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灾 难(1) 奸污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一辆乳白色的越野停在紫狐前的黄色警戒线里。 江景晨从车上下来,还未走到门口,一个女人在身后叫他。
束身的吊带、短裙裹着她起伏的曲线,一应的黑色粘附着修长的身材,托出几份冷艳的气质。渲染着粟色的头发挽成一宗,黑墨镜里看不清眼睛,但只那鹅蛋形的脸和棱角优美的嘴唇,就可看出宛如烟熏妆的颇具线条的美感。
“原来是出去了,让我到处好找!”她抱住他的胳膊说。
“烦着呢!别来惹我!”他抽走了胳膊。
“是谁惹着你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他大步流星。
“不会是那个愚蠢的女人吧?”很着急,很在意,她跟上他的脚步进了电梯。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吗?你应该知道,昨晚她睡在我的房间里,不管我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是你该管的,你难道不清楚吗?”江景晨阴着脸,没好气地站在一侧。
庾婷被哽住了,沉默了片刻,干笑几声,“我又不是闲着没事儿,纵然我一心想在你身边,也不会把那倒霉蛋放在眼里。她就是一块儿男人寻开心的肥肉,就算抢到手也馊了、臭了。再说,又是呆头呆脑的,不是坏事来找她,就是她找到坏事,没什么稀奇的,我干吗为了一个蠢货自寻烦恼。
唉!你说她,竟然想到要往茶几上撞,你若是撞晕了男人们岂不是省了事,想怎么作弄就怎么作弄。一伙男人玩一个女人,那很有意思吗?是不是很有斗志,很刺激啊?
她那天生的倒霉命!被人睡了,又捞不到什么好处,也没有哪一个男人向着。真没见过这么不堪的女人。”
叨唠间,电梯上了高层,门打开又冷不丁合上。
“我们去你房间吧!”她对面仰望,抚摸着他的肩膀。
“我还有事要办!”他终于开口,掩藏不住地烦躁。
“去吧!我不信一夜偷欢就比不了多少夜的夫妻吗?我要你去看看她究竟哪一点比我好?”一道揶揄的光芒从她的眼角划过。
其实,江景晨很渴望见到那个可怜又可爱的女孩,克制了很久,总算有了很难成立的借口。
打开门,里面是另一番天地。
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出金色的巨型方块,银灰色的沙发懒懒地卧在窗帘后,橘壳状的壁灯静静悬在灰白纹路的墙壁上,低矮的长柜、暗雅的方形板块、巨幅的欧洲田园风光图以及画中那个戴着头巾回身远望的农妇都停留在安详的空间里。
卧室的门没在阴影里,半敞着。
江景晨抬抬胳膊看看手表,顺手将漾出水的纸杯向角几里推了推,缓缓向阴影里走去。
庾婷翻翻这边,看看那边,像是在检查什么异样。
里屋的景象着实使江景晨诧异了好一会儿,又顷刻惊呆,骤然聚集起乌云。
里面乱得难以形容。光是七零八落扔在地上的衣物就足够刺眼,分明都是女人的东西,怎么会粗心到如此不堪。黑糊糊的裙子扭歪歪粘在床缘上,破烂的丝袜悬在床边,掉在地上的一端,皱作一团。涨肚的枕头仰翻在地上,另一只腆着大肚子,扔在不远处。病殃殃的云团歪在大床脚下,正是被践踏过的丝绒被。床上空荡荡的,像弄扭的嘴脸面目全非。
仔细寻觅时,薄毯弃在墙角,遮住一段惨白的腿,悬空的白纱里半埋着披头散发、形容枯槁的女人。她似已失去心智,双目空洞无神。撕破的背心耷拉在胸口,胸衣的带子缠着臂根,暴露在外的**忘记羞掩,**的胸膛上布满红肿的斑块儿。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墙,紧抱自己,不停地颤抖着,散落的头发抖个不停。
“你这是干什么?穿起衣服,马上给我站起来。”他的脸疼痛地胡乱抽动着,喊得那么痛楚又没有力气,早已无法控制愤懑的情绪。上前要拉起她,又怕得返回来,并不清楚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反正她处在不幸之中,而他同样不幸,无法替她承受痛苦,甚至无法理会,无法触碰她的不幸。
一阵剧烈的痉挛之后,她的眼睛稍微动了一下,望见他,钻到深处,缩进墙角,惟恐不能消失,惟恐噩梦重演。
她不敢正视任何东西,恐惧所有,恍惚得厉害,紧张得可怕。
“谁干的?”他冲她大喊大叫。
她抖得更厉害了,抓在手心的窗帷仿佛马上要绷断。
绕过床,他直逼而来,想要抓着她的肩,将失魂落魄的人摇醒。夏楠立即揪过窗帘,护着脸,她睁大恐怖的眼,泪水“吧嗒”、“吧嗒”地打下来,如此无云的霪雨。江景晨此刻已如发怒的野兽,他冲出去,扼住庾婷的喉咙,咬得牙咯咯直响。
“谁干的?是谁?”
“不管我的事......都是你大哥......跟我没关系......”庾婷险些窒息。
他把她摔在地上,躲进沙发里,揪起头顶的乱发,又捂住整个脸,煎熬了好一阵。
庾婷喘过气来,悄悄坐到他旁边,捋捋他的背,“那是你大哥,又不是别人,本该先紧着他,你不会抢不来就明着和他打吧?那女的现在都那样了,没什么可稀奇,为她惹大哥一点儿也不划算。谁陪你不是陪,为了个陪睡的女人跟他闹翻这也太可笑了吧。”
“闭上你的臭嘴!”他红着双目,到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