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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献身(下)
“什么我喜欢的人?”我决定装傻看看,装不下去再说。而且,我还配合了莫名其妙的表情,虽然心里急得像有一百只野猫在抓挠。
里昂不说话,挑高一边眉毛,神态嘲讽的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很不安,表露在脸上就成了疑惑,反倒不用我特意表演了。
“好吧,那个人你不认识。”他说,“那么他的死活也与你无关。”说着,他大步往外走。
几乎是本能的,我拉住他的胳膊,“你究竟抓到了谁?为什么说话奇奇怪怪的?”
“既然他不是你喜欢的,与你还有关吗?”他哼一声,唇边挂着残酷的冷笑,“我这就去亲自吸干他的血。知道吗亲爱的?一个修行过的人的血,总比普通人的要美味得多,不是经常能遇到的。或者,我应该赏给手下们一起饮用,真是顿好晚餐。”
“不要!”
“为什么不?你刚才对金秀儿不就是这么做的吗?可惜,她不是真材实料,那些人违背我不能在公众场合吸人血的禁今,却只得到垃汲食品。”
“你为什么那么残酷?”才几个回合,我就装不下去了。
“因为……”他走过我,勾起我的下巴,目光深深注入我的眼神深处,“我就是这么残酷。”说完,他又要走,浑身上下带着那么一股子杀戮的坚决感。
我绷不住了,再度跑过去拦他,“放过我师兄!”
“哦?”
“他只是来者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服里昂,我只是很急,“哈德斯岛又不是不许人类来,不过今天封岛就是了。说起来,他只是没守你的规矩,却并没有做伤害你的事。”
“他伤了我二十几个手下,怎么算?”
我哆嗦了下,被他身上的逼人寒气所压迫的。我很想立即躲得他远远的,可却只能硬着头皮周旋,“血族中人不是恢复力超强吗?痛一下有什么关系?”
“说得轻松!有法术的伤害,那么容易好的吗?”他逼近一步,我只得后退一步,“除非……有新鲜的人类血液来做为药品。”
他又逼近一步,我只得再退。我们就这样一进一退,直到我的后背抵在墙上。
“我可以贡献我的血,但必须稀释,你知道是为了什么。”我被无形的压力死死钉住,要拼命努力才能让大脑没有死机,但提出的条件实在不怎么样。
“不,我要取他的血。”
“别伤害他。”
“给我个理由。”
“日行石爆炸与我师兄无关。”我伸手推着他的前胸,因为他快要紧贴上我了,“相信我,真的与我们师兄妹全没有关系!”
他窒了一下,于是我立即补忘“他说会查清楚是谁陷害我们师兄妹三人,他有这个本事,他一定能查出来的。到时候,我发誓我会第一个告诉你答案。难道你不想为日行石报仇吗?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你辱和背叛了你吗?”
他想了想,点头,“条件很诱人,不过还差一点。”
“你要什么?”我忽然害怕,因为他眼睛里冷冷的蓝色忽然变得沉郁。
“我要吸你的血,但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床上,在我占有你的时候,在你我最兴奋的时候。我要吻着你皮肤,咬破你的喉咙,感觉你温热的血液进入我的口中。”他伸出一根手指,滑过我的额头和面颊,搭配着他邪恶得不得了,却又性感得不得了的语调,带电般的指尖,害得我全身发麻,一矮身,摆脱他的圈固。
“休想!”
“那好。”他耸耸肩,“协议作废。你师兄查得出来的事,难道我不可以?亲爱的,永远不要和我讨价还价,因为我不允许妥协。” 说完,他又走,一点不犹豫的。
我不得巳,三度拦住他。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差点吼了。
“我在给你选择,我一直在给你选择。可惜,你大部分选错了。”他直起脊背,傲慢地说.好像我是他即将被审判的女奴,“现在我给你两条路。a,我去找你师兄,让他体验到世间所有的痛苦和折磨,然后很慢很慢的死去。嗯,我允许你为他收尸,假如他还有尸体的话。b,你献身给我。今晚,在我的房间,让我结束你处女的生涯,成为真正的女人。看,我多么仁总。”
“没有第三条路吗?”我故做镇定的问,“其实我很有用,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
“为我做事的人狠多,想让我在床上抱着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金秀儿不是女人?”我突然冒出一句。
他笑,“你介意吗?”
“二手男人我都讨厌,何况你都成百上干手了。”
“可是你的选择很少不是吗?”他俯下身子,距离很近地看我的眼睛,“给你三秒钟考虑,希望你不要后悔。一、二……”
“我选b。”在他喊到三之前,我冲口而出,感觉气愤和受侮辱。
“今晚我等你。”他沉声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者起来很失望,甚至……有些受伤害的样子。
法克,你***摆出这样子给谁看哪,被强迫的人是我好不好?
我不知道怎么出的房间,怎么和刘易斯撒的谎,并把里昂大混蛋对我的威胁说成是警告。但我知道我不会乖乖服从的,但也不会傻到明目张胆地四处乱跑,想营救师兄。里昂既然有恃无恐地放我走,我身边肯定就有不少人监视,要去探查一番也得用上隐身符和封息符,并且不能打开房门,弄出声响。
我先是闹腾了一阵,哭泣、发脾气、试图偷溜,因为这才是一个女人的正赏反应,最好在歇斯底里一点。表现得太冷静,反而今人怀疑,静戏一定要做足。随后,我“累极而眠”.反锁了房门,贴上隐身符和封息符,又做法以土遁离开房。因为月光情人是石头建筑,我道法不精,土遁时失败多次,幸好我够毅力,续而不舍的折腾了十来回才成功。
为了防止迷路,我甚至还带了笔和纸,把所经过的路线都画上,免得回来时晕头转向。我知道我的行为很鲁莽,然而d先生一直没再出现,使我对师兄的安危更加担优,但要让我没经过任何努力,直按献牙给里昂,我也做不到。
是的,他很帅,身体强壮,说不定那啥的技术也好。而且说不清为什么,对他的按近,我总是有点感觉,好像并不讨厌。其实作为现在女性,失贞并不是要死要活的事,一夜情都很普遍了,只是让我跟痛恨的男人艾克斯艾克斯欧欧,还是他强迫我的,我实在不能按受。
在后岛,我发现了打斗的痕迹,有些礁石上的印迹明显是东方法术造成的。沙瘫上,还有触目惊心的血迹,也不知是师兄的,还是里昂那二十来个受伤手下的。
可是,他们把师兄关押在哪里了呢?到这时候,我有点后悔平时为了不惹事而不在岛上乱逛,结果造成了现在的手足无措。偏偏,我还不能找人帮我,因为我不能再拖累刘易斯,找人逼问的话,我以后就不能再待在这儿了。那时,小丁怎么办?我要找的资料怎么办?
所以,我决定以后要尽快熟悉这个地方。我当然不盼着再发生可怕的事,但凡事有备无患原来是真理。
从打斗现场回到且光情人内部,我想了想,决定住地下走,毕竟地牢啊、监狱啊什么的,应该都失排在地下,并有重兵把守。我走走停停,地图就画了七、八张,从早上走到黄昏时分,却连一点师兄的踪迹也没呀。难道,这个地方还另有乾坤?
而渐渐的,我明白自己巳径没有时间了,我没能救得了自己。夜幕即将降临,我必须去献身了,不然里昂真的会杀了我师兄。我也相信,他绝对再不会给我机会,他是个态度强硬的人,就像海边风吹雨打的礁石.岿然不动、尖锐冰冷。
我还是傻了,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我怎么会找到被关押的师兄呢?偏偏,师兄断了我们之间的心脉联系。想想,里昂那么轻易就答应了我的条件,必定是有十足的安全措施吧。我的社交网络太差了,尤其是在吸血鬼之间的,以后无论如何要加强这一点。
但现在怎么办呢?
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无计可施是什么满味,我是终于尝到了。我还不能太晚做出决定,因为天色再暗一些,刘易斯和小丁就会来找我。到时候,我要怎么解释我要去哪里呢?
算了,就当被强奸了。
我一咬牙,换上衣服就走,心里真的有种上刑场的感觉。
我只穿了睡衣,而且中空,反正也得被脱掉不是吗?何必再费力气。早上床,早完事,不过就是疼一下,肉碰肉嘛。
幸好里昂的房间在我隔壁,就算他的房间是那种蒙华套间,我这间只是普通房间,走个几步也就到了。
只是推门进入之前,我忽然冒起了冷汗,他不会要个没完没了,把我折腾个半死吧?
犹豫没有用,该死留不住,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站在门外,做了老半天心理建设,终于推开房门,然后把门死死锁上。
我要受虐了,可不想被任何人参观。
“宝贝,来了吗?”里昂的声音响起。
我回头看,发出他躺在超大的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估计是全裸着,因为白色的被单只盖到他的小腹处,勉强遮住第三点,长长的腿也露在外面。
他身材真好,皮肤光洁,没有外国人常有的、者起来很脏的胸毛,肌肉结实,形状完美,从整体姿态来说,还是很诱人的。
“别再那装维纳斯了,要来就快点,我没时间跟你一起浪费。” 我粗鲁的说,大步走过去。
22 冷静点
我站在床前,目光炯炯,但凡意志力弱点的男人,都很可能被我瞪得再没有心情。我想以凶巴巴的样子掩饰我的虚弱。最好是我看起来像出来玩的女人,而里昂才是特殊职业的“公关先生”。
可是我可耻的失败了。
里昂的手才一放到我睡袍的腰带上,我就惊呼一声,整个身子缩成一团。结果,他并没有解开我的睡衣,而是把我提到了床上,轻轻放置。似乎,有一点怜惜的意味在里面。
“不是很能耐吗?”他嘲笑我。
“我很废柴的,不可能让你得到快乐。”我静了下气,做最后的努力和无谓的商量,“要不,放了我?”
“我不强迫你。”他半侧过身,把我整个人都圈在他怀里,“你可以随时离开,假如你不介意你师兄的死活的话。”
“真卑鄙!你这就是强迫!”
