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隔了个礼拜天的下午，欧阳一鸣乘车来到那家照相馆。妇人见面就认出了他，热情地招呼后让他稍等。柜台前站着的两个学生模样的姑娘在看到欧阳一鸣后进门后，就瞪大眼睛盯着他看，见老板娘和欧阳一鸣说话，眼就不时地偷偷瞟着，头凑在一起附耳私语，继而笑，又都歪头睨眼看他。妇人就悄声和那两个姑娘说了几句什么，说话时不时地瞥着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自然是察觉到的，脸不由得红了，心里想：“这两个姑娘的笑必然和我有关。我那里有什么地方值得她们好笑？”想着时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没发现什么，就感觉极不自在。稍顷，那两个姑娘又在偷偷地看了欧阳一鸣几眼，红脸笑着走进摄影棚。
妇人抬头微笑着招呼欧阳一鸣，近前，妇人转头看了眼摄影间的门，转回头微笑着问：“你知道那两个姑娘刚才说啥？”欧阳一鸣红脸摇头。妇人笑了，小声说：“这俩姑娘看到你第一眼，就哇地叫了一声。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就对那个穿蓝衣服的姑娘说，你的白马王子来了。还说你是电影演员呢。两姑娘就问我你是哪里的。我说不知道，她们就说看我和你好像很熟。我就说不熟，和你们一样都是客户，前几天和你对象来照相，今天是来取照片的。那两个姑娘是看到你就喜欢上了，也难怪你这么帅的小伙子，那个姑娘第一眼看到你不心动？我就逗她俩，说你们就是看上了也是白搭，人家可是有主的，人家那对象是个很漂亮的女军官。这两姑娘就要我拿出你们的照片看，我没答应，这是职业道德问题，是吧！没说你别的。”
欧阳一鸣脸涨得通红，心里就感觉可笑。冲那妇人笑了笑也没言语。妇人接过欧阳一鸣手中的小票，边低头翻找着照片边说：“你和你那女朋友可真是般配。”欧阳一鸣笑笑。妇人拿出一纸袋，抽出看了看，抬眼看着他，一脸的笑，说：“和你商量个事，不知行不行？”
欧阳一鸣疑猜地看她。妇人脸上挂着笑说：“是这样，前天我丈夫从彩扩社拿来你们的照片，就跟我说你们俩的像照得非常好。我们有想法将你们的照片调出两张，放在我们店门口的展示柜里。你要同意的话，这次照相的所有费用我们全免，把钱退给你。”
欧阳一鸣心里挺乐，但这样的事他是不会同意的。看着妇人笑笑摇摇头，说：“对不起，这不合适，她是军人，不好在你们橱柜展示的。再说我们还没有结婚，这样放在你们的橱窗里让别人看，她肯定不会乐意。”妇人笑了说：“她不是调走了吗？现在你同意就行。”欧阳一鸣说：“那怎么行？她不在就更不能这样！我怎么可以做她这样的主？再说，我也不会愿意将我们的照片放在那里让人看的，实在是不好意思。”欧阳一鸣心里说，别说是我和刘燕的合影，就是我自己的单人照片也不会让你放在那里展览的。他对这妇人的话多少有些反感。
妇人显然有些失望，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也就在片刻便恢复如初，笑说：“没关系。你看，我本来就和我丈夫说，你们不一定会同意，这不，果然如我所说的。没关系，没关系。”说着话将照片交于欧阳一鸣的手里，问：“你们俩谈了多长时间了？”欧阳一鸣瞥了她一眼说：“有两年了。”说着话就从纸袋里掏出照片，看着时眼光一亮，就见一对俊男靓女依偎着，笑得甜蜜。就为相片中她和刘燕的形象感觉相当满意。脸上挂着笑，谢过妇人出了店门。
欧阳一鸣情不自禁的向公园走去，来之前他也是想到要到公园里看看的，后来又有些犹豫，想着去看了又怎么样？看了心里就会更加不好受。自和刘燕那晚约会分离后的这一个礼拜，欧阳一鸣真就如病了一场似的，尽管他在同学们前尽量的保持自若，但心里总也不是个滋味。后就一个劲的安慰自己，不就是一年的时间吗？毕业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可在看到这座公园后，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去看一看自己和刘燕不知多少回漫步的这座公园，看一看那颗让他想起来就心情激荡地松柏。此时，他也无心浏览别处的景致，心里只想着他和刘燕在这里曾经有过的甜蜜，想着那棵树。
