221-225

    ☆、(9鲜币)情倾宫闱 221
    「给,族长,坐下来歇会儿吧。」甘龙把从夥夫那儿领来的,一块干巴巴的黄豆饼塞进柯卫卿的衣兜里。
    别看它灰头土脸的,且又只是豆渣做的,但有著烧饼一样的香气,吃了也耐饿,每到开饭的时候,就有人哄抢这黄豆饼。
    「我不饿。」柯卫卿却把这饼放回甘龙的手里,微微笑了笑,「我刚才喝过粥了。」
    「那一人一半,那稀粥撒泡尿就没了。」甘龙直率地说完,又感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憨的笑了。
    在甘龙的坚持下,柯卫卿拿了那一半的饼,两人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席地而坐,就著竹筒里的河水,慢慢地吃著。
    天真的很热,正午的阳光几乎都能把石头晒化了,有犯人吃著吃著就热晕了过去,马上会被监工的一盆冷水给浇醒,那些满缸的水,据说就是为此而准备的。
    可中暑是会死人的,柯卫卿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可以煮一些祛暑的中药汤,分给大家饮用,而且这些药草很常见,在河边的湿地就有不少。
    不过,监工是不会准许他下山去采药的,柯卫卿嚼著干饼,想著该如何向监工说明此事。
    「大哥,再多给点嘛。」红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那是个唯一搭著凉棚的地方,是夥房。
    红琉拿著一个大碗,笑嘻嘻的在向夥夫讨粥,按规定一人只能打一碗粥,拿一个馒头,或者
    黄豆饼,但夥夫拿活蹦乱跳的红琉没办法,又多给了他一勺,还偷偷地塞了个梨子给他。
    红琉是这里年纪最小的,浓眉大眼的,长得又很可爱,当他灿烂一笑时,就连监工都不会太
    为难他。
    「琉儿他又在卖乖了。」甘龙说著,撕下一块黄豆饼,放进嘴里,用力地嚼。
    「你不後悔吗?」柯卫卿看著甘龙,问道,「来到这里。」
    「不。」甘龙毫不犹豫地说,把饼吞下後,压低了声音,「你应该知道我来这儿,是为了带走琉儿,还有其他同胞。」
    「嗯。」柯卫卿微微点头,就算甘龙不说,他都已经猜到了。因为甘龙!没有被煌夜抓住,他的行踪一直成谜。
    然而,柯卫卿却在石山看到他,很显然,他是混进来救人的。
    「那你为何没有动手?」这是柯卫卿最疑惑的地方,按照甘龙直来直去的性格,当晚就会带走红琉他们,这一百多人带著炸药突围石山,!非难事。
    「因为您。」甘龙说道。
    「我?」
    「琉儿说,我们都还活著,四肢健全,是因为有您在宫里担待著,为我们赎罪。」甘龙很不甘心地道,「如果我们逃走了,您的处境会很危险,所以我们不能一走了之。」
    「……」柯卫勤微微的瞪大了眼睛,「可是,我不在乎为你们死,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更何况,保护你们是我的职责。」
    「呵呵,果然被琉儿说中了。」甘龙却哈哈笑了起来。
    「怎麽了?」
    「琉儿说,即便我们真的逃了,您也不会生气,甚至还会感到庆幸,因为您舍不得我们受苦,您总是为别人想,压根没考虑过自己。」甘龙看著柯卫卿晒得黝黑,却也越发俊逸的脸,「但是,现在这样也很好啊,有活儿干,有地方住,我还有琉儿。」
    甘龙是那麽喜欢红琉,仿佛有他在的地方,地狱也是天堂。
    「你们……。」突然领悟到什麽,柯卫卿不禁责怪自己的迟钝。不过,什麽是有情人同甘共苦,柯卫卿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也由衷地替他们高兴,只是在这种地方……
    「你们在聊什麽?那麽起劲,给。」红琉笑嘻嘻的挤入两人中间,把洗干净的梨子,放在柯卫卿手里,「吃吧,族长。」
    「谢谢,不过我已经吃饱了。」柯卫卿把梨子递给甘龙,甘龙咬了一口,又交给红琉,红琉满不在乎地吃了起来。