“你可以不管他。为什么他的生命要用你的贞洁来换?值得吗?”
“值不值得也是你逼我的。”
“好吧,那我就卑鄙一下给你看看。”他冷笑,低下头吻我。
事先我想过,我可以装死鱼、装木头、完全不反应他、不拒绝他、当然也不挣扎、让他好像在和尸体做爱。那样一来,他的趣味会少得多,可能会早点放开我,甚至彻底失去兴趣。再恶心一点,我脱屎脱尿怎么样?不管什么坏事,我都是做得出来的。反正我献身了,他嫌恶心不要我也怪不得别人,他也就不能就此伤害我师兄。
但我忽略了一点,里昂话了八百多年,不知有过多少女人,所以他调情和接吻的手段和技巧都高超而霸道,不是我这种初上路的妞能对付的。
于是我拼命克制自己,咬紧牙齿关,坚定的实行三不放策,然而不过几分钟我就开始崩溃,双手不断左支右绌,想推拒他的进攻,可是没什么效果。当他的手伸到我的睡袍之下,他微凉而适度粗糙的手,接触到我温热光滑的皮肤,那种刺激令我忍不住轻叫了一声,眼泪都掉下来了。
“放过我吧!我输给你了好不好?再也不敢违背你了!亲王殿下。”我想说,可是他一翻身,把我整个人都压在身下,热烈的吻令我除了呻吟,发不出任何声响。
甚至,我觉得……我在轻轻拥抱他。
然而就在我陷入情欲的陷阱时,他突然停止吻我,侧过头去。剧烈的喘息令他结实的胸膛起伏着,他撑在我身侧的手臂肌肉贲张。我感觉得到他的反应有多强烈,可是从我的角度,也看到长出了尖牙。
“警告你不能咬我。”不知被什么意识驱使,我开始威胁他,只是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理直气壮,“中了毒,我可不负责,你也不能怪在我身上。”
“不用咬人,我也可以做爱。”他不着我,当喘息稍微平静了一点,就跳下了床,“而且你以为一点毒血就可以打倒我?”
我也不敢看他,怕看到不该看的,回头长针眼。哼,这种人,在一个陌生女人面前裸体,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吗?还好,过一秒钟,他扯下床上的白被单围在了腰间。只是这么一来,我身上就没什么遮盖的了?吓得我连忙裹上已经褪去的睡袍。
“走吧。”他背对我站着,头也不回地说。
我很惊喜,非常惊喜,所以根本没注意到我的潜意识里其实还有点遗憾。于是我立即跳下床,“提前说好哦,是你自己不吃,不是我不给。”
“你以为我很想吃?”他转过身来,一脸嘲讽。
他刚才的反应说明他不是很想吃,而是很想很想很想吃。不过小白羊都被剥光了,却又被从狼嘴里吐了出来,这种百年难遇的机会不抓住,那真是太白痴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为你师兄献身。”他的眼神很冷,笑得却挑逗,甚至有一点侮辱性的轻蔑,“事实证明,我又抓住了你的弱点。”
“你再做试验?”
“不然呢?你是觉得自己很有魅力,还是以为我没见过女人?上回你拼命邀请我,我都没碰你,现在怎么会要不情不愿的你?你把我当成那么下贱的人呜?性讹诈?马小乙,你看低了我,也太自恋了!”
妈的也不知道自恋的是谁!他明明知道上回我是中了媚药,并不是主动求欢于他。事实上,当时如果来的人是刘易斯,现在我们可能已经是真正的恋人了。
不过,我不跟他置气。马小乙啊,要冷静,把他惹恼了,这种逃跑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
不过,我终究还是忍不住要回嘴。
“弱点多的人,其实不容易打倒,因为弱点多了,杀伤力就小。我弱点很多,因为我有爱心嘛。”我绕得远远的,尽量从房间另一头走到门边,避免接近他,“相反,如果一个弱点很少,但凡让别人找出一点半点,只要小小戳一下,这个人就完蛋了。完美的亲王殿下,您最好不要被我找到弱点,不然今天的胁迫我必十倍偿还。”我只管嘴里说得痛快,却没注意我的话有语病,难道以后我能制住他时,要强奸他一百遍哪一百遍吗?
“你好像忘记了,你师兄还在我手里。”他站在那儿,一手抓住围在腰间的被单,另一手梳了下有些凌乱的浓密金发。
这句话成功叫停了我,其时我已经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了,只好再收回来,“你不能这么不讲信义。”我怒, “我是相信不管你有多坏,至少你是个守信的绅士,所以我才答应你的,你不能再用同样的理由威胁我。”
“如果我能,我就会。”
我一愣,他说得语意含糊,什么叫做如果他能,他就会?这么说,也就是他不能缕?想到这儿,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气得从门边直冲到里昂身边。本来我不爱冲动的,本来我有一点小小的腹黑,可当我明白了里昂的意思,立即化身为爆炭,当场发飙。
竟然,我没有为师兄安然无总感到喜悦,只是对被里昂骗了而狂怒。
“你根本就没逮到我师兄对不对?”我仰着脖子,差不多吼到他脸上。
“没有你的配合,我甚至不知道来者是谁。虽然我们交了一下手,但并不能确定。”他淡淡地说,摆明了故意气我。
“你太无耻了!”我气得喘粗气,得知被他这样耍,我居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我说了,我要试探你的态度。”他上前一步,就这么半裸着身体,低下头着我,“事实征明,你师兄对你很重要。你为了他,甚至愿意把处女之身,奉献给我这种你心目中十恶不赦的恶辊。这不是很说明问题呜?”
是啊,这说明问题。可是这不关乎于爱情,只是我要救对我重要的人,但是我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忍受屈辱。不过,为什么他看起来很不爽。我为别的男人献身,关他鸟事?
再看现在的他,我们离得如此之近,我感觉他就像个火药桶,只要一点火花,他立即就会爆炸。于是我没出息地悄悄后退,刚才因气而起的勇敢,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不是喜欢我吧?哦不,不可能。他这种不懂得爱的人,怎么会对我有兴趣,再说我也不是美女,这个,就不知道说什么。无论如何,刚才差点让他破身,想想真是又羞又恼,而且尴尬的要命。
然而更尴尬的却在后面,当我才转过身,意外的看到李斯特就站在走廊里。可怕的是,小丁也在。
“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说出一句很徒劳的话。
“就是我们看到的那样。”李斯特走过来,闻闻我,“你动情了,小姑娘。”
“别叫我小姑娘!”
“以我的年纪来说,我完全可以这么称呼你。”李斯持笑,很畅快,但笑容并不大,带着贵族的矜持和优雅劲儿,“你动情了,不过没有成功摆脱处女的身份。怎么?里昂不行吗?其实我很愿意效劳。”
“以你的年纪来说,这种调戏手段很不上道啊。” 我的怒火被撩拨得再度升起,不过在李斯特面前我是可以装的,所以我笑眯眯的,“而且看事物不要看表面,因为它就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说完,我挺直着脊背,看起来很高傲的走了。路过目瞪口呆的小丁身边时,我还严肃的吩咐,“明天到图书馆来,敢迟到,你试试!”
而一回到房间,我立即死死锁住门,迅速回到被窝里,用被单把自己紧紧裹住,降低身上的热度,并努力把刚才的记忆也抹去。
“师兄没事!师兄没事!真好。”我不断念着。
我不知道是,就在同一时间的隔壁,里昂似乎很疲惫似的坐到床上,双手插入他自己短发中,抱着头,一直坐了很久。
“冷静点。”他重复着、呢喃着对自己说。
23 桃色交易(上)
后来我想过了,确实是我蠢了,想当然的误解了里昂某些模棱两可的话。
人们总是这样,因为心里有恐惧,当外在条件接近于那种恐惧时,自然而然的就往坏的方面想了。再加上我师兄的好友、热爱人类似的d先生迟迟没有出现,我就以为师兄被里昂抓住了,而他利用了这一点去试探我的反应。
而且,d先生不出现,不更证明我师兄没事吗?除非师兄被抓,d先生应该暂时不会跟我太接近,这对我是一种变相的保护。是我傻了,是我关心则乱,其实以师兄的能力而言,他肯定逃得出去。
然而这还不是最坏的部分,这件事最严重的后果是……从那天开始,岛上开始出现了谣言,说我勾搭上了他们的亲王殿下。以以讹传讹之下,最后居然演变为,我和亲王殿下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闹出的动静差点把月光情人掀了。
末了再添一句感叹:东方女人真是床上的尤物。啧啧。
拜托,说点靠谱的谣言好不好?谣言也是需要质量的!谣言也得要径得住推敲!三百回合?想想我人类的小身板吧!还有,上回日行石爆炸,那么大的威力才只炸塌了这个巨大石头建筑的一小角,我就算化身人体炸弹,也不能震动月光情人的根本。
再说了,他们都闻不到我身上处女的气味吗?敢情一旦八卦需要,也可以蒙蔽吸血鬼的鼻子。据说只要有流血事件,他们在几公里外就能发觉,只比狼人那可怕的嗅觉差一点,可为什么对我***这样一个纯洁的人视而不见?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岛上乱逛,一遇到吸血鬼就凑过去,露出可怕的笑容,把人家逼到墙角,并发出热情的邀请,“你闻闻,你闻闻,我真的没有和你们亲王偷情。你闻一下就知道了,好不好,就闻一下,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所有吸血鬼都落荒而逃,其中有一个还显得特别挣扎,“离我远点,不要引诱我,亲王殿下明令禁止我们吸你的血。谁敢动你一下,家法侍候了就,我可不想因为一口血而放弃整个血库!”说完,尖叫着跑开。
郁闷哪,虽然不想闯祸,想低调到不存在的地步,可是小爷我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艳亚洲妞变成了标谁的鬼见愁,怎么说也不会心情愉快。
刘易斯对此保持沉默,小丁对此保持沉默。刘易斯的沉默令人心疼,因为他什么也不问我,迷茫的眼袖中又添了些忧郁的成分,令我无法对他说出解释的话。毕竟那天,我和里昂差点就即成事实。
小丁的沉默则表现为一种好奇,他时常偷偷摸摸地看我,我一回看他,他立即就挪开目光,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他不好意思开口问。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干脆直接站到他面前,“你想问什么?麻利地说!”
