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只是,我自已感到有点不厚道,我王晓亮现在就着抱着一个女人又摸又捏的,又有什么理由去指责小悠对我不忠呢?可道理是道理,感情是感情,反正一想象着小悠此刻正被人玩着身子的情景,我便心如刀绞。也许男人都如此,总想家中旗帜不倒,外面红旗飘飘。
到现在我才明白:在我的心目中,我已经将小悠当作妻子、当作私人财产,所以对于她与别的男人的交往的事很在乎;而媚子嘛,我充其量将她当作情人罢了。自问良心,我有真心去爱过她吗?
可从另一个方面去想,人家媚子就不值得自已去爱吗?媚子哪地方不好?讲样子要比你陈小悠漂亮,讲气质比你陈小悠要来得文雅,讲学历、讲地位、讲收入都比你陈小悠要高得多。是的,我现在是有点将她当作情人对待的味儿,但因为人家媚子做人光明磊落,早已将自已的往事说得一清二楚,这就自然倒死了我对她的性往事的想象空间。我俩处在一起,心情很舒畅,心里觉得很踏实。这样看来,徜若我真心爱上媚子的话,极有可能冲得过处女情节这个心理关口、极有可能不会去在乎她的过去的!
回过头来想想陈小悠的种种表现,总让人疑神疑鬼的,就象吃在肚子里的一堆食物,老在你身体内发酵着,让你胀痛得难受。我跟陈小悠的这场爱恋是否从一开始便是错的?我是不是选错了人?
就这样,我一边揉着媚子的身体,一边胡思乱想,仿佛心底里有鬼似的。媚子闭着双眼、蜷曲着身体躺在上面是一幅草原图案的床单上,那样子就象一只待宰的羔羊。
于是,草原上一头狼扑着一只羊在嘶啃……
小悠,你那边怎么样了?反正我这边攻坚战已经打响了;小悠,你那边有没有戴套子?反正我这边是戴了的……坏!如果你那边没戴的话,妈的,我王晓亮不是亏大了?
就这样一直胡思乱想着,脑海中老出现小悠的影子。做着做着,到最后已分不清我那跨下之物究竟是媚子还是小悠了……
做完功课,我俩疲惫地并排坐在房子中的长椅上。我轻轻地揉弄着媚子的秀发,温馨地说:“媚,你真好。”
“哼,王晓亮,我恨不得剥你的皮、拆你的骨!”媚子一把推开我,将脚叠放在茶几,身子倾倒在椅背,装出很生气的样子。
“……”我呆呆地瞥着媚子,弄不明白为何媚子的情绪转变得这样快
“王晓亮,你究竟要我媚子将脸往哪儿搁?”媚子继续向我发炮。
“啥事?听得我一头雾水”。女人发起脾气来会凶得象一只老虎,我有什么办法?只得低声下气地去哄她:“媚,有事慢慢讲嘛,如果我哪地方得罪了你,最多我跪下来向你求饶便是了。美人,凶巴巴的样子不好看哦;听男朋友的,别气,呵。”
“瞎,这是什么话?我怎敢叫人家风流倜傥、身娇肉贵的王公子向我跪地求饶?我叶月媚算得了什么啊,在人家面前不就是一只破鞋么?五个月了,人家电话也懒得打来一个、早已不在乎我了,可我媚子还要低声下气地约人家来市桥;人家前脚已经迈出门外了,可我叶月媚却还要死皮懒脸地拉人家回来,并且许诺同睡一床人家才肯留下来,王公子的架子就是大嘛,我叶月媚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下贱的事啊!”
听出道道来了,这媚子分明在责怪我一直以来都冷落她,分明是为自已今天为了挽留我过夜而不顾女性的矜持、答应与我同睡一床的事感到落不了面子呢。这也难怪,要一个女孩子这样主动献身给我,确实不容易。于是我很不好意思地说:“媚,我可没半点看不起你、没有半点想托大的意思,这一切都只是误会……”
“王晓亮,你以为只有你才是男人?你以为你真是玉树临风、貌若潘安?哼,要车没车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你这样的人我叶月媚才不稀罕呢,你以为没有你我叶月媚便嫁不出去?别再意淫了,告诉你:追我媚子的人塞满清河路呢!”说到这里,媚子从椅子上挺直身来,伸手捏着我的脖子凶神恶煞地说:“误会?我管你是不是误会?!反正你让我丢尽了面子!要不是事情紧急,我真想拉你到虎门大桥、将你丢下零丁洋喂大鱼!”