    「你去哪里?」看到柯卫卿站起来,甘龙问道。
    「还有点时间,我想去找一下监工。」不能为他们做别的,但是请求熬一碗祛暑的汤药,他还是可以做到,柯卫卿想了想,还是直接去说明用意的好。
    「什麽事?我陪你去。」红琉立刻站起来,就好像小狗望著即将离家的主人似的,眼里充满了不舍和担心。
    「也好。」柯卫卿点点头,人多力量大。甘龙也要去,於是三人一起去了监工的营地。
    事情比想象得顺利很多,原因是监工们怕中暑的人太多,影响工程。听到柯卫卿说,自己曾是太医院的学徒,略懂歧黄之术,监工就动了心,准许他这麽做了。
    但是,他们只准柯卫卿一个人去,全部的草药都得由他一人采摘。而且,他不能耽误了采矿,也就是说让他白天干活,晚上采药,没有片刻的休息。
    这是何等苛刻的条件,甘龙气得直冒火,抬手想要揍人,却被红琉给拉住了,因为就算揍了这一拳解气,他们也逃不出石山,还得挨上一顿鞭子。
    「族长,在煮汤药的时候,给他们下巴豆吧,越多越好,拉死他们!」红琉走出监工的营账後,小声地对柯卫卿说道。
    柯卫卿为此,笑了好一会儿。
    ──待续
    ☆、(10鲜币)情倾宫闱 222
    三块雪白的石头,垒在石山後头一块巨石之下,有它遮荫避雨,这座小墓冢,就能日日夜夜、永久的留存下去。
    就像柯卫卿心头的丧子之痛,这一辈子也不会平和。他跪在这无字无碑,甚至没有任何祭品的墓冢前,不但悲伤後悔,还深深的自责。
    对不起,孩子,我没能保住你……。柯卫卿微微眯起发红的眼睛,伸出缠满绷带的手,抚摸那圆润的石头,就好像触摸著婴孩的脸蛋一般。
    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来这里了。今日放工之後,监工让犯人都下山去河里洗澡,甘龙和红琉都去了,他才独自来到这儿。
    正当柯卫卿想著孩子的孤苦寂寞时,有人沙沙的走近了,他手里还端著一碗东西。
    「你……?」柯卫卿抬头,认出那是之前,被他救的那位老者。
    「天热了,也该让孩子喝喝,你亲手熬的凉茶。」老者把手里的碗,放在石头墓前,然後,便跪了下来。
    「啊,这怎麽可以……!」柯卫卿急忙起身,想要搀扶起老者。
    「不,就让我跪著吧。」老人却意外地固执,「我八岁进宫,自问没做过亏心事,却沦落到这般田地,本以为人心都是坏透了的,可现在遇到您,柯将军,您是个好人。」
    「啊?你曾在宫里当差?」柯卫卿十分意外地问。
    「看不出来吧,我现在又老又丑,其实还不到六十岁。这里风吹日晒的,吃不饱,睡不好,能不显老?」那人唉声叹气,又道,「我在宫里头,还是跟在太後身边的梳头太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别人都叫我赵公公……」
    「赵公公。」柯卫卿便行了一个礼。太後的近身太监都是有官位的,最高可达四品。
    「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赵公公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我本想在这,就这样累死算了,唉,可真是熬不下去啊。但是将军您,竟然会出手救奴才这条贱命,那天若有不慎,您是会被砸死的啊。」
    「而且,您还劳心劳力的,设法给大家弄祛暑防燥的汤药。您不知道,往年因为酷暑,都要死几百人。大家都麻木了,不会做什麽。可如今,没有一个人死,大家好像又有了盼头,因为总有一天,会服满徭役的,到那时,还能各回各的家……」
    赵公公声情!茂,对柯卫卿的感激之情,一言难尽似的。
    「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柯卫卿轻轻握住赵公公的手,安慰道,「其他事我也做不到,而
    且,我不是将军了。」
    「唉,您在奴才眼里,永远都是那个意气奋发的大将军,您当年勇斗奸臣赵国维,奴才还历历在目啊……,」赵公公遥想了当年之後,突然压低了嗓门,话锋一转,「所以,这件事也只能拜托将军您了。」
