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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鲜币)情倾宫闱 86
五月中,漫山遍野的石榴花,竟开得那样红豔,就跟吐焰似的晃眼!
而黄瓦红墙、遮尽天宇的皇城内,同样是红花满园。有时花丛挤得太密实了,让人看著就觉得憋气。
辰时一到,有关平虏中郎将柯卫卿有违军令,未能在朝廷规定的六十日期限内返京一事,在这血色石榴花包围的吏部大堂开审。
因为还不到御前会审的地步,所以皇帝没有上座,由赵国维一手提拔的外戚刘长修大人来主持审理。
刘长修已过五旬,位居吏部尚书,心宽体胖,长圆脸孔。身著黑紫蟒一品官服,头戴双翅乌纱朝官。虽说是审案,但有些走过场的意思。因为不论证据为何,刘长修都会给柯卫卿判刑。所以他高坐堂上,就如稳坐钓鱼船。
而台下,分列排开著各种刑具。有木杖、铁鞭、夹具等,即使是吏部尚书来审,刑部也还是照例派人来监督了。
於是,一批批的兵士被带入进来,逐一点名、问讯。小兵们没见过这阵仗,无不胆怯的发抖,而关於柯卫卿在东林镇的一言一行,就都被书记仔细笔录下来。
两名副将张虎子和刘富强,就不吃这一套了,上得堂来,先大骂朝廷不公,颠倒黑白!又大赞柯大人是爱惜百姓,用兵如神的将领!
刘长修是文官出身,不懂带兵打仗,对那些什麽攻城计、缓兵计也毫无兴趣。但是他高兴这两个低级莽夫,辱駡朝廷的样子,当即摔下权杖,让衙役结结实实地打了他们三十大板!
然後,便拖血肉模糊的二人回去牢狱,听候发落。接著,便招候审的柯卫卿上堂。
柯卫卿卸去铠甲,手腕铐著一副沉重的铜铸枷锁,低头注意到地砖上的血迹时,清俊的眉头不由拧起。他望向堂上,刘长修竟然看呆了眼,好一个眉清目秀、秋水为神的男子,虽然一同上过早朝,他却没用心瞧过柯卫卿一眼。
刘长修和赵国维一样鄙视男宠,但爱美乃人之常情,尚书府里就连扫地的小厮也是模样端正的。
当然,柯卫卿的容貌气质绝非一般童仆可比。他毫无媚态慵姿,也不胆怯做作,长相虽美,却掩盖不住眉宇间的昂然英气。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留著这样的人物在,赵大将军确实要有所防备了。也难怪,柯卫卿的兵马一回到京,就被赵国维全部控制住。而有关参劾他怠忽职守、有违圣旨的摺子,就都呈到皇上的御案上去了。自然,那些官员都是受了赵国维的指示才这麽做的。
「嗯,堂下何人?」刘长修清了清喉咙,拍案问道。
「柯卫卿。」清脆而又平静的声音,就像洞箫一样好听。
「可知你犯了何罪?」刘长修抚了抚长须,官腔十足地问,还把一摞罪证表述扔在他的面前。
柯卫卿并不看它,只是道,「一人做事,一人担当。恳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罪臣的下属。」
「呵,你自身都难保,还是多想想该怎麽把话兜圆罢!」刘长修冷笑,并一口气的诉说罪状:
有下士提醒柯卫卿,理当早日攻城,以免延误归期,可是柯卫卿并未听从,一意孤行地等待了数日,才决定攻城,这罪一就是失职!
第二,大燕的军队从没有这麽狼狈过,对方只是流匪,并非敌国,却损失了一百兵马才能攻下,这便是无能!
这罪三嘛,既然已经攻下东林堡,擒得「铜头」,为何还要逗留在当地,一再耽误回京覆命?这可是藐视圣旨,拥兵自大!
这三条罪名,任选一条,都是让柯卫卿吃不了兜著走的。要不是看在他是获胜归朝,现在恐怕已经直接送到刑部处置了。大燕的军法向来严苛,一是一,二是二,什麽也耽误不得,从不会法外开恩。
柯卫卿默默地受著刘长修的侮辱之言,他被关在发霉黑暗的牢狱里整整八日,从狱卒泄露的口风中,就已经明白他是得罪了赵国维,所以落得这个下场。
虽然知道赵国维为己谋权,残害忠良,却不知道诬陷的动作来得这麽快,这麽绝,足让人百口莫辩,只有认栽的份。
不过,柯卫卿并不怕用刑,他说的都是事实,下士回答的也是事实,这两者的事实结合一起,才是事情的始末。
柯卫卿直视向刘长修,眉头微皱,但语气平稳。从东林堡勾结附属灵泉国,烧杀掳掠、有意制造内乱说起。
到攻打时,遭遇的实际困难。若是执意强攻,只能是鱼死网破,死伤无数。
讲到最後一战时,刘长修不觉听得两眼发直了,胡须难掩激动地抖动著。炮火连发,箭如雨下,全军奋不顾身,厮杀於山谷之中,「铜头」毫无防备,阵脚大乱,仓皇从密道出逃,身上还带著灵泉国的叛变密函。
柯卫卿不但获得至关重要的罪证,还解救了堡内的无辜百姓千余人,因要帮助他们重建安身之所,这才耽误了返朝的行程。
百姓们听说柯中郎将受到朝廷苛责,便请了乡绅、名士上书请愿,力保这位天大的好官!只不过这些脏兮兮、沾满泥土、油污的手印簿子,压根不会送到皇帝那里去,都由吏部扣押下来,最後送进了赵国维的手里。
此时,恐怕已经化作一团灰烬了吧。
「精彩!说书的都没那麽好听!」刘长修一拍堂木,也是为自己回回神。
「我说的都是实事,你大可向士兵核实。」
「怎麽?藐视朝廷不算,你还藐视本官的审理吗?跪下!本官了解的就是事实!」刘长修啪地摔出一块权杖,「来人!先给我打二十鞭子!」
两个粗壮的衙役互相看了一眼,深知这又是一个得罪赵国维的倒楣蛋。於是,拿过刑台上,泡有盐水的铁鞭,对著柯卫卿的脊背、大腿,便来回猛抽了起来。
鲜血立刻浸透了柯卫卿的衣衫,皮肉被撕裂的声音,尤为惊心。但他执意不跪,咬牙站著,刘长修大怒,说要打得他跪下为止!
