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鞭酒叙杂话
“话是如此说的,”马阳笑道:“谁见过修成了真佛?比如你们上次说佛光就是普贤的因果,但是佛光又如何普渡了众生呢?玄真师傅那天斗败七个巫教卦倒是让人开了眼界的。”
“佛光指引众生为善嘛,”鉴真说,“看佛光的人就会心空如洗,一切杂念贪性没了。佛能普渡众生就是一个善字嘛。人心恶,人一出生在世就是罪恶,洗灭罪恶本性唯有从善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是走向善。”
“玄真师傅也说过,”马阳笑说:“放下屠刀,不一定成佛哩。”
“是,他说的是,”鉴真说:“他是指手中的屠刀放下了未必心中的屠刀也放下了。如果心里还有屠刀,当然不能说是善,也就不可能成佛的。”马阳一只手还在帮侄子推石款,对鉴真的话表示同意而点头,他想她说的和玄真说的一样。只听鉴真又说:“村长,你叔侄俩上楼去坐会儿吧,天气热,”
马阳说:“这门外挺凉爽的,不去了,天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也好,”鉴真想了想说,“你们哪天过来吧。”
“小奎,咱们回家吧。”马阳向鉴真点头,停了转动石球的手,给马奎说。马奎收回小手儿,站着喘气。马阳说:“小奎,给尼婆说再见。”
“尼婆再见。”马奎挥着小拳头说。
马阳拉着侄子的手走,鉴真站在山门外看他们的背影,一抹血色的太阳光笼住了她,她的心中有种失落的感觉出现,自叹年轮悠转岁月不留人,如今花去花落了,他有儿有孙,自己终归孤守空庵至死的。
马阳和侄子马奎走回去,天色已晚,马都饭庄已有些食客了,各间餐室已烛光明亮。
“村长,咱们一起吃饭吧。”柴旺见马阳叔侄站在天井裕日下,使热情地说。
马阳笑了笑。
柴旺抱起马奎进了一间餐室,让马阳在首位上坐。马阳坐下,教马奎挨着自己这边来。马奎从柴旺身上下地,去到小叔身旁。这时,扁鸹带进了那个叫马妹的,马妹见村长在上,把身转背过去了。马阳就看见她背上的纱太薄,粉红白色尽透着,马奎的双小眼睛也盯在那腰际。扁鸹拉过她来,一齐坐下。
不一时酒莱上桌,马阳和柴旺扁鸹喝狗鞭酒,马妹和马奎喝六月雪饮料。殷寡妇端来一碟豆子。豆粒母指头般大,白色无皮。段寡妇说:“小奎,这豆好吃。”
马奎抓豆在手里,一颗一颗地往嘴里送!马阳看孙予吃得很香,也吃一颗,酥脆,味觉里是透香味儿的。马阳看那豆子,不知是什么子物儿。在他的记忆里,不单马村一带不产此物,远处他也不曾见过。马阳正纳闷,想人活了几十年,怎就没见过这稀奇物件。只见柴旺举杯向自己和扁鸹请酒,马阳即端杯与他二人礼碰一下杯喝干。
“你村长这次把酒厂的声望提起来了哩。”柴旺放下酒杯说。
马阳不言语。
“你办的土货,今天酒局长一行走时,我送给他们了。他们收下,都很高兴。”柴旺见马阳神情冷漠,又不知马阳心下想的什么,便调整向扁鸹说。
“他们高兴就好,”扁鸹说:“他们高兴就有戏了造梦空间系统。”
“这几年的事,”柴旺说:“不吃不拿是傻瓜,傻瓜就别当官了。”
马阳喝酒不让人过份地劝,柴旺只好一杯一杯地劝扁鸹喝。正喝得热闹之际,马银根进来了。柴旺扁鸹起立相迎。马银根说吃过了。柴旺不放,说你马经理得喝几杯酒。马银根也就坐了喝酒。
“老扁。你也要劝人喝酒呀,一快同他于两杯。”柴旺不经意中发现马妹人不见了,便向扁鹞说道,柴旺偷偷溜回去了。而马奎却跟上了他。
“来,马经理。我俩感情深,咱哥俩喝这杯。”扁鸹醉眼股陇。举杯同马银根碰了喝下。
马阳虽不多喝,但他得应酬着马银根。这样,三个人就说说笑笑的喝着。
马阳不知的是马奎跟柴旺进了睡房,马奎用宝卵隐着自身,在蜡烛灯光下看完了柴旺怎样把马妹抱上床,怎样脱去了她的衣服,怎样像小叔一样扭着屁股。两个裸体的上下往复行为,使马奎激动不已。
柴旺丢下马妹返回桌上,马奎也到马阳身边去了。只听得马阳向马银根问:“生意好么?”
