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告白

    “御堂？！”我手足无措地望着面前的他，看他寒霜罩顶的神色，他应该很生气吧！
    “你没事就好！”原本我还以为他会跟校旱里或是电视里描写的那样，看到莫名其妙失踪的我后发神经似的大吼大叫，紧接着就是耳提命面发表找人的长篇心得与感慨，哪知他只是极有成见地扫了我旁边的翰成一眼，很温柔地抚了抚我的头。
    “她跟我在一起，会出什么事呢？相反，她跟你在一起，反而会发生什么事吧？”翰成放下手里的碗，一把搂过我的肩，挑衅似的朝御堂扬了扬下巴。
    “你都知道了？”御堂脸色微微一变，很快恢复了正常。
    “没有十成也有八成吧！小静可是我最疼爱的女孩了，我可是不希望她有什么万一发生！”
    “他们在打哑谜吗？我怎么都听不懂？风少怎么啦？是太镇静了还是脑筋短路了？我还以为他见到静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开心地吃面后会歇斯底里地爆发呢！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怜欣有些疑惑地低声对语彤说道。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语彤在两个波涛暗涌的男生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笃定说：“我们商量一下，万一他们两个打起来的话，你拉哪一个？”
    “废话，当然是翰成了！风少那边有静呢！”怜欣白了语彤一眼，不明白她干吗要问这么个白痴的问题。
    “错，我看我们还是帮静一起拉风少比较好！”
    “Why？”
    “吃醋的男生发起脾气来跟疯子没什么两样，一个有理智的人就算再怎么厉害都打不过疯子的。我怕翰成哥受伤！”
    “你说风少是疯子？”
    “一个掉进爱情旋涡里的快发疯的傻子！”
    语彤和怜欣这两个惟恐天下还不够乱的家伙，居然若无其事般地跟说相声似的在旁边一唱一和，害得我原本就很紧绷的心脏一下子蹦到嗓子眼了，深怕御堂听了之后会对我和翰成的关系更加的误会。
    我挣脱翰成的魔爪，歉然地对御堂说：“对不起啊！”
    “对不起什么？他又没说错什么，我也不希望你有个万一！”
    “但是，事情都有它解决的方法不是吗？我相信一定你身上的诅咒一定可以破除的！”
    “诅咒？什么诅咒？”语彤凑过来问道。
    “不关你的事！”我把这个临时插进来的脑袋按了回去，眼睛还是挂在御堂俊逸的脸上。
    “我身上的诅咒倒是其次，我是怕那个人会对你不利！”
    “这是实话！”翰成突然接过话茬，“那个人不敢动你，是因为你还有人在保护着你，而小静就不一样了，她随时随地都会有生命危险。最好的方法就是你们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这样天下就太平了！”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翰成接近静的目的就是这个，为的就是让他们两个自动分手，从而不费吹灰之力将静抢过来！”语彤恍然地叫道。
    “梁语彤！”该死的，怎么没有人来把她的乌鸦嘴用线给缝起来？
    “我没说错啊，我早就怀疑翰成对你有特别的目的，这不他自己承认了！”语彤理直气壮地回道。
    “御堂，你不要听语彤乱说，没有这回事，其实翰成是我的．．．．．．”
    “第二号最佳男友候选人！”我还没说完，怜欣立刻接过我的话说道。
    “水怜欣，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真是交友不慎，我还就奇怪我干吗要交这两个专门落井下石的损友？
    “算了，等你解释清楚之后已经是明天早上了，还是我跟他说吧！”翰成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睇了御堂一眼，“我们到外面去说，让小静把面吃完＃糊这几天都没好好吃过一餐饭了！”
    御堂担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跟着翰成走出了面馆。语彤和怜欣也好奇地跟了上去，却被御堂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来。
    “他们要说什么？该不会真的要打一架吧？”怜欣伸长脖子向外探头探脑。
    “那我们就随时做好拉人的准备！冲冠一怒为红颜，我们等着美女拦英雄！”语彤兴奋地在一旁摩拳擦掌。
    我无暇顾及她们两个唱着不着边际的双簧，埋头继续解决美味的牛腩面，相信翰成应该会解释的很清楚的。呵呵，我似乎有些期待等御堂知道我跟翰成是亲兄妹之后会有怎样的可爱表情？
