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9节 第一次疯
张随呆呆的，将信折好。他知道这不是真的，只是在做梦。那一刻，他的脑海里白茫茫的一片，感觉自己好累，仿佛又回到了那冰天雪地的青藏高原。那里有飞奔的雪鸡……可爱的海獭……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少了头盖骨的类人猿…CCTV5……扣篮……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奔驰2000……格尔河的冰块……叶馨丰满红润的嘴唇……父亲失望的眼神……八千里路云和月……母亲无奈的叹息……
张随脑子越想越乱，像要爆炸了似的。他嘶声吼叫着，隔壁的舅母听见他撕心裂狂、歇斯底里的叫喊，忙跑过来，可是她根本拽不住张随，反而被他甩得远远的。张随拼了命似的撞着墙，额头都已经磕出了血。他满房间跑着，赤脚冲出房门，根本没顾脚下的楼梯，一下子从楼梯上滚下去，晕倒在底楼。
舅母一下子惊呆了，过了一会恍悟过来，忙拨打了120。
到了第二天早上。舅母见张随微微地睁开眼睛，忙叫来医生。医生给他检查了一遍，说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舅母见张随那无光的眼神，就像一个白痴。她担心道；“那他醒了怎么也不吭声呢？”
医生道：“我也不敢肯定。呆会我们给他安排一个心理医生看看。”
舅母惊道：“心理医生？他不会真的撞坏了脑袋吧？”
医生：“现在谁都不敢说，他的头部伤得还是挺严重的，但是相信没有多大障碍。”
舅母看着医生离开，心里默念：“菩萨保佑！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不久，心理医生来了。他将张随带出病房，来到了一个园子里。张随看起来一切正常，可是就是不说话，好象医生问的问题跟他没有一丁点关系。医生问医生的，他想他的，互不相干。
心理医生对舅母说：“他可能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再加上疲劳，才使他精神错乱。休息几天应该可以康复。”
张随始终眼睁睁地看着。一会盯着舅母，舅母一阵叹息；一会盯着护士，护士一阵惋惜。
当天下午，张随吃了很多，而且只吃牛肉。吃完后倒头就睡，直到第三天过了中午才醒来。看来他实在是累极了。
傍晚的时候，心理医生又来了。结果，张随仍然是一言不发。他吃完晚餐后又继续睡觉，好像从来没有睡过觉一样。舅母看着他睡得那么安详，那么贪婪，就像个婴孩。她想着想着，眼泪又掉下来。
张随再次醒来的时候又已经过了一天，这一次整整一天，看着灯光下围着许多人。他很惊讶自己怎么会在医院里。舅母正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旁边还有医生，两个漂亮的女护士。桌子上还有一瓶兰花。
张随想靠起来，舅母忙给他点上背垫。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他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我饿了。”
“哇！”
“太好了！”
“他说话了！”
“谢天谢地！”
病房里的人兴高采烈。舅母更是连鼻子都酸了。
“难道我说错了？”张随心想，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一句话竟然能让他们这样兴奋。
“你想吃什么？”舅母关切地问。
“人……”房间里所有的人听了一呆，只见张随“嘿嘿”地笑了一下，说道，“牛肉……牛肉……”房间的人听了又落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