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种温暖叫做柴米油盐
立井开始频频地约我。
他那么热烈而不羁。我深深地被感染着，当那些感染如泉水般将我淹没的时候，我认为这是爱，我认定立井是一个好男孩，并认真地一招一式地和他过招。
我学会了怎样梳辫子让自己美丽，我学会了走路的时候扭过头偷看自己的裙摆有没有柔软展开，总是恋恋不舍地在镜子面前转来旋去。靠，我优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假了？在内心我忍不住地笑自己，在爱情面前我的行为近乎弱智但无可救药。好像小时候迷恋上用假枪来打人一样，自己欺骗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韦月这个猪头站在我的跟前，伸着舌头随时都打算做出呕吐的姿势，为了不让她破坏我的雅兴，我将新买的水色的口红塞进了她的嘴巴：“请将舌头放回去，口水都流出来了。”接着拿起书包立马抽身。
“大姐，口红归我了？”她在我背后喜出望外地鬼叫。
我没有转身，只是伸手高高地摇了摇表示同意。不出所料，身后如遭雷打般地翻动。准是狂跳了。这死猪。
刚跑到楼下，韦月如杀猪一样在在窗台上叫我：“优优，你的电话。”
我不得不又折了回来。立井打来的。说这个周末他打算在他家过生日，问我愿意前往不？我想了想，答应了。记得当时我有点担忧和矛盾。我有点感觉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让人有点怀疑它的真实，我已经开始担忧我走出的每一步。我还是不太了解立井，可是完成去了解一个人又谈何容易呢？有时也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站在窗台上望着楼下巨大的草坪有孩子在玩足球。阳光在草丛中如波浪般吹风脉动。草坪边的路上不断穿行着周末悠闲散步的人们，有的是这些孩子的父母，有的是热恋中的学生情侣。所有的人都在开心地笑着，幸福着。
晚上，立井来接我。很快就到达立井的租来的房子，在一个这么有情趣安静的爬满牵牛花的胡同。看见那些洁白的牵牛花，清清爽爽的，有点如丁香般的百合，让人不禁感觉心漾。
“你真会生活。”我由衷说道。
“没有办法的啊。我需要一个这样安静的地方。”立井微笑着，“哦，对了，咱们先去买点菜回来自己做饭。”
“好啊。”我不禁开心赞同，不过又疑惑了，“你会做饭？”
“当然。我可是上地厅堂下得厨房。对了，你是不是在心里嘀咕了，立井这个人还是挺有本事的……”
“去死啦你。”没有等他说完我就一飞腿过去。这个时候，别装淑女了。
附近有一个小的菜市场，卖肉的大娘大刀地切着肉，卖菜的大叔用热切的眼光招呼着我们，菜清清的，在夕光中变化着露珠般的晶莹。有母亲带着小孩来买菜，小孩将手扣进了母亲的臂弯，跟着欢快的校洪步。生活是这么具体，这么生动。我似乎在那半会找到了生活的感觉。我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是我从小缺少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井已经拉起了我的手。我的手安静地躺在他大大的手掌，微卷着。
“怎么了？手这么冷。”他俯下身来低声问。
我没有回答。我想家。我想妈妈。我想和其他的小孩子一样扣着妈妈的手一块上街买菜。靠着妈妈的肩，安静快乐。
我想，在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立井关于我的石板关于爷爷爸爸关于奶奶妈妈。
立井拉着我的手，从菜市一头走到另一头，又从另一条过道上折回来。我们手中的袋子也越来越沉。肥硕的大白菜叶上滚动着晶莹的水珠，活泼乱跳的鲤鱼还不知道它死到临头。
和一个男孩这样手拉着手在菜市场上，挑菜，侃价，大包小包提回家，让我突然触摸到了生活的琐碎平淡而真实。是的，生活就是这样构成，能够感受生活这种愉悦的人何尝不是幸福的人，我是幸福的？我爱着眼前的这个男孩，我愿意这样和他手拉着手穿行于柴米油盐，但是为什么这个模糊的念头在我心中开始萌芽的时候我又感觉到不踏实了呢？就好像一脚踩下去突然落空了一样，也许是还不习惯校园之外的生活吧，人的感觉总是这样莫名其妙。也许是和立井搞文学有关的缘故吧，我总是感觉他对我说出来的话好像是在校旱出现过般不真实？每当想到这些的时候我就感觉立井像生活突然激起来的水花，绽放瞬间之后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哎哎哎，不想了。越想越糟糕，自己就是有这样的一个不好习惯，总是将一些事情看得太透彻，这样的人也是没有太多的快乐的。
不过，话说回来，有些人之所以表现得乐观豁达其实还不是因为自己对生活的不能为力。
立井在路上有意识到我神情的变化，用眼睛专注地看了我好几回但是没有说些什么，立井有时将他的心思藏得非常深。我几乎不了解他的过去，像他这样的男生在学校里追慕者应该是很多的吧，而他给人的感觉又是那么纯情。人真是复杂。
立井的房子布置得很简单，洁白的墙壁，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衣服很贴和整齐地叠在床头，墙壁上挂着几张很有意境的国画，淡淡的山淡淡的水，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似乎没味的味道，很清新。一看就知道立井是一个有着良好家庭背景。
