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嫣然带着赵彤与易芳的泪水还是如期的走了，她就要回到她的爱人身边。
赵彤不知道是应该为她高兴，还是为她难过？当爱情不再时，往往爱情越是美好甜蜜，痛苦神伤也越是更多。嫣然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与赵彤、易芳见面了。登机之前，嫣然开玩笑说，不管多大的事情，只要是你们两个嫁人，我放下一切事情也会赶回来，咱们说好啊！不兴太快呀！好歹也要等我把包袱卸了哦，说着就摸着自己的肚子乐。
易芳问赵彤有什么打算，赵彤说顺其自然吧＃和了嫣然离开以后，赵彤去了老父亲那里，把自己与曲艺办理了手续的事情做了个交代。时间也许太长了，老父亲没有过多说什么，只告诉赵彤以后自己选择爱人的时候，不要太投入，要学会让人家多疼你，你从小就只会疼别人！从老父亲家里出来以后，赵彤又去接了宝宝出来，宝宝奶奶的神情比较古怪，说天马上就黑了，领着孩子在家属院里玩一会儿就行了，一会就该吃饭了。赵彤没有与老太太争取，就按照她的意思吧！
“宝宝，你想妈妈了吗？”赵彤把皮球丢给儿子。
“想了，想死我了。”
“那么，你想妈妈的时候可以给妈妈打电话，知道吗？”
“我不会打啊！妈妈。”
“请奶奶帮助你呀！”
“……”宝宝抱着皮球不说话了。
“怎么了？宝宝？哦，那么，你还可以请姥爷帮你给妈妈打电话啊！”
“奶奶不让我去姥爷家玩。”宝宝依偎在了赵彤怀里。
“为什么呢？”
“……”宝宝又不说话了。
“好了，我们不提这不高兴的事情了，好不好？妈妈去给你买些好吃的吧！告诉妈妈，你想吃什么？”赵彤不希望与儿子这么短暂的相处也令孩子不开心。
“妈妈，以后你把给宝宝买的好吃的都放在姥爷家和妈妈家，好吗？”宝宝搂着赵彤的脖子。
“为什么呀？”
“奶奶不让我带你买的东西回姑姑家！”
“什么？姑姑家？你哪里来的姑姑呀？”赵彤知道婆婆只有两个儿子。
“鸿枚姑姑家啊！”
“哦，是这样！那么，为什么呢？”
“奶奶说害怕姑姑看见生气。”
宝宝说完，赵彤一把孩子抱在了怀里，我小小的孩儿啊！这么小就已经学会看人脸色了。她想找个机会与宝宝的奶奶谈谈，这样下去，宝宝的怎么会快乐？送宝宝回去的时候，宝宝牵着赵彤说带妈妈走一条常常与爸爸探险的路，赵彤不忍心扫孩子的兴就跟着去了。
去了以后她才知道，是那条很久很久以前，曲艺曾经在曲艺家看完香港回归实况万人空巷的节目以后，曲艺送赵彤回家他们常常走的小路。路两旁是家属楼一楼住家户种植的一些亲切、普通的花花草草，晚风轻送的时候，混合着芬芳的温柔就不着痕迹的触动了恋人们的心房。
当时曲艺曾经握着赵彤的小手停下来问：“今年是香港回归，我送你回家。那么，等到澳门回归的时候，是不是我们就可以在自己的家中看电视，那里也不去了呢？”
现在是儿子的小手牵着自己，就这样没有任何防备的又把时光倒回。
殷勤已经给自己打了好些电话了，刚才与儿子玩的时候把电话放包里面了，所以直到现在才看见，回过去就听见电话那边那个闹腾啊！跟卡拉大奖赛似的，一听就有萧同和石帅，还在那里‘浪奔、浪腾’上海滩呢！
“打这么多电话找我干什么呢？”
“哦，余峡他们几个说好长时间不见你了，怪想你呢！我叫他们出去吃饭他们都不乐意，非要买些酒菜来家吃呢！你赶快回来吧！我们现在就在家呢！”殷勤在电话里大声的吆喝。
“什么？你们现在在家呢？”赵彤有些吃惊。
“是啊！今天不是你送嫣然走了吗？我碰上易芳了，警报解除了，呵呵！”殷勤似乎满高兴。
“好吧！我马上回去。”
回去之后赵彤就看见几个人已经都喝的七七八八了，齐若堂在上网聊天，余峡、萧同、石帅在卡拉的正起劲，殷勤还在喝酒，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彤不好发做，和大家打了招呼以后就坐到了殷勤身边，低声说：“你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就把大家弄来了？”
“我通知了，电话你不接吗！”
“可是最近我的工作比较忙，恐怕不能招呼大家。”
“没事，有我呢！你去忙吧！原来不就是这样吗？你去楼上忙你的，喂！老齐，把电脑腾出来给丫头，她工作呢！”说着殷勤扯着脖子朝楼上电脑房喊。
“可是，我需要安静！明白吗？安静！”赵彤‘忽’的站起来，吓了正在唱歌的余峡他们一跳。
“怎么了？好些天没有见你，你怎么这样啊？”殷勤有些接受不了赵彤的态度。
“对不起，我最近有些烦，该天再请大家来玩。对不起！”赵彤对余峡他们说，这就等于下了逐客令。
“没事，没事，你和殷勤好长时间不见了，你们好好聊聊，我们该天再找妹妹玩！”还是余峡反应快，拉着众人换了鞋就离开了。
“你怎么了？大家是希望你高兴才来陪你的。你怎么这样？”殷勤仍然在埋怨赵彤，因为小女人今天极其不给他面子。