最後,一个衙役狠狠踹了柯卫卿的膝盖,他才扑倒在了地上。
一张罪状放在托盘内,书记拿过红泥,要求柯卫卿在上头签字、画押。
柯卫卿抬起满是汗珠的额头,视线一度模糊,但依然能看到「通敌叛国」「罪证确凿」,「流放边塞」等等字眼。
「我不认。」柯卫卿倔强地道,吐出一口血沫,「延误归期是有罪,但我何时通敌?」
「你少嘴硬!快!抓著他!」刘长修一拍案,正想发落之时,一声清脆嘹亮的「圣旨到!」,让他慌忙起身,整理官袍,与一众衙役恭迎堂前。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柯中郎将,平虏阻滞一案,经吏部详细调查,确有怠忽职守之罪,但念及生擒匪首,亦有功劳,故罚削其三年俸禄,降至从九品,为书库典察史,望其闭门思过,以将功补过。至於张虎子等人,交由吏部另行处置,钦此!」
刘长修愣住了,皇上是怎麽知道这会儿在判决呢?还替他判罚了柯卫卿。
比起流放边塞,这成为书库小吏的处罚可是轻了不少,但相比柯卫卿之前的官爵,那就是天差地别的重判了。
从正四品掉到从九品,还转成了文官,和那些不入流的郊野官吏有何区别?竟然分去北区的书库……那边比冷宫还冷,一年到头,可是连皇帝的衣袖都摸不著。
「柯卫卿,还不来接旨?!」通传的太监,极不客气地呼喝道。
「罪臣领旨,甘愿受罚。只求公公能在皇上面前,多为张虎子等人洗脱罪名……」柯卫卿屈膝跪在地上,浑身是血,但仍然希望透过这个传宣官,把自己的请求透露给皇上。
因为他回京之後,就被赵国维的爪牙严密控制著,只是在大殿上跪拜了一次皇帝,还未有直接的接触。
「少罗嗦!」年轻的太监把圣旨交由柯卫卿,便回去覆命了。
「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长修匍匐在地,连连叩首道。不管如何,这个结果都能赵国维相当满意,而且这是皇帝定的罪,有任何不满也不会撒向自己的,这样想著,刘长修便松了口气。也不再执著于审讯柯卫卿了,宣布退堂。
柯卫卿浑身剧痛,拖著沉重的枷锁,在衙役的推耸下,步履蹒跚地走出了yīn暗的公审堂。
外头,石榴花依然火红绽放,已是午後时分,朱红的宫墙如一道道森然屏障,彻底阻断他想要见到煌夜的念头。
花有多娇,心就有多黯,柯卫卿可以没有功名利禄,甚至是丢了性命,但无法接受煌夜对自己的失望。
本想借此事压制赵国维的兵权,结果反被他给利用,可想而知煌夜此刻的心情,是多麽郁卒。
去书库做典藏史,已经是煌夜最後的垂怜了吧。
柯卫卿数日滴水未进,又身受鞭挞,在强光的照射下,竟然一阵强烈的晕眩,唇色发白,但是他咬牙站住了,最後迈开步子,在衙役的押送下,往极远的北宫去了。
※※※
长春宫,御书房的门外,同样摆著几盆石榴花,但在层层绿叶的衬托下,就没有显得那麽刺眼了。
李德意推开殿门,轻手轻脚地迈入进去,来到御案前,躬身禀告道,「皇上,您可真是神机妙算。小李子说,他赶去时,刘大人正想拍惊堂木,打算定罪呢。」
「柯卫卿有何话讲?」煌夜放下手中的奏摺,问道。
「这个……他为那两个副将求了情。」李德意说道,心里不免觉得柯卫卿太傻,这麽好的讨饶机会,竟然留给别人。
「果然是他。」煌夜反倒笑了笑。柯卫卿已经判罚,两名副将罪不至死,刘长修应当会关他们一段日子,然後释放的。
「皇上,您看……?」李德意自以为是明白皇帝心思的,还认为皇上一定力保柯卫卿无事。
可当看到圣旨的那一刻,他完全困惑了,柯卫卿成功取得灵泉国叛变罪证,是莫大的功劳,皇上不但不赏,还罚得那麽乾脆,这叫柯卫卿以後如何在宫中立足?
「这样也好。」煌夜喃喃地道,站起身来,踱步来到一旁摆开的玛瑙棋局旁,一场残局正等著收拾。
「有道是,投之亡地然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煌夜粗大的指头,灵活的拨弄著墨黑的云子。以退爲进,才能彻底铲除赵国维。
虽然胜利在望,可是煌夜漆黑的眼底,却燃起让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这个帐,朕以後自然会和他算的。」
——待续
☆、(16鲜币)情倾宫闱 87
※※※
六月末,夜里明显闷热起来,一道闪电迅划破漆黑的夜空。紧接而来的一声炸雷,让柯卫卿从梦中惊醒,而黑沉沉的屋顶就像一块巨石,压得他透不过气!
