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5
☆、(10鲜币)情倾宫闱 60
寒风飒飒,枯叶残枝,已是晚秋。谁也未曾料到,皇帝的寿宴之後,便是没完没了的北部战争。
天霁国派出了八万强兵,在短短一个月之内,便相继攻占了灵池、天池两座最为北端的城邑,且沿著金钩关往南入侵。
大燕的兵马虽然在浴血奋战,但仍不敌天霁的强攻奇袭,节节败退。敌锋已然指向柳城,若再不保,青州便无天然屏障,由敌人长驱直入,便可抵达大燕的水陆枢纽,离河。
军情已经是十万火急,淳於炆再也坐不住了,决定御驾亲征!
而天霁国此番举动,显然是为了报复八年前,被大燕打败,皇子被杀之仇。因此兵马充足,计画周详,拒绝一切和谈,一副誓要灭了大燕的势头。
一个月後,大燕帝的铁骑和天霁王的兵马,终於在青州碰上了,当即大战了三天,最後隔著护城河互放火箭铁弹,双方损失过半。
可是大燕毕竟有一位力拔山河的大将军赵国维在,他护送皇帝杀出重围,并在离河附近重整旗鼓,蓄势待发,又一场血战即将打响……。
在後方战得难解难分、如火燎原之时,大燕的朝堂之上也酝酿著一场血腥风暴。
皇帝出征,太子自然得代理朝政,太后却以「太子经验不足」为由,想要垂帘听政!
煌夜当然不会允许太后擅自干政,但是宰相李铎与太后关系亲密,竟然夥同文官一起上奏,恳请太后出来议事。
还说,如今大燕面临大敌入侵,须上下同心,太后摄政,乃祖孙同朝,为齐心之表率。
淳于煌夜头戴七彩琉璃冠,身著浅黄龙袍,端坐在鎏金九龙宝座之上,威仪非凡。他面对群臣的非议,只是冷冷一笑,便开口道:
承蒙父皇信任,将军政要事一并交与我处理,为大燕子民,我定会鞠躬尽瘁,赏罚分明。
凡是忠於大燕之臣,定当加官进爵,俸禄加倍。可是……奸佞妄为之徒,必将满门抄斩,诛
灭九族。
煌夜说这话时,如匕首般的目光扫过李铎,惊出他一身冷汗。
这还是那个墨守成规,从不吭气的太子麽?李铎以为煌夜生性内向,故而容易压制呢。
欺软怕硬、见风使舵似乎是当官者的天性,李铎见到太子发威,自然不敢碰硬,灰溜溜地败下阵来。
煌夜又说,太后年迈体虚,需要在深宫静养才是,否则就是他不孝。还拨了一堆宫女太监,去後宫伺候太后,实则为监视。
太后何曾受过这等屈辱,气得差点吐血,拍著几案嚷道,反了!真的是反了!一个小孙儿,竟敢软禁老祖宗不成!
她难以咽下这口气,竟然乔装打扮成农妇,通过送水的泉门,半夜溜出宫去密会大皇子耀祖。要他集结家丁仆役,与她里应外合,起兵造反。
耀祖在皇帝的寿宴上,就已经碰了一鼻子的灰,心里本就怨愤满腹,听皇祖母一提起,当即拍手称好!
皇帝此时不在宫中,皇城重兵不得随意调拨,唯有不足三千的城门军可供太子差遣。而太后有亲信兵马七百馀人,加上耀祖家仆一百,共计九百。
还有私下与太后交好的数位臣子,也纷纷暗中出谋划策,最後写下一纸血书,发誓结盟,以太子「庸碌无为」「乃敌国之後」等罪名,号召臣民群起讨伐。
然而大队的兵马集结需要时间,太后先行回到宫内部署,等耀祖整齐全部勇士,便可轻易攻入。
又过了十日,从北方战场传来噩耗,大燕军队虽然奇袭天霁大获全胜,可是炆帝却遭受重创,卧床不起,现由赵国维火速护送回京。
煌夜有意压制这个消息,但仍被太后的耳目知晓,他们认定这是天赐良机,皇帝若是驾崩,身为长子的淳于耀祖理当继位,便紧锣密鼓地预备攻城,时间就定在後日的凌晨。
夜半三更,苍穹如墨染一般漆黑,大皇族耀祖的住处,一栋二进的民宅却灯火通明。
仆役们正在把收罗来的铠甲、兵器,纷纷搬入茅房,用草垛掩盖。原本监守皇子的卫队首领,在太后的威逼利诱下,早已臣服。
如此一来,不论皇子在里头做什麽,他们都不会过问一句,还手持长矛,充当起放风的人来。
不管外边干得如何,耀祖独自留在屋内饮酒,四房妻妾,还有一个儿子都已经送走,他孑然一身,已无後顾之忧。
世人都说喝酒能壮胆,耀祖吞了一瓶桃花红下肚,心里依然忐忑不安。再度从怀里掏出那鲜血署名的羊皮卷,从头到尾一一审视。
没有想到兵部侍郎李箐也愿意助己一臂之力!如此算来,兵力已有三千之众,要擒拿下势单力薄的煌夜,岂不是信手拈来,轻而易举之事?
