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大年初一，赵彤果真去了老父亲家过年，殷勤得空儿去了家里几趟，果然不见赵彤的身影，一下子，殷勤的心掏空了。初一，殷勤去了老爷子家，与哥哥姐姐们一起度过。初二，跟岳晓回岳母家串串亲戚。初三，他与岳晓一起去了齐若堂家，由于两个人关系好，殷勤的母亲又去世的早，所以常常把齐若堂的母亲当成了自己的妈妈，每逢过年都要去走动一下。
在齐若堂家吃饭的时候，连齐若堂的母亲都看出来殷勤与岳晓不对劲了，因为从他们一进门到离开，殷勤和岳晓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殷勤满心都如同糨糊一样，乱七八糟的！岳晓更是气的怒不可遏，一回家两个人就干上了。
“殷勤，你到底什么意思吧？大过年的你哭丧着个脸，你给谁看啊？你让不让过年了？想找事是不是？非把我逼急了弄的鱼死网破不是？”岳晓彻底愤怒了。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不行我就搬走。这日子根本没法子过。”殷勤也一肚子邪火。
“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呀！女儿都这么大了，那个赵彤比你小十几岁，你就这么离不开她吗？她给你下的什么药啊！”
“和你说不清楚。你看我们的事情什么时候办吧！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殷勤借着气劲，把话撂了出来。
听见殷勤这样一说，岳晓仿佛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般，嚎啕大哭：“你真狠心啊！鬼迷了心窍。你真的和那个赵彤要把咱们的家毁了吗？真丢人啊！”
“我和赵彤是真心的，她从来没有让我在她身上花过钱。”
“那么，看来你们是有感情的啦！”岳晓心中酸楚。
“我什么都不要，都给你们娘俩留下，你放过我吧！”
“我告诉你殷勤，想离婚没这么容易，现在就给你两条路：一是回家，我既往不咎。二是你跟那个赵彤在一起，我会弄的你们身败名劣，你不信，咱们走着瞧！”岳晓恶狠狠地说。
“岳晓我们这么多年了，非要闹这一步吗？我想和赵彤在一起，真的，哪怕什么都留给你，她已经离婚了。”殷勤还是希望能够和平解决。
开始听见殷勤把语气放轻，岳晓的心也再逐渐平和，可是最后一句‘她已经离婚了’又激起了千层巨浪：“什么？她已经离婚了，什么意思，是她要你找我谈的吗？她不觉得自己可耻吗？她破坏人家家庭，她狐狸精！”岳晓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更加恶毒的漫骂才能够一解心头之恨。
“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殷勤眼睛中开始有了厌恶，他发现今天又不是个最佳的谈话时期。
“我什么样子？那个烂女人样子好，是吧？”岳晓气愤的把手边的花盆打翻在地。
望着花盆在自己脚下粉身碎骨，干裂的泥土溅了殷勤一脚一裤子，殷勤眼睛里的寒意更重了，他轻轻的掸了掸衣裤，一言不发，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眼睁睁的看着丈夫离开，岳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上前拉祝蝴，这一犹豫间，殷勤已经下了楼。环顾着自己冰凉的家，看着殷勤平时最喜欢的那几条银龙鱼，岳晓抄起来一只板凳咬牙切齿的向那几条悠闲自在还不知道大祸临头的银龙砸去……
“殷勤，你怎么回事？自己已经喝了一斤了啊！”殷勤二姐提醒他。
“没事，你就让我喝个痛快吧！不要烦人。”殷勤又倒了一大杯，杯子里全是赵彤的笑容，他刚才又去了家里，小丫头还没有回来。所以才跑到姐姐家喝酒，大过年的，朋友们还在忙着走亲戚。
“你是不是喜欢别的女人了？”
“是的。”殷勤又灌了自己一口，他很少心烦的时候喝酒的，可今天实在是烦到骨子里去了，无所谓，反正大家早晚会知道，索性就不隐瞒了。
“不要光喝酒，吃点菜。”二姐给殷勤夹了一些菜放在他面前的小碟子里。
“唉！本来，是想着那个女人可怜，招人怜惜，所以想帮她快乐，后来就偷偷亲人家占人便宜。这下可好，已经弄的不能自拔了，弄到了要闹离婚的这一步，岳晓死活的跟我闹腾。我快崩溃了。”
“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也学起来人家搞婚外恋了，看你弄的这事？岳晓那么强量，饶你才怪呢？回去陪个不是，好好过日子吧！大过年的，闹什么呀？”
“不行啊！我已经陷进去了，出不来了！真的，我就想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什么都给岳晓都行。”