他在那颗他再熟悉不过的松柏前停住了脚步，看着那处他和刘燕无数次钻进钻出的入口，思想着，往后可能再不会和刘燕到这棵树下，就是他自己虽然也能来这棵树边，却也是没有任何道理一个人进入树下的，在这时心里便有些怅然若失。稍顷，又想着他和刘燕在这里曾经做过的情事，心里就感觉有些麻酥酥的，感到浑身有些发热了。瞬间又像做贼似的转回头，看了看游玩的人们，恐被他们发现了他心里的秘密似的。却没想，猛然间发现了几步匆匆走来的吴莹莹。
两眼对望都怔了怔，欧阳一鸣脸上挂起了笑正欲发问，就见吴莹莹一脸不自然，紧走几步到他身边，伸手拉住他的一只胳膊，疾步走到树的另一边。欧阳一鸣心里疑惑，看着吴莹莹正欲开口，吴莹莹却眼睛看着另一边发问：“你怎么会来这里？”欧阳一鸣看她神色不对心里异常狐疑，但回答她说：“我也就是一时冲动，想了解一下这里篆刻在碑文上的文字内容就来了。”这话吴莹莹是相信的，她知道欧阳一鸣有时就有些很古怪行为，明明是理科的学生，却是对历史也感兴趣，有时在图书馆也能见到他抱着一些厚厚的历史书籍查看。
欧阳一鸣见吴莹莹与自己说话时，眼睛也是向前看着，再想她神秘兮兮将自己拉在树的另一边，心知她肯定是有事，眼睛就顺着她看去的方向观去，一时也没发现什么，就转回眼光看着吴莹莹问：“你在看什么嘛？”吴莹莹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却又拉了他向一边移动，恰也就移到了那个他和刘燕很多次进出的入口，吴莹莹便拽着他进了树下。
欧阳一鸣在进入树下站定后心慌起来，由不住脸红心跳，看着吴莹莹问：“你这是在干吗？这么神神秘秘的？”吴莹莹听了欧阳一鸣的话后，转头迅速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从树杈缝隙向外看，抬手指着树杈外，颤抖着声音说：“你，你看看那边。”
欧阳一鸣顺着吴莹莹看去的方向望去，着实大吃了一惊。不远处的游人中，一对挽臂依偎，一脸笑容男女，正说说笑笑着由南向北前行。
那男人正是朱海涛，那女人欧阳一鸣好像有些面熟，想来就是吴莹莹以前说过的那个大二学妹了。
此时的欧阳一鸣心里狂跳，异常惊慌，就好像是他和女人约会被盯梢了一般。看睛紧紧盯着，直至朱海涛和那个女孩走远才转回头来，就见吴莹莹满脸绯红，眼冒怒火，咬牙切齿。
吴莹莹看着欧阳一鸣愤愤地说：“我要杀了这个婊子养的。”欧阳一鸣心里惊乍，问：“你，你一直在跟踪他？”吴莹莹猛吸了一口气，吐出来定了定神，说：“我是无意的。来前我在学校见到朱海涛一个人向校外走，也不知为啥，当时就有些怀疑。他没看见我，我也没跟他打招呼。就在校门那边树旁等了阵，果然不大一会，就见到那个二年级的这个破鞋也出了校门，我就想他们肯定是约会的。就随这个破鞋上了车。也是就和她就见过一回面，还是晚上，她也没注意，也认不出我。她肯定想不到我会跟着她来。下车我就悄悄跟着她，果然就见朱海涛在这等她。你说这对狗男女怎么就会想到来这个地方，以前他都没给我提过来这里。我和他都是在湖边，那次我跟踪他也是在湖边的那片树林里。没想到，他们、他们会来这里。”
欧阳一鸣心里也是一惊，暗想以前和刘燕这里约会，没有在这里见到熟人也是万幸。吴莹莹咬着牙说：“我也是刚到，随这个婊子后面，刚看到他们在一起。刚才我真想去撕了朱海涛。”欧阳一鸣慌忙说：“这你可要冷静，在这公共场合可不能……”吴莹莹说：“我现在就是憋死，也不能做出任何事来，你说，你说……”欧阳一鸣就见吴莹莹浑身发抖，心里惊颤，道：“莹莹，你一定要冷静的。”
吴莹莹眼里闪动着泪花，眼睛茫然无神地看着欧阳一鸣，带着哭腔说：“我本来也是原谅他了的，放假前他给我写了保证书，那天见面他还打了自己打了自己的脸，说他是一时糊涂。我想我身子都给了他，也为了他打了胎，就想……可谁知”说话时泪如雨下，低声抽泣。片刻，竟似突然站立不住，一下扑到了欧阳一鸣的怀了，仰头看着他的脸哭着说：“欧阳，我怎么这么命苦的，我真是瞎了眼啊！”说完，就趴在欧阳一鸣的胸前低声痛哭起来。
欧阳一鸣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拿手推了推她也没推开，惶急地说：“别这样的，这来来去去的人，被人听到了……”吴莹莹减低了些声音，伏在他的胸前抽泣了片刻，好像也感觉趴在欧阳一鸣的胸前哭很不合适。分开，后背依在树干上痛苦地蹙頞流泪道：“他、他是给我写了保证书的，写了保证书的，那上面他写的原来只是和这个杨倩玩玩，他说对我才是真心的，说以后再不会和她有任何关系了。可你说，他就是这样玩玩的吗？欧阳，你是知道的，你什么都知道，我是把一切都交给他了的，我打胎那时候心里恨他，可说实话还是不能放下他，我对他可是真心的啊，他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说，他怎么就能这样对我？”