「後日,本王就是大燕天子了。耀祖喃喃自语,满口的酒气。他的眼前都已经浮现出自个儿黄袍加身,临朝称帝的磅礴画卷了。
「嗖。」
悬挂在门前的灯笼,突然坠地起火,院里堆著不少乾柴,一时间仆役提水灭火,忙得不可开交。
耀祖拨开门闩,打开了门,但只是站在门槛内,朝外头张望了一下,见明火已灭,料定无大
碍,便又折返屋内,就在此时,亮堂的屋里竟然多了一个人!
来者黑衣黑鞋,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头,耀祖既惊又恼怒地瞪向那双黑眸,总觉得在哪见
过,可楞是想不起来。管它那麽多,耀祖登时抽出身上的宝剑,想要拿下此人,但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人竟不见了?
莫不是撞鬼了?耀祖正汗涔涔地想,一把利剑就从後头刺穿了他的喉咙,鲜血从口鼻喷射而出,溅得满桌都是,烛光熄灭了。
黑衣人拔出剑,冷眼看著耀祖摔倒在地上,渐渐地断了气,这才拿起桌上的羊皮卷轴,收入衣袖之内。
接著他便施展轻功,飞掠上横梁,悄然来到屋顶。院子里到处都是人,你来我往的,但谁也没有发觉上面有刺客。
一瞬间,颀长的黑影便消失在夜色中,无影无踪。
——待续
☆、(10鲜币)情倾宫闱 61
山峰上已覆有一层苍白的雾,但太阳还没升起,煌夜负手立在高耸的角楼之上,凝视著依然黑暗的东方。
「殿下。」突然,一抹黑影灵巧闪入,跪在了煌夜身後。
「回来了?」煌夜转过身,望著地上的黑衣人。
「是,殿下。」黑影拉下面罩,露出一张清俊白皙的脸,竟是柯卫卿。
柯卫卿抬著头,注视著煌夜道,「太后与大皇子耀祖策划谋反,证据确凿,属下已经搜得一卷留有凤印,以及官员签名的盟书。」
「呈上来。」煌夜淡淡地说。
柯卫卿立即把怀里的羊皮卷轴,恭敬地递送上去,上头还沾著些许血迹。
「另外,属下发现,有百馀具兵甲掩藏于耀祖屋宅的茅房内,若现在去搜查,定当人赃俱获。」
「嗯,我已经派青允去了。」煌夜翻开卷轴,脸色却毫无变化,似乎这些人早在他的意料当中。
「是,殿下英明。」
「今晚辛苦你了……。」煌夜一手扶著朱红凭栏。一缕鲜红的光华从山的另一头透射出来,天亮了,万物都在苏醒。
「……是该到肃清叛徒的时候了。」煌夜这麽说道,脸上焕发出异样的光彩,英气逼人,而羊皮卷轴被他拽紧在了手心,几乎撕裂。
「卫卿。」
「属下在。」
煌夜想要开口说什麽,可又闭拢了坚毅的唇。
「殿下?」
「没什麽,你先退下吧。」煌夜冷淡地说,又欣赏起日出美景。
「是!」
柯卫卿磕头退下了,煌夜终於命令他做事,可却是杀人。他以为自己会害怕,会犹豫,但一想到对方想要置煌夜於死地,他便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剑。
只是身上仍留有浓烈的血腥味,让他不禁有些反胃,加快脚步回到太医院。
一进去位於北角的小屋,他便脱了身上的夜行衣,把剑藏好,打来热水,一口气跳入半人高的浴桶里,把肩膀淹没。
热气蒸腾著,柯卫卿不停地用湿布擦洗四肢,尤其是手,明明什麽痕迹也没有,但是总觉得
闻到了血腥气。
剑砍在木头上,与砍在人身上的感觉,竟是如此迥异!手心里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骨头的硬度,血肉的韧劲,以及脉搏的鼓动,让人惊悚得头皮发麻。
有那麽一瞬间,柯卫卿想要甩脱手里的剑,在他手里的可不只是一把剑,而是一条人命!
