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6节 我是一只小小鸟
沉默了一会，张随想，无论中间是什么原因让自己跌了跟斗，但是自己都要走了，还是和他们一起去吃顿饭吧。
“我可能也要离开了，我想今天和你们一起去聚一聚，我怕明天就没有心情了，不知道大家的意思……”张随看着阿吉。他知道阿吉是最有号召力的人。
“我早就这么想了。走，就到三食堂。”阿吉说着其他人也纷纷起身，每一个都在找钱包。
一行人下了楼，秦老板见他们进来，笑容像花儿一样灿烂。
阿吉点了几个菜，却要了很多瓶酒。全部人都沉默着，但谁都不愿意打破沉寂。
“对比起，张随，都怪我，没有……没有拿着字条……”桑木科满脸内疚，打破了凝结已久的气氛。
“你内疚什么呀？这根本不怪你！”
“你明明留了字条在桌子上的，可是为什么桑木科又没有看到呢？如果我知道是谁捣鬼，我阉了他！”阿吉灌下一杯白酒，望了一眼张随又望了一眼王小波。
过了一会，王小波猛地喝下了一杯，说道：“我知道那天寝室就我一个人，只有我看到了那字条，我知道你们都怀疑我……但是我真的没有动那纸条……”
“小波，你别这样，大家都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没有怪任何人。”张随忙解释道，“鲁迅先生说得好：事已至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我王小波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我如果做了我……我……就惩罚我将来总是被女人甩了！”
“你别这样。每个人都得对自己好一点。我们不能诅咒自己，那是对其他人来说一种罪过。小波，大家都相信你，就像你相信其他每一个406的人一样。”张随握祝蝴的手`。
吴声和钟诚这时候也附和着说是。所有的误会被一扫而空，随即而来的就是哥们之间的激情，所有的人都开怀畅饮，直到将近十二点张随、王小波都起身叫买单，结果阿吉借着酒气，蛮横地说：“无论你明天走还是留，今晚我请＃涵要是要和我争，老子今天就跟他卯上了！”
结果阿吉付了帐，然后由张随和王小波扶着上了四楼。
张随醒来时望着寝室，一屋子都是令人窒息的黑。他像一具死尸一样一动不动地躺着，想到刚刚又做那个噩梦了。过了一会，他抽了几张卫生纸轻轻地擦额头上的汗，这夜，闷得让人呼吸无法主张。
寝室鼾声四起，张随想到明天这里的一切将和自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就像三年前叶馨离开自己一样。
张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和阿吉的鼾声一样长。他发觉平时不太喜欢的鼾声此时变得好听。原来一个人的缺点会因为这个人的豪气干云而变得可爱。
张随轻轻下了床，背起舅母给的皮包，下了楼。那老卫生员早已经睡着，那根长长的烟斗还倚在脸旁。只有秦楼主的那只猫怯怯地望着他。他从那生锈的铁门爬出了老三公寓。那一刻，他仿佛小鸟飞出了牢笼一样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