“你和里昂上床了吗?”他犹豫着说, “我心里很不舒服,我不想让你找别的男人,不管是刘易斯还是亲王殿下。” 我心里才不舒服好不好?让自己的弟弟问出这种话,真今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的心怎么这么不纯洁呢?”我扳正他的脸,让他不要躲闪,直视着我,“那天你虽然看到我衣衫不整地从亲王殿下的房里出来,但我说过,事实不像你想的那样,为什么你不信?”
“很难相信。”他老实地说。
“不管多难也得相信!”我严肃的撒谎,表情正义成那个样子,连我都佩服自己,“我是你姐姐,相信我是你的义务。那天……我不舒服,换了睡衣想睡觉的,可是想起一件事,气得和亲王殿下去理论。你也知道的,人在暴怒的时候容易失去理智,我没注意自己的仪表。”处女的芬芳那种事,小丁暂时还判断不出来,毕竟他仍然还是新生儿。
“要找亲王殿下理论什么事?”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手。”我敲他的头,跳过这一细节,“你只要相信我就行 “可是……那天我撞见姐姐时,你的脸红红的,眼睛水汪汪的,李斯特说你动情了。”
“到底我是你姐姐,还是李斯特是你姐姐?”我揪住小丁衣服的前襟,凶巴巴的, “我脸红气喘,是因为……是因为太生气了。有句中文叫急赤白脸,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惭愧,我仍然在说谎。
“好吧,我相信。”小丁投降似的举举手,“姐姐现在就急赤白脸了。”
我瞪着他,后退几步,简直无语了,真是有嘴说不清了,他明显还不怎么相信。尽管,那天也确实不是特别清白,但好歹里昂没有上我的三垒啊。
世上本无真话,谣言说多了,就变成真话了。还有句话叫谣言止于智者,可我发现全岛的人都丧夫了理智。其实名声什么的我无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讨厌别人把我里昂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简直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而且我希望从别人嘴里,说出我应该对刘易斯说的辩解的话。
于是我冲出图书馆,四处寻找里昂,我需要他制止这些不靠谱的话继续传播。
在走廊上,我遇到了李斯特,这个大美男特别讨厌,好好的领主府不住,天天耗在哈德斯岛上。
“急匆匆的去干什么?”他拦住我。
“要你管!”
“如果你要找人,我可是知道他在哪里哦。”他好整以暇地说。
我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刚才我问别人里昂的去处时,他很可能就在左近,所以听到了我的话。于是我干脆直截了当地说,“对,我在找亲王殿下。领主大人,您知道他在哪儿吗?”
“在后岛,上回你和威廉月下散步的地方。”他有点装腔作势,不过样子并不令人讨厌,反而觉得他特别好好玩。这也就是他的魅力吧,排名第一的家伙,不是盖的。
“不过,你要他想办法制止谣言是不可能的。”当我跑开两步,李斯特在我身后慢悠悠的说,“因为我会继续散布。”
“就知道是你干的好事!”我气愤。早应该想到是他,当时我的狼狈模样只有他和小丁看到了,而小丁是不会做这些缺德事的。
他耸耸肩,一脸无所谓,“活得太久的人,普遍都很无聊。再说,作为客人,理应为主人做点什么以表示友好。里昂喜欢这谣言,我猜我不做这坏事,他也会的。”
“他为什么这么做?”
“自己去问他好了,反正他正在沙滩上傻站着。”他表情很无辜地看我,“可是,你为什么这么介意这件小事呢?你的反应很不正常,因为刘易斯吗?”
“你的心灵都枯竭了,所以很难理解,也所以就别再问了。还有,这里没有威廉,只有小丁。”我甩开他,向沙滩跑去。
远远的,我就看到里昂赤脚站在沙瘫上,离水线很近,一波波的潮起潮落,把的膝盖以下的裤子全打湿了。而他屹立不动,就像一块顽固的岩石。但不得不说,月光下他的身形有如剪影,很好着。
“小乙。”我离他还很远,他头也没有回,却知道我来了。
“麻烦你连名带姓的叫我,我们还没熟到能用昵称。”我不客气地说,站在他身侧。
“我以为,我们已经很亲密了。”他望着波光粼粼的大诲,笑眯眯地说,“至少比和刘易斯亲密。”
把我气的。
“那能证明什么?我的心……”
“你的心也不爱他。”他低下头来者我,眼神一闪一闪,好像威满了月光,“你喜欢他,但你不爱。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包括他在内,却除了你自己。”
“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我冷哼,“你总以为自己是上帝,可是你左右不了一切。”
“是的。我连我自己也无法左右,但我知道你。”里昂收回看我的目光,“今天你在这里跟我谈爱不爱刘易斯,可是你前几天才要为了你的师兄献身。你爱的是谁,不是很明显呜?”
“还不是你逼的?!”我狠踢了一下脚下的水,可是我没有光着脚,于是我的鞋子飞到了远处的波浪之中,“你还放任谣言流传,这些都在破坏我和刘易斯的感情。”
“放开他。”沉默了片刻,里昂说,“做我的女人。”
天雷!滚滚的天雷!外焦里嫩已经不足以形容我被劈的结果,我是全焦,还浑身冒青烟。
“亲王殿下,您不会对我感兴趣吧?不管什么种族的妞,你都有一打以上,我这种蒲柳之姿就不凑热闹了。”
“你以为我喜欢你?”他略带嘲讽的翘翘嘴角,“我要你假扮属于我,反正你和刘易斯也是假恋人不是吗?只为了混到岛上来,他就配合你。只是既然到了这个岛上,还有比依附我更能便宜行事的吗?”
我一愣。
原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而且……”他沉吟着,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好半天才道,“我不能让你伤害他。”
我又是一愣,因为这一刻我看到了他冷酷的脸上,闪过真诚的感情。虽然,伴随着无奈和悲伤。
咦?他和刘易斯只帕不是创造者与孩子的关系这么简单吧?
24 桃色交易(下)
“你真的那么在乎刘易斯吗?”我假装无意的问,“你该知道,他恨你。”
“他恨的是不能改变。”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是他父亲,亲生父亲。”里昂淡淡的说,眼睛望着平静的海面,以及远处地平线上城市的灯火,好像要把我带到中古世纪。
我吃了一惊,随即就冷哼了一声,“虽然我数学不好,但我也明白,你都活了超过八百年了,他才不到两百年,就算是遗腹子,也不会间隔了六百多年。而且从外表上看,你也大不了他几岁。”那个……成为吸血鬼后,应该就不会再有子嗣了。不过,他们确实都姓范伦丁。
“他的情况比较特殊。”里昂低下头来, “想听他的故事吗?”
我很想回答不,因为刘易斯倘若不告诉我,就是他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何必去刺探?也许那是他不堪回首的东呢?这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大概就是刘易斯了。可是里昂的话太有诱惑性了,或者是他的眼神太有诱惑性了,在我还没有发觉的时候,我已经点了头。
于是,他慢慢的、轻轻的、告诉了我那段八百年的往事。
“刘易斯之所以对你一见钟情,迷恋到不能自巳,是因为他此生的最爱,在他成为吸血鬼之前最初的也是最后的一段爱情,是发生在一个东方姑娘的身上。”里昂唇角轻扯,似乎是嘲笑,但更像是无奈,“你和那个姑娘长得很像,性格却天差地远。她非常温柔……这说法可能你会感到不高兴,可它是事实。” 我没搭腔,望着那水波上的细碎月光,它们闪烁得像一只只调皮的眼睛,在向我和里昂窥探。
里昂以普通女性的心理来揣测我,可惜他错了。因为就算刘易斯喜欢我真的只是移情作用,我也不会不高兴。事实上,自从认识刘易斯,他一直对我非常好,一直在为我付出,而我没给过他任何东西,所以我没有道理,也没有立场要求他对我更好。从头到尾,我没有真正爱过他,从来就是我欠他的。
“她叫什么名字?”半晌,我才问。 “她叫yoni,中文名为墨秋雨。”
“那时候中国人的足迹就到达欧洲了吗?”我好奇。
里昂点点头,“不过那时候,欧洲还很不文明,民众和教会普遍认为,黑发黑眼黄皮肤的女孩是来自东方的女巫,是撒下地狱之火的。加上yoni有一些异能,可能凝视一个地方,使其燃烧起来,于是她被强迫施以火刑,死在了钉在悬崖断壁的十字架上。不久后,刘易斯就从她被烧死的地方跳了下去。”
我啊了一声,没想到是这样残酷的,更没想到刘易斯的爱情天折于宗教迫害,怪不得他现在即讨厌自己的吸血鬼身份,又讨厌任何形式的宗教。
“yoni流浪到我的领地后,因刘易斯对领土上的属民都很好,她就住了下来。然后,他们认识了,相爱了,爱得难舍难分,刘易斯甚至要违背贵族守则,娶她为妻。”
“一定又是你反对!”
“如果可以,我是会反对的。我不能允许我的儿子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当时他继承了我的亲王头衔,人又英俊体贴,就算是娶公主也随便他挑。
”他慢的承认。
我气不打一处来,只咕哝了两个字,“沙猪。”
里昂侧过头看我,“提醒你,亲爱的马小姐,我们吸血鬼的感官是很灵的。虽然你用那么低的声音,我却还是听得到。”
“我很感激你提醒我,并且不再对我用昵称,所以请你继续讲下去吧。”我挑衅性的回视,“你难道不知道,跟你站在一起,对我来说非常痛苦吗?”
