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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包养一辈子

    被窝里,两个人的身体都在发抖。   当天晚上,刘哥睡到半夜的时候默默地离开了,汪晓月只知道哭,不和他说话,哭声让刘哥心烦意躁,待在这里实在无趣于是便溜了。留下汪晓月一个人在风月窝里流泪到天明。   天一亮,她便开车来了华城。汪晓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华城。   “他怎么能够这样对你?他有什么资格打你?”   听到这里的时候沈小伟已经义愤填膺了,他几乎吼叫着说出上面的一席话。汪晓月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不语。   “他简直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受他欺凌?”沈小伟又说。   “我一个女人家手无缚鸡之力,能怎样啊?”汪晓月幽幽地反问。   沈小伟说:“你应该反抗,应该和他斗,实在不行还可以报警,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简直太可笑了。”   “可笑吗?”汪晓月说,“你刚刚踏进社会什么都不懂,当然也就什么都不能理解。这事如果放在五年前,我也不会相信。想当年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几乎和你现在的想法一模一样,回想起来那时候真是太傻太天真了。你说报警,那有用吗?谁会管这种破事啊。”   “他没老婆吗?他老婆也不管?”   “他有老婆,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可他老婆哪里管得住他啊,现在那女人一门心思只在儿子身上,根本不管他的这些破事。”   沈小伟说:“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就这样被他包养一辈子?”   “还能怎么办?”   沈小伟说:“起码不能再被他包养啊。”   这句话说出口后,沈小伟突然不说话了。短暂的义愤填膺过后,他突然联想到到自己也是个被别人包养的,而且还是给一个被别人包养的女人包养的。刚才汪晓月绘声绘色讲述的故事太吸引人了,他还没来得及没往这方面想。当意识到这点以后,沈小伟的脸色就很不好看,刚才看到汪晓月身上伤痕时产生的怜悯之心和气愤之情,也被冲淡了许多。   汪晓月见沈小伟默默不语脸色发青,以为他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反过来劝起沈小伟来:“小伟,别为姐难过,姐都已经习惯了。”   沈小伟苦涩地一笑。   天色已经晚了,房间里暗了下来,昏暗笼罩在床上,两个人的身影便有些影影绰绰,有一缕不可名状的情绪在房间里滋生暗长。   沉默了好长时间后,沈小伟打开灯,然后默默地穿衣下床,汪晓月问他干什么,沈小伟说:“做晚饭啊,不管怎么说饭还是要吃的。”   汪晓月也慢慢起身,套上睡衣,想了一下又脱下,换上正装。她说:“小伟,晚上陪我出去转转吧。”   “你想去哪里?”沈小伟奇怪地问,心想人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出去转。   “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好吗?”汪晓月说。   “不,就在家里吧,我哪也不想去。”沈小伟说。这个时候的沈小伟才不愿意和汪晓月一起上街呢,万一要是当众哭哭啼啼起来,多令人难堪啊。   “那好吧就在家里。”汪晓月没有再坚持。   沈小伟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用冰箱里的菜麻利地做好了晚饭。简单的几个菜上桌后,汪晓月把车钥匙扔给沈小伟,让他到车里取一瓶白酒来,说是要和沈小伟好好喝上一杯。   还真要喝酒啊,沈小伟想,喝就喝吧。你有愁,我也有愁,就算对酒浇愁吧。就怕你喝起酒来又要哭哭凄凄了,我也憋得难受,还想找地方大哭一场呢,可我对谁哭啊?   “要喝的话,一瓶恐怕不够,我酒量大着呢。”沈小伟说。   “那你就拿两瓶,车里有一瓶白的一瓶红的,在后备箱里,都拿来。”汪晓月说。   沈小伟真的把两瓶酒统统拿上来了。   今天就和你来个一醉方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害得我总是照顾你的感觉,在你面前总是矮子放屁——低声下气的,原来你也和我一样,无非就是个被人包养的货色。你被别人包养,我被你包养,我们都是被人包养的人,这下平等了。