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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王倢将杯中的透明液体一饮而尽,放肆的蹲放在桌面上。她的面前整齐排列了五个空杯。辛辣的液体温润了王倢的喉咙,她停止了颤抖。
    石春坐在她旁侧,嘴角微翘,略含讥讽。才刚他与朋友在进酒店前,朋友捅捅他道:“对面街坐着的是不是王倢。”扭头一看,果然是她,冬夜坐在街边的女人。石春走到王倢跟前时,她明显没有认出他是谁。
    准确讲,那段时间,王倢处于梦厣状态,对什么都视若无物。是什么打击了她呢,石春没兴趣知道,但他不会任王倢一人在街上丢丑。当他横腰抱起王倢瘦弱的身躯时,王倢没一丝反抗的意思,只软软垂在他的臂间。石春的心狠狠疼了一下,暗道幸亏来得及时。
    石春家里没人,老婆孩子都在外地。但石春没有将王倢带回家,虽然他在社会上有个绰号,名曰“浪荡公子”。 石春带王倢来到酒吧,放她在高脚凳上,然后一言不发看她狂喝滥饮。
    王倢醉了,她向石春伸出手,长长的手指滑过石春棱角分明的双唇,酒精燃烧着王倢,情绪恬意游走。此刻她眼神迷离,媚笑得像狐狸。石春轻轻拿开王倢的手,克制住内心的澎湃,将一杯冰水放在王倢面前,王倢看也不看仰头倒入喉咙。
    混沌的思维被劈开条缝,一句““王倢,这辈子我只娶你,如果娶不到呢,就不结婚了。” 立时喷薄而出!泪水小溪般涓涓不停,这是她与陆野吵嘴,和好时,陆野在电话里对她讲的。王倢张开嘴,唇齿不清的对石春呢喃:“相信男人,莫如相信母猪上树!呵呵,朋友,我就叫‘母猪不上树’!好听吗?”
    王倢的状态,引得酒吧间人人侧目。石春有些尴尬。有心送王倢回家,但王倢对这个简单的问题,怎么也交待不清。
    一位少妇模样的冷艳女人,走到王倢身边,伸手搂祝糊:“妹妹, 知道么,这世上,人不能太善,不能过份动情。要学会‘狠’,对别人,也对自己。这样我们才能生存呵。” 王倢看着她,呵呵傻笑,事实上哪有半点声浪进入她的意识!
    石春瞥了眼女人,女人对他媚笑,眼里似有一双勾人的小手,石春对这种女人再熟悉不过,小腹部马上涌过一阵潮热。他伸出手,女人二话不说投入他的怀里。冬夜,女人大V型毛衫,石春手一触即对其内在洞然于胸,是个上等货色,可以令男人销魂噬骨。他用手揽过女人脖颈,女人轻笑着送上红唇。石春咧嘴呵呵一乐,在女人耳边轻轻说:“对不起,我没‘性’趣。”随即拍拍女人羞红的面颊,冲不远处注视这里的男人点头示意。
    战喜嘉从暗处走出,手中握着一瓶“喜力”,微笑着和石春轻碰了下,道:“不感兴趣么,她可是我们这里的‘红牌’。”石春笑了笑,答非所问:“大老板今天怎么来小据点了?”“哪有,小弟告诉我这会有贵客来,我哪能不伺候好呢!”石春不置可否。两个男人默不出声,看着一口口不停歇喝冰水的王倢。
    王倢有些难受,在侍者的指引下,向卫生间走去。冷艳女人在战喜嘉的示意下,追上踉跄的王倢。十分钟功夫,王倢吐尽了胃里的食物。拔开女人伸过的手,清醒了些的王倢感觉很难堪。王倢冲了把脸,想了一会,稳步走向正与战喜嘉聊天的石春。
