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出租车停在王倢家楼下,她刚从车中钻出,一个人自斜侧闪过来,迅捷拥她入怀。惊叫未待出口,凭气息,王倢已明白莽撞者是潭东,她安稳了,顺从的倚在他怀里。
“对不起。”潭东声音很是沉痛。王倢抬起头,纤细的手指轻抚潭东嘴唇:“不要对我讲‘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们说好要一起面对的。不要随便对我愧疚,那样你会很累的,我会更加心痛。”未待王倢说完,潭东已叹息着在王倢唇间碾转。没一会儿,两人面红耳赤,胸内有如起了火灾般肆燃不止!
潭东的手颤抖着移向王倢衣襟,在那儿停了停,他哑声问:“可以吗?”王倢两眼闪闪亮亮,潭东在那两汪清泉里读到了爱,读到了羞涩也读到了义无返顾的疯狂!潭东终于狠下心握住了那份饱满!怀中女人“嘤”的一声低吟,令他躯内瞬间燃起几欲炸开的汹涌热情!
“我们离开这里吧,走得远远的!”初尝情欲滋味的潭东管不住自己的思想了,它们游游走走,行到一个自私的去处。已有些迷眩的王倢停了好几秒才弄清他的意思,她渐渐清醒过来了,双手紧紧环抱在潭东腰间,默不出声。
“嗯?”潭东低头询问的望向她,这一问不要紧,王倢的泪水开了河!潭东慌了,双唇不停吸吮着她脸上的泪水,他的柔情安慰让王倢渐渐安静下来。
“我永远都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 王倢吸吸鼻子,庄重的讲道,“我爱你,所以请你怜惜我,不要因为我再伤害你的家人,这样我会永远得不到安宁。”她抬眸看着潭东眼中的痛楚,继续讲到:“我们不要强迫他们好吗,既然我们是相爱的,那我们就等,等他们同意的那一天!可以吗?” 王倢的柔顺击碎了潭东,他紧紧的抱住女人,只恨不能将她箍进身体里去。
“给我吧!”潭东字吐得珠圆玉润,粒粒清晰。“嗯。”王倢轻声,答得庄严,答得幸福,答得干脆,答得理所当然。
潭东仰面向天,此刻他能在哪里要了心中的女人呢!家是不能的,宾馆他则不齿,郊区野外么,那也太委屈王倢了!想到具体的问题,潭东的火热渐渐平息,他轻吻着王倢:“等着,我会给你份惊喜,用我们的方式。” 王倢笑看着他,幸福在心间荡漾起伏,想着将有的那一幕,她将脸深深埋在潭东胸前,再不敢抬头了。
良久,潭东不舍的放开怀中的女人,吩咐道:“上楼吧。”王倢低着头,轻轻“唉”了一声,面向潭东,她低着头慢慢后退,笑容蜜样甜腻,只不敢看他。她不知这副样子落在爱人眼中是何等妩媚,潭东忍不住伸出手来想拽祝糊,王倢见状大惊,赶紧返身跑上楼去!落下潭东一人站在楼下傻笑很久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第二天上午十点,王倢步出办公大楼,才出门,一股热浪迎面扑来。站在烈日下,阳光灿烂的王倢却是一脸的烦闷。刚撂下电话里的声音中规中距,平板却又不容置疑:“是王倢女士吗,我这里是旭日宾馆,您昨天送来的客人现在有点小问题,您现在如果有时间,可不可以过来协调一下?”
昨晚,王倢用自己的记者证帮醉酒女人登了记,现在出了状况,对方找到她,理所当然,怪在王倢问服务员事由,对方怎么也不肯明说。王倢想也许只是房费出了问题,昨天醉酒女人带的钱可能不够。王倢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干脆借由离开办公室。宾馆大厅空调开得低,王倢进门不适应,忍不住打个喷嚏,几步走向服务台,介绍完身份后,掏出钱问道:“是不是对方没有结宿费呀?”服务员低头乐了,小手横向一摆,说道:“别怪我,这都是你那位朋友出的主意。”
王倢一扭头,见沙发上一女人正起身立起,才刚她进门匆忙没注意到,女人一身艳红,边侧旗袍开叉直至大腿上部。王倢默不出声盯着袅袅娜娜走近她的女人。香艳女人带着一脸的热忱,抓祝糊的手笑道:“妹妹,昨晚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就出大洋相了。” 王倢心中暗道:“就你这副打扮难道就不会再出洋相?”脸上却一抹平和,只将手轻轻抽回。女人似不介意她的冷淡,又讲道:“你别怪我出主意诳你出来,实在是太想结识你这个妹子。”
“那没什么,我只是看不惯别人打女人。” 王倢淡淡讲到。显然,她对女人玩的把戏丝毫不“感冒”,对这种小“阴谋”用在她身上,还出自一位陌生女人,即反感也有些不安,她隐隐觉出对方的危险。“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单位很忙。”
王倢不愿与女人交谈,找个理由想立即抽身。“唉呀,那哪成呀!”女人夸张的叫道,见王倢皱眉,赶紧补充道:“一会我妹子也来,她听说是你救了我,激动得什么似的!”“救”?女人用了这个字眼,王倢觉得她太小题太作,有兴风作浪之嫌,更想快速脱身:“对不起,我的确有事,先走了。再见!”她挥挥手,转身向门外走去,毫不理会身后女人明显的“不舍”,不知为什么,直觉告诉她,这个周身香艳色情的女人,实际上并不会那么简单。
未待出门,对面一个人影飘来,带着一股熟悉的香水气味。王倢定睛一看,正是李梅儿!“嘿!”她高兴的招呼着,李梅儿迎面匆匆走来,一把拽祝糊道:“干嘛,我刚来你就要走!你帮我姐姐那么大一忙,我得好好犒劳你!”