这样想着的时候,沈小伟的心里很是舒坦了一阵子。   两人开始喝酒,席间几乎无语,目的只有一个,喝醉。抱着醉的态度喝酒,结果可想而知。一瓶酒被两人平分后,汪晓月就醉了。沈小伟也微微有些头晕。   沈小伟本来还以为自己忒能喝呢,没想到刚刚半瓶下肚,就脑子发懵,嘴就不听使唤了。沈小伟知道,不能再喝了,再喝真的会醉。沈小伟是个比较能够控制自己的人。   微醉状态下的沈小伟不停地数落着汪晓月。   沈小伟说:“汪晓月你不该啊,不该这么糊涂!你这样会害了自己一辈子。”   沈小伟说:“你应该坚决地离开他,不要听他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离开他后,他再敢找你麻烦,你就大胆地报警,说他虐待你,不,说他强占你,这抢占民女历朝历代都是重罪,还就不信了,现在没人管。这是共和国的天下,不是他刘哥的天下,他能把你怎样?”   沈小伟说:“你和我不一样,我被你包养那是给你逼的,你把我的工作搞掉了,我实在找不到好的工作了,而你现在有的是钱,有钱你怕什么?”   汪晓月先是被沈小伟训得一愣一愣的,接着便“嘿嘿”一笑,手指沈小伟的鼻尖说:“你喝醉了。”   “我没醉,”沈小伟说,“我讲的是实话。”   “嘿嘿,你醉了。”   沈小伟说:“没醉,醉的是你。”   “我才没醉呢,要么我再喝给你看。”汪晓月说着又打开了红酒,“汩汩”地往嘴里灌了几口,“你看,我没醉吧?”   沈小伟本想拉住不让她再喝了,可又一想,管她呢,喝醉了也好,省得晚上睡不好觉。虽然此时的沈小伟也醉了,但汪晓月哭泣了一下午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汪晓月把半瓶红酒灌进肚子后,就不再喝了。   她吐了。   她在卫生间里吐得翻江倒海,昏天黑地,沈小伟到卫生间扶她的时候,也被她喷射出来的污物溅了一身。沈小伟皱起眉头,用手在鼻子边扇了扇,似乎想把难闻的气味赶走,可哪里赶得掉,到处都是酒味。再一看汪晓月,已经是满身污秽了。   沈小伟在心里说,不能喝就别逞能,害得我又要侍候你。   沈小伟耐住性子等汪晓月不再吐的时候,打开浴霸,把汪晓月的衣服脱下,自己也脱去了衣服,帮她洗澡。   沈小伟把浴缸放满水,把汪晓月放进浴缸里,又小心给她擦拭。虽然喝醉,沈小伟头重脚轻,但做这些的时候他还得心应手。毕竟曾经侍候过几个女人洗澡。   这个过程中,汪晓月听话得像一个婴儿,她半睁半闭着一双迷离的眼睛,安静地听候沈小伟的侍弄。看着汪晓月背上的伤痕,沈小伟的心忽然变得柔软,擦拭的动作也更加轻柔了。这个女人别看表面风光,其实也很苦,人也不错沈小伟想。   等把安安静静的汪晓月扶上床后,沈小伟本以为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个好觉了。这半天和一个晚上,就没消停过,他有些累了。不想汪晓月这个时候抱住了沈小伟,又开始嘤嘤地哭起来。   “小伟,你真好。”汪晓月哽咽着。   我好啥呢,沈小伟想,他慢慢拉开汪晓月的手,轻轻地说“睡吧”,然后把汪晓月推回被窝里,自己侧过身,背对着汪晓月,准备睡觉。   “小伟,你喜欢我吗?”汪晓月又从后面拥过来。   简直莫名其妙!醉酒也不至于这样啊?沈小伟只在心里嘀咕,不说话,汪晓月喝醉了,醉酒的人话多,这个时候自己一旦开口,她将会没完没了。   “你说话啊?喜不喜欢我?”汪晓月一连固执问了几声。   沈小伟眯着眼睛,不搭理她。   “我知道你喜欢我的,对吗?从刚才你照顾我的神态中我看出来了,别不承认啊,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这么大人了还害羞。你说啊,到底喜欢不喜欢?”汪晓月喋喋不休地说。   “喜欢!”沈小伟实在被汪晓月的无聊的话题问得烦了,所以应付了一句,这个时候说不喜欢,恐怕不合适。   汪晓月把沈小伟抱得更紧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半梦半醒似地呢喃道:“小伟我也是喜欢你的,在酒店的时候,一看到你那张脸我就喜欢上了,心想这要是我的男人该多好啊。”   沈小伟烦不胜烦,没好气地说:“你喝醉了少说话,快睡觉吧。”   “不,要说,人家要说嘛。”汪晓月此时不知道沉浸在怎样的一种混沌状态中,竟然撒起娇来。   沈小伟浑身汗毛倒竖。   “所以我就设法让你到了我的身边,我就知道,你会乖乖的就范的,你看现在,我不是如愿以偿了。”汪晓月说着,嘿嘿地笑了一声。沈小伟有些哭笑不得了。   汪晓月又说:“其实,一开始我也很纠结的,你比我小了好几岁,怕你看不中我,可又一想大几岁有什么,只要我们两个好。”   汪晓月还在喋喋不休,沈小伟实在忍无可忍了,在汪晓月的搂抱艰难地转过身,本想再次推开汪晓月,但一看此时的她正闭着眼,沉浸在醉酒后虚幻中,又联想到她背后的伤,就不忍心推开她了。   于是沈小伟伸手在汪晓月的脸上拍了拍,说:“宝贝,我的活宝贝,你还让人睡觉不?