    「拜托我……?」
    「是这样的。」赵公公直了直身子,说道,「我当年替太後梳头,自然知道太後有多少翡翠珠钗,且件件都是巧夺天工之物。其中有一个翡翠四凰朝阳九九金钗,更是特别,华贵无比,是西域进贡之物,全天下仅此一件,但後来离奇失踪,遍寻不见……」
    「他们怀疑你偷了凤钗?」柯卫卿不禁问道。
    「是。不过,可不是奴才偷的!但是奴才知道到它在哪里。」公公拧起眉头,极低声地说,「就是太後失踪那日,她一早起来梳了朝凤髻,戴著这支钗,还是奴才亲手给她插上去的。」
    「哦?」柯卫卿停顿了一下,说道,「可是那天,太後不慎失足坠入荷花池,那麽钗应该还在太後的头上,或者掉进了池塘中,这与你何干?为何说是你偷的?」
    「唉,您有所不知。一开始,是无人追究此事的,反倒是我,心里一直挂记著,还去池塘里捞过,可惜啥也没捞著,还以为这宝物就这麽没了。」
    「还以为?难道另有下文?」柯卫卿问道。
    「是呀。後来,兰贵妃知道奴才的手艺好,让奴才去给她梳飞天宝髻,奴才就去了,这兰贵妃长得可真美啊,她也很满意奴才梳的发式,还打赏了我一锭银子,让我天天去来著。後来有一日,奴才帮她配珠钗时,意外发现首饰柜的底部,竟然躺著太後的那支九九金钗,当即吓得脸都白了,真跟见鬼似的。」
    「什麽?太後的金钗在兰贵妃那儿?你会不会看错了?」柯卫卿听到兰贵妃时,就已经有些诧异了,话到了这里,他更加惊讶了。
    「不会的,那金钗太後欢喜得很,时常拿出来戴,奴才亲手都摸过不下二十回了。」赵公公斩钉截铁地道,「当时,兰贵妃也没发现我瞧见了,因为给她戴好凤钗後,我就慌慌张张地走了。但是,不出两日,奴才就莫名其妙的被内务府治了罪,说我当日,偷了太後的九九金钗,还拿出去卖了。奴才想,莫非是我当时动了钗,给兰娘娘发觉了?所以才想将我赶出宫的?」赵公公显得非常不安地道。
    「哦。」柯卫卿微微点头,心里却是掀起惊涛骇浪,烁兰为何有太後身前的贴身之物?皇上以前就怀疑过,太後!非是失足坠河,而是被人蓄意谋害,凶手就是太後独自去见的那个人。但是一直无确凿证据,此案也悬而未决。
    如今太後的金钗在烁兰手里,那麽,太後最後见到的人,难道就是烁兰?烁兰杀害太後後,再顺手牵羊拿走金钗?这可能吗?她虽然娇纵蛮横,但是杀人,杀的还是太後,她能下得了手?
    千头万绪让柯卫卿一时无言,赵公公起身想走,却被他拉住了。
    「公公,我有些话,想要问清楚一些。」
    「好,您有话,就尽管问。」赵公公本以为柯卫卿对此事没兴趣,见他神色凝重,便知道自己的事情有救了,便又坐了下来,对柯卫卿的询问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待续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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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鲜币)情倾宫闱 223
    锦燕宫,已是掌灯时分,烁兰与皇上共进晚膳之後,拖曳著长长的黄绸裙摆,回到寝宫内。
    「娘娘,老奴这就去准备洗澡水。」李嬷嬷和几个宫女退下了。烁兰左看右看,确定屋内没人後,便走向梳妆台,那里除了铜镜、粉扑,还摆著一个方方正正,檀香木做的雕凤首饰盒,是当年孙太後认她为公主时,赏给她的礼物。
    烁兰打开盒子,拨开珍珠链、翡翠镯、红宝石戒指等等昂贵首饰,拿出那支华光异彩的翡翠四凰朝阳九九金钗,两眼放光,爱不释手地抚摸著。
    这支钗真是太美了,戴著它,仿佛就成为大燕国母一般,充满了无以伦比的贵气,但同样,这支钗也差点给她招来祸事。
    若不是她及时发现那个梳头的赵公公,有动过这支金钗,差一点她和太後的事,就被人察觉了。
    原本她就很头疼,拿了钗却没法戴,该怎麽办?这简直是个祸根!