“这是个什么女人啊？我能见见吗？”
“不能，她去她父亲家过春节了，这八天她都不回家，连我也见不到她。”殷勤提起来这八天之约就又跌到痛苦里去了。
“是吗？是她要求你离婚的吗？”
“没有，可是比那个更令我不能辜负，她已经离了婚，却没有告诉我，还是我自己知道的。”
“咦？这个女人可是应该见见。和她能够联系上吗？”二姐饶有兴趣的问殷勤。
“关机了。”殷勤打不通赵彤的电话，她应该是与儿子一起玩耍吧？
“唉！看来，你真的是要闹大事件了。”二姐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了，走，我带你回家，有她的照片从小到大的。走！”殷勤拉起来二姐就走。
到了赵彤的家中，殷勤姐弟俩站在赵彤的‘个人历史墙’边仔细的看着，殷勤把自己与赵彤的离奇缘分都告诉了二姐。二姐又看了很久墙上的照片，终于殷勤的二姐对殷勤说：“你也不是个小孩子了，权衡利弊你自己拿主意吧！”
殷勤晚上把姐姐送回家以后，就回了赵彤那里，睡在那带有赵彤味道的床上，他感到无比的放松，想着小女人就沉沉睡去！
次日，齐若堂、余峡、萧同找殷勤，知道他在赵彤家的时候就马上赶了过去。一见殷勤就说：“咳！你怎么自己躲在这里啊？”
“我没有躲啊！昨天我在二姐家喝了酒就在这里睡了。”殷勤一脸莫名其妙。
“你还是赶快回家去吧！今天岳晓值班接了个门诊，给人家患者误诊了，开错了药，人家患者家属非要告她不行。现在医院让她回家休息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余峡着急的拉起来殷勤就往外面走。
“怎么这样？走，赶快赶快。”殷勤也着急了。
“病者没生命危险吧？”殷勤问齐若堂。
“听说已经抢救过来了，应该没有大毛病，就是医院要处分岳晓，造成的影响太坏。”
“殷切呢？”殷勤头疼几乎要裂开了，突然想起来在岳母家的女儿。
“已经送回家陪岳晓了，我儿子也在那里陪殷切。”萧同说。
到了家，殷勤就看见只一天不见的岳晓全无了一丝唳气，坐在沙发上显得那样无助，女儿在旁边懂事的为妈妈擦着眼泪。见到爸爸回来了，殷切也不说话。
“岳晓，你没什么事情吧？”毕竟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对，怎么会一点关心都没有呢？更何况毕竟是自己的出轨造成这样的事故。
“殷勤，殷勤，我差一点儿就治死人了，呜……”岳晓看见丈夫问自己情况，就忍不住扑向他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不是你故意的，不是的，不要害怕，都是我不好。”拍着扑在自己怀中有些陌生的妻子，殷勤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终于，安慰好了岳晓使她渐渐睡去。殷勤准备弄些饭菜给余峡他们吃，看着远远站在那里并不近前的殷切他说：“小妞，过来。跟爸爸说，今天你想吃什么？”
“我不吃你做的饭，你去做给那个坏女人吃吧！”说罢，殷切跑了出去，萧同父子追了出去。
“我到底应该怎么样？你们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样啊？”殷勤茫然的问站在一边的齐若堂余峡。
“咱们随便弄点菜，喝点酒吧！”余峡拿掉殷勤手里的围裙。
“你们告诉我，我还可以怎么办？”
“两个女人都是好女人，你自己选择吧！”余峡叹了口气。
“我真想死了算了。”
“唉！你呀，可要想清楚啊！人家赵彤比你小那么多，万一你和岳晓离了，人家又不跟你结婚。这样吊几年，人家没什么，你可就年纪大了啊！”齐若堂也喝了口酒。
“孩子们都大了啊！你有多久没有带殷切出来玩了？这年把子都是人家岳晓自己带的孩子吧！原来咱们真的是忙工作，可现在你忙的可是女人呀！”余峡又说，他的女儿与殷切都是一年的孩子，现在都刚刚上初一，所以在感情上还是比较与岳晓母女有感情。
“对了，萧同准备复婚了。”
余峡一番话说的殷勤心生内疚，是啊！自己有一年不带女儿出去玩过了吧？唉，欠她们母女果然太多了啊！可是，赵彤，一想到与赵彤不在一起，心就不是心了，难过的不知道是啥了，简直不能想下去。
八天终于过去了，早上赵彤一打开自己家的房门就看见殷勤在客厅中放满了氢气球，家里到处充满了节日的气氛。她慢慢地走过去，贴在殷勤的胸口泪水潺潺：“殷勤我一直害怕你不在家里等我了。”
“怎么会呢？我等你等的好苦哇！”殷勤忘记了自己今天是要来与赵彤说与妻子没有达成协议的事情的，一看见这个女人，他就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自己还没有争取到预期的结果。
“知道吗？我过春节的时候没有办法把儿子接出来，心里非常难过。”赵彤像一株枯萎的百合。
