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夜里十点,王倢敲响了李梅儿家的房门,她的旁边伫立着潭东,两人相视微笑。答应李梅儿的请求,王倢也得到自己的好处,可以同恋人多腻一小时,若平时,超过九点她是必须回家的,这是雷打不动的家规。门敲了半天,也不见屋里人出来开门,本已准备离去的潭东又回身走回来:“怎么回事?”“不知道呀!”已是深夜,李梅儿不会在外边,王倢的心脏突然猛烈的跳跃,她开始奋力敲门,潭东惊讶的看着她,她那分明是在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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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静悄悄的,王倢与潭东里外搜巡个遍,也未见到半个人影。上得二楼,剩二阶台阶时,隐约听见细微的声音,发音物体不明。王倢与潭东对望一眼,脚下放轻,猫行着接近有声音发出的房间。
那是李梅儿的卧室,王倢心跳得厉害,潭东阻止了她破门欲入的莽撞。他先将王倢拉到身后,然后一脚将房门踹开,书生气十足的他打死也想像不到屋里的一幕,失口轻叫出声,他这一声让王倢惊吓异常,不由伸手推开潭东,整个人暴露在房门正中央!
李梅儿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她这个姿式显然不是舒服过度,因为她的四肢分别拴向四个床脚。见到王倢与潭东,李梅儿泪流不停,只讲不出话,王倢跑过去,撕开她嘴上的封条,与潭东一起解开绳索,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李梅儿一把搂过王倢,安慰的拍着她的后背,嘴里兀自呢喃:“好妹子,别怕,我没有事!”“你家里遭劫了吗?”潭东问道。他没办法不奇怪,眼前这个被绑的女人镇静得不正常,一般女人这时候不是大叫大嚷,就是发呆发傻,她倒好,反过来安抚吓着的王倢。
李梅儿望向他,这会她虽身衫整齐,可仍有些害羞,她把怀里的王倢紧了紧,问道:“他是谁呀?”“我朋友。” 王倢惭惭镇静下来,回答道。“哦,—”李梅儿正欲开言,楼下铃声大作,间有敲门声,待三人奔下楼来,警察已破门而入!“怎么回事?”面对四个一排开,如临大敌的巡警,李梅惊问。“是我打电话请他们过来的,有什么事你对他们讲吧,他们能帮你的忙。”
想到刚才的一幕,王倢心有余悸。但李梅儿对她的回答显然很不满意,这从她尖声回答中就可听出:“我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唉,一场误会!对不起了,让你们白忙一场!”
“对不起,请把你的证件给我们看一下!”巡警显然不是好打发的,这会他向李梅儿摊手要房主证件。
王倢见状不妙,赶紧解释道:“警察同志,刚才是我拔的电话,我是她的朋友,见她半天不开门,屋后还有一扇窗户大开着,怕她有什么意外,这才报警的。”
“你是这家的业主吗?”巡警没理和稀泥的王倢,继续追问道。
“唉,真是麻烦#恒了,你等一下!”李梅儿说完,当着民警面拔打电话:“赵局吗,我是李梅儿,不好意思,这会我和你的弟兄们有点小误会,他们呆在我家里不肯走呵!什么,你要同他们讲话?那好!”
李梅儿将电话递给严肃的巡警,然后静看对方脸色变化。良久,巡警将电话还给李梅儿:“对不起,打搅了。”巡警走了,王倢心里很不安。李梅儿的态度让她不快,她看着判若两人的好友,沉默不语。
李梅儿却没管她,只向潭东道:“初次见面,真不好意思。这会没什么事了,你就先回吧,王倢在我这儿没事!”
