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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尼姑的一段情

    马阳就想,银根本来是在县里当工人的,是我马阳说服哥哥同意回来参加开发马镇的。如此现在是我害了人家呢。不过,这银根呢,怎么就不如他当年的爷爷了他爷爷可是能赚钱的主儿呀。遗传,难道没有遗传了咱马村老辈人不是说龙生龙风生凤是鼠生儿打地洞吗银根怎么就变了种
    马阳想着银根儿,他可能是他妈殷寡妇给他说了我生病来看的,看看他是个苦命孩于长大的,他真不容易呀。这时,马阳又听呢有人进了屋,是鉴真尼姑的声音哩,是梅含章陪她进睡房里来了。
    “我咋不晓得,你病了呀,”鉴真师傅说:“我昨天听三木念隧事怪事哭了病了庶女仙途。我问他谁哭了谁病了他说黄桐树上有人哭,鸽子大哥要生卵。我猜是你病了。”
    “啊。”马阳斜着头笑笑,心里骂一吨半不是人怎么乱说乱唱,编些话骂我呢“你坐吧。”
    鉴真尼姑人开始老化,大约五十五岁了吧。马阳早年听人说,她从小就在慈姑庵,是在庵里长大的。说她的师傅早年游南海时拾得个弃婴,带回庵中饲养,这就是鉴真。
    “年纪轻轻的,你怎么就不行了”鉴真尼姑笑问。
    “就是,还不到三十岁呢。”梅含章代马阳说。
    “总不能永远充小子吧,该老了。”马阳自己也说,又想起鉴真筹款的事,便问:“化斋怎么样了现在化缘好化么”
    “不好化.”鉴真和蔼亲热地说:“现在行善的人少了。不好化,几个月了,只化了五六千块钱哩。”
    “够翻盖了么”马阳上次帮盖章就是为翻盖一次庵房。
    “不够的,”鉴真说:“现在工钱也贵,翻一半房都不够的。”
    马阳想想说:“再存一万够不够,我帮你找镇上出。”
    “那怎么行,”鉴真惊讶地说:“上次就劳驾你盖章呢。”
    “别说了。”马阳果断地说。
    梅含章瞅马阳补充:“盖章收了钱。他还在跟他哥斗气哩。”
    “都是自家人,斗气不好,斗气不好。”鉴真笑哈哈地劝说。
    鉴真说都是自家人又勾起了马阳的回忆鉴真在师傅死了以后,很是悲伤。庵中没几个人了,几个活下来的尼姑推鉴真担当主事。鉴真二十八岁那年,也就是马阳翻身翻出个村长当了两年的时候。他和她好上了。
    她喜他是村长,他爱她是个处女。两人恋得可是如火如火如荼的。第一晚,马阳坐在白杨林里,屁股下垫着件蓑衣,他轻轻解开鉴真的和尚服,小尼子那个嫩哩,颤哩,把马阳的骨头都颤酥了。
    鉴真旷守二时八春,从未挨过男人,马阳将灵根一样进去,人就昏了。醒来后,星眼微弱。马阳又一顿猛柠,高峰就来了:这以后,每当夜晚,白杨树林便是好地方,情真意切,翻龙倒风,都是自觉行为。后来又转移到村墙下,再后又转到海滩上,浪漫的夜晚到处留下了他们的浪漫。为坠肚中东西,马阳到西山沟里找到采药人配了一副药。东西是弄掉了,可他大伤元气,好两年不敢作为。后来,她说你怎么畏惧了,他笑说有地雷不敢上,当时禾场上正放电影《地雷战》和《地道战》,她说没得事,已经防患于未然,地道修好的。
    正因为是自家的,我马阳有吃没喝就关照着她哩。那几年勒紧裤带干活的日子,我还不是要去给她们庵种那几亩地耕那几亩田么自家责任田荒着还先耕她们的田呢。现在那点田被征用了,一点土地费她存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镇上总想让她们办公司,他马阳就不同意。几个钱搞丢了,她们的人能活么正因为自家人,我马阳处处为她着想哩。