“你很无理。”里昂对我做出四字评价,但却设有追究,继续说了下去,“不过当时我已经死了,这就是为什么我的面貌看起来只比他大几岁的原因。他十三岁时,我战死沙场,那时他的母亲也去世了,我放心不下他,就没有离开,一直冒险在领地内活动。”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里昂又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呢?在战场上被初拥的吗?他没说明,也许是另一个故事了。可想来,这句话他说得轻猫淡写,但实际上当初也很困难吧? 那时候人类对血族的容忍度没那么高,可以说保持着高度的恐惧和戒备,那时的人们也非常虔诚,上帝还没弃人类而去.法器的力量相对强大得多。所以说,虽然吸血鬼很厉害,但好汉架不住人多,一旦被发现,也是非常危险的。
从这一点上看,他可能不是好人,但他是个好父亲。他死了,转变为吸血鬼,保持着三十多岁的容貌和外形,然后他在他的领地内照看着刘易斯,背地里不知为刘易斯抵挡了多少危险和暗算。最后,当刘易斯这个大情种殉情而死,他又把已经二十多岁的儿子变成了吸血鬼。
“他是为了你把他变成吸血鬼而恨你。”
我叹了一声。
刘易斯好可怜。
可是……里昂的选择也许非不可原谅。
但凡是父亲,就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儿子死去,越是感情深的,越会放不下。里昂变成吸血鬼却不离开故土,亲眼看着儿子长大,那份感情之深厚是无需言表的。也许他错了,他没有给过刘易斯选择,但他的行为可以理解。
“他恨我有能力救yoni而没有救。他恨我初拥了他,让他获得了永生却失去了灵魂,在数百年的轮回中再也不能和yoni相遇。”里昂苦笑,看起来有点凄谅。
这个我同情心大盛,鬼使神差的握住了他的手。
他身子一僵,随后抓着我的手,举在半空,对着月亮,“我没做梦吗?”他嘲弄地笑,“金牌吸血鬼猎人居然主动牵我的手。”
我一气,又甩开他。有的人,就是不值得同情。
可是他却突然把我抱起来,与他的眼睛平视,“所以,别以为我是有感情的。生命太漫长,一切心灵的东西就都死亡了。对你来讲,我亲爱的,我不过是个怪物。”
“刘易斯殉情而死,你让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上了和你一样的不归路,那他怎么才有不到两百年的生命?假如这也算生命的话。”我接着他的肩,使我与他不要贴得太紧。
“什么才算是生命呢?”
“生命像一条河流,能谅动的才是生命。以中国人的观念来说,阴阳轮转,万物相生相克,所以有死才能有生。你们永生不死,这种状态算得上是生命吗?”
“说得对。”他想了想,似乎没受到什么打击,但他苦涩的笑容说明他明白这种痛苦, “但我初拥刘易斯的时候,不是不想失去他,是不忍他连人的一生也没有过完。我想,你懂我的感觉。”
我想起小丁,更恨眼前这个禁铜住我的男人。
是的,我懂。那是一种天底下最温柔的怜惜和最绵长的痛楚,只有拥有不求回报的爱的人,才会明白那种感觉,那种愿意以世间的一切去换取,只求所爱的人能够重活一次的感觉。
于是,我突然落泪,那颗像是因没有雨露滋润而干旱的心,仿如龟裂成无数块。
里昂轻柔的放下我,拥我入怀。
这个造成这一切悲剧和伤害的大恶魔,此时比月色还要温柔。
“我懂!我懂!可你明知道那有多痛苦,为什么要我也经历一次?”我对他又抓又踢, “小丁本来不该这样的,你还敢说你一直给我选择!”
他不说话。他对他的罪行来个默认。
我恨得无以复加,对着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感觉到冰凉的液体,直冲到我的嘴里。
“不要吸我的血。”他轻轻拉开我,“那样你会受到基因的影响,对我产生欲望。”他轻轻抹去我唇边的血迹,然后俯下头,又以舌尖舔过。
我吓了一跳,推开他,往后连跳了几步。
可他像完全不在乎,继续说,“刘易斯变成吸血鬼后,非常痛恨我,也痛恨这种形式的生命。可是,他再也不能回头。于是,他选择沉睡,把自己埋在土里六百多年,禁绝对一切与吸血鬼有关的东西,甚至是吸血。他让自己干枯,若不是后来他无意间惊醒,可能你也遇不到他。这也就是他成为吸血鬼不到两百年的原因,因为有六百多年时间,他是半死的,他是枯萎的,他无法获得力量。”
原来!
我的心一紧,对刘易斯更心疼了。他和小丁一样,都是多么无辜的啊,而他还要承受夫去至爱的痛苦。
“我不会伤害他的。”我说。
“你正在。”里昂毫不留情,“你要么就爱他,要么就不爱,这样暖昧着,最后伤他最深。希望?”他冷笑,“谁说那是最美好的事物?希望实现了才美好,不然就是最彻底的折磨。”
“那……怎么办?”我知道里昂说得有道理,突然六神无主起来。
“做我的女人,哪怕是表面上铬,让刘易斯弃绝所有希望。最好,让他更恨我。”
瞬间,我明白了。
我与里昂做一场挑色交易,他给我在哈德斯岛上更大的保护,我帮他保护刘易斯。恨他,会转移刘易斯的痛苦,这样他更容易接受失恋。
确实,里昂是个好父亲。这也就是他纵容那个谣言传播的原因,而且他会把它变成虚假的事实。
与狼共枕?哪怕只是装装样子,我也得好好想想。
这样做,对我,对刘易斯,对小丁,都是值得的吗?都是最好的吗?
25 穿鞋
潮起潮落,我的心也上上下下,而就在我的沉默中,我那只被海浪卷走的鞋子,奇迹般地又被大海吐了出来,正好抛到里昂面前。
他俯身捡起,然后抓起我的脚腕。
我吃了一惊,重心不稳,向后便倒。他眼疾手快的把我接住,整个人打横抱起来,放我到干燥的沙滩处坐着,再把鞋子里的水甩干,放在一边。
“你要干什么?”我紧张地问。
里昂有时候会展现出一种特别温柔,总是突如其来,令人无法预料,也无法抗拒。就像,被恶魔催眠。
他不说话,只坐在我对面,把我浸满海水的袜子脱掉了,双手把我的整只脚都包裹住,轻轻的摩擦。
我吓坏了,不知道他这又是什么挑情的方法,上回我已经领教过了。我不怕他跟我凶,跟我斗狠,跟我玩阴的,我最怕他对我使用男女之间的那点手段,那我绝对会处于下风,其实这还是客气的说法,事实上我会完全被摆布。也不知道我对所有男人都这样,还是只对他。
我试图抽回脚,可是却不能。他的手掌微凉,但摩擦生热,渐渐够,我的脚温暖了起来,然后是整个身体,虽然当时我慌得不知所谓,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再然后,他对我另一只脚如法炮制。
“海朴很冷。”当他把鞋套上我的脚后,轻声说, “快回去想想我的提议,你等着你的决定。”说完,他双手插在裤袋时,施施然走开。
我在沙滩上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是在表达善意。
是……吧?
现在是冬天,海水冰凉刺骨,也只有他这种变态才敢只穿着件衬衣(还略敞着领口),光着脚站在海水里。而我,一见到他就全力戒备,没留神也踏到了水好在,我是穿着鞋袜的。不过,后来我一气之下踢飞了一只,另一只也浸了水,厚厚的羊毛袜更是全部湿透。我冻得要命,只是因不想示弱而强撑,没想到他这么细心的注意到了我的窘迫。
他是在示好?引诱我答应他的条件?还是,又憋着什么坏呢?我不能确定。我只是觉得双脚的脚心发热,赶紧跑了回去。
我得想想,好好想想。
跟亲生父子两个恋爱,虽然说不是同时,感觉在伦理上也很混乱。我清清白白一个中国女子,转眼就带了点荡如淫囗娃的意思。若是真的倒也罢了,偏偏不管是排名第三的儿子,还是排名第七的父亲,我都只是担个虚名。
所以,我想象想去也觉得不划算,就没有同意里昂的提议。我只决定和刘易斯分手,不再给他爱的希望,但却绝不想和那位亲王殿下有任何瓜葛,哪怕是名义上的。
可恨的是,在我还没有明确答应的时候,岛上已经有了最新谣言,说我已经正式成了亲王殿下的裤下之臣,为此毫不留惜的甩掉了善良正派的刘易斯。
“东方女人,果然邪恶啊。”背地里,我不止听到一次这样的吸血鬼言论,极其不负责任。
我百口莫辩,因为不管我用什么方法也无法动摇岛上的舆论力量。阴谋诡计在绝对的控制力面前,简直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而且我相信,这一定是里昂的手笔,他表面上总是说给我选择,事实上总是自做主张,我行我素,今我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独栽!霸道!自取灭亡!我暗暗骂着。
然而无论如何,我已经无法改变事实,只能忍气吞声、装聋作哑。我很明白辩解也是做白工,既然不相信我,说了也是白说。能相信我的,也不用我说什么。
就好比小丁和刘易斯。
小丁为此讨厌我,因为我曾对他信誓旦旦的说过不爱里昂,彼此之是也没有暖昧关系。他觉得我骗了他、抛弃了他,他就好像夫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既然抱不到手,就宣布和那玩具从此是敌人,并自我催眠说根本不稀罕那玩具。
我无可奈何,但却对他讨厌不起来,只好天天忍受着他的顽劣挑衅,等待时间能让他明白。
而刘易斯的反应……只是让我更愧疚了而已。我试图跟他正式的谈谈,友好的分手,甚至想了一堆很好听、很真诚、又尽量不伤人的话。可当我艰难的开口,他却把食指放在了我的唇上,微笑着摇头。
“小乙,你不必说出来。”
我心中大恸,忽然觉得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从一开始相遇错了。现在我要怎么对他?
之后,刘易斯消失在岛上。我又气又急,跑去找里昂,他却满不在乎地说,“他会回来的。”
“如果他遇到危险怎么办?”我逼问,潜意识里不断责备自己。
“不爱他没关系。”里昂的目光如冰,“但是你不能看轻他。你以为,他连这点自保的能力也没有吗?”