“是孩子奶奶不让吗？”
“是，主要是不允许我把孩子带去父亲那里。”赵彤仿佛见了殷勤就有好多话说。
“为什么要这样？”
“一开始，我问孩子的奶奶是不是担心孩子与去我父亲那边关系融洽了，会不与她亲近了？”
“老太太怎么说？”
“她到是也还直接，说有这方面的因素，可是还有别的。”
“别的？”殷勤想不出来了。
“她说曾经给我儿子拆棉袄的时候，发现棉袄的棉花不是新套子，而是旧套子。那件袄是我父亲与阿姨当时给宝宝做的，所以，宝宝的奶奶一直认为我的家人疼宝宝是假的。”
“你没有问你父亲是不是有这回事？”
“问了又能怎么样？如果有这回事，我会很难过，如果没有父亲会很难过，因为我不相信他。所以，有时候去找一个结果并不一定是非常有必要的。我宁愿不知道。”赵彤就像一个疲惫的老人一样无所好奇。
“我想你。”殷勤告诉女人。
“我也一样。”
“你会陪着我是吗？至少我还有你，对吗？”赵彤被殷勤抱在怀里忧郁的问，来自孩子奶奶那里的这个消息使赵彤感到心累，宝宝是她的至宝。
“是的，我在，我在！”殷勤突然感到自己是这样无能，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更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他是个卑鄙的家伙。
下午了，殷勤仍然躺在赵彤舒服的床上不肯起来，赵彤已经出去买了羊肉和胡萝卜准备晚上炖着与殷勤一起吃。殷勤在卧室中苦苦寻找与赵彤怎样说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的机会，可是脑子已经被汤罐中的香味熏得没了思维，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因为他也不想开口。
炖着汤，赵彤想不知道殷勤会不会留下来一起晚饭，因为现在是过年，那边家中毕竟有他的一家老小。卧室中的殷勤还再酣睡，可是今天赵彤已经感觉到他有什么事情难以启口，这样的感觉使她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只能用这种炖汤的耐心来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殷勤不是在自己身边吗？他在，不是吗？可为什么他不提回家谈话的结果呢？
‘丁冬’门铃响了，赵彤打开门一看就楞住了，居然是胡联。
“怎么会是你？你一个人？”赵彤开心的不得了。
“是，是我一个人。你这里的地址不太好找，要不早过来了。”胡联几乎是被赵彤拉进来的。
“来做生意吗？你们生意人真是拼命啊！过年也不休息。”赵彤把炖的汤调成小火，又倒来了水给胡联。
“你怎么连行李也没带？”赵彤发现胡联连冬天的衣服都没穿，就一件羊毛衫。
“放旅馆里面了，你就不要在这里转来转去的了，咱们说说话就可以啦！”胡联拉住赵彤坐下。
“怎么？你这里还有人？”胡联突然发现还有一双男人的鞋子。
“没关系，他在楼上睡懒觉，一会儿晚饭好了我们再叫他，在我这里吃好吃的啊！”赵彤看了看楼上依然没有动静的卧室。
“不了，就说会话我就走了，还有事情。”胡联非常坚持。
“那好吧！你这次来住几天，在什么旅馆？到时候我去找你。”
“我明天就回去了，赶的比较急！这个男人就是你告诉青云的那个？”胡联指指门口的鞋子。
“是的。”
“哦，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幸福的。”
“可能是吧！”赵彤随着胡联的话说。
“如果让我说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那就是和青云在一起，带给她幸福。”可是，我却不能够。”胡联难过的说，赵彤也跟着难过，因为她一直内疚自己少年时代的过错，使两个人不能结合在一起。
“你们没有想过在一起？”赵彤忍不住问。
“太难了，太难了。如果有一天你再见到青云一定告诉她我刚才说的愿望。”胡联盯着赵彤的眼神非常特殊。
“怎么？你们不在一起了吗？你要离开她？你为什么自己不告诉她？是不是你们闹气了？”赵彤感到奇怪，怎么没听青云说起过和胡联发生矛盾啊！
“总之，你一定不要忘记我刚才说的，谢谢了！我走了。”胡联来去都是一阵子风一样，赵彤几乎感觉像是作梦一样，可是刚才胡联喝过的茶水还在。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叫他这样辛酸？难道是他已经离了婚吗？还是一会儿打个电话问问青云比较放心。可是，她的电话还未打出去，殷勤的电话就响了，赵彤一看是殷勤家里的电话，就拿了电话上楼找他。
殷勤接了电话以后告诉赵彤：“对不起，今天不能在这里陪你吃饭了。我答应了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