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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想看我笑话吗

    父母说了一大堆,但没有说动沈小伟,他并没有像父母期望的那样回去过春节。沈小伟对父母说,自己工作实在忙,过年时候更忙。然后给父母汇过去四千块钱。这个时候,沈小伟身边只有七千元,其中的两千是郑艺璇走时留下的,另外的几千,还是在电脑城工作的时候省吃俭用结余的,这笔钱,沈小伟一直没舍得用。   沈小伟知道,父母不在意钱,但给父母一些钱,他们就会以为自己过得好。在给父母汇钱的时候,沈小伟双目含泪地想,爸爸妈妈,儿子对不起你们,骗你们了,儿子不能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家啊,不混个人模狗样的,我咋好意思回来呢。   大年三十的晚上,外面的鞭炮声铺天盖地地向沈小伟袭来的时候,沈小伟独坐小桌边,端着酒和远方的亲人干杯。   第一杯,他祝父母身体健康,第二杯,祝父母春节快乐,第三杯没得祝了,所以还祝父母身体健康。健康比什么都重要,父母身体健康,就是全家最大的福气,沈小伟想。后来他祝自己新年吉祥,找到一份好工作,来年风风光光地回家过年。   最后沈小伟还没忘祝愿,从自己身边走的几个女人生活幸福,新春大吉。这其中当然包括初恋情人蒋函函。这个时候,便很自然的想起蒋函函来。   这蒋函函太让沈小伟魂牵梦萦了,毕竟是自己的初恋,又是大学同学。他怎么都忘不了,在学校旁边的一家小旅店里,两个懵懂少年在一起探讨身体奥秘的镜头,忘不了那些花前月下,忘不了那些卿卿我我。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兀秃的电话铃声让沈小伟一阵哆嗦。拿起电话一看,是蒋函函打来的。这个号码虽然久违,但沈小伟却一直铭记在心,还是到蒋函函华城来和自己同时买的号码,看来她和自己一样,一直没换。   沈小伟心里突然一阵绞痛,在这个大年三十的晚上,这个女人打电话干吗?是想看我笑话吗?是想炫耀你现在过得很好很滋润吗?是想在我还没有玉盒的伤口上撒盐吗?   不知不觉中,沈小伟的眼睛湿润了。   沈小伟的内心深处其实很想听听蒋函函的声音,想知道她现在过得这么样。自从分手到现在,蒋函函就从来没有和他联系过,当然沈小伟也没有联系过她。沈小伟很想知道她和那个浙江老板结婚了没有,但是他忍住了,没有接电话。沈小伟把手机拿在手上,任凭电话铃声响了很久,直到最后沉默。   沈小伟不知道,这个时候蒋函函也在想他,而且是刻骨铭心的想他。和沈小伟分手又被浙江老板娘赶出来后,蒋函函就知道自己错了。可是错已经错了,蒋函函不想回头。不过她一直想见见沈小伟,可是一直下不了这个决心。这个晚上,蒋函函也是一个人在华城过年的。自己现在从事这个职业,有什么脸回家见父母啊,回去只能骗他们。电话里撒谎也就罢了,当面和父母撒谎,蒋函函怕自己露出破绽,再说也不忍心。   电话沉默后,沈小伟上床睡觉。   他用被子蒙着头,以阻挡外面噼噼啪啪的欢庆声。在黑暗的被窝里,沈小伟为了排解内心冰凉的寒意,开始总结这些女人。   生命中有过这些女人,也不枉自己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了。沈小伟用这种近乎于啊Q的精神,让自己变得快乐起来。不过,很感激这些女人,自己在她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如果说蒋函函使他知道初恋是最靠不住的话,那么刘安娜则告诉他,主动送上门的东西不是什么好货,纪海霞教了他,太活色生香的女人养不家。在郑艺璇的身上,他学会了勤劳,这是一个人最优秀的品质。同时,郑艺璇又用最鲜活的例子告诉了他,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   就是从这以后,沈小伟才到酒店上班,然后认识了汪晓月,再然后,就被莫名其妙地送到了号子里。      沈小伟已经做好了坐牢的准备了,根本不知道,外面的蒋函函正为他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一连多少天,蒋函函跑了很多地方,也求过不少人,但离开王亚洲,蒋函函什么事也办不成,就连想见一见沈小伟也不能如愿。   瞎转了一大圈后,蒋函函又开始回过头来求王亚洲。   王亚洲这些天来,一直躲着蒋函函,电话也不接。每次蒋函函打电话,耳机里都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录音,蒋函函知道,她被王亚洲设置进黑名单了。每当这个声音从耳机里传出,蒋函函的心就凉了半截。早前那些甜言蜜语全是狗屁,真正事到临头,自己什么都不算。   这样想着,蒋函函忽然苦笑了一下。可不是吗?自己算什么?在人家的心里,自己只是一个妓女,妓女能算什么?