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一上气车,标妹就问:“老板,人们去哪儿?”
中平说:“到大酒楼,叫她在楼下等我们。”
标妹没有吱声,拨弄手里的电话。“她”的含意,是给玫瑰挂电话。
电话通了,里面问:“是不是出什么活动,要不要化妆?”
标妹依言问了,中平没好气说:“不用化,衣服不穿都可以。”
标妹不敢说这话儿,只是说:“老板说了,穿睡衣都行,等我们的车来。”收完线,又给标姐打了电话,说,若是有什么重大的事儿,往手提机里转换,就再也不吱声了。
到了三零大酒楼门厅,玫瑰果真穿了睡衣钻进车里,嘟起嘴巴嚷嚷说:“这身鬼相走得出门吗?”
中平不耐烦了,说:“又不是要你接受诺贝尔奖,嚷嚷什么呀你!”
玫瑰明白是要回农场,忙趴在后车座往后瞅,说:“小谭,你先在城里兜几圈,甩掉那些鬼记者再上路。”
中平头枕在车靠背上,闭上了眼睛,说:“你几大的人,一口一个小谭的。”
说二句话就不对劲儿,跟人家唱反梭子,又见他脸上泛红,额头泛光,玫瑰知道是在哪儿海阔天空神吹了一通,大脑仍处在兴奋状态,实际是犯累的一种表现。
她心怜地搂过他,嘴里说:“自家人叫习惯了,他都认了,你隔壁三家争什么气?”一口D市腔调。
牡丹放下司马曼来的电话,忙给“小巷总理”、妇女队长布置了一番,无非是养老院卫生要清洁,衣服要整洁之类的的话。听她说了一通,妇女队长说,我即刻就去办,还得多加几个菜。这个妇女队长,就是在美国做瑞杉陪读的香香她妈。牡丹说,千万加不得,菜加多了,本是实实在在的,反而成了假。妇女队长答应一声离去。
牡丹搁下了电话,想起不动给霍尔通了话,说:“你老头儿说话怎么没有动静?人家市长都上任了几个月,你还巍然不动,是什么意思呵你?”
霍尔在那边说:“你们都是深明大理的人,免了我上法庭的尴尬,媒体上也顾了我面子,我怎么会出尔反尔呢?只是你要定一个时间,我飞过去看地段,签协议,顺便看一看江底隧道和铁路的进度。”
牡丹说:“好,我给你十天的时间。”
霍尔说:“哎呀,文莱的王子还要会个面,怕是安排不过来。”
牡丹说:“不看他有钱,那点地盘还不如W市大。我是你四个儿女的妈妈,实话给你说吧,你来W市办个澳洲城,是起领头羊的作用,我是抬高你了!”
霍尔说:“好好好,我把时间压缩一下,再给你一个准信儿。”
牡丹搁下电话,忙看了下一个日程,是找私立外国语学校海兰来谈话,就对秘书说了,要她今日到农场。
自从戴上三零老总这顶桂冠,她就知道份量太重,好在小菲和她离的不远,手把手的交她做指挥,怕她丢了西瓜去拣芝麻,先采取笨鸟先飞的方法,让秘书把一天的大事小事全部列成一个表,处理一件就在后面打一个勾,虽说方法笨,没有多大的创意性,但三零里里外外还没出什么差错。
昨天财会部长专门找她,说你没听到外面什么风声?海兰那边评估了一亿多的资产,在银行贷了好几笔款,合计六千万,而第一笔由三零以存放贷的一千万却不还,不知是什么含意,虽说电脑是联网的,就怕她不往里面输账,建议三零派个小组去清一清她的账,那女人一看就是勾男人的胚子,怕是算计了我们?
