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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人生低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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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林飞坐上火车那一刻,他的身只剩下三十多块钱了。此时的林飞坐在火车上,他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唯一想到的就是家。这个时候,也只有家才能让他感觉到一丝的安全。别的父母可以骗自己的孩子,而他的父母是不会的,即使母亲那张嘴不好,但心还是善良的。
    当林飞回到自己家的镇上,摸摸口袋里,只剩下了十五块钱,因为刚才从市里坐车到镇上花了二十块钱。林飞站在通往家的那条路上,看着眼前还有十多里路的水泥路,再看看手中的仅有十五块钱。林飞将肩上的包提了提,然后拉着箱子往前走去。路边的田地里,绿油油的麦苗,一眼望不到边,绿色一片。看着路边的田地里,忙碌的人们,正在锄草。林飞的心很累,很累。林飞拖着深重的脚步往家走去。
    林飞回到家以后,林父母正在吃饭,当林任工夫妇看到自己儿子突然出现在门前,一时愣在那里。
    “爸,妈,我回来了……”林飞丢下手中的箱子,背上的包,一屁股坐床上。
    “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了广东了吗?”林母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出现在家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不在那干了,我回来了!”林飞有气无力地说着。
    “吃饭了没有?”林父看着儿子说道。
    “不想吃!我想睡一会!”林飞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在那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怎么跑回来了?”林母还是不敢相信,别人家的孩子,一做就是几年,而自己的儿子,才做了几个月而己。林母越想越想不通。
    “好了,你没有看到儿子似乎很累的样子,就让他睡一会吧!等他睡好了再问吧!”林父看着儿子那疲惫的样子,心疼地说道。
    告别了十多天的神精紧张时期,现在,林飞终于可以放松绷紧的神精,整个人都疲惫不谌,也显得整个人都沉默了起来。
    林父母吃完饭,便去田里锄草去,留下林飞一个人在家里。
    林飞回来以后,一睡,就睡得很晚很晚,当他醒来的时候,晚饭已经做好。
    “小飞,吃饭了……”林父洗完手对着躺在床上的林飞说道。
    “哦!”林飞听到父亲的声音,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穿上衣服。
    “小飞,你怎么现在回来了?”吃饭的时候,林母问道。
    林飞只顾吃着碗中的饭,一句话也不想说,艰难地吃了半碗饭,然后说道,“我不吃了,我睡去了!”
    看着儿子只吃了那么一点饭,林父母奇怪道,“你怎么就吃这点,以前不是吃很多的吗?”
    林飞以前,吃饭都能吃上两碗饭,而如今只吃了半碗饭,这一切更让林父母感觉,儿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林父刚想问,但林飞已经离开了桌子,回到了自己那间屋子,然后关上了门。
    林父叹息着回到了桌子面前,看着儿子如此,他也吃不下去了。林任江夫妇看着对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飞变了,变得不爱说话,整天都一个人静静地发呆。每天,林飞是吃过就睡,睡过就吃,有时候连饭都不吃就睡了。林任江夫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找儿子谈谈,儿子也不说话,夫妻两真的没办法,只好由着他。
    林任江夫妇下田去干活,留着儿子一个人在家里而,“小飞啊,等你起床后,把那衣服给洗了吧,妈下地干活了,忙不过来……”
    说完,便走了,其实也不管儿子有没有听到,夫妻俩也没有指望儿子去洗那衣服,打算从田里干活回来再洗。只是他们不知道怎么和儿子沟通,所以只有这样了。
    当林任江夫妇从田里回来,看见仍然躺在床上睡觉的儿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盆正准备去洗衣服,发现院子里晾晒衣服的地方,挂满了还再滴水的衣服,再看看放脏衣服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件了。才知道,儿子已经把衣服洗了。
    当林妈把做好的午饭盛好,叫儿子起来吃饭,可是儿子却说:“不想吃,你们吃吧!”
