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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小人儿的光屁股

    啊,路在脚下。我马阳得用自己的脚走出沼泽。马阳想起学走路时小叔的教诲,便寻找出草的土埂走,踩实一脚方移动另一只脚,一步一步踏实在大地上。
    爷爷曾经教他不要在枯枝烂叶上走,要拨开烂叶踩在地上,那些貌似粗大的枯枝会断塌,那些像似厚层的烂叶下会有坑洼。
    马阳立即停脚,想心智有专一不能行路。马阳自我炼狱,洗尽杂念,脑子空白,全身注意力在脚下,眼睛全神贯注,起步。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出了沼泽。
    眼前是一片树林。参天的大树间有许多矮瘦的小树苗,马阳正想是否穿过树林,一头猛虎从林中咆哮扑来。他没有退路,背后一片沼泽哩。他紧闭了双眼,默默等待被虎吃掉。过了许久,他睁开眼,老虎伏在他的面前。不阳不暇思索,骑上了虎背。老虎站起来,他就想再下不来了。虎负着他朝林中奔跑,树枝荆条刷过他的头手和身体,他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手背被抽得痒痛。
    马阳被马星一脚蹬在腰间,醒了的马阳揉腰看屋,已有轻轻的晨光散在屋里,东西已有了面目。他没了睡意,起床拿起《金刚经》出了屋门。
    马阳喊醒了马三华。马三华去放出了一吨半。站在天井的马阳还认真地看着轻薄黑雾散去亮色渐至增多的现象,感触到时光更替的有形时刻,他似乎又悟以了什么。直到有一天,他说出了惊动世界的一句话“生命的颜色是黑的”时,马三华马三木方知他是那天清晨悟出的真知。
    马阳被教念了经文后,上了趟厕所,然后重入睡屋躺下,朦胧中他判断是梅含章出了门。
    马阳醒来时已近晌午。他步出房,从光线里看出是老阴天气。他进厨房,见张土豆和马三华在切肉丝。张土豆笑说:“我今天来帮厨,寺里有徒弟做事。”
    马阳笑颜顿开,说:“辛苦你了。”
    马阳从门洞过那边天井去,见殷寡妇在登记室整理住客簿。他进门问:“生意不错吧”
    殷寡妇笑说:“有你头儿比前段时强多了。”
    马阳说:“谋求前途,咱们应攒钱、钱要存在银行里。”
    殷寡妇说那就去开个帐号。
    马阳说我去办。
    殷寡妇说我陪你去,下午咱们就去。
    少时,午餐的人们涌进饭庄,马阳就去接待客人了,马阳无事地回了北厢卧室。马阳突然记起马奎不见,便在两个天井的各屋找,没有马奎。马阳走到柴旺扁鸹那间用手推门,可里边闩着。马阳站在古老的窗格下往里瞧,见阴暗的屋里有人影,便问:“小奎在里边吗”
    屋里传出扁鸹的声音说:“小奎没来。”
    事实上,马阳还没醒来的时候,马奎见扁鸹领了个女的进屋就跟去了。他手中的宝卵隐住了自己,他看见了扁鸹捣弄那个马妹的事傲世玄神全方。
    马奎是在扁鸹和马妹睡去了轻手拨了门闩出屋的。他走至饭厅,自揣了宝卵。马阳一眼看见马奎,笑说:“小奎,我到处找你,你到哪里去了”
    马奎说:“小叔,我在屋里嘛。”
    马阳说:“小奎你撒谎了,这些屋我找过了不见你。”
    马奎小手手指说:“我在那里。”
    马阳心中奇怪:“我不是问了扁鸹的么”
    马阳牵了马奎的小手朝扁鸹的屋走去。
    马阳推开门进去,轻脚达至床边。他看见了床上的扁鸹赤裸裸地睡得好香,一个裸女四仰八叉躺在扁鸹里边。两只圆乳随着一呼一吸抖动。马阳猛然想起了狐狸女人的故事,不觉眼神定在了床上的那对乳上,他的呼吸也粗壮起来,觉得头皮触了电般的不好受。他有些站立不住,一阵眩晕掠过头脑,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马阳正在惊怔中时,门外突然略的一声响。
    马阳从响声中惊醒过来,愣了一下,急忙从扁鸹房里出来。
    他站在檐口下向四处张望,看不见那声音来自何处他的目光寻找侄子,可是也没有马奎的人影,这可是奇怪了,这么一小会儿,马奎会到哪里去了呢
    他心里惊怵着,穿过天井,四处寻找侄子。找了一时,仍不见马奎,他心里就烦燥起来:这个马奎常不见人影,害得大人们惊扰,真是不像活了。