“这……媚子,什么紧急的事呢?这次不会真要我上刀山入火海吧?”我的心一阵发紧:上次在大夫山时,为了让我扮男朋友去羞辱那个梅州妹,媚子付出了让我左搂右抱的代价;可今晚她媚子付出的代价是将整个身子、将女孩子最神秘的东西完全献给了我,可想而知今晚要我去做的事必定很艰巨、很危险。妈的,今晚可能真的要做风流鬼了。
“我让你气得要爆血管!你怎么老想着我媚子会害你?来的时候我媚子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是好事!现在你的好事还未完!”
“哈,又是好事!怎么我与你媚子认识以来遇到的尽是好事?女朋友,说嘛,什么好事呢?”我伸手一下又搂紧了她。
“哼,我来问你:为什么五个月来都不理睬我了?”媚子尽管装出很生气的样子,但就是没有甩掉我搂着她身体的手。
“大姑娘,我不是说了嘛,我在你面前自卑,怕你不喜欢我,所以知难而退了嘛。”我说的可不是实话呵。
“卵人!上次我为什么要你扮我的男朋友?你以为只是为了报复那个贱妹这样简单么?呆人,我媚子是真心想跟你好的!因为当时就要过年了,我想带你回重庆见见我的父母呢,免得他们老为我的婚事操心。可左等又等,总不见人家打个电话来。没办法啦,有些人大象身高眼也高嘛,我媚子只得一个人孤苦怜丁地回老家了,当然免不了让爸妈说长道短的。”媚子的话虽然总是单单打打的,但我从中听出了她心中对我的柔情。于是,我一时兴起,张嘴便往她脸上亲。媚子别过脸推开我说:“别搞!我不未说完呢。你道我自重庆返回广州、我妈送我上飞机前是怎样叮嘱我的?她紧紧抓住我的手说:‘心肝啊,今年七月下旬是你爸的六十大寿,你好歹到时得找个人回来让你爸乐一乐’。我真让妈气死!”
“娃哈哈,好事!好事!又要我王晓亮扮男朋友,给未来岳父贺寿了啦?嘻嘻,想都不用想:我答应你!”
“美得你!你以为只有你王晓亮是男人么?你以为没有你王晓亮我媚子便要做老姑婆了?老实说,追我媚子的男人多得象天上的繁星。这不,我三个月前便相中了一位。”
“谁这样大胆?敢跟我王晓亮争夺花魁?”听了媚子的话,我的心象一块大石头,一下沉落了大海。
“哼,你王晓亮算个鸟!人家是跑越南做边贸生意的,又有车又有钱,你王晓亮怎跟别人争啊?!嘿嘿,问你死未?”
听媚子这样一说,我真被吓死了。如果她陈小悠真的对我不忠、真的在外面勾引男人,我怎会原谅得了她呢?我要承受多少心理折磨啊。与其受辱于陈小悠,我倒不如转而跟人家媚子好,至少我能接受得了媚子的过去!可是现在刚产生娶媚子做妻子又何妨的想法,马上便出现了一个重量级的情敌!如果到时两头都不到岸,我王晓亮真要输得连底裤也不剩一条了。但媚子的话的确又太伤我的自尊,尽管心理上输了一阵,嘴巴上决不能认低威,所以只得死鸡撑饭盖,对媚子说:“哼,既然人家这么好,你又何必要戏弄我王晓亮?”
“哟哟哟,我媚子连脸皮都不要了,跟人家上了床不说,还要低声下气的,这还叫戏弄?贱格啊,鬼叫我媚子喜欢你!”
“嗨,我有什么好呗,要钱没钱要车没钱要地位没地位,你这不是千拣万拣拣着个烂灯盏?”
“你这人还有没有记性?我以前不是说过了吗?如果感情靠不住,我就嫁给钱。可如果我认为有人可以托付终身、同时条件还过得去的话,我媚子干吗还要委屈自已、跟自已过不去?世上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个感情归宿呢?”
“嘻!我可以托付终身么?有些人是怎样说我的?呆人啦,卵人啦,咸湿佬啦,你王晓亮算个鸟啦,要剥我的皮啦……”
“好了呗你王晓亮,你真要我将说话挑明、让我的脸挂不住是不是?我媚子的眼光有那么差的吗?还记得在从化度假村那一回吧?那晚跳过舞后你以为那帮男的在干什么?在赌!麻将啦,三公啦,斗牛啦,当中唯独缺了你个王晓亮。那个卷曲头发的家伙最烂瘾,他只不过是广钢的一个工人,干一份牛工不说,还沾上恶习,没有一点上进心。跟那帮花靓仔比起来,至少你王晓亮还有点上进心,不赌……”
“还不嫖呢,嘿嘿~~”我补充说。
“去你的!还有啊,那天在房里跟我疗伤的时候,你不是给我气了几句便气呼呼转头就走、发短讯也不回头吗?我心里乐啊,这说明你这个人不会故意去讨女孩子欢心,不想死皮懒脸的去骗女孩子的感情——直白的说吧,就是你这个人还不是沟女高手。”
“这次我真是呆人了——这也算优点?”
