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这男人是真的上勾了
晚上的庆功宴，在世界之窗对面的威尼斯酒店。老李尽地主之宜，是庆功宴也是送行酒。两个姑娘，三个中年男人，加上小吴（后来才知道，是那秃顶老李的侄子。）一行六人从后台出来，个个春风满面。
赵子明捅捅沈蓉悄声问：“你俩刚在舞台上，是不是哭了？”
“没有啊”沈蓉很确定地说。
倒是沈燕特别兴奋，接过话，做着示范说：“是这样子的。沈蓉躺进我怀里。那长袖扬过我眼睛，袖边早撒上的辣椒粉就落进眼里啦！！”沈燕得意地看看目瞪口呆的四个男人，接着说：“这粉落进眼里先是发润，要把握好时间然后再投入一点点感情，是人都会流泪的。”
“哦！原来这样啊！”陈长春轻呢地摸了下沈燕的脑袋，却看着沈蓉说，“你们俩个小鬼，可是欺骗了观众的眼泪啊！”
“啊？~！”沈蓉和沈蓉迷惑不解的样子，望着。
“来，看看这里。”老李随手掀起手边沉沉的帷幕，扑入眼里的就是那人声鼎沸的观众席。
沈蓉和沈燕先挤过来探头看，男人们也紧跟在后。沈蓉和沈燕瞪大眼睛，看见不少中年、少年观众唏嘘落泪，默默擦拭着红红的眼睛，虽然幕早已落下。沈蓉看了一眼就缩回头来，不敢再看，隐隐地她觉得有种欺骗的意味，她低着头。
“这是你们表演得好！”赵子明拍拍沈蓉的肩说：“不能感动观众的演员，不是好演员。你就证明了你们今晚的成功啊~！”
“就是！就是！”沈燕和沈蓉欣然笑了。
一行人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身后，一阵阵疯狂口哨声，看来又是什么精彩节目要上演了。
幕蔼沉沉，已是深夜二点。
威尼斯酒店总统套房里，几个男人觥酌交错，塞上红飞，酒都喝得差不多了。沈燕也干了差不多一斤白酒了，脸上映霞绯飞，还和沈蓉唱着卡拉OK，糊乱跳着，整个包厢醉气熏熏。沈蓉受不了这烟酒刺激，坐在一旁自己唱自己的歌。唱着唱着，不知怎么地，她想起了那身墨色中山装，想他如今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在满城遍地的找自己？沈蓉低着头，眼睛红红的。
那老李，胖墩墩一个广东男人，酒量不怎么样却爱面子，酒红着脖子站起身吆喝着要一个个轮着敬。末了，看到沈蓉闷坐在一边就囔：“喂！沈蓉妹子~！来，俺老李敬你一杯。”
“李老师，我不会喝。”沈蓉忙推辞，她的确滴酒不沾的“你还是和陈总喝吧，我不能喝的。”
“什么？！不能喝也得喝！”老李酒醉的脑子已不那么清醒了，粗暴地拉着沈蓉就要灌。沈蓉闻着那酒气，小脸儿已帐得通红，急得都快掉眼泪了，直喊着：“不行，不行。我真不能喝。”那老李哪听得进，拦腰抱起娇小的沈蓉，拿起酒杯就灌。
沈燕一个箭步插过来，长臂灵巧地夺过酒杯，一饮而尽。说：“李老师，我替沈蓉敬你这杯酒。来，我再替沈蓉敬这一杯，赔个不是！”说完，还真拿起旁边的酒杯“咕嘟”一口饮尽！
老李也喝得站不稳了，小吴拖着刚坐下，他又冲沈蓉喊：“不喝酒也行！来，坐在这陪我喝。别一个人傻愣着。来！”两只猪红的手拍了拍他旁边的空位，似意沈蓉坐下。沈蓉低着头，无奈地坐了过去，两手紧张地拭着衣襟角边，不敢支声。
陈长春和赵子明对望了一眼，脸色都微微青了，俩人看了看掬谨的沈蓉。沉住气，举起了酒杯。对视的瞬间，这两兄弟很默契地产生了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尽快结束这餐酒宴，结束这次深圳之旅，带沈蓉离开这是非之地！
有美人相陪，老李似乎又兴奋了许多。歪着身子又连喝了几杯，手却开始不规矩地放到沈蓉白净净的大腿上，沈蓉触电似的弹开；手又放上去，沈蓉又移开，直到沈蓉退到了沙发边上。
“你躲什么躲，过来！”老李酒壮了气胆，怒吼。
“不，不！”沈蓉摇着小脑袋，怯怯地说着，赶紧又朝外移了半个屁股。
“你装什么呀，啊！”老李一手提着酒瓶子，一手把沈蓉提小鸡似的，搂到胸前。
