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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得到王倢许可后,战喜嘉斯文的坐了下来。他冲王倢笑了,一个响指,招待生应声而至:“先生您要点什么?”“给我拿一个空杯!”战喜嘉回答。
    王倢有些局促,毕竟在酒吧让人发现不是她乐意的事儿,更况战喜嘉背景复杂。她“景仰”暴力,可在这方面又绝对是“叶公好龙”,对战喜嘉这样的黑道人物,同大多数人一样,她唯恐躲之不及。此时两人单独面对面接触,王倢心里的不自在就甭提了。
    战喜嘉没斯文一会,就原形毕露。半拉身子斜躺在酒吧间的圈椅上,亏得椅子属宽大型,否则以他这种坐姿,没两秒非坐地上不治。
    战喜嘉看着王倢,眼光探询的。在这种猎狗式的搜寻中,王倢心中的不快逐渐扩大,不耐最终写满面庞。
    “停止你的悲伤吧!”战喜嘉率性讲道,“那小子也忒普通了,大力无脑型,这样的人,我手下一抓一大把!”战喜嘉大咧咧讲完,自已倒满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没多一会儿,战喜嘉的自如有些撑不住了。对面的王倢一言不发,看他的眼光冷得像冰一样。“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呵!”他在心中哀叹,明明是她独斟独饮,浑身上下溢满落漠成为酒吧间男人的焦点。如果不是他在旁边,不定惹出什么麻烦来!这会她倒大义凛然的看他,好像他有多低俗似的。战喜嘉嘲讽的嘴角上吊,心想我就这么赖皮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战喜嘉在王倢面前公开诋毁陆野,从根本上惹翻了王倢,她再不打算对这个冒冒失失自以为是的家伙客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两天在跟踪我吧!” 王倢冷冷的甩出一句。这家酒吧不属战喜嘉,凡是他经营的产业都带一个“嘉”字,简单明了,也让道上的小混混明白哪里不可以放肆。王倢一语道破战喜嘉的面目,饶是他脸皮厚重,猛一恍子也难掩尴尬。
    战喜嘉拿起酒杯,才发现杯中已空,酒瓶里的红酒让他连着两杯下肚,早已见底。战喜嘉并不再叫酒,他过来就是帮王倢喝酒的,与王倢虽接触时间不长,但他战喜嘉认定的朋友,不管对方如何待他,他还是不愿让对方难堪或吃亏的。
    战喜嘉晃晃头,才刚他脑子里的确闪过“他战喜嘉看上的女人”的念头,说不上为什么,这惯用的思维,在王倢面前,他会自动收敛。看着王倢,后者已不再理他,扭头看酒吧歌手唱歌。这昏个什么样的女人呵,战喜嘉虽觉自己八婆,可仍禁不住在内心叹息连连。王倢身上有一种力量,即怂恿男人靠近,又不敢放肆。“这就是吸引与自律吧。”战喜嘉如是想,并为自己能冒出这么文诌诌的想法自鸣得意。
    见战喜嘉没有离开的意思,王倢抬手看看了表说:“我得回去了,再见。”扭头站起径自离去,战喜嘉错愕的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的火七上八下四处乱窜,看了下表臊得脸红:“搞什么,还不到七点!”。
    “服务员,你他妈的给我过来,刚刚我喝的是什么酒?”战喜嘉手指空瓶,恨恨发问。招待生胆战心惊的站在他面前,懦声道:“是存货十年的葡萄酒。”话音未落,脸上已结结实实挨一巴掌!“再说一遍!”战喜嘉一肚子邪火全发到可怜的小招待生身上。
    招待生身形晃了一晃,老老实实道:“大爷,我错了,您老刚才喝的是今年新产的嘉尼干红!”“嘉尼是本地品牌,每瓶批发价不足十元。战喜嘉此时心气极度不顺,更兼之劣货还犯着他一个“嘉”字,于是二话不说,手臂腿脚相继动作,没二分钟,他所在的五米区域一片狼藉!