    现在就好了,不知死活的梳头太监拿著金钗卖到了宫外,而她兰贵妃就明察秋毫,捉住了他!然後,她就一直派宫人在外头重金悬赏,终於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间珠宝行里找到了金钗。老板不知是买了贼赃,十分惶恐地将此物献出,还「指明」要献给兰贵妃,这麽一兜二转,这金钗就十分合理地到她手中了。
    谁都知道,孙太後生前最疼爱她了,这金钗迟早也是会送给她的,相信这一点,无人可以反对。
    至於那个老太监,现在已经累死在石山了吧。
    烁兰冷冷一笑。将金钗慢慢地插进光滑黑亮的凤髻之中,那光彩在灯笼的辉映下,仿佛天仙下凡一般,美不胜收!
    然而,那血玛瑙做的凤目,此刻显得十分刺目,总觉得是在流血似的,烁兰看著铜镜中的金钗,微微蹙起了娥眉。
    「啪!」
    烁兰取下金钗,放回盒子里,毕竟是死人的东西,就这麽戴著总觉得有些不吉利呢。
    还是放一阵子再说吧,烁兰这样想著,打著哈欠,伸长双臂,传人伺候沐浴了。
    ※※※
    月亮很圆,皎洁的月光透过铁窗照进简陋的屋子里,这是两大排的炕头,中间是过道,散落著满是尘土的布鞋、草鞋。
    长长的炕头上,一人一张草席、一条薄被,囚衣折起,充当枕头。大大小小的呼噜声,嘎吱嘎吱的磨牙声,还有乡音浓重的梦呓此起彼伏,让夜里,总是那麽热闹。
    「唔!」一声难以抑制的喘息,汇聚在各种声音里头,显得有那麽一点不同寻常,就好像压抑著什麽似的。
    窸窸窣窣的响声也随之变大,在最里头靠墙的角落里,是红琉和甘龙的床位,而柯卫卿就睡在他们旁边,侧躺著,背对著他们。
    「你够了吧?」红琉的脊背抵著粗糙的石灰墙壁,从头到脚都蒙在被子里,甘龙也躲在薄薄的被窝里,面对著他。
    两人的手互相撸著腿间勃起的部位,那粘糊的声音,让红琉忍不住咬紧了牙根。
    「不行,还出不来。」甘龙的大手包握著红琉的那儿,用长满老茧的指头,频频予以刺激,红琉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就这麽猛烈地射了出来。
    「好多。」甘龙毫不客气地用手掌接住了全部,自己的硬挺依然高高昂立。
    「呼!」红琉满面涨红,努力平复著呼吸,他不想吵醒一旁的柯卫卿,一颗心总是高悬著。
    可明明越不想被人发现,身体也就越敏感,今晚大家都洗了澡,尤为好睡,甘龙诱惑般地在他耳边说,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我们做吧。
    於是他就上当了。
    起初,只是亲吻脖子,爱抚上身,到後面变成彼此用手自慰,红琉以为自己动手,就能让甘龙射出来,可是除了让他越变越硬,越来越大,简直是恐怖以外,他的欲望没有一点消减的迹象。
    「琉儿,让我进去吧。」果然,那个看起来憨实,其实很好色的家夥,提出了这个请求。
    「不行!」红琉摇头,压低声音,「明天还要做事……」
    「你的活都由我来做,不一直是这样的吗?」甘龙很义气,自从他来到这儿,就一直分担著红琉的重活。
    「你想累死自己吗?」
    「怎麽会?你知道我力大如牛,干两份和干一份没区别。」
    「你这莽汉!」
    「所以,让我进去吧,我只有抱你,才射得出来。」甘龙老实地说,却让红琉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
    「不行就是不行!」红琉磨著牙根,「你每次都弄很大动静,会吵醒卫卿的。」
    甘龙一旦插入,那就真的会化身成为野兽,他会不顾是否有人「旁观」,也会做完的混蛋!