喀喇喇!
刺目的闪电将这间立有几十架书柜的文史典藏库,照耀得犹如白昼。这里禁火,墙壁上只悬挂有宝镜、字画等饰物,无一盏宫灯。
柯卫卿睡的床塌,位於最东边的墙根,一张长方雕梅木塌。一席蓝布被褥,一只草枕,便是他全部的家什了。
「唔……!」
头很晕,是因为白天抄写太多的史书吗?他要把书册上破损、虫蛀地方的字,临摹在宣纸上,再把它裁剪成合适的大小,粘补回书上。最後还得用棉针线、朱红锦缎仔细装裱文书。
每完成一卷书的修补,就要耗去一整日的时间,而史书的厚实,更让柯卫卿的十个指头全都被针尖扎破,让他连持笔都觉得钻心疼。
「我真是没用……」柯卫卿看著缠绕著纱布的指尖,有些懊恼地想。前些日子里,他拼命的服药,好让背部的鞭伤尽快愈合。
等到可以动弹了,便想著可以好好地做装裱的活计,不给赵国维落下任何可以赶他出宫的口实,却没想到手指又伤了。
现在,他绝不可以离开皇宫,赵国维对皇上虎视眈眈,自己一定要留在这里,就算吃再多的苦也不怕。
——可为什麽总是事与愿违呢?
柯卫卿捏著隐隐作痛的额角,很是烦躁,晚上无法入睡的话,白天会连抄书也做不到的!
喀喇喇!电闪雷鸣,更加深了柯卫卿的xiōng闷感,不管怎麽忘却,鲜血淋漓的噩梦总是萦绕心头。就算是醒来了,也依然清楚记得梦中,那炙烤的火苗,呛人的浓烟,以及冰冷又湍急的河川。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柯卫卿想不明白,难道是因为在东林堡厮杀太过激烈,所以现在心底仍留有馀悸?
可是,他在云游列国之时,早就目睹过战争的惨烈与血腥,也知道妻离子散,家园被毁有多痛苦和悲凉。
为何现在心里如此动摇?那心痛的感觉倒不像是梦,反而是曾经经历过一样。
一个女人,柯卫卿总觉得有一个女人在梦里,用一种充满爱与凄苦的音调,叫著他,「卿儿……」
难不成是儿时的记忆?但自己不是孤儿?柯王爷是从朱雀河边捡得他,仆人们也说,没见著他的任何亲人。
後来听说那年冬天奇冷,有不少穷人家的孩子被遗弃。
柯卫卿并不埋怨父母亲,也不介怀自己的身世,毕竟人在忍冻挨饿的时候,什麽事情都做得出来。
而且正因为被遗弃,他才遇到了煌夜,被煌夜所救和收留,是他一辈子最幸福的事。
……这样就足够了,没有必要和过去牵扯不清。
柯卫卿现在每时每刻,心里只维系皇上的安危,以及要时刻警惕赵国维的yīn谋,无暇去为噩梦分心。
「别再多想了!」柯卫卿忍不住拍打自己的面颊,冰凉的汗水濡湿了包住指尖的纱布,左肩这时又传来一阵酸痛。
那是箭伤的後遗症,每逢下雨天,总会让他的胳臂隐隐发酸发胀,但伤口是真的已经痊愈了。
柯卫卿弄不明白,左肩上的花纹是怎麽回事?那天沐浴时,著实吓了一跳。
红豔的纹路,好像花朵一样绽放著,怎麽会有这麽古怪的瘢痕?就算翻阅再老的医书,也没见过类似的记载。
「唉……。」烦心的事情总是一件接著一件,不过左臂有「纹身」一事,只要不碍性命,他倒可以先抛掷脑後。
柯卫卿见大雨就要倾泻下来,索性起身,去关紧门窗,书要是受了潮,会更麻烦的。
※※※
哗哗哗!
风雷交加,倾盆大雨在转瞬之间,便落了下来,御书房的灯火却依然通明,丝毫不受暴雨的影响。
煌夜刚刚批阅完奏章,负手立在朱红透雕仙鹤的花窗之前,看著瓢泼的雨,狂暴的风将花园内的枝叶打得直不起腰,黑眸微微凝神。
「皇上。」青允轻如狸猫一般,飞身闪入了殿内。他一身夜行黑衣,跪倒在煌夜的身後。
「拿到了麽?」煌夜略侧过头,低沉地问。
「是,赶在狱卒发现之前,就已经拿到手了。」青允从腰间拿出一封密函,说是信函,但又是写在一尺布帛上的,那暗黄的颜色,代表那曾是一件僧服。
「朕倒想要看看,渡生的绝笔信,到底有什麽惊天秘密?」煌夜接过青允递上来的布帛,慢慢摊开。
渡生大师年轻之时深谙佛法,又精通天文气象,常未卜先知,被太上皇奉若神明。可後来不知是否走火入魔,半聋之後,竟然变得有些痴痴呆呆,还疯言疯语,对柯卫卿总是恶言相向。
妖孽啊!……殿下!此妖不除!大燕必亡啊!
