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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守护你
    第二天的情况相当混乱。
    换一种角度说,也可以用蔚为壮观来形容。猎人们和吸血鬼们大乱斗,各种黑影和武器的光芒在空中地上飞来飞去,简直算得上是两个庞大的黑帮在火拼,场景像星球大战似的。
    我整整养精蓄锐了一个白天,就为的是应付晚上的局面。我的细软很少,除了我从师傅那里q来的几件法宝和符咒,就只有一张不到四位数存款的银行卡,这些东西,直接揣在腰里就行。
    当然,我有详尽的计划,可危险性还是大大的存在,我必须小心翼翼、聪明机灵地周旋其中。无抡如何,我不想让双方伤亡太大,虽然那不是我能左右和控制,但我可以只能尽力减小伤害。毕竟我不能与血族结仇,同时也不能让曾经的同事太悲惨,尽管他们中很多人压根就不喜欢我。而维克和奇奇等几个与我关系不错的人,都受到了我的特殊保护。
    事前,我自然不能向协会告密,那样会连累刘易斯,但是我在担警器上做了手脚,所以当吸血鬼来袭时,猎人们反应很快,并没有措手不及。而当双方打成一锅粥的时候,我又偷偷模模地放阴招,免得双方死亡率太高,结成解不开的怨仇。
    别人相不相信、理不理解不重要,反正我在战局中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问心无愧,仁至义尽就行了。随后,当时机差不多时,我辗转腾椰,似乎无意中被打到了协会纪律委员会主席、那个对我极端恶威的“男爵”身边。并且,三挤两挤,居然造成了联手与他应对起里昂的场面。
    男爵的小脸都白了,因为里昂满身血腹,似乎在人群中闲庭信步,不慌不忙,却已经冷酷而漫不经心的杀掉了好几个猎人,其中还包括一个金牌猎人。
    这家伙,残暴到毫无顾忌,有血滴溅在他的金发和脸骨强硬的脸上,他的碧蓝眼睛给着笑意,脚踩着同族中被杀看所化为的血水,看起来实在很可怕,其实也怪不得男爵有如此反应。
    可我知道,他不会杀我,所以才有恃无恐。我是他的棋子,但凡对他有用的,他就不会轻易毁灭。本来在打斗中我也注意到了刘易斯,他一直很担心我的样子,好几次因为走神,差点被猎人伤了,倒搞得我心惊肉跳。但当他看我站到里昂的对面,就连他都轻松了起来。
    里昂轻皱着眉,大约猜不透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理会,几次三番“误撞”上男爵,令拼命想脱身的纪律委员会主席不但无功而返,还貌似还要和里昂同归于尽似的。这举动吓得男爵够呛,而我则嗷嗷直叫,表现出惊吓万分的样子,当吸引了全体人员注意的时候,我做了最可耻的事……临阵脱逃了!
    我跑得比兔子还快,让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管是吸血鬼还是猎人都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贪生怕死的表情、窝囊废的德行,一举丢尽了协会的脸。
    小样的,这样你们还能强留着我吗?这种卑鄙懦弱的行为,简直有如把协会直接钉在了耻辱柱上,不把我除名上对不起上帝.下对不起观众,中间对不起全体猎人。从个以后,我将被全体猎人唾弃,与他们再无瓜葛。同时,吸血鬼们会鄙视我的胆小,轻视我的能力,血族中人也不再注意我了。
    宾果。
    自辱及自污一下,换来再不成为矛盾的中心,一举摆脱双方的压力,从而可以放手做自己该做和想做的事情,多好。
    要知道人们对自己看不起的人,是不会去关注和防备的。这叫示弱、这叫狡猾、这叫阴险,可是我不在乎。和协会与血族比起来,我是那么弱小,师兄不在,教派不能当后盾,我只能这样生存,而且要生存得好。
    我高高兴兴地逃跑了,离跳出墙时,鬼使神差的还回头看了一下。在这样快的速度下,在这样紧急的状态中,我依然看到了维克悲伤到难以置信的神情,泰戈尔院长明知我所作所为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让我奸计得逞的气愤,还有……里昂那充满笑意和嘲讽的眼睛。
    他半侧着身,月光下的身影显得迷离而虚无,存在感却又强烈到无法忽规。
    这让我心里一哆嗦,但随即就拿出死猎不怕开水烫的决心。切,你们知道我的阴谋诡计又怎样?小爷全部不承认,你们能怎么办?
    呼,幸好李斯特和小丁没来,不然李斯特说不定会搅局,让人家痛苦、不舒服,似乎是他最喜欢的娱乐。至于小丁,我还是想在他面前保将一点形象。当人家姐姐的,怎么说也得表现得正直善良一点。不过我跳出围墙后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躲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把我师傅的摄魂铃拿了出来。
    名为摄魂,其实是夸大其词,忽悠人的说法,人类的魂魄哪那么容易摄的?就算能摄,以我的法力来说也是白瞎了这宝贝。简单点说,这铃档就是声学武器,能发出指甲刮黑板,铁叉划铁锅的刺耳声音,而且功率大,因为是法术炼制而成,堵上耳朵也不管用。但施法看自己,却可以完全不受影响。
    我迅速结印,欺念咒语,然后摇了下铃铛。不用看,我就可以想象墙那边的情形,所有人都不能再打斗,全体丢下武器,抱着头,蹲在地上。
    可惜啊,摄魂铃上只有三道咒语,也就是只能用三次,所以我平时才舍不得拿出来。这次是我大公无私了,为了双方少死点人,当行善好了。
    果然,不到一分钟,血族的人全跑出来了,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在出现奇怪的声学武器的情况下,快速离开是唯一选择。何况:这一战,他们是绝对占了上风的。
    我更深的隐藏起来,以免被里昂发现。事实上他跳出围墙后,虽然吩咐手下尽快离开,自己却站在当地,目光把周围所有的阴影都巡视了一遍。只是他的目光虽然犀利,却又怎么能穿透我的隐身封息之法?切,外国傻佬,就算你活了八百多年,又怎么能理解我中华道法之博大精深?
    我安安稳稳地躲在黑暗中,就像身在电影院,等那舞台上黑白双方的表演都结束,才直接跑到刘易斯家。一进门,我就被刘易斯的大拥抱圈进了怀里。
    “求冒险了。”他说,青来明白了我的用意。
    是太冒险了,虽然我说得简单,但其间我有好几次面临着利爪尖牙和刀锋子弹的直接威胁,很可能挂彩,甚至就此客死异乡,唯有面对里昂时才轻松了起来。
    但是,值得。很值得。
    “从此以后我就是普通人了,再不是猎人的身份,和血族间也没有任何冲究,至少表面上没有。”我叹息着,在刘易斯的怀抱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有人依靠真好,可惜大多数情况下我不能。
    “你要做什么?”他问。
    “我要长驻哈德斯岛。”我说出计划,“岛上有很多正常的人类工作人员对不对?我要在岛上生活,找到工作,养活自己。”
    “为什么?就算是普通人类,就算里昂约束手下不暴露身份,也是有危险的。”刘易斯松开我,显得又纳闷,又担心。“岛上的血族也会吸人类的血,那些客人的、那些仆人的,只是吸得比较少量,事后又弥合了被咬看的伤口,消除了被咬看的记忆,所以一直没被发现罢了。而你,我亲爱的……”
    他又抱住我:轻轻喘息着,埋昔于我的颈动脉处,“你让人无法抗拒,时间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我有毒,记得吗?谁咬我就是找死。”我轻笑,躲开他的嘴唇对我脖子的触碰。我发现那里可能是我的敏感点,为此他的举动显得相当挑逗。
    “小心,你血有毒的事,不能被太多人发现。”刘易斯的身子突然一僵,“不然,血族中人会千方百计杀掉你这个潜在的祸害,而协会会想尽办法利用你。你想,如果抽光你的血来制造消灭血族的武器,该是一件多么方便的事情。”
    他这样说,害得我律沮丧。这让我明白.我实际上永远不能彻底摆脱猎人协会与血族之间错综复杂的抖葛,永远被牵连着,似乎冥冥有一只手,把我不断推向矛盾的中心。
    这就是天意吗?
    我无法确定,但我知道我绝对不做协会的药物提取体.也绝对不做血族成员追杀下的可怜虫。目前的话,还是过一天算一天,火烧眉毛.且硕眼下吧。
    “知道你血有毒的人,在那场爆炸中死去大半。”刘易斯继续说,“剩下的……里昂很费了一番力气才平息了‘谣言’。但我怕你在岛上太久,终究.…”
    “我会小心的。”我打断他,“经过今天晚上的事,协会唾弃了我,难保不想杀掉我这个百年耻辱。”我故意说得严重些,其实我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吗?而里昂为我消除威胁,也是为了更好的利用是……吧?
    “在哈德斯岛上,你才能躲开协奈的迫害。”刘易斯明白了,可他不明白的是,我必须近距离了解吸血鬼,然后才能想出办法救小丁。至少……我要找到类似于日行石的东西,我不能让小丁永远见不到阳光!