我现在很困,有事明天再说吧,你啥也别说了,好好睡觉吧。”   汪晓月幸福地将头深深地埋在沈小伟宽厚的胸膛里,小猫一样咪着眼,果然安静了一会。可是仅仅过了一会,汪晓月又梦呓般地说:“小伟,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就带我远走高飞吧。”   真不该让她喝这么多酒,越发不可理喻,越说越离谱,沈小伟好气又好笑。   汪晓月接着说:“我们就去你的家乡,在那买一栋大房子,把我父母带过去,别看他们不肯跟我走,但如果我真的说要嫁人了,他们真的有了女婿,肯定会跟女婿走的。我们忘了过去的一切,好好的过日子。你的父母也该退休了吧,那就让他们四个人凑上一桌麻将,没事的时候搓上几把,他们也就不寂寞了。你说行吗?”   汪晓月越说越来劲,沈小伟笑痛了肚皮,但他拼了命的忍住,防止有石破天惊的大笑从嘴里爆发出来。   “小伟,我在和你商量正事呢,你倒是说话啊。”汪晓月用头拱了拱沈小伟的胸。   “呵呵,我的活祖宗,你让我说什么好?”沈小伟还在暗暗发笑。   汪晓月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喝醉了,在说胡话?”   “难道不是吗?”沈小伟想,果然是酒醉心明,还知道自己在说胡话。   汪晓月说:“告诉你,我现在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沈小伟说:“是的,你很清醒我醉了,我现在要睡觉了。”   沈小伟实在是有点困了,忙了一下午又喝了一些酒,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上一觉。可是这个女人天马行空,语无伦次,偏偏不让他睡,沈小伟窝一肚子火。   沈小伟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汪晓月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小伟,你是不是嫌我年纪比你大?”   “不是,你年纪不大,比我老妈小多了。”沈小伟眯着眼应付着。   汪晓月说:“是不是在意我和刘哥的事,我和他没什么,只有身体的接触,根本没有心灵上的交流。”   沈小伟说:“也不是,你和他的事与我无关。”   汪晓月说:“我知道,你还是在乎的,其实除了他和你,就再也没有过别的男人了,我不是随便的女人,和刘哥在一起那是被逼的。”   沈小伟说:“我知道了,宝贝,睡觉吧。”   “既然你在乎我的年龄,也不在乎和刘哥的事,那为什么不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明天就和你远走高飞。”这个时候沈小伟只想她能安静下来,于是便信口雌黄。   “真的吗小伟?”汪晓月说。   沈小伟说:“真的!骗你我吃面条噎死,喝开水呛死。”   “太谢谢你了,小伟,只要你对我好,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汪晓月伸出酒味十足的火辣辣的舌头,在沈小伟的背上猛吻了几下,然后依偎在沈小伟的身边甜甜地睡去。沈小伟侧身看了看她,看着睡梦中嘴角还挂着笑意的汪晓月,心想这女人真的不可思议。   第二天早上,秋日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屁股上时,沈小伟从睡梦中慢慢醒来。汪晓月早已起床,并且做好了早餐,见沈小伟醒了,招呼他起来吃。这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一向都是沈小伟做好了早餐送到床边给她吃。   沈小伟吃早餐时,汪晓月一直默默地坐在一边看着他吃,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沈小伟吃完后,她迅速地收拾好东西,然后说:“我要走了,要不然回省城后又不太平。”   沈小伟愣怔地看了她一会说:“好吧。”   汪晓月就真的走了。和往常一样,汪晓月走的时候和沈小伟轻轻地挥手,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本来也没发生什么,沈小伟想。      此后的日子里,汪晓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该来的时候不来,沈小伟倒是有些担心起她来。那个刘哥不知道对她这么样了?会不会又折磨她?她还会那么任凭刘哥折磨吗?   不知道为什么,沈小伟还有些思念她。   这是为什么?我怎么会挂念起她来?也许是她长时间不来,自己旺盛的激情无从挥洒吧,这样想着的时候,沈小伟苦笑了一下。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对汪晓月的思念,已经不只是身体上的依赖那么简单了,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里面。   