“姐姐?” 王倢瞪目结舌,回身望向香艳女人。后者保持着浓烈的笑意,曼步走近两人:“自我介绍下,我叫朱艳丽,梅儿的干姐姐!”
才刚王倢三言两语的根本就不给她时间讲明身份,王倢没打算与她结交的意图昭然若揭。朱艳丽什么人物,对这点小把戏焉能不知,她是个敏感的人,最恨别人瞧不起她,这会心里早暗暗将王倢父母双亲兄弟姐妹招呼个遍!饶是她功底深厚,面色也掩不住浮上层红晕。
王倢这才认认真真上下打量着她,心里琢磨李梅儿什么时候认识下这么个姐姐。她突然想起昨天石春谈起朱艳丽时的表情,禁不住又笑了起来。王倢态度骤变,朱艳丽把功劳全归给放下生意匆忙赶来的李梅儿,这会她一手拉住一个,笑着邀请:“两位妹妹,我们喝茶好不好?”
事已至此,王倢不好再推却,那样就伤人了,弄不好以后与李梅儿朋友都没法做!“真没想到,梅儿,你还有这么一位有胆气的朋友!”茶室 里三人才刚落座,朱艳丽就露骨夸赞到。李梅儿看着王倢,笑得不怀好意:“说,丫头,你怎么敢跟两个大男人叫板?是不是后面有什么倚仗?”
对昨晚那桩事儿,王倢现在想想都后怕得紧,现下李梅儿提起,她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她清楚李梅儿的意思,但没兴趣解释,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对一些小麻烦,尤其女人间的口角之争,王倢最擅长的就是“难得胡涂”。自然不会笨到去接李梅儿的话茬,不过回头想想,如果昨天没有石春,她的确会非常难办。
“还说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与朱艳丽接触越多,王倢越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危险,相比较,李梅儿单纯许多,她不露声色问道。“我们,呵,缘份呗!”朱艳丽一怔,王倢话不多,但句句都在点子上,这让她接触起来颇为疲累,每句话说得也很谨慎,关连要害的自然是半句也不会吐露,她清楚,如果王倢知道她曾多次主动让利于李梅儿,定会戒备于她。
三人慢慢啜茶,围绕衣服化妆聊个不停,王倢在这方面知识甚少,两位“大拿”的精彩介绍,让她很快就入了迷。谈意正酣,朱艳丽的手机响了,那是一个特别的音乐。乐曲怪怪的,说不出的尖锐毛燥,王倢不知道有一天,当她再次听到这乐曲时会心惊胆战。朱艳丽一接电话,立时满脸的恶毒,出语更为尖刻:“你他妈的跑哪去了?老娘我在哪?我死了!”
李梅儿与王倢面面相觑,朱艳丽解释到:“不好意思,是我不争气的那位!”“李非呀,大姐你看你,这样干嘛,他又没欺负你!”李梅儿好心提醒着她。她的话音未落,朱艳丽的手机再度响起,这次她起身离座,走到外边。
关好房门后,朱艳丽向前又走出十余米,才压低声音道:“怎么样,那两人走了吗?什么,要两千元钱?妈的,给他们。还有,临走前赏他们两记耳贴!昨天他们也太投入了,打得老娘脸现在还生疼!”朱艳丽几句话功夫,脸上的变化,变脸大师见了也自叹弗如,那里闪变过千种颜色,归根到底为一个字—“狠”。
放下电话,朱艳丽不自禁嘀咕一句:“小丫头片子,让我费这么大功夫。看我怎么收拾你!”想着将有的一幕,朱艳丽从心里往外开心,她带着这一脸的热情,推开门,对着屋内的两位扬声叫道:“姐姐我回来了!”在她心里同时滑过一句:“嘿嘿,是狼来了!丫头片子,我就是改写你命运的人!”
朱艳丽前脚刚迈出房门,李梅儿就转脸对王倢讲道:“今晚上我家陪我好吗?”李梅儿话讲得迅捷,但字字清晰。王倢诧异的扭脸看了她一眼,李梅儿从未对她提出过这样的要求,即使在她最为落莫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或将要发生么,王倢暗忖。
李梅儿见王倢不语,有些心急,捅了捅王倢道:“说话呀?”“你还在那幢别墅住着?” 王倢直白的问道,李梅儿脸红了,一晃眼,她竟在那间房子住有小一年!李梅儿现下没功夫解释这些,她急于在朱艳丽进来前,得到王倢的确切答复,“行不行呀?”李梅儿急问。
王倢淡淡看了她一眼:“不方便吧!” 王倢一脸的云淡风轻,谈吐却如锥子般,句句扎她心底,李梅儿气结。若是一般时候,妮子这种反应不理也罢,偏李梅儿此时对这桩请求欲罢不能,她的确是有难言之隐的,而这个忙她只愿意让王倢帮她。毕竟贴心朋友,彼此的关怀信任较他人牢固。
李梅儿抢在朱艳丽出去这会提这档事,一是因为朱艳丽与她走得颇近,自己有难处不找“干姐”,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再一个这个女人也不傻,朱艳丽巴巴的与她走这么近,到底意欲何为,难处一旦让她知道,会不会演变成为其今后要挟她的把柄,也未可知。
李梅儿怀着一肚子的心思,将这桩简单的事由在脑海里过了几遍,这才逮在朱艳丽出去接电话的空里向王倢讲出来。王倢看着李梅儿满脸的诚恳,其实从心底讲,对李梅儿,她仍是关心的。李梅儿这会的情状明显是遇到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唉呀,你放心吧,陈总世出差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你就陪我几天,我确实有事!”李梅儿听见朱艳丽的脚步近了,冲口说道。“嗯。” 王倢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一起抬头望向推门进来,一脸灿烂的妖艳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