我愣了下,随后脑海里突然闪出师兄说过的那两个字“放开”,慢慢释然了。我的问题就在这儿,我想保护所有我爱的人,我顾虑重重,所以我没办法潇洒。也许,这对别人也是枷锁,我必须学会自由的与他人相处。
于是,我努力压抑着心里的不安,安静地住在岛上,不去想师兄,也不去想刘易斯,只守着小丁。不过他不听话时,我开始不客气,用那个鬼牙戒指放倒过他两次,用东方道术放倒了他五次。现在,他对我敢怒不敢言,每天都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强大,大约在找机会寻回场子,大胜我一回,结果逼得我也重拾扔掉多年的修行,免得以后失去对他的管教,任他胡作非为。
对于在吸血鬼中间的行事策略,我也做了改变,不再怕惹祸,怕招麻烦,没天除了泡图书馆,翻阅各种资料文献,修行两个小时,就是满岛乱窜,在月光情人中四处走动。以前,我对血族成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所以我装着自来熟,逮谁跟谁聊吸血鬼们对我的转弯一时无法接受,不过没关系,我脸皮厚,是打不死的小强,为了我的目标,这点小小的挫折根本不在话下。
唯一个我难叹忍受的是,里昂在散布我与他关系暖昧的同时,还和金秀儿保持着情人关系。这个我特别诧异,他是不是在酝酿什么阴谋啊?到底想从金秀儿那里得到什么?感觉上,他应该不太在乎金秀儿本人才对,冬季舞会上,我让金秀儿吃了那么大的瘪,他居然舍不得用一滴血去救她。对我,他尚且能够。
其实我并不是妒忌,而是金秀儿的存在,令我的地位更加不堪。人家好歹是正式男女朋友,我呢?纯粹一床伴、炮囗友、吃牛排时配的沙拉。
不过算了,把心一横,装作看不到别人的眼光,听不到别人的议论,脖子一缩当海龟美女吧。
这天我在图书馆着书看得头晕眼花,看窗外明月正好,干脆就跑出来溜溜。
整个哈德斯岛,我最喜欢后岛。那里人迹罕至,可是风景绝美,每回散步的时候,感觉心灵都得到了洗礼似的,不明白为什么大小吸血鬼不爱来这里。
现在月正当头,虽然冬天的诲边吟风萧瑟,我还是裹紧了大家,迎风而立。没有比有节奏的海浪声更令人心灵宁静无垢的了,而那潮湿的风也能令人大脑清醒,我实在需要把看到的一大堆信息在脑海里重新分类储存一下。虽然,我还没找到有关日行石的任何文献资料,但这本来就是份水磨的工夫,不能着急的。
可惜正觉得心旷神恰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身后有异。猛一回头,没见着人,吓得我汗毛根根竖起。我不怕吸血鬼,身为俗家道士,却有点怕鬼,因为没有见 “贱囗人,我在这里。”一个萝莉音响起。
我循声低头望去,见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就站在我身后。其实她并没有那么矮,据目测也有一来五五左右,只是我潜意识里认为吸血鬼都很高大,回头看的时候目光向上,就没看到她。
她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白细瓷一样的无暇肌肤,一头红色卷发,五官玲陇,看起来像个洋娃娃般美丽。唉,西方人就是这样,没有成年的孩子中,有很多漂亮得不得了。
不过,眼前这个小萝莉眼神不善,看起来很有些凶猛。而且……什么什么?她叫我贱囗人?!这死小孩,真得好好教育一下,跟我家小丁倒是一对儿顽劣分子!
我好好打量了她片刻,然后又转过身去。
现在我可是本岛岛主,亲王殿下,本州副领主里昂范伦丁的枕边人,这世上的人都知道枕边风最硬,所以我十分确信在这岛上没人敢伤害我,当然也就敢拿背对着任何人。
“叫你哪,贱囗人!”她气得绕到我面前来,直跺脚。
我不理,直到她对我露出尖牙。
“这里没有贱囗人,小吸血鬼。”我毫不客气地拿戒指对淮她,态度骄傲,“如果你想跟我说话,就必须礼貌一点。不要以为你年纪小,我就会让着你。”
“我已经话了三百岁了,比你大得多。”她向旁边躲了躲。
“那就拿出三百岁老人的理智来。”鬼牙戒指的你把刘易斯赶走了。告诉你,我不能允许!快把刘易斯找回来,做他的女朋友。”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来若,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说。再者看她涨得通红的小脸和目光中的不平之色,心中不禁一动,笑道,“你爱他是不是?”
“是又如何?”她直言不讳,理直气壮得如此美丽,倒让我升出一丝欣赏之意。
“是的话自己去追他,虽然你很萝利,对于刘易斯那样的正人君子来说,跟你在一起会有罪恶感。但你的外形也不算太小,至少也发育了。”我瞄了瞄她微隆的胸部,“在中国古代,十三岁可以嫁人了。”我突然很好奇,女吸血鬼有没有大姨妈月月造访?
她挺了挺胸,哼了一声,“他不喜欢我,所以我选择守护他。”
“你强迫他好了。”
“我不强迫!”
“那你为什么强迫我?”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
我差点笑起来。多直接的理由啊,我居然有几分喜欢。正要说些什么,心头又有感应,回头一看,却是小丁走了过来。我灵机一动,立即迎上去,随手设下屏蔽结界,低声对小丁说,“想摆脱我吗?”
他一愣,没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又跑出来,想跟我比试比试,不过我没兴趣应酬你。看到那边的小姑娘没有?”我指指来若,“你只要能制住她,我就随时接受你的挑战,并且不用鬼牙戒指。”
小丁眼睛一亮,于是我又加了一把火。
“你若连个小姑娘也摆不平,就别提什么自亾由。”
小丁现在和高中小男生一个德行,荷尔蒙分泌过盛,加上被我管得憋屈,有劲儿没地儿使,特别喜欢和人打架。只是,我严厉控制着他,他不敢随意动手,心中早就对我不满到极致了。现在听说可以随便打人.虽说目标只有一个,他也很兴奋。
而于我而言,引寻水流不能一味的堵,重要的在于疏通,我让小丁发泄一下.有利于他转移憎恨的目标,并继续提高自身的能力。我听里昂说过,小丁的能力越早释放,他就越早可以变得理智,摆脱新生儿的不确定危险性。
对不起啦小米若,既然你找我的麻烦,你不仁,我不义,也只好让新麻烦缠上你吧。小丁当然打不过话了三百年的米若,但他是史上最强大新生儿,又有东方道术基础,米若也不能对他造成太大伤害。
一方面给来若找点事做,省得她来缠我,教训她别着不起人类,尤其是来自东方中国的。另一方面让小丁吃点苦头,在暴怒中学会控制自己,一举两得,我***太聪明了啊。
“米若,有本事打败了我的徒弟,再来强迫我吧。”我激了她一下,然后又把话往回拉,终究是舍不得小丁受大伤的,“不过他是亲王殿下的孩子,新生儿,记得手下留情哦。”
一句话,两个人一起瞪我,然后又互不服气的对瞪。嘿嘿,多好,本小姐就不奉陪了。
我把两个人留在沙滩上,把哼哼哈哈的对攻声也留在身后,心中正为自己的阴招而欢呼,不期然望向月光情人的。
“无聊。”我哼了一声。
我才没那么笨。弄个糊妆,他会找人帮我另化,白白浪费时间,伤不到他,还丑了自己,何苦来哉? 随后不管是过海、坐车,都有专门的、那种穿着笔挺制服的司机,我们身后还跟着一拉溜儿四个身材魁梧,面容冷酷的保镖,排场十足。其他时候,里昂也表现得极有绅士风度,殷勤地开车门、扶门框以防我撞到头、牵着我的手过踏板、冷风吹起的时候,帮我披上大衣,这些小事他做得极其自然温柔,今我着实体会了一把上沫社会的做派。
再加上他梳得一丝不乱的闪亮金发、帅气酷烈的面容,优雅考究的服饰,一路上我们还赢得无数注目礼,当我们进入那金碧辉煌的大厅时,我觉得所有的女人都恨我,真是连虚荣心也满足了。
“欢迎,范伦丁先生。”一个满头银发,腰杆笔直的矮个子老头走了过来,看样子是主办人什么的。他的身边跟着身高超过一来八的波霸女郎,两人搭起来,真是财色兼备。他叫梅耶,从他对里昂的态度上可以发现,里昂绝对是个大金主,值得他亲自迎接的。
里昂跟这小老头寒暄,礼貌好得没话说。冷眼旁观,我感觉他略略弯腰,浅浅微笑或者点头致意的姿态都那么完美漂亮,好像贵族学校的教科书。本来我还有点佩服他,但转念一想,他活了八百多年了,连这点也做不好,干脆死去算了。
我希望别人把我当花瓶,就青花瓷好了,只欣赏一下,不要理会,可惜那个梅耶半点不识趣,见了我还愣了一下似的,摆明以前认识金秀儿,把两个东方女孩弄混了。其实这也就算了,偏偏他多事的非要他的情妇带我四处逛逛。
我本来不想和这个中文超级烂的说话,因为不自在。可是跟她去溜达一下,能离里昂远一点倒是不错,于是顺从了主人的好意。自从下了车,里昂就挽着我的腰,令我只能依保在他身旁,想挣扎都没有角度。他的手掌按在我有肋骨上,令我一阵阵发热。
太难受了!
“不要走远。”他微笑着说,可我却知道他在咬牙。随后他还突然俯下身,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表现得深情款款,简直肉麻死了。
我僵硬地点点头,递过一个“你管得着吗”的挑衅目光。哼,你逼我陪你来,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来了,还能要求我什么?
不过,不管我身处这个大厅的哪个角落,不管我隐藏在多少人的背后,都能感到里昂的目光在追逐着我。有几次我转头寻找他的身影,发现他根本没有看着我,正端着酒杯,与一群阔佬交谈甚欢,姿态高贵迷人,轻颦浅笑,倾倒无数女客,可我还是觉得他没从放过我一丝一豪。
“你和范伦丁先生很相爱啊。”以怪声怪调的中文说,我费力的思考一番才明白,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大概是把我们之间的互相威胁和监视理解为难舍难分了。
于是我只好微笑不语。在社交场合,这是最不会出错的行为了吧?
