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爱情，渐行渐远

    她是真的伤了程吕威的心，他深邃而憔悴的眼神让她心疼，她无力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她忘记了眨眼，忘记了呼吸，甚至忘记了自己。
    恍惚间，他已经凑近她，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湿湿的，凉凉的。同时感到一滴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她以为是自己的眼泪，可是看到他湿润的双眼，才明白，眼泪是他的。
    他流泪了！是为了她！猛然的，她觉得心痛。鼻子酸酸的，天啊＃糊究竟是怎么了。这本来是多么美好的一段恋情，怎么会让她折腾成这样！
    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此刻，她欲哭无泪！
    房间里安静地让人心慌，可以清楚地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傻！”许久，他终于打破寂静。恢复了往日的柔情，只是没有那习惯的微笑，紧紧把她拥在怀里，“你知道我听到电话录音时的心情吗？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个人承受这些！”
    “对不起！”这是她唯一能对他说的。
    “你爱我么？”他神色黯淡，和平时判若两人。
    她轻抚他的脸颊，他有一张精致的脸，高挺的鼻梁，刚毅的轮廓，以致于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进脑子里，永远也不要忘记。
    “回答我，爱或不爱。”他抓祝糊的手。
    “我，不知道！”爱么？是爱么？什么样的感情才算是爱？如果抛却他的身份和财富不想，他只是个普通的离婚男人，那样她还会这样钟情于他么？
    这真的很难回答，千头万绪，一齐涌上心头。她有太多的顾虑，根本不能安心接受他的爱！这样犹豫的爱情是不是真正的爱情？她一片茫然。
    “说话，好么？”
    “吕威，我想我还没有做好爱你的准备。”这声音飘在空气里，仿佛不是出自她口，却是来自她的内心。
    “什么？”
    “我从小就不被人重视，你的爱，让我受宠若惊。你有我想要的一切，和你在一起，我知道我会很幸福。但是，我真的很害怕！”这种患得患失的感情每天都在折磨着她。
    “害怕？”这就是他给她的感觉么？
    “这么多天的相处，我一直都在矛盾中挣扎。每爱你多一点，不安就多一点。”这样下去，她终有一天会崩溃的。
    “我一直都忽略了你的感受。以为只要给你最好的，你就会开心。却不知道这样竟然会让你这么不安。”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前，仿佛在忏悔。
    “你给我的一切，我都很喜欢。但是我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自己，让我有能力跟上你。吕威，放我走，好么？”她需要好好地安排自己的一切，直到自己可以毫无顾虑地享受他的爱。
    吕威沉默不语，适时，李姐端了补汤进来。因为没有了孩子，那些怀孕的反应也消失了。闻到食物的味道不会恶心。
    吕威接过汤，一口一口地喂她，充满怜爱，不再提孩子的事，他知道宣妮和他一样，也是痛苦的。
    “陪我到你开学吧！这算是我最后的要求。”他细心地拭去她嘴角的汤汁。
    “嗯。”她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可以陪在他身边，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也许，回过头来，他已经不爱她，亦或许，她已不爱他。
    两个星期，十四天，三百多个小时，每过一分钟，她的不舍就增加一分。不明白自己，明明喜欢，为什么又要拒绝，明明喜欢，又要假装不在意，明明痛苦，依旧要把微笑摆在脸上……
    晚饭过后，他们上了三楼。宣妮喜欢这里，玻璃顶，大大的落地窗，宽敞的阳台，四周是盛开的蔷薇，微微的凉风，淡淡的花香。不用开灯，这样可以看到漫天的星星。今天的夜色十分的美，美得让人不愿入睡。也许是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她不愿意浪费一分一秒。
    “是我的出现让你感觉太累了么？”他仰望夜空，星星闪烁，长叹一口气。
    “也许吧。”她斜躺在他的怀里，这样的幸福还能有多久呢？
    “宣妮，说实话，你喜欢我么？”他说这些的时候，羞涩地像个小男生。这样的他，谁会相信他已经三十岁了呢？
    她莞尔一笑，有些话现在不说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喜欢，第一次见到你喜欢上了你。”
    “知道那次我为什么会注意你么？”吕威嘴角轻扬，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她摇头。
    “因为它。”吕威抚摸她颈上的玉蝴蝶，神情专注，“我记得它。”
    “什么！”她听的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见过，它陪了我二十年，一直戴在我身上。”
    “对。它是陪了你二十年，可是它在属于你之前，我见过。”他解释道，“我的爷爷是做玉器生意的，二十年前，我家并没有这么大的产业，只有一家规模很小的玉器加工厂。你这块玉蝴蝶就是出自他老人家之手。”
    “你怎么确定就是这块？说不定有一模一样的。”不会这么巧的。
    他摇摇头，“那时侯，她的父母忙于国外的生意，我和爷爷朝夕相处。爷爷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他对工作和事业一直很投入，本来这只玉蝴蝶已经由一名工人做好，他看了很不满意。就挑选了一块完整的翡翠玉，亲自雕刻。他那时身体状况非常差，这块玉也就是他做的最后一件玉饰。它的每一道纹路我都清楚的记得。它是唯一的。”
    她低头看看胸前的玉，想不到它竟然也有一段不寻常的故事。原来，她一出生就和吕威有着这样的缘分，“你是因为它才接近我的么？你只是想知道它，而不是我。”
    “一开始是这样的，但是后来，我发现和你在一起很安心，渐渐地变得依赖，甚至想把你占为己有。我对你的感情，和这块玉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淡淡的解释。
    “我把它送给你。这是我唯一送得起的礼物了。”她取下玉，塞进他手里，呵呵笑着。
    “傻瓜！”他微笑，“你走了，就让它来陪我吧。”
    “明天，我约了律师来家里。”
    “哦。”律师来有什么事么？是他生意上的事吧？
    “不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律师来主要是处理和你有关的事情。”他一本正经。
    和她有关？她又不要打官司，“我有什么事？”
    “关于你今后的一些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明天就知道了。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吕威横抱起她，准备下楼。
    “吕威，我们就睡在这里好么？这里景色好美。”
    “好！小傻瓜！”他疼爱的亲她一下。
    她呵呵的笑着，是因为要离开了，才会这样安心享受最后的甜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