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刺痛

    一声清脆的喊声生生截断了美梦，是陈菲。
    这聪慧又机灵的人儿跑来挤在江景晨的旁边，偷偷地向夏楠抛来稳操胜券的微笑。夏楠惊魂未定，一收到信号，巴不得早点儿奔出房门。
    “你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吗？”陈菲亲近般说。
    他不经意才看见她，就发现令人烦恼的人已没了踪影。
    “我一直在努力，现在你总可以用心看看我，给我机会了吧？”
    “你的胆量真不是一般人能比，跟我说这样的话你想过什么后果吗？”他不加理会。陈非以炽烈的目光穿进他眼底的冰冷，“最坏总不至于吃了我吧？”
    “如果我会吃了你，你的结果不外乎被抛弃；可我不会，所以你最好别乱声张，免得吃亏。”他拨开她的手，但她抓得更牢，仿佛铁了心跟他作对。
    “我用不着怕你！用不着怕任何人！我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他阴阴地说，“你会前途无量的，熊哥会器重你这样的魄力。”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呢？这不过是个时间问题，我会成为一个好助手的。”她依偎在他的身上，想换取他的亲近和喜爱，“哪怕多看我一眼。你会动心的。”
    于是，他再不在乎是否被粘得更紧，注意起那花一样盛开的容颜，如此热烈得向往裹进这样的浓醉里，但是，他郁郁寡欢，尽管没有拒绝，却再一次厌烦了，“离我这么近会倒霉的。”
    陈非偏不听话，朝舞池的方向嚷着，顽皮地看着他，“我就是喜欢你，又怎么样呢？”
    就在这时，幕天出去，从他们身边经过，脸上灰蒙蒙的。
    江景晨推开她，为了不再继续纠缠，便说：“你实在叫人感叹，有几个能逃出你的手心！可现在，我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你就不要再来搅和了。她可不会像你这么厚脸皮!。”
    “余婷啊？”她不服气，“你会看到谁跟你更般配！对于不爱的人我可没有多余的感情，等着吧！”
    像个麻痹的人，夏楠背靠在墙上，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凝固在消沉之中。潘小海偷偷溜出来，埋怨道：“你怎么搞的？我看江老二明明对你有意思，怎么就让陈菲抢了先，这下你可别想插手了。”
    “她本来就喜欢他嘛。”她发不出声来，清了清嗓子，极为生气，“我不想搅在其中，我想离开这里，我想过最最简单的生活。”
    潘小海以为她刚刚受了委屈，便试图使她平静下来，“也好，玩儿几年，挣点儿钱，咱回家过日子去，我心里倒踏实，以后不管什么事有我呢……”
    正说着，幕天骂骂咧咧地冲出来，冲着墙壁一通乱踹，“臭女人，去死！去死！去死！”他剧烈的动作使敞开的衣襟颠来荡去，扬在半空。一旦看到夏楠，他发疯似的扑过去，抓住她的领口，劈头盖脸地大骂，“我没用处了，踢得远远的，就往别人怀里钻？我他妈是什么东西，就活该让她利用！女人怎么都是贱货，不知好坏的势利眼，自该捏在男人的手心里！”
    潘小海想拦又不敢拦住，一时手足无措。
    “便宜没占到倒怪人家不够蠢。你没有真心对她好过，她也没有喜欢过你，有什么耿耿于怀呢？”夏楠掰开他的手，指责道。
    “我怎么没有对她好？还要怎样好？”他像疯子似的一再追问。
    “你就是想占她便宜！”她吼道。
    “你们都是靠我进来的。”他戳着自己怒不可遏的脸，“懂不懂识趣？懂不懂服从？跟我作对我废了你！”他拽着她摇够了晃够了，摔到潘小海身上，便咒骂着，又是捶胸，又是敲自己的头，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门里伸出个头，粗暴问道，“嚷什么？”
    “有个酒疯子，李哥。”潘小海答。
    那人又冲夏楠一顿臭骂，“小蹄子，大哥睡你一回就拿自己当姐啊！当婊子可没那么多油水，再敢偷懒，还不往进滚。”
    夏楠要发作，那头不见了。潘小海赶紧劝她，哪知她被火烧着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