    “呵！哥说的没错，这里的牛腩面的确是一绝，老板，埋单了！”付过账之后我很不淑女地打了个饱嗝，赏了她们两个一人一记锅盖，“走啦！不消费还霸两个位置，老板看见了要拿扫把扫人的！”
    “静，你下手能不能轻点？”语彤捂着脑袋抗议。
    “语彤，我现在相信你的眼光了，静只适合象翰成这样的人，跟我们的第一美男一点都不相配＃蝴们两个在一起，纯粹是王子与野兽！”怜欣感慨万千地朝语彤暗竖了一下大拇指，同样捂着自己的脑袋抱怨道。
    “没错，我是野兽，需不需要我再赏你们两个珍贵的兽掌啊？”我半眯着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们两个。
    “静，你这个样子很象狼外婆，会吓到小朋友的！”语彤匆匆地说完后，连怜欣也顾不上，只身跑开了，急地怜欣在后面直跳脚，高喊着：“等等我，我最怕狼外婆了！”
    我们三个追闹着跑出了面馆，此刻，翰成和御堂之间的谈话似乎也告一段落，见我们嬉闹地出现，冷峻的脸角也浮出一丝暖暖的笑意。
    “笨蛋，我们该回家了！奶奶在等我们呢！”御堂伸出一只手，等待我的手与他相握。
    “回家？”我停止了对语彤和怜欣的嬉闹，眼睛不自主地瞟向翰成。
    “如果你再不回家的话，奶奶会把我大卸八块的！”御堂径直拉着我的手，朝翰成扬了扬嘴角，“你的要求我会遵守的，谢谢你放心地把静还给我！”
    “好了，你们快走吧！小静在我这里的几天简直就是世界末日，她还真是不适合跟我呆在一起，我现在还得去找人把我家给重新装修一下！”翰成戏谑地笑着朝我挥了挥手。
    我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我跟翰成还真象我爸说的那样，只要我们两个呆在一起，翰成就有无止境的麻烦。比方说烧开水这样简单的事情，可是当我们一起出现在厨房里的时候，原本看上去很安静地火苗突然窜的老高，把正准备关火的翰成烧了正着，幸亏翰成反应快，将着火的袖子迅速放到水龙头底下用大量的水冲洗，不然肯定要打急救电话了。不过厨房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整个房顶烧的跟木炭一样黑，呛人的浓烟足足引来了四辆消防车。还有其它不可思议的事情轮番上阵，把翰成的心脏锻炼的比钢铁还要坚强。
    把语彤和怜欣送回家后，我提心吊胆地跟着御堂回到了风家。一路上我不止一次地幻想着奶奶看见消失好几天又突然出现的我会是怎样的看法，越想心就越慌越怕，越怕就越是有种想逃的冲动。
    但是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我硬着头皮，跟在御堂的身后，战战兢兢地走进大门，何婶一见我，大嗓门立刻传遍了整个风家。
    “少奶奶回来了！老夫人，少奶奶回来了！”
    一时间，整栋房子都是“咚咚咚”的脚步声，奶奶噙着眼泪，一把将我搂进她的怀里，嗔怪道：“这几天你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奶奶很担心你？现在的社会这么乱，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你让奶奶怎么活？”
    “奶奶，对不起！”我环着奶奶的脖子，真诚地道歉。
    “看着你平安的回来，奶奶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了下来！这几天在外面一定过的很不习惯吧，看你，都瘦了一大圈了！”奶奶怜爱地轻抚着我的脸颊，而我则轻轻地拭去奶奶眼角上的泪痕。“何婶给你炖了鸡汤，把这几天吃的苦全都补回来！”
    何婶从厨房里端出了热腾腾地鸡汤，我望着鸡汤，想到里面的作料，我的胃直犯胃酸。我苦着脸从何婶的手里端过鸡汤，不知该如何下嘴。
    “放心，这里面没加任何东西！”何婶在一旁抿着嘴笑道。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御堂走到我的身边，俯身在我耳边轻语：“怀孕的事情穿帮了！”
    “啥米？”我猛地一转头，头顶跟御堂的下巴吻了个正着。
    “怀孕的事情穿帮了！”御堂捂着下巴没好气地重复了一遍，“你这个笨蛋，连个东西都藏不好！”
    “我什么东西没藏好？”我不服气地嚷嚷，想我端木静是何许人也，只要是我手上的东西除非是我不想要了，否则没一个人知道我把它藏在什么地方。
    “御堂，这件事你要负最大的责任！”奶奶微怒地瞪了御堂一眼，和蔼可亲地问我：“孙媳妇，你告诉奶奶，那个什么婚姻契约书是不是御堂逼你签的？”
