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翰成的身份

    袁梦菱是什么时候走的，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样东西，她临走时给我留下来的字条。
    “请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话，如果不想让御堂死，你就必须离开他！
    袁梦菱”
    “小姐，你还要续杯吗？”服务生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问我了。
    “哦，不用，谢谢！请问多少钱？”我起身准备离开。
    “已经付过帐了！”服务生礼貌地回答之后，收走了空杯。
    我推开星巴克的玻璃门，一阵寒流袭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脑子里跟现在的天气一样，混混沌沌的，御堂各种死的画面象过电影一般地不断地在我的脑海里翻涌浮现。纵使周围的喧嚣也无法引起我的注意，整个人就跟一条毫无目的的毛毛虫一样，每蠕动一步都要往回走上几步。
    上一秒还满怀喜悦地聆听到御堂的告白，下一刻就成了我对即将逝去的爱情的哀悼，老天爷，你这个玩笑开的也太过分了吧！！！
    “小静？！小静？！”哪来熟悉的声音？
    我稍稍抬了一下眼皮，在拥挤的人群里寻找着，却始终都没有找到喊我的那个人。
    “小静，你看哪去了？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人群中猛地窜出一道身影，一把拽过我的胳膊，我一个不稳，整个人摊倒在那个人的怀里。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来人关切地询问。
    “翰……翰成哥，是你啊！”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扶住我的人，有气无力地向他打了声招呼。
    “小静，出什么事了吗？”
    我摇了摇头！
    “那，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我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要去哪？”
    “随便，我现在心情很乱，找个安静的地方让我静一下就好！”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保证你的心情会好起来的！上车！”翰成不由分说地将我带上了他的机车，他要带我去见谁？御堂吗？
    冥想之际，我被翰成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说白了，这里是市里比较偏僻的一个住宅区，在这里居住的人基本上都是外来工和留守的老人居多，跟市中心的繁华相比，这里显然安静了许多，我跟在翰成的身后，好奇地看着他跟每一个人打着招呼，可想而知他在这里多么的受欢迎。
    “这里是你住的地方吗？”我下意识地问。
    “嗯＃轰然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不过他们人很好！”翰成点点头承认。
    “那，你要我见的人也住在这里罗？”
    “是的，确切的说他跟我住在一起！”翰成在一间装着铁门的屋子前伫足了脚步，敲了敲虚掩的铁门，把脑袋朝里面东张西望了一会儿，高声叫道：“爸，我回来了！”
    “翰成哥，你没搞错吧，你要带我见的人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从厨房里走出了一个我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的人，对方看见翰成身后的我，也惊讶地张大嘴巴，我潜意识地叫出了声：“爸？！”
    “小静？！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爸爸紧张的说话都结巴了。
    “是我带她来的！我看她一个人在马路上跟丢了魂似的东游西荡，怕她出事，就只好带她回家了！”翰成边说边把我推进了屋。
    我现在还是晕头转向，爸爸不是出国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还有翰成哥，他为什么也喊我的爸爸为爸爸？他是爸爸的小孩吗？可是我从没听说过我家有男孩啊？该不会……我瞪着眼睛，把视线移到爸爸的身上，倒吸了一口凉气，又瞟了瞟我身旁的翰成，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了出来。