然而,用力握紧著剑柄,哪怕关节已经泛出白色,柯卫卿都不让自己放开剑,反而把剑刺得更深,让耀祖尽快毙命。
……刺穿咽喉,显然是最快最准的方法了,就如同野兽撕裂猎物的脖子,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
而这个,就是太子教给他的无双剑法。
柯卫卿用双手抱住头,强迫自己忘记那满桌是血的画面,然後深吸一口气,沉入了水底……。
※※※
在皇帝还未回宫之前,煌夜的肃杀行动就已经火速展开。一万的御林军,渗透皇城的每个角落,按照名册抄家逮捕。
叛党盟书上,将近有大小官员三十人,无一例外被送上囚车,游街示众之後,拉到西郊野外一并处斩。
主谋耀祖被戮尸,头颅还被悬在皇城鼓楼之上,曝晒三日後,弃於乱坟冢。
曾经数次谋反,又次次侥幸脱罪的皇太后,这回是彻底栽倒了。叛书上的凤凰印章,兵部侍郎的举证,都让她无法辩驳,只能认罪伏法。
煌夜并没有要她的命,但是将她贬为庶民,逐出宫中。对於养尊处优,张扬跋扈的太后来说,这与杀她无异。
煌夜!你如此铁石心肠,将来是会有报应的!老太后辱駡不休,直至被御林军赶出了皇宫……。
这些天,不管外头是多麽的血雨腥风,柯卫卿依然是个捣药熬汤的太医院学徒。
御医们也与往常一样,给後宫各位主子看病抓药,閒暇时,就翻翻医书,做做学问。
可是,又与往日不一样的是,每个御医的脸上都多了一份凝重的气息,先是皇帝身负重伤的消息,现在又是太后与大皇子谋反,这些都是他们私底下的谈资。
「听说了吗?」一位御医小声地与同僚说道,「耀祖的妻妾儿子全给杀了……」
「真的?不是说提前逃走了麽?」
「哪里走得掉,剿灭叛党的可是骑兵首领青允,他一出马,那叫**犬不留。」
「但也是太子的意思吧……」另一位御医一说完,就闭口不语了,因为他看到了柯卫卿。
以往,大家都不把柯卫卿放在眼里,说是小王爷,不过是个养子。谁都知道柯王府视烁兰郡主为掌上明珠,对世子是不闻不问,视而不见。
但是随著太子排除异己,权势愈发强大,曾是太子殿侍卫的柯卫卿,在太医院里就成了一个特殊的存在。
没人敢得罪他,也没人敢亲近他。
只有年过七十的杨御医,还是照旧让柯卫卿做事。
「卫卿啊,把这碗药茶送去太子殿吧。」时值隆冬,杨御医照例准备了一些驱寒的姜草茶,并且命柯卫卿去送。
「是。」柯卫卿点头,就捧著汤药盒子,前往太子殿了。
——待续
《宫闱》在不停地爆字数啊,爆字数,抹汗,不过米米不会再增加本数了,爲了大家的荷包考虑,会将可能出现的第九卷字数匀到上面几本去的,这样就算爆字数了,大家也就只需买八卷就行了,加量不加价呀,哈哈^^(好像超市广告 ……)
这四年来,《宫闱》确实花了米米不少心思,花的精力和目标系列差不多,说实话,比起现代稿,米米更爱写的是古代稿,冲突更大,而宫闱斗争又是米米的挚爱(当然,活色生香的h是少不了的),所以,非常想把这个故事带给大家看哦^^
最後,在收费的vip章节里啰嗦了那麽多,真是抱歉,鞠躬!
米洛
☆、(19鲜币)情倾宫闱 62-63
煌夜正在下棋,在这种时候,诸臣都以为他会急招他们上朝议事,因为宰相李铎的靠山皇太后已经除去,现在便是扳倒他的最好时机。
数位大臣在东宫的书房外流连,柯卫卿进去时,看到了他们,便行礼,然後端著盒子,走到里头。
内廷太监本想接过去,可是煌夜说,让柯卫卿进去。
「参见殿下,这是杨御医命我送来的姜草茶,服下可驱寒保暖。」柯卫卿禀告道,依旧把茶端给太监,太监从衣袖里取出银针,探入碗内,见无毒,才呈给太子。
「姜草茶……」煌夜看著这碗色如琥珀的汤药,不由想起多年前,大皇兄耀祖曾让小太监在同样的药草茶里下砒霜,被他识破。如今,已经不用再提防耀祖的爪牙了。
「卫卿。」
「奴才在。」
「呵呵。」煌夜突然笑了,依然是美貌如仙。
「……?」柯卫卿呆呆地看著太子。
「你也会自称奴才了……」煌夜抬起眼,注视著玉案下的柯卫卿,温柔地道,「起来吧,陪我下会儿棋。」
「是。」柯卫卿受宠若惊地起身,来到棋盘旁,不敢与太子平坐,只能躬身下棋。
虽然是满盘的白子黑子,但显然白子气数已尽,不过黑子却慢慢地磨,一点点地把白子逼入绝境。
柯卫卿手持白子,自然要竭力反击,正当他凝神思索之际,太子轻声问道,「你恨我麽?」
「咦?」
「我让你的双手沾满了血。」煌夜如同子夜的黑眸,正一动不动地盯著柯卫卿纤细的指头。
「殿下……」柯卫卿放下棋子,扑通跪了下来,极为认真地道,「我一辈子都不会恨您。」
「是麽?可是从今以後,只要你还留在我的身边,就会杀更多的人。」
「只要是殿下您的敌人,微臣不介意双手沾满鲜血,更不介意赔上臣的性命!」柯卫卿从未像这样,斗胆地直望进煌夜的眼内。
「但是我不想要你的命。」煌夜放下一枚黑子,竟然自断黑子的气数,让白子起死回生。
「殿下?!」
「退下吧。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煌夜终於又露出浅浅的笑容,注视著柯卫卿,直到他跪安离开。
数日後,墙倒众人推,以李铎为代表的文官集团,几乎被杀戮殆尽,太后一党也永无翻身之日了。
※※※
「有因就有果,当年种的祸根,如今就要收到恶果……」
牙齿已脱,白须满腮,几乎只知道念经的渡生大师,竟然在朝堂之上,当著文武百官的面,如此说道。
官员们目瞪口呆,尚未有反应,煌夜便让太监把这失心疯的老和尚拉下去,稍後问斩。这是一场为皇上祈求平安的法式,而不是来遭受诅咒的!