    见有人敢砸场,酒吧保安飞身而至,才刚出手,只见战喜嘉身形一移,手一扬脚一抬,转瞬他已莫名其妙被其踩在脚下。保安脸胀得通红,却是不服,死挣着想站起身来,战喜嘉照其下巴一扬右脚,胖保安仰壳倒地,再也动弹不得。酒吧客人早已跑散,有胆大的几个,扒在门口往里看着。
    “哎哟!这是谁惹我们战爷发这么大火呀!”战喜嘉手脚不停“肢解”酒吧间器件,暴烈的情绪在他身上燃烧,如火如荼。看他这架式,今天不把酒吧拆了,不会罢休。
    有人意欲报警,工作人员中有眼尖认识战喜嘉的,赶紧制止报警行为。酒吧工作人员谁敢靠前,胆小得两腿直抖。才刚有个女招待低声讲“难道就无法无天了吗?”战喜嘉转脸一看她,她立马噤了声。就在众人无所适从之际,酒吧入口出现一个身着旗袍的女人。
    望着自己的老板,酒吧间工作人员舒了口气,这会他们才暖过阳来。见战喜嘉再不动弹,赶紧小心翼翼上前,收拾满室的狼藉。
    “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不知道这是咱们战爷吗?吃了豹子胆,敢惹他老人家生气!”女人假模假式骂着,转脸媚笑面对战喜嘉道:“战爷,我们这儿最近来了几个新手,年轻不懂事,不认得您老人家,让您见笑了。”战喜嘉见她满脸的谄媚,心情更加不爽,胸堵得慌。但他没办法,他不能再在她面前撒野,想着自己曾与她共渡的夜晚,战喜嘉隐隐有些愧疚。
    女人名唤朱艳丽,与战喜嘉的纠缠是十年前的事了。女人直至现在也没成家。“你开的?”接过女人递上的香烟,撒野后的战喜嘉深吸一口,问道。女人幽怨的看看他,虽在一座城市,可她有时一年都见不到战喜嘉的身影。
    过去的恩爱,女人铭心刻骨,但战喜嘉对她显然漠不关心,甚至不允许她以他的女人自居,这一点,早在十年前,战喜嘉堵祝糊与别的男人上床始,就对她讲明白了。此刻见战喜嘉一脸的冰冷,朱艳丽赶紧陪笑:“是呵,才开不久。”“还是那副死贪便宜的样子。”战喜嘉有些不屑。才刚他一喝那酒就觉不对劲,特地拿起酒瓶看看,明明写着86年出品,可入口哪有那种松滑棉软,一喝就是杂牌货,而且成本不过几元钱。
    朱艳丽的出现,战喜嘉很意外,对这个女人他的原则是敬而远之。此刻感受身旁女人火辣辣的眼神,战喜嘉一心想逃。正巧这时,战喜嘉手机响了,战喜嘉拿起电话,两句后即道:“好,我马上来!”挂了电话,战喜嘉一脸歉意:“你看,本来老朋友好不容易见个面,这还赶上事了!我得走了,回头联系呵!”对朱艳丽挥挥手,战喜嘉逃也似的快步走了出去。朱艳丽盯着他的背影,眼神渐渐蓄满怨毒。
    “才刚和战爷在一起的女人是谁?”朱艳丽冷声发问,众人摇头,有个女招待脱口道:“好像是电视台主持人。”“妈的,很牛逼是么?等着,看老娘查清你的底细如何收拾你!”听朱艳丽讲出这句话,女招待直恨自己多嘴,老板的阴毒她曾领教过,那种苦真是让人说不出道不明,干干生受着。女招待不由暗暗为那不相识的女人担心起来。
    战喜嘉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对王倢展开攻势!
    没两天,王倢就被这种轰轰烈烈的进攻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在办公室同仁复杂的眼神中,王倢在第三天接过了战喜嘉送来的第三捧“蓝色妖姬”,再也不能处之从容。战喜嘉在Y市“大名鼎鼎”,这两天,他每天早七点半准时在新闻部“报道”,全不顾别人惊诧眼光站在远处的指指点点,这正是他要的结果!王倢头两天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面部波澜不惊,接过花后,低低一声“谢谢”当着他面即投入垃圾箱!那刻战喜嘉直恨得想杀人!
    王倢不是傲气,她在战喜嘉这种大张旗鼓的追求中,透视到他的不怀好意。她也暗恨自身行为不检,独自上酒吧,那可是充满诱惑的地方!可在家中一向是乖乖女的她,上哪去发泄情绪呢。她不知道战喜嘉凭什么这样打搅她,公然宣称与她的相关。对他这种自以为是,完全不尊重她态度的“追求”,王倢除了愤怒和厌恶,别无他感。王倢虽不了解战喜嘉的为人,但她清楚一点,这个人绝不会“知难而退”#葫以,当第三天战喜嘉怀抱鲜花,再次西装笔挺的出现在她面前后,王倢再不能处之泰然了。
    “我得罪你了么?” 众目睽睽下,王倢直白的对战喜嘉说。这两天有关她与战喜嘉的风言风语,传遍办公大楼,情节编得有鼻子有眼,甚至两人约会的时间地点都被众人“查”了个一清二楚!这使得办公室文员侯立春分外活跃,王倢几乎忍耐不了她接二连三八婆之极的发问,对方其中一句话令她险些吐血:“战喜嘉虽然背景复杂,可他的‘实业’不少,跟了他,相信你以后不会吃亏的!” 王倢气极了,恨恨的看着她,对方嘿嘿一笑:“你别这样,像要吃人似的,要和人家没什么,他能这样对你!” 王倢噎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王倢最大的弱点,就是过度珍爱名誉。这使得她在众人的议论中痛苦不堪!如果说陆野的背叛对她不啻一记闷棍,那么战喜嘉随后的火热表现,就是将她踩在脚下了!
