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连续三天都不见小悠回来——她的确跑了。
    她会到哪里去了呢？不会真的去杀李峰的儿子吧？依理说她并不是那种做事冲动的人啊！但我心里总放不下这件事，所以连续几天都去翻翻各大报，看有没有关于女人杀小孩的案件的报道。
    到了第四天，一切好象都风平浪静，但我的心更加不安：她陈小悠会不会又跑到李峰那边去过二人世界了呢？这很有可能啊：一来，上次她听我说起李峰进了医院的事，神情便显得很担忧，这说明她心里很挂念他，于是想回去看看他，这是很正常的心理；二来，小悠上次离开我时曾放言要去杀掉李峰的两个儿子，会不会是她的金蝉脱壳之计呢？三来，就算小悠对于李峰将私瘾告诉我这事真的很恼怒，但凭李峰玩女人的手段，一定会哄得小悠团团转的，他完全有办法让小悠迅速地消掉气。
    这样一想，我便照着来电显示回拨了李峰的电话。电话一打便通，但一直没人接。此后几天里连续拨了好多次，情况都一样。是不是李峰怕我打电话给他、特意拔掉了电话线呢？这不分明表示小悠回到了他的身边去了吗？
    人真是奇怪，小悠在我家里住时，我巴不得将她踢回李峰那边去；可是现在小悠跑人家那里去了，我的心又酸痛起来，又盼望着她能回来——如果小悠怀的真是我的孩子的话，她却与第二个男人睡在一起，可到时又回来跟我结婚的话，这不是太搞笑了吗？
    但是，当我想起媚子时，又显得很兴奋：小悠现在跑了，这是不是意思着媚子会答应跟我结婚呢？这段时间我没有再见过媚子，只能利用上班的时间打她的手机，跟她聊聊。虽然大家都很挂念对方，但媚子早已没有了以前的那份激情了。当我将我的意思在电放话里跟媚子一说，她马上回绝了我，说：“亮，还是等等再说吧，小悠就要生孩子了，反正也不差这几个月。”
    我有点失望，又对她说：“媚，如果孩子生下来后，验证是我的，到时你愿意跟我结婚吗？你也说过的——我是无法原谅小悠的，以后一定会跟她离婚。”
    媚子反问道：“笑话！到时你肯离开你的孩子？”
    “不是的媚，我自小到大对孩子说不上讨厌，但也不算有多喜欢。到时我安排好她们母子俩的生活后，一定会跟她离婚的。”
    媚子叹了一口气说：“哎，如果孩子真的是你的，麻烦事一大堆呢。到那时跟肯不肯跟你结婚，我就确不定了。算了吧亮，这事长远，还是将来再说吧。”
    媚子这人真精明，在大是大非面前决不肯让半步！
    两个女人都跑掉了，现在又挂念着孩子的事，我感到很烦，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的，只得又用啤酒去麻醉自已。好在，现在的烦恼是自已可以忍受、可以控制得住的。经过了这么多波折，也许我也有点麻木了。
    小悠的音讯杳如黄鹤，她是不是又到了李峰那里，我未能确证，但可能性是极大的，反正李峰家里的电话是永远没人接听的。我想，小悠在九月份就要临盆了，要是她与李峰在一起而孩子将来查出是我的话，到时李峰会不会拿小悠来出气、会不会虐待这孩子呢？
    我越想越忧心。
    终于有一天，当时已经是七月中旬了，李峰再次打来电话，开口便说：“王先，小悠在我这里住了快两个月了，你不用担心，我待她很好。”
    我一听便火了起来，说：“你还提她做什么？快叫她去死吧！”
    “别生气呵王生。哎，这事也不能全怪她的，她也不想事情弄成这样的，我们就原谅她吧。我现在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有什么好商量的？你就抱着这个贱人过一世吧。”
    “王先，很对不起你。我以前不知道小悠元旦前那时你还与她……我一直以为孩子一定是我李峰的。为了使她回到我的身边来，我对你……哎，不提也吧。现在我想来想去，这孩子是你的可能性应该大一点，记得当时我每一次都是带套的——用的还全是名牌！我现在就动员她回去跟你结婚吧。”
