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的心灵雪地
我的昏迷并没多久,就醒了过来。望着已被白布盖住的艳,我没有再去看看她,虽然我心中是难忍和依恋!我感到世界一片死寂,早上时还在我面前的一个鲜活生命,这么快说没就没了,我心里只要一想到这就感到接不上气来,仿佛要把心抓出来似的,难忍她生命的匆匆!
我眼里的泪水仍然拼命流着,我仿佛要用泪水来回复她的灵魂,一个灿烂的生命,一个属于我心灵中的生命,一个更属于我生命中的生命,竟然如此脆弱。在这个世界上,她是唯一一个走入到我心灵深处甚至是灵魂深处的,她理解我曾经的孤独,她理解我曾经的无助,她理解我心灵的脆弱——
“帆——帆,我——我将去了,你——你依然是——是一片——一片孤帆!但——但是你要……”艳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回响,这就是把生命融进了我生命中的女人,不然,艳不会懂我#糊多么善良,临去时不放心的还是我。然而上苍,为何让一个善良的生命早逝?为何让一朵纯净洁白的雪花过早飘逝?
我不知道是怎样回去出租房的,我对一切都已没有感觉,我只感到艳那盖着白布的身子就在我面前,除此之外,别无它物。我把自己关在小房内,感受着伴着艳躺在一个死寂的世界中。
艳走了,一切都在心灵里死去,房间内她所种的那盆花己经枯萎,她带的锁匙放进了她的骨灰盆,书台前的椅子到处是我的泪痕。艳的爸妈从湖南赶来,原有埋怨我之意,可见我如此,己不忍心了,他们强忍心灵的失女之痛,安慰我要好好地生存!要努力地完成自己的理想,她开明的父亲,还这样安慰我,“孩子,别这么痛苦,我知道你俩的感情,艳都去了,你努力完成自己的理想吧,我相信,我的女儿会因为你的作品而得到生命!得到她另一种延伸的生命!”
我无法点头,眼里只有泪,心里也只有泪,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艳的生命!可是,我生命里的艳,走时,连想吃的芒果都还没吃!想到这,我心里更加难忍!
艳的爸妈走之后,出租小屋就象我的坟墓一样,死沉而黑暗,本来天己很热了,可我却感到冷,在黑暗中孤独地坐着,双手抱着那染有艳鲜血的书稿,仿佛艳就在我的面前,可手伸出去,空空的,只有黑暗,只有死寂——“艳——!”我心底发出一声呜咽,往椅子上重重坐下,浑身颤栗,脑海进入到无意识状态,纷纷扬扬的雪花在遍野飘落,每一片都是艳变的,都是艳的精灵,可瞬间就什么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死寂和黑暗……
时间己到了深夜,总感觉得艳就睡在身边,可翻过身来,空空的,我含着泪睡去,艳就来到了我身边,她在和我说话,她在回复着我俩以前过的日子,可我的手伸过去抓她,她就消失了,我就含着泪醒来……
在厂里上班也很无奈,我常搞错东西,好在秦小林他们对我都很理解,特别是卢芳,更是给我一份女性的耐心和细腻。卢芳本是属于很开放的这种女孩子,并不是说她和秦小林好上了就是坏女孩,其实她是很善良的。
在办公室,她也象以前的田小北一样,很信任我,艳还没走时,我们在一起玩得很随便,譬如,她常问我,“帆,说说你的心里话,你结婚时在乎她是处女吗?”
是男人,肯定都喜欢处女,哪个愿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干过呢?反过来,女人不也是一样么,哪个女人不愿意身边的男人只属于自己呢?即使有,可能也少了根筋!当然,人不能死脑筋地死在“处”情结里。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并不这么说,
“现在都什么年代啦?谁都开放,处女难寻,自然男人也就不太在乎了!但有一点,就是结婚后要懂得守妇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卢芳回答我时脸都不红一下。我心里想笑,心想,我比着你说的,当然是你这么想的。
我和卢芳相处真的挺随便,就如夏天时,她常穿裙,有时干活时,蹲下身,常把底裤露出来,走走光,有时,她的底裤很薄,比较透明,眼睛常经不住那诱惑,免不了要多看上几眼。看上几眼后,我便走近她,象说悄悄话般,靠近她,
“卢芳,你好意思不?底裤都走光了,真透明,我只是好奇,也象欣赏一样,看了三眼半……”
“你这个坏家伙!你……”她立即起身来,在我背部或者肩膀揍上几拳,打不痛,这样的拳头是男人都愿挨,有啥呢!
卢芳知道我并无恶意,是占了点眼便宜后对她的善意提醒。揍上我两拳后,常还高兴地笑笑。真的,我们之间就这样随意,就象两小无猜似的——她来例假了不知道,红了白裙,我会提醒她;她上衣的纽扣开了,乳沟暴露,我会不说话,在她胸前指指,甚至有一次,我从她手上接东西时,无意中还触到了她丰满的胸部。但是,我从来对她没有过非份之想,即使看到了她的底裤也没有,真的,我的幻想从没在她身上发生过。最最以前时,我幻想着三月,偶尔也想想抱在怀里过的邓春;后来还有巫山妹子,但认识艳后,我只幻想着艳,从心灵到肉体;和艳生活在一起后,我更只想艳,在心灵和肉体,我对艳都产生了完全的依赖……
我闭着眼,象个木呆子一样,坐在仓库的一角,当清晰些时,我总会发出一声哀嚎——“艳——!……”现实是如此地严酷,我挥手一拳,猛地打在一把坐椅的后背,“啪”地一声,椅背继裂,可椅不痛,我的手却在麻木般中钻心地痛。手痛了,再踢上一脚,椅子飞向了一旁的角落,我知道,过一下后,我就会把它搬去木工那儿修理。
刚把椅子几脚踢到角落,卢芳走了进来,
“帆,你有电话,你家里打来的,是你的父亲和母亲。电话己经挂断了,你打回去吧!怎么,你的手机呢?”
“手机放在家里,我老婆用。”
“咋的?你发烧了吧?”卢芳的手轻轻摸在我的额头。把她的手机递给了我,“用我的手机打回去吧!”
电话通了,我只叫了一声“妈”,剩下的只有泪水和痛哭,这一刻,没有了大山的沉重,亲情的声音从几千里外越空而来。但母亲的声音只增添了我心灵的脆弱,
“儿啊,你命苦!……”母亲也哭了起来,还有父亲在一旁的重重叹息。“我们连儿媳的面都没见着……”我和母亲的电话并没说完,我无法说下去,母亲也无法说下去,后面的话是由卢芳和父亲结束的。
“别哭了!帆,没办法——”卢芳递给我一片纸巾,但她的眼泪也忍不住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