尽管思念,但沈小伟没有给汪晓月打电话,他不想打搅她,更不想做无谓的关心。沈小伟明白一个道理,主动帮助别人是美德,但强迫别人接受帮助就是罪恶。沈小伟还知道,汪晓月的事不是自己有能力管的,既然没有能力管,管了也是白管。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韬光养晦,好好读书,拿到文凭比什么都强。   在深秋后一个晴朗的下午,汪晓月还是来了。两人做梦都没有想到,汪晓月的这次到来,给沈小伟带来了有生以来最大的霉运。   那天,汪晓月来后,把随身带的小包往沙发上一放,沈小伟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遍,见没有异样,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看样子她过得还算滋润,回去后刘哥并没有再为难她。   汪晓月人还没坐稳,沈小伟便急不可耐地拥她上床,小别胜新婚,因为这次分开的时间较长,两人都有些迫不及待。沈小伟很奇怪自己的变化,以前自己对汪晓月可不是这样的。   秋天明媚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慵懒地洒在床上,丝绸质地的被单上一片灿烂。沈小伟把汪晓月的放倒在耀眼的光影中。和煦的阳光下,两人缠缠绵绵,卿卿我我,如胶似漆。   “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看今天激动的,想我吗?”汪晓月问。   沈小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想,当然想。”   “真的想?我可不相信。”   “当然真的,我这人从来不说假话。”沈小伟说。本来他是不想和汪晓月探讨这个想与不想的问题,但在这个时候,他也只有老实地承认,因为想她是确实存在的,他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   汪晓月把沈小伟楼得更紧了,纤细的手指恨不得掐进沈小伟结实的肌肉里。激情在燃烧,有一句俗话叫做和喜欢的人做快乐的事,管他是劫是缘。这个时候两人都抛开一切杂念,以忘我的状态投入到这快乐的游戏中来。   可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汪晓月的电话突然响起。   乍起的铃声无异于一记惊雷,把沉迷于游戏中的两人都吓了一跳。奶奶的,不知道大爷在做事吗,这个电话太不合时宜了,沈小伟气急败坏地拿起手机,毅然决然地按下了关机键,两人接着疯狂……   电闪雷鸣之后,床上恢复了平静,过了好长时间,汪晓月这才想起了刚才的电话。拿起手机,打开一看,脸上的肌肉顿时跳了几下。    “怎么了?”沈小伟问。   汪晓月“嘘”了一声,示意沈小伟别说话,接着便用微微发抖的手把电话往回拨。   “刚才为什么挂我电话?”刘哥在电话里咆哮。   “刚才,我……”汪晓月支支吾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别我我我了,我问你,你现在在哪?”   “我在华城,不是电话里和你说过吗,今天我来华城。”   “我知道你在华城,我是问你在华城哪里?我也在华城。”   汪晓月脸色骤变,白得像一张纸。在汪晓月的支支吾吾中,刘哥又追问:“住哪家宾馆?我过来。”   “还是我过来吧,你在哪?我来接你吧。”   “也好,我在东街烟店等你。”   “好,你在那等着,我马上就到。”汪晓月说完,便开始慌里慌张地穿衣服,由于紧张,内衣的搭扣几次都没扣上。   沈小伟帮汪晓月把衣服穿好,见她慌张样子,不屑一顾地说:“不就是那个刘哥吗?我还以为是吃人的老虎呢,你用得着这么怕他?”   “火烧眉毛的事情,你就别说风凉话了,你可不知道他的脾气。”   “带我一起去见他,正想会会他呢,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让你如此害怕。”沈小伟将牛皮吹得豪气冲天。不过对于他来说确实不是牛皮,不知天高地厚的他真是这么想的。   “别添乱了,你待在家里,现在哪也不准去,我可能要回省城,有事我会打你电话。”汪晓月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汪晓月说完就走了出去,她本来是准备在烟店里应付刘哥,然后一起回省城的,但她的计划落空了。大约一个小时后,汪晓月又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刘哥。   带他来也是情非得已。   