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要知道小悠是一个极精明的女孩，她自然看得出我在生她的气。可能是我说话的语气太重了吧，也可能是我的态度让她难以接受吧，总之此后一连几天，小悠回来后都不太想与我说话，常对着我黑口黑脸的。看见我在煮饭了，看见我收拾碗筷了，看见我自已去洗衣服了，她也不象往常一样过来抢我手中的活了。而我之所以要主动去做家务，目的是想让她看出我不用她来关心我了、也就是让她看出我已经不领她的情了。吃完饭后，小悠也不象平常一样爱看电视了，往往坐在沙发上呆一会儿，便早早洗澡、睡觉去了。当然，如果那天晚上要加班不回来，她还是会打电话回来告知我的。
家里死一样沉寂，再没有往常那样的欢笑了。我们已经完全陷进了冷战中。
但是，有一点我很不明白：依照小悠的性情，她是很有办法与人沟通的，她是很会利用机会与人亲近、很有手段与人改善关糸的。但现在她竟然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我对她冷淡，她对我更冷淡。这就很反常了，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她自已不想改变这种状况，她自已完全放弃了与我改善关糸的努力。她的这种反常，更加让我将事情往坏的方面去判断：上次她到花都那件事，她身上一定有屎！这也许是她自知所做的丑事就要败露、自知已不可能使我原谅她的心理流露吧。
还有一件事让我费解：为什么人家媚子可以将自已的往事向我和盘托出，而她陈小悠却要遮遮掩掩、甚至于要去骗人呢？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媚子的事已经成为历史，她可以轻装上阵、可以大大方方地去投入另一段情了；而她陈小悠的事却正在发生、正在上演！连去一去外地这样的小事也要将我骗了又骗，这正好说明她心中有鬼！
不过，这种局面正是我所需要的、喝望的，她越是对我冷淡，我心里越高兴。我已经很明白自已的心理：我完全不能接受她的那些不明不白的行为，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疑神疑鬼中。
总之，最理想的结局是她陈小悠主动提出走人，以免大家伤了和气。好歹人家陈小悠主动献身于我、与我同床共枕好几个月了，好歹人家陈小悠曾经对我这么好、曾经将我当孩子似的宠，好歹我也曾深深地爱上过人家，我总不能为了想与媚子好而硬生生地将人家扫地出门吧？做人又何必这样绝情呢？做人必须的情义还是要有的。更何况当天我也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只是她陈小悠不知道罢了。
所以，我并没有当面去揭穿她说慌的事，我不想让她难堪，我只想让她知难而退便够了。说句真心话，要不是我手上还有个叶月媚去选择、要不是事情紧急，我还不一定舍得小悠走呢。自问良心，我心里还是深爱着她的。但是，人嘛，除了会去爱，还得要有点理智——好象现在我与媚子、小悠三个，既然媚子对我一往情深，我也对她喜欢有加；而小悠与我之间又有一种很强的互不信任感，免强结合，婚后生活未必幸福，这反而把双方都伤害了。当然，如果小悠能释除我的疑虑、能讲清楚她这次为什么要欺骗我的真实原因，便另当别论，也许我还能原谅她的。毕竟，小悠在很多方面都很优秀，我并不讨厌她。
这种冷战状态一天天在进行着。因为我对媚子只是施以缓兵之计，离媚子约定要我正式摊牌的日子越近，我的心也越急。媚子天天在ＱＱ里与我聊得热火朝天，重庆女孩子那种火辣的情怀常常让我脸红耳赤。我急啊！
好在，从大良回来后的第十二天的午夜，小悠终于主动提出和我分手了。那晚小悠好象老睡不着，我也在展转反侧。小悠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开了灯，冷冷地对我说：“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这……没那事儿，别多心。”我这话也不是在说慌，我心里其实也放不下她，我只是想早日答应媚子才想尽快与小悠分手罢了。
“亮，别蒙我了，我小悠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如果你现在要我走，我马上迈出这个门口，我陈小悠可不会死皮懒脸的懒在这儿！”小悠的声音并不大，但语气很坚决。
“小悠……我的意思只是……既然大家过得不开心，不如、不如暂时分开一下……”
“你真不要我了？你好狠心啊你！”说完，小悠眼眶便混出眼水，伏在床角伤心地哭了起来，很伤心。
“小悠，我也知道对不起你，我……哎，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只是……其实我心里还很……”
“别假惺惺了！我当初本来便不想待在这儿，如果不是你王晓亮象一只狗似的求我做你的女朋友，我陈小悠决不会留在你这个门口！”小悠忽然从床上暴跳起来，冲到梳妆台边，拿起衣服便穿，一边还哭泣着说：“好呀，要赶我走了？你以为我很在乎你王晓亮？你不赶我我也会走！总之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小悠，你、你要干什么？”我见小悠在衣柜里猛翻着自已的衣物证件之类的东西往塑料袋里装，便拉着她说：“你要走了？这么夜了……”
“被人家赶了我还能不走？我陈小悠的脸皮可没这么厚！”说完，提起装着自已物件的行李便往客厅里走。
“小悠，现在这么夜了，我担心你！不如你明天再…”我死死地拉着她说。
“哼，鬼拍后尾枕了，终于说出真话了：你、你还是想我走！”双手掩起脸大声地哭了起来，手中的行李掉在了地上。最后，小悠举起手狠狠刮了我一个巴掌，拾起行李便要开门。
“不管怎么样，反正今晚我不会让你走的！”我紧紧地捉住小悠的手。拉扯间，我不小心弄倒了茶几，上面的那块大玻璃便掉在地上，“坪”一声，碎了，那声音大得象拆楼。
“亮仔，家嘈屋闭（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呀？”一会儿，便听到有人来拍门。原来是好心的张姨。
“呵呵，张姨，对不起，刚才我只是不小心弄倒了茶几……”
“哎，有什么事白天再处理嘛——小悠呢？我明天还想请她教我织新款的兰衫（羊毛衣）呢；这女仔心灵手巧的……”
“小悠在睡觉呢。张姨，你回去睡吧，多谢晒你啦。”
听到张姨的声音，小悠不再闹了，独自静静地走回房中，坐在床沿上。我也跟了进去，轻轻地搂着她说：“小悠，我、我其实心里也很内疚……哎，咱们长痛不如短痛……”
过了好不会儿，小悠的心好象已经平复了下来，叹了口气说：“哎，亮，我早估计到会有今天了，我早说过我配不起你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发廊妹……”
“不是，小悠，其实你人很好，我心里其实不想你走……我们好合好散……”接着我便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小悠一把推开了我的手说。
“今晚，我们再做一次，做个纪念…”说着又伸手过去。
“你还是不是人？到这时候了你还想搞……”嘴上是这样说，但小悠再没反抗我了，这符合她的性格。但接着又木木地说：“到时你不要说你在奸着一具僵尸……”
我亲吻着小悠的裸体，感到很心酸：这小悠也太可怜了，不明不白地与我同居了几个月，到最后什么都没得到。这种怜惜之情化作我的无限柔情，化作我的无限爱抚……
突然，我心头一振，问小悠：“你、你那东西怎么还未来？等我算算……应该在上周日来呀？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天了！是早干净了还是还未来？”
“还没有来，得未？我正为这事犯愁呢？”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我头中“轰”一声炸开了！
“怎么不可能？你问问你自已：上次你不是跟我说过你算错了安全期、未有戴那东西么？”
“这……你如果真怀上了，该怎样办啊？！”我一下摊倒在床上。
“你怎知你要怎样办？”小悠乜斜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