淳於炆在三日前回到了皇城,尽管有随军御医的小心看护,他的伤势依然没有好转,且每况愈下,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煌夜吩咐太医院全力诊治,杨御医、柯卫卿等大小医官,全都守在龙榻前,寸步不离。
赵国维则提出做为期十日的法事,让皇上得到佛祖庇佑,可以渡过危难。煌夜同意了,且办得相当盛大,有一百名僧侣,不吃不喝跪地诵经。百官也吃斋沐浴,同为祈福。
然而,经文才念了半日,渡生就又发癫了,胡言乱语了一通。群臣还在为刚才的怪事交头接耳,没想到长乐宫就传出好消息。皇帝终於醒了,且急招太子进宫见驾。
煌夜在心腹太监李德意的陪同下,火速进宫。宁皇后正守在龙塌旁,神情凄楚。皇上昏迷了三日,突然地清醒过来,与其说是痊愈的徵兆,更像是回光返照,连杨御医诊脉之後,都默认了。
大家都想趁著皇帝意识清醒时,抓紧把後事办了。宁皇后见太子来了,便顾不上伤心,退至一旁,其馀閒杂人都退到殿外候旨。
「父皇,儿臣来了。」煌夜屈膝跪在龙塌前。淳於炆脸色红润,但气息不稳,他伸出青筋暴突,无比瘦削的手,握住了煌夜的手。
「夜儿,朕膝下有诸多子嗣,惟有你可以托付国事。」淳于炆清楚地表达出,要让煌夜继位的心思,然後眯眼说道,「朕刚才做了一个梦,那时候,你尚未满月,朕抱著你,与母后、耀祖一起在御花园赏花……是多麽美好的日子啊。」
「父皇是在责怪儿臣处罚了祖母与皇兄吗?」
「不,恰恰相反。」淳於炆露出疲惫以极的笑容,xiōng口处的刀伤痛得他浑身软绵无力,不得不深吸气道,「母后与耀祖皆为朕的至亲,可他们不求尽忠报国,反而久蓄反志,不知悔改,按律处置,应当凌迟处死……是朕的懦弱妥协,差点危及大燕江山。」
「父皇宽厚仁德,儿臣自叹不如,恳请父皇保重龙体,再临朝议事。」无论如何,都是父子,煌夜忧心地注视著父亲苍白的脸。
「朕已经不行了,大燕是你的江山了。」淳於炆慎重地道,「它将由你亲手守护,还有一件事……呜!咳咳!」
「父皇!」煌夜起身,想要宣传御医。
「不、不用叫他们。朕是要你提防一个人,不,是一个种族。」淳於炆阻止了煌夜,喘著粗气地道。
「赵国维?」
淳於炆却摇了摇头,「赵国维是要防,但你现在动他不得,你的根基未稳,与他为敌,必定招来大祸。」
「儿臣明白了,那父皇说的是什麽人?」煌夜不解地问。
「巫雀。」淳於炆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yīn沉,恨恨地说道。
「巫雀?」煌夜却是第一回听说这麽古怪的名称。
「夜儿,你要谨记,乱宗族血亲者即为死罪!」淳於炆没有多加解释,只是说道,「切不可与巫雀族人来往。」
「可是儿臣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这个民族,他们到底有什麽奇异才能?」
「他们不是人,是妖怪。一个不论男女,都貌若天仙,且天赋异禀,尤善魅人,还能……!总之,若是勾搭上他们,就注定要亡国。」
煌夜十分惊奇父皇会为如此仇恨一个,在大燕压根没见过种族?而且总觉得父皇还有话没有说明。
「那儿臣如何得知对方是巫雀族?又要如何防范?」
「杀之即可,且要斩草除根!」
通过父皇的这句话,煌夜已经猜到这巫雀族恐怕已经遭受一番血洗了,要不然,怎麽会完全地销声匿迹,无人提起呢?
可是,都已经是绝迹之族,父皇此时仍旧记恨心头,到底是何种强大?煌夜突然想到了渡生和尚,他总是提些妖不妖,鬼不鬼的话,难不成他知道内情?