沈蓉急了，沈燕也气了，陈长春和赵子明也绿了脸，小吴乱了手脚了，都上前扯拉扯着。沈燕把个沈蓉往外拽，边喊着小吴：“小吴，李老师喝多了，你快带他回房去。”
“哎~！”小吴赶紧也上前推着比自个儿大一倍腰身的老李往门边走。可老李哪肯？他那肥手往酒桌上一拍，指着沈蓉受惊的脸喊：“你不就是要钱吗？你给我说！多少一晚？！”
沈蓉不明所以连摇着个头像波浪鼓似的，吓得都说不出话来。
“唉，你到是说呀，多少钱一晚？！”老李扯着沈蓉的衣袖子不放，硬要她说个数。
沈燕扯着沈蓉，俩人进退不得。陈长春和赵子明赶紧上前，一人扯手，一人抱腰，陈长春愠怒着喊：“老李，你喝多了，回去睡吧！”
“我喝多了？我哪有？我没醉！”老李一使劲儿，把陈长春、赵子明、小吴猛地掀到一边，拉着沈蓉，把个猪红脖子脸凑上前来：“你还给我装清纯啊~＃旱个数，老子就要睡你一晚。呵呵~！”说着两手就朝沈蓉摸索过来。
“好＃旱个数是吧？”沈燕一把抱住差点摔着的沈蓉，气红着脸狠狠地说“二十万！你就当场拿二十万现金出来！有吗？你！”
“二十万？好！”醉晕晕的老李，还真从身后抽出那黑皮包‘呼啦’一声抽出一叠红红绿绿的票子，往桌上一扔吼着：“这是二十万港币，看清楚罗现金！”不由分说地就要去搂沈蓉。
这一扔的确愣呆了全场，沈燕和沈蓉哪见过什么港币？哪知道二十万的人民币有多厚？她们压根儿没见过。沈燕只是随日说出个数字，陈长春和赵子明也想老李不可能带那么多现金吧？这下子，全愣住了！！老李看着这张张惊呆的脸，得意地笑着，那神气似乎连天下都是他可以买来的。拉过愣着的沈蓉抱起，哄着：“走，咱俩亲热亲热~！”沈蓉白嫩嫩的脸儿倾刻满是水帘，一双眼睛求助地望着陈长春和赵子明，直直地刺进三个男人一个女人的心窝，连那小吴也满眼戚戚。
“老李！”陈长春一吼，老李居然止了狂笑，驻足回头。陈长春上前一步，打着笑说：“你看这小姑娘不懂事，给你闹着玩的。这钱，你收回去；我叫几个小姐给你吧？”
“是啊！是啊！”沈燕后悔得不行了，从老李怀里抱下沈蓉说：“我和您开玩笑的，你就放了沈蓉吧！要不，我再陪你喝几杯也行啊~！”
“什么？！开玩笑！”老李脸色一变，伸出那两只大手一手叉着水桶腰，一手‘叭！’一个巴掌狠狠地在沈蓉白细细的脸蛋儿上，印出五个粗大的红爪痕！！口水直冒着，“你当俺是什么？开玩笑！不睡也得睡！”
“蓉儿！！”沈燕心疼尖叫出声，她有多心疼啊~＃糊宁愿那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她皮厚没关系。可沈蓉是她的宝贝啊！沈燕赶紧抱着沈蓉，摸着那发烫地小脸儿，泪水直流边囔着：“对不起！对不起！蓉儿对不起……”
陈长春也怒了，沈蓉是他的人，这老李也太狂了＃蝴虎着脸冲小吴吼：“快！把老李带进房去，呆会叫几个小姐去陪他。”
“哎！”小吴连声应着，哆嗦着手脚扛着老李就往门外拉。
沈蓉直直地，两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老李，看着这双深深的眼睛，那铁铮铮的眼神如冰水，浇透了他那颗酒精熏黑的心。小吴来拉他了，他也就势摊在小吴肩上。赵子明从门外叫来两个保安，三个男人扛着这酒胖男人走了。
“蓉儿、蓉儿！”沈燕摇晃着怀里呆呆的沈蓉，喊“你没事吧？”
沈蓉躺在沈燕怀里，抚着自己发烫的小脸，脑袋里一遍空空，连眼泪也掉不下来……这个世界，她太多的不懂了。也许，真的不应该出世？
“沈蓉，你不要这样！”沈燕看着沈蓉的样子，痛心地说：“要哭，你就哭出来吧！要骂，你就骂我，我真不是人！”
沈蓉平静地说：“我累了，回去睡吧！”语气平静得连沈蓉自己也难以置信！
陈长春和赵子明对望着，那深邃的眼神无言的默契。作为男人，他们都可以说是：有钱、有权、有势，却连心仪的女孩都保护不了，他们痛心，也痛恨，看着沈蓉白白脸上赫然的乌爪印，比那舞台上的血字还触惊心！！只是，也许他们没有想到自己。女人，终归是男人的奉品。陈长春抚着沈燕的眼泪，温柔地说：“宝贝，别哭了。这不能怪你啊！”沈燕抬起杏眼儿，她头一次，第一次听男人叫她宝贝，而且这男人是陈长春！那语气那么温柔，看来这男人是真的上勾了！