难道人家还拿你当亲娘侍候?在所有的嫖客当中,王亚洲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本想换个电话给王亚洲打过去试试,但又一想,人家已经不接电话,即使换个电话打通了,又能怎么样呢,问题解决不了不说,还会使得对方尴尬。于是,便打消了换电话给王亚洲打的念头。   这天,蒋函函给王亚洲发了一条信息:王局长,我知道沈小伟的事您很为难,他的事我不为难您了。今晚我们见一面吧,最后一次,有别的事情求您。信息发完以后,蒋函函便开始眼巴巴地等消息。晚上七点的时候,王亚洲的信息还真的来了:“好吧函函,我在西山别墅等你。”   蒋函函大喜过望,当即避开还住在自己家里的沈小伟父母,精心打扮一番。挑选衣服的时候,蒋函函想,千万不能让他们看见,要不然一定会有想法。   驱车到了西山别墅后,王亚洲很热情地招待她,亲自给她泡茶。这让蒋函函有些意外,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只要两人在一起,这事都是蒋函函干,王亚洲亲自动手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王亚洲把茶盅往蒋函函面前轻轻地一放说:“函函,这些天有些忙,没能及时的和你沟通,请你理解。”   蒋函函善解人意地一笑:“我知道。”   王亚洲又关切地问:“最近还好吧?”   “谢谢王局长关心,我很好。”   “好就好。”   两人不着边际地说着话,蒋函函一直不好意思再提沈小伟的事。她在寻找机会,寻找切入点。东拉西扯了一会以后,还是王亚洲先提到了沈小伟:“你朋友的事,我实在帮不上忙,请你谅解。”   蒋函函看着王亚洲,鼓足勇气把心中的疑惑和盘托出:“王局长,请你告诉我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什么人要这样整他?”   王亚洲犹豫了一会,说:“这个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现有的证据都指向他偷窃。我上次说他可能得罪什么人的话,也只是猜测,不能当真。”   这只老狐狸!蒋函函在心里骂道。虽然对王亚洲的明显敷衍的话不悦,但蒋函函的脸上仍旧带着笑,只不过那笑容有些僵硬。   “王局长,我想见见被偷人。”蒋函函终于把此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你想见受害人?这怎么可能?不合规定。”   “您别误会,我一个女孩子,能把受害人怎样啊?再说现在我老乡还在里面,总不至于报复他吧,我只是想问问情况,还有就是求得他谅解。”   “这——”王亚洲沉吟了。   “王局长,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您就帮我这一次吧,如果您能帮我这一次,我这辈子都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经不住蒋函函苦苦哀求,王亚洲最后打了一个电话,在一张纸片上记了一串号码,然后将纸片给蒋函函,说:“这是被偷人者的电话,名叫汪晓月,住在省城,能不能见上就看你自己了,记住,不能说的千万别说。”   蒋函函千恩万谢了一番,最后说:“王局长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不会让你为难的,打死我也不会说这号码是您给我的。”   蒋函函小心翼翼地把号码存进手机里。有了汪晓月的电话,蒋函函如释重负,总算没有白求王亚洲。这个电话让蒋函函如获至宝,既然王亚洲不能帮忙,眼下只有找被偷者试试。蒋函函相信,这里面的故事肯定不是偷窃那样简单。她同时坚信,沈小伟绝对不是一个偷人钱的主。   王亚洲见蒋函函存好号码后说:“时间不早了,陪我到楼上休息一会吧。”   蒋函函心想,老东西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和我干这个,要不是为了这,也许今晚还不见我呢。   这种不满是因为沈小伟的事后才有的,以前可从来没有过。但她当然不把这种不满表露在脸上,而是微笑着说:“王局长今天有这雅兴啊,那好我好好侍候您。”   王亚洲尴尬地笑笑:“几天不见,还真有点想你呢。”   蒋函函说:“谢谢王局长惦记。”   两人说着一起上楼。当躺上床后,蒋函函还是和往常一样,用心地和王亚洲温存了一番。毕竟人家是对自己有恩的,他这么照顾自己,不就是为了这个吗?除此之外,自己再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人家了。   完事后回到家,蒋函函并没有急于和汪晓月联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定要考虑周详,想好了措辞才可以给对方打电话。蒋函函睡在沙发上想心思,半夜时分,蒋函函终于做出决定,到省城去一趟。   