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你疯啦?我疯了吗?
等不及路菲,方简已经开始点菜。
方简爱吃辣,而她干净的皮肤也不会因此长出小豆豆,反而是越辣越滋润,越辣越娇嫩。穆欣对辣的东西唯恐不及,但此刻她心思不在吃的上面,所以全由着方简去点。沈慧茹无所谓,不挑不捡是她的优良传统。还没来的路菲是杂食动物,没她不吃的。于是方简就依着自己的嘴,香辣蟹、香辣虾、香辣鱼痛点了一堆。
等菜的时候,路菲如同一枝开得很嚣张的玫瑰,花枝招展地来了。屁股还没坐定,她话就倒出一堆:“哎穆欣,你也该把丁繁的庐山真面目揭开给我们瞧瞧了吧?他人呢?怎么不带来见见?我倒要瞧瞧这个丁某究竟有什么法力能让我们的穆美人,重色轻友到这种程度?”
“有什么好瞧的,人已经走了。”穆欣一边给她倒茶,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她。
“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我还没见呢?你也没见吧方简?”
方简阴阳怪气儿地说:“穆欣同志藏的那么紧,咱上哪儿见去?咱又不像慧茹那么好运气,说碰就能给碰上。要不是慧茹透露了那么一点点内情,咱都不知还有个人能把穆大小姐给俘虏了,弄得咱想见上一见穆同志比登天还难。”
“瞧你说的,哪儿那么严重?”穆欣被说得挺难为情。
“怎么没有?前阵你还为许正顺骂我呢,我还以为你们俩的事铁得纠缠一阵呢,谁知许正顺回来没几天就说你失踪了没影了,让我帮着找找。我这儿一找才从慧茹那知道,原来有个丁咬金。”
“你都快成说书的了。”穆欣说。
“是你太离奇了嘛,要么不接电话,要么接了就说忙。我说这个丁繁究竟是个什么男人,竟能把你也给勾成这样?”
“怎么了嘛?”穆欣做无辜状。
“见色!忘义!”方简喉咙扯得跟竹筒子似的。
“重色!轻友!”路菲跟着做义愤填膺状。
方简调转枪头又冲路菲开了火:“你也省省吧,你重色轻友得令人发指的时候,你都忘了?我车都停你们家楼下了,你都不肯赏个脸露个面。还说人家。”
路菲也做无辜状:“可至少我把高峻带给你们看了吧。”接着矛头又指向穆欣,“穆欣呢?藏着掖着的,怕我们会抢了她男人似的。”
方简眼睛横过来:“那可没准儿,就你这不抢不痛快的主儿,难说。”
路菲继续无辜:“把我说成什么了?我就那么爱横刀夺爱?”
方简继续横她:“高峻不就是你从别人那给巧取豪夺来的?”
路菲理直气壮:“那不一样,高峻早就不爱赵晓惠了,他爱的是我。我不夺,留着他跟着赵晓惠活受罪啊?”
“我说你们俩个怎么遇上就掐?都歇歇吧!方简,你的香辣蟹来了。”沈慧茹拎起一只大个儿的蟹钳扔进方简的盘子。
方简立刻进入作战状态,聚精会神地开始对付那只蟹钳。
路菲手上不停嘴上不闲:“慧茹,你见过丁繁,透露透露,长什么样?干什么的?”
沈慧茹擅自将见到丁繁的事告诉给方简她们,穆欣曾抱怨过她。而刚才又被方、路二人当着穆欣的面好一通卖,所以此时她神情不太自然地说:“不是说了吗?我也只是碰巧见过一面,没太注意的。”说完,她将清淡的菜往不吃辣的穆欣面前挪了挪。
方简吃得很英勇,像个刚烈的女战士,扭脸冲着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穆欣说:“你不够意思穆欣,一点消息也不透露,要不是慧茹跟我们说,我们还不知道你穆大小姐也恋爱了。今天你总该说说了吧?”
“没什么好说的。他人也走了,我也正打算就此罢了。”
“什么?你这是唱的哪出啊?慧茹不是说你们处的蛮好的,还让我们少骚扰你。怎么?你们只是玩玩?”方简瞪着眼睛,嗍着自己的手指头。
穆欣抓过一只螃蟹,掰下一只蟹钳,放在嘴里咬。
“很辣的,穆欣。”沈慧茹忙一旁提醒。
看着从不吃辣的穆欣很豪迈地咬碎蟹壳吸着蟹肉上辣汁儿的壮举,方简说:“反常!这个丁某不简单!”
好大一只虾,堵不上路菲的嘴:“嗯,我也瞧出来了。慧茹,穆欣不说你说,丁繁到底什么样?”
沈慧茹看一眼已经吃得声泪俱下的穆欣,见她并没有阻止的意思,才说:“那天在茶室偶然相遇,只聊了两句,听丁繁自己说是在深圳一家相当不错的公司做事的。”
“长什么样?”路菲喜欢英浚骇气的男人。
“一个高个南方人,很书卷气。脸上有个酒窝,眼睛长得很妩媚,肤色很健康,举止言谈很稳重。”
方简接口:“男人长一双妩眼,危险!”
“不像你说的,我看挺不错的。”沈慧茹说。
其实穆欣跟沈慧茹私下里说过不少丁繁的情况,包括年龄的事。但沈慧茹有意替穆欣隐瞒了。
而穆欣见沈慧茹避而不谈丁繁的年龄,反而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她挺期待沈慧茹能一字不差地将丁繁的年龄包括与前女友的情况都说出来。她很想看看方简和路菲听了以后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方简就问了:“多大?”
沈慧茹再次挺不自然地看一眼穆欣,不知当不当讲。
穆欣扔下那只差点要了她命的辣螃蟹,倒吸着气,支楞着满是辣油汁的手指头捧起冰啤酒一通猛灌,然后头也不抬地冲口而出:“二十五。”
“什么!”方简和路菲四目圆睁,异口同声。
“穆欣,你开玩笑也不能开得这么恐怖吧?二十五可比你小十一岁,你这不成了诱拐未成年少男了吗?你疯啦?”方简一向强烈反对女人找比自己小的男人。
“就是啊穆欣,你你你,你怎么回事啊你?”路菲跟着起哄。
穆欣不停地吐着舌头,被辣得通红通红的嘴唇上全是红色的油。沈慧茹一边递过一把纸巾,一边制止方简和路菲:“你们让她喘口气行不!”
穆欣擦了嘴和手,又喝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抬眼看看正盯着她的方简和路菲,不紧不慢地开了腔:“谁说二十五岁还未成年?谁规定三十六岁的女人不能爱比自己小十一岁的男人?你们也觉得男人就算比女人大上一倍两倍都天经地意?女人比男人大了十一岁就犯了天条?爱上比自己小了十岁以上的男人,这样的女人难道就我一个?”看看眼里像装着十万个为什么的方简和路菲,穆欣声音幽幽地继续说,“跟丁繁在一起我开心,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女人,是一个被人重视被人疼爱被人记挂的女人,我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