牡丹只知道办学校是玫瑰年初谈的合作项目,具体内容和进程,自己一无所知。所以,她对财会部长说,我放在心里了,先找她谈了再说。
部长离去了,牡丹正准备看下一个议题,玫瑰来电话说:“给你送国宝大熊猫来了。”
牡丹又惊又喜,熊猫当了几个月的市长,连她身子都没猫一下的。连那天当伴娘昏倒在地上,人多眼杂,他也只是叫人抬她上车。
她于是说:“我今日就给我放假,在百花园等你们。”给秘书们交代一番,回卧室冲洗一阵,妆也不画了,等中平一上楼,也不管玫瑰在一旁,先是哭了一通,见玫瑰知趣退出了屋,直到他满足了她,笑得跟朵花似的,一边催他穿衣服,一边说,“晚上还要……我还要会见那个勾男人的胚子。”
中平每一次讲话时间长一点,总有一、二个小时的兴奋期,以前打麻将下来,也有这个毛病,看起来虽是神采奕奕的,却隐藏不了倦意,而且还睡不着觉。现在发泄了,他也冷静了。把一僧一尼作为典型,在全市范围内直播,不仅仅对应付群众示威有好处,而且对提高市民的综合素质是一个机会。
他来三零山庄,除了检查一下电视直播环节安排怎么样之外,有必要还要出面讲几句话。
一听牡丹要会见什么胚子,就问:“嘿,几天不见,你玩男人的功夫减低了,骂人的水平倒来劲儿?”
牡丹光了身给他套衣服,说:“我是渴卤,饥不择食,先填饱了,晚上再细细品赏。骂人,是那女人做事没个商量,三零毕竟还是个股东呗!”就把海兰的事儿细说了,末了说,“你有必要还得过问一下。”
中平也觉得十分蹊跷,这叫海兰的,胆子也不小,五、六千万虽说不是天文数字,但对一个生意人来讲,却也是不小的,可她用在了什么地方?就算学校再扩大,一时半伙儿的功夫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想到这里,他说:“我怎么能过问?待会儿叫玫瑰参加,她知道事情的原委,你心儿太实,斗不过那个海兰。前天黎萍告诉我,说这个海兰不容易,一脚把田桥也给甩了。黎萍是以高兴的心情告诉我的,因为田桥是她小姑子的男人。我听了之后,很有体会,这人间啊,好事态炎凉!若是你们几个都这样,我可能要拿了破碗,沿路乞讨做了老叫化子,明天要拍电视的不是老僧尼,而是我了!”
牡丹把热烘烘的脸贴在他脸上,说:“你生来是个‘软饭王’,以娶老婆的方式请长工,长工对你又忠心耿耿,又埋头苦干,你嘞,还不用付小费,你家的算盘可打得响巴巴!连那个大腕明星,像个绿头苍蝇硬往玻璃上撞呵!”
不用她说,中平就能感觉出来,为掩饰自己,就用手搔她的腋窝,痒的她只往床上缩,算是止了话题。
牡丹也不傻,穿衣化妆之后,打开电视和录相机,说:“我这就下楼去,你看她送你的好心意,还要伴你同行。哼,等会儿她也要来。”
中平好生意外,说:“她来干什么,你约的?”
牡丹走到门口,又回头说:“我不约她,明天的节目怎么做?电视台里压根儿没有人打招呼?”
中平理曲,这事只有说法,却没布置下去,幸亏她提早安排了,否则误了大事。
这时,电视画面上有了图像,他就一条心看起了录相。
牡丹下楼与玫瑰合计了一番。
玫瑰想了好一会儿,说:“这事先得把刘唯物老校长请过来问一问,我担心怕小题大做。我跟她谈合作时,她就喜欢吹,大报小报又喜欢炒她,据说市里的教师节,准备评她为十佳教育工作者,私立学校就这样在吹炒她之中开了学!”
牡丹听她说的有道理,一边拨刘唯物的电话,一边说:“照说财会部长是中平老身边的人,她肯定会忠心,再加上她很敏感,绝对不会小题大作。”
刘唯物仍在三零学院当校长,就住在对面山上,一盏茶的功夫,来到百花园,看见了玫瑰,他高兴地说:“家门市长肯定来了罗!”
