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晓寒深处浴红衣
杨云纵喊得声音沙哑,眼见又一个浪头打来,云纵一把搂过在堤坝上喊着兵勇们奋力抬米袋的妻子。
大浪拍在头上,冰凉刺骨的水流顺了头泻下。二人屏住呼吸紧抱在一起,松口气再看时,那些高高的巨浪退去,堤坝上的箩筐砂袋岿然不动。
“成功了!成功了!”
“堤坝保住了!”
兴奋的叫嚷声连成一片,湿漉漉的衣衫扔向天空,欢腾的百姓官兵们跳成一片,欢欣鼓舞。
疲惫了三天三夜的人们横七竖八躺在堤坝上,不顾了泥泞湿漉,尽情享受暴雨停歇后的晴天。
一片yin云吹来,晴日湛湛下散落零星雨滴,而堤坝上横斜的人们也无心躲避,任那片雨云被风吹散飘远。
珞琪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汗水,为了能更清楚地辨清眼前的丈夫。嘴角勾出笑,亢奋中的丈夫也痴痴地望着她。
雨水潮水打湿的衣衫贴身,在晴空下勾勒出优雅的曲线,玲珑凹凸有致。
细雨在日光下晶莹如珍珠般沿了额前留海滴落,水洗青山后分外妩媚。
珞琪散落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亮泽的乌丝带雨在手中轻挤水份,绕盘成髻斜插寒碧簪。
娇腮透出寒意微缓后的温红,挑眼看了丈夫一眼,又垂头弯身拧着一把沉垂的下摆上的水,羞怯道:“吉哥先忙,珞琪先回府。”
杨云纵拉过她低声道:“琪儿,可是苦了你了!”
珞琪双颊绯红,侧过脸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生气呢?”
珞琪不答,转身向堤坝下走去,走出两步,回眸望他一眼莞尔一笑奔去堤坝下。
杨云纵见她再不回头,离去时脑后挽的那条湿漉漉的黑辫子梢系着红色的珠线穗子,在腰下摇摆不定,雨水打透贴身的衣衫显出衣内线条的玲珑,心中春qing由着豪情顿生,几步奔跑冲下大堤。
珞琪松开马缰正欲翻身上马,杨云纵一把拉转她对视无语。
身上冰凉,水不停顺了发梢滴落,而丈夫抿着嘴看着她,猛的一把搂住她。
珞琪惊慌捶打嗔怪地提醒:“吉哥哥,有人看呢!”
“我亲热媳妇,凭谁来看!"杨云纵霸道地一把搂紧妻子在怀中,薄劲的唇凑近珞琪樱唇一点。”哎呀!吉哥哥!”珞琪惊羞得偷眼左右看,生怕被人瞧见。
杨云纵却被珞琪那羞恼惶恐如受惊小鹿般的可爱的样子逗笑,一把打横抱起妻子,大步流星走向堤坝下树林里拴着的追风马。
“哥哥,不要闹!”珞琪挣扎着。
丈夫凑在她耳边低声吓道:“再不听话,家法伺候!”
将妻子扔在马背上,杨云纵纵身上马,一夹马背,追风飞驰而去。
“放下我,吉哥哥!”珞琪慌得喊,是不是丈夫逢凶化吉后,开始和她清点旧帐了?
烈马疾驰,直奔向山谷,迎面已经是虎口崖谷。
四面青山对迎,一地嫩草水洗后清润,遍地雨后新出的各色野花点缀,天上彩虹如桥横跨山间,地上小溪汇雨淙淙流过。
珞琪恍惚间记起这个地方,葱绿的山谷,静静流淌的河流,枕了河道的那废置的小木屋,曾是她帮教堂孤儿院的孩子们建的容身之所。只因为房子建到一半还不及搭上顶棚,就遇到人说这地势低,遇到洪水孩子们无法逃脱,于是只有废置在此。如今木板房墙壁上爬满黯黑色的青苔,大雨后湿漉漉的。
云纵将马拴在木屋旁的柱子上,一抖战袍平铺在草地上,放了妻子平躺在那里,撑身压在她上面,静看了妻子那娇俏的眼脸凑过去。
珞琪一阵惊羞,推打着他恼道:“留神被人看了去!快些起来,正经些!”
