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蛤蟆登场

    “打够了没，没打够该我了。 ”瘦弱的少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被揍得发青发肿的眼睛缝里透出一股熊熊的战意。
    缺门牙的手哆嗦了一下，心也跟着哆嗦了一下，这种异样的情绪在蔓延，每个人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打，给我狠狠的打。”白毛挥舞着钢管扑了上来，其他几名不良少年胆气一壮，也跟着加入战团。
    瘦弱的少年再次倒在地上，皮肉相交的闷响密集的响起，小巷子里尘土飞场污水飞溅。
    当一切再次安静下来时，几名不良少年退开几步，围成一个半圆齐齐半弯着腰喘气。
    “如果你们打不死我，那你们死定了。”圆心中间，瘦弱的少年再次颤颤巍巍爬了起来，此时的他已经不成人样，碎成布条的衣服沾满了尘土污泥、混合着血水，裂开的嘴角渗着鲜血，两只肿得跟肉包子似的眼睛也知道还能不能看见东西。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让围着他的几人感觉到发自内心的寒意。这家伙还是不是人，这样都能站得起来。而少年的话，更如一把尖刀，刺入每一个人的心间。
    “啪！”一块污泥随着瘦弱少年声音飞了出来，拍在白毛的脸上。
    “我弄死你！”白毛又惊又惧，再次扬起了手中的钢管。他的声音在发颤。瘦弱少年的话刺激着他已经变得越来越脆弱的神经，在恐惧之下他渐渐的失去理智，如果今天不弄死他，下次死的人一定是自己。至于后果，他没有去想。
    “住手，你们干什么？”曲诺娇小的身躯挡在瘦弱少年的身前。
    “滚，不然连你一块打！”白毛的手停了一下，随即恶狠狠的冲曲诺吼道。
    “曲诺，你让开。”身后传来瘦弱少年坚定的声音。
    “不！田杰一你快跑，我挡着他们。”曲诺摇摇头，伸开双臂挡在瘦弱少年的面前。
    “嘿嘿，你的小姘头倒是有情有义嘛。”随着曲诺的出现，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淡了下来，白毛看着曲诺俏生生的小脸，淫邪的笑道。
    “我不是小姘头。”曲诺红着脸，生气的看着白毛。
    “曲诺别理他，你快走，我的事不用你管。”田杰一有点着急。
    “嘿嘿，现在想走晚了点，等我解决了你，再好好陪你的小姘头聊聊天。”白毛淫笑着，突然侧身，越过曲诺一棍朝田杰额头一敲去。
    “啊！”曲诺惊呼出声。
    钢管没有落到田杰一的头上，就在钢管舞到身后正要向前挥出的那一刹那，手臂突然一麻，再使不出一分力气。这是力量前后不继最为虚弱的一刻，刘开朗并不需要太大的力气。
    空气突然变得寒冷起来，夏末初秋的午后，竟然有了点暴雪将致的凛冽。
    “不如，我们好好聊聊吧。”刘开朗懒洋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股子阴冷。
    白毛的喉结不自主的抖了一下，扭过头，看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象个死人一样不带一丝色彩，但聚焦的瞳孔却透射出一股死寂的寒意。
    “你是谁？”白毛用力向前甩手，想挣脱刘开朗的钳制。
    这个动作完成的很顺畅，刘开朗本来就没用太大的力气。刘开朗的嘴角扯过一丝残酷的笑意，在松开手的那一刹那，手指托着白毛手腕和前臂的关节处轻轻一带一送。对于人体关节韧带的薄弱处，他比某些外科医生的了解还要透彻，而认位的准确性和对力量的控制甚至可以媲美高精度的外科手术仪器。
    “啊……”白毛惨叫一声，手腕以一种怪异的完全违背人体工学的姿势扭曲着。
    出于本能，白毛另一只手抬起来，想扶住脱臼的手腕，刘开朗再次握住他的手腕，没有丝毫停留，一带一送一扭。
    白毛的惨叫短暂的停歇了一下，发出更加高亢的惨嚎。