可惜,她又误会了,“最近,范伦丁先生似乎很喜欢东方姑娘。你是……日本人?”
“中国人。”我东张西望,感觉很无聊,如果聪明,就应该客气地请我自便,让我自己随便转转。
然而她不聪明,所以继续拉着我说,“你真是好运气,范伦丁先生很低调,不常出席社交场合,很多女人想认识他却没有机会。不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听出来了!听出来了!这个女人在妒忌,并且暗示我,里昂对东方女人的兴趣是突然的,肯定不会长久,并且会在不同时的东方女人之间变换。而且他的审美情趣早晚会回到金发碧眼、的主流,就像她那样。也确实,里昂在无论外形、个人风度、种秘感、甚至是财产上,和梅那比起来都是天与她的差距,倘若抛弃感情不论,任何一个女人都知道应该去勾搭谁。
只是啊,这些女人中有谁知道里昂的真实身份?其实就算知道了,也只能是给他加分吧。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人们的感官已经麻木,追求新鲜刺激就变得太重要了。
跟吸血鬼恋爱诶,多酷!而且听说他们在某些方面能力很强大,是女人就想试试吧。
“月光情人认识的。”我拿了一杯香槟,放到唇边啜饮。妈的他背对着我,却为什么好像还在看我?
“走啊,听说他很少离开哈德斯岛。”目光闪闪,“我也去过那里,真走天堂一样的地方。”
我不置可否。
“不知那个金秀儿小姐……”内弹貌似试探,其实走想提醒我里昂的前任,好让我不开心。
唉,真走的,女人何苦若难女人?她喜欢里昂就去追啊,干吗跟我软劲。没想到那个死鬼(死吸血鬼的意思)居然还你抢我夺的。
“金秀儿还是范伦丁先生的女朋友。”我把炮火引开,才不无缘无故当靶子呢,“不过她日前受了点小仿,所以我才代替她做为范伦丁先生的女件出席。其实,我只是月光情人的工作人员。
我说的是实情,但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多嘴解释的,但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免得这些夹枪带棒的事没完没了。
听我这样说,半信牛疑,毕竟刚才里昂表现得太恩爱了点,不过她看向我的目光或好多了,“原来是这样,那么请你帮我向金小姐代以问候。”
快得了,你恨不得在金秀儿脸上泼硫酸吧?
我腹诽着,表面上却一口答应。
心情好了不少,指了指不远处道,“说起来除了你,今天的晚宴上还有一位来自中国的女客呢。”
我意间,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结果惊得差点把酒杯扔到她上。幸好我的神经最近被锻炼得很强韧了,不然非得跳起来不可。
小丙!小丙就淮那儿,身边还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我不知道那男人具体的身份,但很眼熟,而且能肯定他走猎人协会的高层之一。
小丙怎么会在这儿?猎人协会的高层又怎么会出现?
“你认识那位马小姐吗?”尽管我没有反应过度,但终究还是变色了,连智商不怎么太正规的都看了出来。
我真想说,我走另一位马小妞,但好歹还走把这话咽了下去,只微笑道,“这个世界很小,荆棘镇的中国人圈子就更小了。”
露出了然的神色,她正想再说点什么,我已经把香槟塞到她手里,道了声失陪,向里昂走去。
我已经不是猎人协会的人,早在上回我临阵脱逃时已经被除了名,并通告全行业。当然我也不是血族的朋友,并不想保护他们。而因为师兄打过招呼,协会更不会把我怎么样。
只是,做为前吸血鬼猎人却投入了血族的怀抱,协会会感到羞辱吧?也说不定会使阴招,即要了我的小命,又让师兄怪不到他们头上。说起借刀杀人之计,中国人可是老祖宗。
再有,小丁已经是吸血鬼了,并且在里昂的保护之下。那么为了保护小丁,我也不能让里昂出事。
现在,他知道有猎人协会的人出现在这里吗?协会有恶意吗?他有防备吗?无论如何,我至少要把这个情况告诉他,好让他有所准备。
我把他从人群中拉出来,伸臂抱住他的脖子。
“我亲爱的,你就这么爱我吗?片刻的分离也不能忍受。”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回抱着我,在我耳边轻转地笑。
“少废话!”我抱紧他,别人还以为我们是相爱得不得了,其实我是为了耳语方便,“那边有猎人协会的人。你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借口离开?”
28 上吧,马小乙(下)
“你担心我?”他在我耳边笑道,呼出的气吹得我颈窝痒痒的。
我没好气地推开他,“随便你吧。你不走,我走。”
“别走。”他突然拉住我,微笑的眼袖中有一丝执着和恳求。
我不禁回头看他,他的语气和神情令我的心突地一跳,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就好像身上最柔软的部分被猫抓了一下似的,说不清是痛还是痒。
我抓抓脑后的头发,不禁有点烦躁。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成了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因为小丁的关系,就算我是人类,也成了猎人协会的敌人。所以,我必须站在他的身边,不管我愿不愿意。
“留在这儿很危险,难道你没注意到?”我耐着性子说。
他看着我,突然伸出手臂,令我整个人都贴近他, “我怎么会没有注意到猎人协会的人也在呢?”他继续伏在我耳边说话,但这时,我已经分不清他是为了避人耳目还是只想抱着我。
“那你还不是?”我挣扎了下,却没有奏效。
“没必要草木皆兵。”他成语用得挺好,“他们未必是为我而来,就算是……”他骄傲地哼了声,“就一定能伤害到我吗?小乙,你太小看了我。”
他又叫我昵称,可这时候我没心情跟他辩论这些细节,在第二度挣扎未果后,干脆任由他抱着,“至少你要提防一下吧?”
“放心。”他轻笑一下,“不过我不能为了他们突然出现,就毁坏我在人类社会中的地位。你不要太紧张,说不定他们也只是梅耶的客人。这老头子就爱沽名钓誉,而上帝的仆人都是很穷的,他们也需要像梅耶这样的大财主秘密赞助。”
我想想,也是。
也许是我太在意了,也许是因为我害怕。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上我没有依靠,就像怒海孤舟,任何一个巨浪都可能让我沉没,而我的船上还有小丁呢,我不得不谨慎。
“那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我干脆不挣扎了,就等着他开恩吧。
他放开怀抱,手却还拉着我,“这只曲子正好,跟我跳支舞。”不由我分说,就把我拉进舞地。
我翻翻白眼,妈的跳贴面舞和轻轻拥抱有什么区别啊?这下可倒好,我之前和那说的话全部白费了。他表现得那么亲热,鬼也不信我只是他的手下而已。他这不是害我吗?我着他是故意让我难做。
虽然他的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胸膛结实,被他抱在怀里像窝在摇篮中一样,令人舒服得想叹气,但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呀。
这么想着,我稍抬起头,以他的肩膀为掩护四处张望,果然看到一道道忌恨的目光和无声的指指点点。
完了,我完了,我清白的名声啊。咦,有杀气。
正哀叹时,我忽然感到后背发凉,本能的住里昂的怀时缩了缩。
他感觉到了,问我,“怎么了?”
“危险临近。”我抓紧他胸前的衣服。
“如果你是指东方美女的括,她看起来是对你不友好。鉴于我调查过你的事,所以我知道这个美人是你的师妹马小丙。”他的舞步旋转,带得我也转了半个圈,正好看到小丙向我们走了过来。
“可以交换下舞伴吗?”小丙站到我们面前,说得客气,可神态却居高临下。
唔,原来这就叫冷艳高贵。
而接着,当音乐转换,她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一下就把我挤出了里昂的怀抱,而且半点不着痕迹。
“范伦丁先生,希望我有这个荣幸。”她笑得优雅美丽。
“是我的荣幸。”里昂略喀点头,挽着小丙的腰,转开了。
奸夫淫囗妇!哼!
我走到舞地边上,趁人不备使了个兔子符。兔子的耳朵长啊,能从很远的地方、很嘈杂的声音中分辨出自己想听的。于是下一幕……
小丙:范伦丁先生,我想,您知道我的身份,就如同我知道您的一样。
里昂:唔。那怎样?
小丙:我师姐是您的新女友呜?
里昂:唔。那怎样?
小丙:您喜欢她,是因为她是她,还只是因为她是东方姑娘?
里昂: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小丙:那么您不觉得,我比她更漂亮吗?
里昂:确实。不过,你是吸血鬼猎人,而且是金牌的。
小丙:她曾经也是。
里昂:对,曾经是。现在,是我的女人了。
我:(括外音)纯粹胡说八道!我跟你有什么特殊关系,不过是你逼着来的!
小丙:(冷笑)原来是这样,装得像个圣女一样,我还以为她会为我师兄守节呢。
里昂:什么意思?
小丙:马小乙是个卑鄙的女人,连亲如手足的师妹的男抢。就是,我师兄。
我:(再度话外音)我们一起喜欢上师兄好不好?只是你认为你看中的,别人就不能染指。
再说你和里昂说这些干什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好,他又了解了我一分,下回更能挟制我了。
里昂:所以呢?
小丙:所以……我们可不可以我个地方……私下的、单独的谈谈。(搭配很是意有所指的媚眼)
里昂:你确实不是想杀我?
小丙:猎人协会只是来拉赞助的。
里昂:我就说。
小丙:那么……
里昂:(笑起来)猎人小姐,我很愿意跟您离开这个地方。做为女人来讲,请允许我说句恭维的话,您很诱人。不过,我话了八百多年,对上床这种事全凭个人意愿,外人倒很能撩拨了。而且,我了解您的纪录,很多血族成员不都是死在您的床上吗?我虽然对这个生命充满厌倦,可也不打算就这么死掉。
小丙:(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因为惊慌,声音显得有点尖利。)
里昂:(耸肩)用句中国括来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小丙:你想怎么样?