    “那我也搬到岛上去住。”达成共识后,他说,“你要守护小丁,而我,会守护你。”
    12 自作多情
    刘易斯的意思是,我不用工作,他也可以让我生活得很好。范伦丁家族以前就是欧洲某国的首富,几百年下来积累的财富更是多到无法想象。从这一点上看,里昂超级会赚钱,就算整个奢华的哈德斯岛,于他而言也不算什么。刘易斯虽然恬淡,金钱堆积起来的生活品质也是很可观的。
    但我必须工作,因为不想让男人养,那会令女人失去自尊。重要的是岛上有一个图书馆,听说藏书多到令人发指,其中包括大量了吸血鬼家族史和吸血鬼事件的记叙,我暗中觊觎好久了。
    想救小丁,就要先了解这个特殊的种族,说不定还能找到些上古密法什么的。所以说千万不要小看知识的力量,有很多事的解决办法就在犄角旮旯的的某本书的犄角旮旯的地方。
    为吸血鬼打工,是个不错的选择。而当里昂听到我的要求,立即就同意了。他似乎知道我想做什么,干脆就放任。有时候我很奇怪,是什么让他如此信任我?难道敌人间的彼此信任要超过朋友和亲人之间?
    无论如何,我终于正式成为了哈德斯岛的一分子,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图书管理员。只是当我第一次走进那间庞大、充满沉重感觉的图书馆,我后悔了。后悔死了。后悔得肠子都绿了。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啊!
    这地方,大得像个篮球场、蜘蛛网多得像个鬼屋、尘土厚得像新开挖的墓穴,书乱得像砖头瓦块一样堆得到处都是,书架像多来诺骨牌似的躺倒……
    这是储存人类精神瑰宝的地方吗?简直像个垃圾处理场!
    “你故意的对不对?”因为是里昂亲自带我来的,我生气地问。
    法克他家老太爷的,本以为自己奸计得逞,岂知又被这大混蛋摆了一道。他自然早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却根本不提醒我,摆明要累得我七死八活。
    “是你自己要求的,你想让我怎么做呢?”里昂耸耸肩,微翘的嘴角暴露了他卑鄙的喜悦。
    “我要求加薪、加人!”我愤怒地争取自己的权益.然后转身就走。
    我不是不想干了,因为从这里查找资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但环境太恶劣了,我忍不住耍了大牌,可却没注意脚下凌乱堆着的书籍,结果一转身改为了向前扑倒。
    我短促的惊叫,里昂眼疾手快,从背后捞起了我。但是他没有君子的放手,而是令我整个人都倚在他怀里,后背抵着他坚硬的胸膛。
    “你住在岛上,我还没找你要保护费呢。”他的嘴唇轻轻触碰着我的耳垂,“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的刺耳声音是你弄出来的。”
    “那有什么稀奇?是人就会发现那是东方法术。”我歪过脖子,躲开他的挑逗,哪想到他却又轻咬我的脖子,害我瞬间全身发麻,若不是他抱着,差点腿软到坐在地上。
    “放开我!”我挣扎,他却抱得更紧,下巴也贴在了我的头,“他总憋着在你背后捅刀子,小丁这个不稳定因素放在你身边,他更容易做手脚。不如,你把小丁交给我,我肯定不会让他乱来的,这你知道。而且我不会把他带走,因为他已经是血族了,这你也知道。我还会想尽办法救他,这你更知道。这样,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听起来你真是为我考虑。”他沉吟了下,一脸讽刺的笑容, “如此美意,我怎么能拒绝?”
    我要忍着,才没立刻蹦起来欢呼。
    哈蛤,小丁啊,终于又回到我的身边了。我要对小丁进行劳动改造,免得他精力旺盛,总想着出去闯祸。以前他是人类似的时候就已经是个祸头子了,现在变成了吸血鬼,忘记了以前的一切,智商很高,可行为却低龄化了,偏偏能力强大,实在是个太危险的存在,算是上是颗炸弹了,又不知何时会爆。别人看着他是地,我固然省心,可却不放心。现在趁着他有点自控能力了,我干脆自己来看管他。
    而就在我高兴得不知所已的时候,里昂忽然走到我面前,褪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然后拉起我的左手,套在我的大拇指上。
    我愣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求婚?太无厘头了!哪有戴人家拇指上的?再说,我也不会答应。我恨他,非常恨,难道他感觉不到?
    “如果制不住威廉,按下这里。”里昂说。
    我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好笑。我还真是自作多情啊,原来他是怕我控制不住小丁,到头来给他惹下麻烦,所以才送我件小法宝吧。
    仔细看,这戒指我戴起来显得有点大,风格也太粗扩了,是一个骷髅头,前面伸出两只尖牙。他说要我按的地方,正是那尖牙。
    我伸手欲试,他却抓住我的手,“按的时候要小心,不要刺破自己的手指,最好斜一个角度。”他低下头,却扰眉看我,看起来有点邪气,“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血有多大的诱感力,不要尝试扰衅。”
    “知道了。
    ”我抽回手。
    吸血鬼的身体不是微凉的吗?可为什么我却总觉得他的掌心微微发温。
    “我按下这戒指上的尖身,会发生什么事?”我转开心念。
    “西方也有声学武器,那不是东方的专利。”他站直身子,有点得意,“它会发出人类无感的声波,却能今我们血族短暂失去意识。”
    “这么珍贵的东西,你肯给我?”
    “是借。”
    “根大方。”我轻轻抚摸着手上的戒指.“这上面的宝石是真的吗?”
    “宝石我多的是。”
    哈,好啊,居然跟我炫富。不过……
    “只是令吸血鬼夫去意识?”我怀疑地看着他,因为不能亲手伤害小丁。
    “不信的话,可以不用。”他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施施然从我身边走过,甩下一句话,“记得,骷髅头的。于是我先下手为强,抬手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印下六丁玉女印。他为我的行为愣了一下,根本没躲开。
    唉,这次重生,他的实战经验全没了,虽然他强大到可以威胁任何人的生命,可也脆弱到任何人可以随使伤着他。这情况真让人伤脑筋,看来我得做一段时间他的保姆了。
    “给你盖个章,假如你偷袭我……我会施法令你疼痛,直到你跪地求饶为出,别以为我是依靠你们亲王殿下的宝贝才能治你。”我说,并默想一下。
    立即,他捧着头蹲在地上,瞄向我的眼神即惊怒.又有些掩饰的害怕。
    很好,六丁玉女印还能当紧箍咒用。当然,这是因为小丁的还没强大到里昂的地步,不然我就得借助坏心眼、符咒和自身血液才能达到效果。不是我狠,而是我必须立威,像以前那样一味心疼他.可能最后会毁了他。
    只是,我对他还是不忍心,只警告他一下也就算了。接着,我命令他去换身工作服,然后自已动手腾出一抉空地来。
    “把书分门别类的先码好。”当小丁别别扭扭地换了牛仔裤和简单t恤回来后,我吩咐他,打算由粗至精,先分类,再打扫,最后放置好书架,再以书名的英文序号细化图书的摆放。没办法,这里还是很落后的图书管理方式,我也只好用老办法。
    接下来,我也不和小丁多说话,不断指使他干这干那。开始时他很生气可上有里昂的命令,下有我的威胁,也不敢怎么着,只能将苦力进行到底。中途刘易斯还来帮忙,所以我们把图书分类的工作只用了一周多的时间就做好了。接下来我们又用了一周的时间来清洗地扳,擦亮医落地玻璃窗,抹干净书架、书桌等物,并重新摆放整齐。
    奇怪了,这以前是个古老的监狱,为什么会有好像几百没动过的图书馆呢?