那个时候汪晓月开车往东城烟店,这条路她再也熟悉不过了,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但是轻车熟路的她却把车子开得不快不慢。这个时候,汪晓月的内心很矛盾,一方面他拍去晚了刘哥怪罪,另一方面,她又害怕见到他。她不知道这匪夷所思的刘哥,这个时候来华城到底想干什么。   在汪晓月的纠结中,东城烟店快到了,这个店应该说是她的,工商注册也在她的名下。此时店门口那醒目的大招牌,在秋风中肆意地张扬,似乎正在兴高采烈地欢迎着主人的视察。   刘哥已经远远地站在路边了,远远望去他毫无活力的身体像是一堆干柴。汪晓月把乖巧的车停在刘哥身边。刘哥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上来,身子还没坐坐正,便单刀直入地问:“你住哪?带我过去。”   汪晓月说:“我也刚刚到华城,还没入住酒店呢。”   刘哥冷笑着说:“你骗三岁小孩呢,我早查过了,最近半年多来,华城所有的酒店都没有你的人住记录,也就是说,你在华城有别的住所,要么你是用别人的身份证入住酒店的?”   汪晓月一下子就蔫了,她猜想刘哥已经觉察到了什么。没有入住过酒店这是不争的事实,狡辩已经无济于事,还不如默认。   “开车,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刘哥进而命令道。   汪晓月磨磨蹭蹭的说:“这个……”   刘哥黑着脸说:“什么这个那个,走吧。”   “刘哥不去了吧好吗?那地方很远的。”汪晓月以最站不住脚的理由搪塞着。   刘哥手一挥:“再远也要去,我非要去看看,你走还是不走?”   “不!”汪晓月痛苦地摇头。   “我早知道你养小白脸了,还在家里等你吧?”   “啊?你说什么?”汪晓月张大了嘴巴,然后开始思索应对的办法,她也想过借个上厕所的机会,给沈小伟打的电话或者发个信息,让他快点搬走。可又一想不行啊,他那么多东西一时半会怎么搬得清,即使搬清了,家里也到处都是他生活过放痕迹。   “啊什么啊,我猜得不错吧,其实我早就知道。”刘哥恶狠狠地说。   在刘哥强大的攻势面前,汪晓月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几乎是不打自招:“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我是傻子啊?带我去看看他,你放心,我只是去看看,不会为难他的。”   “刘哥求求你别这样好吗?”汪晓月小声地说。   “嗯?”刘哥用鼻子哼了一声,脸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很难看。    “那好,他只是一个小孩,你们可别吵架啊。”汪晓月没办法,硬着头皮带刘哥来到了住处。   她知道,带他来见到沈小伟后,自己的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但是,如果不带,说不定会有怎样的灾难等着她。她只后悔自己太大意了,每次来华城时没开酒店,如果开了,任凭刘哥再多疑,也不会查到蛛丝马迹。   刘哥随汪晓月进门的时候,沈小伟虽有小小的意外,但并无更多的惊诧。没等汪晓月介绍,沈小伟便自说自话的很大方地向刘哥伸出手:“你是刘哥吧,你好,刘哥。”   刘哥先是将手伸了伸,但并没有和沈小伟握手,轻蔑地看了沈小伟一眼,然后拍拍手,故装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姓刘?”   汪晓月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不停地给沈小伟使眼色,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冒犯刘哥。沈小伟不理会汪晓月的眼神。刘哥的轻蔑早在沈小伟的意料之中,他并没有生气,而是老老实实回答刘哥的问题:“早听汪小姐说过刘哥大名。”   老实并不是因为惧怕,而是想给汪晓月省去一点麻烦。沈小伟知道,汪晓月这次的麻烦可能大了,这个时候不能火上浇油。   刘哥往沙发上一靠,说:“看来你知道得不少啊,还知道些什么?不妨都说出来听听。”   沈小伟和汪晓月对望了一眼,无言以对。   “听我老婆汪晓月说,你是他请来的男保姆,她不在华城的时候,这个房子有你帮着打理,是不是这样?”刘哥又问。   沈小伟知道,这位刘哥同志是在给自己长脸呢。一个聪明的男人,但凡遇到这种女人红杏出墙的事,都不愿意自己揭开伤疤,而是尽量遮掩。从这一点上沈小伟看出这位刘哥还不笨。沈小伟不想让刘哥难堪,所以尴尬地点头称是。   “那好,保姆同志,给我泡杯茶吧。”刘哥说。   “还是我来吧。”汪晓月赶紧接话。   刘哥很威严地瞪了汪晓月一眼,他的目光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汪晓月,汪晓月已经迈起的步子又停下了。