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220
☆、(11鲜币)情倾宫闱 216
「那、那个卫卿啊。」连大人都忘记称呼,北斗收拾著药瓶,「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什麽?」柯卫卿背对著皇帝,自然不明白北斗爲何突然慌张。
「所以,这件事还是以後再说。」北斗挤眉弄眼地,暗示他後边有人。
「不,你既然有这种药,就给我吧。」柯卫卿却误会了他的用意,许诺般地道,「我是不会对皇上说的。」
「柯卫卿!你好大的胆子!」话音还未落,一声暴雷似的怒吼,让柯卫卿,还有北斗全都浑身一震!
柯卫卿猛然转过身来,看到煌夜大步走来,一脸的怒不可遏!
「皇上请息怒!那都是柯大人说著玩的!」北斗见情形不对,赶紧下跪磕头。
「我……!」柯卫卿想要说些什麽,但因爲煌夜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擒住他的双臂,反折在腰後,痛得失去了声音。
「你竟然敢不要朕的孩子?!」煌夜的眼里几乎喷出火来,但那声音是那样哀伤,仿佛碎裂了似的,刺痛著柯卫卿的心。
「不是不要……而是……!」柯卫卿惶惑不已,慌张地道。
「少狡辩了!你难道还想著爲永麟生孩子?柯卫卿!你太让朕失望了!」煌夜勃然大怒,有千万句话要駡,可是话到了嘴边,却道出了他心中最忌讳的事。
用权力绑住了柯卫卿这个人,却留不住他的心,明知道如此,爲何还要坚持下去?让彼此都痛苦。
「皇上!」柯卫卿紧咬著嘴唇,忍受著手臂扭断般的剧痛,著急地说,「臣不是那个意
思……臣和永麟之间什麽事也没有。」
「你以爲朕还会相信你吗……?你竟然背著朕,与太医进行这种勾当!朕真该把你打进冷宫,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任何人!」
「皇上息怒啊!这件事……」北斗连忙说道。
「滚,快给朕滚!」煌夜更是恼怒了。
「是。」北斗慌忙背起药箱。不想留在这继续火上添油了。
「等一下。」下一刻,煌夜又大声喝道。
「是!」北斗连忙又跪下。
「你不准再进来这里了。传令下去,除了朕之外的人,谁都不准踏进这里一步!」煌夜沉声地道。
「……下官遵旨。」这一道圣谕,不就摆明西暖阁成了冷宫吗?北斗的额头上冒出冷汗,却又不得不遵从。
「皇上!」北斗退下後,柯卫卿试图平息煌夜的怒火,「臣真的不是那个意思!臣从来没有和永麟……。」
如果可以,他愿意爲煌夜生很多孩子,哪怕他是一个男人。可是,他这样做会危及到煌夜的帝位,先帝的担心也就会成爲事实了。
「朕不想再听你说话了!」煌夜却一把推开了柯卫卿。因爲很怕这样下去,他会气得下旨,斩杀了他。
「皇上!」柯卫卿扑通一声,跪下了。
「你的下跪对朕来说,什麽都不是!因爲你在朕的心里,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柯卫卿了。」煌夜说完,无情地转身,沿著来时的路,头也不回的走了。
柯卫卿双手撑著地,眼前是无限放大的绿叶的yīn影。虽然知道在煌夜心里,自己早就不是忠臣了,但是亲耳听到,竟然会受到那样大的打击!简直是生不如死!
好冷!再热烈的阳光也给予不了一丝温暖,柯卫卿面色惨白,额头上沁著豆大的汗珠,尔後,胃部一阵刀刺般的翻搅,他浑身寒噤的,呕吐了起来。
因爲没有人来,所以当他难受得摔倒在地上时,也没有人发现。
身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衣裳都湿了,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柯卫卿恍然领悟到什麽,双手不住发抖,捂住了嘴。他该不会是……?
柯卫卿急切地爲自己把脉,没多久,那乌黑的眼睛就越睁越圆,心头也越发苦涩,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差点就讨得了药,若不是皇上及时出现,他就要亲手杀害他们的孩儿了吗?!
