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欧阳一鸣回到家见欧阳玫和欧阳冬冬已经起来。欧阳玫就笑着问他去干吗了。欧阳一鸣笑笑说:“去前面同学家玩了会。”再问欧阳玫是不是很累。欧阳玫说:“歇了一会好多了。好久没出去玩,今天玩了一天感觉很轻松。”欧阳一鸣说:“晚上吃饭后早点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才能考得好。”欧阳玫点头答应。
欧阳一鸣抽空对妈妈说:“奶奶已经醒了。爸爸说没什么大问题,要你吃过饭去一下。”毛玉琴念了句‘阿弥陀佛’说:“醒过来就好。吃饭后我就过去。你在家看好你妹妹。千万别露出半点风声。”欧阳一鸣点头答应。
吃饭时,毛玉琴想着为了玫子躺在医院的婆婆,虽说现在已经醒来,但她也清楚,老太太从那么高的山坡摔下,不会伤得很轻,可能这会正在遭受着巨大身体疼痛,也有可能会落下残疾。想着时心里难受,喝着稀饭也感觉难以下咽,勉强喝完,看了眼欧阳一鸣,转头对欧阳玫说:“等会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为了明天监考的事。你吃了饭后,要想看书的话就看一会,不要看得太晚。不想看就睡觉。”欧阳玫点头答应。欧阳冬冬就问:“爸爸怎么也不回家吃饭?”毛玉琴说:“你爸这几天会很忙,他在市招考办做事,是不可以回家的。”转头又对欧阳玫说:“玫子,这几天你们考生考试我们老师也很忙,妈妈爸爸都没时间陪你去,你哥哥去陪你,一定要沉住气。”欧阳玫说:“看你们比我还紧张,有啥好紧张的?你们忙你们的,我的状态挺好。”毛玉琴说:“这样就好,越在考试的时候越要放松。”欧阳冬冬说:“我也去陪姐姐。”毛玉琴笑笑说:“也好,你就和你哥哥一起去。”说完话站起,对欧阳一鸣说:“你们在家不要去哪里,我等会就回来。”欧阳一鸣点点头,放下饭碗又随妈妈出去。
欧阳一鸣帮妈妈推过自行车,出门时说:“妈妈,你也别担心,医生都给爸爸说没多大问题了。”毛玉琴点头说:“我知道,我就是心疼你奶奶受这罪。回去吧,记住,一定不要在你妹妹弟弟面前露出半点风声。我也不知道多会能回来,回来晚了你们就睡觉,锁好门,我带着钥匙的。”顿了一顿说:“今晚我肯定回来,明天我还要到八中监考。咱这个家和你弟妹就都交给你了,你是哥哥,应该能处理好。”欧阳一鸣说:“妈,我都这么大了,家里你就放心是了。别回来的太晚,路上小心。”毛玉琴应着,急匆匆地骑上了自行车。
欧阳一鸣看着毛玉琴远去,转身回来把大门关了,进入饭厅,坐下说:“冬冬,吃饭后不许出去玩,这两天你姐姐考试,你就老实在家呆着。”欧阳冬冬拿眼看欧阳一鸣不解地问:“姐姐考试又不是我考试,干吗要限制我?”欧阳一鸣笑笑说:“你姐姐考试你就不关心啊?我是怕你到外面惹事,影响了你姐的心情。”欧阳冬冬蹬眼看欧阳一鸣问:“你啥时看我在外面惹事了啊?”欧阳玫就笑道:“也不知羞,前一段还和人家小亮打架呢,回家跪在那里忘了?”欧阳冬冬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说:“本来那是他找我的事,是他抢我的篮球嘛。”欧阳一鸣说:“不管谁的事,打架总归不好吧。听话,这两天就在家里,那里也不要去,你姐姐考试,你就和我一起去陪她,考完试我带你们去玩。”欧阳冬冬点点头。