“你也喜欢国画啊？”我有点惊讶。
“我奶奶以前就是国画家。”立井说。
“啊？真的吗。”我简直说就是有点惊喜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立井嘲笑地看着我。本来我也有想说我爷爷也是国画家但是看着立井不屑的神情立即打消。
立井已经转身去厨房做菜。
我去帮忙被他推了出来，他说要亲自给我弄一桌菜让我见识见识他的手艺。我有点感动，在家里自懂事以来我都是一个来自己做饭自给自足，爸爸生意很忙饭局也很多，许多的时候都是在外面吃饭的。很少有这样的情景能有一个人和我一起做饭，一起闻油烟的味道。我怀念那种扎扎实实的生活本味。自从去外地上读高中住进了集体宿舍以后，我就疏远了这种味道。
厨房菜下锅的声音很大，油盐酱醋酸咸苦辣的味道弥漫开来，熏烤着一种朦胧的温暖，呵，家。我开始陶醉于这种氛围，毫不理由地热爱上，甚至我都感觉到我眼角的潮湿，我站了起来，我想和他一起做饭，哪怕只是洗洗碗刷刷筷子。
“你怎么又进来了？”立井抬起头笑窝，看见我没有离开的意思又说，“也好，给我敲几个鸡蛋。我给你做一道我最拿手的西红柿鸡蛋。”
立井忙上忙下，满脸通红的样子，白色的衬衣上有大片的面积被汗水潮湿，还有的在额头慢慢地汇集成点然后蔓延而下。我找了半会没有找见鸡蛋。“好像我们没有买鸡蛋啊。”我说。
“哦，我忘了，鸡蛋在冰箱里面呢。我去拿。”立井放下铲勺，手在衣前的围裙上正反反复麻利抹了抹几下，嘿嘿，一个十足的家庭主妇形象，滑稽得可爱。
我跟了出来。我们蹲下来几乎同时伸手去拉冰箱的门，在手触动的那一瞬间，立井突然拉过了我。嘴唇准确无误地印在了我的嘴唇上，我惊愕地长大眼睛，嘴巴张得可以放下一个鸡蛋。
“你知道吗？你的嘴唇很性感，唇线清晰柔和。我想一直吻你，一直到死。”立井脱去围裙，拥着我喃喃地说着。表情让人怜爱无比。
我踮起了脚在他腮边轻轻亲了一下。我几乎听见他突突的心跳，太阳穴鼓动着，喉结随着他越发急促的呼吸快速地拉动着，他看着我的眼睛定定的，好像在积蓄着一股力量。
他拉过了我，这一次我懂得将牙齿打开让他进来，首先是牙齿轻微碰撞的细碎的声音，渐渐他的舌头开始探入了我的舌根，然后毫无原则地纠结起来，我开始窒息般地喘息想用手推开他但是没有丝毫的力气，我全身软绵绵的，我知道我开始踩进了沼泽地……他的手拨开了我支在胸前的手，伸进了我的Ｔ恤，在后背熟悉一样解开了我的乳罩，我感觉到它的滑落和手的上升，他抓住了它，有力地挤压然后有手指弹动着它的顶尖，亲爱的，我感觉到它的坚硬和膨胀，好像我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开始涌出，像大地上奔腾的野马，那样不羁而猛然，生命中有什么东西又开始苏醒，然后象小河一样漫过安静的沙滩，脉脉的草地。我几乎进入了一个梦幻的旅程，被一只手牵动着，悬浮一样行走甚至飞翔。他的手指张开着开始向我身体最隐秘的部分移动，我感觉有人用脚踩上了那片草地，有人搅浑了那里的河水，我感觉到疼，我用手去制止它，但是它将我的手拨开，我再一次感觉到楸心的疼，于是我再一次用手去拉它，虽然我已经开始恍惚，但是我还是能够听见我的嘴里说什么，很轻，仿佛是我不想这样。是的，我确实说了。我说我不想这样。
但是立井还是那样蛮横地前进，我们开始挣扎，较劲，厮打，我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终于松动了我。我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躲回了墙角，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了。伤心地，无助地一个人抱着双膝，泪眼迷茫地看着眼前凌乱的场景，陌生，冷漠，有发霉的味道。
立井呆了。一直站在那里。半晌才反应过来。走上来帮我穿好了衣服。半跪着，低着头，声音沉沉的：“我错了。”
咝咝——厨房不知什么燃烧起来了。烧焦的味道不知什么时候已弥漫了整个房间。坏了。立井反应了过来，锅里的菜还在烧着……
我听见厨房凌乱的脚步和不断撞击的金属的声音，我知道立井在手忙脚乱。一个人站起来去洗手间，脱掉衣服，打开喷头，将温度扭得大大，热水顿时如瀑布般铺天盖地般倾泻而下，我尽情地冲啊冲，洗啊洗，第一次感觉水真是太重要了，没有水我今天是平静不下来了，水一波波款软地滑过我的全身，就象小时侯妈妈的摇篮曲，总是让人心里很熨帖，我流泪了，热泪和水畅流不住，我突然感觉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立井站在了门口不断地呼唤着我，我的名字。
“优优，优优，优优——”
我关掉了水。穿起了衣服。突然有种从来没有过的平静。就像一常毫虐的暴风骤雨之后的平静。在梳头的时候我发现上面有很长的头发，细细的，微卷成波浪。呵，这应该是别的女人留下的吧。我犹豫了一下，用水将它清洗干净，然后将头发垂直放下来，理得顺顺，直至发亮。
“你在里面干什么。”立井站在门口。脸急得像猪肝红。
我甩了甩头发，细细深呼吸了一口气：“没干什么，洗澡啊。你的洗澡间很好用的哦。”然后妩然地笑了笑。有看见立井慌张地往浴室望了望。
哼。心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