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婚姻

    一般的情况下，我是从来不屑去听人家交谈的内容的。但裴南确实是一个很吸引人的男人，又或者说，我是被他身上散发出的贵族气质吸引。他当时穿着一套银灰色的西装，手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最重要的是，修长的手上没有戒指。
    他对收银小姐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呆在这小小酒庄，不是太可惜了。”
    “现在工作不好找啊，况且我又没学历。”收银小姐唇红齿白，身材高挑，尤其有一对极其妩媚的杏眼，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只见裴南从他价值不菲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跟钱一起递给她：“你如果想换工作就找我吧。当然，有空的时候也可以找我的。”
    “好啊。”显然，收银小姐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了。
    裴南交完了钱，不过他似乎还没有离去的意思，站在收银台边上，大概想再看收银小姐两眼。
    我往前移了一步，把钱和酒单一起递给那位小姐。
    “这种酒并不适合你。”
    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裴南是在和我说话，我淡淡的笑了笑，斜眼看着他：“酒，只有好不好喝，没有适不适合。”
    “哦，是吗？”
    他浓眉一挑，非常好看，我还是很不以为然的笑，
    “品味和喜好未必是对得上座的。有些人喝最贵的酒，未必是真的喜欢，只是为了彰显品味。不过对于我来说，喜欢与否才是最重要。”
    我拿着收银员小姐找给我的钱一边说一边从他身边骄傲地走了过去。
    头也不回，因为我知道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视女人如粪土，但若碰上视他如粪土的男人他就会趋之若鹜了。
    我异于常态的表现是因为我觉得他不一定对我有兴趣，况且我深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高调和冷漠是提高自身价值的最好办法。如果他真的瞄上我了，说不定会追出来；如果他没有看上我，我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去勾引一个那么出色的男人。况且，错过他一个，还有一个民族。
    很多事都是注定的。
    大概是此后的第三天，我一个人静静的在露天茶座喝茶，突然有个身影就飘到了我面前。我抬一看，竟然是他。他今天穿了一身轻便的运动衣，全身上下透露着阳光与青春的味道。
    我笑了笑，故意装傻：“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有，”他毫不客气的拉开椅子座了下来，“我想请位美女喝咖啡，但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我瞥了他一眼：“美女不像是那么随便的人吧。”
    “所以我才问你的意思啊。”
    “如果美女不愿意呢？”
    “那美女就请我喝喽。”
    我”卟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他也跟着坏坏地笑，然后故作正经地介绍他自己：“我叫裴南，刚从新加坡留学回来，暂时没什么朋友，所以见一个逮一个。”
    原来还是一海龟啊，相貌不错，气质不错。从他的行头看来家底应该也不错。于是我宛尔一笑：“听你的意思，上次那个红酒美眉已经逮住了？”
    “哦，原来你还记得我。”他似乎有些得意。
    “怎么能不记得？现在的社会长得像你这么帅的已经很少见了，更何况又有品味，最重要的是不仅会调酒还会调情。”
    “这么说，你也心动了？”
    “别这样说，我高攀不起啊。”
    我的打趣对他来说却成了夸奖，他得意极了：“不知小姐芳名？”
    我似笑非笑地白了他一眼，“小女子芳名康艳，卖艺不卖身的。”
    他却突然不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有那么一会儿，我甚至以为他肯定迷上我了。后来证实，事实如此。
    接下来的事，就变得十分简单了。我们聊了大半个小时，虽然其间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都是在调情。
    当他知道我在找工作的时候，马上又掏出一张名片给我，说他们公司正在招人。我收下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以为这是他追女孩惯用的伎俩。但他马上补充了一句：“我刚接管这家公司，需要给公司注入新的血液，这样才能继续向前。”
    我表面上不动身色，但心里的小鼓又开始敲了起来，原来真是富二代。
    我们彼此留下联系方式后，他用他的路虎送我到家门口，并坚持要去我家坐坐。
    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当然知道。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对他感兴趣了，但我谢绝了。我并不只想做他的一夜情人。
    “怎么，你害怕了？是怕我还是怕你自己？”他拉住我的手，语气很是暧昧。
    “如果你只是想找个人上床的话，那我想花上千来块钱，就能找个姿色比我好几倍的，犯不着到我这儿坐冷板凳吧。”我把手抽开，挑衅地看着他。
    “可我只想要你啊。”
    我哈哈的笑了起来，说你太抬举我了。
    他一把拉我入怀，用鼻尖顶着我说：“难道你不想要我吗？你的眼神早就透露一切了。”
    “我见过的轻浮男人不少，但像你这么赤祼祼的，倒是第一次。”
    “他们有我帅吗？”
    “我能不能先问你，你和那位红酒美女上床了没有？”
    “没有，对她，我只有色心。对你，我才有色欲。”
    我又哈哈的笑了起来：“你是很迷人没错，但我对你也只有色心。”
    “你承认你还是受了我吸引？”他的表情开始得意起来。
    我没有说话，笑了笑，凑上去轻轻地吻了他一下，就转身离去了。
    他也没说话，只是有点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我。
    再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如我所想的一样，裴南开始若有若无地追求我。当然他同时也在跟其他的女孩子交往。
    于公于私的角度考虑，我真去了他公司上班，负责营销部。
    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我们复杂的关系就像一本书，但我安心于此。因为在他身上我看到了我想要的生活。所以，当他提出协议婚姻时，我一秒钟都没思考就答应了。
    虽然是协议婚姻，但裴南还是给了我一个浪漫而盛大的婚礼，宾客近五百人。他父母已经移民，结婚的事当时甚至没让他们知道，至于后来裴南是怎么和他们解释的，也不关我事了。至于我母亲，如果让她知道我出卖了我的婚姻，她一定会和我断绝母女关系。
    其实仔细想想，有谁的婚姻不是一场买卖呢？只是我的白字黑字，明码实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