晚饭后,欧阳一鸣来到欧阳玫的房间说:“把准考证、钢笔等再检查一遍,昨天你和同学认考场我也没去,记得牢吧。”欧阳玫笑了说:“你看你,真和个老婆婆似的,赶明都赶上奶奶那样会啰嗦了。”欧阳一鸣听到奶奶二字,心里一沉,脸上还是堆着笑说:“不是不放心你吗?好了,要想看书就看一会不想看就睡觉。”欧阳玫说:“那我就再看一会。”欧阳一鸣点点头起身出门。
毛玉琴赶到医院见了欧眼安平,就急切的问:“咱妈醒了?”老爷子没等欧阳安平开口,看着毛玉琴先是埋怨:“我都让小鸣给你说不要来了,你说你们两人都来,小玫能不怀疑?”毛玉琴说:“爸,我都安排好了,在家我哪能安下心来?”欧阳安平看了父亲一眼,转头对妻子说:“妈妈问题不大。”毛玉琴就问老爷子吃饭了没有。老爷子说:“也不饿。”毛玉琴说:“这怎么行?爸爸,你要再是垮下了,那咱家还不塌了天了?你们爷俩去吃饭,我在这听着信。”老爷子说:“我一点都不饿,你和安平先去吃吧。”毛玉琴就说在家吃过了。欧阳安平对毛玉琴说:“这样吧,咱俩到下面去给爸爸买些上来。”毛玉琴看了看欧阳安平,心知他是有话要和她单独说,就点点头答应。老爷子说:“不要买啥,买了我也吃不下的。”欧阳安平说:“买瓶奶喝吧,老这样也不行。”老爷子不再言语。欧阳安平夫妻俩下楼。
毛玉琴刚下楼地就问欧阳安平:“医生说咱们真的没啥事?”欧阳安平丧着脸说:“等会再说。”毛玉琴听了这话心里格登了下。下楼时两人就都没言语。到了院中的一个树下站住,欧阳安平看着毛玉琴含泪泣声道:“玉琴,妈妈摔得很严重,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毛玉琴惊愕地看着欧阳安平问:“一鸣不是说醒过来了吗?”欧阳安平说:“现在有些话也不能和一鸣说啊。小玫那边就指望着他,我也没告诉他实情,怕他的心也乱了,在小玫面前控制不住。”毛玉琴就感觉身体在发抖,恐急地问:“这么说,妈妈一直没有醒过来?到底咋样了啊?”欧阳安平轻摇了下头,说:“没醒过来,医生说可能是严重脑震荡,可能腹腔内也有积血。”毛玉琴惊嘬嘬地问:“那怎么办?医生说怎么治?”欧阳安平说:“现在主要是要把妈妈抢救过来,医生说,等妈妈醒来后才可以做全面检查的。腹腔积血也是估计。如果真有腹腔积血的话就要动手术了,可妈妈这岁数动手术也很危险。现在也不敢和咱爸说,怕他扛不住。”
毛玉琴惊怖惕息,盯着丈夫地脸,问:“这么说,妈妈,妈妈她还不知是……”说话时,心里一酸,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欧阳安平重重的叹口气说:“我让小鸣带话让你来,就是想咱俩商量一下,你说,假如像医生所说的腹腔有血,咱们是不是要给妈做手术?”毛玉琴恐灼地摇摇头,眼泪大滴地流下,带着哭腔问:“不是还没确定吗?医生说做手术有多大把握?”欧阳安平颤着声音说:“没把握,医生说没把握的。”说话时,眼泪也是哗哗地流着。毛玉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泣声说:“照你这么说,要是确定了腹腔有血,那妈妈她……”欧阳安平哭着,点头说:“就是、这样。”毛玉琴听了这话,像被瞬间抽了骨头似的,一下蹲在了地上,低声哭着说:“天哪,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啊……”欧阳安平也就蹲下来,双手抱头低声呜呜地哭。
