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别重逢

    有这样一个去处，集中了世界上十分之一的悲欢离合。
    首都机场，每日起降班机数百架次，往来运送数万名旅客。这里的侯机大厅和登机大厅总会出现聚合离散的镜头。
    英奇立于人群当中，环顾四周，在他身边有几名便衣打扮的机场安保人员，他们认得司机，也还记得司机在大庭广众之下开枪射杀一名外籍女子的传说。
    这件事只是传说，因为所有的当事人都被上级有关部门下了禁口令，可周英奇的样子他们都还认得。今天这个家伙又来了！由一位保安处长亲自带队，大量的便衣警员就像对待菩萨一样把这位爷给供了起来，生怕再出什么乱子。
    等待很无聊，英奇心里也装着许多想不通的事情。就拿青思来说，他就搞不明白了！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不是丈夫、是男人！不是情人、是孩子他爸！青思似乎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很是满足，但英奇却不是十分自在，他还和婉初有一段未了之缘呢！
    由三亚飞龙城的班机遇到气流，还在天上盘旋……英奇暗叫倒霉，他只能站在埠外干巴巴地等。不过傲星也是！事前打来的电话也说得不清不楚，只说了班级到埠的时间和架次，也不交代一下大病初愈的娇阳到底怎样了！
    也许是就要见面了，英奇心里逾发七上八下，傲星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娇阳是不是遇到什么状况？这天底下的女人都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把话藏着掖着？就像婉初、就像青思、就像悲晴！英奇最大的进展就是好不容易把贝怡的事情理清了一个头绪，可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光明正当地和自家的大表妹过日子？这不扯淡吗？
    “哎……”
    英奇大叹一口气，这日子要是再这么过下去他迟早都会崩溃的。
    千呼万唤，由三亚飞赴龙城的jk0221航班终于肯从天上掉下来了！
    英奇踮着脚，仰着头，向接机通道的尽头不断张望，旅客陆续涌出。等候多时的妻子们便去拥抱丈夫、母亲们便去拥抱子女、兄弟们便去拥抱姐妹，机场也是世界上发生拥抱最多地地方。英奇还是一个人，他也想抱住一个，可乘客已经走空了。该来的人还是没到。
    又等了五分钟，英奇有点不耐烦，他掏出手机，拨通傲星的电话。可对方的电话铃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英奇抬起头，一个美伦美奂地身影就向着他合身扑出！
    英奇抱住这个女人。用力收紧手臂，他能听到她在吸鼻子，他就笑她，笑她是鼻涕虫，笑她是鼻涕美神。
    傲星放松怀抱。与英奇错开面孔，她仔细审视着对方的眼睛、眉毛、鼻子、耳朵，还有嘴。是了！是这个不惜生命保护她、爱护她、救护她的男人！她一生一世也无法忘记这张说不出是英俊还是普通的面孔。
    英奇同样在打量傲星，但他看得不是十分真切。也许是为了掩藏行迹。世界美神像做贼一样，她用纱巾彻底包住头脸，又在眼睛上扣着一副巨大地墨镜，这副尊容让英奇想起初见娇阳时的情景，看来姐姐若是乔装改扮地话也是不输妹妹的。
    “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英奇从傲星手里接过一个大不的旅行箱，他接着问她：
    “娇阳怎样了？恢复得好吗？你们也不给我来个电话……”
    傲星挽住司机的手，两人一块儿往机场外面走：
    “你是想着姐姐惦着妹妹，不给你打电话了吗？你不会打给我吗？”
    英奇挠头。他的日子不是人过地！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呢！
    “不是我不该你们打电话！是世道不太平啊！今天是绑架、明天是勒索、大后天没准就是彗星撞地球，你说哪件我不得管上一管？忙啊……”