牡丹也是眉笑目笑,嘴往楼上呶了呶,说:“他们是一对生死不离的鸳鸯,见了她就知道他的踪影了。喽,他在上面打电话哩!”问起私立国语学院的事儿。
刘唯物仿佛在意料之中,说:“你们还蒙在鼓里?”
把两个女人都吓了一跳,异口同声地:“怎么啦?”
刘唯物一愣,后拍了脑门说:“你们不是在国外住了一段时间吗?回来正赶上家门竞选市长,海兰的事儿,你们可能还真不知道。”
玫瑰脸儿这了颜色,说:“学校里出了……”
刘唯物说:“不是学校,但与学校有牵扯,起因是学校。”
原来,私立外国语学校在招生中,在海口几个高中学校,以不须高考就能直接进大专的名义,挖了一百大几十高中毕业生。这部分学生没有参加高考,自然就惊动当地教育局,一个电话打到W市教育局询问了私立外国语学校的底细。回答说,私立外国语学校正在申请大专资格,不参加高考直接上大专,在中国还没有先例,当然,那几年搞“工农兵学员”例外。海口那边动用媒体,作专题报导,扩散到全国。W市教育局出面,先退回了这批学生,又联合市工商局,从教学范围查学校的执照、财务,发现学校评估,抵押贷款又建公司一连串的事,就封了学校和新公司的账户,连海兰本人出国,也让机场海关挡回来了……
玫瑰一听傻了眼,忙起身问:“这事儿对中平有没有影响?”
刘唯物说:“这与市长没关系。”
玫瑰这才坐了下来,放下捂在胸襟上的手,说:“学校都在上课,有大的冲击?”
刘唯物平静地说:“学校只是招生的错误,课程还在正常的上。”
玫瑰说:“账都封了,哪里来财源?”
刘唯物说:“我暂时从三零学院借了一点。我一直以为你们知道此事,等候着你们的处理意见。”
玫瑰放下心,却说:“你是老资格的教育家,怎么同意到海口招生这件荒堂事?”
刘唯物一副后悔的样子,说:“办大专的文凭是我在跑,估计开学前能跑下来。在招生时,考虑经济效益,可以从落考的考生里招人。不想海兰为了一笔交易,我也是从杂志里事后知道的,避开我提前行动了。”说罢,从包里拿出一本W市出的一本杂志的增刊,放在茶几上。
增刊的标题赫目:女皇帝的新衣。封面上还画了个一丝不挂女裸相,侧面的,手捂了丰隆的胸襟,脸正面的,头戴了皇帝的帽子。
牡丹一边翻,一边说:“这不是牟其中再现吗?”
玫瑰起身看了看图画,知道事态比想象中复杂,也绝对不是几个钱莫明其妙不见踪影的问题。
所以,她说:“牡丹,你上去把他请到会客室,我们一起议一议。海兰办公司与三零没关系,但她的学校,我们是占了股份的,若是栽了,直接影响他在市民心中的信任度,那可是一件丑闻。”
牡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把杂志往手中一卷,小跑地上了楼,玫瑰和刘唯物也跟在后面。
中平听了,也看了,一言不发。牡丹也顾不得刘唯物在场,蹲在他身边,隆胸伏在他膝上,惶恐地说:“对你有没有有影响呵?”
中平手放在她头上,安抚她说:“我难得回来看你一次,你就这样哭丧个脸给我当镜子?她的事儿,对我没影响,充其量一千多万丢进水里,万一到了学校拍卖的境地,咱三零冲着这学校是老校长的鲜血凝成的,把它全部买下来。”
刘唯物听的快流下了泪水,双手作揖举在额上,说:“有你家门市长这一句话,我的教育生涯,虽说有过这样那样的挫折,但我仍然是充满了信心。”
中平又说:“但也给你出了一个难题。”
牡丹又急了,忙问:“怕新闻曝光,因为三零的股份受牵连,对吗?”