    这念头在我心里一闪而过,我根本不想深究,只想改造小丁。在这半个多月里,开始时这死小孩非常不配合,甚至是抵触的,几次想造反。可我完全不为他所动,时不时再刺激他两下。
    他暂时打不过我,阴谋诡计也不及我,渐渐的,否认、愤怒和压抑后,他接受了目前被压迫的现状,而因为平时他实在无事可做,现在每天忙忙碌碌的,看起来倒平静了些。
    果然,劳动改造是很好的措施啊,怪不得青少年的普通犯罪,经常提倡以社区服务代替,确实有效果。
    我估计,把图书详细分类并做好记录的工作至少得三个月。所以我不急,打算慢慢来,在共同劳动期闷,小心的、诱导式的,重新建立我和小丁的关系。
    他不拿我当姐姐看没关系,他先不把我当敌人就行,重要的是彼此熟悉。小动物不都是这样吗?对你熟悉了,就奈放松警惕,继而慢慢接受。
    通过我教导并与他一起研究有关血族的资料和图书,让他认识自身,思考未来,免得李斯特或看里昂给他灌输不健康、不正确,甚至是阴暗扭曲变态的观念。
    最后,我要想出办法来让他再转变,就算不能摆脱吸血鬼的身份,也要让他能活在阳光下,善良无害的话在阳光下,找一个好女孩,好好的爱一场。
    这样,就算我死了,也算对得起那份深刻的姐弟之情,对得起自己的心了。
    我计划得很好,只要中途不出变故,没人跳出来搞破坏就行。好在这半个月中,一切都还顺利。因为我知道自己身处鬼窝,所以除了泡在图书馆,根本就不出去惹事。而除了小丁和刘易斯,也基本上没有其他人出现在我的范围之内。
    除了里昂。
    实际上,两周来他根本没有出现过,可他就是有那种本事,让你感觉他无所不在。事实上,他的气息仿佛充满着哈德斯岛的每一个角落,躲也躲不开的。
    这天晚上,我破例拉小丁到海边逛逛。实话讲,我每天除了睡觉,连吃饭也泡在图书馆,确实感觉闷得难受,早就想出来透透气,再顺便和小丁联络一下感情。所谓一张一弛,方形之道,我现在正对小丁用文武之火锻炼呢,自然也得劳逸结合。
    我选了哈德斯岛后方的沙滩,因为那边凄清寂静,但景色动人。走在那柔软的细白沙滩上,能让人感觉似乎是脚踏海水,头的哦。”
    “是我说的,但不许使用超能力。”我步步引诱他体会做人的快乐,“要用人类的双腿奔跑。”
    “我一定赢。”他高兴地脱掉鞋袜。
    我贼笑。
    月光下的美少年啊,你就不能放聪明一点吗?处处让姐姐牵着鼻子走,自己还没感觉到。在这个游戏中哪有赢家,我们都会输给海浪。可也正因为这么单纯,所以才可爱吧。
    于是当海水退却,我们赤脚站到水线之处,等海浪往上翻滚,急急忙忙往回跑。小丁不熟悉玩法,我又好久不玩这游戏了,所以我们双双快乐的落败。
    冰凉的海水打在我温热的皮肤上,强烈的刺激今我大喊大叫、又蹦又跳,奔跑的畅快又今我大声笑个不停。而小丁渐渐被我威染了,也放下了一切隔阂与那不知名的阴沉,跟海水玩了个不亦乐乎。
    我们跑跑停停,到后来竟沉浸在游戏中,远处月光情人的喧嚣和浮华沾杂不到这清静之地,仿佛这是月光下的另一个世界。看到小丁笑得那么开怀无垢的脸,我感觉到了幸福,这么多辛苦的日子来,第一次感觉到了幸福,就好像……我们又回到了山上,无忧无虑的欢笑。
    只可惜,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姐姐,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当我们跌坐在沙滩上,累得大口喘气时,小丁突然说。
    经过我多日来的逼迫,加上明白了“姐姐”这个字眼,也可以在少年与年纪大些的女性之间使用,小丁终于肯这么称呼我一声了。
    “什么奇怪的感觉?”哦,交心啊,好现象。
    “你这么开心,为什么我感觉你又有点忧伤呢?”
    “因为很多东西丢掉了,再也我不回来。”
    “那就不要找了。”小丁似懂非懂,只是目光闪闪的盯着我, “还有,我觉得你脸红红的,笑起来好漂亮。”他很认真地说,“我的心脏是不跳的,可是我刚才看到你,心好像突然跳了起来,还很快。不信,你模摸看。”他抓起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
    看着他异样的眼神,看着他流露出的那莫名其妙的感情,我大吃一惊,恨不得抽自己一百个嘴巴。
    天哪!我是想让他对我恢复亲人般的感情,不是让他喜欢上我!
    14 我喜欢姐姐
    “是跑得太厉害了吧?”我支吾着胡乱解释,随后不露痕迹的抽出手,随便向后一指,“咦,看那边。”
    我哪知道要看哪边,要看什么啊,只要小丁不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就行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误会得这么厉害?还是,人失忆了,连心底最深处的感情也会变?
    “里昂和李斯特在看我们。”小丁循着我的手指看去,“他们在那儿好久了吧?”
    吸血鬼的感官大大强于普通人类,鼻子比狗灵、听觉比蝙蝠强,眼睛比鹰利。而我只能在自己眉心画一道“远目符”,还是想了会儿才记起怎么画法,然后才看到那两个本州最大的血族头目就站在月光情人的话都告诉了他。
    刘易斯沉吟片刻,问我,“小乙,你就没想过,小丁其实是爱你的吗?”
    “他当然爱我,我是他……”
    我还没说完我,刘易斯打断我,“我说的不是亲人之爱,而是男女之爱。”
    “这怎么可能!”我坚决不信,但心上裂出一条小小的细缝。
    “小乙你要明白,男人在少年时期,总会对一些漂亮可爱、又比较亲近年长的女性产生爱慕之心。”刘易斯摸模我的头发,迷茫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心酸的温柔,“或看那不是真正的爱情,小丁对你的感觉更像是介于姐姐、母亲和情人之间的威情,但不能否认.那也是一种迷恋。”
    “以前,他从不是这样对我。甚至……”我没说下去。小丁甚至因为我爱的大师兄离开,而舍下一切的舒适与快乐,满世界帮我寻找。难道这种无和,这种你快乐所以我快乐的境界,也是一种爱情吗?
    “师姐,我娶你好了。”小丁半天玩笑的模样突然在我脑海中炸开。
    “他的感情还不成熟,但却不证明不真。”刘易斯的话灌进我的耳朵,“以前他压抑着,或看他自己也懵懂不知,可现在他重生了,于是忘却,或看说抛弃了一切,所以才能追寻本心。”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我急得快哭了,“于我,他就是弟弟,亲弟弟一样。我拼命想让他活着,可是他却死了。我拼命让他重生,可他变成了吸血鬼。我拼命想让他快乐,怎么能让他陷入苦恼?难道我要不管他,任他自生自灭吗?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没错,从没有错过。”刘易斯安慰我,“只是,你对他保护过度了。要学着放开。”
    放开?!师兄也说过同样的话。难道真的是我抓得太紧了吗?因为是孤儿,因为得到的亲情太来之不易,所以从不肯放开吗?
    “那我……从今天以后就不管他了吗?那会不会……太不负责任?”我迟疑的。
    “不是不管,是适度放手,尽到姐姐的责任,也给他适当的自由。倘若他在爱情上受到了伤害,相信我,以后他才会明白真正的爱是什么。”
    “那么……你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吗?”
    “我知道。我知道。”刘易斯点头,“我为我的爱而死,小乙。为你,我也会的。”
    “不,我不要你见我要你好每活着,不然谁帮我。”我露出笑容,尽管心里的疙瘩还没有解开,尽管放手也需要学习和适应,但我明白了。
    现在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里昂,让他把刘易斯也派到图书馆工作。每天三人行,对小丁的愿望总是一种压制吧?少年心事,时间长了也就淡了。而为了说明那位强硬的亲王殿下,我准备了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然而他却什么也没问,直接就答应了。
    这让我很意外、很被动,因为他从来不是个好说话的人。难道他看到了海滩上的一幕,明白小丁对我的感情变化,明白我要做什么,所以才给予方便吗?可他为什么要帮我熄灭小丁的爱情之火?如果小丁和我的关系更复杂些,对他不是更有利吗?
    他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不过我也不想懂他,干脆就忽略过去。谁知道他又暗中策划什么阴谋来着?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埋首于工作。事实上,整理图书馆本就是我最初的愿望,能拉着小丁劳动改造算是意外之喜了。我觉得我最近有点本末倒置,现在干脆把它正过来。
    小丁自那晚后确实对我比较近乎,眼神也热辣辣的,不过我视若无睹,甚至还摆出几分当姐姐的凶悍样子来,可他并没有退却,只是因为刘易斯一直在场,他无可奈何罢了。不过,他却为此恨上刘易斯,经常找茬、挑衅,但大部分被刘易斯四两拨千斤的糊弄过去。
    而小丁的能力一天比一天强大,刘易斯对付起他来也越来进吃力。幸运的是,他的强大是基于奋身的扎实底子,也就是东方道法。就像一物降一物似的,我尽管法弱,但对付他却正好合适。
    两个多月后的某天,图书馆的整理工作正式完成,因为效率提高的缘故,时间也比预期的早了半个多月。看着整齐干净、窗明几净、图书摆放有序的图书馆,虽然还是能闻到一些隐约的尘土味和霉味,但却相当有成就感了。
    小丁也很高兴,这大概是他从小到大能够顺利完成的第一个“工程”了,希望他会珍惜这段时光,以后做事也同样能有始有终。
    “好啦,必明天开始就可以看书啦。”我伸了个懒腰,极畅快。
    “从后天开始吧。”小丁望着我,眼神讨好,就像个急于争宠的小狗狗。
    “好吧,放你一天假,但是你后天一定要来给我用功。”我摆出为人师长的样子来,“除了这里的书籍之外,我觉得你应该每天抄一段佛经,对平静你的心绪有好处。”
    “不是。”小丁摆手,“难道姐姐不知道,明天是血族传统的冬季舞会。从今天开始,月光情人就闭门谢客,除非有特殊请帖的人,否则外人是登上不哈德斯岛的。”
    冬季舞会?没听说过。只是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从盛夏进入了初冬了啊。我望向窗外,看到大诲的颜色也变成了灰蓝,静穆而深沉,果然是冬天的大海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里昂的眼睛,好像也是这种感觉。
    “是血族最垂要的节日,在入冬的第一个周末举行。”小丁的话打断了我的遥思,“难道,还没有人邀请姐姐做女伴儿?”他一脸期待和兴奋。
    我吓了一跳,瞎括张嘴就来,“有啊有啊,你看我怎么就忘记了。刘易斯并一个月就跟我提过,我忙着图书馆的工作,把这事忘得死死的。幸好你提醒了,看我这脑子,真是老了啊。”我打着哈哈,这段看似元用的废话中传达了很多信息。
    我有舞伴了!我年纪不适合他!我的男朋友是刘易斯!