“对不起，最近我想一个人呆着。”
“出了什么事情吗？”殷勤这才感到赵彤有些不太对劲。
“没有，就是想自己呆着。”
“是不是因为我不能一直天天陪在你身边？”殷勤问。
“也许是吧！有时候半夜你从我的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就像个要去上夜班的男人一样离开时，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你心甘情愿的？”赵彤想着嫣然与大卫，他们起码可以天天一起看朝阳里彼此熟睡的模样吧！
“可是你也并不是属于我的呀！”殷勤喊出来，赵彤听见殷勤这样说心中很苦，可她依然没有告诉自己已经是个自由身的事实，她不想像易芳等大东那样望穿秋水。
“你与岳晓的拉锯战，我想退出了，我不玩了，我玩不起。”赵彤神情更加颓废，直直看着殷勤。
“我一直知道你希望的是什么，而且，我一直也在努力去做！你还希望我怎么样？”
“你真的知道我希望的是什么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赵彤非常非常的疲惫。
“不要这样。丫头，安静一点，好不好！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好过。”殷勤走过去把赵彤抱在怀里，他心中非常明白岳晓如今已经改变了战术，这使他手足无措。
“你可以陪伴我多久？十年吗？”在殷勤怀里，赵彤原来的尖锐变的迟钝。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我真的太累了，太累了！知道吗？殷勤。”
“岳晓不会这样很久的，她的脾气不会允许她这样太久，我太了解她的个性了，她不会改变的。尤其我为了我。”
赵彤与殷勤越来越珍惜来之不易的亲昵温存，由于种种外界的因素使他们不能十分投入，所以越是这样就越是想彼此证明什么。男人和女人疯了一般的相互索取，男人在女人的身体上端快意的飞翔，女人被丰盈被充满，抑制不住的呻吟在房间四壁回荡，殷勤反转自己与女人的身体，将迷茫的女人托向空中，女人停了一下，感觉那种充实与肉体与肉体结合的美妙。男人不由自主的操作着，不一会儿他就听见女人的呻吟逐渐痛苦，和着自己也逐渐痛苦的呻吟，男人把女人推向顶端，再顶端……男人再次压向那条扭曲的银鱼，快速的深入女人的最深处、更深处……赵彤终于听见自己与殷勤爆裂的呐喊成为一种声音。
“真的太好了，丫头。都希望死在里面，永远在那里！”殷勤正在缓缓消退，他亲吻着女人。
“为什么哭了，宝贝？”
“没有，就是想到你也会这样对岳晓履行义务就很难过，不知道，不知道我怎么会成为这样？”赵彤把自己战抖的身体贴在殷勤的怀抱里，心里与话语一样纷乱。
“我的丫头啊！自从我们在一起了以后，和岳晓已经没有这些了啊！”殷勤抚摩着女人的长发叹气。
“真是这样吗？”赵彤感到难以置信。
“不是这样，岳晓怎么会发现我们的事情呢？你应该明白的。”
“是吗？我该怎么办啊？几乎把握不了自己了。一定是疯了。”
“我会找时间与岳晓再好好谈谈的。”
“如果，岳晓可以为了你改变所有原来与你不合拍的个性呢？”黑暗里，赵彤轻轻地说。
殷勤沉默了很长时间，告诉赵彤说：“不会的＃糊永远不会为我改变的。”
殷勤又回家去了，就像每次从自己这里离开一样。看着殷勤沧桑的背影，赵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她又开始写另外一部校旱《无诺的季节》，她希望自己可以把诺言在这部校旱中弄清楚，是的，现在她已经有了可以自己命题的写作权利了。
殷勤一回家，就看见岳晓如常的在家辅导着殷切的作业，等了很久，岳晓才打发女儿来到卧室。殷勤正在思忖着如何继续与岳晓谈离婚的事情，就见岳晓拿了张麝香膏药递给他说：“颈椎有些疼，你帮忙给我贴贴。”
“……”殷勤没有说话。
见没有声音，岳晓又回过头说：“就是个朋友，帮个忙总行吧！”
听见岳晓这样说，殷勤反而认为自己小肚鸡肠了。接过膏药，撩起来岳晓的衣服，用手一边试探的压摁着询问那里疼，一边撕开膏药准备往岳晓说疼的患处贴。岳晓身上可能是连日来贴膏药的缘故，所以带着麝香的气息，闻起来，使殷勤想起了母亲身上的味道。
贴好了膏药，殷勤刚刚把撕下来的塑料纸扔进垃圾筒，岳晓就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喃喃的说：“殷勤，你真的不要咱们这个家了吗？”
殷勤一边扳着岳晓的手臂一边说：“岳晓，岳晓，我们好好谈谈，你先放开我，啊！”
“你是和我谈离婚的，不是好好谈的。”岳晓的泪水冲上眼睑，手臂仍然死死的箍住殷勤。
