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良我只在五年前来玩过一次,除了还有个基本印象外,其实并不记得路向。况且我并不确切知道要去哪里找小悠,所以只能在大良街头胡乱溜达。
四月中旬的南粤,春雨下个不停,雨脚在楼顶屋角上交织着;街道上人们打着雨伞,在雨雾中穿梭。因为来得匆忙,所以我没有带上雨伞,身上被雨打湿了一大片不说,脸上、头发上也沾满了雨水,但我并不在很意,我的目光只关心着行人中是否有一个一米六十左右、身材极其苗条、容颜清秀的青春女子出现。雨越下越大,没法子,我只得在街边买了一把雨伞撑起来。尽管风雨无情,可是我不敢停下脚步。找着找着,心中涌起了凄婉、苍然的感觉。小悠,我的心肝啊,你到哪去了呢?我心里一直痛着你、爱着你,你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你心里装着我,也知道你一直关心我、体贴我,你不会这样无情无义地伤害我吧?你不会就这样忍心别我而去吧?小悠,无论我的家人,无论街坊邻里,你厂里上至老板下至员工,无不称赞你是个好女孩。
小悠,你回来吧,我需要你回家打理家头细务,我需要你回家与我亲热,我需要与你过二人世界。小悠,你回来吧,回来吧——我在心底里千呼万唤着。只是茫茫人海,那里有我小悠的身影啊!
雨雾蒙住了我的两眼,愤恨、悲戚,心乱如麻,偏偏又遇上这春雨潇潇的季节,触景生情,我含着泪在心里默默地唱起了伤感的歌——
繁闹市停留,留下雨和愁
人路过只有我静候
提着伞停留,无力再抬头
全为了心爱已被偷
人和车的四周
无言的我在走
逃避看沿路爱侣
细语不休
长路里途人,沉默里回头
如在说真爱已落后
长夜里寻求,寻求那同谋
陪着你将我爱盗走
人和车的四周
无言的继续走
沿路却难遇上你
叫我担忧
但愿发现
路上有热爱热爱热爱在发售
今天你竟,抛开我手
轻将我真心当玩偶
无言别去,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理我感受
孤身再走,只想去找
找一个知心当玩偶
垂头让我能愚弄够
无情地对爱施毒手……
无头苍蝇似的乱闯了一会后,我又想:就算让我找到她陈小悠又怎么样?拉她?哄她?骂她?打她?虽然依我的性情和为人,我绝对不会主动去伤及她陈小悠,但万一她的情人对我大打出手怎么办?人在异乡,有些事情不可不防,于是便在街边买了一把短小的水果刀收藏在裤袋里,以备不测。只是手里摸着利器,仿佛自已变成了一位要去“清理门户”的侠士、杀手。
在一个繁华的市镇里找一个人,实在如大海里捞针。转了个把钟,我一无所获。这样找实在不是办法,我何不干脆就只守在大良发车到广州的汽车站等着她的现身?要知道如果她陈小悠真来了大良鬼混的话,她必需要承车回广州啊!想到这里,我跋腿便往车站那边赶。
在车站里转了一个圈,仍然不见小悠的踪影,我只得守在车站的出入口,仿如守株待兔,祈求奇迹的出现。因为老是站在车站门口太不雅观,途人的目光便很让我尴尬,于是我便光顾了车站旁的商店,买了些珠三角的土特产,大良蹦沙、均安头菜、水牛乳和姜撞奶,又吃了盘陈川粉。只是我的眼角的余光没有离开过车站门口一刻。
一直守到中午一点,哪见小悠的行踪?如果小悠真来了大良的话,在这个时候,她也一早赶回广州去了,因为她下午还要回厂里上班。我只得带着愤恨交加的心情,承车返回广州。
进了家门,我倒头便睡,但心绪依然麻乱。妈的,今天到大良扑了个空,没抓到证据,依理说她陈小悠如果做了对不起我的事的话,她回来一定不肯承认,这疑神疑鬼的心理折磨一定够我受的,一不做二不休,倒不如我现在便直接与小悠分手,转而与媚子好!媚子不是给了我QQ号要我加她吗?于是我起了床,打开电脑。媚子果然在线等我,于是我顺利地加了她为好友。我平时很少上Q,所以网名起得很随便,直接就着是自已的职业:会计师;而媚子的网名也很象她性格那般直露:等爱的女孩。我们先互相发了几个思念对方的表情,便开始聊了起来:
会计师:我中午吃不下饭——估计今晚也睡不好觉,一切都是因为思念你的缘故。
等爱的女孩:痛心死了!你等等……收到没有?
会计师:……哈,是一盘点心,还有一个软枕,谢谢你!女孩,你在做什么啊?
等爱的女孩:我的网名不是告诉你了骂?等爱!
会计师:是等我的爱吗?
等爱的女孩:傻乎乎的!知道了还问?!不解风情,哼!
会计师:是的,我的爱人,我傻乎乎、也怪可怜的噢。
等爱的女孩:哈#涵是你的爱人啦?不知羞,哼!又要我可怜你?昨晚我已经“可怜”你两次了耶!
会计师:嘿嘿,我们都同床共枕了,你还不是我的爱人么?
等爱的女孩:!!!闭上你的臭嘴!有你这样对女孩说话的么?你还懂不懂文雅二字?
会计师:要文雅么?容易,我们已经共度春宵了……嘿~
等爱的女孩:我要杀人了!!!再这样无厘正经,人家不理你了!