夫妻俩哭了会,毛玉琴止住哭说:“明天看了检查再说,安平,真要是必须手术的话,咱得让爸爸知道。动不动手术还要他说了算。”欧阳安平止住哭点点头说:“我就是怕他受不了,可也只有这样。”顿了一顿说:“我还考虑,是不是要告诉咱舅,你说,如果万一,咱舅见不到咱妈那不怪咱们啊。”毛玉琴想了想说:“也还是明天定吧,咱舅的身体也不好,这么晚了也不好去和他说。明天检查后,咱妈要真的情况不好,再去通知他就是了。”欧阳安平点点头。毛玉琴叹口气说:“你说我这明天还得去监考,我不在这又怎么放得下心?”欧阳安平想了想说:“要不你等会回去就到校长家去一趟,让他先安排个老师替换你,明天一早给监考办说一下就是了,咱这不是不得已事嘛。”毛玉琴说:“我来时就想过了,可又怕这时在学校传开了被玫子知道。唉,现在是真不知咋办。”欧阳安平说:“你给校长就把实情说了,让他千万给保密,我想他是不会说的。”毛玉琴点头说:“那我等会回去就去校长家。”
欧阳安平抬腕看了下表说:“赶快去给爸爸买点吃的去。不能让他一个人呆在楼上。”毛玉琴点点头,看着欧阳安平问:“那你咋吃?”欧阳安平说:“我哪里还能吃得下?”毛玉琴说:“你也喝瓶奶吧。现在啥事可都压在你身上,你可千万不能垮了。”欧阳安平点点头。
毛玉琴在医院门口的商店里买了四瓶纯牛奶,两袋面包,与欧阳安平一起上了楼。老爷子见了他们俩,迎过来几步,有些兴奋地说:“刚才,医生出来说,你妈说话了。”毛玉琴和欧阳安平霎间兴奋起来,毛玉琴急忙问:“说了啥?”老爷子说:“说是喊玫子呢。”毛玉琴听后瞬间眼泪落了下来,说:“妈妈都是为了小玫才……”话未落地,又急忙问:“那咱现在可不可一见我妈啊?”老爷子说:“我问了,医生说这会还不能见。”欧阳安平看了看毛玉琴,转头问老爷子:“医生还说了啥?”老爷子说:“别的没说啥。”欧阳安平说:“我去问问医生。”
欧阳安平去了医生办公室后,毛玉琴看着老爷子说:“ 爸,你看现在妈妈最想的是小玫,可现在又不能让小玫知道,我这心里边”老爷子瞪眼看着毛玉琴说:“玉琴,你可万万不能乱了分寸,现在啥最重要?啥事都没有孩子考试重要!就是天大的事,也要等小玫考完试了再说了。”顿了一顿说:“你说,就是让孩子知道又能怎么的?她又能给你妈妈治了病?”毛玉琴含泪点头,说:“爸爸,你放心,我不会乱了分寸的。我就是心里想,妈妈现在最想玫子,可玫子又不能见她。”老爷子叹口气说:“你妈最疼的就是玫子。”顿了一顿说:“好了,只要玫子能考得好,你妈也就了了件心事。”毛玉琴流泪点点头,送上手中的牛奶和面包,看着老爷子说:“爸,你也别担心,妈妈现在也醒了,也能说话了,逐渐就好起来了,吃点东西吧。”老爷子接过。毛玉琴看着老爷子喝了口牛奶后,说:“爸爸,我也去医生那看看。”
毛玉琴来到医生办公室,见医生正给欧阳安平说着,门口冲医生点点头,进了门就站在欧阳安平的身边听。医生说:“刚才老人是说了那几句话,现在也只能说稍有好转。在老人的思想里还是想着你们那个女儿。有些话语可能是在她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的。今晚的危险期还不能说过去,观察一宿吧。明天做全面的检查。”欧阳安平夫妇谢了医生出了门。
两人在老爷子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毛玉琴就看着欧阳安平说:“爸爸在这呆一夜身体哪能受得了?”转头就对老爷子说:“爸,你就回家吧,在这也帮不了忙的,别再把你的身体给熬坏了。”老爷子摇头说:“我回去能安心啊?我就和安平在这等吧。我这么大岁数,觉也睡得少,没啥事的。”毛玉琴想了想,心里知道这会和老爷子说让他回去也是些废话,但刚才这话却是她真心说出来的。看了看老爷子说:“爸,你也别抽那么多烟,累了就在这椅子上躺一会,别想得太多,这里有安平在,啥事他都能处理的。”老爷子点头说:“我知道。”