    小丁的脸立即沉下来,这让他的眼瞳看起来黑得发蓝,满是暴戾的气息,就像风暴前的黑云压的也是实话,刚才李斯特亲吻花的动作,让人有想成为那朵花的冲动。
    他是真正的魔鬼,因为他的诱惑力无与伦比。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范伦丁家的父子三人都要为你着迷了。”
    他轻捞起我接花的手,把吻印在我手背土。他的嘴唇柔软而微凉,像极了刘易斯。
    不过他说什么范伦丁父子三人,实在太抬举我了。事实上只有刘易斯一个人对我好,里昂是我憎恨的人,而小丁是我心疼的人。再说小丁从来也不是什么范伦丁家族的,里昂初拥了他,可他还是我家小丁。
    “您还没说有何贵干呢。”我提醒他,不受他的蛊感。
    “我本来是请您做我冬季舞会的女伴,但看来晚了一步。”
    “咦,什么时侯我这么抢手了?”我假装惊喜又遗憾,“能做领主的女伴很荣幸,我特别特别愿意,可惜我们没缘分。您知道这个中国词汇的意思吧?”
    他耸耸肩,“活了一千五百岁了,除了一件事,我有什么不明白。”他没说除掉的那件事是什么,我也没兴趣,不过他补充了一句,“那么只好期望在舜会上见到您,我的小姐。哪怕共舜一曲,也是我的愿望。”
    说完,他饶有兴味地看了小丁一眼,略鞠一躬,离开了。小丁犹豫了下,紧追了出去,速度快到我来不及阻止。
    我皱眉,不喜欢小丁与李斯特接近。里昂虽然坏,但他保将着贵的风度,坏得张扬、强硬、肆元忌惮、明目张胆。李斯特就不是了,他不稳定,与更不稳定的小丁在一起,有可能暴发出巨大的破坏力量。可现在小丁对我的态度让我只能停步不静,愣了半天才给刘易斯打电话,“带我去挑衣服。”我说,“除非你不带我参加冬季舞会。”其实我不愿意去,但如果刘易斯不带着我,别人就得强迫我了。
    “我怕被你拒绝,还没敢开口。”他迟疑了一下说。
    “为什么你以为我会拒绝你?”
    “我以为……你讨厌吸血鬼。”
    “我讨厌自己。”我突然很无奈,“可是我爱吸血鬼,因为你和小丁都是。”
    我挑选的礼服很低调,不容易出错的黑色,式样流畅大方,性感却不暴露。但我没给刘易斯省钱,价格和品质都很奢华,只是没眼光的人看不出来而已。相关配饰、鞋子、包包、和最后的化妆、发型,我也力求简洁,不引人注目。
    我只要刘易斯觉得我美就够了,其他吸血鬼最好都当我小透明。
    果然,当我进入月光情人的舞会大厅时,满眼前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简直美女如云,我就像扔到大海里的一颗小石子,连个泡泡也没冒,立即就被淹没了,根本找不出来。 很好。我就要这种效果。
    其实,这是个化妆舞会,不过多数人的面具都是起装饰作用的,看闪闪发光,或看辕个毛毛边,显得怪趣可爱,至于面具下的容颜如何,完全可以判断的出来。
    再说了,挡着脸可以秀身材嘛,美女永远是挡不住的。
    这让我想起一个电影中的场面,一个男人在化妆舞会上接着一个人问:亲爱的,是你吗?
    女人回答:是我。可我是谁?
    是啊,在这个地方,我究竟是谁呢?
    但是我生平第一次参加这种蒙面大party,说实话,我觉得有点好玩,再观察了下,就这个舞会中,不只有吸血鬼,也有不少普通人类,有点想邀请嘉宾一类的。大多是富蒙或看名门贵戚,影视明星倒比较少了。可能是血族自视甚高,看不起草根阶级吧,哪怕有的人已经是万众瞩目,但在他们眼里仍然不值一提。
    这些人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知道所交往看是吸血鬼的。这个我有些吃惊,以前在协会时,总以为了解吸血鬼的普通人不多,其实不尽然。再看那些被血族礼遇的人类,悲观点想,以后血族在背后控制西方世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妈的他们的渗透能力堪比心怀不轨的外星人了。
    不过,在这些美女当中,最光芒四射的串属金秀儿了。这是个奇怪的女人,或看说里昂最近变得很奇怪,听说他以前经常换女人的,据说不想和任何一个人相处太久,可他与金秀儿的交往却超过了一百天。
    其实客观点说,金秀儿是挺漂亮的,不管是后天整的,还是先天生的,她的容貌和身材都是东西方的混合体,皮肤又吹弹得破,绝对的性感佳人。可是里昂活了选过八百年,见过的女人不知凡几,我不相信血族中有点品味的人会单纯为女人的美丽所吸引。
    那么,里昂又有什么图谋?
    我的眼睛胡乱瞄了瞄,看到亲王殿下根本没戴面具,还是坐在他那把椅子上。倒是他身边那个戴面具的人,不用话也知道是谁。李斯特的贵族礼仪极好,举手投足像是伴随着音乐似的,想让人认不出都难。
    而就在我看到本州最大的两个血族头目之时,他们也几乎同时向我望来。我在攒动的人群之中悄悄潜伏,但这两个家伙却准确的用目光盯住我,害我着实吓了一跳。
    法克!我已经用法术隐藏过身体的气味了,为什么存在感还那么强?顺便,我身上还带了武器,可见这地方给我的感觉多么不安全。
    “怎么了?”刘易斯感觉到了我的异样。
    “没事,我们跳舞吧。”我拉着刘易斯进了舞池。
    今天与往日不问,没有喧嚣忘我的迷醉感,音乐声很柔美,就算是欢乐的,也蕴合着优雅感。我舞跳得不好,但好歹也学过两天,这种慢舞对我更容易些。就怕待会那种类似于集体舞的欧洲中世纪舞,那我真是完全不会的。
    跟刘易斯跳舞很舒服,他圈着我,今我感觉像在摇篮中,心情不禁放松。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两道目光追逐到了我的身上,哪怕我窝在刘易斯的怀里,也真切地感受到了。
    不是里昂或看李斯特,因为我没觉察到危险,那么又是谁在注意我?
    我停下舞步,四处张望,可是人太多了,那种感觉又突地消失,令我什么也没找到。
    “你很不安哪,宝贝。”刘易斯温存地注视着我,碧绿的眼睛真今我安心。可惜,这地方今我不安的地方太多了.抵销了他的温柔。
    “小丁。我在找小丁。”我下意识她隐瞒他。
    “里昂没让小丁来。”刘易斯笑了下,“因为他没有合适的女伴。”
    不知怎么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意识到了凝视我的目光。这回我反应快,谁确的在人群中找到一个身影。那身影如此熟悉,让我如遭电击。
    师兄!那人的身材、走路的动作和獭洋洋的姿态和我师兄好像啊!但他是红头发,看轮廊应该是白种人,又不是我师兄。
    只是,他为什么要注意我?被我反注意到后,为什么装作没事似的.挤到吧台处坐下。
    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搭话,无缘无故被关注总是有原因的,特别是在我今天故意低调,而且周围美女又这么多的情况下。
    然而就在这时,金秀儿却挤了过来。
    “马小姐,又见面了。”她挤开刘易斯,看起来像是跟老朋友打招呼,可下巴却有意无意地略扬着。
    “我们不是经常见面吗?”我露出八颗牙齿,笑得特别甜美,“所以我戴着面具,你都认出我来了呀。”
    不知里昂是出于什么心态,把我的房间安排在他的隔壁,是便于监视吧?目前金秀儿是他的新宠,就算我刻意回避了,也总是无意中碰到。还好,这座建筑是石头的.后来装修的隔音效果又选好,他们就算夜夜闹翻天,我也听不到。
    “因为身材啊,东方女孩没有西方女人那么生猛,好像是吃生牛肉长大的。”她鄙视地哼了一声,“这个舞会没意思透了,不过听说午夜十二点时有好玩又刺激的节目。”
    16 是血吗?
    “什么节目呀?”我有点好奇,但目光超过金秀儿的身体时,发现那个红发男不见了。
    奇怪。
    “那时,会跳轮转舞,然后全场灭灯一分钟。在这一分钟里,每个人都可以亲吻正好轮换到的陌生舞伴。也可以看准自己心仪的人,在黑暗中冲过去,吻他。”金秀儿靠近我,神秘兮兮地说。
    听起来不是新鲜段子,而且欧美人对亲来亲去也不是很介意,有什么好玩刺激的呀?像金秀儿这种豪门豪放女,估计也玩厌了这种小把戏,那她为什么特地来告诉我,好像怕我离开似的。
    “我要亲吻的人在这儿呢。”我拉住刘易斯的手臂。
    金秀儿似乎很羡幕我们情比金坚,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的眼神里有点幸灾乐祸.满是阴谋的味道,还有期待的兴奋。她要阴我!