沈小伟明白,刘哥让自己给他泡茶,无非就是要羞辱自己,但沈小伟自认倒霉,毕竟自己有错在先,泡了人家的女人。不就是再泡一杯茶吗,有什么了不起,给他泡杯茶又不会累死人,全当是给猪喂水吧。于是,沈小伟乖乖地走到厨房里,用自己平时喝的茶叶给刘哥泡上一杯茶,然后恭恭敬敬地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刘哥,您请慢用。”沈小伟说。   刘哥没想到这个人高马大的沈小伟如此听话,面对这样的人,就是想吵架恐怕也吵不起来,因为他就是一个窝囊废。这样想着刘哥心里的气也消了一些,不准备再和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了,而是准备用另外一种方式继续羞辱他。   刘哥没看送上来的茶,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沈小伟。他把沈小伟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说:“你这孩子看上去还顺眼啊,怎么就做起保姆呢?什么事不好做啊?偏偏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沈小伟很清楚刘哥话里的弦外之音,无非是耻笑他吃软饭,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故装轻松地说:“家里穷,没办法。”   “家里穷?理解了。”刘哥笑了,笑得意味深长。他站起身,当着沈小伟的面拥住汪晓月,说:“我有点累了,和汪小姐到房间里休息一会,你在这呆着。”然后又补充一句:“不准走,走了有你好看的。”   刘哥说到后面的时候,虽然还面带奸笑,但明显有一种恶狠狠的味道。沈小伟心想,我走了你又能把我怎样?本想提醒刘哥,士可杀不可辱,不要欺人太甚,得理不饶人,惹毛了我也不是吃素的。但因为汪晓月的缘故,他再一次的忍住了。   “好,您请便。”沈小伟说。   汪晓月被刘哥往房间里拥的时候,朝沈小伟投以内容及其复杂的一瞥。沈小伟装作视而不见,往沙发上一躺,悠闲地看起书来。   刘哥和汪晓月进入房间后,汪晓月把房门刚刚关上,紧接着就被刘哥打开。   里面传来刘哥的声音:“就开着门做。”   汪晓月好像在哀求:“刘哥,关上门吧。”   刘哥很大声地说:“关什么关?就这样。”   接着,便又悉悉索索地传来脱衣服的声音,间杂着汪晓月微弱的反抗声。汪晓月反抗的声音,有点类似于老鼠间的窃窃私语。沈小伟能够想象到,此时汪晓月是一副怎样的模样。过了一会,反抗的声音没有了,只剩下刘哥夸张的喊叫声。那声音似狼嚎,又像是猪叫,忽高忽低,或长或短。   沈小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也很清楚刘哥为什么要这么干。   刘哥,你煞费苦心了,你爱咋样就咋样,关我何事?你以为这样能刺激到我吗?能羞辱到我吗?简直是笑话,她本来就是你的女人,这样羞辱的是你自己,沈小伟想。   沈小伟不想听里面传出的声音,无奈那声音太大,像一阵阵炸雷似的直往沈小伟的耳朵里灌。沈小伟只觉得心烦意燥,本想出去溜溜,但一想到刘哥的警告,就没有出去。不是怕他,而是担心自己走后,刘哥会想着法儿折磨汪晓月,这事虽然不是自己的过错,但毕竟与自己有关。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淌,里面的响动在继续。   沈小伟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地呆了好长时间后,刘哥终于从里面走出来了。他一边提溜着裤子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说:“唉,换个环境就是不一样,今天还真特别刺激。”然后又对着沈小伟说:“去,把里面床下的垃圾打扫一下。”   沈小伟极不情愿地起身,走到房间里。眼前的景象和沈小伟想象中的一样,床上凌乱不堪,汪晓月还睡在床上,见沈小伟进来,慌忙用被子蒙着头,沈小伟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到她身上的被子在微微发抖。沈小伟朝床下看了一眼,有几张白色卫生纸。   那几张卫生纸上的污迹赫然在目,很显然是刘哥刚刚激情之后的产物。这个老杂种,竟然让我打扫这个东西!一阵恶心袭上沈小伟的心头,他猛一转身,准备离开房间,却不想和跟在他身后的刘哥撞了个满怀。   “怎么不干了?”刘哥问。   “刘哥,你这也太那个了吧?中国有句俗话叫做留一线好见面,何必欺人太甚呢。”沈小伟说。   “不用你来教育我,我吃的盐比你喝的水都多,你说太那个了,太哪个了?打扫一下卫生也不肯,你不是说是保姆吗,打扫卫生难道不是保姆该干的事?”刘哥连珠炮似的发问,脸上带着狡黠的表情。   沈小伟说:“保姆有些事可以干,有些事不可以干。”   “那你倒是说说,哪些事是你该干的,哪些事又是你不该干的?”刘哥歪着头故装饶有兴趣。   沈小伟说:“反正这事不该干。”   刘哥脸色一变,话锋一转:“那碰我的女人是你该干的吗?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刘哥终于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这让沈小伟有些意外,刚才对刘哥不笨的判断被事实推翻了。沈小伟说:“刘哥,话不能这么说……”说这话的时候,沈小伟脸上带着招牌式的笑容,这个时候的他还不想和刘哥就此闹僵。   “那该怎么说?”刘哥蛮横地问。   这个时候,汪晓月顾不得羞辱,从被子里坐起,说:“求求你们别吵了,好吗?刘哥一切我们回省城说行吗?”   汪晓月的举动,把两个男人同时吓得一跳,他们没有料到汪晓月突然来这一手,一个和自己有关系并且还在心里有些分量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在别的男人面前光着身子,是一件很让人难堪的事。沈小伟痛苦地闭上眼睛,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出房间,刘哥也跟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地上的垃圾,你是扫还是不扫?”到客厅时刘哥仍旧胡搅蛮缠。   “不扫!”沈小伟只觉得心里憋得难受,话说得很坚决。   “看在你还年轻不懂事的份上,我这是给你一个机会,你去把它扫了,然后乖乖的搬出这里,我们的事就一笔勾销,要不然的话,呵呵……”刘哥冷笑起来。   刘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激怒了沈小伟,太不像话了,我沈小伟可不是被人吓唬大的。   沈小伟脑子一热,觉得自己实在忍无可忍了,于是回敬了一句:“刘哥,你不觉得你有点变态吗?”   “你说啥?变态?”刘哥的脸上青筋毕露。   沈小伟说:“难道不是吗?从你一进这房门开始,你的变态就表露无疑,我处处忍你让你,不是因为怕你,而是因为汪晓月,我是怕你这个变态狂再欺负她。”   “你再说一遍?有种你给我再说一遍。”刘哥说这话其实是给沈小伟一个台阶,如果沈小伟就此默不作声,可能就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   可是这个时候的沈小伟不甘示弱,他说:“再说一遍?是你让我说的,我本来不想说了,变态!专会玩弄女人折磨女人的变态狂。”   刘哥被气得几近发疯。这个时候,汪晓月披着衣服,匆忙地跑了出来,边跑还边扣外衣的纽扣。她拉了一把沈小伟的衣袖:“胡说什么呢,赶紧给刘哥道歉。”又对刘哥陪笑道:“刘哥,他还是个孩子,别和他一般见识。”   刘哥气呼呼地将铁青的脸扭向一边,不说话。汪晓月又用眼睛示意沈小伟道歉。沈小伟哪肯道歉,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同样气呼呼的,还翘起了二郎腿。   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给台阶不下,刘哥有些气急败坏了,他站在沈小伟面前,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沈小伟,吼道:“还不给老子快滚!”   这个时候,沈小伟本来想一走了之,不管你们那些破事,看样子这些破事自己实在管不了。汪晓月如果被刘哥折磨,虽然值得同情,但那也是咎由自取。可是又一想,走了不行啊,汪晓月答应的工资还没有付呢。这一走,以后到哪去找她啊,今天之后,她肯定是不会再来这里了。   于是沈小伟说:“老子不滚,你凭什么让老子滚?”   刘哥冷笑了一声说:“小子,你有种,敢在老子面前称老子的人没几个,看来不让你尝尝厉害,你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刘哥说完,掏出电话,准备拨号。汪晓月不知道他要打给什么人,无非是他手下的一批地痞流氓,说不定这些人已经随他来了华城,那样沈小伟非吃大亏不可。于是赶紧上前按住刘哥拿电话的手。   “刘哥,你想干吗呢?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你放过他吧。”汪晓月说。   刘哥说:“不行,我今天偏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不可,要不然这世界就乱套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无名鼠辈敢这样和老子说话,那还了得。”   沈小伟在心里暗想,你是谁?美国总统?汪晓月竖了一眼沈小伟,又把刘哥的电话夺来揣进自己的口袋后说:“你不嫌丢人啊?