“不。南朝鲜总统金泳三,他儿子受贿判了刑,他还是照样做他的总统!”中平递给刘唯物一支烟,见不抽烟的老校长接了烟,自己点燃一支,吐了一口长烟,说,“难就难在她的材料会一级一级报到我办公桌上,你说叫我怎么处理呵?”
“你是看她两块脸蛋白嫩?还是两个nǎi子丰隆?”牡丹站起身,坐回沙发里,黑了脸说,“她跟我倒洗脚水,我还嫌她丑呢!你就不能一刀给斩了,让世上的好人多一份安全!”
中平没有搭理她,叹道:“正像一本杂志说牟其中那样,这些人,包括我本人在内,迅速地掘起,或突然地跌落,为中国的初级社会主义增添了一个新的景观,这里面有暴富,也有输光的,难就难在如何处理这两类人,他们的头不过只有九斤半,可国家的钱,怎么能收回来?同时,对我们正在兴起的多种成份的经济有没有冲击?冲击有又大?国有企业负债经营能行,为什么民营企业就不能?玫玫,你给私资办的黎萍打一个电话,由她出面到教育局和工商局,要一份真实的材料。另外,等海兰来后,要她讲实话。”告辞了刘唯物。
海兰仍是那般丰满而匀称,顾盼生姿的风韵,出乎意料的是,她穿着十分俭朴,乍看上去,不像刻意在表现自己。
她走进会客室,给里面人打了个长哈哈,说:“我这辈子只服二个人,二个相貌平平的男人,二个从泥巴里滚出来的儒商。一个是牟其中,他的‘一度理论’和‘第四产业’,我是五体投地折服,比仰慕他一米八的个子还要高一截;另一个是矮墩墩的刘中平,他的‘一个男人加几个女人’,我是丝恩发怨,比嫉妒他‘三级残废’还恶毒三分。”
见她一来就下了挑战书,牡丹气得浑身直打哆嗦,这女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黑的地方如漆,白的地方如雪,这双眼睛若是在夜色中眨一眨的,也说不出有多么诡异可怖。然而,她更了解这是女人的虚荣在作祟,故意吸引同性或其他异性的注意。是的,自己常常是这样的,即使走在中平的身边,如果有男孩对她吹口哨,她依旧会得意的抬高下巴,笑容满面,给对方一个半推半拒的青睐。
面对海兰的挑战和虚荣,然而牡丹却又不敢太张扬,怕这疯婆娘到处咬,坏了中平的名节,只得把气往肚里压,对玫瑰递了眼色,拿起杂志装模捉样翻阅起来。
海兰大咧咧地拿过了杂志,捏腔做样说:“只听说我最近又上了封面,原来是这般份艺术呵,好,好!唉,这些记者真是鬼,属狐狸,吃不到葡萄就嫌酸。这些素材只是水面浮着的,要想得到深层次的,就去采访我呀,我连床上的活儿,也能曝光。”
玫瑰知道她虚,说话也是色厉内荏,就不动声色说:“海兰小姐,听你之言,好多也是我感兴趣的。像‘一度理论’和‘第四产业’,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里面的实际内容。若是听你静心给我们讲授,也不枉我们请你来了一趟。”
海兰很有几分瞅玫瑰的眼色,她们从正式谈判到签约,和后来几次股东会,知道她不是随便糊弄的角儿。
所以,她放低了声音,说:“你们是想听牟怪人的事儿吗?他是个了不起的伟人,商界的毛泽东!甚至外表也像,同样硕大的腰围,同样后梳的发式,同样的圆胖脸型,甚至在送给我的一张照片里,在长江里侧游的姿态,都是采用老人家的。”
玫瑰说:“这我们知道,只是理论领悟的差一些。”
海兰说:“‘一度理论’是他最著名的观点,即99摄氏度加1摄氏度等于沸腾。”
牡丹抿嘴一笑,戏谑道:“小娃都懂的白开水的玩头,还吹什么专家的?”
