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需要回访

    完事了。 伊捅舒说道。
    郭小翠坐起来，也不着急穿衣服，她突然哭了。
    伊捅舒莫名其妙，问道，你怎么哭了？
    郭小翠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哭？
    为什么？是不是很舒服？高兴了？
    不是，你这个样子，这么做。我如果不怀孕，我对不起我的丈夫，对不起我的家人，我就不是一个好女人了。
    伊捅舒把郭小翠紧紧抱在怀里，说道，你别哭，你如果哭，我心里也不好受，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我不是强迫你做，对不对？
    那是。可是，我没有想到，你这样做，你这是给人看病吗？
    伊捅舒很严肃地说，不是看病，是干什么？
    郭小翠说，你自己心里知道。
    伊捅舒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这是用不同的办法给人治病。我已经给好几个女人治好病，她们怀孕了。
    郭小翠说，不是，你这是犯罪，一旦有人举报你，你就完了。
    伊捅舒很紧张，开始抱着郭小翠白白净净的身体，很温柔地说，你不要这么说，大家都很愉快，是不是？这是愉快疗法，你应该能够接受，都是什么时代了，你怎么还那么保守？只要怀孕，可以不择手段。如果你不说出去，谁能够知道？
    郭小翠开始把上衣穿上，说道，你不是好人。
    伊捅舒辩解道，我怎么不是好人了？人们叫我送子观音呢。只是我的疗法有些特殊。
    我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我是结了婚的女人，什么都知道，别的女人，你是不是也这样干，一个个睡？你这是耍流氓，调戏妇女。
    伊捅舒说，你不要这么说话，很难听的。
    事情都做出来了，还怕人家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伊捅舒忽然变脸，说道，如果你不说出去，别人不会知道。但是，我也有言在先，你说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是男人，我不怕。如果你愿意说，你愿意举报我，你就去举报吧，我是有行医执照的，新办下来的。
    郭小翠把内裤和裤子也穿上，愤怒的火焰开始减小。
    她开始思考伊捅舒说的话。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说出去，我损失会很大。
    郭小翠擦干眼泪，咬碎牙吞到肚子里。
    她怒视着伊捅舒，问道，你如果能够使我怀孕，我就不追究你，也不会说出去。
    伊捅舒说，我不是正在努力嘛。
    你保证要我怀孕？
    保证，这几天，你也让你丈夫抓紧上，一天晚上，最好上一次。还要注意体位和时间，我告诉你的办法，你记住没有？
    郭小翠点点头。
    你这药真的好使？
    当然，我这是跟你采取双管齐下，很稳妥的辅助治疗的办法。
    百分之百吗？
    至少百分之九十。
    如果我是那个百分之十，怎么办？
    我会有办法，我一定有办法让你怀孕，你在大医院的检查没有问题，就是小毛病，一些技巧问题，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怀孕。
    我还得来几次？
    伊捅舒可怜兮兮地说，看在我们配合默契的份儿上，你再来两次，怎么样？
    我一次都不想来，再来一次，怎么样？
    我真的跟你说实话，这药，是我自己上山采摘制造的，真的需要一个疗程，才能够见效，如果你差一次不来，功亏一篑，我们前面的功课就白做了，你不感到可惜？白白付出，种地没有收成，划不来啊。
    郭小翠说，我们说好，我再来一次，你的那些药，我可以拿回去自己送进去。
    你不会呀。
    我让我丈夫送。
    那是需要角度和火候的，还要剂量，他不好把握啊。
    如果我来两次，还不怀孕，你怎么说？
    我保证，一个月内，一个疗程，肯定让你怀孕，不是双胞胎，也是一个儿子。
    吹牛吧？
    我如果说假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你是真大夫，还是一个骗子？
    伊捅舒说，中央电视台有个新闻访谈节目口头语叫让事实说话，我就是要让事实说话。可以让怀孕的女人为证。
    郭小翠得寸进尺，得理不让人，追问，那些孩子，是不是都是你的孩子？
    伊捅舒说，我不知道，如果谁怀疑，可以去大城市做DNA。