怎麽会这样?!这个晴天霹雳般的事实,让柯卫卿如坠地狱,痛苦地伏在地上,恸哭了起来……。
※※※
转眼便到了三月春分,天公作美,晴空万里,大皇子的开荤礼,就在繁花锦簇的御花园里办开了。
「来来。奴婢的好殿下,三月吃的黄连苦,来日天天吃蜜糖。」一位慈眉善目,能说会道的
老嬷嬷,用象牙筷子的尖儿,沾了一点新鲜煮的黄连汤,轻轻涂在卿儿的小嘴上。
只见他的小眉头一皱,扁了扁嘴,就要哭出来了。
「不哭,不哭。」柯卫卿抱著孩子,拍抚著他。在旁边,还站著兰贵妃、柯王妃以及前来送虎头鞋的李德意。
在这一天,孩子穿上虎头鞋,能够驱鬼辟邪,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满怀期待地望著长皇子。
殿下就像画里的仙童,长得也太可爱了。乌溜溜的眼珠子,宛如水晶葡萄似的充满灵气,瞧那张粉嘟嘟的小嘴,尝过了黄连,再吃蜜糖,就咧嘴,高兴地直笑,两个小酒窝就更明显了。
他这满足的一笑,可是让大人们跟著眉开眼笑起来,瞧瞧!这是多麽俊俏、多麽讨人喜欢的娃儿。
不过,烁兰幷不那麽想,她笑归笑,心里却在暗駡,哼,这贱蹄子跟他爹一样,这麽小,就懂得用媚眼看人了,真不是个东西!
柯王妃轻轻拉了拉烁兰的衣袖,提醒她,别忘了要紧事。
忘不了!烁兰一抬柳眉,暗示般地道。
开荤礼要吃不少东西,首先是黄连汤,然後是米醋、蜜糖等五味,这意味著孩子已经尝遍了人生的辛、酸、苦、辣,将来能够幸福的长大了。
五味汤撤下去後,又换上一碗肉汤。这是用肥肉、状元糕,鱼肉、加上霜糖等熬制成的,嬷嬷舀一小勺,喂给卿儿吃,嘴里还念念有词,送著祝福。
「殿下吃了肉,长得胖;殿下吃了糕,长得高;殿下吃了酒,福禄寿;殿下吃了糖和鱼,往後生活甜蜜又富裕!」
「多谢嬷嬷了。」柯卫卿微笑著说。
「这就完了吗?」见到嬷嬷收拾起刻著龙凤的金勺、金碗,兰贵妃问道。
「回娘娘,还有最後一道,殿下将来得有文采,要在奶汁里兑两滴陈年香墨磨成的墨汁,喝下去,礼就全成了。」嬷嬷恭恭敬敬地回答。
——待续
☆、(9鲜币)情倾宫闱 217
「本宫怎麽没瞧见什麽陈年香墨的墨汁?」烁兰一脸惊讶的,往放满碗碟的桌上瞧了瞧。
「哎!」嬷嬷一看,便慌了神,「这、这奴婢事先有准备齐全的……真是……」
眼见嬷嬷就要下跪请罪了,柯卫卿阻拦道,「没事,陈年的香墨我书房里就有,你们去取一
些来吧。」
柯卫卿!皇帝拟写圣旨,所用的砚台笔墨自然是宫里最好的。
「是。」一位宫女突然站了出来,不等嬷嬷回神,她就飞快地去取墨汁了。
等她回来时,手里拿著一小碟研磨好的墨汁,墨色如同子夜般黑,且透著一股浓郁的墨香。
「这太多了,一滴就好。一举夺魁,取个好彩头。」嬷嬷喜滋滋地说著,让rǔ母准备了一碟rǔ汁,便用筷子点了点墨,加入到碟子里头。
「嬷嬷,可以让我来吗?」柯卫卿忍不住问道。他期望卿儿将来能饱读诗书,做个德才兼备的人。
「这个……」嬷嬷想说,这可不合规矩,可是烁兰却在一旁笑吟吟地道,「弟弟可是孩子的亲爹,有什麽不可以的?」
烁兰说话的分量,可比柯卫卿重多了,老嬷嬷哪里敢得罪她啊,便讪笑著退至後方。
「谢嬷嬷成全。」柯卫卿十分欢喜的,用小手指蘸了一点加墨水的rǔ汁,涂抹在卿儿粉红的嘴巴上。
卿儿一直是嘟著嘴的,但是在碰到柯卫卿的小指时,竟然砸吧著嘴巴,用力吮吸了起来,那牙肉摩擦著指头的感触,让柯卫卿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脸蛋儿,他多麽想一辈子就这麽抱著他,再也不放开。
过了今日,卿儿又要回去育婴堂了,又不知过多久才能见一面。
「呜哇……!」才满足地吮著指头的孩子,突然脸色一变,哇哇大哭起来,但是才哭出声,又一下子噎了气,脸孔憋得通红。
「天啊,殿下这是怎麽了?!」rǔ母惊叫了起来,柯卫卿第一个反应便是卿儿噎住了什麽食物,可是除了汤水之外,!没有喂给他其它东西呀。
柯卫卿赶紧拍著孩子的背,还用手指撬开他紧闭起来的嘴巴,但是里面!无异物,只是舌头和咽喉有些肿。
就眨眼的功夫,卿儿的嘴唇便发紫了,眼睛也闭起来,刚才还欢快舞动的小手,无力的耷拉下来。
「卿儿!醒醒!」柯卫卿急红了眼,大声叫著。
「快!快去传御医!」 李德意见情形不好,急忙嚷嚷。
瞬时,御花园里乱成一团,宫女哭了起来,嬷嬷吓得面无人色,柯卫卿紧紧抱著喘不过气的孩子,「中毒」这个词一下子跃入他的头脑里!
