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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寒冷的冬天终于来临了,冬天是爱情的淡季,笨重的棉衣不利于热情、冲动的拥抱,那么应该的利于分别与结束的吧!赵彤其实在父亲那里根本写不好文章,他们探头探脑的关怀使自己内疚,更使自己不安。应该早些结束这一切,不能再让父亲他们跟着操心了。
    起草好了离婚协议书,赵彤看了又看,从来就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手会敲出来这种文字。房子自己是不会要的,不然会令婆婆寝室难安的,再说那个房子太大了,自己不想再孤清的呆在那里面,真像是坟墓。还有自己再也不会去睡的床,都留下吧!人没了,要东西干什么?如果青云知道又该骂自己脑子被门框挤过了。
    光辉终于在青云他们那里要到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现在赵彤并不常常上网了,父亲家没有线路。对于赵彤的事情,光辉和胡联出奇的相似,说着同样的话,有时候赵彤不禁想如果光辉在自己身边,会不会也像胡联一样醉酒后伏在自己怀中痛哭?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只是儿子,儿子会希望跟谁呢?自己还是曲艺?儿子大了会明白人间的无所遵循吗?
    曲艺应该看见自己上次回家拿衣服时留下的字条了。赵彤告诉曲艺今天早上她会回去与他谈,他应该知道自己要谈什么事情,他会在那里等着自己,等自己去给他自由给他放任。等他签字之后,自己会找个住处从父亲那里搬出来,阿姨总是在父亲身体不好的时候用忧郁的眼神期求自己看起来快乐一些,因为阿姨知道丈夫的身体与赵彤的快乐息息相关。赵彤再也受不了阿姨这样的眼神,自己为他们带来的烦恼已经够多了。家属院里面一些好奇的邻居已经开始打听自己为什么总住在娘家不走了,父亲是非常要面子的人,自己也是,所以没理由再让父亲一家跟着自己受指点成为别人的谈资。
    今天是赵彤回家的日子,曲艺知道她会和自己谈离婚的事情。夫妻们曾经在争吵的时候把‘离婚’这个词扔出来作为打击力度最大的一种方式。可是,赵彤与自己并不常常说这个词,因为赵彤曾经说过太伤感情,就怕说着说着就当真了。但今天,他们终于也该说到真的上面了。他和鸿枚说了赵彤的决定,鸿枚停了很久才说:“你们不应该走这一步。”
    “可是已经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啦!”曲艺满脸无奈。
    “那么,咱们放映队的钱怎么还她?她其实是个重情谊的女人,很少现在的女人还像她这样看不开男女之事。这样才更说明她难得,固守这份真诚的人不多了,女人就更少。”
    “这么一说,好像你比还了解她。”曲艺被鸿枚说的隐隐心底有些后悔。
    “当然,一个人最了解她的并不是她的亲人,而是她的敌人。其实,我根本也算不上她的敌人。通常我会想,要不是因为你们男人,女人与女人之间最低限度成为不了朋友,可也成为不了敌人。”鸿枚似乎没有把曲艺带来的消息看得过于开心,起码没有曲艺兴奋。这样一来,曲艺也被鸿枚的冷水浇醒了,是啊!放映队的钱怎么好让赵彤自己还呢?看来还要从长计议。
    重新再踏上这熟悉的七楼,赵彤的心就止不住的颤抖。自己在这里毕竟住了那么久,尽管楼层高可以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家啊!过了今天就结束了,希望可以顺利的签完字,自己就可以重新开始,忘记这里的一切。
    赵彤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反应去对待曲艺一口回绝的自己。