海兰煞有介事说:“‘中国’,他说,就像一只烧到99摄氏度的壶,只差一度就要沸腾了,全部所需要的就是最后一度--一点企业家的技巧--和准备要烹调的东西”。
玫瑰淡淡说:“说明白一点,他一度或技巧,就是靠新闻媒体建造他的声望,在银行贷款畅通无阻!第四产业,是不是华夏大地刮起了一股常盛不衰的气功热?”
海兰轻蔑地:“不!气功也有个说法,叫第五产业。我听过严新大师的带功报告。江泽民作‘十五大’报告,二个半小时念稿子,到后来还是有几分中气嫌短。人家一口气做上十个小时,自己精神焕发不说,还把台下搞得神奇不断,有手舞足蹈的,有嚎啕大哭的,有常年病痛瞬间挥之而去的,有瘫痪卧床立马站立行走的……”
玫瑰说:“收获不少,又学了个第五产业。还是说那第四产业。”
海兰说:“第四产业,可以说是他独一无二的思想:就是把不同企业的功能,协调和组织成一种新的生产力,使之有能力在提高效益的投标中,释放出无穷无尽的能量和活力,是协调和组合世界上的资源。”
玫瑰说:“这一度理论加第四产业,等于阳光下的利润?”海兰说:“是呀是呀!你也听说过了?”
玫瑰说:“我也听说了,所谓第四产业,就是玩空手道,想方设法用项目从国家银行把钱套出来,再通过四处‘谈’项目,把钱投入国有企业,再把国企的厂长、书记换为他的雇用兵。对吗?”
海兰说:“你既是这样理解,你男人在四零那阵,不也是这样的?”
玫瑰说:“不是的,起码,他不欠中国人民银行一分钱,起码,他在四零只是占有股份。”
海兰说:“他是不欠中国人的钱,你敢说他不欠世界人的钱?!中国人的钱是钱,外国人的钱是美帝的钱,该给骗的?!”
玫瑰说:“我们是欠外国人的钱,而且是有借有还,因为我资大于债!不谈牟先生怎么样,只谈你,最现实,你借了六千万,办什么珠宝工艺品公司,你已经落得资不抵债了!”
海兰说:“不错,我是资不抵债,一年十个月都在亏,可为什么就不信我后二个月就能全给挣回来?”
玫瑰说:“我信!现在就请你说说后二个月的计划呀!”
海兰说:“你以为你占个市长夫人,就有权要我给你汇报吗?”骄横地扬起下巴。
玫瑰说:“我现在是三零的内当家。三零在私立外国语学校有股份,而且,学校大部分资产,全是三零以存放贷形式,给你贷的款,而且你的公司,是盗用学校的评估,你拿去贷了款。当然,你现在可以缄口不谈你所谓的‘后二个月理论’,但我明天就以股东的名义,到法院起诉你,你自己看着办吧!政府把你没有法,三零把你有法!”眼睛直视着海兰,目光像十月的天,明媚而剔透,像清晨的湖水。
不怒而威,高手过招大概就是如此了。
海兰一子给镇住了,刚才的傲慢不逊已成了惴惴不安,这笔账她早已心中有数,就算三零不动用关系网吃掉私立学校,但只要稍稍动用一点财力,再吃十个私立学校,都是绰绰有余。
玫瑰见她没了气势,问:“你的公司还有多少万?”
海兰说:“一千多万元。库存有大几百万。”
玫瑰问:“海外呢?”
海兰说:“只有五十万美元。”
玫瑰说:“余下的窟窿是怎么捅出来的?”
海兰说:“做古玩给人骗了,连官司都没有法子打,张强为此还坐了牢。”
牡丹倒吸了一口凉气,急问:“田桥呢?”