“钱有赚,还是老样子。”马银根说。
“菜凉了,快吃点菜。”柴旺说。
几个人都吃了些菜。
“马镇夜里有个鬼怪活动,镇中学几个女老师说被害了,你们说怪不怪?”马银根听了都扯了些生意上的安全问题后说。
“我还听说,那个鬼夜间在老村房子上奔跑。有天夜里,有人看见一个鬼影一跃上了慈姑庵的围墙哩。”扁鸹也说。
“有这等怪事?”马阳似乎怀疑地说:“我还没听说过。”
几个人又喝了几杯,马阳看见扁鸹有些支持不住了。柴旺就说:“咱们喝,别劝他了。”
“我还听到张正果判了死刑,”马银根说:“最近就要枪毙。”
“这么快就判了?”马阳问。
“现在说是快审快判,”马银根说:“你们想杀人的案子有多大,当然要快哟。”
“小叔,要豆豆。”马奎对大人们的话无兴趣,想起了豆子。马阳把豆子盘移到了马奎的面前来。
马阳看见柴旺又劝马银根两杯酒。
“你几个少喝些。”殷寡妇端两盘菜放在桌子上说,又转向马银根道:“你少喝空肚酒,多吃点儿莱。”
“妈。我吃了饭过来的,你别弄菜了。”马银根向母亲般寡妇说。马阳和柴旺也说不弄菜了。
马阳见扁鹞脸红似公鸡说话额三倒四的,只不理他。柴旺和马银根就找些话给马日说。
“听说来了几个外国人,”柴旺说:“背走了几壶裤裆泉的水回去化验,鉴定水质中含有多少钙哩。”
“这事我也知道,”马银根接话说:“说是含有氧化钙西游却东行全方。次氯酸钙、轻质碳酸钙、氢氧化钙,还有什么子米花钙桃花钙的,说那水有使钙物质增光的作用o”
“郡水一定有效用了。”马阳笑了笑说。
“现在还看不出来。”柴旺说,“那外国人鹰钧鼻子蓝眼睛,就能想出许多鬼主意。”
“就是嘛,”马银根道:“洋鬼子就喜欢说鬼话。上次来的鬼子里有两个说是洋教授,讲外国人发明人可以不生养,搞什么子人蛋培育,改良人种,说以后的人就会生蛋了。把人蛋弄去卵化出来就是人。据说在一条大河的中间筑起一个岛,那岛就是人蛋卵化中心,已经卵化出人了。他们卵化出来的人尽玩坏主意,他们把那岛称为小人国。他们把小人国的人投放世界各地观察,果然那些小人厉害,正事不会干,就专能找空子钻。一个地方有那么一个小人,你那地方就坏事乱套了。”
“你说的那人蛋小人儿,怕是现的捣鬼术把。”柴旺笑说:“有个姓鲁的先生是中国人,去考察过哩。他给小人们总结说捣鬼最有效的,只是有限。”
“怎么会有限?”马阳笑着故意引起话说:“只怕无限呢?”
“干不了大事,”柴旺说。“人们一旦识破了,那鬼术就不灵了。”
“他一套鬼术不灵,”马银根说:“就又有二套鬼术的,外国人说小人就是鬼术大师。”
“外国有魔术大师,不是鬼术大师。”马阳提醒说。
“魔靠的一块麻纱布,他把布耍掉了,有的干脆丢开了,就是鬼了嘛。”马银根说:“两种大师有区别,魔术大师玩的魔术是让人看了有趣而不害人,鬼术大师的鬼术是不让人看破专门害人的,就是咱们这儿说的阴谋诡计。”
几个人闲话说得很多了,转眼饭庄食客少了许多。这时马阳的哥哥和嫂子来了,人们起身迎接,在做事的梅含章和殷寡妇也过来了。
“吃了么?”梅含章笑问哥哥嫂子。
“吃了。”哥哥说。
“吃了?也再吃点吧。”梅含章劝道。
“吃了就不再吃,你别管。”哥哥笑说。但是梅含章真要去端菜。
“弟妹,你哥哥这么大个人”儿媳吴银花有怨气的说:“还不知先饱肚子么?你看人家天天有人捧着吹,顿顿有人侍奉喝,还会饿?你看他现在已开始变形了,再过几年啦,不像那个酒局长我就不信。”
“那是福相哩,”殷寡妇笑说:“有福的人可以享受,你我这等人自吃自胖不了。”
“一吨半也胖,他有福么?”马银根问。
“他是天生的胖,”殷寡妇说,“他不吃也胖,是病胖吧。”
“马瞎子原来说过,三木是人才,”梅含章想起便说:“咱马家族里几百年也难得出一个。”
“是呀,人家要吃多少方养得胖,而他不吃就胖,”马阳也笑说:“马瞎子说得好,他那副头脑不简单。想的说的,总是在正确与不正确之间。那可是好人。”
人们只顾了说话。竟忘记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