    “真难听，你这样会吓着人的。”刘开朗看了看手表，“午休时间，这样会影响别人休息的，没公德心。”一边说，一边托住白毛的下巴。
    “不要……”白毛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的话只说出一半便嘎然而止，嘴张得大大的再也合不上来，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怪声。
    “下次不要乱说话了，知道吗？”刘开朗邪邪的微笑，在几名不良少年的眼里，比恶魔的咆哮还要可怕。
    “好像你不喜欢聊天，那算了，不强迫你说了。”刘开朗戴上眼镜，很惋惜的摇头。
    “蛤蟆，有事没？”刘开朗向田杰一问道。
    “蛤……蟆……”田杰一回味着这个已经被遗忘很多年的小号，大脑一片迷茫，好一会儿才回忆起什么，眼睛一亮，紧紧叮着刘开朗，“小朗哥，是你吗？”
    “嗯，是我，我回来了。”刘开朗拍着这个童年玩伴瘦弱的肩膀，一时百感交焦。
    “小朗哥！你终于回来了。”田杰一哽咽着给了刘开朗一个拥抱，喜悦、激动、振奋……种种压抑的情绪在这个还不够成熟却比更多成年男子更为坚韧的男孩的身上最终凝聚成两道闪闪的泪光。
    “好了好了，别这么肉麻了。”刘开朗打量着田杰一，内心一阵惊讶。
    这么多年过去了，田杰一的个头似乎就没有再发育过，记得离开时他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现在这个差距非但没有减小，好像比以前更大了，就算每个人先天条件不一样，后天环境也会有差别，但看着他那比曲诺只高出一丁点儿的身高，还有跟豆牙菜而且还是绿豆芽有的一拼的身板，再想想田杰一老爸那常年带病但绝对高大的身材，刘开朗就不由叹息，就算是基因变异，这也变得太离谱了吧。要不是田杰一长大后的眉眼五官和他老爸就象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刘开朗真会龌龊的怀疑田叔叔是不是前世祸害了太多良家妇女这一世糟了报应。
    长得袖珍点其实也没啥，真正让刘开朗惊讶的是这家伙的抗击打能力，小时候就知道他精力旺盛异于常人，能光着脚跟在自己的自行车后面追一整天气都不带喘一下，却没想到长大后连挨打都这么强悍。才经过一番暴风骤雨似的暴打，现在除了脸上的淤青红肿和一身的污泥，精气神好得跟没事人似的。
    难道他那被浓缩的身高全部转化成了无限的精力隐藏在体内？大概也只有这个解释要合理一点了。
    “蛤蟆，还能走吗？”刘开朗问道。
    “那当然，这点小伤算什么？”田杰一活动了一下胳膊，还蹦了几下。
    这一下不止刘开朗暗暗惊讶，连一旁被刘开朗恶魔微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的几名不良少年都暗暗咋舌，这还是人吗？根本就是无限复活的超级BOSS啊，就算刚才刘开朗没有及时出现，让他们继续海扁，估计最后他们全累死了别人还是活蹦乱跳。
    “你们几个，还等着我叫救护车吗？”刘开朗指了指连嚎都嚎不出来的白毛对几名不良少年说道。
    噤若寒蝉的几人这才反应过来，老大还躺在地上等死呢，赶忙上前抬起白毛一溜烟跑了，连看都没敢多看刘开朗几眼。
    “走吧。”刘开朗领着两人向老爷车走去。
    “蛤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刘开朗有点不放心，担心他那是回光返照。
    “放心吧老大，这种伤我早习惯了，没事！”蛤蟆显然对自己的抗击打能力很有信心，拍了拍胸前的排骨，又苦着脸道，“还有，能不能不要叫我蛤蟆？”
    “那好吧，田鸡。”刘开朗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
    “算了你还是叫我蛤蟆吧。”田杰一挠了挠头，很无奈。谁让他老爸连起个名字都这么有创意，田杰一，念快点就是田鸡，相比之下，蛤蟆虽然难听点，但是至少没那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