煌夜还记得,他还是太子时,渡生就指著柯卫卿的鼻子,破口大駡。
当然,他从未放在心上,只是厌恶渡生的态度,不过他把渡生秘密地关押起来,让吏部特使进行调查,是想知道有关父皇临终前所警示之事。
巫雀。一个能让父皇如此惧怕,说若不杀尽,会让大燕覆灭的种族,到底是何方神圣?而渡生那麽爱提及妖、魔,他一定知道内情。
可惜渡生一直是疯疯癫癫,关了他这麽多年,都问不出有用的讯息,但就在前些日,渡生突然有清醒之状,还说要以死觐见皇上,有天大的机密要告知皇上。
煌夜本想招他来见驾,这渡生硬说皇帝不会信他,竟然留下绝笔信後,悬梁自尽了。
煌夜不想让别人看到信函,便急招青允,让他潜入天牢,去把信函截了出来。
布帛很长,洋洋洒洒写了不少,从与太上皇伴驾,回顾过去的辉煌开始,到中段感激皇恩浩大,煌夜看得颇觉乏味,但随即因为看到「巫雀妖孽」的字句,而又神情严肃起来。
青允一直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抬,这绝笔信有多重要,不用想也知道。只是到底是什麽秘密,要让皇上如此囚禁一个疯和尚呢?
习武之人,自然懂得倾听呼吸与心脉之声,然而此刻,皇上的气息竟然如此急促?不,是凝重?青允跟随煌夜已久,就算有次接到三道告急的军情奏本,也从未见过皇上有过这般愕然的模样。
青允颇感吃惊,正不知是否该出声时,那种紊乱的气象便消失了,仿佛这一切不过是他的猜想罢了。
殿外,滂沱大雨让琉璃瓦发出劈劈啪啪的噪响,越发显得这金碧辉煌的殿内静得瘮人。
一股股的寒气不知从哪里吹进来的,让青允脊背发凉,而额头上都冒出冷汗来。
「没有其他人知道了麽?」半晌,煌夜冷声问道。
「属下保证无人看过,但是不知道渡生和尚是否另有泄露?」青允实话实説。渡生的绝笔信,青允是赶在特使翻阅之前,第一时间拿到的,但是谁能保证渡生没有对外诉说过信中内容?
「以死谏言,朕还以为会是什麽东西,到头来却是一派胡言!」煌夜手持布帛,似愠怒,又似嘲笑一般,来到一座精致的宫灯前,打开罩子,将绝笔信毫不犹豫地丢进去。
一阵蚕丝烧著的焦味之後,布帛上的秘密也就随之消失了。
「天牢那边的闲襍人等,处理乾净。」
「属下领旨。」只有死人不会泄密,青允明白这个道理,跪拜之後,便退下了。
雷鸣闪电,狂风骤雨,好像要吞没整座殿宇一样,煌夜伫立灯前,思绪依然起伏不定。
巫雀族乃世间妖孽,男女皆可孕,毁坏纲常……柯王府收养之义子卫卿为巫雀後裔,善於献媚,道德沦丧……。
这几句话,足以让煌夜大感愕然,男人生子?还是柯卫卿?这和尚疯得可不轻!他还提及朝中曾有一官,便是巫雀族人,并与皇族私通,生下皇儿,这是大燕皇室最大、也是最丑陋的秘闻。
不管柯卫卿会生子也好,还是曾经有一位皇子是男人所生,这些事情煌夜都无法置信,根本是无稽之谈!
拥抱著柯卫卿,确实让人如登仙境、浑然忘我,但他始终是个男人,这一点煌夜是最清楚的,不需要渡生来提点。
而煌夜阅览古籍、史书无数,也从未见有谁提及巫雀一族的。煌夜甚至觉得父皇的警示与恐惧,是受了渡生的影响,才会执著於一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种族。
「太荒唐了,朕是那麽好唬弄的?」煌夜不由冷笑。无事生非,妖言惑衆,若是渡生未死,恐怕他也会下旨让他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而渡生大概就是预示到会有这样的结局,才悬梁自尽,好给自己留个全尸。哼,真是狡猾的老秃驴。
煌夜的怒气无处可撒,便招来李德意,让他摆开兵器,他要在御书房里练剑。
李德意与一班小太监可忙坏了,轮番搬武器、积极设靶台。适逢烁兰郡主派宫女来请皇上过去小聚,说是夜深了,皇上该吃宵夜了,而她已经备好宴席。
结果,宫女看到这杂沓的场面就傻了眼,李德意请她先回去,改日再说。於是煌夜在风雨漫天的夜晚,谁也没招侍寝,只是练武了一整晚。
——待续
☆、(13鲜币)情倾宫闱 88
七月初,天空特别的蓝,特别的清。午後的骄阳,让雄伟的皇城更显得金碧辉煌。一群鸽子从书库的檐顶飞过,投下点点灰色的暗影。
往常的这个时候,柯卫卿会在空地上晾晒古书,今日,他却捧著一本泛黄的书卷,立在廊檐下,细细品读。
指头上的伤已经愈合,因为他找到一个好方法,戴上绣女使用的顶针,再做装订的活,就不会再弄破指尖了。
当然,那箍形的顶针,他都用凿子放大了尺寸,这才戴进去的。手指一旦不疼了,做事就更快了,他才偷得半点空閒,看一看手中的书。
大燕的历史,柯卫卿自幼就读过,且都出自太史令之手。但是这一卷书,是一位前朝的文官写的,署名是「无秋」。与其说是史书,更像是随笔,语言浅显,毫无官腔,能让人「亲眼
目睹」朝廷之上,各位官员斗智斗勇之事。
也详细记录了有关天灾的应对,以及自身的看法,评定皇帝的作为是否恰当,这在向来「不予置评」的史书上很罕见,而非常大胆。
这本书,是柯卫卿在一摞即将废弃的旧书中找到的,粗略翻阅之後,如获至宝,怎麽也搁不下了。
这个「无秋」不但心思细腻、见解独到,而且嫉恶如仇,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好官!若他还在朝中,一定会成为皇上的得力臂膀,不会让赵党独霸朝堂。
柯卫卿自认无法做到像「无秋」一样伶牙俐齿、才思敏捷,而且要说政治谋略,他觉得还是习武练兵更适合自己。
带兵打仗是很艰辛,但与肝胆相照的士兵在一起,远比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上舒心。
柯卫卿不禁想到张虎子和刘富强等人,心里满是愧疚。他这个没用的将领,不但没让属下获得应有的军功,还连累他们关入大牢。虽然现在已被释放,但听说都被罚去南郊的矿山做采石工。
如果能见到皇上的面,能否再次替他们求情?