第二天天亮，陈长春就带着他们一行，到了广州订酒店住下。当天晚上，他司机来了，沈蓉和沈燕从被子里爬起来，钻进车里。直到车窗外的风，吹在脸上，沈蓉才如梦初醒。
那一巴掌，就像是恶梦一场，摸摸脸上仍发热的指痕，才感觉那么真实。望着陈长春那张沉默不语的侧脸，刚毅的眼神直视着前方，沈蓉忽然觉得陈长春其实并不那么可恶。
到了学校，一切如复从前。
沈蓉忙碌的身影在校内外跑着，沈燕跟着，形影不离。如果说深圳这一行，给沈蓉带来了什么，沈蓉会自豪地说：“学会了街舞！”这是一种刚兴起的劲舞风尚。在内地，还没有。沈蓉在舞蹈室那会，天天听隔壁舞蹈室的那些小姐们练街舞，偶尔，沈蓉也透过落地玻璃看上两眼。沈蓉是舞蹈天才，她没有跟着跳过，也就偷看了几眼。可自己却完全心领神会了
开学，有二件事。一，接待新生工作；二，举办迎新生晚会。
忙碌之间，深冬晚上恶魔的侵袭，脸上红红的五爪印，试衣间里沈燕的轻抚……这一切的一切，沈蓉居然全忘记了，全抛到九宵云外了，好像那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仍是一副冷冷的脸，对新生的热情，对工作的责任，对学习的认真，这些都和以前一样，丝毫未变。沈燕，考察了好几天，终于放下心来。沈蓉，怎么会记得？她是一个多么简单、善良、纯洁的孩子，在她心里世界都是那么完美。这丑恶的一面，怎么能在她那无瑕的心间驻足停留？！
学业、工作，一开学就把沈蓉忙得喘不过气来，常常是沈燕打着饭，等她回来饭早冷冰冰了。沈燕只好每次给她面包。到后来，不行！面包吃了长肥。沈蓉对沈燕说：“你有机会出去了，给我买箱方便面回来就行！冲冲就可以喝。”对于沈蓉，是没有周未的。周未，得筛选文学社月报的文稿；得操练即将举办的迎新生晚会；还得选举新生新界的学生会干部名额……沈蓉，最想做的事，就是能美美睡上一觉。
倒是沈燕，一到周未就往外跑，还常买了些很漂亮的衣服回来，她总会给沈蓉带上几件。沈燕，自己不爱穿裙，总是买些中性的衣服；给沈蓉买的，却显得格外精致，不仅款式，质地，品牌，都让这个从乡里出来的妹子每每惊叹不已。但价格，沈燕总是事先就撕掉了，所以沈蓉也没有在意。只以为她老爸的厂子，效益很好。
有天周未，沈蓉正和那些舞伴们练着新编的街舞，小芳气喘呼呼地跑了进来。
小芳和沈蓉是同个宿舍的，是副班长的女朋友。身穿体操服的沈蓉，从壁镜里看到了小芳，转身问：“小芳，有什么事吗？看把你急得。”
小芳弯着腰捂着肚子，冲沈蓉扬扬手，看来，她是疯跑过来的，舞蹈室离宿舍可隔着一个花园一个操场呢！真可累坏她了。
沈蓉走过去拍拍小芳后背，笑着：“什么事啊？别急，慢些说啊~！”
“不行！慢了，就、就、晚了。”小芳望着沈蓉额上密密汗珠儿，喘着粗气说：“快、快、快去校门口！你姐姐，沈燕要走了！”
“啊？！”沈蓉两只笑眼惊得像个铜铃似的，松开小芳，也不管那身后一群张口结舌的舞伴了，疯了似的冲出舞蹈室。沈蓉真觉得不可思议，再一年就要毕业了呀~＃糊飞快地跑，连高考的体育考试也没有这么用力的跑过，她发誓！
气喘呼呼地跑到校门口，离门口还有百米呢，沈蓉不顾矜持地大喊：“姐姐~！姐姐！”远处一人影回首，沈燕已身在校门外了，那白色的栅栏无情地阻隔在沈蓉和沈燕之间。
沈蓉趴着栏杆问：“你要到哪里去？！”多少年的形影不离啊！让沈蓉怎么一下子接受这分离的现实？！倔强的沈蓉绝望的眼神透过冷冷的栅栏，不争气的眼泪像断了线珠子流了下来。刚跳完的《不离不弃》，不是说好了一辈子不分开吗？！沈蓉哭了，为友谊。
“蓉儿，别哭啊~！”沈燕在栅栏外伸出两只手，钻过栏杆的间缝轻抚着沈蓉晶莹的泪水，“蓉儿，别这样。”沈燕也忍不住泪水直流。
“大爷！”沈蓉对传达室的老爷爷说，“让我出去下好吗？我就在门口哪儿也不去，我送送同学。”