    面对王倢的诘问,战喜嘉好整以暇:“怎么,喜欢你有错么?”战喜嘉直视王倢眼睛,面色发红。他是激动,让他战喜嘉吃蹩,近五年还没人够胆!但王倢做了,她做得潇洒从容,明显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比当面抽他记耳光还让他难受!
    “这样很好玩是吗?”看着战喜嘉的样子,王倢憋闷得想大哭一场!此刻她就硬撑着不让泪从眼眶里掉下来。她做错了什么,让人家这样欺负?战喜嘉稳稳的看着她,心里有个声音:“掉下来,掉下来呀!老子就要看你受气的样子!”他吃准王倢是个极爱面子的女人,自已在社会上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光脚不怕穿鞋的,这样纠缠下去,最先坐不住的绝不会是他战喜嘉!
    看着王倢双眼泪光盈盈,战喜嘉有种猫戏老鼠的惬意。他想“求我呵,你开口我就放了你”,心里想着,眼里胜利者的得意就掩饰不住。战喜嘉的怪模怪样,刺激得王倢真想沷他杯冷水。但在办公室,她是不会这么野蛮的,战喜嘉的眼神明明白白写清了“捉弄”。坐实这一点后,王倢倒安稳了。
    她拿起花,深吸口气一副享受状:“都说蓝色妖姬有毒,但我喜欢!战哥,欢迎你天天送呵,我们办公室有你送的花漂亮多了!是不是呵_” 王倢转脸面向小董,笑着发问。小董看了眼战喜嘉没敢吭声,按他的性子,换做别人,只要王倢说个“不”字,碗口粗的拳头早招呼上了,但对战喜嘉,除非他吃了豹子胆,不,还得再喝二斤白酒!小董摇摇头,心中暗道:“那也不行!惹了他,等于自杀呀!”
    新闻部清晨就她和小董小张三人,加上邻近办公室来看热闹的,不足十人。战喜嘉选择这个时间找王倢,即给她施加不小的压力,又不致过分尴尬。话音白白落地,王倢也不介意,伸手接过鲜花,笑吟吟的看定战喜嘉再不言语。 王倢转变得太快了,才刚她还一副受气小媳妇样,这会反揶揄上他了!战喜嘉有一会才转过神来。明目张胆在清晨上班时间给王倢送花,是他苦思一宿才得出的“招数”。对付女人,战喜嘉招数很单一,在他的如意算盘里,算定王倢挺不过三天即会向他告饶。可眼前的王倢哪有认输的意思,对他的做法明明欢迎得很,还鼓励他每天送一束“蓝色妖姬”?!老天,战喜嘉骑虎难下,在心中哀叹,他的钱他的时间呵!
    王倢不扔花了,她找了两个空瓶插了进去,边侍弄边说:“还真不少哇,一瓶插不下。战哥,明天你要能多送点我就给别的办公室送去。”见战喜嘉转身,王倢的声音不依不饶的紧跟身后:“慢走呵,明天我们还等着你来!”
    办公室门一关,小董与小张的大拇指快伸到王倢鼻子底下了,王倢瞪了他俩一眼。两人讪讪的,小董不服气的小声嘀咕:“你行,我们要敢对他放肆,那不找死嘛!”小张说:“这样也不是办法呀,总这么弄,对王倢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放心,他不会再来了!”见王倢这么笃定,小董和小张都奇怪的看着她。“他本意不过是让我服软,这招不灵,他当然不会笨到继续花钱买罪受了!”
    王倢叹息道,她担心的想到,这事会轻易结束吗?她实在后悔招惹了这个瘟神!
    战喜嘉下楼的时候,脚步略显滞重。他说不清为什么,刚刚王倢笑着接过花时,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力道柔柔的,却直透心底。以致那一会儿,眼前的王倢显得有些模糊。“我为什么会这样对她呢?真的仅仅只是捉弄吗?”战喜嘉扪心自问。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一个身着青色布裙的娇小身影,心狠狠疼了起来。战喜嘉靠在楼梯上,无视过往人群的诧异目光,脑子恍恍惚惚的,想起了很多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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