柯卫卿放下书卷,眯起有些疲累的眼睛,可是皇上……自己又有何颜面去见?
啪啦啦!鸽子又成群结队的飞掠而过,比起远方雄伟的琼楼玉宇,它们似乎更眷恋这片僻静的土壤。书库独特的四方建筑,以及人烟稀罕,说是被贬官员的「冷宫」,更似是一隅世外桃源。
「哎?」柯卫卿适应了阳光的乌眸,望向前院。却惊慌不已地发现一袭龙袍的煌夜,正从门廊走入。他的身旁只有太监总管李德意,他们已然迈进书库领地。
「罪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柯卫卿连书都未及放下,便跨步下台阶,在龟裂的青石板地上,扑通跪下了。
「起来罢。」煌夜语气平和。然而皇上为何会来这里,还没带侍卫,这让柯卫卿十分惶然。
「谢……皇上。」柯卫卿匆忙起身,书却掉在了地上。
「朕打扰你用功了?」煌夜只是瞟了一眼陈旧的蓝布书皮,并无太大兴趣。
「没、没有。」柯卫卿否认道。还想说什麽,但又不知从何讲起。
煌夜转过身,迳自迈上石阶。李德意捡起书,用眼神示意柯卫卿快跟上,柯卫卿点点头,局促地追了上去。
庞大的书库打扫得很乾净,不再是以前满架积尘、蛛网漫天的样子。但到处是书,还有字画、古董,空气里也透著纸张、油墨的气味。
柯卫卿对於这里没有东西可以招待皇上而感到汗颜,因为连圈椅上也摆满了卷轴,可是煌夜似乎很清楚这边的状况,毫不犹豫地绕行过那些看似繁乱,却分类归拢的层层典籍,来到最东边——柯卫卿的床榻旁,也只有那里可以坐人了。
薄被、枕头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平时,柯卫卿躺著还算阔绰的木塌,煌夜一坐,竟显得窄一半了似的。那耀眼、霸气的金丝龙袍也与简朴的摆设格格不入。
煌夜稍稍环顾四周,他的手便摸向铺著凉席的塌边,这老楠木还算结实,只是桐油都剥落了。
柯卫卿不明所以,呆然地注视著皇上,直到皇上抬头,用深邃又犀利的黑眸回视向他。
「朕年少时,经常到这里来。」煌夜悠然地道,「通宵的看书。」
「哦……。」原来是这样,柯卫卿的容色稍缓,轻声地道,「敢问皇上,您想要什麽书?臣可以帮您找到……」
喀吱。煌夜一动腰,床柱便发出一声响,但让柯卫卿猛吃惊的不是这声音,而是煌夜的眼神,那仿佛有别样深意的灼热目光,让他的下半截话都消失了。
「谁说朕是来看书的?」煌夜轻拍了拍床板,语气温婉地道,「过来。」
柯卫卿却倒吸一口凉气,脸孔都白了。别说过去,他僵直的腿压根都迈不开!
「怎麽,才分开三个月,就连怎麽侍寝都忘了?」煌夜似在嘲笑。
「呃?!」侍寝?柯卫卿如雷轰顶,但皇上接下来的话,更让他惶惑不安。
「还是说,你和那班绣女勾搭成奸,就忘了自己的身份?」煌夜几乎是在指责。
「绣女……勾搭?不!没有的事!」柯卫卿连连摇头,是有人在背後告状了?他去司针房讨要顶针做活,竟被说成是与绣女勾搭。
「你以为朕不会在意後宫的流言?」煌夜一笑,可是眼神依旧冰冷,「赵党的人,可是一直盯著你呢。」
果然是赵国维做的。柯卫卿不由咬住嘴唇,真是防不胜防。
然而,就在柯卫卿分神的时候,煌夜站了起来,长腿一跨,就来到他的面前。
「皇……!」柯卫卿不禁倒退,肩膀撞上书架,哐的一声,便转身往旁边逃开。
「胆子变大了麽。」煌夜嗤笑一声,狂野地追了过去,把慌不择路的柯卫卿拦在了书柜与墙壁之间。
「不要……。」柯卫卿在颤抖,脊背紧紧地抵触在狭窄的死角上,求饶著,「不行……!」
「朕没有问你的意思,也没人可以违逆朕。」煌夜粗暴地揪起柯卫卿的衣领,狠狠地吻住他的嘴唇!