    傲星嗤之以鼻地啐了一口：“忙个屁你忙？忙到连打个电话问声平安的时间都没有？”
    “我发mail了呀！不信你自己去查邮箱！”
    “你卖什么呀你卖？那是eco发来的！人家只是顺带把你捎上罢了！”
    傲星似乎很恼火，当下也不理会司机，连手都松开了。英奇没办法，只得引着世界美神走进地下停车场，他打开车门，请傲星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傲星又笑了起来，四下里寻找eco的液晶显示屏：
    “eco？eco？你还好吗eco？还记得我吗？”
    英奇上了车，也不说破。这辆奥迪a8的前排媒体播放器确实自带一个液晶屏幕，可它又不是eco，自然不会说话。那边的李傲星还在自言自语，手底下还大力拍了拍车前的液晶面板，英奇哈哈大笑，一把扯住美神的手。
    “eco出门去了！这不是eco！”
    傲星大怒，她气得想打人！可司机今天已经被另一个女人打得差不多了，他就一举擒住女人的手臂，不让她乱动。
    傲星挣扎了一下，可挣不开，她只得呆呆地望着男人。男人朝她的面孔伸出手，手指轻柔地挑开她的纱巾，傲星地面孔立刻布满红晕，这个动作令她想到新郎给新娘揭盖头。
    英奇揭开美人的盖头，又摘下那副巨大的变色墨镜。没错！司机在心里发出一声赞叹，就是这个美丽的女人！依然目似朗星、依然面似挑花、依然风华绝代、依然纯净无暇。英奇仔细琢磨，她似乎少了些什么，又似乎多了些什么，可穷尽一切词汇也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他认识的那个李傲星仿佛变了许多，但又无迹可寻。英奇想吻吻她的面孔，他都已经擒住了她的手，可为什么又不敢呢？似乎某种东西妄图阻止他。
    傲星抖了抖眼睫毛，她的心跳得很厉害，车很大，四围都是墨色无反光玻璃，就要开始了吗？可他为什么不动？吻吻她啊！哪怕就一下！
    英奇终于动了！可他是想要发动汽车！
    傲星突然没了顾忌，她大力扳过司机的面孔，然后凶猛地将自己的嘴唇撞了上去！司机浑身一抖，他下意识地揽住了女人的躯体，这具躯体是他曾经了如指掌的，不过现在看来还有待开发！
    吻越来越急，持续了好久。他和她分享着彼此的唾液，探索着彼此的口腔，可这种探索总会令人失去兴致，他们分开，但又猛地撞在一起。英奇拉扯着她的上衣，她拼命撕开了男人的库带搭扣。
    不知是谁放落汽车座椅，世界美神迈开修长紧实的大腿，一步跨坐到司机身上，她以最快的速度扯脱了英奇的衬衫纽扣，英奇不甘示弱，直接把她的套头衫拉上胸口。
    她可真美！英奇赞叹！赞叹过后就去拼命地吻她，他吻她的脖颈，吻她的胸口，最后用牙齿擒住她的一边乳房，感受她的玲珑和小巧，感受她的乳首在他的口中挺立、涨大。他快疯了！欲望来得如此之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小别胜新婚？英奇从未体会过如此激烈的情欲波动，他恨不得把她撕成两半，然后再进入她！
    她不甘心，她不想被动，可男人力大无穷，只是一翻身就把她压实在汽车坐椅上，她只能竭力扭动，借以表达不屈，或者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迎合。
    英奇由左边吻去右边，又从右边吻去左边，他突然挺起身，双手抚着她的腰肢一路向下，然后猛地掖住她的裤子！这是一条rebeccataylor。1961全球纪念版细条纹牛仔裤，它生来就是为了搭配世界美神的超长腿，可它实在是太多余了！它和世界上所有的裤子都不该存在！她要花费全身的力气才能在稍显狭小的车厢里提起臀部，再把一双长腿举到半空。
    英奇由绝代佳人的臀下扯脱牛仔裤，连带那条小得离谱的底裤也一并扯了下来，她伸直大腿，方便他带领下身的布料离开她的身体。英奇把取到手里的这团昂贵的布料摔到一边，却不放下她的腿，而是压向她的胸口，然后再向左右大敞而开。
    “不要啊……”