    “没斗气,”马阳朝自家婆娘甩了下眼皮说:“我犯得着跟他狗东西斗气么”
    鉴真把脸转向梅含章笑问:“小奎过去住了,玩得好么”
    “前段日子听说有点呆傻,这些天他小叔病了,我也没去幼儿园接他,这天他过来了,我看他还乖的田园闺事TXT下载。”梅含章回答得有些拖沓。
    “杀人啦.人命关大啦……。”突然,古巷中有人边跑边喊。
    鉴真和梅含章惊得目瞪门呆。马阳在床上颤抖得非常厉害,胡言乱语开了:“饶……饶……饶命……
    古巷重归于平静之后,鉴真和梅含章看马阳边喊饶命边抖得厉害,甚是诧异。鉴真自觉得他那个样子让人发笑,随口念声阿弥陀佛,在马阳额头上拍了一下子。
    “我死了么我死了么”马阳安静了些,仍然连声问。
    “老狗你早死了。”梅含章哭笑不得,突然阴起脸了:“死了没埋。”
    “善哉,善哉!”鉴真尼姑笑哈哈说:“菩萨不渡,你怎么能登仙呢鬼东西。你福寿还长着哩。”
    马阳无话,感激地望着鉴真,想冥冥中真有保佑,有来索命的,就有来保的。今天要不是鉴真来丁,我还不被索去了命么
    鉴真尼姑安慰了些话,就告别走了。
    马阳仍然在床上躺着,一双眼睛从蜡黄的脸上射出古怪的光,老屋本来挺阴暗的。他强迫自己镇定着。时间一长,他感觉累,也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也许是人一睡着,灵魂就会出窍,他看见了早年死去的爷爷。爷爷牵着他的小手儿在古巷中走。
    转眼,爷爷的尸体躺在祠堂的禾场上了。他扑在爷爷的尸首上呼喊爷爷。爷爷的尸体怎么没有头,爷爷的慈祥脸谱他没有找着。哭着喊着,他又看见了妈妈的尸体。妈妈赤裸着全身,肚子上弄了一条大大的口,肠子拉在外面,旁边还有一条胎儿的腿,腿头的肉丝变得黑糊糊的了。妈妈的眼睛鼓得蛋大,牙咬得嘴唇出了血,血变黑了。禾场上睡满了人,男人们无脑袋,女人们赤裸着断臂肚子开了口,怎么都静静悄悄的无说话。乌鸦们盘旋在天空低毡,声声吸叫使天飞着淫雨。
    马阳猛地惊吓醒了,悸栗不已。他自言自语出声:“杀,杀,杀人!”一副近乎疯癫的样子。
    梅含章从堂屋跨进里边睡房:“老狗,你说什么子呐”
    马阳歪着脸瞅她一眼,闭了眼不回话,装做假睡。
    梅含章站了一会儿,又出去做事了。
    马阳想梦中情结。爷爷跟他说过,他小时候,那次日本鬼子来屠村,使爷爷成了孤儿。爷爷和妈妈被杀了,父亲逃跑了没有回来。后来村里人说他父亲逃到重庆当了炮灰。又有人说死了,还有人说逃到了台湾,更有人说到金三角去了。正因为那个死因说不明自,翻身的时候,本来他可以当干部的,人家说他父亲不明白,话来又说他是孤儿,让他当族长。外来的那个工作组,那个大胡子头儿说他以前是被人打的,现在还是该变成打人的,他就真的做了族长。
    爷爷死得惨,村里的老婆婆曾尤数次给他马阳这么说,你爷爷和村里那次死的人一样,是被活活地砍下脑袋的。你爷爷叫马吴,是个好人,好人遭恶死,他死得太惨了。他马阳懂得一些人事的时候,又听年老的村人说,你爷爷是犊子,何为犊子,他马阳不明白,但晓得不体面,那时穷人都不大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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