明明不想这麽做的,一点点的温柔,他还是可以恩赐的,可是柯卫卿明显的抵触情绪,让煌夜欲火升腾的同时,怒意也漫上xiōng膛。
牙齿啃咬著顽固闭合的嘴唇,用几乎咬破的力度,迫使他张开嘴,舌头毫不留情地压入进去,深入到敏感的齿列,狂暴地扫荡!
「……唔……唔嗯!」
柯卫卿的脖子後仰,想要闪开煌夜极具侵犯性的舔舐,可是舌尖很快被对方有力的勾住,肉与肉直接的厮磨,津液搅拌的声响,很快激起另一番让他心悸不已的潮涌。
不要……!心在哀号,血液却彻底沸腾。在情事上依然稚嫩的柯卫卿,无法抵挡得了煌夜技巧娴熟的玩弄,脸孔一口气地滚烫起来,嘴唇亦然。
在煌夜反复啃咬、吮吸的间隙,粗急的喘息从湿濡的红唇不断地泄露出来。
也许是察觉到柯卫卿的气息紊乱,煌夜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後,暂且退开。
「你听话,朕会好好奖赏你的。」煌夜温柔地说,「你想要什麽?」
这话却浇醒了头晕脑热的柯卫卿,悲凉顿时涌上心头。他不是後妃啊,并不希冀得到任何封赏,他只是想留在煌夜身边,为他肝脑涂地、死而後已,这样都不行吗?
然而侍寝,只会让他们的距离更加遥远。因为只有贤臣可以陪伴皇帝一生一世,而男宠……总归有失宠的一日。
柯卫卿心里很是难受,他无法就此离开,但同时也无法原谅自己,对煌夜抱有不耻的情思。
——待续
☆、(14鲜币)情倾宫闱 89 h
「怎麽了?脸色这麽白?朕的恩宠就让你这麽无法接受?」
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高兴得跪地谢恩了。煌夜不理解柯卫卿的反应,更想要抓住他的心思。
「皇上……微臣……」柯卫卿咬了咬嘴唇,像忍住痛苦一般地説,「求您了……放了我……。」
「你还是要拒绝朕?!」煌夜铁钳似的指头,牢牢擒住柯卫卿的下颌,强迫他擡起头!
一双利眸望进乌黑秀丽的眼底,却看不到一丝妥协後,煌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皇上……!」
俊美的脸庞,却挂著令人脊背发寒的笑容。柯卫卿大感慌张,他以为只要求饶,煌夜就会放过他的,可这显然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恩师」煌夜了。
「不准动,如果你不想朕太粗暴的话。」
煌夜一捞紧柯卫卿的後腰,就将他抱起,大步走那古朴泛黄的楠木床。
嘭!啪啦!
柯卫卿摔进床里,这可不比铺垫柔软的龙塌,肩头磕上坚硬床板的痛楚,让他眼前一阵发花。
而堆在床边的一摞书,全给煌夜踢散了。他脱下龙袍,除去皂靴,便跨步上床,将拼命往里缩的柯卫卿给拉了出来。
「不要!」
嗤啦!单薄的衣襟碎成两片,衣袖绑缚住柯卫卿的手臂,让他无法反抗煌夜的侵袭。衣袍掀起之後,亵裤一并褪下,白皙的窄臀、颀长的双腿,无一不暴露在煌夜的眼下。
「又不是没有做过,还会害羞麽?」煌夜把衣裤全丢了出去,折起柯卫卿的膝盖,将其左右打开。
「不……别看……!」
正值青春的男性象徵,十分漂亮,颜色清润雅致,就像羊脂白玉一样吸引人去抚弄它。
煌夜用指尖描绘著敏感的玉jīng顶部,柯卫卿「啊!」地叫了出来,脊背陡然折起,从面颊到耳根都涨得通红!
「既然不想做的话,也不会想要出来吧?」煌夜的指头不依不饶地揉著jīng部,催促它茁壮起来。
「唔!」柯卫卿控制不住地颤抖著,无力的扭动著腰,却无法抑制yín靡的快感从体内源源不断地涌出,身体很快便有了反应,诚实地变硬起来。
煌夜却在这时住了手,像在等待这一刻,伸手从床头取了什麽东西。
「不要……做什麽?」柯卫卿气促而窘迫地发现,煌夜手上拿著的是一枚铜质顶针。
这是柯卫卿做完活顺手取下,放在床头的。煌夜看了看狭窄的箍形铜圈,这明明要用铁凿敲打才能放大的东西,他仅是拇指一拉,便放松了不少。
顶针被套在了柯卫卿的肉jīng上,用力一压,便牢牢咬住了那里。
「住手!」好像是被点了麻穴的疼,让热流无处可泄,加上私处被束缚的强烈羞耻,让柯卫卿眼里立刻充满泪水,睫毛扇动,不可置信地瞪向皇上。
「卫卿……。」煌夜伸直手臂,用拇指一沾柯卫卿快要落下的泪,狂野又蛮横地道,「朕要做的事,由不得你说不,你就乖乖的躺著好了。」
膝盖被再度打开,用力往上提起,让臀丘翘高著。煌夜借著指头上的那点泪水,便贯穿入那无比娇嫩、却紧紧闭合的菊蕾中。
柯卫卿的泪珠滚滚而下,却无法阻止煌夜想做的事。
……自从皇上说要去书库,李德意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所以当皇上踏入房内之後,他便老实地守在殿门外头,而不是进去伺候。
不管里头发出东西摔倒的声音,还是其它什麽挣扎、吵闹的叫声,他都没有冒失地闯进去,皇上现在只要有柯卫卿服侍就成了。
就是不知道柯卫卿是否已经开窍,能够趁此机会施展解数,再次得到皇上的宠幸呢?