    婚姻契约书？！我的心突地“咯噔”了一下，端着鸡汤的那只手不停地打着哆嗦，溅出来的热汤滴在我的手背上，那叫一个痛啊！我用眼角扫了一下旁边的御堂，他居然还幸灾乐祸地给我回了一个“死也要把你拖下水！”的眼神。
    “奶奶，什么婚姻契约书啊？”我故意装糊涂。
    “噫，你不是跟御堂私底下签了什么婚姻契约书吗？何婶，那张纸呢？”奶奶一声令下，何婶飞快地跑进奶奶的卧房里，不一会儿，捧着一张纸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奶奶指着最下面鬼画桃符地签名说道：“这不是你的签名吗？”
    “奶奶真是火眼金睛，这么草的字都认地出来！”我嘿嘿地干笑了两声。
    “如果你们当初不想结这个婚，就应该早点提出来，干吗还要在背后搞这些鬼名堂？怀孕是假的，连结婚这么大的事也居然是假的，你们两个是在跟我这个快入土的老太婆耍太极吗？”奶奶厉声一喝，我的腿不由自主地一屈，“扑通”一声跪到在地，手里的热汤一下没端稳，全都洒在我的身上，烫地我呼天抢地地大叫起来。
    “孙媳妇！”
    “少奶奶！”
    “端木静！”
    全家人顿时乱成一片，御堂快速地将我抱到水池下冲水，何婶拿着干毛巾在后面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奶奶局促不安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等确定我无大碍后，大家才舒了一口气。
    “奶奶，真的很对不起！”我愧疚地朝奶奶不停地弯腰鞠躬道歉。
    “算了，算了！”奶奶罢了罢手，长叹一口气，“当初在你们都不认识的情况下就让你们结婚，将两个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的人硬是捆绑在一起，现在想想，这样的决定是太草率了点。在你离开家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婚姻还是两相情愿才能长久。我想，你之所以离家出走，应该也是感到毫无感情的婚姻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吧！奶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现在你平安的回来了，我也正好有一事问你，你真的想离开风家，离开御堂吗？”
    “奶奶．．．．．．．”
    “我不勉强任何一个人！如果你真的想离开的话，奶奶不会阻拦你的！只要不是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就好！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你和御堂确实喜欢对方，你真的想割舍这份迟来的感情吗？”
    “奶奶，我．．．．．．”虽然我很想说，我不想离开风家，离开御堂，但话哽在喉咙里，怎么都出不了声。
    “奶奶，我不会让静离开的！”御堂突然开口，让迷茫的我惊讶地张大了嘴，“我当初我之所以定下这个婚姻契约书，完全是出于对我们两个人的保护。因为当时我跟静都是恕不相识的陌生人，是长辈们擅自定下的婚姻将我们两个捆绑在了一起。在不知道对方都不知道未来会是一个怎样的状况下，这个契约是最好的保护伞。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我发现静是最适合我的女孩，以前我不知道心动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可是，静的出现让我尝到了心动的滋味，她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也是唯一的一个！”
    我怔怔地望着他，和前几天在学校里的告白相比，这次让我感动地一塌糊涂。激动的眼泪情不自禁地从眼角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御堂的手轻拭着我眼角上的泪，真挚地与我相视，轻轻地说：“静，留下来，好吗？”
    “我可以留下来吗？”
    “当然可以，你是我风御堂的妻子，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你永远都是我风御堂的妻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会永远的保护你！这不但是对你的承诺，也是我对翰成的承诺！”当着奶奶和何婶的面，御堂吻上了我的唇，这也是一种承诺。
    “好了，这下不会离婚了，老夫人该放心了！”何婶笑呵呵地扶着奶奶走进了卧房，将客厅留给了我和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