不过渡生心智尽丧,要从他嘴里问出东西,恐怕很难,只是目前杀他不得,就暂且关在天牢,日後再细细盘查。
「父皇?」煌夜突然感觉到手上的劲道松了,忙上前探察颈脉,皇帝已然归天!
没有想到父皇的遗诏竟是要他杀尽巫雀族,可是眼下,顺利继位才是要紧。
煌夜当即命李德意代笔,说父皇即将颁布遗诏,让百官进来听旨。
赵国维等人,率先走进寝宫,刷拉拉地跪了一地,煌夜就俯身在父皇的耳边,以父皇的心思念道,「万岁口谕,朕之皇位传于太子煌夜,封宁皇后为皇太后,赵将军为辅政左大臣,愿诸位爱卿上下齐心,以慰籍朕在天之灵……」
封赵国维为辅政大臣,煌夜一是为稳定政局。二是李铎一死,赵国维自然独大,等他按耐不住地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便可依据律例收治他了。
「皇上!臣等谨遵圣旨!」遗诏颁布完毕,众臣哀泣不止。御医上前查看,示意皇帝已经驾崩。
於是哭声震天,磕头不休,宫廷内外,顷刻间挂满素白挽联,太监宫女也都披上丧服。
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在炆帝归去的当日下午,十九岁的淳於煌夜,便在宁太后的见证下,以及文武百官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声中,继位成为第十二代大燕君主,也是最年轻的帝王。
看著煌夜登基,最高兴的自然是柯卫卿了,虽然正式的加冕大典还未举行,但能看到煌夜君临玉宇他就非常骄傲。
然而在夜里,煌夜把他招至灵堂,让他拜别先帝之後,就收拾行囊出宫去。
柯卫卿犹如晴天霹雳,脸色煞白,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朕给你两年的时间,探查各国军力实情,游遍列国之後,再回来向朕汇报。」煌夜神色平静地道。
「皇上……您讨厌我了吗?」柯卫卿嘴唇哆嗦,眼泪就要滴下来。其实,自从煌夜醉酒的那一晚後,就已经有意无意的在疏远他了。
「怎麽会,卫卿,朕以後不能再随意出宫了,而你就是朕的耳目,能替朕听清、看见十国军情,朕需要你这麽做。」
「……臣遵旨。」柯卫卿明白这是皇帝的圣旨,再多说也无用,无声地跪了下来,「恳请皇上多加保重!」
「你也保重。去吧,朕等你回来。」
——也许是不会再回来了,煌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一登基,就放柯卫卿走,不是最心爱、最悉心栽培的一枚棋子吗?
不,正因为重要,所以要做最重要的事。将来他征战十国,柯卫卿就是最得力的助手,而短暂的离开宫廷,对柯卫卿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棋子在手里捏太久、太紧,是会碎的。就两年的时间,煌夜认为自己可以等待。
「喤!」
「喤……!」
晨曦微透,四座钟鼓大楼便一起敲响。钟声如雷震天,响彻在睢阳的每一个角落,宣告著登基大典的开始!
都城内外人头攒动,千万人期盼看到新大燕天子的威仪,而在东门外的凤凰街上,大约有三千馀官员绅士,身著官服,守候听诏。
三声静鞭响过,皇宫东门轰隆隆地打开了,首先出来的是绚丽威武,多达两千人的仪仗队伍。
那些绣著龙、凤、云霞、花卉的伞、盖、扇、旗,一一铺展开来,在晨风中呼啦啦地直响。
与此同时,从南门驶来一列结彩的车马队,陈列出整齐的方队,为教坊司的宫廷乐队。
每辆大车之上都载有编钟、云罗、杖鼓等,一车之上有乐工十人,共有一百架驷马大车,齐齐鸣奏,并肩前行,场面蔚为壮观!