不顾一切的,柯卫卿以嘴渡气,帮助卿儿呼吸,哪怕这也会让他丧命……。
※※※
御书房内,煌夜正蹙眉,盯著跪在下边的宰相贾鹏,手里虽然拿著棋子,心思却全然不在棋
盘上。
「皇上,您叫臣来下棋,臣是三生有幸,可您若是问臣对於柯大人的看法,臣还是那句话,他可是个男人。」贾鹏原先和皇上下棋下得好好的,但是话题不知怎麽的,引到了柯卫卿的身上,听出皇上言词里对於柯卫卿的袒护,贾鹏便跪下,先行请罪道。
「这还用得著你说?」煌夜放下黑玛瑙的云子,有些不悦地道,「朕会不清楚,他是男是女?但他是朕的人,性别有这麽重要吗?」
「这当然重要了!有道是干!天,坤!地。而干代表男人,坤!女人,天地之後代均要男女合二!一才能!生,所以,有乾坤,有繁衍,才会有国家。」
「这男干女坤的道理,朕三岁就懂得了,」煌夜看著他道,「但是,柯卫卿已!朕生下卿儿,他难道不能代表坤吗?」
「皇上!即便如此,他还是个男人,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您可曾见过能够带兵打仗的女子?」贾鹏有些惊慌了,皇上以坤代表柯卫卿,莫不是动了想要立他!後的念头?
这可就天下大乱了呀!哪里有男人当皇後的?大燕岂不是成!其他国家的笑柄?
「嗯,你说得也对。」见到贾鹏大瞪著双眼,吹胡子的样子,煌夜微微一笑,但已经没有什麽心思下棋了。
「皇上,有道是忠言逆耳。柯大人虽已经悔过,但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在後宫里,会闹出什麽样的事情来。」贾鹏斗胆进言道,「再说了,他一个男人,住在後宫也不合适啊。」
「朕……。」煌夜正要说什麽,只见李德意急匆匆地奔进来,连磕头都忘了,站在那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皇、皇上……大事不好了!」
「出了什麽事?这麽慌张!」煌夜想要斥责李德意的莽撞,但先问他原由。
「那个──大殿下不好了,御医说,他中了毒,正在抢救……皇上!」李德意的话还没说完,煌夜已经一步跨下龙座,直往外边去了。
「摆──摆驾西暖阁!」李德意扯著喉咙叫著,慌慌张张地追了出去。
贾鹏惊讶不已地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棋不是还没下完吗?可後宫到底是怎麽了?大殿下……是那个卿儿?
直觉告诉他,这事与柯卫卿脱不了干系,这皇宫里恐怕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待续
重新上载试试看,但是说我字数不对,还差20个字,怎麽会差20个字呢。郁闷了。
请大家无视这段。
☆、(14鲜币)情倾宫闱 218
※※※
祸事来得是那样快!西暖阁里里外外的宫女太监,全被抓了起来,送去刑部受审。
前些日子还健康活泼,粉妆玉琢的大皇子,现在却是高烧不退、性命垂危,皇上是又气又急,心焦得很,不分昼夜地守在孩子的床边,命令北斗等八大御医,通宵会诊。
柯卫卿更是难受得心如刀锯,恨不得以命换命,只要卿儿能够活下来!可是皇上不准他靠近卿儿,还把他单独关了起来。
直到三日後,卿儿退烧脱险,煌夜才得以舒展开眉头,松一口气了。北斗心有馀悸地说,若不是柯卫卿当即立断的给殿下渡气,恐怕大殿下在中毒当口,就会因窒息而夭折。
可是,喂卿儿喝下毒药的人,正是柯卫卿,所以无论北斗说什麽,都是与事无补。
而根据刑部的调查,当日大殿下喝的五味汤,肉汤等食物,事先都用银针探过毒,都是安全的,御膳房幷无过错。
至于墨汁和奶水,也是事先准备好的,只是在仪式中途不见了。
在场的人都听到柯卫卿说,让嬷嬷去他的书房取陈年的香墨,那位主动前去拿墨汁的宫女则哭得差点背气过去。她供述说,她是听从柯大人的吩咐行事,根本不知道那放在书案上的砚台,被下了毒药,她是被陷害的。
而且,她一个宫女,怎敢公然谋害大燕皇子啊。
于是,朝廷官员将矛头对准了柯卫卿,认爲他一直仇恨先帝,又怎麽会心甘情愿地爲皇上生孩子?恐怕他是早有心机,要毒死大殿下,爲父母亲报仇。好在大殿下得先祖庇佑,福大命大,硬是挺了过来。
除去北斗那不值一提的进言,没有人站在柯卫卿这边。以贾鹏爲首,加上刑部、吏部,一同上了奏摺,要求皇上依法惩处柯卫卿。柯卫卿心肠歹毒,一错再错,这次绝不能再姑息他了!