“哼,那些专讨女人欢心的男人靠得住么?他们骗完这个骗那个的,满肚子花心肠。你以为我是十八廿二的傻女孩?我媚子阅男人无数,也曾经上过坏男人的当——就象我最前面的那个——我媚子心里知道那些男人才可以拿来做老公。你们广东人不是将有种人叫做算死草吗?我媚子就是算死草,给我算过的男人,连草也不生。”
“哦?这么说你媚子算计过我了?喂,你口口声声骂我是咸湿佬,我这就不明白了:连咸湿佬你也要找来做老公?”
“哪个男人不咸湿?特别是你王晓亮,老有意无意地摸我媚子的身体,我真想砍掉了你那双咸猪手。可经过前面两次,我媚子终于对你放心了。”
“那两次?”我一头雾水。
“嘿,你前面不是有两次跟我上过床吗?一次我说你带套子来是早有预谋,一次我说没套子我对你不放心,可你这憨人气呼呼的真走了,还五个月不理睬我,将我气得要命!告诉你:我这是有意的在试你!明白?”
“呼!坏媚子,你竟敢玩我?”说完,我便紧紧地捏着媚子的脖子。
“眼镜蛇似的呼什么呼?”说完媚子推开我的手后,接着将身子睡在我的怀里说:“不过,这种男人我媚子喜欢。这说明你尽管咸湿,但还懂得尊重女人的意愿,不会胡来,还有一点自制力;也说明你还有点良心,还讲点原则。总之考试合格,你这种男人可以拿来做老公——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人啊,一个字就是:笨!两回了,那有男人将一个女孩子弄上了床还让她白白跑掉的?”
“哈,损人不用本钱是不是?本公子被你耍了现在还要气我?你说,既然你不乐意搞了,我还能将你怎样?难道要我强奸不成?”
“谁让你强奸我啦?”一听强奸这个词,媚子从我怀中一挺身,双手叉着我的头便往茶几底下塞:“猪!你真是猪!你不会死皮懒脸啊?你不会磨啊?你嘴巴长来吃屎的?嘴巴是长来哄女人的!你要明白,女人是最怕男人来哄的!我媚子既然叫得你王晓亮睡一床,自然就乐意给你!猪#旱你不懂沟女就是不懂——以前还未上过女人吧?你这种男人啊,要不是我媚子见你可怜、见你傻乎乎的,你连女人的毛也摸不到一条!哼!”
“那谨请叶经理你以后多可怜可怜我几回吧,我宁肯一辈子都傻乎乎,嘿嘿。”我拉开媚子叉着我头的手,然后往她脸上亲了一口说。
“得了呗你王晓亮,别卖嘴乖了。我就是不明白,你这人看起来还挺精灵,不象块大红薯,嘴巴也能说会道的,可就是放不下面子去搞女人。我想只有一种解释——”
“说呗,好象知道呵。”
“心正。高兴了呗?”说完,媚子轻轻地在我的胸口上摸了摸。
“好了好了,媚子大姑娘,一会儿骂得我狗血淋头,一会儿又将我赞得天上有地下无。哼,一啖沙糖一啖屎,往人脸上刮两巴掌又用酸梅痛。你说的这么长篇,不过到现在还没说明用意:你说你已经看上一个生意人来,又在这儿赞我王晓亮,矛盾啊;好事又从何而来?”
“你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你真想让我一个大姑娘落不下面子?笨蛋,看来我真要拉你到虎门大桥上——”
“得,不用说,我知道了,我怕了你,怕了你才怕米贵——丢我进零丁洋喂大鱼是不是?可是女人的心,海底的针,我哪能揣猜得透你叶美人的心思啊。”
“真是人蠢无药医!直说了吧,我媚子今天约你来,是想跟你摊牌:你王晓亮想不想做我媚子真正男朋友?!你现在在这里三口六脸跟我说清楚!我媚子现在给你一个最后的机会!如果过了今天的话——”
“你就跟那生意人走了,是不是?哗,险过剃头,如果我今天不来的话,就连渣也捞不着了;这真是瓦煲打老虎——尽此一煲了(只一次机会)”
“知道了还问!怎么样?我的准男朋友?”说完,媚子搂上了我的头。
“这……”这事让我很难回答。如果今天不是发生了小悠背着我出外、还骗我说在厂里加班的事,我是一定会拒绝媚子的,毕竟我与人家小悠已经同居了,我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片痴情的,做人要厚道麻。但是,现在小悠到哪了?照我的猜测,她极可能去了与别的男人相会,我可真的难以接受她了。但现在一来我尚未清楚事情的真相,二来就算她陈小悠与男人偷情这事确切,可小悠在我家中已住了几个月,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我骂她赶她她死懒在我家不走,你一时半刻也没有她什么办法,做人不能那么绝情吧?如果现在答应媚子做她的男朋友,万一媚子提出要上我家来看看,我与小悠同居这事不就穿煲(败露)了吗?
