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原来也是可怜人

    来人共五六个，全骑着肥膘马，个个凶神恶煞。领头的马鞭指着他们说：告诉毛汉，今年这地不能这样种了。
    爷爷的爷爷们不知道这是些什么人，惊奇地全停了说笑与吃喝。
    花花倒是不怕事，站起来迎了上去问：咋了，为啥不能这样种了？
    来人见是花花，焉然认识，笑了笑说：奥！是花花在这里呢。回去告诉你老子，就说我家王爷说了，从咱的地界边退后两丈，空开地界要挖渠，挖大渠。一个口里的王性人，听说过吗？
    花花摇摇头，大家同时都摇摇头。
    来人接着说：这王性人可了不得，搭着全家人的性命几辈子了就是挖渠引水。今年就开挖咱们这地界。把水引过来，让这片土地旱涝保丰收。带队的首先拍手，看看大家说：好事呀！这下东家可不用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了。年年丰收，咱们也跟着沾光。
    花花懵懂地问：好事情？
    带队的答：好事情，你父亲一定欢喜。
    骑马的人对带队的人说：就这话，回去传给毛汉，你们种地也看着点。说完打着马一溜烟走了。
    带队的人忙说：那我就不与你们一块吃了，我的赶紧走，把这事告诉东家，顺便把花花送回去。你们吃完饭就赶紧耕地，按人家得吩咐先空开两丈再说。
    花花就是不走，任由带队的怎样说都无动于衷。像孩子玩似地钻在爷爷的爷爷背后就不让抓住。实在没办法，爷爷的爷爷就说：她不走就留下吧。我们五个大男人还保护不了她个小女人。带队的也只好答应，又不放心的将爷爷的爷爷叫在一边说：黑子，我看你够男人，花花就给你留下了，别看这孩子当面傻不拉几的，可她什么也清楚。虽然她是毛汉的亲闺女，可自从花花她妈死后，毛汉就又娶了个小老婆，花花是前家子后妈。
    啥？花花是后妈。爷爷的爷爷不明就理地问？
    带队的点点头接着说：这孩子其实挺苦的，主要是心里苦。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她，别让你那几个后生小子占了便宜。最迟不过明天下午我就回来了。
    爷爷的爷爷就笑了笑说：看你把我们看成什么样的人了，你放心去吧。
    吩咐了半天，带队的才又翻回到盆子边抓了两个馒头边吃边步行着走了。直至带队人走出很远变成个黑点爷爷的爷爷才回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盯了花花看，心里想，敢情什么地方也有苦人，原以为花花天真烂漫，无拘无束，钱够花，觉够睡。成天起来疯玩，傻玩。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用操心。可想不到她恰早早就没了母亲，把一个最最知冷知热，又最疼爱自己的最亲最亲的人给没有了，爷爷的爷爷觉得她才是最不幸的人。细细想来这人活着，一人不知一人的难活，
    生瓜与河捞子赶过来问：那人与你说什么来着这么久？
    爷爷的爷爷没好气的：说球哩，能说甚。接着喝酒！
    生瓜与河捞子不明白黑子这是咋了，一下子就泼烦成这个样子。看看爷爷的爷爷也就不敢言语了，低了头就又围在饭滩子边，闷头闷脑地到了酒，喝酒。
    爷爷的爷爷也端了酒碗一个劲儿地死灌。
    最后他们全喝多了，东倒西歪躺了一片。倒是花花悄悄地把碗、菜、馒头都收拾了。
    等他们醒过来时太阳早就落山了，星星挂满了天际。四野里静悄悄的。所有的生灵也都被花花寻了回来，整齐地栓在了地窨子的旁边。
    爷爷的爷爷起来后见着这一切，不相信的问花花：饭滩子是你收拾的？
    花花点点头。
    爷爷的爷爷又指着哪些生灵问：它们也是你寻找回来的？
    花花又点点头，不说话，只是深情地看着爷爷的爷爷
    爷爷的爷爷就楞了，想不到花花虽然傻哩傻气。可也有灵光的一面。
    花花的傻心里觉得爷爷的爷爷要表扬她了，可爷爷的爷爷什么也没说，就问：你咋不高兴了？
    爷爷的爷爷说：高兴，咋不高兴呢。
    生瓜扑前来强着说：花花是好姑娘，谁见了都高兴，如果能陪我睡一夜，那我高兴的几天几夜都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