    石春笑看王倢,眼里毫不掩饰全是嘲讽,逼得王倢转过头去。王倢没事人样坐上高凳,对递给她冰水的侍者点头示意。面向战喜嘉道:“大忙人,什么时候有空接受我们采访呵!”原来那次饭后,王倢曾给战喜嘉打过电话,约采访时间。结果对方竟说:“吃饭什么时候都有时间,随叫随到!但采访对不起,实在没空。”让王倢气结。
    浓酒后的王倢脸生红晕,战喜嘉看她硬挺着装清醒的样子,不觉好笑。有心要捉弄她,又不敢在石春面前放肆。战喜嘉心里清楚,他可以不把市长放在眼里,独独得罪不起眼前这个人物。
    有战喜嘉在,石春也不好小气到提结帐的事儿,两人一点头。石春搀起王倢说:“走吧。”王倢巴不得他早出此声,赶紧向战喜嘉告辞。
    “如果想说就说吧,别憋着。”车行数里,石春瞥了眼紧闭着嘴的王倢道。“没什么,我突然感觉自己是个罪恶的女人!” 王倢此言一出,石春倍感诧异,追问道:“怎么说?”“呵呵,”王倢未言先笑,石春感受到这笑声中的沉重,拍拍她的手:“别顾忌,讲吧!”看了眼沉默的王倢,石春补充道:“我愿意听。”
    想到潭东,想到陆野,想到他们背后那两双凄利的眼。王倢声音字字滴血:“我怎么尽跟别人的男人较劲?!初恋如是,踏上社会还一样!”“知道么?”王倢转向石春:“我不知道谁属于我,而我又属于谁。” 王倢的问题有些复杂,石春一阵头疼,这是他遇到棘手问题的惯性反应。
    “你想得太多了,顺其自然吧。感情的事时间是最好证明。不要太在意了。”想了会儿,石春模棱两可的安慰道。
    “部长,帮我离开这儿。” 王倢简言道。石春停下车,看着王倢,对方一脸的坚持,石春无奈,只好道:“暂时离开一阵也好。上野原那儿吧,我和他们台长商量下。”有石春的允诺,王倢觉得好受多了,想着不用长期呆在伤心地,王倢重重呼了口气。
    恢复理智的王倢突然惊呼:“几点了?!”“小姐,你才想起来呀!”看着她一脸的焦急,石春不觉失笑。“正好零点,”石春看了下腕上的劳力士:“昨天完整结束,今天崭新第一秒。”石春面有深意,一语双关。
    “谢谢,借你吉言!” 王倢心领神会。“不过,你得赶紧送我回家了,估计家人急了。” 王倢对石春说。石春看着王倢。后者一脸平淡,“果然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好女人!”石春心中暗赞。驱车驶向王倢所住小区。
    家里乱成一锅粥,王倢进家门时,父亲正拿起电话准备报警。石春送王倢进门,在门口对王父简单交待两句,在对方的千恩万谢中转身离去。
    王倢进得自己房间,软瘫在床上,告诉自己快睡,不作他想。藉着最后一点神智,王倢沉入梦乡。
    母亲与父亲站在门口,待王倢睡沉,才进得门来,轻捻了捻她的被角。“这傻孩子!”母亲离去时轻声叹息。
    果不出王倢所料。于学年和李健上午刚去过医院,中午就被市宣传干事蔡国栋堵在下塌地点。
    “两位好呵!”上午11点余,李健刚把摄像机与电视连接好,还没来得及查看上午的拍摄成果。房门即被敲响,门开后蔡国栋走进来笑嘻嘻道。