    “这怎么行呢?儿子,起来吃点吧,人是铁,饭是钢,怎么能不吃饭呢……”林父心疼地说道。
    “……”林飞又不说话了,实在无奈,夫妻两只好由他去了。吃完饭后,林任江两口子又要下田干活了,于是便分付儿子,“小飞啊,饭在锅里,饿了起来吃后,把锅涮了,然后再把羊给喂点水。”
    林妈,林爸走后,林飞便起了床,把锅涮了,把羊喂了,又倒在床上睡。他仍然没有吃饭。林飞躺在床上睡不着,想想这些天发生的事,父母骗儿女,儿女骗父母,兄弟姐妹相互欺骗。林飞叹了口气,“这世上还有谁最可靠呢?”
    林飞的泪水流了出来,默默地说:“靠山山会倒,靠海海会枯,靠情人情人会跑,靠父母父母会老,谁才是最可靠呢……”
    林飞回来后都一个月了,他非常地想念杨晓,但是他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她。林飞对自己的前途很茫然,自己是要学历没学历,要技能是没有技能。怎么去和别人争饭吃。林飞对生活几乎失去了信心。
    晚上,杨晓正在大学宿舍玩电脑,大学生活的确是丰富多彩,时间也非常地充足。突然电话响了,“是江锋啊?怎么样,大学的生活还不错吧?你说什么?林飞回来了?”
    杨晓听到林飞,浑身一颤,自从那次一,已经快半年没见,然而这半年在杨晓的心理,似过过了好几年。在这些日子里,她是每日每夜都再想着林飞,然而飞像人间蒸发似的,没有一丝的音讯。她骂过林飞多次,骂林飞没有良心,骂林飞把自己给忘了。然而杨晓不知道林飞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也许她要是知道了,就不会再骂林飞了。
    “他……在哪里?”杨晓的眼睛又湿湿的。
    “在家里,我听一个朋友说的,说他回来一个多月了,整天把一个人关在家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情绪特别的低落,我和大飞哥都想去看看他,可是这个学校很严,不让出……”
    “你怎么不早说,你,你个笨蛋……”杨晓对于江锋这么晚才告诉她,非常地气愤。如果江锋在她的面前,她非狠狠踢小华一脚不可。听到杨晓的声音,江锋暗自抹了把冷汗,在她的面前江锋吃过那一脚的厉害。
    江锋心想,“这年头,做坏人难,没想到做好个人更难……”
    “他都回家一个月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杨晓埋怨道。
    “大姐,我以为你知道了呢?”江锋感到自己特别地冤枉。
    “他没有给我说,我还以为他还在广东呢!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上网了,给他留言,也没有见他回。”杨晓说道。
    “哦!我打算明天去想办法请假,看他去。”江锋说道。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他回来一个多月,没有和我们联系,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现在的样子,他的自尊心很强。”杨晓擦了眼泪,“不行,我要去看他,我要让他重新站起来。你们就先不要去了。”
    杨晓挂完电话,便开始了收拾行礼,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她决定了,明天就去请假,然后回家去。杨晓躺在床上一夜都没有合眼,她在幻想和林飞见面的场景,“我一定要你好好地站起来,等我,飞。”
    杨晓回到家里,被迎门而来的杨妈看到了,“嗯?晓晓,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到学校找领导签字。”杨晓瞒着母亲撒了个小谎。
    “签什么字?打个电话回来,我帮你去找领导签就行了,还要跑回来!”杨母说道。
    “好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好了,妈我去学校了,然后就买下午去上海的车票,就回去了。”杨晓说道。
    “你请了几天假?怎么刚到家,又回去?不累啊?”杨母问道。
    杨晓刚到家,又要离开家,家里的板凳连坐都没坐。
    “学校还有事情,还要回去忙呢!”杨晓说道。
    “那也要注意身体啊!”杨母说道。