丈夫丝毫不理会她,只压了她在身下,迅速地去解她身上的衣衫。
“哎呀!不要闹!看看是在哪里!”珞琪羞恼,捶打丈夫的肩,丈夫却毫不停手地分开她的缺襟十三太保马甲,开始扯开她的衣襟盘扣。
“但放宽心,这里发洪水封了山,不会有人!”
珞琪躺在山谷草地不得动,余光在扫着四周的青山草地,羞得踢腿道:“回家去,人家什么都依从你,不要在这里!”
话音未落,衫子被解开,一阵凉意,露出嫩红色的肚兜,绚丽的日光下雪一般皓白如凝脂的肌肤映着肚兜的艳色,显得格外娇俏。
杨云纵凑近前,微眯眼无语,牙齿间叼住珞琪肚兜前系的蝴蝶袢轻轻一提,脸在珞琪xiong前那柔滑的绣着合huan花比翼鸟的红色肚兜上一阵胡乱蹭腻,那肚兜松散开,露出一段雪脯,峰端红润。
云纵的面颊微带了几日来匆忙未剃的胡茬在珞琪冰肌上滑过,带着扎扎痒痒的感觉撩得人春心萌动。
鼻间是粗重的呼吸,伴着几声偶尔的哼喘,杨云纵闭着眼,伏在珞琪身上摸索着褪去珞琪的衣衫,二人在天幕下冲动地迎合熔化。
在草地间翻滚,珞琪满眼是松茸茸的嫩草带了雨珠,扎在肌肤上冰凉微疼,仰面是雨洗后清湛的晴空,新润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丈夫男人般的气息。霸道的、强悍的、不容违逆的,骄傲如天空翱翔嘶鸣掠过的雄鹰。
激情燎原,任是草地湿滑,周身却是燥热难耐。珞琪起先还挥了粉拳娇羞地捶打丈夫的肩,制止他着令人汗颜的“暴行”,可一旦水ru融贴在一处,又是欲拒还迎的欢愉,翻滚贴揉在一处。
珞琪的下颌卡放在丈夫的肩头,湿漉漉带着温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二人融化在天帐地床间。
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
忘却一切尘世的缱婘,置身无人的世外桃源仙谷。才堵了黄龙河奔流洪水,压在她身上的丈夫忽然一提身,猛然冲入,体内的波澜汹涌而入。
“啊!啊!嗯~哥哥~”
珞琪紧紧搂住丈夫的脖颈,那粗壮的颈经脉可辨,似乎是她在汪洋怒涛中唯一能抓到的帆板。
风平浪静后,云纵翻下珞琪的身,枕臂仰躺在松软的草地上满足地闭眼小憩。
珞琪翻身起来,红了面颊拧着地上湿漉漉的衣衫,将拧过水的肚兜搭掩在丈夫的羞处。
“凉!”丈夫猛然睁眼责怪道。
“羞!”妻子勾着食指刮着他的脸责怪,低声道:“被爹爹知道,怕又不饶你。”
杨云纵半睁一只眼,一眼紧闭,斜睨着妻子,脸上渐渐泛起坏笑,猛地窜起如饿虎扑食般将妻子再次扑卧在草地上,压了珞琪在身下,搂垫住珞琪同草地紧贴的小腹,纵身一入,不顾珞琪娇羞的回手掐拧,再次同珞琪亲拥销魂。
“噗!”的一声响动,一阵强光耀眼,飞鸟乱飞。
杨云纵惊翻过身对了声音传来的身旁木屋喊了句,抄起地上的钢刀蹿跃过去。
出溜一声,一只花狸子蹿出,又跳蹿入木屋后的灌木林中消失无影。
杨云纵俯身拾起一块儿石块打去,树间又一串飞鸟扑楞楞惊起。
杨云纵拍拍手上的泥土,笑望着已经将湿漉漉的衣衫裹在身上惊慌失色望着他的妻子,哈哈笑了说:“花狸子也偷窥奸情,怕是只公的花狸精,被夫人美貌震慑。”
“啐!”珞琪羞得面红耳赤道:“就是只公的狸子,也是贪恋了美少年来,没的红绸锦缎送来做裤子,单送了身皮毛来人家还辜负了美意不承情!”