第二天,蒋函函把沈小伟的父母安顿好,留给他们几千元,又宽慰了他们很久,便开车去了省城。   她想无论如何,也要和这个人见上一面。她也知道,大老远地跑过去,人家未必见自己,但眼下这是救沈小伟的唯一希望,她不得不去。蒋函函之所以要去省城,因为华城离省城有几个小时车程,蒋函函怕在华城打电话,万一对方同意见面,等自己赶过去后他又反悔,那就麻烦了。几个小时之久,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她决定到了省城之后,再给这个人打电话,约他见面。   蒋函函一大早从家里出发,到省城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因为没吃早餐,加上开车劳累,这个时候她已经又饥又乏了。可她顾不得许多,找个地方把车停下,便拨通了汪晓月的电话。   “喂,您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温柔的女人的声音。   蒋函函愣了一下,以为打错电话了。   她本以为对方是个男人,没有想到是个女的,从声音听来还是个年轻的女的。昨天王亚洲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蒋函函虽然觉得有点女性化,但当时的她因为一心扑在沈小伟的事情上,并没有细想,一直错误地认为对方是个男的。   以为打错电话的蒋函函仔细一想,不可能啊,昨天晚上自己核对过几遍才存进手机的,肯定不会错。刹那间蒋函函便敏锐地预感到沈小伟和这女人有瓜葛,这是一种女人的敏锐。   难道是瓜葛之后翻脸,故意冤枉沈小伟?活该!这种猜测让蒋函函有些生气。   但她没有忘记此来的使命,蒋函函对着话筒说:“您好!”   温柔的女声再次响起:“请问你是哪位?”   “您不认识我,但我知道您,您是汪小姐吧。”   “对,我是汪晓月,你有什么事。”   “我们能不能见一面,有些事想和您聊聊。”蒋函函用尽量平淡的口气说。   “见一面?您总得告诉我你是谁吧。”   “这个——”蒋函函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能告诉她自己是沈小伟的朋友,怕说了以后对方不见自己。   就在蒋函函的犹豫中,汪晓月说:“我们不认识,没有什么好聊的,对不起我很忙。”   “请稍等——”蒋函函急切地叫着,可是就在蒋函函的叫声中,耳机里传来了“嘟嘟”的响声,对方挂电话了。   蒋函函手握电话,坐在车里发愣。   现在就接着打过去,对方肯定更烦。所以虽然蒋函函心急如焚,但还是决定在等一会。也许人家现在真的很忙呢,蒋函函想。   蒋函函把车开到一家宾馆,先住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一定要见到这个人,问问当时的情况。不见到她,我就不走了。蒋函函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一定能够见到汪晓月。又不是美国总统,就不信见她不到。   蒋函函又到餐厅胡乱吃了一点中饭,然后回到房间里,再次拨通了汪晓月的电话。   “你好,汪晓月小姐,我刚才给您打过电话,真的有事找您帮忙。”   “什么事说吧。”   “您认识沈小伟吧。”这次蒋函函开门见山了。既然不说自己是谁对方不肯见自己,那么只有直说了。   “沈小伟?”汪晓月明显有些吃惊。   蒋函函说:“对,沈小伟,我想您一定认识他是吗,我是为他的事找您想见您一面的。”   对方沉默。   蒋函函似乎从从对方的沉默中看到了希望,没有立即挂电话,说明见面的事说不定有戏。蒋函函抓紧说:“沈小伟因为偷了您的钱,现在被抓了起来,您一定也知道,那里面不是人待的地方,待在那很受罪的。沈小伟是个混蛋,脾气躁,但人不坏,我想这当中一定有误会。现在能够救他的只有您了。”   “你是谁?”汪晓月说话了。   “我是他老乡。”蒋函函说。   “老乡?”汪晓月似乎有些不相信。   “这么跟您说吧,我是他朋友,以前的朋友,很要好的朋友,我能见您一面吗?”   汪晓月又沉默了,耳机里传来“呜呜”的电波声。   “我求您了。”电话这边,蒋函函急得就差点跪下了。   “我们不认识,没有什么好谈的。”汪晓月说着,忽然挂了电话。   蒋函函颓然地躺到床上,想着下一步的对策。过了一会,她给对方发去了一条短信:“汪小姐,不管沈小伟有没有偷您的钱,我想你们应该是认识的,他的为人您应该知道,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你们之间一定有误会。即使你们不认识,沈小伟真的偷了您的钱,可能也是情非得已,请您见我一面,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我也没有遗憾了。沈小伟的父母现在来华城了,老人很可怜,眼巴巴的等着见儿子。他们一家都是好人,我们应该帮帮他们。”   