欧阳安平看着毛玉琴说:“你赶快回吧,等会别校长休息了。”老爷子就问找校长啥事。欧阳安平说了。老爷子就忧心仲仲地说:“说了这事妥不妥?要不玉琴明天还是去监考,这里有我和安平就行。”毛玉琴说:“爸,妈妈在这躺着,我就是干啥也不能心安的。校长那里没事,我和他交待好。”老爷子说:“那你可给校长说好了,可千万不能让他说出去,你们家就住在学校里,学校有一个人知道就传开了,我就是怕传出去给小玫子知道了。”欧阳安平说:“没事,校长那人我了解的,他不会说。”老爷子点了点头,看着起身的毛玉琴又叮嘱:“玉琴,也别当着校长家人的面说,给校长说,连他的家人也不能告诉的。”毛玉琴点头说知道。
翌日一早,欧阳一鸣早早起来,和毛玉琴一起准备早饭。毛玉琴交待欧阳一鸣:“你和冬冬就在学校外等着你妹妹。不要让冬冬到处跑,在你弟弟妹妹面前要记住,一定不要表现出什么来。我今天也不去监考了,学校给换了人。今天你奶奶要做全面的检查。上午我在医院,中午回来。你问一下玫子想吃什么,她考试的时候,你就在那附近的菜市买些菜,我也没时间去菜市。”说着话掏出些钱给欧阳一鸣。欧阳一鸣答应着接过,心里已是很慌乱了。
毛玉琴赶到医院重症监护室,没有看到欧阳安平和老爷子,去护士办公室问了,被告知老太太已经转入内科的特护室。毛玉琴急匆匆赶到内科,见欧阳安平和老爷子在特护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坐着,走近问:“妈妈是昨晚转过来的?”欧阳安平说:“快五点的时候转来的。”毛玉琴看看老爷子,拉了下欧阳安平,往旁边走了两步,小声问:“怎么样?”欧阳安平说:“妈妈昨晚是真的醒了,还认得我,喊了我,可就一会脑子就不清楚了。”毛玉琴问:“医生怎么说?”欧阳安平说:“说一会做全面检查,现在也没说什么。”
毛玉琴看了看特护病房问:“这病房咱们也不能进?”欧阳安平摇头说:“不给进。”毛玉琴蹙眉说:“咋就连看一看都不给看?我这心里就特别的燥,就想看看咱们才心里好受些。”欧阳安平说:“ 人家医生不让进自有人家的道理,昨晚也就是转入这个病房时,我和爸爸才见到的妈,她能认识人我还放心些,估计……”
就在这时,毛玉琴听到有人喊她和欧阳安平,转头看时,就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大夫专在他们身后,笑盈盈看着他们。欧阳安平和毛玉琴看了她,竟都没有认出是谁来,但清楚,喊他们俩老师,想来也就是一种毕业的学生了。毛玉琴就和欧阳安平也就看着她应了,笑笑。这位女医生满脸挂着笑,说:“毛老师、欧阳老师,你们不认识我了?我是咱们一中毕业的陈红啊。毛老师,你是我当年的班主任啊。”
毛玉琴一时还是无法想出,就有些不好意思,笑笑说:“是吗?你看我……”陈红笑了说:“你们带那么多的学生,哪能一下子就想得起?也是,一晃都十多年了。可我可是认得出你和欧阳老师的。”毛玉琴微笑着说:“就是,你看这都这么多年……你在这里上班?”陈红说:“我就在这医院上班。我插队那时被保送上的大学,毕业后在山东几年,调回来几个月,老想回学校看看你们,一直也没空。”欧阳安平直直的看着她,问:“你,是不是那个在宣传队拉二胡的陈红?”陈红一下兴奋起来说:“是啊是啊,我就是那个陈红。”毛玉琴也在霎间想起,说:“哎呀,想起来了,就是那个陈红。”端详着她看了阵说:“变了,变得很多。不过仔细看还是原来的那个样。”陈红笑说:“你和欧阳老师还是不显老,我一下就认出来了。”顿了顿再问:“你们这是来看人?”
