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节含着骨头露着肉

    李寡妇一听李婷婷这样说，似乎很是开心的样子。
    “娘要是同意了，我这就去跟牛小壮谈了——这两天正是我的时候，本想回双龙村住几天，随便寻觅一个男人，偷偷借个种呢，却一下子就遇到了牛小壮——大概这就是天意吧，他就是上天派来帮我实现梦想的那个送子天使吧”
    李婷婷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神情都洋溢着无限期待无限向往甚至无限幸福的样子
    “婷婷啊，难得你有这样的心态，真是难为你了，娘也是愁了这么多年，就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帮你，现在你自己想出来了，娘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实现”
    李寡妇此刻，也坚定不移地想帮助自己的女儿，实现这个怀孕生子的计划了，这可耽误不得的啊
    “能得到娘的支持，女儿就更有信心了”
    李婷婷边说，边从屋里出来，看见牛小壮还乖乖地坐在树下，就等她来叫他呢——心里就觉得，自家这个歌情况，这个赤脚医生，估计能听话，能同意自己的借种请求，能配合自己，完成那个美好的心愿——想到这儿李婷婷就微笑着，朝牛小壮的方向走去
    此刻的牛小壮，稍微从那种紧张的气氛中挣脱出来，却又开始回忆他跟唐红娥在一起的那些情景了，仿佛一下子又进入到了无人之境，只有他和唐红娥两个人的世界，尽情畅享，尽情受用
    正做白日梦呢，却听见李婷婷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轻柔地对他说：“小牛啊，跟我来，到东屋说话”
    牛小壮一个激灵从那种美好的回忆中惊醒过来，起身就像没了灵魂的木偶一样，彳彳亍亍跟随李婷婷，就朝东屋走去。
    进了东屋，李婷婷就边让牛小壮坐在炕沿上，边回手将房门给关上。
    这个动作让牛小壮理解成，她要比较私密地跟自己达成一个跟她娘不太一样的协议，至于是什么协议，牛小壮却一无所知，但根据当时的气氛，牛小壮觉得，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李婷婷那么秀外慧中，温柔平和，还能提出什么自己难以接受的要求呢？NND，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关好了房门，李婷婷就凑过来，距离牛小壮很近——那种近距离，让牛小壮有点拘谨，似乎男女之间不应该一下子就是那种距离——那可有点象零距离了。
    可是，牛小壮没多想，也没躲避，而且还能用眼睛，直接看着李婷婷那张白净好看的瓜子脸，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香料，还把她和唐红娥作比较
    “小牛啊，事情有点棘手呢”
    李婷婷开口却这样说话，眼睛盯着牛小壮，看他脸上的反应。
    “咋了，李婶还坚持要闹到村长那里去？”
    牛小壮立即紧张起来，惊诧的看着李婷婷。
    “是呢，我娘总觉得你家的黑子欺负到了我家的阿黄，就相当于欺负到了我娘的头顶上——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娘守了这么多年的寡，守的就是一个名分，所以，家里连个公鸡都不养，怕的就是外人说闲话可是呢，今天你家黑子突然闯入，活生生就将我家的阿黄给将心比心，你想想，谁能受得了啊”李婷婷说话有点吞吞吐吐的。
    “我知道错在我，也做好了赔偿或者补偿你家的准备——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才能补偿你家——除了闹到村里和伤害我家黑子，别的我都能接受。”
    牛小壮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好歹自己也是一个医生，不能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
    “其实呢，我们家今非昔比，我们姐妹三个，都嫁给了比较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都过上了好日子，不愁吃不愁穿，而且连我娘这里，也都过上了械生活，按说，没什么忙需要你来帮的”李婷婷好像看出了牛小壮的意思。
    “那就赶紧放了我吧，像你那会儿说的，就当是你家阿黄需要配种，正好我家黑子满足了你家阿黄的要求，这样大家就扯平了，谁都不欠谁的了，也就可以放了我和我家黑子了吧”
    牛小壮趁机想来个金蝉脱壳，老爹老早就交代过，她家是是非之地啊！。
    “话是这么说，我也能想通，可是我娘却只认那个死理儿，如果你不象征性地帮我们家一个忙的话，我娘肯定放不过你的呀”
    李婷婷一步一步，将牛小壮往自己的那个计划里圈拢。
    “可是婷婷姐不是说，没什么我可以帮的忙吗？”牛小壮一听，心放下来，不就帮干点活吗，这有什么啊。
    “日常生活是没什么需要帮助的了，可是，特殊情况下，还是有忙需要你来帮的”可李婷婷却这样说，牛小壮心里又没底了。
    “什么特殊情况啊，有什么忙需要帮，婷婷姐就直接说吧，我要是能帮，肯定毫不犹豫，要是不能帮，婷婷姐也别怪罪我”
    牛小壮哪里能想象到李婷婷需要帮的那个忙特殊到什么程度啊，所以，快人快语的轻易就答应了。
    “这个忙你肯定能帮的，就看你肯不肯了”李婷婷继续卖着关子。
    “到底是什么忙啊，说出来我听听”
    牛小壮此刻，有点预感，发现李婷婷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泛着红晕，那种心中有事儿，却难以启齿的娇羞，一看就知道，有什么羞于出口的话，一直含着骨头露着肉。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不过简单地说，就是想让你”