    听了对方的自我介绍,于学年坐在床上未动,样子有些傲慢。李健毕竟年长,一双大手伸将过去:“唉呀,你好,我们又来给你们添麻烦了!”李健的热情是有原因的。他是省台老职工,摄像水准一流,在栏目间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接这次采访任务前,李健刚刚结束一个大型拍摄任务,他的角色是主摄像。在栏目30余号人当中,李健的人气最高,编辑们都愿意与他合作。
    老大哥为人和善,但独独瞧郑学炎不上眼,许是郑学炎与他年纪相近的缘故。郑学炎的为人作派,让他不屑加不齿。但郑学炎走遍全省各处,很少听他对哪个地区津津乐道,那是个难伺候的主儿。独从Y市归来后,李健与栏目同事一起,听他先后十多次谈起Y市的种种见闻,言谈间毫不掩饰他对Y市的向往和留连,这让李健大为称奇。有郑学炎的经历作铺垫,李健情知Y市宣传部的能量不可小觑。
    其实昨天刚下车时,李健曾提议就近找个小旅店。但于学年不同意,他是台长公子,养尊处优惯了。于学年是编导,有权安排采访各项事宜,李健没办法。尽管他力争在细节上小心谨慎不张扬。但Y市宣传部数人在石春的领导下,没一个是“吃素”的。
    省台记者下塌当天,他们就掌握了这个信息,因不知来者何意,本打算坐等次日二人能主动到宣传部“报道”,结果一个疏忽,让两人钻了空子。蔡国栋笑呵呵与两人打着交道,心里盘算的怎么将对方来意套清,石春那儿需要一个明白确实的交待,否则他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于学年的态度,让蔡国栋暗笑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对李健的热情,蔡国栋亦礼貌回应。“寒喧过后,蔡国栋直奔主题:“两位到Y市,要采访什么呢?”蔡国栋问得很没技巧,于学年有些不屑,悄悄哼了一声。李健心里“咯登”一下,他明白,对方之所以开门见山,因为一个背景,省台与Y市全年合作宣传合同。来这前,刘野原专程将他和于学年叫到办公室,再三叮咛。到这个地区作反面报道,实在有胜于他地数倍的险恶。
    李健无奈的看了眼于学年,大侠翘着二郎腿,兀自看电视。“哦,我们在邻市采访,有学生家长向我们反映这儿出了车祸,顺道来看看。”李健硬着头皮解释。“哦,来者都是客,更何况你们主任和我们领导那都是好哥们,不巧的是,领导出门了,这几天就我们哥几个好好陪陪你们吧!”蔡国栋大手一挥,大赤赤道。
    于学年笑着转过脸来:“那完全不必,采访报道是我们的责任,再说我们栏目有规定,一般不许麻烦地方政府,否则我们回去会遭批评的!”于学年一句话将蔡国栋的意图堵了个严实,蔡国栋体味到他的阴沉,暗愧看走了眼,看来对方根本没打算对自己费脑筋!苦在宣传部长石春早上即差往省会城市,这个难题只能他们哥几个答对了。
    于学年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再不理睬蔡国栋。蔡国栋脑子转了几转,驰然笑道:“两位不给我们面子没关系,你们不会忘记,Y市还有你们的小妹吧。”于学年“哼”了一声:“什么小妹,那是大姐!”