    正狐疑时,马阳又突然看见马奎站在扁鸹的窗外的。原来马奎就一直在哪儿,只是手里持着宝卵使马阳看不见他。这会儿马奎揣起了宝卵显出身来。刚才的那一声响,就是马奎的宝卵掉在地上的声音。
    这会儿马阳看见了马奎真是忧喜交加,立刻走过天井,拉了马奎的小手儿,叔侄俩向大门外走。走进古巷中,马阳松了一口气。这时儿,炽热潮湿的古巷里仍然散发着暑气。
    “小奎,跟着小叔好玩么”马阳改变了心清问马奎。
    “好玩,小叔,我要光屁股。”马奎伸颈仰着幼稚的小脸蛋说。
    “小奎,你说孬话不乖了,小叔不喜欢,”马阳说。
    “要嘛.要嘛,小叔。小奎喜欢。”马奎撒娇,摇着小脑袋天真地说。
    “小奎乖,小叔给你买个光屁股。”马阳笑着说。马阳心撮不能惹着了小孩子,拉起马奎的小手儿往前走。
    “小叔好,小叔好,小叔光屁股。”马奎听马阳要买光屁股就高兴了,小脚儿蹦跳起来,吼声夹着唱歌般的说道。
    “小奎,胡闹,小叔不是光屁股。”马阳听了又好气又好笑,连忙制止侄子的话。
    “小叔,我要嘛。”马奎停了蹦跳,睁大眼睛,自做个鬼脸,伸出舌头。
    叔侄俩慢吞吞地走完了古巷子。
    马阳不想走远了。刚至古巷与新街接口之地,马阳看见路边小通摊贩正泡制一种名叫醒酬的奶酪吃食品放开朕的奸臣。看那醒酬在模子里旋转出来,从外形上看去是很受看的,因了模子有各种各样,这就旋出了小人儿、蜻蜓、狗头人身、狼脸人形,各种形状,不足而论的。马奎就指了这个指那个,小嘴儿嚷说,“小叔,我要光屁股嘛。"
    “好,小奎乖,小叔买。”马阳心里暗笑,细看,的确醒酬形状都是一样的光屁股。他便让马奎自己选。马奎要了小人儿和狗头人身各一个,马阳给摊贩付了钱,说着拉起马奎的手儿又走。马奎边走边看小人儿和狗头人身,小舌头就在嘴里咂咂出响声。
    “小奎,吃吧。”马阳看见马奎那个样子就喊他吃。马奎把小人儿放在嘴边舔,马阳见他舔小人儿的屁股,忍不住笑了。马阳想这么小的孩子就学舔屁股,将来大了还了得么马阳止住笑和想,说:“小奎,不舔了,可以吃了它。”
    “小叔,吃哪儿呢”马阳把小人儿翻来复去地看,舌头一伸一缩,像是找不准下口的地方。
    “小奎,你一口咬了他的头吧!”马阳心里发笑,想这小孩子吃人还不知从那儿下口哩,学吃人还得大人教,不会吃却想吃。马阳叹息,想也许吃人是人的本能或本性吧,小孩子天生就表现出来了哩。
    “你们往哪儿去”叔侄俩刚在新街走了几步,迎来来了鉴真。鉴真看见马阳迎上来问话。鉴真又瞅小马奎的样子,满脸堆起笑说:“小奎真乖,手里拿的……拿的什么子呀!”
    “小奎,快叫尼婆,”马阳教导侄子马奎。
    “尼婆。”马奎听话地叫了声鉴真。
    “小奎乖孩子。”鉴真笑意写在脸上地说。她又眼瞅马阳问:“你们往哪儿走”
    “乱转,引小奎出来玩。”马阳说。
    “我吃光屁股。”马奎向小叔马阳嚷着。他是见大人们不跟他说话而显出不高兴的。
    “小奎乖。”鉴真觉得有趣便说。而她心里却暗自问这小孩子咋要吃光屁股马奎不管那么多了,一口咬下小人儿的半边屁股。小人儿醋酸是经蒸后又油炸的,一层奶酷似面皮,里面全是空的,实质上是耐看不耐吃的小玩意儿。不一会儿,马奎就把个人儿吃掉了。他又舔了舔狗头人身的屁股,同样吃了。
    马阳同鉴真说了几句话,鉴真就说,“天气这么热,跟我到庵李去吧。”马阳点了点头。鉴真就用一只手也牵马奎走,嘴里说:“佛山今年的庙会,听说热闹极了。”
    “玄真师傅在赶庙会吧”马阳想起玄真外游,便问。
    “不知道,他也许去了吧。”鉴真语气上冷淡了下来说。
    三人行至慈姑庵山门。马奎挣脱了大人的手,跑过去推石狮口中的石款。马奎推不动,就哇哇叫唤。马阳发笑,也就弯腰腑身帮他推石球。石款转动了,三人都笑。
    “玉真现在习惯了么”马阳还用只手在推石球,心里想起马玉霞便问一声。
    “习惯了,”鉴真说:“玉真脱了俗,一心向佛了。早晚诵经礼佛,完完全全是一个佛徒儿的样子了。”
    “真不容易,年纪轻轻的,立志守这空门。”马阳动情地说。
    “活人都是一种心向往之,”鉴真说。“佛在心中,普渡众生,那也是咱们佛徒儿自我修炼的品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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