以往弹劾柯卫卿的摺子,都会被押後再议,直至不了了之。可这一回,皇上不但接受了所有的摺子,还立即用朱笔做了批复。
柯卫卿毒杀皇子,人证物证确凿,撤销其庶吉士之位,三日後押往石山,处徭役之刑。
这等于是定了罪,官员是无比之欣喜,自从柯卫卿进宫之後,这还是第一次,他们获得胜利。
另外一些失职的嬷嬷、宫女,全都被处死了,据说,这都是兰贵妃做的主,她虽然不是皇后,但俨然权势最大。她自责监管不严,就赐那些宫女上吊自尽。
北斗本想私下调查此事,力求还柯卫卿一个清白,但是兰贵妃这麽一下令,他只能看著相关的证人一个个死去,而毫无办法。
皇上是连柯卫卿的面都不肯见,更别提听到有人爲柯卫卿求情了。北斗几次请求觐见皇帝,都被李德意不客气地打发了回去。
柯卫卿在知道皇帝处罚他徭役後,幷不爲自己求饶,只是长跪不起,恳求皇帝让他再见卿儿一面,以确认他真的平安无事。
这不请求还好,煌夜见柯卫卿还想要见儿子,就更加恼怒了,当著柯卫卿的面,大声斥道,
「你太过狠毒!朕一辈子都不会让你再见卿儿了!」
「皇上!」柯卫卿磕得满头是血,苦苦哀求,煌夜却无情地甩开他,当即口谕,让刑部立即押送柯卫卿去石山,将他赶出了皇宫。
太阳还没升起,一股热浪就已经卷得人睁不开眼,这是一片大河边上,毫无遮蔽物的莽莽河滩。
这条河幷不太宽,但经常泛滥成灾,因此这里是杳无人烟。别说田地了,只有几栋早年被洪水冲毁的石屋残砖伫立著,且长满了杂草。
此时,那片断墙里,升起了一团团黑烟,几个穿著灰色囚衣的犯人,正在用石头搭成的「灶头」,起火烧饭。
一个黑漆漆的小铁锅里,翻滚著发黄的米粥,也顾不得烫,犯人们捞起来就吃,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犯人,用脚踢了踢窝在墙角内的男子,小声地说,「你也吃点吧。」
男人却只是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俊逸、端正的脸来,但是眼底满是血丝,唇角乾裂,说明他这一路走来是历经艰辛!
他们彼此不知彼此的身份,反正都是罪人,要去石山服刑的,只是这个男人特别奇怪,虽然看起来像是个练武的,但是身子很弱,总是发烧、呕吐。
或许是病了吧。那个稀里哗啦吞著粥的犯人想,因爲这人的脸色总是那麽苍白,半夜里还会痛苦呻吟著什麽亲儿?
不过,在这里,谁没有亲生儿子呢?谁叫一时贪心,犯了事,又很倒霉的被官家抓住……这才来得这儿。
男人似乎回过神来,终于注意到大夥是在吃饭,他一手扶著墙,挣扎地站起来,这几天酷热得很,他呕吐得也就更加厉害了,几乎是喝一口水,都能吐出来。
可他又偏偏和自己过不去似的,越是吐,越是往肚子里塞东西,拼命地咽著那些十分难吃、硬如石头的糙面饼。
然而,当他拿著一只破碗,慢慢地走向热气腾腾的小铁锅时,官兵进来了,一脚就踹飞了锅子,粥水四溅,但没有人敢吭气。
「吃什麽吃,该上路了!老子都还没吃口热粥呢!」官兵年纪很轻,但是一脸的戾气。也是的,大暑天的押送犯人,简直是活受罪。
这一行官兵共有五人,要看著二十位人犯,若犯人真的得急病、暴毙了也就算了,若是半路逃了,他们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所以,官兵对犯人总没有好脸色,犯人对官兵,表面上唯唯诺诺的,背地里却是駡爹駡娘。
柯卫卿皱眉看向那位小兵,官兵竟然觉得有些害怕。当然,这可是原来的骠骑大将军,论武功,他是怎麽也打不过的。
「看什麽看!小心老子挖你的眼!」官兵虽然这样嚷嚷著,却也不想吃眼前亏,急匆匆地退出了,去和他的同伴汇合。