「啊……不……不要啊……呜……饶了……!」
书库的寂静辽阔,让即便是里屋的呻吟也穿透出来,李德意略微抬了抬须眉,心想,皇上真是龙性龙力气,就是这柯卫卿……似乎还不开窍啊。
看了眼阳光灿烂,却草木稀疏的庭院,李德意便又打瞌睡似的立在廊檐下,不动了。
※※※
吱嘎——!
体位突然的变换,让床脚不堪负重地震动了一下,好像就要垮塌了似的。
「好痛……!」
然而真正快要承受不住,分外可怜的人,是浑身赤裸,双臂还被衣袖捆缚在腰後的柯卫卿。
煌夜就像秃鹫抓云雀一样,握著他的纤腰。精壮如铁的胳膊夹紧著他分开的膝盖,将他的臀部完全悬空,随著缓慢挺腰,粗硕到令人惊悚的赤黑龙根,正强行插入到蜜蕾中。
「啊……啊……!」
柯卫卿受不了这样蛮横的贯穿,腰部一个劲地扭动,想要逃开这痛苦的、可怕的触感,然而煌夜坚硬有力的十指,完全压制了他的挣扎。
就像之前,粗硬的指头轮番埋进他的体内,不断蠢动、抽送、玩弄内襞,折磨得他满眼是泪,喘息不断,却无法反抗一样。
「腿再放松些。」煌夜低沉地道。依然太紧了,无法顺利地进出,却又被他绞得欲火焚身,这让他的面色十分难看。
而啜泣挣扎的柯卫卿,不但没有激发他的怜悯之心,反而更加深了他的兽欲,贪婪又火热地凝视著身下的人。
「不……啊……痛……!」
晶莹的泪珠从柯卫卿浓密的睫毛滚落,这在往日可是看不到的泪颜,却无损他的天生丽质。
而白皙的面颊上浮现著两抹彩霞般的潮红,淡雅却又煽情,连嘴唇都是这般迷人的色泽。
xiōng前的rǔ头被捏得又红又肿,饱满挺立著,隐隐透出情色的意味,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却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他——想得发狂!
在手掌下不住哆嗦的腰肢,虽然清瘦、但肌肉扎实,更是让煌夜无法放开,只是将他抱得更紧,并缓慢地挺进。
「——呜!」一时沉醉于柯卫卿的媚态,煌夜稍稍失控了一下,却让柯卫卿难受得嘴唇都咬白了。玉簪松脱,一缕缕的黑发也随之绽放在优美的颈间。
这样下去可不行。煌夜终於拔了出来,却粗暴地抓住了柯卫卿头发,将他背转过去,一把撕碎了绑著他双手的袖子。
「住手……求……求您了……!」手腕被放开,柯卫卿却心惊肉跳地醒悟到,即将到来的剧痛,但是煌夜只是抓住他的手,并拉向了後方。
「啊?!」滚烫的龙根塞进了柯卫卿的手掌内,煌夜宽大的掌心包握著柯卫卿的十指,然後
从背後贴紧他,一起摩擦起来。
虽然看不到,可是指头清楚感觉到那巨物的沉甸分量与炙热,柯卫卿惊慌地张大了嘴巴,却叫不出声音,喉咙乾涸得像要裂开,只能沙哑地喘息。
「知道该怎麽做吧?」煌夜不止一次替柯卫卿手yín,他用拇指带领著柯卫卿的手来回搓动,「先出来一次,会让你轻松不少。」
这算是皇上的开恩吗?柯卫卿的心中是五味杂陈,脑袋里很乱。虽然已经侍寝过两回,还是认为那麽大的东西,是不可能放进去的!
因为他都无法完全握住,在摩擦之间,感受脉络突突跳跃,手指便像是被烫伤了似的一直发抖。
「呵呵,怎麽?用手做,和用这边做的感觉,这麽不同?」煌夜察觉到柯卫卿的强烈动摇,啃咬著他柔软的耳根。
「……!」
感觉到煌夜说话时,那里又大了一些。柯卫卿突然想起大燕皇室是有专门的丹药房,伺候皇上的龙体,让其为江山社稷,广衍後嗣……当然也让天子的龙体异于常人般雄伟,能够纵情於宫闱之欢。
不知是想到这些觉得羞窘,还是忆起之前侍寝的经历,让柯卫卿把脸埋在枕上,贝壳般的耳廓烧得通红。
「朕一会儿再问你进去的感受。」柯卫卿突如其来的羞讷,大大刺激了煌夜的性欲,让他摩擦了两下,便射了出来!
「啊!」滚烫及黏腻的冲击感,让被迫合拢著双手的柯卫卿不由发怔,指头上都是……还溅到他的臀丘上。
——待续
作家的话:
煌夜真是色狼……
☆、(9鲜币)情倾宫闱 90 h
「让朕看著你的脸。」煌夜抓起了趴在床上的柯卫卿,强将他扳正,然後打开他的腿,「再来,是朕要进去了。」
「不!不行!」柯卫卿混乱而又暗哑地道。他的视线刚好看到煌夜的下体,那颜色和形状,都如猛兽一般。
「後面已经舔得很湿了,不会那麽痛的。」煌夜一举抓高柯卫卿的腿,就像刚才那样。可是柯卫卿一直在晃动小腿,就像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卫卿,这可是你自找的。」 煌夜不悦,突然半跪在床上,铁手紧扣著柯卫卿的脚踝,将他的两条腿一把提高,超过肩头。
「做、做什麽?!」柯卫卿的臀部不但倒悬、後翘,还紧紧地贴在了煌夜的小腹前,而他的双手不由抓住煌夜曲起的腿部。
「朕说了,要看著你做。」硬硕的龙根准确无误地顶住活色生香的蜜蕾,煌夜微微弯腰,借助这个体式压入进去!