里昂:我在考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破坏梅耶的宴会,也许……我们可以另找时间谈谈。
小丙:(手指淫囗荡地在里昂胸前划圈圈)无论如何,您可以品尝过再做决定。 法克,我受不了啦!这实在是丢尽我师傅的脸!而且他们的外形这么登对,令我还不禁有点恼火。小丙是怎么啦?真的让欲望控制了头脑,连里昂这样的男人也敢招惹吗?她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怪不得人家说,女人一旦不要脸起来,简直可以丢人到无边无际。
还是,她觉得我抢了师兄,她就要拎我的男人吗?可里昂根本不是我的男人啊,她有必要这样吗?难道跟她来的那位高层就不管管?任她拔虎……不,拔狮子鬃毛?
不行,我不能再让事情发展下去。不管是最终是小丙先睡后杀里昂,还是里昂先睡后杀小丙,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可我要怎么办?
正想不出好招,音乐声突然一变,乐队演奏起了另一种风格的舞曲……探戈,令我精神为之一震。
上吧,马小乙!
我跳舞不好,但好歹学过,感觉探戈并不难,反正只要趟着走,随着感觉就行了,尤其是在男伴跳得特别出色时。而且舞曲转换,也正是交换舞伴的好时机啊。
于是我快步走进舞地,连掩饰也欠奉,一把夺过里昂的手,“你答应过,探戈要我和跳。”
妈的老子就是妒妇怎么啦?玩那些花招干吗?谁不知道谁肚子里的花花肠子?野蛮人士就用野蛮手段,外人嘲笑两姐妹争夫也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真的,我只是不能放任小丙和里昂调情后会发生的肮脏龌龊事。
本来里昂和小丙跳到了舞地的边缘,这时候我硬拖着里昂走进舞地中央,也不理会他嘲弄的笑容,只哼了一声道,“这支舞,你跳,还是跳,还是跳?”
“聪明的姑娘,学会了不给人选择。”他挑了挑眉,忽然揽住我的腰一转。
我的身子立即后仰,被他捞着,好像悬浮在空中一下,从下往上看着他。他的脸,天,恍然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害我的心没来由的乱跳起来。
他也望着我,喉咙处似乎动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嘴唇紧抿着,眼神蓝得发黑。然而我再不能思想,因为他已经抱起了我,带动起了舞步。
他跳得极好,我甚至不用考虑,脚下已经随着他在趟着走了。迷糊间,我看到小丙仪态万方的站在不远处,外表掩饰得很好,但我却清楚她恨不得现在扑上来咬死我。这让我忽然感到很痛快,那种女人的胜利感,实在是畅快淋漓。她不再是我爱的妹妹了,那我何必客气,所以我从被动跟随到主动配合起来。
探戈这种舞蹈本就热情奔放,还有一种挑逗感。我在与里昂进进退退,又或擦身排徊之时,总是不经意抛个媚眼,肢体接触。一会儿大腿高抬,环着他的腰,一会儿又低直平伸,在他的小腿上蹭蹭,在彼此身体挨近时,胸部贴紧他的胸膛,甩头时,呼吸暖昧交换……
渐渐的,我有点浑然忘我,我们之间火星四贱,连空气都似燃烧了起来。一曲毕,我们气喘吁吁,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周围掌声响起,大约是赞赏我和里昂跳得好。其实我知道,我只是无意间太投入了。而我们的身体贴在一起,但头部却各自错开的姿势保持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睛在我脸上或轻或浅的流连,有点异样感。
“马小乙。”他连名带姓的叫我,咬牙切齿的, “你本事,勾引得我欲火中烧。”
“呢,这个我不能负责。”我想错开眼睛,可被他盯得做不到。奇怪了,他才说以他的年纪来说,女人很难撩拨他。
“我***想吻你!就在这儿!”
“那个……建议你到厕所去,冲着墙抽自己嘴巴,应该就没事了。”我口干舌燥的勉强回话,然后用尽力气才摆脱了他的禁锢,转身走了。
“呵呵,运动量太大了,好热,我去洗把脸。”因为看到迎面走来,我胡乱找了个借口。
我心乱了,得冷静冷静。必须的。
29 古墓丽影(上)
“果然运动量太大了吧?脸都红了。”当我站在卫生间的大镜子前,有点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然后沮丧的垂下头,这解释连我自己也敢不相信。
果然,跳舞是男女恋爱的第一步骤,因为有肢体接触,有情绪交换,可我没有和里昂恋爱啊。我们是仇人,我们只是暂时必须站在同一阵地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为什么弄得特别那么回事?
郁闷之下,我也顾不得精致的妆容,先用冷水洗脸,然后又淋了一头水。大冬天的,清醒的效果实在不错,我很快冷静了下来。
可当我调整情绪,打算重回社交场合的时候,卫生间悄然进来了四个人。四个男人。四个东方男人。
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于是又捧起两把冷水,撩在自己脸上。然而再者镜子,那四个人还在,并且对我渐渐有了围攻之势。回身看看,仍然在。
“各位走错了吧,这是女士卫生间。”我 “意外”地说着,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紧张了起来。
“没走错。”四人中为首的,是一个瘦得像大烟鬼似的长脸高个,着起来相当之猥琐。他说着,又逼近一步。
“难道是我走错了?这里是男士卫生间吗?”我“吃惊”地睁大眼睛,嘴巴也成o字型。切,装纯洁无辜,而且姿态要美丽,咱也会啊。
那四人互相对视着,随后全体笑眯眯地看着我,很轻蔑的样子。
我心里恼火,却并不显露,只举起双手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立即离开。”我一脸抱歉。这次本倒是真心实意的,因为我马上就要做很抱歉的事了。话音未落,我突然身子侧滑,一道符咒自指尖画出。
那四人反应也很快,从各自的方位集体攻击我,妈的都是杀招。而随着哗啦啦一声响,洗手台上方的巨大半身镜全部碎裂,我毫发无伤的冲到了门口。
在有镜子的地方运用障眼法最方便了,敌人会把镜子中的我当成真实的我,那么我就能顺利脱身。卫生间挺大的,但若是当成斗法场所,又实在太狭个逼仄了些,折腾不开,人多的一方更容易胜利,所以我必须先离开再说。
果然,这四个人上了当,但我却也没有出得门去,因为我发现卫生间的大门凭空消失 “哟,走眼了,居然会结界之法!”我轻笑一声,感觉到脑后风声凛例,立即一矮身,五行之刃之弱水施展出来,凝水为器,直刺来人的腋下。
这一抬太快,而且位置刁钻,袭击者慌忙后退,极其狼狈不说,把其他感觉人也带倒了,在地面上滚成一团。
“你们真客气,人家清洁人员都不用擦地了。”我嘴里挖苦着,手上却不停,连施了几道破界之咒,却仍然没有打开结界。
很强啊,对方。我心里一紧,轻皱了下眉头。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我站定,冷冷地问。
双拳难敌四手,特别是我这种道法修炼不勤快,凡事只求得过且过的人以一敌四,肯定会落下风,所以开始时我就是想以快制慢,先离开这里再说。没想到对方准备充分,虽然上了我的当,还被我逼得一招即退,却也早就备下了后招。
过了两招而已,而且只有数秒的时间,却已经传达了很多信息了。一,他们是想杀我,一出手就格外凌厉。二,他们是东方教派的,说严格点,他们用的都是中国道术。三,这四人都是高手,没达到我师兄那样的档次,可也很厉害了。四,能请得动他们的,肯定不是庸辈。五,幕后人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等等,等等……
“金小姐托我们问你好。”带头的大烟鬼从地上爬起来,面露凶狠之色。
原来刚才被我一招逼退的是这个家伙,电光火石之间,我现在才看清楚。不过当我听清是金秀儿要置我于死地时,难免也有些意外。看来,她是要报冬季舞会上被咬之仇啊。可是,到底是谁先出手、谁先无理的?真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么个偏执又狠毒的角色,隐忍这么久,留着损招在这儿等我哪。
既然如此,示弱也没有用,那就打打看喽。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没想到你们利用我中华道法,却给韩国人当走拘!无耻!你们哪个门派的,刘三刀允许你们这样做吗?你们把我道教之义放在哪里?”打归打,战术和战略还是要讲究一下的。比如东拉西扯、再比如迫得他们失了方寸。
“谁给钱,我们就给谁干?”那大烟鬼倒直率,大概是下定决心,今天绝对不让我活着走出去。
我双眼上翻,手指向下,道一声,“那我不客气了。着。”
忽然,在空中凝若无形的一包水掉在那四人的头上,因为距离太近,发生的又太突然,他们没能反应过来,垂个人都淋了一头水。可惜我没带我师父秘炼过的药,不然保证他们头了吧。”
小丙的脸涨得通红,因为我与她都明白,她离开协会是因为她对猎杀目标先睡后杀的丑闻,只是这件事极少有人知道。她再一次拿我做了借口,以使别人不明真相,也使她自己好过些。
“我跟你们说过,这个贱囗人没多大的本事,但是机变百出,分外狡猾,你们怎么还是上她的当?一群废物!”小丙不理我,转骂那几个人。
我借机要溜,可他们却还算精神集中,又把我生生拦了回来。小丙顺手重新布下结界,几人对我轮番围攻起来。本来我叹一敌四就很吃力了,现在加上个小丙,纵然我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可因为实力差距太大,一时之间也是险象环生。
“哼,看你还能有多大本事。”小丙冷笑。
“好啊好啊。我以前不过让着你罢了,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我要紧牙关,心下叫苦,表面上却倔强的不肯示弱,甚至还摆出谈笑风生的样子来,尽管我膝盖上刚挨了一下,疼得我差点跪倒。
怎么办呢?现在各个方位都被堵死了,我只要一冲击,立即就腹背受敌,而且我的气力再下降,再这样剧斗下去,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里昂,你死哪里去了?你带我出来,不应该对我的安全负责吗?里昂!里昂!里昂!