海兰说:“我们分手就再没有接触了,他混得比我强,人头狗面的。”
牡丹说:“他们在学校的股份呢?”
海兰说:“都维持原状。”
这时,一个女工敲门走进来,附在牡丹朵边说:“大腕女记者要见你,见不见?”
牡丹点了一下头,和玫瑰嘀咕一阵,后冲刘唯物一笑,离开了房间,下楼等候在大厅里。
司马曼进了大厅,见一位巧小玲珑,百态千媚的少妇坐着,就会心一笑:“久闻你的大名,名符其实!来,拉拉手,朋友之情浓于酒。”
牡丹笑吟吟地:“凭心而论,你我长相差不离,但你个高有优势,论起节目来有优势,但到台下,你我真有一比。”走到吧台,倒了二杯露易十三,举了杯子说,“浓于酒不仅是口头上的,咱们今日得叫个真!”
司马曼忙拦住,说:“来日方长,咱们先把明日的事儿安排妥了再喝也不迟。”
牡丹硬是撞了她的酒杯,说:“明日的事,自必会有安排,你我用不着多操心。倒是今日,我想听听你们大腕一些隐私。比如,平时,想些什么?有时候走穴,又干些什么?我是特想听的。”
司马曼已从小菲口中知晓她的情景,没想到她如此率真,就说:“隐私?我一生里遇到二个男人,一个热烈,一个冷淡,就这么着。走穴,咱专业不对,偶尔一、二次,下飞机拉到饭店,第一件事就打电话。”
牡丹说:“告诉家里人,说我到了,地址、电话号码,人之常情。”
司马曼说:“屁,是给当地朋友打。”
牡丹说:“新说起的地方,哪里有朋友?”
司马曼说:“天知道这些朋友是怎么结交的。也许是饭桌上的,也许是朋友的朋友介绍的,也许是飞机上正好坐在旁边的,也许是以前同台演出的,也许是歌迷,崇拜者。反正,最乐的是就是和朋友见面。……不管是不是领了证儿,一律只开一个房间。”
牡丹说:“奥论对你们明星浪漫像是拥有特权,特宽容。”
司马曼向往说:“是,有时,小车就是卧室。”
牡丹说:“你特有体会,都享受过?”
司马曼说:“是,我第一个男人是特腕演员,我常去跟他体验这浪漫情调的。”
牡丹说:“第二个,一本正经,你反而不适应?”
司马曼说:“先有一点。到后来……这玩意儿,也是入乡随俗的。”
牡丹说:“现在心里装了第三个,只是燥动,还没有上手……”
司马曼说:“你……什么意思?”
牡丹说:“别心慌,咱也是女人,也是过来人……”就一五一十讲了中平与她和玫瑰间的瓜葛,末尾又说,“我退这一步,不是什么海阔天空,而是牺牲,可能是一辈子。”
几句深情诱人的话,比什么催情药物更见效。
司马曼竟嘤嘤哭起来,良久,她猛喝了杯里的酒,拉着牡丹的手,说:“我会铭刻在心里,让他当好市长,不给市民留下什么话把子。不过,他不当屁市长,咱就不管了……”
牡丹拉手站起来说:“他那时老了,老家公,不值得人去追。要是有人追,那就看本事了。楼上还有一个,说嫉妒的像在犯罪,至少差点没骂他的‘鸭王’。”
司马曼抽出手,掏出纸巾,边擦眼睛边说:“是不是?咱到上面看一看。”
牡丹说:“看是可以,还可以用记者的身份虎虎她,但不能作报导。”
司马曼说了声好的,又感叹道:“这百花园,是我第三次来,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感觉,一次比一次走近了。他人也在楼上?”
牡丹说:“在。说是有必要,明天的活动他要出面,兴趣来了,说不准还能吹上几句。”
司马曼说:“那真是雪中送炭,最佳效果。来,先合计一下策划!”
司马曼跟在牡丹后面上了楼。
网雅何须大,书香不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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