    我几乎立即就怀疑了。可是.她要怎么阴我?为什么要阴我?只为看我不顺眼.还是有别的原因?
    金秀儿寒暄几句就走了,我则警觉起来,调动所有的感官,向四周探讲。不过此地人类和血族的气息都太乱了,我的功力不够,无法威知清楚。
    于是我又掉过头去.画了个“远目符”.寻找金秀儿的身影,结果清楚地看到她阴测测地看着我,手里拿了一个类似于启动器的东西,正要往下按。
    我突然福至心灵,猛然抬头望去!吊灯上,露出一只枪管,是白色的,被七彩灯光一照,不仔细看就不会注意隐藏了东西。此时我眼尖的发现,那枪管上有一个黄色光点,正对着我闪闪放光。
    坏了!那盒子里肯定装着很污染的东西,而且是由高科技的定位装置控制的。刚才金秀儿接近我,就是为了确定我的位置。
    电光火石间.我想起刚才金秀几曾经亲昵的拍过我的背,伸手往后一摸,果然抓到一个扣子大小的东西,急切间也来不及细节想.扯下来就丢在地面上。
    “快闪。”我对刘易斯说。
    与此同时,随着啪的一声响,就像射击的声音,从吊灯上的枪管中喷射出一股红色液体.直冲我的面门而来。
    还是晚了一步!
    我在扔掉追踪器的前一刻,金秀儿已经按下了启动开关,我只能惊怒着看着邢不明液体喷向我。在里昂的地盘,就算受宠如金秀儿,应该也不敢做太出格的事,但大庭广众之下,这个丑,我是出定了。金秀儿啊金秀儿,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吧!太可恶了!
    然而,我眼前一花,就在我要出糗的一刹那.反应奇快的刘易斯迅速档在了我的面前。他比我穿着高跟鞋的我高出半个头.那红色液体就激射在了他的下巴和脖子附近。
    全场静默.都看向我们的方向。
    金秀儿懊恼地跺了跺脚。
    “是血吗?”我第一时间绕到刘易斯身静,试图帮他擦。
    他闪开,“不要再弄脏你了.应该是红色油漆。”
    油漆?!法克你家老太爷的.这得多难洗掉啊。金秀儿摆明是想让我把脸洗脱了皮,最好毁容才合她的意。至于吗?就算我没有像对女王一样崇拜你,你至于做这种恶毒事吗?难道我还对你做过其他不可原谅的事。总之.我决定绝对不原谅你!
    我看着刘易斯.千言万语全在眼神里.因为周围太多吸血鬼,很不方便说话。
    他对我点点头,意思是他都明白,然后轻声对我说.“我去整理干净。”
    “我跟你一起。”
    “不必。”他拍拍我的手,转身离开。就算被污染.也丝毫不损他的矜持优雅。
    众人闪开一条路,无数的同情目光送他离开。
    而我站在那里.克制着要追去的冲动.看也不看金秀儿一眼.假装没发现什么,只恨得咬牙切齿。
    刘易斯懂我,他知道我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个性,被人算计了必会报复.所以才要我安心待在这里.玩一回快意恩仇。真好.小刘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像金秀儿这种小儿科的东西,还不够本小爷塞身缝的。
    “意外抽奖吗?”李斯特笑了起来,一手拿着块真丝手帕,擦着另一手的戒指,表情和动作都极为随意,就像是刚睡醒的猛兽。
    “恶作剧而已。”里昂开口,“不必理会。“他说得轻猫淡写,同时轻轻拌样手指,立即有人上前来清理地上的污迹,又有人带不幸被波及的客人去清理。
    一场意外,似乎就这样被带了过去。
    “我最喜欢恶作剧了。”李斯特站起来.邀请金秀儿跳舞。
    金秀儿在里昂冷冷的目光中。非常温顺。
    大家演戏吧。可是我要当导演.不然前面不是白白铺垫了吗?浪费了金秀儿的心思多可惜。
    我假装不快,晃晃荡荡的拿着酒杯去了卫生间。确定附近没有人后,我先用符咒封住气息,再咬身玩自残,从手腕上取血,滴落在鲜红的葡萄酒中,最后又加封两道符咒,让那杯酒中的血气不散发,除非我隔空解除禁制。
    午夜十二点,群魔乱舞的时刻.多好的机会。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坏笑。
    金秀儿真是的,为什么用红油漆?直接用血多好。为什么要正面攻击我,偷偷进攻才是王道。为什么要让人看出是自己动的手,有混乱,也得怪在别人身上才对嘛。而且用计就讲究连环计,并面一关过了,敌人才不会注意到还有后招。
    论坏心眼儿,世界上有谁多得过中国人?
    用符咒封住手腕处的伤口,再用宽大的手镯盖住,我又回到大厅,看刘易斯还没来,我绕到仍在和李斯特跳舞的金秀儿身后。
    “领主大人,也请跟我跳一曲嘛。”假装无意的,我泼了酒在金秀儿衣裙的下摆。
    她今天打扮得像希腊女神似的,露单肩的垂地长袍,红色,贴身的丝质,虽然不紧,但即透且露,极为性威撩人。红酒泼红裙,看不出什么来,而且因为是在裙角,她也不必特意去清洗。
    “你就这点本事?”她与我擦身而过时,低声扔下这么一句话。
    矮油~~别急嘛,秀儿姐姐,待会儿你就知道惹了我是什么滋味。
    “胜算根大吗?”当我把头掩在李斯特的肩窝处时,他吸了吸鼻子道,“太浪费了,不如给我喝一口。”
    “阁下不是爱看热闹吗?小的今天就给您看一场好玩的。”我知道以我的道行,做的手脚瞒住里昂就很困难了,前提是不能接近他,所以根本就不可能逃过李斯特的感官,不如干脆承认。
    我找他跳舞是为了接近金秀儿,也是为了确定他不会阻止。事实上我有九成九把握他不会拆穿我,别人载尴尬难堪,他越是越高兴。何况金秀儿于他而言,什么都不是,借机让里昂面子上过不去,不是更好?
    “可是你的血真的很令人迷醉啊,我不明白范伦丁家的三个男人怎么会放着你这样的美味食物而不享用?”李斯特在我的颈窝处闻了闻, “其实根本不必杀人的,流动的、永不枯竭的血库多好。而且好东西不应该天天吃,那样就不知道感恩,美味也会大打折扣的。”
    我很不得手中有把银刀,一下把他穿个透心凉。他根本对人类没有一点尊重,在他眼里,所有人类都一钱不值,比里昂那个种族主义的大混蛋还不堪。因为,他连基本的同情心也没有。
    “做我的血库好不好?我们可以交换,有报酬的。”他继续说, “你要什么?金钱?美貌?万众瞩目的虚荣,还是……夜夜在床上欲仙欲死?” “这些东西,刘易斯都可以给我,而且不计回报,为什么我要选择领主大人你呢?”我停下来,脸上笑眯眯,语气却吟吟地说.“您知道您的问题吗?就是自视过高,能杀人不算什么,让人家真心真意的爱才是本事。所以李斯特先生,比起刘易斯范伦丁,您没有任何优势。”
    “他这么好,为什么你不把处女之身奉献给他呢?”李斯特面色一沉,但立即又恢复那种游戏风尘的态度,“别以为我闻不出你的芬芳。”
    “因为我在等今天啊。”我挑衅着说,“今天我就把自己给他,我这种东方甜品,他可能会喜欢。”
    “为了刚才他救你?”
    “为了他爱我。”我礼貌的行礼,然后转身离开。跟这种人说爱?我傻了。他活得太久,早忘记爱是什么了。
    不过一转身,我突然撞上了里昂的目光,好像我和李斯特刚才的对话,悉数进入了他的耳朵。但我没什么可羞愧的,但愿他没明白我和李斯特之前说的那段含含糊糊的话,不然我今天可能修理不了金秀儿了。
    怪了,他那什么神态,眼神中似乎有怒火燃烧。切,不管他,要不是他纵容他的女人,我何至于如此。
    其实如果是我出了丑,我可能不会镏铢必较,非要和一个脑残女争个高下,玩这种小白游戏实在很无聊,就算要报复也不急于一时。关键是刘易斯为我挡了灾,那我就得为他出这口气。我这个人,自己怎么样也许无所谓,但不许任何人动我的亲人。
    “快午夜了,轮转舞开始。”dj宣布。
    众人欢呼着排队,男一排,女一排,由于我正走到场地中央,所以不可避免的站在了队伍中。我不知道怎样脱身才不受人注目,毕竟我不想被一个陌生男人亲,就因为他跳啊跳的.在十二点钟声响起时,他正好转到我面前。我更不想被人偷袭,而是想操控别人被偷袭。
    可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音乐已经响起了,我的双手也分别被站在我左右的女孩拉住。更奇怪的,我发现里昂也参加了。他平时似乎永远也不离开那把椅子的,就算离开,也是径直走掉。
    今晚,他是怎么回事?但愿,午夜钟声敲响的一刻,他不要正好轮到我面前。
    17 谁亲的我?!
