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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家老祖很牛叉

    他马阳当了村长以后,专门查了族里的家谱。原来爷爷马吴是从别人家分来的孩子。爷爷的父亲叫马六。太穷了,三十多岁还是条光棍。马六就在后山殷家翟四家当长工。翟四家田土也不多,就几亩早地几亩水田吧。那时,马六就同翟四天天干活。
    翟四年岁比马六小了三岁,老婆翟伍氏岁数恰与马六同年。马六得把东家翟四喊四哥,把翟伍氏喊伍嫂。翟四身体瘦弱,劳累过度得了肺痪病。也许是翟四看到自己一家四口生存难了,便让翟伍氏暗中跟马六睡觉。
    开始马六不同意睡,但是经不住翟伍氏百般恩爱的调情。马六一旦尝到了甜头,就很主动了,夜夜把个翟伍氏弄得仙女儿般狂舞,相继同翟伍氏生下了一儿一女,儿子为翟三吴,女儿翟四妹。翟三吴长到十二岁那年,翟四前面的两个儿子也大了,翟四请了村里的长辈劈犊子。翟氏夫妇和马六商量好的,把三吴劈给马六。
    马六劈得儿子马吴回了马村。马六直到死也没能娶到女人,但马六教会了马吴持家过日子,马吴娶了媳妇的。
    马阳在家族的谱儿上找到的劈犊子文书是一张草纸。草纸已是陈旧了。翟四、马六、马吴三个名字上的红印几乎红色褪尽了,看来历史的淡化是很快的。
    马阳也知道爷爷的父亲马六死得早,大约是爷爷马吴娶回媳妇不久死的。爷爷的父亲死了之后,爷爷不是硬是撑起了一个家的。
    他吃粮食很有办法。他每顿吃完饭就舔碗,还教导媳妇舔碗。马吴家常年累月喝稀粥,那长久的舔碗该可以节约多少粮食呀。老辈人说,我等的治家呀,马吴是个好样的。开初,马吴在三元三木祖上家里帮工,加之节约,置起了几亩田产、后来马吴认定要得富种田不会有出路。他也学殷寡妇丈夫的爷爷的兄弟之样,广交朋友,三教九流的都往来。
    马吴结识了山里的土匪,参与了殷寡妇丈夫的爷爷的兄弟对本家的抢劫,他家二爷画的虎脸,马吴画的老狼脸。从那次抢劫分赃马吴发了点财后,马吴一改过去的俭朴,显得豪爽了,对士匪们大讲仁义道德,所渭以诚治邦,他们在山里建起了侠义堂,土匪人数发展到八十六个。
    在一次拦路抢劫行动中,他们遭到了事先埋伏的官军阻击,堂主和二堂主至八堂主等十八名兄弟被歼灭。作为九堂主的马吴在受伤的兄弟们推举下坐了头把交椅。从此,马吴一改过去专门打家劫寨拦路洗货的勾当,置起一条偌大的海船,领着兄弟们在海中抢劫过往船只。
    原来海中的那些一股股小海盗被他征服了,马吴做起了那片大海上的盗帅。当年官军多次围剿,也奈何他们不了。马吴脑子挺灵,他在州县和北京城的妓院里设下了眼线,那些妓女得了他的钱财,从嫖客里的官和军官中每每事先知晓了围剿计划,马吴又设有专门的信使及时传送消息,因而官军每次围剿不可获胜。
    马吴做盗帅可是八面威风啊,老辈的村里马姓人怀着赞许的心清说,好多次盗船满载而归,给村中每家送东西,如分胜利果实一样游戏三国之英雄传说TXT下载。村里的好些穷人就把成年的孩子送去跟他干,像当炮灰一样身体弱的他不收哩。
    马吴录匪可有个讲究,身体不壮的不要,胆子小的不要。当时有个很有肌肉的马家小伙要入盗,马吴说今晚你去阉山半坡乱葬坟背个死人回来看。那小子跑到死坟岗掏出个死人没敢背,结果马吴说不收他哩。
    马吴的那帮兄弟全是滴血结盟了的。说的每人面前放只大碗,猛起斟满酒,把大红公鸡宰了头,颈子朝着每只碗喷血,然后大家齐呼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要同年同月同日亡,再举起海碗伸脖一口气干完了那酒。
    再后,请石佛寺的老和尚找姑娘的月经血涂纸画佛,由马吴发给每个兄弟,说能刀枪不入。直到倭寇来了,马吴跟他们干仗。倭寇的炮火太狠了,马吴兄弟们的土枪土炮干不过,死了很多人。马吴带着残败的兄弟们躲进山里侠义堂,倭寇进村就奸杀抢。村人中被奸被杀被抢的很多。从那以后.马吴退出了侠义堂。
    马阳每每想起爷爷的身世,既激动又悲惜。爷爷做过盗帅,应当是他家的荣光啊。可惜,爷爷不准儿子马鲸当强盗,父亲一直等到日本鬼子屠村后他得了机会去重庆入盗。爷爷在世时,父亲马鲸只有种那儿亩田地和下海捞取海物为生。可是一个人不强悍,尤其是在强盗充溢的时候,那就不行了,家道不会再好。
    爷爷成了老人,死得太惨了。马阳叹息一声。想。
    天黑下来了,马阳自语悲壮啊,悲壮。他想我几代人一直单传,小奎可是我家的宝贝呀。不忠不孝,无后为大,我马阳也要有自己的骨血了,那才该是忠孝了吧。
    然而他马阳并不知道他睡着了以后。他的侄子马奎在吃了晚饭之后就跟父母撒谎说看小叔来了。然而他小马奎并没来,他是听见“嗬!……嗬!……”那种洪荒的声音领着大黄狗钻进了大老黄树树洞里了。
    马奎看了很多人和物之后,显得很高兴。已是深夜了。
    马奎突然眼前一黑,刚刚还是明光光的太阳,怎么就黑了天
    “天狗星到人间了,太阳被天狗吃了。”大黄狗说出人话,“婴儿啼哭了。”果然马奎听见黄狗曾经说的遇春院里传来婴儿哭叫的声音,像是在向黑暗的世界宣告着什么。“那个婴儿就是你的小叔马阳.”大黄狗说,“你小叔就是村人说的婊子养的哩。”
    这当儿,马阳也在梦中行走。他自我意识仿佛明白自己是魂儿在飘动。他仿佛伸展着双臂在大海的上空飞行。头上的太阳十分烫人,眼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大海湛蓝碧透的绿,阳光照在海水上泛起一朵一朵金线子。他飞行着,突然他看见父亲马鲸在小海渔船上撒网哩。渔船上有个人在划着海水,渔舟慢悠悠地行走,撒网时船儿却又定住了不动。
    有那么多的小渔舟儿哩。有的船上还有老鸦子,撒网的人一哈喝,老鸦子就扑地一声钻到海水里了。瞬间,老鸦子就叼着条鱼上船来了。那是鳗鱼吧,细细的鱼鳞在太阳光里射出灿烂的金线子。真热闹,那么多人一起撒网捞鱼。突然,马阳看见远处一条像小山样的乌黑脊游过来了.顿时狂风劲吹。海浪射起了几丈高。眨眼,一只只小渔舟不见了,几个人怎么扑伏在个园园的浮物上游动哩。
    马阳惊怵地醒来了。
    屋里还是漆黑一片,只听见睡在床铺那头的自家婆娘呼呼呼味地响。他知道,她一直是腑活量不足,气流通不过,常年就喘的,睡觉时总是张着嘴出气喝气,岂不响声很呼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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