    “没事的,好了,妈,我走了。对了,妈记得给我打生活费,我的生活费不多了,天冷了,我买了几件衣服,就没有生活费了。”杨晓说道。
    “好,我让你爸去给你打去。”杨母说道,看着拿起包,要出门的女儿又嘱咐道,“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吃要吃好点。”
    “知道了!妈,我走了。”杨晓背好包,说道。
    “你看你,你爸还想你呢,连看都没看一眼,你又走了。”杨母说道。
    “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年了,过年就可以看了。呵呵!妈,我走了!”杨晓说着,便走出家门。
    “路上注意点!”杨母看着已经被杨晓随手带上的门说道。
    杨晓离开家之后,看时间还早,于是便去书店转了转,突然看到两本书。杨晓把书翻了翻,心想,“飞,这个对你有用,我给你带过去。”
    林任江夫妇又从田里回来了,看着锅里已经做好饭,又看依然躺在床上的林飞,心疼道,眼泪便不自觉地留了下来。“儿啊,你就听妈的话,吃点吧,你这样会把身体给整垮了的,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和你爸怎么活啊,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叫怎么过啊……”
    看着老婆,林任江心理也不是个滋味,他了解儿子的脾气,现在是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林飞现在正在生与死之间挣扎,如果一不小心处理错了,他们就会失去这个儿子,所以一直都由着林飞。林任江也哭了,又那双苍老的手去抹眼泪,“儿啊,你就吃点吧,三天才吃两顿饭,再好的身子,也受不了的。你就听话,吃点吧,不要想太多了。”
    林飞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哭过,“妈,爸,你们吃吧,我没事。爸,有烟吗?”
    “嗯?烟?有,有”林任江听到儿子问烟,一时却慌乱起来,竟不知道烟放在哪里,找了半天,才找到。
    林飞点了一支烟,一个人跑到院子里,躺在院子里睡被子的床上,一口一口地吸着。林任江两口子看得实在无耐,摇了摇头,便吃起饭来。看着儿子的样子,叫他们怎么吃得下去啊。
    吃了一半就再也没有胃口吃下去了,没办法只好把锅碗给涮了。休息一会,下午还要下地呢!
    “请问有人吗?”杨晓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向屋子里看。
    “谁啊?”杨妈从厨房出来,看到是杨晓,“哦,是晓晓啊……快,快进屋来。”
    “谢谢姨,这是我给您和叔买的。”杨晓把自己手中的大包小包给了林妈。
    “你瞧你我孩子,来了还买这么多东西来,花了不少钱吧!”林妈强挤着笑容。
    “也不值多少钱,姨,听说林飞回来了,他人呢?”杨晓向屋子里看了看,没有看到林飞的身影,便问起了林妈。
    这个时候,林任江从外面回来了,看到杨晓先是一惊,后也强挤着笑容,“晓晓来啦!”
    “嗯,叔叔好……姨,林飞呢?怎么没有见到他啊?”杨晓看了林妈,又看了林爸。
    “他在院子里,三天才吃了两顿饭,这样下去,我真担心他……”林妈说着说着又哭了。
    “姨,你别担心,我来劝她……”
    “你好好地代姨和叔好好地劝劝他吧,我和你叔要干活去了……”林妈拿着篮子便和林爸下田去了。
    杨晓把林飞家的大门从里面反锁上了,然后一步一步走到躲在床上,闭着眼睛抽烟的林飞身旁边。
    “我说了,不想吃饭,你们吃吧……”林飞看都不看,淡淡地说道。
    “干嘛不吃饭?”杨晓知道林飞以为是林妈来叫他,所以才这么说。
    林飞听这声音很熟悉,突然睁开眼,看到,杨晓睁着大的眼睛,还不停地眨着,他揉了揉眼,“晓晓?你……你怎么来了?你不上课吗?”
    “怎么?我来了,你不欢迎吗?我请假的”杨晓坐在林飞的身边说道。
    对于杨晓的突然出现,林飞很吃惊。看着杨晓的眼睛,林飞不敢再看她了,他不敢面对眼前这个女孩子。林飞又闭上了双眼,他的脑子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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