从玻璃窗里探出个白花胡子老头儿，古铜色的脸，红红润润。他认识沈蓉，可沈蓉不认得她。老人和葛地笑呵着：“娃儿，出去吧，别跑远了就是。”音落，冷冷的铁门‘咕噜、咕噜~’开了，沈蓉等不及，见有缝侧身一闪便过去了。
校外停着一辆白色奔驰。那再熟悉不过的味道，沈蓉一下子愣了，呆在原地。
沈燕低着头，上前拉着沈蓉的手轻说：“我不是缀学，我还是会像平时一样来上课。只是不住在学校里了。陈总给我安排了住处，就在郊野枫叶林的红房子别墅！”
“啊！”沈蓉再笨也明白了，她张了张嘴看着沈燕不知道说什么。
沈燕一把捂住沈蓉的小嘴，“别喊！你想让大伙都知道呀？！”接着，沈燕从小背包里拿出两本硬壳日记本说：“以后咱俩不能躺在被窝里说话了，上课时间你也总忙。这日记本，你一本，我一本，咱俩写日记交流吧~！”
“姐，他欺侮了我，我恨他！你居然跟他？”沈蓉不由地问。
沈燕木然望着前方车来车往的马路，幽幽地说：“我会叫他尝到比你痛苦千万倍的滋味！“沈燕说完，眼睛里红红的，她温柔地注视着说：“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吗？”
“可是，可是他有家室的！”沈蓉急急地说，她只觉得不对，对于沈燕的那番话却没细听。
沈燕爱怜地扯扯沈蓉高盘的马尾，又摸摸沈燕圆滑的下巴轻轻地说：“其实，我最舍不得的是你呵！不过，我还是会每天见到你。很快，我替你出了恶气就回来！”沈燕一把把沈蓉搂进怀里，抱着紧紧地，紧得沈蓉都呼吸不过来。身后沈燕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滴落，她说：“蓉儿，以后你会明白的。相信我！你要等我，等我回来！”沈燕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沈蓉听着却听不出那意味，只连忙点头应着：“嗯！我等你回来！”
沈燕推开沈蓉，不看她就要走。沈蓉上前一把扯着她的衣襟，沈燕回头望着沈蓉泪水涟涟的眼珠，一狠心衣襟从沈蓉手里扯去。关上了车门，“开车。”沈燕喊司机的声音。夹带着一股浓烈的汽油味，车驶去！在沈蓉望眼欲穿的眼睛里，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沈蓉的心里像抽去了血一样生痛，那小小的心房呵，像是千万只虫子在咬！沈蓉带梨花的脸，两线泪水决堤般涌了出来，不息不止。十二年了，十二年风风雨雨里沈蓉和沈燕一同上学，放学，形影不离；多少欢笑的回忆，多少打闹的场景，沈燕一直是沈蓉心里的保护伞。这才不到一小时的时间，沈燕说走就走了？！不是说好，一辈子吗？就算结婚也住在一起吗？为什么？~~沈蓉任风吹着，像座雕塑立在校门口，风吹散了发丝打在她刚好的脸上，沈蓉满眼的凄迷伤神，望沈燕远去的方向。虽然沈燕还会来上学，可是她们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吃饭，打水，冲凉，睡觉，她们从此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了，沈蓉心里知道；难道沈燕不清楚吗？！
“娃！外面风大，回校吧！”老爷爷苍老的声音打着沈蓉簿簿的耳膜。沈蓉垂着脑袋，一步一步走进校门，脚如铁般沉重，身与四肢却如抽空了一样轻飘。
身后‘咕—噜——’沉沉的铁门拉阐声响起，沈蓉回过身，看着那白白亮亮的自动铁门缓缓地拉上。随着门边处“砰”地一声紧闭，沈蓉生生感觉到这铁栅栏不是在关校门，而是在隔断两个世界—沈蓉和沈燕的世界！沈蓉顿觉，沈燕走了，就这样突如其来的，就这样难舍难弃的走了。属于沈蓉和沈燕那个纯白飘香的世界，结束了，远逝了……。沈蓉望着刚才和沈燕站过的地方，心里唤着：姐姐！为什么？不是说好了不分手吗？泪水止不住地，又一次涌了出来。
沈燕的远走，对沈蓉是个不小的打击。没有了沈燕的温暖，沈蓉的世界一片冰冷。沈蓉终于知道，沈燕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