信息发完后,蒋函函便在房间里焦急地等电话,可是手机一直悄无声息。本想再给对方打一个,可是又一下打多了对方一定会烦,那样会适得其反,于是便没有再打。   下午三点的时候,蒋函函实在忍不住了,又将电话打了过去,可是对方已经关机了。   蒋函函的心往下一沉,看来对方根本不给她见面的机会了。这回去怎么像沈小伟的父母交代啊。还有那个该死的沈小伟,在里面多待一分钟就多受一分钟的罪,这样想着,蒋函函忽然感觉心里很难受。   蒋函函想出去散散心,老是呆在房间里,自己会发疯的。   蒋函函来到一条小河边,这条小河很干净,在城市的中心,这样的河是很难得的。虽是初冬,但河边栽有四季常青的树木,河水倒映着城市的高楼大厦和蓝天白云,整条河看上去便显得秀美而不张扬。   美丽的景色并没有使蒋函函的心情好起来,她无心欣赏这些,眼前的景色倒使她有一种寒风呼啸一派萧杀的感觉,这其实是她的心境,蒋函函的心境和眼前的景色很不相称。   蒋函函坐在河边发呆,脑子里满是沈小伟的人和事,一直到华灯初上的时候,她才默默地走回酒店。   当晚,蒋函函彻夜未眠。   和沈小伟分手的怎么长时间以来,她饱尝了时间的冷暖。那些夜总会的客人,花天酒地的时候说什么都行,可是裤子一提就不认人了。就连王亚洲也是这样。如果他肯真心的帮一下自己,那么沈小伟早就出来了,这点蒋函函心里清楚不过,凭他局长的面子,捞个人还不轻而易举。他还说沈小伟得罪什么人了,他为了自己不为难,就委婉地拒绝了自己,这当官的就知道官官相卫。这样想着,蒋函函便生出许多气来。人与人之间,还是真情最可贵啊。沈小伟当初是那样呵护自己,宝贝自己。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自己毅然决然地和沈小伟分手,真的对不起他。   天亮时分,蒋函函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   醒来之后,蒋函函又迫不及待地查看电话,生怕错过了汪晓月打来的电话或者消息。没有,手机里什么消息都没有。蒋函函又试着给汪晓月打电话,可是她的电话还和昨天一样,关机。蒋函函开通了手机短信回执功能,然后又给汪晓月发了一条信息,这样她就知道汪晓月什么时候开机了。   蒋函函在短信中说:汪晓月小姐,我可以确认沈小伟是被冤枉的,还他一个清白吧,人在做,天在看。我住希尔顿酒店1818房间,随时欢迎您光临一叙,求您了。   随后,蒋函函的手机倒是传回来短信回执,这说明汪晓月开机了,可等了好长时间,对方就是不回信息。蒋函函无奈,又将电话打过去,对方不接,并且马上关机了。   这臭婊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蒋函函在心里骂道。骂完,又自嘲似的笑笑:到底谁是婊子啊。   一连几天,蒋函函都在省城焦急地等待。刚到省城时蒋函函还信心满满,心想见一面有何难,不管他肯不肯说实话,凭着自己的花言巧语,见一面总可以吧。当然那时候蒋函函一直以为对方是个男的。现在蒋函函几乎没有信心了。过,她也只有等下去,死马当做活马医吧,这是救沈小伟唯一的希望,她不想轻易的放过。   下午四点,就在蒋函函等得心灰意冷、心烦意乱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   蒋函函一看,竟然是汪晓月打来的。像久居阴霾突然遇到明媚的阳光,蒋函函心情不由得为之一振,激动得就差对着手机流眼泪了。   “你在哪里?”电话里汪晓月用柔软的声音问。   “我还在希尔顿酒店,太感谢您能给我电话了。”蒋函函说。   “哦——你还在啊。”汪晓月沉吟。   “我一直在等您呢,您能见我一面吗?”蒋函函激动得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哆嗦了。   “你到底是沈小伟什么人?”   “我——是他的女朋友,不过是很早以前的事了。”蒋函函干脆和盘托出。   “难怪呢,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汪晓月说。   “您别误会——”蒋函函想解释,凭着女人的敏感,蒋函函早已意识到沈小伟和这女人的关系不同寻常,怕对方吃醋,所以想解释。   汪晓月打断了蒋函函的话:“别说了,我马上过来。”   这一下,蒋函函终于控制不住,真的留下激动的眼泪了。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见面的场景极富戏剧性,汪晓月走进蒋函函房间的时候,两人相互对看着,似乎都吃了一惊,彼此形象都比各自想象中的更加漂亮。相互打量了一会后,汪晓月直奔主题:“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救他?”   这让蒋函函稍感意外。正在苦思冥想这场艰难的谈话怎么开始呢,没想到汪晓月倒很直接。   蒋函函给汪晓月倒了一杯水,说:“您能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沈小伟怎么会沦落到偷窃的地步?