欧阳一鸣看吴莹莹那副痛苦哀怨，愁戚戚的样子，心里也是隐隐发痛，但也不知该怎么劝她。吴莹莹哭着说：“我就不知道，不知道我怎么还会相信他。我这是报应！当初要是听了你和徐慧的，我也不至于再被他骗了。我心里清楚，你和徐慧要是知道了我和朱海涛又好上了的话，肯定会说我贱的。我也没敢和你们说。可你有苦楚，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女人把什么，把什么都给了那个男人，也怀过他的孩子，我还是想原谅他，再说，再说我心底确实是在乎他的。我就，我就相信了他说的是一时糊涂，就会被他又骗一次，我真是傻啊！”
欧阳一鸣在这时想到了姜玉其和他说过朱海涛和吴莹莹有感情，不要在吴莹莹面前说朱海涛过多的话的嘱咐。想了想也是，吴莹莹所说和朱海涛重新和好的理由也是有道理，一个女人都为一个男人打了胎，而且这之后又是朱海涛给她认错写了保证书的，她的心里还依然放不下朱海涛，自然再接受朱海涛也无可非议，可是，谁知道他们以后还会不会再好上？而且，以前该说的话也都说过的，现在也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于是说：“莹莹，我现在也不知该和你说什么，这件事，这件事还是你和朱海涛的事，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处理好。当然，我对朱海涛的做法很反感，可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有主意的。”
吴莹莹听了欧阳一鸣这句话，心里就发抖，她知道，欧阳一鸣肯定是在心里怪她。心里就说：“是啊，我原来在人家面前什么样的狠话都说过，人家和徐慧也是劝过我，帮过我的，到现在我和朱海涛又好上还是瞒着人家，这会有被朱海涛给耍了，人家现在也不想再说些什么。”想着时，心里又是一阵羞愧，面色蹙迫地低头、红着脸喃喃道：“是啊，我也是太贱了。”说出这话时，心里一阵烦舌羞懒，就感觉自己当真就是世界上最贱的人了，登时就为自己一阵的恼火，瞬间，竟不由自主的抬起自己的右手，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一掌。
欧阳一鸣被吴莹莹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抬起手去抓住了她的手腕，瞪眼看着她惶急地说：“你，你这是干吗？！”吴莹莹歔欷着说：“你别管的，我现在就感觉我是世界上最不要脸的人，就是不要脸的。”欧阳一鸣此时又为自己刚才对她所说的那些半隐半露的话后悔了，心说，吴莹莹肯定是听了他的话，才感到羞耻，才会有这样举动的，布满心里一阵的内疚，就说：“莹莹，我刚才也就是说，这事，这事还是应该你自己拿主意……”吴莹莹打断他的话，说：“欧阳，你别误会，我没有半点对你的意思。我是真感觉我太贱。我知道你和徐慧都是好心人，上次要不是你们……就是我太贱了。”
欧阳一鸣听了吴莹莹的话意没有怪罪他的意思，稍稍得到些安慰，心情也平缓了些，说：“别这么想，你现在才多大啊？莹莹，你和朱海涛要是能处理好那是最好，真不能处理好，这次就算教训了，以后记住就是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吴莹莹瞟了欧阳一鸣眼，说：“上次你就这样和我说过，徐慧也是和我这样说过，可我就是没听，就有和他好上了，还是我自己的事。”欧阳一鸣说：“其实你考虑得也很有道理。”吴莹莹叹口气说：“还是我太贱了。”欧阳一鸣说：“不要这样想。”话毕，募然感觉依旧抓着吴莹莹的一只手，急忙松开，嘴里说：“可不许这样了。”
吴莹莹依旧低头流泪，也没回话。稍顷，抬头对欧阳一鸣说：“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静一会。”话毕一弯腰蹲了下，背依旧靠在树上，头埋在两腿中间，双手抱膝抽泣起来。
欧阳一鸣此时很想回去，他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单独和吴莹莹在一起，假如被人看到吴莹莹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人不会想是他们俩发生了什么关系。但看到此时处于悲伤和激动情绪中的吴莹莹，脑中悠忽又想到那个物理系为情而跳楼的女孩子，心里不免恐虑和畏怖。但站在这里又不知道还该怎么劝吴莹莹。听着吴莹莹低声哭泣，看着她一起一落的肩部。就在心里暗自骂着这个朱海涛真也太不是东西，心里就有些气恼。也为吴莹莹的哭泣而伤心。