    “对呀!”对方不打自招,蔡国栋抚手,面色自如笑声洋溢:“来这儿,不和同行见面,说不过去吧!早上王倢还打电话,说大家好好聚聚呢。她哪知道省台领导这么难请呵!”此言令于学年犯了踌躇。他年小王倢一岁,参加工作时日不足一年,理论知识深厚,实践经验实在是浅之又浅。
    蔡国栋三言两语,让于学年弄不清这与王倢到底有无关连,如果有,生硬拒绝会不会反让别人生疑。他只管自己低头沉吟,无视李健对他的频频暗示,后扭头对蔡国栋道:“好吧,但咱们有言在先,饭后即互不打扰!”蔡国栋暗叫“小子你还嫩着呢!”嘴里却应声连连,殷勤将两位尊神请至宾馆6号间。
    李爱林与王倢赶到的时候,于学年与李健正与宣传部几位干事打得火热,20分钟功夫,双方已在称兄道弟。见王倢进来,双方故作不识,经人介绍方握手言欢,好一顿互相吹捧。走完过场,王倢头皮都乍了,眼见于学年自鸣得意模样,不觉好笑。下一步如何跟进呢?她情知自己不久后将与这帮人为伍,此刻她提前以一位同伴的眼光,思量采访小组下一步的发展,采访任务能否顺利完成,不禁暗暗心急。
    姜还是老的辣。李健举杯坦坦荡荡:“早就听说Y市好客,来之前,我就想着,会新交朋友。现在看来,我没想错。我知道,诸位对我们的来意都很打鼓。兄弟把话放在这儿,尽职工作是我们的本份,能不能给诸位作难,那不是我们想与不想的事儿。但我想凡事都有缓和的机会,更何况Y市与省台的特殊关系,所以,今天我们只谈交友,不及其他!好不?”老大哥开诚布公几句话后,宣传部谢小玲见风转舵:“就是,咱们都是小字辈,皇上不急,太监急什么?交朋友才是正章!”言罢 ,全桌皆欢,都亮了手中杯底。
    宴后,于学年果如其言,蔡国栋千方百计,想尽名堂欲伴随采访,皆被其干脆拒绝。采访看似顺利进行。所到部门无一不敞开门欢迎,资料随便调。但采来采去,Y市仅肇事车一辆报废车,有部门及被采访对象毫不避讳,坦率承担工作疏漏责任。这样,二天过后,采访结束时,本来想抓头大象,结果只打死只蚊子。
    于学年垂头丧气,给王倢打电话时很没底气。王倢听了他的话,心里泛过潮水。利用她上投的原版带编片,这会给她带来多大麻烦!王倢想着就气恨非常,但她并没有拒绝,只简单“嗯”了一声。
    王倢出言答应于学年,并非出于轻率。她情知这一句允诺有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相对于个人得失,在事非面前,王倢年纪虽小,可贵严守原则。这不是姿态,而是本性使然。
    于学年与李健在宣传部一伙人热情洋溢的送别中,酩酊大醉。于学年在Y市只呆四天,所得教训足够他回味几年#蝴情知被这伙人涮了,但看着对方的笑脸,于学年拉不下脸甩手说不。蔡国栋笑得鲜花怒放,他终于不负领导重托,圆满完成任务。
    王倢笑看两方对垒,她这个真正的赢家,此刻内心一片惶然,这份胜利因着于学年的失策,她王倢将付出沉重代价。
    李爱林坐在王倢旁边,看着她的沉默,心里有些打鼓。王倢工作起来有股子专劲,风风火火的。作为王倢的直接领导,一年多接触,李爱林太清楚属下的那种执着,有时令他欣喜,有时则太无奈。王倢的执拗劲上来是,那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因为工作,李爱林与王倢发生冲突多起,令他羞惭的是,多次以他服软告终。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对省台记者的信息来源产生怀疑。车祸后的内幕,李爱林略有耳闻,虽然自身也有些郁闷,但关连重大,很可能牵扯出一系列严重问题,他怎肯拿自己的前途作赌。眼见王倢平淡的脸,李爱林难耐内心焦虑,因为他太了解王倢了,丫头心里的秤杆沉向谁他很清楚。
