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意乱情迷
“我没有说你冷血,我是说在鲜血面前表现出无情的人会对人的基本感情 失去感觉。”她争辩道。
“一个人好心把你从水里救上来,你却要怪他说:瞧瞧你这副德性,把水全弄脏了。这跟东郭先生口袋里的狼有什么区别!你不仅要借那些虚伪道理来摆脱事实,还想用它来伪装动人的善良,这不是比**的袭击来得更阴险,更毒辣吗?”他压下愤怒,“你怎么会把这里的任何人放进眼里呢?你和你的同党一样,认定坏蛋就是坏蛋,他们是留着绿色血液的赖头魔鬼,生下来就不是人的模样,直到长成现在的样子!”
她被击得一败涂地,哑口无言,着急地躲着脚,埋怨地眨着无辜的眼睛,叫道,“我没有!”
“该死,我是哪根筋坏了!”他敲了敲脑门,便怏怏转过身去,不再吭声。
她瘪起嘴,愧悔地望着他,无能为力。她隔着桌子在他对面蹲下来,为自己辩护,“我说话确实太唐突,但我就是好奇,绝没有刻意为达到某个目的。”
“我们就不要再说了。”他蛮横地拒绝了。
无尽的沮丧和自责使夏楠迈出离开的脚步,迟迟缓缓,留留恋恋。终于,她果断地停下来,很难开口,便苦苦想了想,动容说,“你根本不了解我的本意!没有人会懂得我心里有多么恐惧。当一个你关心的人离你而去,把它的躯体摆在无数的刀刃之下,你难道能够不担惊受怕?你怎么不会去想:如果他在无端的争斗里没有了,不能再看看你,跟你说话,那该是怎样的痛苦呢?我不是在危言耸听,夸大其词,听到他们拿到刀,我忽然想起曾经有个同学就那么在争斗中没了,我怕得不得了!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我发誓这是我那时最真实的感受,若是我说假话,就叫舌头烂掉好了。”她停了停,控制好有些波动的情绪,便虔诚地说:“我请你以后多加小心,别让自己受伤,你一定要爱护自己!我但愿你好好的。”她湿着眼眶,快步走回原来的位置去。
他的脸掩藏在厚厚的迷雾里,几乎看不到什么表情。一瞬肌肉的滑动,说不上是笑还是难堪,如同遭受折磨而逃避,而纠结。
久久望着她柔弱的影子,他忽然静静地说:“跟这么个傻子计较的人绝对也是十足的傻子。喂,你给我回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把她叫到跟前,并且要她蹲到更近的位置来。
“人说‘吃一堑,长一智’,你不去想办法改变自己的处境,反而泡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里,你不觉得自己丝毫没有脱离危险吗?”
徒劳无功使夏楠表现出无奈,“把危险当成儿戏,这不是你反复要告诉我的吗?我这不是在学着适应吗?因为希望太多,憧憬太多,反而变成有乱七八糟思想的怪人,被所有人蔑视、疏远。我从来也看不起他们,他们的高傲、冷酷叫我望而生畏,我想逃得远远的,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能认清自己多么格格不入,多么闷闷不乐,我也想像陈菲那样,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他想让她从苦恼中解脱出来,便指着与女人闹腾的叶子桐说,“那我好不容易替你张罗个好人,你也不注意抓住,叫人给抢走教坏了。”
“你才没那么好心呢!”她胆怯地看着他,生恐又得罪了恩人,“自己有人陪,看他落单,才用我来垫底。”
“我怎么有人陪了?”他不肯承认,故意说:“你追着他不放,惹得人喜欢了又不买账,管我什么事儿?真不知道你的小心眼儿里在算计什么,老实说耍的什么花招!”
她有口难言,不禁脸红,“我在你眼里就成了个表面不懂事、背地里长心眼儿的人。可你大错特错,若不是偏偏这么倒霉,被他误会,我才不愿意呆在这里扮演尴尬的角色。你就不能放我走吗?”她哀求道,极为诚恳。
“倒霉?误会?难不成你放不下我......”他没有说下去,看她越发慌乱。
“你会让我走?”她惶恐,咬唇道。
江景晨没有回答,望着那使人着迷的眼睛,轻轻触了触她颌边的青痕,沉入阻隔不断的感情里,而蓄积起无尽的怜爱。
碰到他的手指,她迅速缩回了手,把头深深埋下去,像颗含羞草。
情迷于心头,他不由侧过头,想要吻她。
“江—哥—”
一声清脆的喊声生生截断了美梦,是陈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