    她害羞，羞得想要就此死掉！尽管她早已下定决心要对这个男人无所保留，可她还是下意识地探出双手，掩住花前月下的一片闪着珠光的萱草丛。英奇没有理会她的拒绝，而是轻轻地吻她的腿，由膝盖内侧一路吻到散发着浓郁芳香的腿窝，她像等待奔驰的发动机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一双玉手离开下意识地离开了核心放心，转而去推司机的头。
    中计了吧！
    英奇露出得逞似的笑容，她自然是看不到的，因为男人的面孔已经埋入她的下腹，绝代佳人的胴体突然像弓弦一般拉紧拉长，她不敢动，害怕一动便失去了这种令人疯狂的触感！这种触感是很难想象的，也很难形容。
    一处最柔软的腔道闯入一条最柔软的舌头，佳人已经没空理会身体的至深之处传来的激荡的热火，她只顾着观察车顶上的倒视镜，镜子里有她，也有他！她的双腿高高举起，绷得笔直，尽最大的可能向两侧开阖；他按着她，两双青筋突出的大手使着蛮力压住她的双腿，古铜色的铁臂与她纯白如玉的肌肤形成鲜明的色彩组合。
    她被这一幕震撼了！甚至忘记身体的触觉有多么美妙！她看着他，看着他舔食她的一切！汹涌的体液、分泌的热潮、嚣张的红肿、稚嫩的肉芽，他像园丁一般细致入微地浇灌幼苗。
    终于！他放开了一双手，她便得以屈起一腿缠住他的头，他的呼吸粗重有力，口舌里的博斗也越来越急、越来越烈！她抓住他的手，带到自己的乳房上，他很配合，用开山碎石的力道揉捏她的乳房，然后屈起两指集中搓弄她的乳首。
    她不开口。一开口便是喊叫、疯叫，还有断断续续地甜叫、有张有弛地腻叫。数次轮回，他似乎找到了让她疯叫地位置，集火攻击开始了！他的面孔紧紧压住她的腹股。头不动，只用唇舌品尝她的美好。
    她越叫越疯！最后哑着嗓子像母狼一样嗷嗷咆哮！由欲望地核心激发而出的伟力带动她的肢体脱出了男人的控制，她收起双腿，劲全力夹紧男人地头颅。受到压迫的英奇已完全贴和女人地下体，她的肌肤与他的嘴唇之间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英奇的喉结上下滚动。食道传来吞咽时才会发出的咕隆声，她地情潮爱火烧灼着他的口腔，但他抵死奉陪，直到她在激烈的颤抖中逐渐平复，他才放开她的下唇。并用身体压实她地躯体，向上去亲吻她的面孔和另一双娇艳欲滴的唇瓣。
    “你好甜……上次不是这样的……”
    她无意识地回应着他的温存，也并不知道所谓的“甜”和“上次”是个什么味道。她只觉得男人的口气有一种麻酥酥的、腻涔涔地气息，她不怎么喜欢。但又无力拒绝男人的拥吻，再说她也不想拒绝，因为他吻得很好。这个吻足够长，刚好让她遭逢高氵朝的身心彻底放松下来，她知道这场突然爆发的情事根本没有结束。
    英奇退掉身上的衬衫，有些好笑地打量着中华美神的面孔。女人的面孔遍染红霞，眼光甚至不敢接触他的体魄！记得她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女人，动情时的嚣张和跋扈只能用疯狂来形容！可眼前的她只是默默承受。然后摆出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其他一概不管。
    “你瘦了……怎么会瘦这么多？”英奇托起佳人的柳腰，之前的她有着圆滑的曲线和丰腴的美臀，可她现在瘦却皮包骨，入手的地方支棱嶙峋。英奇好心疼，他就在女人的髋骨上不断地吻。
    进入没发生，将要发生。
    英奇已经找准了位置，身下的女人已经软若无骨。
    “老公接电话呀……老公接电话呀……”
    “shit！”大少恼恨地掏出手机，手机是人类在二十世纪最失败的发明，英奇想把它丢到一边，可他还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来电显示：
    “0899……三亚市的区域号码……是娇阳嘞！”
    “不要接！”世界美神突然由座椅上一跃而起，她抢过可司机手上的电话，可英奇已经接通手机喂了一声！
    “喂？英奇啊！我是傲星！娇阳找到你了吗？这个死孩子从疗养院里偷跑出去，拿走了我的手机和身份证，我问过机场，她现在应该到到龙城啦……”