以我对他的了解这绝不可能,这当中的误会是怎么产生的?”   汪晓月说:“过程已经不重要,现在的结果是沈小伟已经进去了,重要的是你想怎么救他?”   蒋函函说:“就是因为一筹莫展所以要来求您啊,事情您肯定最清楚。根据我对事情的判断,他是被冤枉的。”   汪晓月说:“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是被冤枉的呢?”   蒋函函说:“这——我当然有把握。”   汪晓月的眉毛跳动了一下,说:“是吗?怎么会这么有把握?”   “和你通了两次电话,您电话里的态度以及您现在能够来见我,已经很能说明问题。难道不是吗?如果沈小伟和您素不相识,如果他真的偷了您的钱,您会在电话里用那种态度和我说话吗?您今天会来见我吗?”   汪晓月优雅地笑了一下:“确实是个聪明的女孩,不愧为沈小伟的女朋友。”   “不是男朋友,是前女友。”蒋函函更正。   “哦,对不起我说错了,是前女友。”汪晓月若有所思地说。   “这么说,你承认我说的是真的了?”蒋函函眼盯汪晓月的眼睛。   “我说过了,真的假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打算怎么救他,说来我听听,如果我能给你一些帮助,我会尽力帮你的,这是我来你这里的目的。”   “现在只有你能够帮他,如果真是一场误会,您到警局把事情说清楚,一切不就万事大吉了?”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小姑娘,我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不可能。”   “那我问您,他到底有没有偷您的钱?”   “这——”汪晓月愣了一下,然后说:“看来到底怎么救他,你心里还毫无打算啊,关于这件事的本身,我无可奉告,该说的我已经和警察说了,你想了解情况,就去问警察吧。”   汪晓月冰冷的话语让蒋函函沉默了。   过了好久,蒋函函才问:“我能问一下您和沈小伟以前认识吗?你们是朋友对不对?”   “这个——也无可奉告。”汪晓月仍旧冷冷地说。   蒋函函心想,这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看来她和沈小伟有瓜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之所以来见我,可能只是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一股厌恶之情便从蒋函函的心底升起,言语也不像先前那样客气了。   “您要是实在不能帮我就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蒋函函说。   汪晓月问:“是吗?你自己想办法?有办法你还会来找我吗?”   汪晓月的话可谓一语中的,蒋函函无语了。   “你先等等,我打个电话。”汪晓月说着,走到走廊上,给刘哥打了个电话。然后走进房间对蒋函函说:“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蒋函函疑惑地问:“见一个人?什么人?”   “对,见一个人,如果想救沈小伟只有去求他。你去求他或许会有用。”汪晓月说着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蒋函函,“如果他答应放沈小伟一马,那么沈小伟立马就能放出来,如果他不答应,凭你这样,找谁都没用。”   不明就里的蒋函函不屑一顾地说:“什么人啊这么厉害?”   汪晓月说:“说了你也不懂,去了就知道了。”   蒋函函随汪晓月走出酒店,来到停车场,汪晓月钻上车后,蒋函函本能地往自己的车边走,汪晓月下车叫住了她:“你干吗?”   蒋函函说:“开车啊,你不是说带我去见一个人吗?”   “你开车来的?这车是你的?”   “是啊。”   汪晓月看了一眼蒋函函那俩价值不菲的跑车,若有所思。“算了,还是上我的车吧。你自己开车去,不方便。”   车上,汪晓月对蒋函函说:“我只负责引荐你们认识,具体的事情,需要你求他。注意是求他。你就以沈小伟女朋友的身份求他,不要说什么前女友了,就说是女朋友。”   “哦,知道了。”蒋函函说。   到了湖滨花园的楼下,停好车后,汪晓月意味深长地嘱咐蒋函函:“如果他对你什么要求,你尽量满足他,这是——”汪晓月说着顿了顿,接着加重了语气:“这是救沈小伟唯一的方法。”   “要求,什么要求?”   “我是说如果,如果他有什么要求,还不一定呢。不过,沈小伟女朋友的身份去求他,或许有用,我只是提醒一下你,具体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怎么听得晕晕乎乎的,你能够说得明白点吗?”   “你自己去悟吧,我只想告诉你,我很愿意帮你一把,也很想沈小伟能够快点出来,真的。”   “哦——”蒋函函的眼里闪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幽怨。   这个时候,刘哥已经在风月窝里等汪晓月了。   自从沈小伟的事后,汪晓月便不见刘哥,刘哥虽然想见,但汪晓月执意不见,他也没有办法,男人说话总得算点数吧,不能都是放屁。刚才,汪晓月突然打电话说要见他,地点是湖滨路。刘哥虽觉得这女人有事找他,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答应的同时,还不忘开涮:“怎么,想我了?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   汪晓月说:“有事找你。”   “有事才找我?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是你想也想不到的好事。”汪晓月说。   汪晓月准备用蒋函函和刘哥交换,让他把沈小伟放出来。这步棋,是汪晓月看到蒋函函长得如此出类拔萃的时候,突然想到的。汪晓月知道,他对沈小伟有气,设计整他,无非是因为沈小伟让他戴了绿帽子。现在既然有这么个让他消气的机会,何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蒋函函只要能够悟懂自己的用意,听话,说不定刘哥一高兴,就让人把沈小伟放了。蒋函函是沈小伟的女朋友,这点很重要,换另外一个人,哪怕是美若天仙的美人,也不能消除他心中的怨气。   色鬼刘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汪晓月很清楚,虽然已经无能,但还是个闲不住的人。蒋函函这样的人也许刘哥会感兴趣。   当然,这些只是自己的打算,不能和刘哥以及蒋函函明说,至于蒋函函明白与否,全看她的悟性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计划能不能顺利实现,也只能看天意。   汪晓月在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心中还有一丝报复的心理在作祟,同样因为蒋函函是沈小伟的朋友。   “沈小伟啊沈小伟,你曾经还有这样一个女朋友,还从来没听说过呢。”汪晓月带蒋函函上楼的时候,心中恨恨地想。不过,汪晓月又有点疑惑,这真是沈小伟的女朋友吗?沈小伟的女朋友怎么会开那种高档的跑车呢?   到了门口,汪晓月敲门,本来她是有钥匙的,刘哥答应放她一条生路不再纠缠她后,她就把这里的钥匙扔进大运河了。心想以后再也用不着来这鬼地方,没想到这么快就故地重游。到湖滨花园,汪晓月确实有故地重游的感觉,随刘哥一起到华城做了伪证,刘哥答应分手后,汪晓月有忽然获得新生的感觉。在她的那些青春岁月里,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事,现在想来都像是一个遥远的梦。   刘哥开门后,见汪晓月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孩,有点诧异。待她们进门后,刘哥指着蒋函函问:“她是谁?”   刘哥趾高气扬的态度让蒋函函心里很是不适应,心想这是谁啊,这么没礼貌,没教养。要是在平时,在华城的白云夜总会里遇到这种粗鄙之人,蒋函函早已扭头就走了。可是眼下不能走,有大事求人家呢。   “她叫蒋函函,”汪晓月说,又面向蒋函函介绍道:“这位是刘哥刘老板。”   “刘总好!”蒋函函向刘哥伸出了手。   刘哥习惯性地伸出手,可还没有握便又收了回来。“找我有什么事?”   虽然尴尬,但蒋函函还是表现得很得体。她说:“早已仰慕刘哥威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是有点事求刘哥刘老板帮忙。”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刘哥没好气地说。   刘哥的态度,大出汪晓月的意外。刘哥如此恶劣地对待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何况又是一个青春貌美的极力讨好他的女孩,这在她的印象中还没有过,记得他以前一见漂亮女孩就两眼放光,今天这是怎么了?   “刘哥,你总得让我们坐下再说话吧,这样站着多累啊。”汪晓月赶紧打圆场。   “坐吧。”刘哥这才手一挥,请她们在沙发上坐下。   短暂的沉默之后,汪晓月开门见山地说:“刘哥,她是沈小伟的女朋友,有事找您谈,你们聊,我走了。”说着就站起身准备离去。   一听沈小伟三字,刘哥本已缓和一点的脸色突然又隐暗下来,但紧接着又笑了,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笑。   “我就说呢,你带个陌生人来见我准没什么好事。”刘哥说。   