“没事?!”李梅儿的表现弄得潭东一脑袋雾水,根本不想让王倢留下,他将手伸向王倢:“走吧,她并不需要我们帮助。” 王倢站起身,看了李梅儿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李梅儿此时竟是满脸泪水,望着才刚还趾高气扬的女人,潭东头大的跌坐在沙发上,他想:“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王倢伸手握住李梅儿的手,问道:“你为什么不报警呢?”李梅儿不语,只不停落泪。潭东觉得气闷,走出屋子,独自在客厅吸烟。李梅儿见他离去,这才开口对王倢讲道:“是霍韦东。”她这一句差点让王倢晕死!怎么会是那个家伙,不管怎样,他也是李梅儿的丈夫啊!“你就这么忍着?” 王倢愤然,“不然怎么办,现在我父母都在他那儿!”李梅儿话音未落,已又泣不成声。
原来,李梅儿铁心要与霍韦东离婚,霍韦东拖着不肯,到最后没辙了,打电话到千里之外的岳丈家。两位老人一听就急了,在他们的脑海里,几曾有过“离婚”这一字眼!电话后,两位老人二话没说,简单收拾下行李,急急忙忙赶往Y市,他们清楚自己姑娘的倔性子,一心想阻止她干蠢事。
其实从霍韦东本身来讲,珍惜李梅儿纯属扯蛋!早在两年前,他就想方设法与她分道扬镳,现在回头想“重修旧好”,无非一个怪异的心理作崇。他霍韦东不要的人,怎能在离开他后反风声水起,得到达官贵人青睐?那不证明他霍韦东无能么!当李梅儿第一纸离婚书送到他面前时,他刚刚得知眼前这“小贱人”竟已与Y市副市长“相好”。
李梅儿越是春风得意,霍韦东越是打心眼里不舒服,望着眼前这张私下曾期待许久的纸张,霍韦东做了一个动作,他抬起手,放在鼻翼上,夸张的发声,然后拿纸擦去鼻中秽物。霍韦东就是存心要恶心李梅儿,她越是气得浑身发抖,他越是打心眼里快意。
看着李梅儿迎风发抖的窈窕身姿。霍韦东恨恨出声:“丫头,想这样就跟我分手?太容易了!”“你想怎样?”李梅儿心里难过得要命,颤声追问:“你还要怎样?”与霍韦东生活两年,朝夕相处,她一直没有摸不透这个人。想到自己丢失的工作,想到眼下生存的尴尬,李梅儿生吃霍韦东的心都有。
“嘿嘿!我还没玩够!”霍韦东此言一出,李梅儿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霍韦东不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李梅儿坚持不懈,在被他撕去第九张离婚协议书后,李梅儿一纸诉状告上法庭。霍韦东也不甘示弱,他请出了“杀手锏”。
当李家二老风尘仆仆出现在李梅儿面前时,李梅儿愣住了,她没想到霍韦东会使出这一招。霍韦东在老人面前,对李梅儿呵护备至,关爱非常。霍韦东戏作得入骨化魂,李家二老只能从姑娘身上找毛病。霍韦东适时扔出一句:“我的魅力没别人大”,李家老太一股恶气涌上胸膛,劈面摔给李梅儿一记响亮耳光!李父伤心至极,老泪纵横,直道“家门不幸!”
霍韦东把李家三人情绪掌控得稳稳当当,自以为李梅儿纵使有天大能耐,也该乖乖跟他回家“相夫教子”。霍韦东没想到的是,他眼中的“小绵羊”拿定主意,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在跟霍韦东闹离婚的过程中,霍韦东花样百出的招数,两人独处时,霍韦东摆明“吃定你”的丑恶姿态,反帮助李梅儿对这个男人有了一个清晰认知。
她知道,她是没有也不能走这条“回头路”的,那将是一种不堪忍受的生活状态。但在对峙中,李梅儿犯了个错误,她没有主动争取家人的理解和同情。所有的苦她一人抗下来咽下去。李梅儿这样做是有原因的,父母年迈,与其让他们知道真相,痛心疾首,莫不如恨自己女儿行为不检,毕竟两下相比,后者的伤害轻一些。李梅儿选择在家人面前缄默,无形中助长了霍韦东的嚣张气焰。他愈演愈厉,由初时偶尔的暴力演化到现在的多手段多花样。李梅儿在静等父母灰心回乡,对霍韦东的招数消极躲避。
陈总世在时还好些,霍韦东不会笨到在他面前“耍大刀”,他清楚,只要陈总世往公安局打个电话,他近几年就别想有好日子过。李梅儿为什么没将霍韦东的纠缠告诉陈总世,她自己也说不清。
陈总世出差,造成了李梅儿夜晚的“闲暇”,这两天,霍韦东天天造访,每次李梅儿都抵死反抗,霍韦东恼羞成怒,终在第三天将李梅儿绑在床上,正欲不礼,王倢及时赶到,霍韦东自二楼跳窗逃走。
李梅儿讲完,王倢的心里有如压着一块大石头,呼吸困难。一方面,她同情李梅儿的遭遇,另一方面也生气她做人做事不慎重,结果形成现下的被动局面,明明受害者,却又有苦难言。
潭东独自呆在客厅一直没进来,李梅儿的倾诉他断断续续听着几句,禁不住浑身起栗。以他的思想,如何能想像得到怨侣间的恶毒。他再也不想在这间房子呆下去,敲门道:“王倢,我先回去了!”
王倢走了出来,将他送到门口,两人紧了紧手,未发一言相视而别。也是,李梅儿的遭遇给人的冲击力太大了,尤其是两个未成婚的年青人,此刻,他们甚至悄悄在想,我有能力善待他(她)一生么?李梅儿与王倢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