    老爸搞外遇！！！！！！！！！
    “喂，你的脑袋里是不是在胡思乱想了？”翰成的脸在我眼前放大，着实吓了我好大一跳。
    “没……没有啊！”我急急否认。
    “我知道你心里的疑问，这件事呢，我们边吃饭边细说！爸爸今天可是难得下厨哦，你有口福了！”翰成扬起一丝微笑，钻进厨房，从里面端出一盘盘早已准备好的晚餐。
    “爸，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和爸爸面对面地坐着。
    爸爸有些心虚地搓了搓双手，喃喃道：“本来这件事等你跟翰成二十岁的时候再跟你说，没想到，翰成居然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爸，吃饭了，我们边吃边说好了！”翰成把厨房里的晚餐全部上齐之后，又为我和爸爸各添了一碗米饭，然后自己才拉过椅子在爸爸的身边坐了下来。
    “小静，既然你人已经到了这里，我也不瞒你了，其实你跟翰成是一对双胞胎兄妹！”
    “噗！！”刚扒进嘴巴里的饭被这个惊人的消息给震的全都喷了出来，饭粒洒的满桌子都是，爸爸眼疾手快赶紧将饭碗端离了灾难现场，翰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脸上全都是我喷的米饭。
    “爸，你刚才说什么？”我同情地望了一眼遭灾的翰成，将餐桌上的餐巾纸全都丢给了他。
    “我说你跟翰成是双胞胎兄妹，你们之间只相差5分钟！”爸爸重复了一遍。
    “双胞胎兄妹？”我大叫了一声，把脸往翰成跟前一凑，在他跟我之间比划了一下：“我跟他？”
    “是的！你自己没发现你们两个其实长的蛮像的吗？”爸爸趁机将唯一没有遭受饭粒洗礼的白切鸡悄悄地拖到了他这边。
    我赶紧抽出纸巾，七手八脚地把翰成的脸抹了个干净，细细地打量起局部的他，还别说，真跟我有八分象，我说我每次见到他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这时，我突然想起语彤在我过生日的前一天说过：“怜欣，你没发现吗？静和翰成哥长的很象吗？”，也难怪翰成会说我跟他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原来他早就知道我是他的亲妹妹了！
    “翰成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你的妹妹？”我问。
    翰成点点头，说：“虽然我很早就知道我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但是真正见你还是那次在舞厅的时候，如果不是你那个好朋友报上了你的名字，我还真不敢约你在第二天见面！”
    “既然你是我哥，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呢？而且，家里居然都没有一个人告诉我，我还有个双胞胎哥哥！还有你，爸爸！”我转过头，横了正在吃的津津有味的爸爸一眼，“难怪每次回家的时候你总要妈妈跟你准备很多很多东西，我还纳闷，出个差也用不着跟搬家似的吧，而且每次出差都是大半年，原来你是在哥哥这里出差啊！”
    “小静！”爸爸咽下卡在喉咙里的鸡块，解释说：“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以为我愿意把你哥哥当个藏镜人似的藏在外面啊？如果不是你出生的时候给翰成带来了天大的麻烦，我也用不着让你哥哥一个人住外面啊！”
    “什么意思啊？”我没那么带衰吧？
    “什么意思？你姐姐们出生的时候都没象你这样，一出世就让整个医院的仪器全部都罢工了，当时你哥还带着呼吸机呢，仪器一停，你哥整张脸紫的跟茄子似的，如果不是及时抢救，你哥早就一命呜呼了！更扯的是，只要你跟你哥在一起，你哥的下场基本上都是半死不活。当时我也觉得奇怪，是不是端木家阴盛阳衰的太厉害了，所以翰成不适应，哪晓得你外婆说你什么星转世，不满二十岁的时候是不可以和翰成呆在一起的，必须将你们分开。所以我才带翰成住在外面！”
    “爸，我是什么星转世啊？这么厉害！”我好奇地问，外婆还真会瞎扯呢，居然还把我说的那么富有传奇色彩。
    “你还能什么星转世，当然是扫把星了，你一出生你哥就跟着倒霉，不是扫把星是什么星？你哥可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孩，以后还有继承我们赵家的香火的！”爸爸没好气地咕噜了一句。
    “赵家？爸，我们姓端木！”我纠正道。
    “你是跟你妈姓，当初我跟你妈都商量好的，生女孩就姓端木，生男孩就恢复姓赵！”
    “爸，你重男轻女！”我不满地抗议。