这种事你不怕别人知道,我还怕呢。”   刘哥一愣,着急得用手抓了一下头:“你也知道丢人啊?”   汪晓月低下了头:“刘哥,你放过我这一回吧,以后再也不会了,我让小伟也给你道歉。”汪晓月说着,又使劲地给沈小伟递眼色。   沈小伟不以为然,二郎腿翘得更高了。汪晓月对刘哥低声下气,早已激起了他强烈的反抗情绪。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局长的表哥吗?不就是手下有几个混混吗?老子和你们八竿子打不着,当然不怕。在这一刻,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是汪晓月真的因为自己被刘哥逼得走投无路,就带她远走高飞。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了念头,灵光乍现一般,这念头让沈小伟自己都吃了一惊。但有了这个念头后,一直压抑的沈小伟再无顾虑。像久居阴霭突遇阳光,他的心头豁然开朗了。   沈小伟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汪晓月面前,伸出手臂猛地搂住她的脖子说:“晓月,你不用怕他,一切有我呢。”   刘哥睁开一双大眼,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汪晓月惊慌失措,用力想挣脱沈小伟的搂抱,无奈沈小伟用力很大,没有挣开。   “胡闹什么啊沈小伟,你还嫌不够乱啊?我求你了行吗?”汪晓月几乎是带着哭腔了。   看着一脸可怜样的汪晓月,一缕柔情突然从沈小伟是心头升起。这是一个被人欺辱了几年的女人,是一个愿意和自己一起远走高飞的女人。   伴随着柔情一起升起的,还有一股豪情,沈小伟心想:我要保护她,不能再让她任人宰割任人蹂躏了。   这个时候,沈小伟忽然无由头的想起初恋情人蒋函函来。蒋函函是被有钱人抢去的,而身边的这位,是被有钱又有背景的人霸占的。想当初汪晓月大学毕业的时候,也是和蒋函函一样青春可人的,不同的是,蒋函函和有钱人在一起是自愿,而汪晓月是被迫。这样一比较后,沈小伟觉得,这汪晓月甚至比蒋函函可怜许多。   不知道是故意做给刘哥看的,还是真情流露,沈小伟深情款款的地看着汪晓月,说:“别怕汪姐,我说过,一切有我呢。”   刘哥在一旁握紧了拳头,质问沈小伟:“你妈的要干什么?想气死老子不是?不要给脸不要脸。”   “不要脸的是你!老杂种。”沈小伟骂人的时候还面带微笑。   刘哥冲上来,对着沈小伟就是一拳。沈小伟一手搂着汪晓月,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刘哥打过来的拳头,然后把他推了回去。   沈小伟说:“咋?想打架吗?打架你不是我的对手。”   刘哥握紧的拳头又颓然的松开,手指沈小伟说:“小子,不知死活了,你!”然后又很突然地端起了一只凳子。   汪晓月猛然挣脱沈小伟的搂抱,走到刘哥身边拉住他说:“刘哥,他还是个孩子,真的是个孩子,你千万别生气,会气坏身子的。”   “孩子?他是个孩子吗?孩子会干这种事?”刘哥一语双关地说。   汪晓月很尴尬,一时无言以对。   然后刘哥又自找台阶下,对汪晓月说:“好,看在你的分上,我就当他是孩子,不和他一般见识。”   “这就对了,回去我好好给你赔不是。”汪晓月说着,扶刘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沈小伟看着刘哥,差点被他的滑稽相弄得笑出声,还想在说什么,但被汪晓月龇牙咧嘴地制止了。   刘哥坐在沙发上咬牙切齿,但又没有办法。打架,自己不是这小子的对手,年纪大了,要是年轻时候,不揍得他满地找牙才怪呢。打电话叫人,又让别人知道汪晓月红杏出墙,那样自己会很没面子。   就这么算了?这口恶气实在咽不下。正左刘哥右为难之时,汪晓月说:“刘哥,我们走吧,回省城。”   一听汪晓月说要走,沈小伟急了,心想你这一走,我以后到哪找你啊。沈小伟说:“晓月,你不能走?”   刘哥说:“咋?还不能走?你难道还要赖上我老婆不成?”   沈小伟问:“他是你老婆吗?你有几个老婆?”   刘哥又站起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心想和这小子来硬的不行,于是便想再次用言语羞辱他。他围着沈小伟踱了一圈,说:“我有几个老婆是你管的事?你算什么东西?”   沈小伟一想,确实也是,于是便不作声。   刘哥接着说:“小子,搞清楚你的身份,你以为自己是啥?不过是我老婆养的一条狗,我老婆在家呆腻了,所以想出来散散心,于是就养了你这条狗,闲了没事逗着开心,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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