当十六人抬著的金圆顶,四角盘金龙的皇帝礼舆出现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後了。
身著全套朝服的煌夜,端坐在金龙宝座之上,头上是镶夜明珠、垂红珊瑚旒紞的金顶冠,身上是明黄缎丝盘领窄袖,前後及两肩绣有金盘龙纹的龙袍,还有嵌有四块瓦圆翡翠的玉石朝带,鹿皮皂靴。象徵著大燕天子的尊贵,富庶,以及无比的威严。
「——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
随著礼舆的缓缓前行,御道两旁,宽阔的广场上,纵横的街市上,都出现了海浪般下跪叩头的人潮,人群既激动又振奋,高呼万岁,热泪盈眶。
柯卫卿也跪在这黑压压的潮涌当中,他凝视著煌夜的背影,心中很是不舍,但终究是拿起了脚边的包袱,背上之後,踏上了漫长又艰辛的远游之路……。
——待续
☆、(12鲜币)情倾宫闱 64
大年三十,夜幕降临,正是阖家吃团圆饭的时候,街上不免冷清,但打扫得十分乾净。家家户户的门前都贴出了喜庆的对联,挂上了大红灯笼,还有人家在雪地里点燃彩色烛灯,十分温馨。
穿过前面的凤凰大街,就是皇宫的东门了。柯卫卿身著一袭雪白斗篷,踩在嘎吱作响的积雪上,不禁放慢了脚步。
凤瑞酒家,钱一布庄,李记粥铺……这些老字号大小的店家,一点都没变,而且在这大年三十,依然开门营业。
歌声、笑声、鞭炮声,不时响彻夜空。柯卫卿继续前行,注意到有一些留著络腮胡的西域人,牵著载满货物的骆驼,吆喝著,在嬉戏的孩童间穿行。
他们是云游四海的商人,足迹遍布天南地北,卖的大多是稀罕的布匹、稀奇的药材以及珍贵的珠宝,尤其喜爱在大城市出现。
「走,去那边看看。」
正当柯卫卿望著那匹高瘦的骆驼时,一队手持长枪的城门守卫军从他身边擦过,那是两列约二十人的队伍。
这在以前也很难看见,柯卫卿明显感觉到都城的守卫,比他离开时要严密得多了。
傍晚他入城时,就受到多次盘查。护军甚至翻开了他的包裹,幸好里面幷无禁物,要不然,
他可是要在大牢里,等候与天子的重逢了。
想到这里,柯卫卿不禁莞尔。这时一声清脆的驼铃响起,一个载著不少鲜艶布匹的西域商贩,热情地走了过来。
「过年好!见面发财!」西域人说著生涩的大燕语,积极地推销他的年货。
「不了,谢谢,我还有事……」
「小哥,别急著走嘛!看看再走,我的货可是天下一绝,保证你不吃亏!」商贩急于留客,伸手一抓那雪白的斗篷,没想帽檐滑落至肩头,露出一张让人极为惊豔的俊脸来。
少年一头黑亮秀发,光滑如丝,挽起在头顶,由一根乌木透雕的虎爪扁簪穿住。额头宽而白皙,鼻子挺俏笔直,珊瑚般红润的薄嘴,宛如画中仙子。最叫人看得出神的,就是那双秀而长的眼眸,乌黑不见底,清明如水晶。
除去一件半旧的斗篷,少年穿著一件随处可见的青布长衫,即便如此朴素,也依然掩盖不住他的俊美,简直像一个王子一样夺目出衆。
「好漂亮的少爷!」时常走南闯北,对各种人事早已见怪不怪的西域人,也爆发出一声惊叹。
「是外地人?来走亲戚的?」西域人赞叹之馀,也更加热心了,「来,介绍你一块上好的料子,可是我的压箱宝!就是拿去献给皇帝也足够体面!」
「真的……」柯卫卿想说,真的不需要,但是看到西域商人从大箱子底部翻出的一卷大红绸布时,不觉眼前一亮。
这是一块白檀香木薰染的红色缎纱,表面的纹理极为细腻匀称,而且边缘缀著极珍贵的绿翡翠珠串,在西域国度,这是公主王子才能使用的顶级珍品。
这块纱缎很是轻薄透气,可以披在肩头,也可以遮盖家俱,具有喜气非凡的意义。
而半个月後便是元宵节,也是天子的寿辰,柯卫卿就是因为这个,才在大年三十的夜里,冒著大风雪赶回来的。
因为走得急,手上也没有准备贺礼,把这个送给煌夜,倒也合适。
虽然宫里头不会缺这种大红的锦锻,但正因为是寿喜之日,红布可不会嫌多。
「我要这块布。」柯卫卿说道,打断了西域人唾沫横飞的介绍,掏出两锭白银,买了下来。
「谢谢罗,少爷!走好,再来啊!」西域人高声吆喝著,一直目送柯卫卿走远,直到消失在皇宫巍峨的东门处。
宫墙内礼花齐放,鼓乐喧嚣,正是一夜当中最为热闹的时候。
柯卫卿拿出刻有皇印的文书,通过层层关卡,却在最後一道,两扇九九八十一颗铜钉的朱红宫门前,被一名红衣太监给拦了下来。
理由是皇帝正在登月楼里观赏烟花,此时不可叨扰,以免扫了皇帝的雅兴。而且要面见皇帝,得先去内侍省登记,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是见不著皇上的。
柯卫卿正想著去一趟内侍省,却看见李德意匆忙走出来,他依然是油头粉面,身材如柳条般伸曲自如。