    王倢此刻怎么会是平静的呢!在这表面的热闹中,她的心却越来越沉,几入海底,不光是自己将前途无着,更兼着一份难言落漠无着感。有一瞬,她有一点自暴自弃的想:“反正要离开了,怎么着随便吧!”可实际上,她能做到这份潇洒么?她事业的根基在此,老父也还在位呵!一时间,她愁得秀眉紧锁。
    王倢的表现,让李爱林更加坐不住,脑子里灵光一闪,他低声说道:“明天把你拍的磁带给我看看吧!” 王倢转脸看他,后者一脸平淡,心中暗笑:“玩路子,你脑子慢点!”脸上却写满认真诚恳,轻点下头说道:“好!” 听王倢回答松驰自如,李爱林放心了,他哪有心看什么素材带,他担心的是台里素材带让省台记者拿走。
    两人一直低头开小会,李健不干了,他性情豪爽,广擅交友,见李爱林撇下他不管不顾,兀自与王倢喋喋不休,忍不住出言讥讽:“李台你有点过呵,明显重色轻友嘛!”李爱林闻言惊得嘴直往两边咧—“重色轻友”?他李爱林倒的确有此爱好,而且还是大大的喜爱,但这个词与王倢联在一起,他则大不以为然,王倢,这个倔丫头,免了吧,估计将来谁娶谁受罪!知道自己有所怠慢,赶紧端杯陪笑:“李大哥,取笑了。咱们虽然交往时间不长,但你的性格我喜欢,说实话,这会我就盼着你们什么时候再来了!”李爱林一席话将交情套得不浓不淡,令李健大为受用,大嘴一张,笑声爽郎:“一笔写不出两李字,早听说你是个才子,来来,咱哥俩干一杯,什么时候到省会,务必通知,兄弟我为你摆酒。”李爱林心下有些感动,来来往往接待人次众多,初次会面即如此待他的实在凤毛麟角,为李健的热情所感,李爱林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我说台长,王倢可是你们这儿的人才呵,我们省台是她的娘家,在这儿,你们可得多宽待些!”见李爱林迎曲合意,李剑瑚性将本意道明。李爱林呵呵连声,直道:“哪里哪里!”心下不免悻悻,以为对方冲他,原来另有别意。
    蔡国栋此刻别提有多舒心畅意,他在石春手下工作两年,对这位顶头上司的脾气自是一清二楚,平时怎么着都行,、私下里没少称兄道弟,饶是如此,但凡工作中出现差错,苦头照样得大大的吃,不过他们领导好在,从不让手下受屈,很是维护他们。所以尽管他脾气暴燥,底下人仍能里外平衡,彼此相处相对愉快。放松下来的蔡国栋眼光随意,他看向李爱林,想起前不久刚听说的李爱林的糗事,不禁偷笑。
    李爱林两天前召妓,结果让妻子堵在被窝里,慌忙中他错把被单当风衣,披上就跑。结果酿成爆笑丑闻,不知被谁编成顺口溜,在市区流广为流传。兼之他近年颇爱文学创作,喜好参加各类沙龙集会。在其努力经营下,久而久之,身后有一众“文学女青年”追捧。每天电话不断,他还沾沾自喜道:“渠道不同,乐趣不同。”几种因素合加,李爱林竟成Y市鼎鼎有名的“采花行家”。
    蔡国栋见酒桌上的李爱林出语文雅道貌岸然,促狭道:“李台长给我们介绍下专长吧!”举座皆欢,于学年这几日对李爱林的风流作派有所耳闻,蔡国栋提议大对他的胃口,拍桌催促。李爱林心下跃跃,面上却佯装缅腆,迟疑不语。见此情状,王倢与谢小铃坐不住,谢小玲一个眼风,王倢心领神会,二人作势洗手,离开席面。
    “离开离开”脱席的王倢怎肯回去,立时转脸回家。路上,这两个字不断袭击她的脑海。她几乎等不得明天真想迅速逃离Y市。
    夜已蒙黑,王倢伫立街头,一时竟不知将行向何处,她心中的压抑郁闷,需要排解。想着那种头脑昏沉的滋味,王倢不觉信步走向酒吧。
    酒吧此时人少,只零星几个。王倢要了瓶红酒,找一幽暗处自斟自饮。
    她什么也不想想,思绪呆呆停滞不动。酒精刺激着她的回避,思想中的暗潮渐渐涌起,一波一浪将她重重拍击。她又落泪了,尽管她不想不让,可控制不住。暗处,王倢任泪水在面庞无声纵横。
    “我可以坐下么?”一儒雅的声音惊搅了沉思中的王倢,她迅速抹干净泪痕,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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