“哼,担心了吧?放心:我还未正式答应那生意人,我还未与他睡过;并且我可以向天发誓:算上你在内,至今我只与三个男人上过床,否则天打雷劈,我媚子不得好死!”显然,媚子还以为我在乎她的过去。
“别说,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只是……”
“讲呀,我媚子直肠直肚的,我可瞧不起那些婆婆妈妈的人,有什么心事就跟我媚子讲清讲楚,大丈夫不留隔夜话嘛。”
“好的,媚子,我原则上答应你!”我一咬牙说。我的心急啊,我只比媚子大两岁,过了年我也已二十九岁了,不要说媚子急,我也为自已的婚事着急。如果现在错过了媚子这条船、小悠那边又离我而去的话,我到时真的想哭也没眼泪,要知道苏州过后没艇搭!以后我上哪儿找象叶月媚这样的大美人啊!我何不暂时先拖着媚子?
“答应我什么啊?”媚子一下子红了整个脸,娇羞地紧紧地搂着我问。
“做你正式的男朋友啊!不过……我前面已经说过了嘛,我这是原则上答应你,这事来得太突然,我怕一下子乐晕了头,我可要回去再想清楚,这样对你也是负责任的表现。”
“哼!谈恋爱还讲什么原则!不过,你说的也在情在理。算你吧,我给你二十天时间考虑——因为他前天刚出发到越南,说二十天后准时回来,叫我到时一定要答应他做他的女朋友——是了,我原则上的男朋友,明天你再陪我一天吧,我们到南沙去玩,去看看水乡一条街,去看看天后宫;顺便过虎门大桥到东莞虎门富民服装城,帮我媚子买几套靓夏装,好吗?”媚子柔情地看着我说,身子就已象一团软泥,摊倒在我的怀里。
“我好怕呵,真要过虎门大桥?万一你真抛我进零丁洋……”
“哼,痛你还不够呢,我舍得抛么?真笨!”媚子用食指在我的额上一点,说。然后双手环在我的脖子上,美美地往我的脸上亲了两口,幸福地笑了。
但是,明天我真不想陪媚子到南沙去玩。媚子给我二十天时间考虑,已经是格外开恩的了,我必须利用这二十天时间弄清楚陈小悠背后的事。万一我不能将她捉奸在床、不能“人赃并获”,她陈小悠回来后照样可以用去见老乡之类的话来骗我的——她既然骗得了我说在加班,必能再编造出别的理由!
小悠会到哪儿了呢?听小悠以前说过,她在广东鹤山一间鞋厂做过几个月的工作,后又在顺德大良待过一年有多,她会到鹤山还是大良去呢?看来,我只得学足球守门员扑点球,只选一个方向了。这里距大良近,要不我明天干脆一早赶到大良,也许我能凑巧遇上她的。
想到这里,我双手捧起媚子的脸说:“亲爱的人儿,我也很想陪你啊!只是、只是明天我们公司有特别的任务,我必须一早赶回去加班。这事情难办啊,要不,干脆我向公司请个假?”小悠骗我今天要加班,可现在我又骗媚子自已明天要加班,这世事真凑巧。
“别,亮,你回去吧,男人就是要将事业放第一位。来日方长,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我不急呗。”媚子依然极柔情地说。很会体谅人哪,看来这媚子也是一个好女人!
可能因为今天玩了大半天真困了,媚子睡得很香。我心里放不下小悠的事,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合上了眼。
蒙胧中被人一把推醒,睁眼一看,是媚子在叫我起床:“五点半了,你还回不回广州啊?‘烂训猪’(恋床)!”
洗过脸,我便要出门去。媚子默默地看了我两眼,将一张纸条往我手中一塞,突然又扑上来吻上我的脸说:“记住,回去后拨电话给我,呵。给你,这是我的邮箱地址和QQ号,别忘记加我啊,人家想你嘛……”
告别了情意绵绵的媚子,我坐上了开往顺德大良的班车。只是越想越气,便在心里吼道:“奸夫淫妇,我一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