    郭小翠说，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人们说女儿像父亲，儿子像母亲，你的孙女儿，我看怎么像你？
    别这么招人烦，你这是胡说八道，我儿子的孩子像爷爷，很正常，你可不要乱说话。
    伊捅舒遇到厉害的主儿了，郭小翠继续逼问，说，你这么说，提醒我了，赵晓红的孩子有些像你，你是不是跟赵晓红也是这么干的？
    你怎么血口喷人？不要乱说伤人的话，你来这里治病，也是自愿来的，你可不要说别人，这样不好，会短寿命的。
    你诅咒我？
    你还没有研究过中国历史？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岳飞和秦桧，你知道吧？岳飞忠心耿耿，还不是被奸臣秦桧欺骗皇上，用十八道金牌给追回来，害死了。不关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这才是厚道的做人原则。
    可是，你祸害了我。
    什么话呀？不文明，大家是两厢情愿。你是不是也很舒服？
    郭小翠不说话，不说话就等于默许。伊捅舒看出郭小翠的心里活动，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郭小翠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一个小女子，还能够怎么办？深入泥潭，不能自拔了。
    伊捅舒开心地笑起来，说道，这就对了，不要那么想不开，我们的中心思想就是怀孕，不管用什么办法，不择手段，就是要怀孕，对不对？
    伊捅舒拉着郭小翠的小手，说道，我们是不是需要拥抱一下，亲吻一下。
    郭小翠不理不睬。
    伊捅舒就大胆地把郭小翠抱在怀里，亲吻一下，说道，小乖乖，你不要着急，我一定在一个月内使你怀孕。
    郭小翠出门时，看见婆婆站在门口，婆婆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这么长时间？
    针灸当然需要时间。
    他还给你针灸？
    中西医结合。
    婆婆说，不管怎么结合，能够怀孕就好了。
    郭小翠淡淡一笑，心想，是啊，不管怎么结合，怀上就好。她说道，我们回去吧。
    婆婆知冷知热地说道，看你很疲劳的样子，要不，在客房休息一会儿再回去？
    不，我没有事，就是有些紧张。
    婆婆问，还需要来几次？
    至少两次，说是得一个疗程才见效，下周还得来回访。
    你不要担心，我陪你来。
    要不，下次我自己来，我已经熟悉这里的路，大热天，你身体也不好。
    我着急抱孙子，我不怕天热，不就是几步道吗？我年轻的时候，上县城走着去，没有车，都是走着去，一走就是大半天，晚上再走回来，精神头很足啊。
    两个人边走边聊。
    两个人快到家的时候，看到赵晓红抱着孩子走过来。
    郭小翠主动跟赵晓红打招呼。
    她忽然感到，这个孩子怎么那么像伊捅舒？
    如果自己将来的孩子也像伊捅舒，怎么办？
    这个附近的十里八村，简直就是这个老流氓的后花园、后院了。
    赵晓红喜滋滋地抱着孩子，说，刚去娘家回来。
    郭小翠的婆婆说，我还忘记问你了，去神医那里看病，需要给多少钱？
    赵晓红看着郭小翠，脸有些发红，郭小翠也不自然起来。
    赵晓红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说，不要钱，他跟你们要钱了吗？
    没有直接说，可是，我们也不能让人家白看啊。
    平赏。
    赏多少啊？
    不一样。
    你给多少？
    赵晓红突然变脸，说，我一分儿都不想给他钱，可是，我婆婆说是得给人家钱，一共给500元钱。
    为什么不给钱呢？人家给你看病，看好了。
    郭小翠跟赵晓红心知肚明，可是，这话赵晓红不能说，郭小翠也不能说，何况，郭小翠不管是谁的孩子，还没有怀上呢。
    郭小翠说，妈，人家这是商业秘密，你也不要刨根问底。
    她婆婆很认真地说，我这是参照一下，不能拿太多，也不能拿太少，否则，人家会瞧不起你。
    郭小翠心里说，还嫌少？在大城市，就是马路边的站街女，跟她睡一次也得给人家200元钱呢，我这好端端的小媳妇，被人家睡好几次，我一分不要，倒贴给他老流氓的钱，这叫什么生意啊！
    赵晓红看见郭小翠脸红不说话，急急忙忙走了，还回头说道，小翠姐，你有时间，去我们家串门，我们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说知心话了，是吧？
    郭小翠心照不宣地回答，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