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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02)

    三官说:“董家出息人!老大明仁,人心憨厚,一派热心肠。老二明义,原先在三番教书,也看不出啥气象,将来你看吧,是个做大官的料。老三叫明礼,今春上参了军,才几天啊,现在当连长了,这叫初出茅庐。明仁有个妹妹,叫嫦娥,老肖,你听这名字,就知道人长得咋样了。八路军有个叫范立田的看上了,定亲酒还没喝,也是把里攥着了,这个范立田更是不得了。明和妹妹明杰,老肖你认的,指挥三番这一仗的高营长,说不准就是董家门里的女婿了。”
    老肖感叹说:“三官兄弟啊,这叫赶时运。树无风不摇,水无风不兴,有风才起浪。古人说,时势造英雄,这话一点不差。想当初,诸葛孔明醉卧隆中,等的是时运。没有诸葛亮,哪有刘玄德定江山,说起来还是**会用人。”两人说着话,不觉到了明和的家门口。老肖下了车,说:“你在车上等着吧,明和在的话,一句话就出来了。”
    得了高营长和范立田的准,打完仗后,明和把李力生接了家里请他吃饭。李力生的队伍一直缺编,说是一个团,说白了就一个加强营,李力生无意再在队伍上混,范立田请示了上级之后,李力生去留随他自己,他成了一个自由人。他的队伍正在接受八路军的改编,如何编怎样编,李力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懒得去问。
    今晚的小宴,本来把范立田和高营长一块算在里面,大家见见面,范立田和高营长忙得站不住脚,这样就剩下明义和李力生了。外面乒乒乓乓乱了两天,所有的饭店都关了门,这桌饭只好由陈雅珍张罗了。雅珍不善此道,饭菜自然比不得大师傅,好在大家不是外人,光顾着兴奋,饭菜孬好谁也没品出来。
    明义端起酒杯说:“李大哥,这一杯酒我敬你,无论如何你都是功臣。”李力生很痛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李力生说:“明义兄弟,你给了我一条道儿,我谢你还来不及呢。我算识时务吧,谢胡子为党国尽忠了,从心里说,我佩服谢胡子,人生忠义二字我李某占不上了。”
    明义说:“古语说,良禽择木而栖。谢子长是愚忠,国民党大势将去,为一个**的党国尽忠,不值得啊。”明和也附和着说:“以前说八路如何如何,我不信,现在才知道人家确实有一套,队伍一入城,把所有店铺看管起来了,唯恐有人捣乱。谢胡子的队伍,和土匪有啥两样?自从中央军进了三番,人心惶惶,三番的铺面,关了一半儿,不是大哥从中帮忙,六和也该关门歇业了。”
    明义说:“工商业是国家的根本,我们的政策是保护工商业,发展工商业。从今以后,大哥,你放心大胆的干吧。”明和不停地点头,明义接着说:“大哥,你给我们物色一套房子,过不了多长时间,三番区委就开始办公了。”
    明和说:“云锦里关门有些日子了,头绪多了,我应承不过来,干脆我把云锦里腾出来,你们在那里办公。三番的房价不便宜,这样,你们也省了一头开支。”酒喝得差不多了,陈雅珍上了几盘点心,大家随意吃了一点,席面撤下去了。
    正要离席,老肖慌张进来了,老肖说:“三官兄弟过来了,车上拉着个人,急急惶惶,说是你妹夫呢。”明和愣了,明义也很紧张,说:“明美男人,叫杨志远。肖大哥,严重吗?”老肖说:“三官兄弟连夜跑过来,看来不轻松。”说着话,明义和明和赶紧出去了。
    三官捻了一根烟,蹲在车跟前吸着,羔子在车上哼哼唧唧。三官心烦地说:“住声吧,别找不自在了。羔子,不是三叔教训你,八里洼哪有你这样的,混天没日,你家里过成啥样子了。”
    羔子哼哼唧唧,说:“我饿嘛!前天俺娘烙油饼,鏊子还没烧热,霍老二把俺提溜走了。昨天一路慌张,哪有心思吃饭。”三官的肚子也是吱吱乱叫,这一路跑得掉魂,哪儿还觉得饿,羔子说饿,他也觉得饿得不行,往肚子咽了一口唾沫,说:“撑着点吧,谁不饿?我还一口凉水没沾牙呢。”
    明和家里开了门,三官站起来,明义抢先一步过来了,着急地问:“咋了,不要紧吧?”三官苦笑着说:“人是保住了,没伤筋没动骨。老二打坏了,民国了多少年,想不到今日出太监了。”
    羔子在被子里说:“谁是太监?太监是齐根儿断,俺还有一截呢。”三官说:“羔子,你别嘴硬。”明和过来了,和三官攥了攥手,三官说:“明和兄弟,你快给弄点吃的,俺俩饿坏了。”
    朴洛亚的诊所,没有因为战争歇业,两天两夜朴洛亚一直捧着《圣经》祈祷,中国内战一旦开仗,这个国家又将全面陷入战争。三番自古是块净土,净土也难免流行瘟疫。
    做完功课,朴洛亚刚要上床休息,明和一步闯了进来,朴洛亚笑了笑,抓住明和的手,说:“明和先生,很长时间没见你了,还好吗?”明和点点头,朴洛亚说:“说吧,什么事儿,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明和说:“我有病人,麻烦你了,朴洛亚先生。”朴洛亚依旧笑着说:“麻烦什么,收治病人是我的天职。”
    明和把三官和明义招呼进来,羔子手里抓着点心狼吞虎咽,朴洛亚疑惑地看着明和,问道:“哪位是病人?我这儿只收病人,不开饭店。”三官瞪了羔子一眼,没好气地说:“羔子,看完病再吃吧,你是饿死鬼托生的?”羔子让点心噎住了,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啥,两只手扎煞着要水。明和问道:“朴洛亚先生,你这儿有水吗?”朴洛亚指了指,他桌上的水杯,明和倒了一杯水,递给羔子,他这个妹夫啊,真不给他长脸。
    羔子喝完水,躺在诊台上,朴洛亚皱着眉头,问道:“哪儿不舒服?”羔子咧着嘴,呻吟着说:“老二,老二坏了。”明和差点儿笑出声来,捂着嘴转过身,肩膀不停地耸动。朴洛亚疑惑地看着三官,问道:“他说哪儿?哪儿是老二?你们中国人真是奇怪,身体也有代号?”
    三官又生气又想笑,忙给羔子解开了腰带,把裤子褪了下来,朴洛亚嘴里哦了一声,拿棉球给羔子擦了一遍,惊异地看着三官,说:“怎么这么不小心,什么东西咬的?这个人,这个人不能生育了!”三官比划着说:“不是咬的,枪打的!”朴洛亚仍是满脸疑惑,“打它干什么?如果犯罪,也是心里不干净。你忏悔吧,小伙子,在神父面前,没有羞耻,只有罪恶。”
    三官问:“朴洛亚先生,还能不能长出来?”朴洛亚怪异地笑笑,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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