就在不远处搭著一个帐篷,里面同样在埋锅造饭,但吃的是顶级鹿肉,一般的官兵可买不起这种鹿腿肉,这多得兰贵妃赏的重金,能让他们这一路上,不愁吃喝。
「我看,还是快点把柯卫卿解决了吧,他多活一天,老子就一天不安生。」官兵一进去帐篷,就坐下说道。
「嘘!小点声!」另一人赶紧道,「这事能大声说麽,尽喜欢瞎叫!」
「他们听不见,外头河水滔滔的。」小兵不以爲意,拿起一块鹿肉,大口咀嚼了起来。
「还以爲不让他休息,日夜赶路的可以累死他,结果呢,我们哥几个倒是快热死了。」另一人也是怨声载道。
「就是。大哥,我看就这儿吧,反正也快到石山了,我们也算交了差,人死了和我们没关系,还能赶回去领娘娘的赏呢。」
「你们知道个屁!柯卫卿是谁?皇帝的娈宠,要杀就杀了,皇帝老儿还不跟我们急。」这个长满胡子的官兵,拉了拉裤腰带,说道,「好歹要弄到石山上,再动手,等过了河吧。」
「那好吧,都听大哥的。」几个小兵纷纷点头,把鹿肉分著吃了後,就又上路了。
在破房子的前边,就有一个渡口,叫做走马渡口,虽然荒凉破败,只有两艘小艇,但是去石山最近的渡口。
「你,跟我上船。」那个满面胡须,肚满肥肠的军官,指了指一艘较大的艇,示意柯卫卿跟他上去。
柯卫卿戴著沉重的手铐、脚链,每走一步,就喀喇喀喇的响,军官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别慢吞吞的!找死啊!」
柯卫卿坐在小艇中间的位置,里头有发绿的积水,臭哄哄的,军官跟著上来,後面还跟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士兵。
其馀的犯人和两个小兵,都待在了另一艘小艇上,犯人直抱怨太挤,结果被小兵用棍子狠狠教训了一番。
——待续
☆、(16鲜币)情倾宫闱 219
「开船!」军官下令道。那同船的两个官兵,就一前一後的摇起了桨,柯卫卿倒像客人一般的坐著。江水滔滔,十分湍急。远处,有一座高耸的山,却没有山林的绿色,而是白惨惨
的,在太阳底下,就像火焰山一样,闪著刺目的金光。
很热,即便是在河上也一样,柯卫卿又没有吃东西,不禁有些虚脱,他愿意离开皇宫,而不是以死力证自己的清白,那是因爲他突然意识到,卿儿确实是被他所害!
因爲只要他还留在皇上身边,就会招人嫉妒,树立敌人,卿儿是不会被立爲太子的,所以,他危害不了别人的地位,只有自己,会给卿儿带去无数的危机。
皇上现在加紧保护卿儿,所以他即便是离开了皇宫,卿儿也不会有事,但是只要想到那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会对一个婴孩下手,柯卫卿就非常的担心,他发誓,若有机会,一定会揪出真凶的!
但同时,他又怀有身孕,不想被官兵发现,刻意隐瞒,却又担心胎儿的状况,这两头牵挂,让他如坐针毡,加上连日的奔波,身子就像掏空了似的,在夜里,常常发起烧来,又冷又饿。
哗啦,一个激流漩涡,让小艇颠簸了起来,柯卫卿脸色一变,捂住嘴,难受得直想吐。
「怎麽了?这麽点风浪都经不起。」军官嘿嘿的笑著,再过一会儿,就能到河对岸了,石山就在眼前,也就是柯卫卿的葬身之地!
可是,这一路上,军官没有一刻的松懈,眼睛只顾盯著柯卫卿,起初只是瞧著,想著到了目的地,该怎麽弄死他,才叫人不知鬼不觉。
後来不知怎麽的,竟然看出别样的滋味来了,心里骚动得很。
这男人的睫毛怎麽这麽长,这麽密,看他的眼睛,虽然疲惫,却依然乌黑清澈,他的皮肤也很好,真是比窑子里的花魁还要漂亮。
真不愧是皇帝的玩物,对了,他不算男人了吧,连孩子都生过了,这巫雀人可真是稀奇的玩意。
反正都要死了,玩玩也没什麽吧,他这个芝麻绿豆的官,如今也能抱一抱皇帝的「女人」了,是何等的荣幸呀!