会计师:要正经么?得,我来问你,不过你别气:那做边贸生意的男人真得值得你是爱?
等爱的女孩:嘻嘻,他是我有次陪我们的懂事长出席一个活动时认识的,也才只有30岁,人却很成熟稳重,能说会道的,要是树上有只鸟儿,人家也有办法将它哄到地上来。他待我也很好,对我媚子说的话让人甜入心里。
会计师:哼,冒火了——有家既然那么好,那为何又要“可怜”我呢?
等爱的女孩:哼,身子是我媚子的,我喜欢“可怜”谁便“可怜”谁!更何况我还未正式答应做他的男朋友,这不违反道德吧?哎,鬼叫我的心已被会计师偷走了咩?我怕以后没机会“可怜”人家嘛。直说吧,只是……我听说他以前有过几位女朋友……我对他还不放心。
会计师:……
我正想回应媚子,外面忽然有人拍门:“亮仔,你回来了啊?你快过来啊。”噢,原来是邻居张姨。
于是我向媚子推说有事,便下了线;又打开门问张姨什么事。张姨说她刚才煮了绿豆糖水,知道我回来了,所以要我过去喝——张姨真是好人。于是我便到了张姨家。
一边喝着糖水,我与张姨一边聊天,很自然地说到了小悠。我问张姨小悠是什么时候打电话给她的,张姨说是昨天下午三点。我记起一件事,一拍大腿,便跳到张姨的电话机前查来电显示:“张姨,是不是这个?”
“是的,就是这个。我记得昨天我家只来了这一个电话。”
我差点晕倒:电话号码原来是868#####!868开头不就是花都电话吗?怪不得我在大良找不到那个贱人,原来她昨天到了花都!
我连糖水也不喝了,马上返回家中拨通了这个电话:“喂,请问小悠到过你那里吗?”
“我这个是街头电话,鬼知道小悠是谁?无厘头!”听对方的口音显然是个中年妇女。
“你哪是什么地方?请问?”
“新华路!”说完,对方便挂了电话。
我一下摊倒在沙发上!我这个守门员太不走运了:小悠不射左边也不射右边,她偏偏要射中路!要是我知道小悠去了花都,我一定能逮祝糊——要知道花都到小悠所工作的镇就只有一路公共汽车!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晚上,小悠终于回来了,见我已经在做饭,便过来搂着我说“亮,让我来做嘛。”说完便来抢我手中切菜的刀。我推开她说:“滚,这里没你的事!”
“亮,今天你究竟怎样了?”。说完,小悠呆呆地看了我两眼,忽然发现了桌上我在大良买的一把水果刀,便拿起来柔情地问:“家里不是有一把吗?买那么多要来干啥?”
“用来杀人的!得未?”我没好气地说。
“……”小悠脸色铁青。
两人默默地吃着饭。好一会,小悠才低声地问:“亮,厂里的文员小莉说你打过电话到我们厂,是吗?”
“嗯。”
“亮,我、我不是有心骗你的。我以前在大良的一个工友昨天要嫁给一个本地人,她叫我无论如果也要过去祝贺她。我以前与她好得象姊妹似的,我那里好意思逆她的意?只好去了。可我、我又怕你怀疑我去做别的事,所以才骗你说晚上要加班……”
“你凭什么怕我怀疑你?”
“因为、因为你……总之我一直感觉到你不放心我,特别是对我以前的事……”
“那你昨晚究竟去哪了?”“大良啊#糊嫁的是大良人嘛。”
“这饭我不吃了!”说完,我将碗搡在桌子上,便气呼呼地回到电脑房中,并重重地关上了门。
我的天!这个陈小悠原来是说大话不怕掉大牙的那种人:明明请了假出外却骗我说在加班;昨天明明去了花都,却骗我说到了大良!可怜我王晓亮凄风凉雨地在大良守候了她半天!
罢了,我王晓亮也不是什么好鸟,我自已昨天便到市桥和一个大姑娘偷情,我也没脸皮揭破她陈小悠,这点自知之明我也是有的,毕竟有脸说别人没脸说自已也太虚伪了嘛。哼,反正我以后与她陈小悠好合好散,互不担搁前程,她找她的情人,我全心全意地去爱媚子!想到这里,我便下了火气,专心上线与媚子QQ了。
只是,今晚我觉得有点怪:怎么晚上十一点半了客厅里还亮着灯光?要是在平时,小悠一般到十点半便要睡觉去了。我借故去洗手间,发现小悠已关了电视,坐在沙发上正发着呆。我没有理睬她,去完洗手间后便照常回了电脑房。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悠进了电脑房来,并上前搂着了我的头温柔地说:“亮,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问完,我便跟她回到睡房中。我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如果是她自已先跟我摊牌,我求之不得呢。
当着我的脸,小悠开始脱衣服,长裙、文胸、内裤,光溜溜的除得一件不剩。哼!想与我做爱吧?没门!于是我粗声粗气地说:“陈小悠,告诉你:我不用你‘可怜’!”说完便要走。
“谁说要可怜你了?我只不过想让你看看我新买的这套衣服好不好看!”说完便拿起放在床头的一个塑料袋,从中取出一条裙子来,重重在摔在床上,接着便抽泣起来。
妈的,我搞错对象了:“可怜”是我与媚子两人之间的暗语——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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