    他为什么不同意离婚?为什么不放了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些问题在赵彤毫无准备的脑海中像一群讨厌的苍蝇一样弄的她头昏脑涨。
    “为什么?曲艺,你还想怎样?”赵彤面如死灰,如果曲艺不同意协议离婚,那么就会通过法院处理,会弄的人尽皆知沸沸扬扬。那么,自己与父亲的脸就丢光了,毕竟这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人们往往善于津津乐道这些。
    曲艺不想在这个时候与赵彤多做解释,解释她现在这个状况也不会理解。曲艺希望把借款全部还清再说离婚的事,因为他太了解赵彤的个性,如果他们离婚成为事实,她就会自己逞能不再接受自己一分一毫的还款。再说鸿枚分析的不错,赵彤这样真诚的人确实不多了。
    “为什么不讲话?你还有什么顾虑吗?你成心让我出丑吗?”赵彤看着曲艺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更加绝望。
    “反正现在我不同意。”说罢曲艺准备出门,这时候电话响了,是鸿枚。电话中鸿枚着急的说刘进开车出了车祸,曲艺一听马上换了鞋往楼下奔去。
    坐在空荡荡地房间里,曲艺离去的关门声还在赵彤耳畔回荡。电话里是个女人,赵彤听的出来,那么为什么你还不放手呢?一直坐到了晚上,曲艺仍然没有回来,听韩阿姨讲,鸿枚已经在这里买了房子,也许曲艺不会回来再与自己讨论离婚事宜了。
    就着冷风中飘摆不定的路灯,赵彤一个人区区独行。真想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一直走下去,走到生命停止。生命停止?这个词组流星一样的划过脑海,人生存的很累很累啊!要猜别人心思、看他人脸色、这自己想安静的躲起来也不能如愿,呵!赵彤呵了一口气,哈气迅速在夜风里了无踪影。自己有什么地方还可以去呢?
    意识的灯绳被拉灭,生命就仓皇逃窜,最终连呼吸在黑暗中也开始步履艰难。赵彤终于见到了久违的母亲,母亲就像没有得病那时的样子,干净利索的的确良大花短袖衬衫,笑语盈盈的望着自己,自己非常想扑过去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好好的撒撒娇,就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什么烦恼也没有。母亲怜惜的看着自己,并不伸出手臂,只那么令人心碎的看着自己。妈妈,为什么你不抱抱我呢?母亲依然无语。
    “小彤一心都扑在你和你们那个家上啊!结婚的时候瞒着我倒贴钱办你们的婚礼连个结婚戒指都没有。她嫁给你这么多年了,你给她添过一件衣服没有哇!坏良心啊!小彤一直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一直表现的她自己跟着你过的很好。我都知道,不说是怕小彤难受。今天,如果小彤有个三长两短。我告诉你,我豁出去老命也要整死你,小子!”
    赵彤听见父亲痛楚苍老的声音仿佛离的很远,再回转的时候母亲就不见了。真是遗憾及了,爸的大嗓门把妈给吓走了。
    “快看,小彤的睫毛在闪动啊!”
    “是啊!心电图也正常一些了。”
    “很好,大声叫患者的名字,不要让她再沉睡了。不然仍然有危险!”
    “小彤,小彤。不要睡,不要睡啊!”
    “彤彤,不睡了,手动动啊!和爸爸说说话!不睡了啊!”赵彤感到身边七嘴八舌的很乱。父亲粗糙的手掌温暖的握住了自己。
    “彤彤,不要吓你爸爸啊!醒醒,你睡了好久了,不睡了!”
    可是,自己还是很困啊!为什么不让睡?真烦人,睡个觉也这么多人吵,世界末日啊?赵彤的思维已经开始回归,只是眼皮像粘了一瓶的‘502’强力胶水,怎么也睁不开。
    “不要睡了,孩子,听见没有,和爸爸讲话,听见没有?”