「你做什麽?」柯卫卿对于军官的挨近,不由侧过身,可是那人依然贴近,甚至伸手,一把抱住了他。
「瞧你这病怏怏的样子,老子让你快活快活!」
「大哥,好精力啊。」另外两人见状,非但不阻止,反而哈哈的笑了起来,这大浪滔滔的,柯卫卿无处可躲。
「混帐!放开我!」柯卫卿的双手被铁炼紧缚,无法推开如山般强壮的军官,军官的手,伸进了柯卫卿的衣服里,用力揉搓著rǔ头,粗暴极了。
「虽然没什麽肉,但捏起来也挺带感的嘛。」军官下流的话语,让柯卫卿气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扑倒在船舱里,不停挣扎,还要护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小艇摇得厉害。
「你们快来,帮我按住他!」男人的力气就是大,军官一时占不到什麽便宜。
「这就来!」两人放下木浆,就走过去,柯卫卿看准了时机,一手握住垂在舱板上的铁炼,猛地一拉,那两人被绊倒,小艇剧烈的晃动,一个急浪推来,竟然一个翻身的,小艇底朝了
天,哗啦一声巨响,全部落了水!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军官死命抱著小艇,另外两人更是被冲出去老远,厉声喊叫救命,但这在大河中央,风大,浪也急,另一艘小艇,就算是看见了,也赶不及过来救援。
柯卫卿双手双脚满是铁锁,自然是最早往下沉的,他努力划著水,却被晃动的小艇击中了额头,当即血流满面。
那军官见此状,竟然扒拉著小艇的边缘,努力地划拉过来,然後一手按住柯卫卿的头,把他摁进水里。
「呜!」柯卫卿喝了很多水,几乎不能呼吸,他拼命的敲打那只手,但是毫无作用。
「你不死,娘娘也不会让老子活著回去!」混乱的揪斗中,他似乎听到军官如此駡道,然而,又一个急浪,让小艇慢慢地沉了下去。
军官就更用力地,压在柯卫卿的身上,拿他当做浮萍,但是两人还是一同沉了下去,幷很快被激流给冲开了……。
※※※
咕噜!哗啦!
湍急的水流就像一只巨手,不但拖著柯卫卿的身子往下沉,还掐紧了他的喉咙。好痛苦,无法呼吸,肺部像被无数把刀子钻著一样的疼。
「我不可以死……!」万般痛苦之下,求生的欲望却是那样强烈,柯卫卿竭力挣扎著,往那光亮的头顶,伸出手去,却很快被一片黑暗给笼罩了……。
——好痛……!
就像沉睡了百年似的,身体是那样的重,可是疼痛的感觉却分外清晰!
疼痛集中在腹部,五脏六腑鲜血淋漓的纠成了一团,往下沉沉的坠著。一阵阵抽缩的疼痛,好比大锤不停在砸一样,痛得让人忍不住四肢抽搐,拼命地想要蜷缩起来。
「孩……」柯卫卿下意识的用双手去护住肚子,却被什麽人给拉开了。
「族长,别动。」声音急切却也无可奈何。
「呜呜!怎麽办?!甘龙,你看他流了那麽多血!」少年哭泣的声音,显得非常难受。
好痛……真的好痛!柯卫卿在心里悲鸣著,双手握成了拳头,他感觉到什麽东西正流出他体内,就像活生生地被扯下一块肉一样,让他无比的恐惧与慌张!
「我也不知道……总之,先小心别让他咬到舌头!」这麽说的时候,一块碎木板被塞进了嘴里,却因爲柯卫卿用力咬紧,而弄得满嘴是血。
「到、到底该怎麽办啊?!这里又没有大夫,卫卿会死吗?」少年哭得都有些噎气了。
「别说丧气话,我出去找人帮忙。」甘龙说著站起身,又很快蹲下来,叮嘱道,「红琉,你好好看著族长。」
「是。」红琉点了点头,却还是很害怕。
在小艇翻侧、沉没後没多久,後头的小艇便叫来了石山的官兵和犯人,一同下水救人。
两个官兵淹死了,一个失了踪,柯卫卿一直被冲到中下游,被甘龙以及红琉找到时,他双手依然缠著厚重的锁链,倒卧在浅滩上不省人事,真不知他是怎麽从巨浪里,活下来的。
他们背著柯卫卿,往石山的方向前进时,红琉突然凄厉的惊叫了起来,有血!好多血!
大量的鲜血从柯卫卿的腿间流出,触目惊心,甘龙赶紧放他下来,在发觉这幷不是刀伤後,他很快地用芦草,芭蕉叶,搭起一个小凉蓬。太阳十分毒辣,每停留一会儿,都会让人发
晕,中暑。
然而,正因爲明白这是什麽,甘龙黝黑的面庞,涨了个通红,气愤极了!皇上怎麽可以让有身孕的柯卫卿,下石山徭役?!果然大燕的皇帝都是冷血无情的!说翻脸就翻脸!
「我看,孩子可能保不住了!」甘龙大约知道一些生育上的事,他小心地触摸著柯卫卿的腹部,大约怀孕有三个月,本来就是容易流産的时候,他又遭受了这麽大的罪!