「大胆奴才!这是柯王府的小王爷!岂容尔等怠慢!」李德意腰板挺直地大骂属下,转眼,就又卑躬屈膝地给柯卫卿磕头施礼。
「小王爷!奴才给您请安了!」
「不,你快请起。」柯卫卿连忙阻止道。
「你们还不快让开,这是皇上的贵客,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李德意起身後,骂退那几个守在宫门前的太监,亲手推开宫门,让柯卫卿进去。
「皇上知道我要来?」柯卫卿十分惊讶地问。
「怎麽不知道,您一进城门,就有人通报圣上了。」李德意笑容满面地道,「这不,皇上把大臣们都遣退了,正等著您上去呢。」
「是这样……」柯卫卿原本就有些紧张,此刻更是心跳如擂鼓!三年了,比当初约定的日子足足晚了一年,叫他怎麽不心慌?不局促?但是想见煌夜的心情,远远胜过不安,柯卫卿深吸了一口气,紧跟在李德意身後。
他们穿过一条青石铺砌的长廊,走过一座腊梅飘香的御花园,沿途的太监宫女纷纷躬身相迎。
等再踏上两尊青铜狮子之间的白玉石阶,便是迈入了登月阁的大门了。
这是一栋五层高的空中楼阁,富丽堂皇,焕然生辉,看得出经过一番悉心的修整,到处都是簇新的栏杆,光鲜的器皿。
但煌夜绝不是一个好兴土木的皇帝,自他登基以来,就十分重视百姓的生计,对内减免赋税,对水涝旱灾之地开仓赈济。对外则征战讨伐,击败附属国祈天的叛乱,将祈天国收入大燕版图中,稳固了西南疆域。
第二年,煌夜派出使节,与大燕北边的鲁国、嘉兰国冰释前嫌,成功结盟,下半年,他就亲自率领三国盟军,犹如飓风横扫北部大国天霁,用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打下了天霁号称
「铜墙铁壁」的都城。
大燕天子身负十八般武艺、力大无穷,能以一敌百,杀敌无数……
大燕皇帝就是摇地貔貅!让敌人闻风丧胆,哪里还敢出来应战……各种稀奇古怪的传闻,早就在各国流传开了。
柯卫卿不时听到文人雅士,或者士卒百姓高谈阔论大燕的战争与局势,大燕的富庶强盛,让他分外地思念家乡。
可是各国的动乱、战争、饥荒、瘟疫,各种各样的事情,都阻滞了柯卫卿回国的脚步,从没想过走这一圈路,要这麽困难,这麽漫长。但也让他开阔了眼界,尤其是深知百姓疾苦,大燕若要成为第一帝国,还需要改革弊政,除旧布新。
当然这些话,都要留待见到皇帝的面才能说,登上顶楼之後,李德意就进去通传了。
——待续
☆、(12鲜币)情倾宫闱 65
柯卫卿站在凭栏前,这时,一簇簇烟火冲上夜空,犹如天女散花那样,把登月楼映照的五彩缤纷,柯卫卿的脸上同样笼罩著绚丽的光彩。
「卫卿。」
一声不高不低,却磁性十足的呼唤,响起在空旷的殿内。柯卫卿猛然转身,才发现那一排朱红镂空的殿门,都已经左右敞开,十分之通透。
里头,煌夜正坐在一席青铜雕麒麟的宝塌之上,座後有一扇龙雕鎏金屏风,屏前的龙案上,薰香炉白烟嫋嫋,缭绕在丹柱之间。
柯卫卿随即跨入槛内,往前走了几步,但又停下了,这——真的是他的师父煌夜吗?
煌夜那五官端正的脸孔,久经沙场的洗礼,变得坚毅许多,肤色也晒成了古铜色。两道剑眉
下边,一双如永夜深邃漆黑的眼眸,投射出冰冷锐利的光,仿佛能一下看穿人的心,让人不由深深畏惧。
煌夜的身材也结实了许多,显然是成年男子的体魄了。虽然是大年夜,煌夜却未穿明黄龙袍,而是套著一件漆黑缎底,绣有红色龙爪的锦袍。
天气酷寒,但是寒气却无法侵袭到煌夜,锦袍的领口敞开著,脖子里悬挂著赤红宝珠,xiōng膛开阔,肌肉紧实,健壮的手臂配有龙纹护甲,有万夫莫敌之威风。
煌夜的脸孔、身材与笼罩全身的气魄,显然与他印象里的「少年师父」相差甚远。
此时的煌夜更像是一位「天上天下,惟我独尊」的霸主。柯卫卿被煌夜凌厉的气势震慑住,手脚冰凉,竟然无法移动半分。
「再迟一年……」煌夜再次开口了,声音魔魅无比,扣人心弦。
「嗯?」柯卫卿呆呆地看著宝座上的煌夜,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去。
「若再迟一年,」煌夜站起来,踱步走下玉阶,低沉地道,「朕就要派兵……把你抓回来了。」
「罪臣该死……!」
柯卫卿当即下跪请罪,他们有约定只离开两年,是柯卫卿怠慢了。
可是煌夜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他下跪。
「皇上?」柯卫卿不禁抬头,却看见煌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极为动情的微笑。
没有一句话,只是用力一扯,柯卫卿便跌入煌夜的怀内,眼睛倏然瞪大了,心脏也一下子缩紧了,呼吸骤然加重,极速奔流的血液让他全身都热腾腾的。