    “妈妈,妈妈。懒虫虫啊!起来和宝宝玩!”是儿子,赵彤的睫毛再次蝴蝶震翅一般的动了几下。
    “快,快,让小朋友叫她。再睡过去就不容易醒了,患者的胃中非常空,把药吸收了太多,我们做处理也没有洗出来多少。病危通知已经下了,如果叫不醒,我们也无能为力。”
    “妈妈,妈妈。我们俩的小秘密你忘记了没?你喊我小手套,我喊妈妈大手套,咱们两个是一双,谁也不离开谁。”
    宝宝天真无邪的自己在赵彤床前又唱又跳,赵彤突然两行浊泪从苍白如玉的面颊上潺潺滚落。泪水终于消融了疲乏的眼皮,一丝清晨里柔和的光线映入眼底,环顾四周,赵彤也吓了一跳,太隆重了吧!生孩子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呀!自己被无数叫不出来名字的仪器重重包围着,仪器的缝隙里塞满了人。
    鸿枚看见赵彤睁开了眼睛,就悄悄的离去了。
    四天后赵彤在医院中度过了危险期,不顾父亲与阿姨、嫣然、易芳他们所有人的劝阻。赵彤苍白的说:“我要回自己家去!让我自己静静。”
    “不行,你现在需要人照顾,我不放心他!”父亲依然执拗直接的说到了曲艺脸上。
    “爸,我不会有事的。再也不会了,我看见妈妈了,她不要我去。再说,那里是我自己的家,回去很正常,曲艺是我的丈夫,他可以照顾我!”赵彤说着把自己削弱的身子依偎在了已经开始陌生的曲艺肩头。
    大家不知道为什么赵彤突然会心性大变,好像已经失忆了一般。仿佛她与曲艺从来没有闹过离婚。最后还是嫣然打破了僵局,她与赵彤、易芳是姐妹铁三角,刚刚从国外学习回来就碰上了这样的事情。
    “叔叔阿姨,这两天你们也衣带不解的忙了好些天了,小彤也是希望你们回去休息休息,不想再让你们劳累了。你们放心,我和易芳在会多陪陪她的。我学习完回来刚好有假期,住小彤家都行。好长时间我们姐姐妹妹不见面了,你们就给我们个机会吧!”
    “就是就是,我也想找小彤多聊聊呢!”易芳也赶紧帮忙,生怕赵彤父亲再有什么不放心。
    赵彤父亲看了曲艺一会儿,终于说:“聊归聊,不要让小彤休息太晚,她身子从生了宝宝以后就瓤的很,又老是熬夜写文章,亏得太厉害了。”
    “我们知道了,叔叔,你和阿姨赶紧回吧!小毛头还在姑姑那里呢!”嫣然这么一说到是说到了点子上,赵彤父亲不再唠叨,抓紧回去了。
    父亲和阿姨的身影刚刚看不见,赵彤就从曲艺的肩膀上提起了自己沉重的头,仿佛那肩头上有细菌一般。
    “嫣然,易芳谢谢你们!易芳你赶快回家去吧,孩子在家大东一个人收拾不住,嫣然没家没口的,我就让她住我那里了。你找我们也方便,啊!”赵彤当曲艺不存在旁若无人的与两个好朋友说着。
    曲艺有些悻悻,只是拎着在医院的日用品拦了辆的士与赵彤嫣然一起回了家,从那晚起赵彤就住在了电脑房,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他们分开。
    曲艺的放映队因为刘进出了车祸,就自然延误了下乡的计划行程。更糟糕的是修车与事故处理花费了不少钱,不要说还赵彤曾经借的本钱了,就是开工资也成为了镜花水月。好在大家都熟悉,又知道曲艺家出了事儿,就不过多的纠缠。只是这样老不开工,只出不进可支撑不了多久。躺在鸿枚舒服的床上,曲艺微闭着眼睛思前想后不得出路。连日来发生的变故使与鸿枚做爱的时候也显得索然无味力不从心。
    “想什么呢?赵彤还是不和你说话?”鸿枚问仍然闭目养神的曲艺,她知道他没有睡着。
    “好好的,又提她干什么?”
    “怎么不能提?她不理你又不是我不理你,发什么邪火。内疚就别在我这里啊!回去装你的孙子去嘛!”鸿枚莫名其妙的被曲艺顶了一句心中不舒服。
    “唉!我是烦咱们放映队的事情,老不开工,我们吃什么?怎么还赵彤借的钱?她现在不理我也好,理我我也不知道能和她再说什么,万一哪句话说不对了,她再想不开,就没我的过头了。”
    “给!”鸿枚从自己的皮包中拿出来一样东西给了曲艺。
    曲艺睁开眼睛一看,是个存折。鸿枚塞给曲艺说:“你先用着修车处理事情,赶紧开工是正经事。不过,只能拿去开工,不能拿去还赵彤钱啊!那样钱就死了,不能赚钱了。专款专用,听见没有?”鸿枚象征性的拧了拧曲艺的耳朵,刹那间,眼前鸿枚的语气一如当初为他借到钱警告自己不许再与鸿枚接触的赵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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