然而,处于昏迷状态的柯卫卿,不知是因爲剧痛,还是听到了甘龙的话,竟然有了些许反应,开始呻吟,微弱的挣扎,与此同时,泪水也不断从紧闭的眼角淌下。
红琉看到这一幕,再也忍受不住的大哭起来。甘龙不是大夫,虽然知道柯卫卿情况危殆,却始终是束手无策。突然,他想起前不久来的一个犯人,据说他以前是江湖郎中。
事不宜迟,甘龙立刻回石山去了,当然,这也惊动了官兵和看守,一下子来了几十个人,在小凉蓬的外头待著,那个江湖郎中也来了,人很瘦,蓄著山羊胡子,看起来很老成。
「让开,都让开,凑什麽热闹!」已经死了三个官兵,监工也不想犯人再出事,于是给他们行了方便。
郎中进去之後,就吓了一大跳,大量的失血把沙地都染红了,浓郁的血腥气,散出去好远,引来秃鹰在上空盘旋,再看他毫无人气的样子,恐怕是难以救得活了。
红琉一直在请郎中救命,郎中却是一个劲的摆手,说人已经不行了。最後是勉爲其难的搭一把手,喂了点止血、提气的药草。一个时辰过去後,芭蕉叶也抵不住暴晒,边缘卷了起来。
正当衆人以爲一尸两命,而不住的摇头叹息时,柯卫卿却极爲痛苦的呻吟起来,郎中瞪大了眼睛,仔细检查了一下後,叹道,「唉,孩子肯定是没了,但大人兴许还有口气,快,抬回石山去吧。」
就这样,一行人慌慌张张的抬著柯卫卿,离开了河滩。
——待续
☆、(13鲜币)情倾宫闱 220
※※※
立在御书房书案旁的宫女,轻摇著孔雀羽毛扇子,爲皇上消暑解热。
可煌夜却还是心神不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书房里来回走动。
「皇上,可是要用茶?」李德意刻意上前,搭话般地问道。
「不用。」煌夜左右一看,宫女、门外的侍卫站了一圈,让他觉得心烦,便道,「全部退下。」
「遵旨。」宫婢侍卫们都退尽後,煌夜又坐回龙椅里,手握著拳,凝眉思索著什麽。
「那个……」
「奴才在,皇上。」李德意恭立在侧,响应道。
「柯卫卿去了有多久?」煌夜问道。
「这……从出发那天开始计算的话,到石山也就是这两天了吧。」李德意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什麽?他才到吗?」煌夜爲何觉得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
「回皇上,是的。」李德意躬身说道,「刑部还有其他的犯人,集合了才能发往石山,自然会耽搁一阵子的。」
「是这样。」煌夜看似在听,其实在想著其他事,当时自己是那麽生气,真恨不得杀了柯卫卿,但是,柯卫卿再怎麽可恶,也不至于谋害亲生儿子的。
接著又想到,柯卫卿在生卿儿时所受的痛苦,就说明宫里一直有人要加害于他。
但那一次是丽妃出于嫉妒所爲,这一次,又是谁做的?
他竟然敢伤害卿儿,真是胆大包天!这个人,会是朝中一直反对柯卫卿的迂腐老臣吗?
一直以来,都是敌在暗,柯卫卿在明处,他要是遭人暗算也不出奇。
可是,煌夜又情不自禁想到,柯卫卿向北斗讨要避孕药的事,他当时的语气,简直像希望自己一辈子都别再怀孕了。
他是这麽厌恶生朕的孩子,所以,他对卿儿也动了杀机?正是这个念头,让煌夜下令赶走了柯卫卿。
可是……煌夜的心里没有一刻安乐过,柯卫卿当时的眼神,是如此绝望,就像匕首深深刺进煌夜的心。
明明是你背叛了朕,爲何要这样看著朕……?煌夜每晚都做噩梦,看见柯卫卿形单影只,慢慢走进湖泊里。他想跑过去抱住他、阻拦他,却是怎麽也摸不到,如同水中的幻影一般,让人无比惆怅、哀伤。
这种不详的梦,让煌夜更加寝食难安了,也担心那幕後黑手,会一直追到石山,再次对柯卫卿下手?
所以,在罚柯卫卿徭役的同时,煌夜也在暗中派出了一个密探——青缶。
让他乔装易容去石山,留在柯卫卿的身边,不惜一切保护他,有任何风吹草动,就用飞鸽回报。
可是信鸽呢?爲何迟迟不来,他不是应该比柯卫卿早到石山的吗?还是没有什麽事可说?