“唉！我们这样过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自己说。”殷勤掰不开岳晓，索性不动了。
“我们的女儿已经这样大了，你忍心吗？我可以让你在家会朋友，跟你一起去你爸爸那里。难道这些还不行吗？”
“不是这些，我们过不下去了。”殷勤无奈的近乎于无力。
“我们过了快二十年了，你才说过不下去了，原来你怎么不说，不就是赵彤那个小妖精迷住你了吗？”
“你看你都说成了什么了。”
“殷勤啊！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了解你的，你也就是一时迷了心窍，你不是那种坏男人。你回头吧！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岳晓苦口婆心的劝道。
“……”殷勤点了只烟，不知道还应该怎样进行下去。看着岳晓这个样子，殷勤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要不你就再与赵彤相处一段时间，慢慢地，你会知道还是咱们的家重要的。”岳晓丢下这句话不禁使殷勤仿佛坠入了无底洞一般，再也拿不出来一丝力气。就是啊！人家这样大度的随便你在外面玩，你还能说什么？
转眼间，一年一度的春节就到了。虽然说A省已经列入了鞭炮禁放的城市，可是在临近过节之际仍然从屋子外面有零星的炮声传入房间。殷勤在这期间已经快丧失了信心，岳晓是越来越底气十足了，赵彤这里已经如火如荼，他已经快崩溃了。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他与赵彤却没有一丝睡意，仍然在客厅里关了所有的灯，只有音响上深深浅浅的指示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他脱了外套与罩裤，坐在沙发上与小女人一起听蔡琴的歌，蔡琴低缓磁性的嗓音在黑暗的空间里回荡，赵彤半跪在茶几前的毛毯上，一头长长的黑发铺在他的腿上，他的手爱怜的在赵彤的面孔上抚摩，又轻轻的落在了女人的发顶。
“我们那一代是听着‘邓丽君’的靡靡之音长大的，可是没有想到蔡琴的歌声也这样好听。”殷勤像是在呓语。
蔡琴正在唱道‘总是有一些忘记的东西堆在那里，就好象混乱的记忆无法整理，痛苦却永远比快乐还要清晰，这世界我最爱的人不是自己，电话才响一声而已，我的心却已翻来覆去、刮风又下雨。新感情、旧回忆，把我紧紧塞在夹缝里，我感觉不到心跳和自己的呼吸，新感情、旧回忆，每次都让三个人哭泣，连梦里也都没有了面对的勇气，新感情、旧回忆，所以人就不能太好奇，让泪水趁机占满你所有的空虚……’
殷勤听着这首歌中唱的词，感到就如同自己现在的处境一般。他希望可以与岳晓低调的分开，希望岳晓放他一马，希望不用走到起诉离婚那一步。可是，现在看来，岳晓可以什么都不要也要把他留下。那么，自己到底能不能带给赵彤想要、也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丫头，你想好了吗？是要与我过一辈子吗？”他爱怜的抚摩着女人的长发。
“是的。”赵彤回答我简短而坚定。
“你的手续办了是吗？”
他腿上的脑袋动了一动，又继续伏在他腿上：“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你的抽屉里看见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想让你认为我会用那个要求你什么。”赵彤的声音仍然是平静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对我那么好？我该怎么办啊＃涵来救救我？”殷勤在矛盾中挣扎着。
“我来。”赵彤简短的有些悲苍。
“既然你犹豫，就说明其实你并不想从家庭里走出来。那么，你认为我是那种给男人当情人的女人吗？”
“不，你不是。我一直知道你不是那种女人，如果你是的话，根本不用和曲艺离婚。”
“很好，也算你了解我一场。那么就让我们定个约定吧！对岳晓对你对我都公平，也不用我们三个人老这样耗着。春节八天假期，我去老父亲家过年，你处理你的事情。八天以后如果你不再来找我了，我就知道你的决定了，我不会纠缠你的，好吗？”
“不用那么多天，决定的时候兴许两天就够了。不要说纠缠，我们相爱就没有纠缠。”说罢，殷勤热切的亲吻赵彤的嘴唇，双手在那山峰流连往返，喃喃的在耳边再问：“真的想好了，跟我一辈子？”
“是的，是的。”
“想我吗？我们好久没有了，从你离婚以后。我看了日期。”殷勤耳语。
“……”赵彤的回答淹没在两人的呻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