    “我才没有！”爸爸极力辩驳，“这是端木家祖传下来的规矩，你不要忘了你是女巫的身份！”
    是哦，我是女巫，一个蹩脚的小女巫！只会搞些小把戏的九流蹩脚小女巫。想到这，我整张脸又垮了下来，我没有那么高的法力，所以我根本就不能打破御堂身上的诅咒，不能打破他身上的诅咒，但又不想他死，我就必须离开他！难道我真的要跟御堂分开吗？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也喜欢他呢！！
    “小静，你又怎么了？”翰成叉开五指在我眼前来回的晃。
    “没……没什么？”我缓过神来，苦笑了一下。
    “对了，小静，听你妈说你结婚了，怎么样？在别人家住的还习惯吧？”
    “爸，你有没有听说过袁素英这个人？”我反问道。
    “谁？袁素英？你惹到她了？”爸爸紧张兮兮地连饭都不吃了，抓着我的手忙问。
    “没有，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爸，你真的认识她？”看爸爸这么紧张，他一定知道袁素英这个人。
    “不……不认识！”爸爸赶紧否认。
    “爸，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的！”小时侯爸爸经常跟我讲匹若曹的故事，每次我做了坏事不承认的时候，老爸就会使这招。
    “小静，你听爸爸说，如果你以后见到那个女人的话，你一定要远远地躲开她，知道吗？”爸爸警告着我。
    “她真那么厉害吗？”光是听袁梦菱讲述当年的故事时，我就觉得那个很厉害。
    “小静，听爸爸的，就她的法力而言，就算我们全家一起出手都不一定斗得过她！”翰成中肯地给我意见。
    “爸，我能不能在这里住几天？”我忽然说道。
    “咳……咳……”这回把爸爸给呛着了，他张大鱼泡眼，有点不太明白地看着我：“小静，是不是跟那边的人相处的不好，又怕连累你妈和姐姐她们，所以打算在这里避难？”
    “不是的，我只是想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来想一些事情而已！”
    “啧啧，你那简单脑袋还会想事情？明天的太阳一定会从西边升起来的！”爸爸不置可否地摇头叹道。
    “爸，你说话不要那么恶毒好不好？”我气地直翻白眼，大家都说我说话的口气特象爸爸，现在看来，爸爸比我的嘴巴还要毒。
    “爸，就让小静留下来住几天也无妨啊，我们都十几年没见过面了，正好培养一下兄妹情谊！”翰成果然是站在我这边的，一开口就是好话不断。
    “她留下来可以，我要闪人了，万一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或是你少胳膊断腿的请直接拨120就好，我马上收拾东西回家跟你妈团聚去！”爸爸永远都是行动派，这边才说完，下一秒钟就赶紧回房收拾起了行李，十分钟后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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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我在十几年没见过面的哥哥家住了下来，袁梦菱的故事象个梦魇一样缠绕着我，每天晚上我都会做着各种各样跟御堂诅咒有关的噩梦，常常会在半夜惊醒，这个梦魇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小静，要不要出去走？这几天我看你课也不去上，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这样下去我怕你发霉！”翰成靠着房门口，静静地看着一直望着窗外的我，提议道。
    “哥，我问你，怎样才能解除一个人身上所依附的诅咒？”我呆呆地望着窗外，头也不回地问。
    “诅咒？”翰成冲到我面前，扳过我的肩膀，让我与他直视，急急地问：“谁对你下了诅咒？”
    “不是我，是御堂！”我有点好笑地看着他紧张地跟只守护小鸡的老母鸡似的。
    “他啊！”翰成象放下一块大石头一样松开了他的手，撇撇嘴说：“他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被别人给整蛊了吧？”
    “他在三年前被那个叫袁素英的巫婆下了情咒！”接着我把袁梦菱告诉我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翰成，看着他逐渐紧锁的眉头，就知道事情根本就没那么容易解决。
    “小静，你告诉我，你的打算是什么？”翰成蹙着眉问。
    “我……”我无力地摇了摇头，“我要是知道我该怎么打算我还会问你吗？”