默默地看着低头哭泣的吴莹莹，轻叹一口气转回头，扫了眼，就又想着这里是他和刘燕发生过无数次性爱的地方，瞬间就感觉有些奇怪和滑稽。这些天和刚才还想，之后是没机会到这树下的了，却不想在刘燕调离这个城市的第一个礼拜日，竟会再进入到这个树下，就会和一个因情而伤心欲绝的女孩子在一起。兀自心里琢磨：“这棵树到底还见证了什么？”
吴莹莹在好一阵后抬起头，见欧阳一鸣默默地看着前面的树杈，心知自己这样子他也不好丢下自己离去，也不想劝说自己什么，流着泪看着欧阳一鸣说：“欧阳，你先走吧，我就想自己在这里呆一阵。”键欧阳一鸣不说话，又说：“等会真有人看见了，还会误认为咱们俩怎么了呢，你快走吧。”欧阳一鸣脸红了红说：“可你现在这样，我怎么……”吴莹莹强笑了笑说：“我没事的，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怎么的，回去吧。”说完话低下了头。
吴莹莹嘴里虽然这么说 ，其实心里还真怕欧阳一鸣离去，在此时，尽管欧阳一鸣什么话都不说，就站在她旁边，也感觉好像有了精神支柱似的。她想：“只要欧阳一鸣一旦离去，我就有可能垮掉。”但吴莹莹心里自然也清楚，她是无权就这样让欧阳一鸣就这样守着她的，毕竟人家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欧阳一鸣心里想，这会还是不能够丢下她一人在这里，万一有了什么事，后悔也来不及。那自己的良心可是一生都会受到谴责的。于是说：“莹莹，一起回去吧。”吴莹莹抬起泪眼说：“我这个样子出去还不被人说啊。”欧阳一鸣就看她的眼睛红肿了起来，也就感觉她这个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就她这一双红肿的眼睛，再加上她那副愁戚戚，不可能自然起来的表情，肯定也会被人们议论的，和她这样走在一起自己就也会被人说起。此时他可是真有些为难了。
吴莹莹瞟了眼欧阳一鸣，似乎察觉了欧阳一鸣的心事，心里想：“欧阳一鸣有可能这时留在这里是怕人看到了后闲话，他想回去可又抹不开面子。尽管希望他留在这里陪着我，但我是绝没有权利这样难为人家的。”于是看着欧阳一鸣说：“欧阳，你还是先回去吧，我担心你会被别人议论你，真要看我这个样子和你一起进学校，再传到徐慧的耳朵里，我怕她误会了你。就是我自己回学校，我也不想让同学们怀疑咱们俩有什么，不想你为了我受什么误会。”
欧阳一鸣听了这话，自然清楚吴莹莹多是为他考虑的，不由得心又一动，心里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以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而自己，那样走后也不会放心，也不会心安的。”就问：“莹莹，你想在这呆到什么时候？难不成要到天黑再回去？”吴莹莹说：“我就想静静的想想，天黑也没有多时了。”欧阳一鸣抬腕看了下表已经六点多。就说：“你一个人在这呆到天黑怎么行的，我还会在这里陪你吧，万一遇到坏人……”吴莹莹说：“没事的。”
吴莹莹嘴里说没事，心里却在听了欧阳一鸣的这句话时狠狠地想：“我还真希望就遇到坏人了，最好是几个流氓，就被他们给强奸了，谁让我就这么贱的！”想着时，心里又是一阵发酸、难受，泪水就不由自主地啪啪落下。欧阳一鸣见状道：“看看，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的？好了，我就在这陪你。”吴莹莹抬着泪眼看他，心里就充满了感激，嘴里依旧说：“真不用的，我没事。”欧阳一鸣说：“啥都别说了，我就在这陪你，一会天也黑了。”心里却想：“谁让自己就会这么巧碰上了呢？”
欧阳一鸣和徐慧本来都不想再管吴莹莹的什么事，那次吴莹莹打胎后又和朱海涛好上，尽管想着吴莹莹也是心有苦衷的，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快的。此时，欧阳一鸣却是怎么都不放心吴莹莹一个人留在这里，似乎也是一种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