    已经有过几次教训的红琉,忍不住推了推甘龙厚实的xiōng膛,「被窝里太热了,你先放开我。」
    「不行,琉儿,你不能自己满足了,就不管我了,这太不够义气了。这样吧,就由你来做。」甘龙却伸手抱住红琉的後颈,说道,「你可以主动骑上来,我不动的话,就不会太吵了吧?」
    「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损招?!」
    「这是基本常识吧,如果想讨好爱人的话,都会知道啊。」甘龙想了想,说道。
    「谁是你的爱人?!」
    「兄弟不也是爱人的一种?」
    「别胡说!」那该死的硬物一直顶在红琉的大腿上,让他更加气急败坏了。就在这时,一旁突然传来掀开被子的声音,吓得红琉一头扎进甘龙的怀里,当作睡熟的样子。
    甘龙的手臂便不客气地抱紧红琉的腰,两人就像十分亲昵的兄弟一样,手脚相缠,同盖一条被的睡著。
    柯卫卿看了他们一眼,那不自然的僵硬姿势,让他的嘴角不禁浮现一抹笑容,早就听到他们的动静,总觉得再这样偷听下去,是不对的呢。
    他披上外衣,轻手轻脚得下床,穿上布鞋,走开去。
    吱嘎,门扉开启,没多久,就又关上了。
    「他走了。」甘龙抬头,悄悄看了一眼,「是去茅房了吧。」
    「你怎麽知道?」红琉心跳得厉害,紧张得整个人都有点发抖了。
    「前门锁著,後门只通後院和茅房啊,大半夜的不去方便,还能做什麽?」甘龙笑著说。
    「是哦。」红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好了,做我们的正事吧。」甘龙吻著红琉的额头,然後,把他转过去,让他面对著墙壁。
    「你──还有完没完啊?!」红琉虽然那样说,却无法阻止甘龙抬起他的一条腿,然後从背後缓慢地插入。
    「唔……太大……!」红琉的额头紧贴在墙上,眼角余光瞥见甘龙的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按在了墙上。
    甘龙压近了,对缩在墙角里的红琉,轻声耳语道,「你知道睡炕头的好处是什麽吗?」
    「啊……什麽?」拼命忍耐著秘处被撬开的疼痛与阵阵的酥麻,红琉视线模糊,脑袋则有些晕然了。
    「就是不论我怎麽动,它都不像木床那样有噪音呢。」甘龙说完就重重的一挺腰,直把红琉顶得弓起脊背,大汗淋漓,连反抗都来不及,身心便沈溺在如火燃烧的欲焰中了……。
    ──待续
    ☆、(10鲜币)情倾宫闱 224
    月光隔著树梢,照在柯卫卿瘦削却十分精悍的肩头,他白天挑担运石,晚上还去拔药草,每一处关节,每一块肌肉,无不在叫痛。
    可是,幷不是因爲疼痛,或者甘龙和红琉火热的缠绵,让他无法入眠,而是前些日赵公公的话,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依照赵公公所言,孙太后十分疼烁兰,甚至超过了对正统公主的喜爱,是她让烁兰成爲煌夜的妃子的。
    那麽,这泱泱宫宇中,能够让太后放下戒心,独自前去赴约的人,似乎只有烁兰了,加上金钗爲证,烁兰与太后的死绝对脱不了干系。
    但这件事口说无凭,赵公公决定写下来,交给柯卫卿,等到他刑满那日,再带出石山,爲他洗刷冤屈。
    可是,别人的徭役是有期限的,他的却是遥遥无期,皇上那日说,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也就是说,要让他永久的留在石山。
    就算它朝有机会离开这里,宫中又会是怎样的情形?这封信是会成爲检举烁兰的有力物证,还是石沉大海,不了了之呢?……卿儿,到那个时候,卿儿还会认得自己吗?
    「不……。」柯卫卿心痛至极,伸手抹去眼角的泪花,振作著自己,「不管环境再艰难,我
    都要查出谋害太后的凶手!」
    而太后一定是知道了什麽,才会被人所杀。想到看似森严的深宫之中,竟然潜藏著这样狡猾的凶手,柯卫卿就不寒而栗,十分担心卿儿的安危。
    或许,卿儿中毒之事也与那个人有关,但是爲什麽?他(她)爲什麽要这麽做?动机是什麽?
    这个,柯卫卿暂时想不通,因爲卿儿只是个小孩子,就算他是大皇子,可也不会成爲太子呀。
    柯卫卿真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宫里去,保护著自己的孩子……。
    变装过後的青缶如同月下yīn影似的,藏在房梁之上,注视著深夜里,独自在外头沉思的柯卫卿,他是多麽想跳下去,陪他说话,替他解忧。
    可是有皇令在身,他只能暗中相助,是绝对不能现身的。
    不过,皇上真是英明,竟然一早料到有人要暗杀柯卫卿,让他一路紧盯。只可惜,他在河里救了溺水的柯卫卿,却抓不住那三个士兵。
    他们淹死了,也就死无对证了,到底是谁收买了他们,让他们对柯卫卿下手呢?