「——啊啊啊!」柯卫卿除了颈肩在床上,其他躯体都被高吊起来。臀丘贴覆在煌夜结实的腹肌上,因此他能一目了然地看到巨根慢慢下刺的yín靡画面。
下腹乃至臀部肌肉一下子绷紧了,感觉一条火龙正在捣入。深处的内襞像要被撕裂开,疼痛和扎实的高热,让柯卫卿的手指,一下子嵌进了煌夜的大腿肌肉里。
「这次可不会插到一半就算了……」
煌夜无视柯卫卿拼命喘息的凄楚模样,一直往下沉腰,并拉紧柯卫卿的脚踝,把剩下的部分一口作气地贯穿进去!
轻微的,好像布帛撕裂的声音,从完全结合的幽谷深处传出,煌夜却只是发出像是喟叹一样的喘息,便抱紧柯卫卿,抬高腰,再次挺进!
啵滋。
纤细又敏感的黏膜因为强烈的摩擦而发出悲鸣,柯卫卿更是失声尖叫了出来,「不要!啊……饶了我……不……皇上……啊啊!」
气息紊乱,语无伦次,泪如雨下。柯卫卿不断讨饶,煌夜却置若罔闻一样,重复强悍地撞击,两具肉体大幅的震动,让床脚也发出吱嘎吱嘎的噪响。
啪、啪!
似乎光是贯穿还不够,煌夜在强劲地挺入之後,转动腰,做著深挺、画圈的动作,肉刃便残酷地搅动著深处的花襞,把柯卫卿折腾得背部一阵阵痉挛!
抽出之後,再粗暴地顶进去,没有一点喘息的功夫,臀丘都被挤扁了,一下又一下地冲撞,激起yín乱的啪啪响声,而床架的吱嘎声,成为这场性事的最佳伴奏。
「啊……啊……啊……呜呜……啊!」柯卫卿已经无法再求饶了,溢出喉咙的,只有尖叫似的,断断续续的呻吟。
「卫卿,朕要你记住……你是属於朕的……!」煌夜在动情之处,更是不容情地蹂躏著柯卫卿美妙的身子,逼迫他绽放出隐藏在深处的妖豔妩媚之姿。
「啊……呀啊啊……啊!」柯卫卿半闭著发烫的眼睑,浑身如被火舔一般燥热。
从内部燃烧、软化的花蕾不再抗拒硬硕的侵占,甚至还会再他侵入之後,紧紧地包裹上去,勾勒出他表面强劲的筋络以及巨大形态。
硬硕的龙头总是轻易地顶到深处,在柯卫卿以为是肚子的地方,抽送摩擦。这种感觉就像灵魂都被夺取了一样,有种快要死掉的恍惚感。而撕扯的疼痛也被噬骨的酥麻取而代之,让全身的肌肤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还是插进去更舒服吧?」煌夜粗重的低语,让仿佛身处一片白光翻滚中的柯卫卿稍稍的拉回意识。
啵兹!模糊的视野中,看到被分开的股间,竟然畅快地吐纳著煌夜的坚挺,如潮涌的羞耻感与快感同时从体内升腾,下腹因此产生强烈的痉挛,让不知何时挺立的玉jīng,叫嚣著想要释放出来!
可是顶针锁死著出口,柯卫卿大口地喘息,语无伦次地呻吟著,「不要……了……皇……皇上……啊……!」
「是煌夜……」煌夜狠劲地贯穿,深深摩擦。此时的柯卫卿已经无力抵抗,他可以更激烈地蹂躏他。
「啊……不……啊……煌夜……让……我……呜呜!」柯卫卿哭泣著,叫著煌夜的名字,发软的手指却怎麽都抓不住煌夜的身子,只能反复抠著床席。
「想要射?」频频刺激著蜜径内最为敏锐的肉嫩突起,就想要顶穿那里的黏膜似的。
「啊啊……不要……一直……受不了……」蜜汁已经顾不得顶针的束缚,从顶端滴落下来,分身却无法彻底释放,肉芽红肿了起来。
煌夜用拇指按压芽尖,汩汩渗出的白色粘液,将他的指尖都弄湿了。
「下面……好疼……呜呜……啊……」柯卫卿明明很痛苦,呻吟里却满是娇喘的意味。
煌夜一边持续顶动腰,一边玩弄他的私处。紧盯著他下颚飞扬,颈项汗水濡湿,却还禁不住扭臀挣扎的yín乱模样。
「你还没回答朕,进入的滋味如何呢?」煌夜轻舔了舔嘴唇。这残酷又情色的问话,并未能传递给意识沸腾的柯卫卿。但是他脸上浮著魅人的薄红,红唇张开,急促吐息,都在说明这快感,有多麽的销魂噬骨!
「啊……不……不要再动……啊啊……啊哈……!」一丝晶莹的唾液,随著娇媚的喘息流淌下唇角,贝齿盈盈发亮。
这一幕让煌夜的眼睛陡然眯起,托住柯卫额的窄臀,狠狠地顶撞了两下後,拔了出来,揪住他的头发,将巨物塞进了他妖豔的红唇内!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