    轮转舞大约只有五分钟不到,不过我却感觉度日如年。而且我也不怎么会跳这种舞,就学着别人的样子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经常漏掉拍子不说,还好几次差点撞上别人,有心退下吧,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里昂排在那排男人的一端,眼看他轮转着,越来越接近站在女人队伍中间的我,我居然紧张起来,期盼着音乐快点停止,还差两三个人时又盼着音乐再长一些,总之午夜之吻请不要到来。而等他真的站到我面前,我就只剩下装模作样的好风度了。
    我的手搭在他的掌心,他轻轻握住我的指尖,我们绕圈,还得互相看着,这是***什么舞蹈?纯粹就是男女之间互勾搭,眉目传情的。可是我对他没有情啊,难道传递仇恨?
    快轮转过去吧!
    偏偏,越是心急,就越是觉得这十几秒的时间特别漫长。我还感觉他的眼神有些带感情的东西,闪闪发光,害得我惊慌失措、心跳得突然不规律起来。我一定是老了,受不了勾搭,再说里昂毕竟在全球十大中排第七,其实也是很帅很帅的的,我们擦身而过时,他身上还散发着强烈的、性感的男性气息。
    贪图美色是人类共同的弱点是吧?所以我忽然变得胆小,不敢看他什么的,也是正常的。
    是……吧?
    好不容易熬过这一轮,他错身到旁边的位置去了,我大松了一口气,假装无意的瞄了瞄站在附近的金秀儿一眼,压抑着心头的热浪,暗暗做了准备。
    然后,瞬间,全场的灯灭了,四周陷入一片地狱般的漆黑.还有虽然有准备,却仍然控制不了的低低呼声,有兴奋、有期待、有点小小的惊恐和慌乱。实话说这种黑暗非常诱人,提醒着你,引诱着你做点什么冒险把难的淘气事情。
    比如,恶整脑残女。
    比如……亲吻。
    我早就看好门边有一处空地,当眼前一黑,我立即瞬移到那个地方,然后狠据感应,感知到金秀儿身上符咒气息的所在,解开了加在她身上的禁制。  远离那个舞场,就没有人能亲到我了,虽然时代进步了,我又身处开放社会,可我就是不想让男人随便亲来亲去,当然我主动的另算。而刚才我把混有我血,但又被我封住血气的酒洒在了金秀儿的衣服下摆处,现在解开封印,全场的吸血鬼,没有一个闻不到她身上的血气的。 不是说,我的血有强大的不可抗拒力吗?不是说,所有人都会在黑暗中暴露本性吗?那么,当不可抵抗的诱惑摆在黑暗之中,当即使做了错事也不会被逮到,更不会受惩罚,那么谁都会“本能”一下下吧?
    不出所料,金秀儿又惊又怒又害怕的尖叫声自黑暗中传来,还伴随着无数摔倒、跌倒的声音,我无声地笑、我得意地笑、我坏心眼的不管是谁,甭想欺侮中国人!
    然而还没等我体会畅快淋漓的报复快感,我先感受到了一阵微风的吹拂,我立即敏锐的意识到,有吸血鬼冲到了我面前。但他太快了,我的笑容还没有收起,我的嘴还傻兮兮地咧着,他已经吻住了我,而且连试探也没有,直接进入热烈的亲吻。
    他好像渴望了我很久,灼烫的吻带着一点急切、一点贪婪,一点压抑的感情,令我无法呼吸,大脑缺氧,继而无法反应,甚至无法感知他的特征。全部的感觉就只有他捧着我脸的两只手,柔软却使我酥麻不已的唇舌。那一刻,大厅中一切嘈杂的声音全消失了,包括金秀儿那刺人耳鼓的尖叫声,我唯一听到的就是自己的心跳和他浊重的呼吸。
    事后想起来,我觉得我当时是迷糊了,或看说是被迷感了,被黑暗中涌动的暖昧气氛给迷感了,于是那个吻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是个谜。
    而当我反应过来,那人却突然放开我,微风掠过,他消失无踪,同时灯光也亮了起来,时间配合得恰到好处。
    妈的,谁亲的我?!
    黑暗中突然的光明令所有人的眼睛都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当我可以看清景物,目光立即在人群中搜索着可疑分子。事实上我计划得很完美,我此时站在大门口,身边三米内没有一个人,我只是没料到,有吸血鬼利用他们的瞬移能力,扑过来吻我,然后偷吃完就走。
    太卑鄙了!
    那一张张血族帅哥的脸被我扫过,居然没有发现一个可疑分子。只是掠过李斯特时,他正斜着眼睛看我,手指还轻抚着自己的嘴唇,有一种爱怜的美感和示威的恶意。
    不是他吧?我心头怒火一窜,眼神略一错动,见站在李斯特旁边的里昂似笑非笑的抱臂而立,目光虽然没落在我身上,但他一贯与我作对,一贯的坏,所以看起来很有偷香罪犯的嫌疑。
    是他们两个中的谁?我咬牙切齿,眼角的余光又瞥见一缕红色,那个身材像我师兄的红发男快速隐没在了人群中。难道是这个人?天哪,给我点启示吧。
    我气急败坏,整到金秀儿的快乐,因为被偷吻而大打折扣。严格意思上来说,这是性骚犹,虽然我好像……并不反感,因为那个吻一点也不色情,而是带着浓烈的感情意味,倒有一点,不,半点动了我的心。
    只是,他是谁啊!李斯特?里昂?神秘红发男?还是有别的什么人?
    不过我的羞恼很快被金秀儿的哭声打断.可能太受伤了,金秀儿嘴里噼里啪啦地说着韩语,什么前轱辘比后轱辘长四米大,反正一串串的,也听不懂。就冲这儿,她也值得收拾,不知道这世界的官方语言是中文吗?
    再看她的模样,我脸上的同情表情几乎装不下去了。
    金秀儿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裸露的皮肤上全是牙印,有的还在冒血,以手臂和脖子上居多,不知哪个嘴急的,居然连她的脸也咬了。
    哈哈,她身上散发着我的血的迷人香气,全场黑漆漆一片时,那些馋嘴的吸血鬼哪还顾得了许多?反正黑暗中也看不清谁是谁,凭气味就认定她就是那个美味的女人,那当然下嘴没商量。而这些不讲江湖道义、趁黑偷吃的家伙,吸了血后才知道那不是所闻到的血,反而还得罪了老大的女人,话该遭雷劈。
    宾果!一箭双雕,太搞笑了。
    “你不会承认是你做的吧。”李斯特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手指还在抚着自己的嘴唇,令他是偷吻者的嫌疑大大增加。
    “本来也不是我做的。”我大言不惭。虽然对那个偷吻很在意,却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在这些家伙面前,我不能泄露一点情绪,否则就会被立即抓住弱点,备受嘲笑。
    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尽管我狡猾如狐,也当得了笑面虎,但在这些动不动就话了成百上千岁的吸血鬼面前,我还嫩着呢.唯有装13一途。
    “现在否认还有意义吗?”他笑河。
    “现在否认才有意义呢。”我随着围观众人往前挤,看着里昂把金秀儿扶起来,嘱咐手下尽快带她去治伤。我看热闹似的站着,连无辜也不装,幸灾乐祸才显得真实,表演千万不能过头嘛。
    “这下金秀儿要养一段时间的伤,不会冉来讨厌了。”李斯特微叹了口气,“她实在太烦人了,也不知里昂把她放在身边这么久是什么意思。”
    我转头看着李斯特。我服了。因为他演技比不好,虽然很夸张,但胜在脸皮够厚,这种程度的温柔怜悯也表现得出来。
    “亲王殿下用一滴自己的血,涂在她伤口上.不就立即好了?” 我认真地说,“所以金小姐还是会继续烦你的.除非你滚出哈德斯岛。”
    “你用了滚字。”李斯特咬文嚼宇,“这是个贬义词。”
    “您中文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挑衅我吗?”他轻轻笑了起来,“好大的胆子,或看说好蠢的脑子。不过,我对你更威兴趣了。”
    我没说话,是觉得自已有点冲动了,但被偷吻事件,我其实也是很恼火的,很难保将冷静。不过就这样了,爱咋咋滴,总是谨慎小心的,活着还有什么味儿?偶尔不理智一下,蛮好。
    “亏你还在血族中生活了好几个月,以前还是吸血鬼猎人。”李斯特转移话题,“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血族的血是很珍贵的,哪怕是一滴,也不能轻易给予人类吗?”