毛玉琴和欧阳安平的脸迅速沉下来。毛玉琴指了下特护病房,说:“你欧阳老师的妈妈在这住院。”陈红面露惊讶道:“这里面住的是你们家的老人啊?”欧阳安平问:“陈红,你是不是就是这个病区的医生?”陈红说:“我就在这病区。”欧阳安平说:“昨晚没见到你,那我妈妈的病,是你给看的?”陈红说:“今早我刚接班,奶奶是张主任给看的。”毛玉琴说:“那你也不一定了解我妈妈的病情吧?”陈红说:“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是要参加奶奶的治疗的。这样吧,等会我问一问张主任,有啥情况再和你们说。”毛玉琴点头说:“有你参与治疗那最好了。”凑近些附耳说:“陈红,有什么情况和我们悄悄说,我家老爷子岁数大了……”陈红说:“我明白。”看着毛玉琴和欧阳安平说:“那就这样,要不你们去我的办公室坐一坐?”毛玉琴说:“你快去忙吧,我们就在这等着就行。”
陈红走后,毛玉琴对欧阳安平说:“这下好了,想不到有咱们的学生在这里,有什么特殊的情况,陈红也能及时告诉我们。”欧阳安平点点头。毛玉琴想了想,走到老爷子跟前坐下,说:“爸,刚才那个医生是我们的学生。她就在这个病区里,刚接班,有些情况她还不了解。等会再说吧,你也不要着急。”老爷子脸上显出了兴奋来,说:“是吗?那可是真巧。这就好,你们的学生肯定会给你妈妈上心治。”毛玉琴点头说:“是啊。”顿了顿说:“爸,还有件事我们想和你说一说,你看我妈这事,是不是该跟俺舅说一下。”老爷子点头说:“那是应该的,从昨晚到现在谁有空去?”欧阳安平说:“我等会去一趟。”老爷子想了想说:“你这样,去了后只能和你舅一个人说,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就怕这事知道的人多了,会传进小玫的耳朵里。”欧阳安平点头答应。毛玉琴说:“再等一等吧,等会看陈红过来怎么说。”
稍等了阵,陈红从办公室过来,欧阳安平和毛玉琴站起迎过去。陈红说:“马上做穿刺,确定腹腔是不是积血。如果腹腔积血就有可能是肝脾破裂,具体情况还要看做B超或者X线透视的结果,等会我参加。”毛玉琴问:“陈红,如果是肝脾破裂的话,是不是很严重?”陈红面露难色,说:“这个,现在也只是初步诊断,还是等检查后看结果吧。”毛玉琴就说:“陈红,不管是什么后果,你和我们俩说都没关系。”
陈红转头看了眼老爷子,转回头看着毛玉琴轻声说:“毛老师,现在检查结果没出来是不好下结论的。张主任判断是肝脾破裂。如果是肝脾出血的话,那就要做手术。欧阳老师,毛老师,既然你们这样说,那我也不能瞒你们,假如确定是脾出血,严重的话就必须切除,因为脾脏组织非常脆弱,是不容易止血的。”顿了一顿说:“奶奶还有其它的一些问题,我和张主任都估计,奶奶的肋骨可能有骨折,脑电图显示头部脑震荡也比较严重。总的来说不是乐观的。欧阳老师,毛老师,本来在没检查出结果时,应该是不能和你们说这些的,可你们是我的老师,我想,让你们先知道些也好。当然,最后还要看检查的结果。”
欧阳安平说:“还是让我们知道的好,现在既然这样了,我们也要有心理准备的。”陈红点头说:“那好,你们就耐心地等一等,我去了。”毛玉琴就不知觉的泪水长流。
陈红走后,夫妻俩默默流泪,此时,夫妻俩也都清楚,尽管还没有做全面检查,但陈红是不会随意就这样说的,以医生的经验,应该已经可以判断出病情的。毛玉琴摸了摸泪,看着欧阳安平说:“安平,我看你还是赶快去通知咱舅,按陈红的说法……”欧阳安平点头说:“我知道,我马上去。”毛玉琴说:“这些情况现在不能和爸爸说,等会看结果要真是这样,必要的话咱也得和爸爸说。”顿了一顿说“那你就赶快去吧,等会咱舅来了,也好商议。”
欧阳安平点了点头,走到老爷子面前说:“爸,我想现在就去我舅家。”老爷子看看他问:“医生都说了啥?”欧阳安平说:“做检查不用咱们帮忙的,陈红也就说要等检查后的结果。我想现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先去把我舅喊来,等会有啥事也好商议,不然等一阵不知还有没有空了。”老爷子点头说:“那好,你就去吧,到了后只能和你舅一人说。”顿了一顿说:“你和他一阵过来。”欧阳安平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