    青缶在事後有搜查官兵们的行李,但只得到一些碎金,没有官家印记,另外两人说是从不知情,是真的不知道吗?
    青缶本想留他们细细查探,但又不能暴露身份,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踏上回京的路途,不过他已经将这里发生的所有事,都用信鸽汇报给了皇帝知道。
    那两个小兵,不出意料的话,会落在皇帝手里吧。
    快了。青缶在心里默念,在等等吧,卫卿,皇上就要来了,他不会真的弃你不顾的……。
    「呜——!」
    浩浩荡荡的龙纹锦旗,伴随著号角和一顶巨大的黄幔金檐车辇,出现在石山下的河滩时,所有的监工都惊动了,皇帝竟然会驾临此地,这就跟天地倒转、大河逆流一般的不可思议!
    监工头子是五十四岁的壮汉王庆,他活到这个岁数,都没见过这麽大的排场,可真是吓坏了,带著近百名的手下兄弟,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冲下山去接驾。
    怎麽事先一点风声也没有呢?不仅是监工,犯人们也都惊住了,天子来了,难道是路过此处,所以来看看这大燕有名的徭役之地?
    这里的犯人有行窃的,有拐卖的,有绑票的,也有贪污行贿的,罪情都偏轻,不至于死,但谁都知道,来到这里,又有几个能活著回去。
    所以,皇帝来了,那些想要恳求皇帝开恩,幷表示自己已经深刻悔过的人犯,纷纷丢掉手里的锄头、箩筐,夹路跪下,高呼,「皇上开恩!皇上万岁!」
    监工一见怕出乱子,赶紧又掉头回去维持秩序,犯人想要靠近,监工手持长矛,铁铲,将他们压回,让他们退後,不得惊驾!天上的老鹰、乌鸦,也是乱飞一气,就好像以爲下面要开战了一样。
    皇帝的金黄大辇停在了山下,一位侍卫牵了一匹黑马给皇帝,煌夜飞身上马,护卫军想要跟随,但是煌夜一挥手,大部分的人马都给留下了。
    煌夜骑著马奔驰到山腰的时候,见到就是一副闹哄哄、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大叫的场面。
    每个人都是蓬头垢面,满身尘土,与乞丐唯一不同的地方,那就是统一的灰色囚服了吧。
    要在这千余的犯人里,找到柯卫卿还真不是一件易事,监工王庆上前磕头如捣蒜,直说道,「不知圣上驾临,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皇上却没有看满头是汗的王庆一眼,而是把幽深又锐利的目光投向远处,大部分的人都戴著遮阳的斗笠,包括那三个人。
    「卫卿……我找到你了。」煌夜微微眯起眼。所有的囚犯,包括监工,全都挤在了前面,唯恐皇帝没看见,但是这三个人,一点都不慌乱,不,是有意站在了後头,安静得过分。
    他们越是不想引起皇帝的注意,也就越醒目了。
    左手边个子最高最壮的那个,煌夜没有见过,但是右边的那个人,是红琉没错,站在他们中间的青年,身材修长,露出一双黝黑又结实臂膀,便是柯卫卿了。
    「皇上万岁!罪臣给皇帝叩头!」曾经的官员,如今的犯人,下跪请罪,于是乎,所有人都跪倒了,那三人也跟著跪了下来。
    「让开!」煌夜蹙眉说,策马直直走向那三人。明明声音不大,却让全部的人都瞬时安静下来,一时间,只听得乌鸦嘎嘎的噪音。
    ——待续
    ☆、(8鲜币)情倾宫闱 225
    「嗯?」柯卫卿发现煌夜是笔直自己而来的,不禁捏紧了拳头。对于煌夜突然的出现,他比任何人都要惊讶,但很快认爲,煌夜来这儿,应该是有别的事情。
    煌夜是绝不会爲了他——一个再三背叛他的罪臣而来的。
    然而,当马蹄停在柯卫卿的眼前时,柯卫卿不得不抬起头来。用那张淌著热汗,瘦削,却依然俊秀的脸孔,望著逆光下的皇帝。
    漆黑锐利的眼眸,坚毅而又俊美的脸庞,一切是那样熟悉,却让人以爲这是在做梦,柯卫卿的心又惊愕又仿徨,剧烈地跃动著,怔怔地望著皇帝。
    「柯卫卿。」煌夜微啓薄唇,低沉地叫道。然後马鞭一甩,直指向柯卫卿的脸孔,「来人,把他带去刑房。」
    「是、小的遵旨!」王庆连忙磕头,而後上前把柯卫卿的双臂用力反剪。他早就知道这柯卫卿不是个简单人物,看吧,皇上千里迢迢,来兴师问罪了!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一早弄死柯卫卿,说不定还能讨得皇帝的欢心呢,王庆这样想著,不由凶恶起来,一把拽著柯卫卿的头发,让他站起来。
    「你们想干吗?!」甘龙和红琉起身想要阻拦,他们不知道皇帝会做出什麽样的事来,难不成他是来赐死卫卿的?