珞琪调笑地提及鹿荣大人送丈夫裤料的稀罕事。
“哎!浑说了!”杨云纵羞恼地掀翻妻子要打,慌得珞琪和他打闹,二人在青山绿谷间嬉闹,流连往返。
待晾在树枝山石上的衣衫晾干,珞琪和云纵相对更衣,先时二人都背转身,忽然被丈夫促狭地搂过来,为她系着衣衫。
珞琪低着头,眉眼间春山凝雾岚般羞怯。
手背轻拂过珞琪的粉颊,杨云纵低吟浅唱道:“娇红嫩绿春明媚。君需早折,一枝浓艳,莫待过芳菲。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fei。可怜未老先白头”
“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珞琪接过这几句,忽然羞恼地捏着他的鼻子痴娇地喝问:“从实招来!去了哪里秦楼楚馆听来闲花野草唱着撩人魂儿的曲子?”
二人见天色将晚,才趁了夕阳沿着金色的山谷打马返回堤坝。
水患过后,百废待兴,军队在县衙官员的指挥下搭盖着避难蓬,升起大铁锅熬粥。
杨云纵背着手沉了脸走过,随手接过一人粥锅里的大铁勺,在锅底翻搅片刻,插了根筷子在粥中,立刻歪斜倒没。
“谁放的梗米?朝廷有令,赈灾放粥,须得立筷不倒!不要脑袋了吗?”
众人忙支吾道:“少老爷,不行呀,这米少灾民多,怕如此大手大脚放赈,放不过两日之需,米仓积存殆尽!”
“你只管放粮,旁的都不是尔等cāo心,本官自会调度!”
周围一片欢声雀跃。
杨云纵立在一块青石上朗声道:“龙城督抚衙门联名的告示,十八岁上,六十岁下的男丁需要筑堤挖壕,开荒垦田,以役代赈!”
珞琪看着丈夫在人前威风凛然的样子,哪里还是那个色胆包天搂她在野地里私好的浪荡子,真是天壤之别。
晚上赶回府里,家中没有吃饭只等了他们夫妻归来。
杨云纵慌得拉了珞琪跪地谢罪,耽误了一家人等他们夫妻不得用餐。
老祖宗笑得合不拢嘴道:“奶奶都听人说了,这可是我孙儿出息了,一人之力,解了龙城之围。你们爹爹也是糊涂,怎么把这么重的担子给了你个孩子。”
杨云纵应道:“为朝廷效力,为父亲大人分忧,是云纵份内之事。”
杨焯廷哼了一声道:“入席吃饭吧。”
更衣回来吃饭,饭桌上珞琪不禁偷眼去看丈夫,在奶奶面前的丈夫又扮出一副孩子般的任性笑容。
老祖宗不停往云纵碗里夹菜,边嘱咐他说:“累到了,淋了雨就需要好生将补,身子亏,晚上早些睡觉,也不必拘了虚礼去请安。”
又瞟了眼杨焯廷道:“你老子也不会怪你。”
杨焯廷无奈地咽了口气,连声称是。
脚下恨不得把儿子踢死。
云纵瞟了眼看着他坏笑的五弟,夹起碗中的肉放入五弟碗里,敛了先时的神态一脸肃穆地吩咐:“多吃些!”
老夫人瞥了眼冰儿骂道:“少不了他的,都白养了这么大!”
珞琪也不知道奶奶因何对冰儿如此冷漠,仿佛不是自己亲孙子一般,这嫡庶之分也太过明显,珞琪都有些醋意。
“老祖宗,吉官儿这些日累了,能否让珞琪伺候孙儿捶背捏脚几日,绝不有非分之想。”云纵借机邀赏般涎了脸央告,老祖宗一沉脸骂道:“不过就这些时日,可是你媳妇忍不住了?”
慌得珞琪羞红脸瞪了云纵一眼。
出门时,云纵凑在珞琪耳边低声道:“幸好今天暗渡陈仓,不在乎今夜银汉迢迢。”
珞琪气得踢他一脚,云纵跳闪避开,恰撞到出门来的奶奶,险些将老夫人撞倒,众人一阵惊慌。
老祖宗用拐杖戳地骂:“仔细让你老子揭你的皮!”
小夫妻才敛住笑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