汪晓月说:“人家可怜,千里迢迢的为男朋友的事跑来找您,也挺不容易的。”   刘哥阴阳怪气地说:“是啊,不容易,你还嫌脸丢得不够,要搞得路人皆知是不是?你带她来干什么?目的何在?”   “我……”汪晓月嗫嚅道,“也没什么目的,只想和你认识一下,我——”   “我什么我,还让她不给我快滚!”刘哥突然暴跳如雷。   “刘哥,刘大哥,您听我说。”蒋函函也站起身,用她那标准的逗客人开心时的莺声燕语说。   可是,这次蒋函函能够让人酥到骨子里的声音,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刘哥接着喊:“滚!”   刘哥发脾气的时候,九头牛也拉不住,这点汪晓月很清楚,为了避免冲突,汪晓月拉住蒋函函的手,示意她离开。蒋函函虽有不忍,但在汪晓月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示意下,只得随她往外走。刚刚走到门口,刘哥又在后面喊:“汪晓月你给我站住,她滚,你留下。”   汪晓月愣了一下,但只有一下下,便装作没听见,关上门,和蒋函函一起快步离开。她知道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准没好事。   身后传来刘哥气急败坏的叫骂声,汪晓月没有理会,她知道,再不能理会他了,继续理会下去,那么上次他答应分手的诺言就会烟消云散。   这可是拿沈小伟的自由换来的,汪晓月十分珍惜。   她早已想好,如果刘哥这次还说话不算数,那么只有与他同归于尽。具体步骤,汪晓月也想好了。如果刘哥再逼她,她会在他熟睡的时候杀了他,然后给公安局打电话,说出沈小伟案子的实情。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和刘哥的前前后后,汪晓月已经完整地记录在一本日记里了,他会告诉警察,本子放在哪里,做完这些后,她自己了结。这是一个深思熟虑的决定,汪晓月不止一次地在心里预演过,每预演一次,她就流一次伤心的泪水。谁叫遇人不淑,早年认识这个魔鬼呢。   汪晓月开车送蒋函函回希尔顿酒店,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蒋函函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孩,从刘哥与汪晓月的对话和眼神中,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刘哥、汪晓月和沈小伟之间的故事,蒋函函已经猜出个大概了。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刘哥这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厉害到连王亚洲也不敢轻易得罪。   疑问归疑问,蒋函函没有立即问汪晓月,因为汪晓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在自己不了解的人面前最好话少点,免得人家烦,现在救沈小伟可是全靠着她呢。   这个时候,蒋函函还天真地认为,如果汪晓月肯到华城说明一下真相,沈小伟就会重获自由。并且她还相信,汪晓月最终会这么做的。   到酒店的停车场后,蒋函函说:“很谢谢你带钱去见刘哥,虽然他不愿认识我,但我还是非常感谢你。上去坐一会吧,晚上我们喝一杯,如何?”   “喝一杯?你会喝酒吗?”   “会喝一点点,您肯赏光吗?”   汪晓月想了想说:“好吧,我也正有此意。”   这倒是实话。那个看上去穷不拉几的沈小伟,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有钱的女朋友?这个蒋函函是干什么的?这几个疑问,一直盘旋在汪晓月的心头,汪晓月因此对蒋函函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晚上,两个女人坐在希尔顿酒店的餐厅里,相互试探着对方的底细。   蒋函函想了解汪晓月,是为了尽快救出沈小伟。从今天下午见面以来的情形看,汪晓月是愿意帮沈小伟的,只是出于某种顾虑或者无奈,不能直接帮。如果他们之间真像自己想的那样有情感上的纠葛,那对救出沈小伟什分有利。蒋函函还十分想知道,沈小伟被关进警局的内幕。但她告诫自己,这件事,看来已没有打探的必要了,随便怎么打探,人家现在也不会告诉你。   而汪晓月想了解蒋函函,则是纯粹的好奇,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沈小伟的女朋友呢?莫非她曾经和自己一样,包养他?不可能!她那么年轻,怎么会包养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人。   餐厅里的气氛很奢华,里面全是衣着光鲜气质高雅的人们,两人在一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窗外的城市流光溢彩。   “蒋小姐,很高兴能够认识你,来我们干一杯。”汪晓月向蒋函函伸出酒杯。   “好,干一杯。”蒋函函和汪晓月轻碰一下酒杯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看你这副行头,挺有范儿的,不是从老家来吧?”汪晓月将心中的疑问和盘托出。   “不是,我一直住在华城。很早的时候我和小伟一起到华城闯荡,可没有多久就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是因为那时候我们很穷。分手后,我便留在华城工作。”蒋函函尽量说得真诚。和别人打交道,只有自己真诚,才能换来别人的真诚,蒋函函想彼此都能真诚的交流。   “哦,是这样。”汪晓月若有所思。   “我和小伟自从分手后就一直没见面了,想忘记他,但一直忘不了。”蒋函函苦笑了一下,继续说:“哦,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您是怎么认识他的?”   “这——”汪晓月也苦笑了一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对不起,也许我不该问。”   “其实也没有什么,你猜的不错,我和沈小伟认识,但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活色生香,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汪晓月说得轻描淡写,尽量掩盖和沈小伟的关系。她觉得在这个有求于己的黄毛丫头面前,没有必要说那些废话。   蒋函函心想你们之间没有故事,鬼才信呢。她优雅地笑了笑,端起酒杯说:“是这样啊,来汪姐,我敬您一杯。”   “谢谢。”汪晓月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既然你们是朋友,我求求您,这次一定要帮帮他。”   “我会的。但我实在没有办法直接帮他,能够放他一马的只有刘哥,刘哥今天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不过你先别急,我在想想办法,争取再让你们有个见面的机会。”   “这个刘哥是哪条道上的朋友,这么厉害。”以前,蒋函函一直是个不信邪的人,但这次她不得不信了,这个刘哥看来确实不简单。   汪晓月笑了笑:“呵呵,这个你不用管,反正听我一句,小伟能不能出来就他一句话的事,他不松口,别的人没有办法。”说着,汪晓月又更正道:“不是其他的人都没有办法,而是你我认识的人中,恐怕没有人有办法捞沈小伟出来,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和那刘哥见面能有什么用?”   “有用,相信我,有用。”汪晓月说。   蒋函函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不相信汪晓月还能相信谁呢?   蒋函函又心急如焚地在省城待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接到了汪晓月的电话。电话里汪晓月说,刘哥答应和她见面谈谈,这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要她务必把握好。见面地点还是上次蒋函函去过的那个湖滨花园的房子里。汪晓月还对蒋函函说,去的时候不要开车,最好打的。   “您不陪我去吗?”听完汪晓月的吩咐,蒋函函问。   “我今天有点事,你就一个人去吧,记得地址?不记得的话我发给你。,哦对了,见面后,刘哥要是问起你在那工作,一定要说是在老家,具体什么工作,你随便说吧。”   “好吧。”蒋函函虽然不知对方用意,还是老实地点头称是。   蒋函函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心中忐忑不安,这对狗男女到底要玩什么花样,会不会害自己?她的心中一直没底。但她不想退缩,为了沈小伟,即使就是龙潭虎穴,自己也要闯一闯。   见到刘哥的时候,刘哥没有上次那样凶了。他给蒋函函开门后,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直截了当地对蒋函函说:“你一直想见我,想和我谈谈,就是为了沈小伟的事?”   蒋函函怯怯地说:“是的,我求您大人大量,放他一马。”   刘哥问:“他的事,汪晓月都和你说了?”   蒋函函说:“没有具体地说,不过汪姐和我说过,这事和您有关,只要您一开口他就可以出来。我想您和小伟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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