我心里大叫,尽管觉得没什么用,我们彼此之间又没有心脉想连,但在此刻,我已经没有可依靠的人了,唯有念着他的名字,我还能咬牙坚持。
然而,他经常给我带来意外,这一次也不例外,就在我被逼到死角,眼看就会被围殴致死的紧要关头,一条黑影突然撞破小丙布下的结界,以令人眼花的速度冲进包围圈。
汗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但只一眨眼间,有三个打手不是脖子断了,就是心口出现了巨大的血洞,死得不能再透了。
只是……太便宜他们了,瞬间死亡,没有痛苦,就连他们的脸色都还处于震惊茫然的阶段。
“杀掉她!”小丙尖叫。
大烟鬼也红了眼,手持两个像铁爪的东西,奋力刺向我的胸口。
里昂来不及解决他,只是突然把我扯进怀里护住,一转身,那铁爪尽没入他的后背中。剧痛,令他的身子一僵。
“里昂。”
“没事的。你忘记了吸血鬼的超强恢复能力。”他对我笑,居然还对我笑!
但我一想也是,他大约只是疼一下。然而,片刻后我惊愣地看到,一根雕着古老咒文的银椎差点刺到我的胃部,上面还带着血,而且,是从里昂的身体穿过的。
30 古墓丽影(下)
他的身后,小丙面色雪白地站着,手还握在那根银椎的另一端。
她似乎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茫然的目光寻找到我。我比她吓得还厉害,里昂即将死亡的恐惧紧紧握住我的心脏,令我全身的血液都无法流动了。
然而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立即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率先反应过来,双掌齐出,毫不留情的击中小丙的肩膀。太愤怒了吗?我居然把她拍飞了出去。她的额头磕在洗手台上,登时鲜血涌出,人也昏了过去。
“里昂。”我近乎尖叫了一声。
“没死。”他扶墙站着,咳了下,大口的血溅到他前胸上,“真丢人,让你看到这狼狈样子,下回会嘲笑我的对不对?”
“哈哈哈。我现在就嘲笑你,除非你让自己别死。”我太紧张了,强迫自己笑出声时,声音都是扭曲的,听起来充满了恐惧。
他一手握住银椎透出他身体的部分,试图拔出来,可手掌一挨到那武器就冒出了轻烟,法力的灼烫令他根本无法用力抓住。
“帮我。”他侧过头看我,依然要紧身关在笑。他闪耀的金发、碧蓝的眼睛、苍白的皮肤和鲜红的血构成了我眼前全部的画面,没呀人能伤得这么惨烈,却又这么华丽灿烂。
我不敢。我怕那鲜血喷涌。我怕他会死。
“这玩意儿再消耗我的生命,再晚一刻… …”他喘着气,“我真的会死,那时…… 就……没有保护你和威廉了。”到这时候,他还不忘记威胁我。
我一咬牙,绕到他身后,用尽全部的力量才拿稳银椎的一端,然后,快速拔了出去。
里昂发出一声闷哼,手指都插入了墙体里,剧痛令他的身体不住痉挛。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没有向后倒,而是缓缓跪了下去。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从墙壁上延伸而下。
我手足无措了几秒,随后迅速扑到他身边,“还能走吗?”
“不管能不能,也必须走。”他说得决断,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滴到我的手上。
我们都明白这个道理,不管猎人协会有没有杀掉他的原计划,现在他这个样子,实在是百年难遇的动手机会。猎人协会与血族表面上的虚假和平,根本经不起这点诱惑。再看小丙,连专门对付吸血鬼的法器都带了,难保协会中的人没有。
“我去叫你的保镖。”我衡量一下我们二人的体型差距,站了起来。
“不行。他们是普通人类,我找来装装样子的。”他拦住我,看起来愈发虚弱, “我只能靠你。”
我?我愣了!我们是对立的啊。就算暂时蹲在同一个战壕中,也不能彼此信任到这个地步。好吧,因为彼此的利益,我们不得不紧紧相连,可是我要怎样才能把他平安带出去,不受到袭击,也不被不相关人等着到?
“快点做决定,亲爱的,不然你就真的只能和干尸在一起了。
”他的手按在伤口上,身上的衣服全被血浸透了似的,样子看起来相当糟糕,大概只是凭意志在强撑了。
我转身又一捧冷水泼到自己脸上,脑子清醒后,立即开始行动。先是以最快的速度,用止血和封息符封住了他的伤口和气息,然后把自己的伤也胡乱处理了一下,最后才拼上小命把他架在自己的肩上。想了想,又把隐形符用了。
“去哪儿?”他都快死了还这么镇定,一定想好了去处。
我们不可能回到哈德斯岛上,他伤这么重,肯定坚持不住,必须就近找个地方疗伤。至少,他必须沉睡。而我,体力和法力消耗太大,这些符咒都是虚空而画面的,顶不了多长时间。
最好,还不要经过大厅。宴会来宾尽管看起来都很正常,但谁知道他们的真面目呢?万一我的伎俩被发现怎么办?里昂现在这状况,绝对不能冒险。就好像梅耶,他绝对想不到在卫生间里发生了猎人、吸血鬼、东方道士大乱斗。
果然,里昂想也没想就说,“这家饭店的所在,原来是当地土着的陵墓群。”
妈的外国人真是生冷不忌,哪有把饭店建在坟场上的,怪不得风水不好,办个慈善晚宴都发生了流血事件,以后再也不到这里来了。
我腹诽着,嘴上却问,“你知道地下入口?”
里昂费力的点点头,“刘易斯一度怕我找到他,曾经跑到这里来沉睡。”
“那走。”我咬咬牙,半扶半抱着他,离开卫生间。
那曾经的结界很牢固,此地的一场大战没有惊动任何人,我听着大厅内的喧闹和音乐声传来,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模糊着、虚弱着。也幸好走廊中空荡荡的,我们才得以顺利离开,向地下室的方向走去,最后从一道隐形门中离开,进入一个巨大的墓室。
这间墓室并没有深入地下多少,也不知哪里与外界通着气,不仅室内有微风流动的感觉,而且隐约有光线。虽然昏暗无比,但当我适应并以法术明目后,立即看到几具尸骸和一些破碎的殡葬物在左近,角落里还有一个巨大的石棺我扶着里昂来到棺材处,让他坐在上面。
真变态啊,谁能想到,地下室的下一层就是墓室。也不知道当时打地基时,为什么没人发现这里的别有洞天?也许,正是因为盖了这个饭店,才使墓穴与外界相通了吧?
很好,算我玩一版真实的《古墓丽影》游戏。
“你怎么样?”我帮助里昂脱掉外衣,看到他光裸的胸腹处血肉模糊。背上,那两只铁爪还镶嵌在肌肉里,血汨汨在流着。也不知他这身体里有多少血,可以经得起这样消耗。
“那柄银椎令我的伤口很难愈合。”他苦笑。
我看出他眉宇间无所谓的态度里有一丝不甘,心头一跳,问,“不愈合的括,会如何?”
“当你为我止血所设下的东方法术消失,我会流干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虚弱地笑,“不是很好?你再不会有憎恨的人了。”
“我恨的人很多,说实话你却是唯一不能死的那个。说吧,要怎样才能让你活下去?”我哼了声。毕竟,他是为了救我才负伤。而且,他居然好风度的不提那档子事。
“一个吻。”
“亲王殿下,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当我发现他正在欣赏我的焦急和忧虑时,我立即换上笑眯眯的嘴脸。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看着我跳脚就那么开心?他现在还有一些抑制不住的颤抖,我相信普逼人难以忍受的疼痛正在折磨他。
“但是你要清楚。”他神色一正,那种惯有的傲慢和不妥协的态度又浮现在他线条坚毅的脸上,“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因此满足你的所有要求。比如,关于威廉的,关于刘易斯的,关于你师兄的。”
“我也从不久人情的,你的伤因我而起,我就有义务帮你恢复。”真没见过这种人,稍微低一头会死吗?
“那好,过来。”他向我伸出手。
我没有迟疑就走过去,没想到他揽住我的腰,一下就拉我进怀里,俯下了头。
“你干什么?”我撑起他。
他这时候还要挑逗我吗?可恨的是他一碰我,我就很有感觉。
“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我需要血才能恢复。”
“我立即帮你去找。”我愣了一下,明白了,转身就跑。
“好,抓个活人来。”他倒也不拦我,却成功的拉住了我的脚步。
“我是说,去医院的血库帮你弄。”
“嗯,顺便回来替我收尸。”
我无奈,想起最近的医院距离这里也有三个街区之遥,而且我也不可能到那儿就拿。这一来一回外加寻找血源,里昂撑不撑得住就是个问题,反正我的止血符是坚持不住的。
而抓个活人给他,让他当我的面杀死?这事我可做不出来。
“可是……我的血有毒。”
“也有着非同寻常的力量。”
我犹豫了。
早听说过,修行过的人比普通人的血要更强大,而冥冥中不知因为什么,我的血更为独特,吸血鬼们甚至无法抗拒。上回修理金秀儿,只我的几滴血,就让满大厅的吸血鬼们疯了。
现在,似乎也唯有我的血液才能救里昂。可是我虽然用这个方法毒过人,但只是奉献了一点点血,而且没主动让人吸过。我总感觉如果我这么做了,我们的关系会有不同似的。
我不愿意和他有太多的瓜葛,虽然我一直避免不了。
“你要保证不会太疼。”看着里昂白得有点发青的脸,看着他坚毅之中的那点忍耐不住的脆弱,我终于还是答应了。
“放心。”他笑得露出牙齿,眼神中似乎有点宠溺的意味,令我又揣揣不安起来。
他理解错了我的反应,补充道,“以我的年纪和能力来说,只吸一点,就不会被毒死。只是仍然会被麻痹,到时候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请随便,你的话……我并不介意吃亏。”
“切,还当自己是人见人爱的吗?我的血让你疗伤,还起到麻醉作用,一举两得,怎么算也是我比较吃亏。”我故意说得轻松些,然后带着当祭品的觉悟和慷慨就义的态度,侧过脖子,凑到他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