    我还是没说话,这次是因为心里极度震惊,或看对李斯特的话半信半疑。我清楚的记得,上回里昂曾咬破舌尖,以自己的血治疗我口腔中的伤口来着。
    想到这儿,我的目光自动搜寻某人的存在,好像有制导系统,我一下就找到里昂的身影,见他正从容的度的指挥手下做着什么。
    “你闯了很大的祸啊。”李斯特凑近我的耳朵说,“舞会中有一部分人类是不知道我们是吸血鬼的,里昂得派人挨个对他们进行记忆扫猫和消除啊,很麻烦的。”
    我不理会李斯特的阴阳怪气,也不知是什么力量驱使,我径直走到里昂面前。
    “有我可以效劳的事吗?马小姐。”他不转身,只半侧过头问我,似乎还轻哼了下。
    “刚才是不是你吻我?”我直截了当地问。
    18 又见师兄
    “你很想我吻你吗?”他唇角一扯,看起来有点轻蔑,“亲爱的,我很乐意满足你。”
    “好吧,我当刚才被一只猪亲了。”我气得甩过头,正好看到红影一闪,鬼使神差的,我立即朝着红发男消失的地方追去,忘记了我还是刘易斯的女伴。最后跑着跑着,连方向也迷失了。
    哈德斯岛很大,而改名为月光情人的这座前秘密监狱又太复杂,除了地面上的建筑外,地下通道像个迷宫。我平时为了怕惹事,每天就是卧室和图书馆两点一线,上回到岛后海滩散亾步还是靠小丁识路的。所以,我对这个地方的地形一点也不熟悉,这会儿更是连东西南北也分不清了,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就算想打电话叫刘易斯来找我,也说不清我所处的位置。
    而且,红发男连影子也没了。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顺着一个方向走,不管遇到什从,问路先。
    此时前后看看,到处是岩石铺就的走廊,前后左右都有,深远得似没有尽头。
    争隔十米左右,就有一盏壁灯,淡漠的亮着,好像冷冷的盯着我。我很怕这时候再来一次大面积断电,那说不定我得吓死在里头。
    冲动是祸根啊,这时候我特别鄙观自己刚才的不理智。如果我一直遇不到人也找不到路,困死在地下通道里也不是没靠可能。
    自从上了哈德斯岛,我第一次那么害怕,战战兢兢的沿着一侧墙壁住前走。奇怪的是我走了二十来分钟,居然连一个人也没碰到。这个我脑海中又自动生成了某些可怕的联想……电锯杀人枉、怨咒、剥皮连环杀手、人皮客栈、画皮……
    正额头冒冷汗,眼前突然人影一闪,影影绰绰间似乎是那个红发男,我想也不想就迫了上去。不管他是不是故意引我来,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总之现在见到人就是好事情,哪怕见到鬼也好,独自一个人在迷宫中走,实在是对精种最惨无人道的打击。
    我追着那身影拐进一条通道,没想到那却是一条死胡同,这又让我产生了关于幽灵的联想。也不能怪我,这里以前是监狱,有无数阴暗的秘密,谁知道有多少人被折磨至死?而且那些死丢的人中,绝对大部分是恶人,那死了的话,也一定是恶鬼!
    我惊吓得返身就走,可突然脚下一空,我毫无预警地身体下落。整个过程太快了,我连正气符也来不及拿,惊叫也来不及发出。不过我没有摔疼,因为我被一双臂膀接住了。
    我蒙了,眼睛一时不能聚焦。然后我看到了那张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脸,所有的一切,本来掩藏的好好的,就这么轻易就浮了上来,似乎它们从没有离去过。
    “师兄。”可能因为见面太突然了,我的理智还没有掩盖本心,于是我抱上他的脖子。
    师兄没动,就那么打横抱着我,也不说话:也不躲闪,平时他那种若有若无、似梦似幻的气质突然不见了,这一刻他如此实在。就在这里,拥我入怀。
    “你们要抱到什么时候?,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说。
    师兄轻轻放下我,我才得已看到周围的情景和那个说话的人。
    此处是一个密室,既然是密室,就是没多少人发现的,包括主人里昂在电所以自然没有经过蒙华装修. 但是,倒也没有影视剧中密室的阴影肮脏,甚至放点变态的刑具什么的。就是一间普通的房间,四壁和地面是青灰色的粗糙石头,摆着几张椅子和一张工作台,一个小柜子。
    说话的,正是那个和我师兄身材根相似的红发男。此时他摘掉了面具,露出一张妖孽的脸来。
    是的我用了妖孽这个词,因为他就是很妖孽,除了这个词,别的词汇无法形容。奇特的是,他长得那样雌雄莫辨,五官精美得有如比例最完美的雕塑,血族气息搀深,可他的眼神却极其温柔温暖温情,气质如此阳光。总之,他整个人是矛盾的混合体,却又让人看起来那么舒服。
    这是个正派角色,我一眼就判断出,因为是人就无法相信这个红发男会做坏事。就算他真做了,也肯定是有苦衷的。
    “你很面熟。”我说。
    “我在全球女性无法抗拒之十大吸血鬼中排名第四。”他笑得有一点羞涩,似乎目光总躲闪着我,“身为甘吸血鬼猎人,就算你很不用功,也应该看过我的资料。”
    d先生!
    我惊叹。他是十大中唯有的两个以宇母为代号的帅哥之一,是很低调,很少出现的人物,没想据然躲在哈德斯岛上。看看他的皮肤,被红色一衬,简直像是美玉一般。要知道欧洲人虽然白,但细看,皮肤总不是很完美,但d先生不同。
    只是,为什么他和我师兄在一起,看起来还很友好似的?他把我引到这里来,又是什么意思?
    “是小甲兄让我带你来的。”他温柔微笑,“对不起亲爱的,刚才吓到你了吧?可是我这个地方不能暴露,只好很委屈你了。”
    “你会读心术?”我惊讶,下惫识的往我师兄身后撤了一步。
    他仰头笑,没有发声,却让人感觉特别畅快.“我不会读心术,我之所以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是因为那是人之常特,你本来是想这么问我的,是吧?”
    我点点头。
    “好啦,你们聊着,我先去拜会一下里昂。”d先生挥挥手,“我在他的岛上待了这么多天,他没可能不知道的。不过人家不挑明,咱也不能太过分,对不对?”
    说完,他走到墙边,按下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完全不会引起人注意的石头。接着,一道暗门打开了,他侧身钻了出去。
    “刚才见你要离开,我只好打开上面的翻板,不然你可以绕到这个暗门进来。”师兄解释着为什么别人可以自由出入,我却是自由落体。
    我转头看着他。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是应该有点局促吗?可是他没有,深黑的眸光一如往赏,让人恨不得跟他一起进入他的梦里。不过他站得不是很直.似乎很疲劳似的,令人心疼。
    “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d先生是很不同的吸血鬼。”师兄答非所问地说,“他热爱人类,是从内心中热爱。如果他看到人类遇险,只要力所能及的,他就会伸出援手。”
    “你说得他好像深海救人的海脉。”我打断他。
    师兄笑了,被我逗笑了。多帅啊,让我感觉只看着他,就像在云雾上飘一样。可是等等,马小乙你必须理智,因为这种情况太不正常 “师兄,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再问,很认真。
    “我来带你走。”他简单地答。
    他就是这样,别人问他一大串话,他却只回答几个宇。但就是这几个字,令我的心骤然紧缩,被一种不知是喜悦还是茫然,是惊讶还是难以置信的情绪充满着。
    带我走?带我去邮里?永远带着我吗?还是……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残存的理智令我还算清醒,没立即投入他的怀抱,再说他的怀里不是应该有别人吗?那个内心坚强聪明,外表却温柔天真的小空?
    “我有我的消息渠道。”师兄突然抬起手,似乎想抚摸我的脸,结果却只碰碰我的头发,又艰难地放了下去,“你跟我走就好。”
    看着他克制到毫无表情的脸,不知为什么,我突然生气了,所有的悲愤瞬间暴发,伴随着枉飙出的眼泪,“不,我不跟你走!为什么我要听你的?你有你的消息渠道?那么当小丁被杀死,被初拥,我被小丙欺侮、被里昂冤枉的时候,你在哪儿?你的消息渠道难道没有告诉你,我那时是多么孤单无助,多么需要你吗?那时候,你为什么不来?”
    我很少哭,所以一旦掉泪,就是心里极痛的时候。
    师兄没说话,只是上前抱住我。我挣扎,可是他不放开。我感觉得出他的犹豫和僵硬,但最后都变成春恋和不舍,极度的温柔。
    “对不起小乙。”他轻声在我耳边呢喃,“我以为你回中国了。我提前打过招呼,我以为协会不敢为难你,你就是安全的。对不起,小乙。”
    那么,我话对了,暗中罩我的人一直是师兄。正如小丙所说,他表面上失踪了,可却一直默默关注着我。可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非要这么做才行?
    “我是近日才听说你跑到哈德斯岛上的,所以立即来带你走。 d先生是我早就认识的朋,他帮我潜上岛。听话,小乙,这个地方也许现在还没什么,可是我不能让你处于危险之下。”
    “不行,我要守着小丁。”我多想答应他,但却不能。
    “我们也带他走。”
    “你能救他吗?”师兄的沉静令我升起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你能救他吗?”
    师兄无奈的摇摇头,“是我的错,我没能亲自看你们坐上回中国的飞机。现在小丁己经成为了血族的成员,我没办法救他。可是,我可以尝试给他新的生活。”
    新生活?那是什么?对小丁是什么?对我又是什么?