    如果是这样,他们就算死也要救人!这里还有其他的巫雀人在!
    「你们别乱来,我去去就回来。」柯卫卿喘著气,却十分镇定地道。被死死揪住的头发,一阵阵的刺疼。
    「少说废话!快走!」王庆和几个手下,把柯卫卿押往高处的刑房去了,其他人又惊异又不明所以,在护卫军以及监工的督促下,只得重新散开,怏怏然回去干活了。
    ※※※
    刑房原爲米仓,就地取材都爲花岗岩打造,高高的屋身就像炮筒一样,顶部呈圆锥,下面一个斗笠大的圆窗,一走入里面,除了觉得黑暗,便是气闷了。
    这里是专门对付逃跑的犯人的,刑具林林总总放了一地,挂了一墙,还有一条碗口粗的绳索从天花板上垂下来,上头一片乌黑,都分不清是血污还是泥巴。
    王庆揪著柯卫卿,来到绳索的正下方,用它捆住柯卫卿的双手後,再把他吊起来,由于双脚不能著地,柯卫卿咬牙忍受著手臂上的痛楚,额头浮出汗水。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皇上来了,王庆连忙跪下,还没开口领赏,便被皇帝那冰冻三尺的眼神给吓呆了。
    「这是做什麽?」煌夜问,肃然的脸色比这里的光綫还要暗沉。
    「给、给您审问……。」
    「放他下来!」煌夜打断道,然後走到一边,面对著满墙的刑具。
    「是,马上!」王庆手忙脚乱,又是解绳结,又是掏刀子,谁让他刚才那麽用力的,把那麽粗的绳索拧了个死结!
    「行了,都下去。」天花板上的铜锁弄得是吱嘎乱叫,柯卫卿手腕上的绳索却是越解越紧,专门和王庆过不去似的,煌夜等得不耐烦,蹙眉下令道。
    「皇、皇上,小的……!」王庆满头油汗,真有种想拍马屁,却拍在马腿上的感觉,他只好诚惶诚恐的叩头,与守卫一同退出去了。
    「……!」一滴汗水流入了眼角,柯卫卿感觉到一阵刺痛,眯起了眼。皇上是来要他的命的?虽然这样蒙冤受屈的死去,很不甘心,可是君要臣死,他怎能违抗?
    「你好像幷不意外见到朕?」煌夜说著,慢慢靠近柯卫卿。圆窗的光芒,笔直的投射在柯卫卿的身上,细小的灰尘在他的黑发周围飞舞,就连他手臂上的汗毛都在莹莹发亮。
    但是,除了柯卫卿以外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的。
    「我……。」怎麽会不意外呢?正因爲太过惊讶和意外,所以他都忘了自称罪人,声音沙哑地道,「我是不会反抗您的……!」
    「这是什麽意思?」煌夜挑眉,问道。
    「您想要怎麽处决我,火刑也好,斩首也罢,都无所谓……。」
    「呵呵,在你眼里,朕一定是个暴君吧?」煌夜的声音骤然低了几分,嘲讽般地问道,「所以朕千里迢迢,赶来这儿杀你?」
    「呃……。」柯卫卿一时语塞。这确实说不过去,皇帝要处死一个犯人,需要亲自动手吗?一道圣旨就可解决一切。
    「你是很无所畏惧,但是朕幷不想杀你,因爲卿儿过得很好,他已经没事了。」煌夜戴著血玛瑙扳指的右手,探向柯卫卿的脖子,有汗珠在滑下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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