    傲星？娇阳？娇阳……傲星……英奇举着电话，没办法反应。如果电话里的这个女声自称傲星，那么在他面前高氵朝迭起的这个女孩儿就该是娇阳。可跟他共赴巫山的女人应是傲星才对，他不会也不该和娇阳发生这种超友谊关系……脑子里似乎有颗正在倒计时的炸弹，英奇琢磨着就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那才过瘾！
    “喂？喂？喂！英奇！你听到没？你说话啊！我这边都快急死了！娇阳有没有联系你？她到了吗？你个老爷们倒是说话啊！”
    “哦啦……这个……那个……”英奇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办法：“喂！傲星啊！你那边天气怎么样？海水好不好？”
    手机那边一阵沉默，半晌之后才传来傲星的声音：
    “叫我妹妹听电话……立刻！马上！赶快！”
    “哦……”英奇无奈地把手机送到一边，递给状似无地自容的李娇阳：“你姐姐……很火大……”
    娇阳接过电话，蜷缩在座椅上，她只用一件外衣掩住肢体，可这片单薄的布料却掩不住她的超长腿。傲星先是暴吼、然后怒吼、最后是低吼，娇阳一直不说话，只是听，她盯着自己的脚趾，间或答应一声姐姐的呵斥。
    英奇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他穿回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就在痛悔自己的冒失和白痴！傲星娇阳……娇阳傲星！他怎么可能分不清？他跟双胞胎姐姐有个数次欢爱历程，他怎么可能把娇阳错当傲星？
    话说回来，既是孪生姐妹，话音和形态上近乎别无二致，如何分得清？不过英奇现在倒是明白了，从遭遇激情的反应来辨别的话，姐姐疯狂，妹妹温柔！可这样分清楚又有什么用？只会让事情极端化、白热化，然后轰的一声猛然崩塌。
    “你说什么哪！”不知傲星说了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娇阳突然对着电话吼了回去：
    “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嫉妒你！我就是要跟他好！你管不着……”
    华夏小美神说完话便降下车窗，一甩手就把英奇的手机摔出数米之远！可怜的“老公接电话”，到了此情此景终于光荣下岗了。
    英奇傻呆呆地坐在原地，望着车窗外面，他倒不是心疼那部用了四五年的手机，而是不忍看到姐妹俩一个暴跳如雷一个气得直哭。他想安慰泪流满面的娇阳，又想给傲星打个电话解释这件事情，可是……算了！这日子还是别过了！早死早超升，大不了十八年后再来一回！
    娇阳哭得很厉害，整个面孔都已埋入膝盖，英奇龇牙咧嘴抓耳挠腮抖抖身又抖抖脚，最后终于把最先安抚的目标定在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子身上。她从小染病，好不容易活过一回，现在她康复了！想必傲星也只是气她不告而别，而不是气妹妹独自跑来约会她的司机。
    英奇稍稍放心，他揽住不停颤着肩膀的小美神，带着她穿上衣服。开始时一切都很自然，两个人的配合十分默契，娇阳曲膝，英奇就给她套上裤管，娇阳伸腿，英奇就把女孩儿的牛仔裤往上提。可后来……裤子穿上了，那条小得足以令人彻底忽视的d＆g内裤还落在车厢里，英奇极度困窘，这可怎么办啊？再给女孩子脱裤子？再把内衣套上去？
    娇阳盯着司机，她看到男人的面孔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绿，小美神终于破啼为笑！她一把抢过自己的贴身底裤，然后便把这条带着处子体香的内衣往司机的嘴里塞：
    “吃啊！吃啊！怎么不吃了？刚才吃得那么香！吃啊你！”
    英奇躲，他想哭，也想笑，最准确的说法就是苦笑不得。最后他只能擒住女孩儿的手，用既心疼又无奈的视线凝视对方的眼睛：
    “骨灵精怪的小破丫头！不管怎么说……祝贺你恢复健康，欢迎你回来！虽然发生了一个意外，但我承认……见到你真的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