煌夜强壮有力的双臂,抱紧著柯卫卿的腰、背、手臂,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一般,紧紧地搂著。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会允许柯卫卿离开的?——三年了!一度以为他会死在那些爆发瘟疫、战乱不断的国家。
在今夜看著绚烂烟火的时候,煌夜又想起了柯卫卿,如果世上有像烟花这般美丽的东西,大概就只有柯卫卿了吧。
从不介意柯卫卿违反约定,而是担心著战火会不会波及他的安危,也曾派出暗哨去追查他的消息。并陆续知道他帮助夏国百姓治病、教育南烈国的孩子念书、独自穿过大漠,一直去到西域……。
到最後突然失去音讯,暗哨逐个回到皇城,无功而返。
在十个国度里寻找一个浪迹天涯的人,尤其是现在的局势,根本是大海捞针,煌夜很清楚,可是没办法终止思念,几乎是疯狂地搜寻著柯卫卿的踪迹。
和位高权重,图谋不轨的赵国维相处得越久、斗争得越激烈,他也就越想念柯卫卿纯真的笑颜。
本来在身边时,没有特别的重视,总觉得理所当然一样,煌夜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麽,在失去柯卫卿的陪伴後,他总是眺望远方,心里怅然若失。
「皇上……?」君臣之间当然没有这种紧密拥抱之礼,柯卫卿既感动又困惑,面孔涨得通红。
「你……终於长大了。」煌夜松开手臂,凝视著柯卫卿的脸,「有十六了吧?」
「是,皇上。」柯卫卿微笑著点点头。正因为这个情理之外的拥抱,让他放心了,这个人依然是他的师父,他的殿下。
「你是寒月生的,朕没能给你过上十六岁的生日宴。」
「这没什麽。陛下,我本来就是孤儿,生日过不过都一样。但皇上您的寿诞,我准备了礼物。」柯卫卿买来的西域红缎布,和身上的行囊在进宫时,都被太监收了去。
李德意就很醒目,已经把柯卫卿带进宫的那块红缎给呈上来了。
「这是?」
「西域出产的红缎纱,可以做披肩,也可以盖在家俱上,贴上大寿之字,会很喜气的。」柯卫卿颇怀念在西域的那段日子,这块红缎即便在西域,也是罕见的珍品。
李德意把缎纱层层铺开,就像一团火一样让人满脸映红,纱巾有一人多高,十分通透,薄如蝉翼,周围缀著一圈翡翠玉坠,颗颗晶莹剔透,犹如晨曦露珠一般美。
「确实不错。」煌夜捻住红缎的一角,唰地一下,抛向半空,红缎便如仙女的衣带那样,飘逸飞落,最後竟盖在了柯卫卿的头上。
「嗯?」眼前一片火红,柯卫卿一怔,指尖便摸上那光洁的缎纱,拉了下来。视线对上煌夜灼灼的眸子,只见他得逞般地大笑道,「是给朕最好的贺礼!」
柯卫卿顿时满面红霞,莞尔一笑,皇上是拿他开玩笑呢。
煌夜接著便让李德意取锦垫赐给柯卫卿,让他坐在宝座之下,两人一同欣赏烟火,还天南地北的说了很多很多话。
不觉到了黎明时分,烟火的薄雾早就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黎明最耀眼的晨曦。
「卫卿,你下去歇息吧,晚些时候,朕会再召见你。」煌夜注视著柯卫卿疲倦的脸孔,说道。
「是,陛下。」柯卫卿在李德意的陪同下跪安,退出了登月楼。
煌夜给柯卫卿安排了新的住处,离长春宫不远不近,叫甘泉宫。顾名思义,有一座天然温泉
浴池。
主楼是一栋两层高的宫室,後方花园内设有一个白玉砌成的浴池,名为凤仪,如今白雪皑皑,雾水蒸腾,景色非常美。
「小王爷,常用此汤水沐浴,可强筋健骨、祛除百病。是皇上特别赐给您的。」李德意一边介绍,一边还召来一班太监宫女,分列两旁,共十二人。
「这几个奴才是专门伺候您的,您有事就尽管吩咐。」
「不用了,公公。」柯卫卿早已习惯一人起居,围著那麽多人,还要看他洗澡,反而很不自在。
李德意并不勉强,让他们暂且退下,带著柯卫卿上二楼。这是一间可望见庭院浴池的寝室,红木家俱,陈设精致,但不浮夸。有不少笔墨放在书案上。
「那奴才就不打扰,先退下了,您好生歇著吧。」柯卫卿的行囊已经放在床前的矮几上,还多了一些新的衣物、鞋袜。
「嗯,谢谢李公公。」柯卫卿很累了,为了能赶在煌夜的寿宴前回来,这两个月,几乎都没有好好合眼过。
不管今日之重逢有多兴奋,他都很快被浓重的倦意给吞没。没能仔细查看这间屋子有多精致,便倒头在床里睡下了。
——待续
卫卿终於和煌夜重逢啦~~~^^後面更精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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