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清晨,一阵急促而粗暴的叩门声惊醒了我。我看完上的手表,是凌晨四点钟,但天已经放亮,这里的天亮得很早,五点钟就阳光普照大地,四点钟天就大亮。
    “干什么?谁呀----”我有些烦躁的问。
    “警察-----快开门-----”叩门声更加响亮而粗暴。
    虽然中国有为人不做亏天事,半夜不怕鬼叫门的俗语,但这个对警察并不实用。对警察我还是有所畏惧的,汉朝的父子两代丞相周勃、周亚夫都说警察高贵,听到警察的声音战战惕惕,何况我辈。只是有些疑惑,初到贵地,没有做过对不起俄罗斯人民的坏事,怎么能把警察招惹来。
    我打开门,一看警察的派头和来势,我心里就吃了一惊,有五六个警察闯进门,全副武装,警棍、匕首、冲锋枪外加七四式手枪,钢盔,防弹衣六件套,活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不免有些害怕,我说:“你们干什么?”
    “少说废话,快穿衣服,但上你的行李和我们走。”一个警察气势汹汹地嚷道。另一个很有些姿色的俄国女警察把它翻译成汉语。
    “为什么呀?”我还是想把事情弄明白。
    “少罗嗦,跟我们走。”几个警察一起嚷嚷。其中一个警察开始推攘,喝令我快穿衣服。
    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好执行命令,不然警察们的那武器中的随便哪一件走火,都能要了我的命。人之肌肤,发夫父母,还是珍惜一点好,我来俄罗斯是为了找美元的,可不是为了找死。
    我像一个听话的乖孩子一样,乖乖地穿好衣服,收拾行李,随兵爷上路下楼。
    楼底下有一辆军用覆蓬大卡车正大张着黑魆魆的口等着吞噬我们。
    楼下除了我之外,还有约十几个中国人也大包小包的往军用卡车上装他们的行李。我站在一边愣愣地看,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触犯了俄罗斯的那条法规,我初来乍到,昨天一天什么也没干啊?莫非我昨天在广场上骂过一句斯大林魔鬼的话,被那个酒鬼给告发了?
    也不可能啊,十个俄国人有九个骂斯大林,莫非都要被抓起来么?再说斯大林死了多少年了,阴魂早就散尽,如果是他活着那活儿,我的那句话确实能送了自个儿的小命,但那时我偏不说。当然就是想说也说不成,因为我还没出生。
    那么,我究竟犯了哪条法规?是不是误入那‘人艺展馆’被人盯梢上了?这极有可能。但我什么也没干呀,连看都没敢正看一眼就被抓进来,那可是太冤了,与其入冤狱,倒不如了当初来个真的,哪怕就是细细地观赏一下那些美丽的**也不冤枉,只可惜,怕禁不住诱惑没敢看,现在想看也看不成了。
    讲句实话,其实我还是很喜欢美女们的**的。
    一个警察看我只管傻看,不动手帮我的同胞往车上搬东西,大概对我轻视劳动,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态度不满,用力推攘了我一下,喝令我帮他们快点搬动西,我的愤怒的神经终于被触动了,士可杀不可辱。
    我愤怒地大声嚷道:“伊基那灰---”那意思是滚**蛋。此外我用俄语恶狠狠的大骂他们是混蛋,强盗,土匪,法西斯,黑手党。沙皇,希特勒-----我说你们有种的开枪杀了了老子-----我有点视死如归,只等他们枪杀我的英雄气概。
    那些个警察一听我用熟练的俄语脏话、文词一起来,骂人的水平决不亚于他们,而且敢骂,会骂,能豁得出,反而有些佩服我,一个警察还对我笑,给我等起了大拇指,另一些警察也对顿时对我客气起来,一个警察甚至客客气气的地替我效劳起来,我的行李、皮箱都是由他帮我搬上去,那个挨了骂的警察再也不敢招惹我。
    原来,人都是些欺软怕硬的玩意,连警察也不例外,如果一个人真不怕死,恐怕阎王老子对你都得客客气气。
    但客气归客气,他们并没有放过我,还是客客气气地把我请上了覆蓬的军用大卡车。我,我的同胞们,还有他们难民般的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起混装在暗无天日的覆蓬车里。
    车开动了,到哪里,要对我们怎么样?不知道。也许他们会把我们秘密处决,这也有可能,正是俄罗斯动荡的时期,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我心里暗暗骂赵维力,赵维力啊,赵维力,你把老子害死了。
    但又想,怎么能全怪老赵,你要不是惦记着那五百美元,你会来俄罗斯吗?这真是应了那句谚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死就死吧,怕也没用。伊壁鸩鲁曾经说,死亡是一件和我们无关的事,我们活着的时候,他还没有来到,等他来到,我们已经不存在,想想也是。
    在车篷里面不了和同胞们询问一些为什么被抓的原因。白问,他们和我一样不清楚被抓的原因,但我就此了解了他们的身份,国际倒爷,来俄罗斯淘金的。我也是,贩卖知识的。比他们高尚不到哪去,只不过淘金的方式不同,他们靠倒假货,我不倒假货,我肚子里有真货,可惜俄罗斯人也许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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