「皇上?」李德意见煌夜沉默不语,一脸肃然,以爲自己说错了话,不禁有些冒冷汗了。
「摆驾。」煌夜突然说道,站了起来。
「去哪?」
「育婴堂。」此刻,能给他以慰籍的人就是卿儿了。他的眉眼像极了柯卫卿,尤其是笑起来的模样。
到了育婴堂,嬷嬷、rǔ母、宫女齐刷刷跪了一地,对于突然驾到的皇帝,一点也不意外。
煌夜毫不理睬她们,径自走过去,抱起睡在婴儿床内的卿儿,又是亲又是搂的,疼爱极了。
卿儿瞪著乌溜溜的大眼睛,对著一直陪著他的父皇,咧嘴笑了,咿咿呀呀的说著什麽。
「你长的可真像你爹。」煌夜喃喃地说,低头亲了亲他娇嫩的小脸,再过一阵子,他就会叫父皇了吧,想到这里,煌夜不禁有些兴奋。
仔细想,小孩子长得可真快,煌夜还记得他刚出生时,那张皱巴巴的小脸,红彤彤的皮肤,没牙的小嘴张得老大,使劲地哭著。
但很快,他就会爬、会走,也会像柯卫卿小时候那般清秀可爱吧。
煌夜不禁想著柯卫卿,那时候他只有八岁,梳著书童的发髻,五官端正,尤其是那双眼睛,
是如此的清澈透明,那样直接地望著他。
那是煌夜生平第一次感觉什麽是心头一颤。或许,他已经在宫里,看过太多狡猾、贪婪的眼神了,才会被柯卫卿的坦率,给深深吸引吧。
煌夜不由抱紧了孩子,陷入美好的回忆中,无法自拔了……。
※※※
哐!哐当!!
铁榔头砸向花岗岩,火星迸射,震耳欲聋。这噪音让酷热更加难耐,数十个高大的监工,挥舞著手里的九节鞭,不时抽在因爲太热,而停下来喘息的囚犯的身上。
「别偷懒!快起来!」监工粗暴的吼声,几乎可以洞穿人的耳膜。
那些人赶紧搬起满载石头的箩筐,踩著简直可以烧著草鞋的山地,一步步地往下挪动。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已经被石筐压弯了腰,加上从早晨一直干到中午,早体力就不支了,在翻了翻白眼後,竟然一头往下栽去!
「天哪!」有人立刻惊呼,那十分锋利的花岗岩块,立刻砸向老人的後脑,血浆四溢的画面,似乎又要重演一次了!
老人本能地扭头,绝望的哀叫了出来。
「小心!」这时,有人飞身而下,竟然伸出了手,一把擒握住巨石,那仿佛匕首一般突出的
岩角,很快刺破他的掌心,流下血来。老人望著这一幕,呆滞不动,好像灵魂脱壳一般。
「卫卿,你的手……!」甘龙放下手里的铁锤,飞奔过来,红琉则撕扯下短褂的衣摆,慌忙
裹住柯卫卿不停冒血的右手。
「不碍事。」柯卫卿却说道,「人没事就好。」
「你啊……。」甘龙知道自己说什麽也没用,将忍不住哆哆嗦嗦、抖个不停的老人扶起。
「我说你们!在搞什麽?!快点干活!要是今日的一千担子挑不完,谁也别想吃饭!」监工
来了,立马就举起鞭子,不分青红皂白地狂抽了一顿。
柯卫卿、甘龙以及红琉的手臂、大腿上,立刻浮现数道红肿的血痕。
「你!」甘龙气愤极了,两眼几乎迸出血丝来。
「怎麽!你还想造反不成?!」监工知道他是巫雀人,虽然害怕甘龙那人高马大的样子,但依然怒駡道。
「我们走。」柯卫卿及时阻止了甘龙,然後帮那位老人重新背上了竹筐,但是那些沉重的石头,几乎全都放进了柯卫卿自己的背筐里。
「卫卿!」红琉不由皱眉,「你的身子……。」
「不碍事。他的年纪大,背不了那麽多的。」柯卫卿这麽说的时候,老人极爲感激的看了他
一眼,似乎要说什麽,但在监控恶声恶气的催促下,只得继续往下走去。
柯卫卿深吸了一口气,背起那超过百斤的巨石,慢慢地往下走,红琉不放心,便也背起一筐石头,跟在他後面。
有血从右手淌下,点点滴滴的流了一路,红琉的眼泪也就没有止住过。
怎麽会没事呢?孩子没了,柯卫卿的心有多麽痛,即使已经过去半个多月,那种痛苦也没有丝毫消减。
柯卫卿在醒来时,似乎就明白自己流産了,他竟然没有哭,只是用石头在後山垒了一个小坟,每当休息的时候,他都会去静坐一会儿。
後来,也许是察觉到这麽做,会让别人担心,他就不再去了,也没有提起孩子的事,就像其他服刑的犯人一样,开始敲石头、背石头,重复著极爲艰辛又枯燥的活。
但是他的样子,简直是像要处罚自己一般,不知休息,也吃得很少,让甘龙和红琉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替他受这份罪。
但是,柯卫卿总是说不碍事,不让他们分忧。红琉对此是毫无办法,只求时间快点过去,好抚平柯卫卿心里的伤痕……。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