    虽然这段时间里我一直盼望着小悠能回来，可是现在听说李峰要劝她回来，心里马上又有种抗拒的感觉——妈的，他李峰玩够了，现在便想将包袱扔掉？想得太美了吧？于是我冷冷地对他说：“哼，搞笑＃糊怀上孕这七个月来跟你住了六个月，现在再又想找我结婚？讲出来都让人笑死啦！你以为我这里是慈善机构啊？”
    “可是王生，如果孩子是你的话，我没有理由帮你养仔的啊！”
    我反唇相讥，说：“可是李峰先生，如果孩子是你的话，我也没理由帮你养仔的啊！”
    “王先生，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我们现在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小悠和孩子好。我们大人怎样斗是一回事，不要影响了孩子将来的身心健康是另一回事，对吧，王先生？也不怕老实跟你讲，小悠前段时间之所以要偷偷离开我，一来是因为她认为孩子是你的可能性大一点，二来是因为她知道我与她没法子结婚。”
    没法子结婚？哈，好玩！这不分明是想推御责任么？于是我戏他说：“李生，是你不愿意跟小悠结婚吧？你是不是又看中了哪个大姑娘了？”
    “王先生，你这话错了。不妨跟你说，我虽然结过两次婚，但我过得并不幸福。我之所以要跟我的原配结婚，考虑的是要尊从父母的意见。我当时还只有二十三岁，对婚姻这东西也不太懂。后来跟她生活在一起，发现自已对她的热情冷却得很快，才觉察到我与她跟本合不来。就算在没有认识小悠之前，我也很少回家去看她的。自从认识了小悠之后，我才真正找到了自已的感情归宿。我在心里发过无数次誓：我李峰一定要娶小悠做我的妻子！只是事与愿违，这些年来我与小悠之间所发生的事情，波折太多，对我的打击其实是很大的。我虽然见过一下世面，但在感情上却是很脆弱的，我也经受不起打击。现在我不是不想跟小悠结婚，而是因为我与原配有两个孩子，按计生政策再娶是不能再要孩子的——如果小悠不打掉胎儿，我与她便没法去登记。可是小悠以前已经坠过三次胎了，如果现在再坠一次的话，对她的身体损害就太大了，将来能不能生育都成了问题。”
    “哼，你可以将孩子生下来再登记嘛——反正你不愁钱花。”
    “王先生，事实上这样也行的。但你有没有想过：这孩子黑人黑户的，自小便落下个心理阴影——我们又于心何忍呢？还有，如果孩子是我的，倒没多大所谓，反正我不介意、反正我结过婚、反正我养得起她们；可是，万一孩子真的是你的呢？你有个私生子在外面，你将来要吃的苦头会少么？”
    “这……”李峰这话说得说得头头是道，经他这样一分析，我心里也就发了慌。我记起了一件事，便对他说：“李生，你这不是厚此簿彼么？听媚子说过：你认识某些部门的人，还成功地骗媚子与你结了婚，当时怎不见你为难呢？”
    李峰听我提到媚了，显然来了精神，急着追问：“呵哦，听小悠说，你跟媚子拍拖，是吗？”
    哼，我肯讲真话给你知么？于是，我骗他说：“嘘，这是什么话？我只是认识她而已。我哪有这么大的魅力去将人家如花似玉的前妻追到手啊！李生，别多心了哦。”
    “哦，原来是这样。王先生，不瞒你说，当时小悠离开我后，我痛不欲生，实在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于是便想尽快找个人结婚去填补感情上的空档。但我了解媚子的个性，我明白她这种人如果知道我离过婚后，她是不会跟我结婚的，无奈之下，我才出此下策，欺骗了她——我也觉得委屈了她的。至于现在要找熟人帮忙解决我与小悠结婚的事，真不好办。因为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媚子的那件事她是没法去追竟人家（他的熟人）的责任的，因为人家只要说只怪你媚子没看清楚，便完全可以脱掉关糸的；但现在小悠肚子这么大了，人家怎敢帮我啊——你也知道违反计生政策的严重性吧？”
    妈的，讲来讲去，这李峰还是想将皮球踢回我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