    “那你想离开他吗？”似乎我的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我能洒脱地离开他，我就不用这么烦恼了＃轰然他的嘴巴是贱了点，但是他对我很好，而且他还当着全校师生向我表白了呢（虽然不是刻意的，但毕竟全校的人都听见了。）＃葫以……”
    “所以你就很感动，有点舍不得离开他？”翰成忍不住揶揄我。
    “哥，不要说的那么直白好不好？”我红着脸轻捶了他一拳。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是袁素英那个女人下的诅咒的话，我想这世界除了她之外是没有人可以解除她立下的诅咒的！小静，要不你就离开他好了，这样你们两个都不会死了！”翰成严肃地撅着自己的下颚说道。
    我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这是什么意见，说了跟没说一样！翰成见状，立刻改变了舵向：“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对不对？我知道，我家的小静是不会这么屈服的！好了，就算你这样整天发呆似的望着老天爷，老天爷也不会把解除诅咒的方法告诉你。”他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膀，“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把你原来的活力恢复过来，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也不一定哦！”
    在翰成的死磨硬缠下，我极不情愿地披了件外套跟着他出了门。一到夜市，四周弥漫的香气让原本就有些饿的五脏庙开始敲锣打鼓地唱大戏了。翰成拉着我钻进了一家看上去有些年头的面店，里面人头攒动，熟练地服务生端着四五碗牛肉面麻利地在人群中穿梭，一边报着客人手里号码牌的号码，一边还不忘招呼刚进门的新客人。
    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位置，翰成迫不及待地拉我坐下，点了两客牛腩面，还为我点了一客甜品。
    “这家店是这里最出名的面店了，很多市里的人都开车来这里吃面，尤其是这里的牛腩面，简直是人间美味。我这个做哥哥的是不会亏待你这个双胞胎妹妹的！”
    面上来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扑鼻而来的香气，然后食指大动地大块朵颐起来。不过我吃面有个习惯，总喜欢发出很大的声响，这不，声响引来了四周的注目，大家都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我。身旁的翰成也不提醒我，而是跟着我一起把声音弄到最响，整家面店都听得见我们两个发出的“唆唆”的响声。
    “哈哈，果然是你们！”突然从人堆里蹦出来的语彤重重地朝我的肩膀上拍上一记，吓的我的脸差点埋在面汤里，然后成为世界上第一个面汤窒息的人，而咸猪手的主人还幸灾乐祸地直拍手，“我就说嘛，吃个面还能发出这么大响声的，除了静还会有谁？”
    “语彤，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我端着面碗，讶异地看着从天而降的语彤。
    “还说呢，为了找你，我们几乎把整个市翻了个底朝天，打你的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你倒好，躲在这里吃面！这糖水你还没喝吧，我正好口渴的要命！”不等我将甜品递给她，她径直伸过手拿过甜品，三两口就解决了。
    “你找我干吗？”
    “不是我找你，是你老公找你＃蝴为了找你，拖着我跟怜欣找遍了市里所有你可能会去的地方，光是‘岳阳女高’他就光临了三次，可便宜死了那群八百年没见过帅哥的尼姑了！你知不知道，虎姑婆激动地当场晕了过去！”语彤眉飞色舞地讲着这几天的奇遇。
    “他……他找我？”这才是我的重点。
    “对啊，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看他的焦急可是真的，可想而知，他真的很喜欢你哦！”
    “那他人呢？”从头到尾我只看见了一进门就喋喋不休的她，压根就没看见其他的人。
    “我们分头行动了，他和怜欣应该也在这附近！”语彤从包里摸出手机，按下几个号码，兴奋地直嚷嚷：“怜欣吗？我是语彤，我找到静了！……这里是李记面馆，她正跟翰成哥在这里吃面呢！”
    不一会儿，御堂和怜欣出现在了我面前，此刻我的眼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