    李婷婷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没法直接说出口
    “婷婷姐，有啥话不好意思说呀，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有啥话就直说，我能承受的”
    牛小壮还以为，李婷婷是想索要牛家的什么东西或者钱之类而难以启齿的呢。
    “其实吧，就是不想让你出去宣扬你家黑子突然给我家阿黄配种的事儿”
    李婷婷一个弯儿，居然拐到这里来了。
    “这个我肯定能做到啊，我这个人，平时就对这样的事情守口如瓶，我保证，连我爹娘都不告诉”
    牛小壮一听，原来这么简单呀，立即有了释然的感觉。
    “可是”
    李婷婷说道这里，一下子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提头儿，因为一下子就让眼前这个不解风情的赤脚医生子给误解了话题。
    “婷婷姐放心吧，我家黑子和你家阿黄都是不会说话的畜牲，只要你家人不往外说，我又守口如瓶，今天发生的事儿，就不会流传出去的”牛小壮信誓旦旦。
    “这太好了，我就知道小牛不是个随便说话，嘴上没有把边的人”
    李婷婷突然感觉到，这样下去，自己的那个借种计划就走进了死胡同，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实现的可能性了，但话赶话，也就赶到了这里。
    “谢谢婷婷姐的夸奖，我现在已经向婷婷姐下了保证，绝对不外传今天的事情，那，没别的事儿，我就要牵着我家黑子回去了”
    边说，牛小壮边从东屋的炕沿上下来，打算离开的样子
    “别——你先别走，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李婷婷一看，要是不一把抓住牛小壮，就让他给溜走了，也赶紧跳下炕沿，一把将牛小壮的袖子给抓住了。
    “还有啥忙需要帮吗？”
    牛小壮以为，李婷婷忘了说什么呢，就停下来，看着她着急的样子，这样问道。
    “不瞒你说，我家有块风水宝地，总想在上边种出点奇花异草，可是年年种，年年不收，找了个算命的人一算，说是这块风水宝地必须请外人来播种才能春华秋实，才能有所收获”
    李婷婷突发灵感，一下子冒出了这样一个比喻，想借此说明自己的意图。
    “婷婷姐是说，想让我帮忙播种那块风水宝地？”
    牛小壮只听出了表面意思。
    “是啊，再撂荒下去，怕是荒草杂芜，什么也种不出来了”
    “行啊，婷婷姐说吧，那块风水宝地在哪里，我身强力壮，保证把那块地耕耘得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牛小壮真以为，有一块真实存在的土地等待他去耕耘呢。
    “小牛啊，你今年多大了？”
    看着牛小壮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李婷婷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太急于求成，想从这个不解风情，不通男女事理的大男孩身上借种是个错误的选择。
    “二十二了呀，我已经告诉过婷婷姐了呀”
    “你有女朋友了吗？”
    “婷婷姐问这个干啥呀，难道给你家耕耘那块风水宝地，还一定是才行吗？”
    牛小壮倒是一下子敏感起来。
    “不是啊，我是想知道，你是否有过感情经历，比如有没有过男欢女爱什么的”
    “我多老实呀，哪里有那样的经历呀，要是有，也是在梦里胡思乱想——咋了婷婷姐，给你家种那块风水宝地，还要思想纯洁，从来没处过任何女朋友才行吗？”
    这次牛小壮又给理解偏了，而且还撒了谎，牛小壮生怕李婷婷因为自己不纯而改变主意。
    “也不是啦，我只想知道，你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对男女之事了解多少，懂得多少，或者经历多少”
    “这个，跟种你家那块地，有直接关系吗？”牛小壮纳闷了。
    “当然有啊”李婷婷一脸的认真。
    “我咋就不懂呢，婷婷姐，直接告诉我好吗？”
    “其实吧”
    到了关键时刻，李婷婷又羞于启齿了
    “婷婷姐放心吧，别说你家一块地，就是你家所有的地都交给我来播种耕耘我都不在话下——回头把你家耕地都在什么位置告诉我，我肯定全力以赴，让地里只长庄稼，不生杂草，保证到秋天，大获丰收”
    听着牛小壮的话语，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李婷婷居然一下子失语了，似乎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自己心中的那个借种计划，和盘托出给这个不解风情的大男孩——一种万般无奈的感觉，令她的心忽然难受异常，不免就有眼泪，萦绕在了眼眶里，一瞬间，险些滴落下来。
    “婷婷姐，就这么定了吧，我先把我家的黑子送回去，省得它再欺负你家的阿黄，到家我马上就返回来，帮你家去种地”
    牛小壮边说，边往外走。
    “去吧，去吧”
    李婷婷似乎无力回天，勉强说出这几个字，一转身，泪珠子，就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而这些牛小壮全然没有理会，一脚踏出东屋的房门，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谁想到，刚刚出了东屋的房门，竟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并且大声地对他吼道：“休想走，你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