    19 献身(上)
    “我不能跟你走。”想了一下,我做出决定。
    “小乙!”
    “我有了男朋友。”我一字一句地说,心头像被滚油浇过一样。
    “刘易斯.范伦丁?”师兄问,很小声、很小心,好像很怕我点头承认。
    可是我必须点头承认。
    师兄总是若即若离的,哪怕之前还在中国时,哪怕还在同门学道时,他也从来不是个热情的人。他的爱与恨,都藏在他淡而清隽的目光下,压抑在心海深处,哪怕是喜欢,也浅浅的,让人捉摸不透。如今他说出要带我走的话,也许不是表白什么,但却绝对是超乎寻常的表达了。
    只是我不能不顾别人,为了自己的快乐任性。
    “师兄,如果你的要求在救回小丁的那天说,该有多好。”我笑着,把眼泪逼回去,“可是……你没有。”
    “如果我可以……”师兄没有说下去。
    于是我说,“当我被冤枉的时候,刘易斯在。当我被小丙责难时,刘易斯在。当我混进哈德斯岛时,刘易斯在。当我为了小丁的事烦恼的时候,刘易斯在。当我被脑残的贱囧人欺侮的时候,刘易斯在。师兄,我喜欢你,你知道的,到现在还喜欢。但我最难过的时候,却是刘易斯在我的身边。如果我现在跟你走,什么也不对他交持,我成了什么人了?我把他置于何地?我怎么能如此自私?师兄,有些路是很奇怪的,它没有转弯的地方。”
    师兄仍然不说话,只看着我。他的目光从来没有这样专注过,眸光里那种深深的无奈和几度翻涌、又被他几度压制下的波涛让人如此难过。好半天,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其温柔,温柔到好像把世界上所有的疼爱都融化在了其中。
    “我明白了。”他模模我的头发,从未如此爱怜横溢,“你己经安排好了一切,你选择了要做的事,我的介入反而增加你的困扰。对不起,小乙,对不起。只是很多事,从来不是我的选择。”
    他的声音似乎唤了一下,我立即就受不了了,解释着,“这也是为小丁好。他两次死而复生,令他夫去了全部的记忆,偏偏他强大到危险的地步。师兄,他现在是吸血鬼了,必须待在血族的地盘才能幢慢平静下来,我也才能想办法救他。而且,我需要查阅很多文献资料,这些……只要哈德斯岛上有。”
    “一定要救他。”师兄点点头,眼神停留在我脸上,瞬也不瞬, “他是最无辜的,还有你,都不该被卷进来。可惜,你以后要辛苦了。”
    “师兄……”
    “血族的规则,只要你是刘易斯范伦丁的人,他就会保护你免受伤害。”他说这括时,目光中的隐痛令我的心绞动得横七竖八。可我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音节。
    “d先生是我可靠的朋友,如果你有困难,想办法告诉他。”师兄顿了顿,“他会帮你找到我。”
    “为什么我不能直接找你?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能知道?”看到师兄要走,我突然舍不得,前一刻还为刘易斯坚定的心,这一刻却产生了严重的动摇。
    “小乙,你说得好,有的路是没有转弯的。”他走到门边,侧过身子回望我,整个人因为沐浴到阴影里而显得阴晴不定,又让我有一种恍如梦中的感觉,“不过,没有转弯的路也会有岔路。也许……我可以在那里等着你,假如你这么希望的括。”
    “师兄。”我叫他,“日行石爆炸,是你做的吗?”
    “我才知道这件事。”他头也不回,“小乙,你觉得,我会让你和小丙陷身危险吗?”
    我惭愧地低下头,因为我根本不应该怀疑他。
    “但我会查出来的。”他咬着身,大步离开,从那个小小的暗门中又二次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我突然有虚脱感,连呼吸都困难,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也不知过了多久,d先生走了进来,蹲在我面前。
    “小可怜儿。”他松松拥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别难过了,人选择命运,可更多的时候,是命运选择人。你要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过得开心点。对了,你爱不爱吃话梅?”
    他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包话梅来,“我最爱你们中国的这种小零食,托朋友寄了不少来。尝一颗吧,又酸又咸,可是含封后来却舍不得了,而且有特别醇厚的甜味哦。”
    d先生的样子很温柔,就像哄小孩似的,令人根舒服,有被宠爱的感觉。于是我真的放了颗话梅在嘴巴里,把心里翻腾的犹豫和难过全压了下去。重新,以我吊儿郎当的态度面对一切。
    我这样做对吗?我干脆不去想了,至少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跟师兄走是容易的,但我会永远话在不负责的自我愧疚里。
    “你能不能保密?”正在我酸得表情呈囧字形的时候,d先生突然说,“对这个地方保密。”
    我根意外,“难道连亲王殿下也不知道这里吗?我还以为他对一切都了如指掌。”我轻声说,自已都奇怪,声音和情绪中居然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快囧感。
    “哈哈,他确实了解一切,他的骄做和自尊不容许有脱离他掌握的东西。”d先生笑起来。
    “他这是一种心理疾病,控制欲太强了。”我哼一声,“帮他找个心理医生吧,他那么有钱,应该不在乎请上十个八个的。”
    “哦,对里昂很有怨念啊。”
    我耸耸肩,“有人对他没有怨念吗?”
    “事实上,很少。”
    “那也请你放心,我迷路了,根本不知道这间密室的具体位置。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毕竟将来我要找我师兄,还要指望你呢。所以,你有利用价值,就不会被伤害,这是里昂的处世原则。再来一颗话梅。”我伸出手。
    “回头我送你一大包,我会在哈德斯岛上住一段时间的。”d先生柏拍我的手,“现在我们离开这儿吧。”
    我乖乖跟着d先生往下走,根本也不记路,反正也记不住。我们一边走,一边友好的攀谈.我这才知道d先生是一位非常有造诣和艺术才华的建筑师,整个月光情人的重建都是他的手笔。所以,有的地方里昂不知道, 可他却一清二楚。
    “我给自己留了那么一个地方,躲清静用的。你也知道,人有时候恨不得全世界都忘记你,只想一个人和孤独为伴。”他对我说。
    “确实。”我点头。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耙那个地方借给你。”
    “那你还得提供引路服务。”
    他笑起来,很愉快,“可爱的姑娘,我喜欢你什么都在乎,但又什么都不在乎的矛盾性格,怪不得小甲兄一个念着你。”
    我心里一揪,连脚步也下意识地停下了。
    师兄喜欢找到别人能看出来的地步吗?还是d先生嘴里的喜欢,并不是爱的意思。如果爱,那个日本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d先生回过头来,微笑的模样令人的骨头都酥了。
    “刚才,你引我过来时……”我犹豫着,“有没有看到是谁吻我?”
    “哇,午夜之吻时,你被选中了吗?哈,那个偷香贼没有承认啊。”
    “卑鄙小人!”我冷哼。
    “当恶作剧好了。”d先生耸耸肩,“不必为这种事烦恼,不过是一个吻罢了。假如他迷恋你,早晚会现身的。啊,我们到了。”
    十拐八拐的走路,外加无意识闲聊中,我们重回大厅的门前。d先生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臂弯中。
    “小可怜儿,其实我刚才没有去找里昂,因为我想要个炫目的出场。”他俏皮地叹口气,“现在,我把一个迷路的、无辜的、有着献祭羔羊般气质的、美丽的、而且还是根多人觊觎的东方姑娘带回欲望和奢华的中心地带,这出场够戏剧化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为我的失踪找理由、编故事,我当然会配合的。于是小爷我挽着一个绝世美男,炫丽登场。
    “小乙!”当我被d先生带着,走到里昂所在的高台附近,刘易斯发现了我,快步走了过来。
    愧疚,令我急切地扑进他的怀里。
    刚才,我动摇过,差一点跟师兄走,把他孤零零的扔下。或者我现在对他还没有纯粹爱情的感觉,但我不能伤害一个对我这样好的人,不然我成什么了。这一刻,我知道自己做对了。
    随后我抬头看他,见他换了新衣服,皮肤上也再没有红漆的印子。
    “很干净。”我摸着他的脸,微笑。
    “了不起撕掉脸皮,反正我们的再生能力那么强大。”他也微笑,眼光如水,盛满情谊。
    “真是难舍难分。”李斯特又来插嘴。
    他真是破坏气氛的大行家!
    ”d,你来干什么?”里昂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与平时没什么不同,我却觉得他似乎有点不高兴似的。
    话该,去死吧他!一定是d先生的出现是他没预测到的,所以他显得那么没有耐性。
    “我不能来吗?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你永选的朋友。”d先生耸耸肩,“再说,冬季舞会才进入第一个高氵朝,后面还有很多好玩的呢。我可没来晚哪。”
    似乎是为了印征他的括,开特凯撒突然匆匆走过来,在里昂耳边轻声说了什么。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办到的,附近全是感官异于常人的吸血鬼,外加一个有心偷听的人类,结果却没人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只是,里昂冷冷的站了起来,还瞟了我一眼。
    我的心揪了起来,不是师兄离茬时被发现了吧?!
    20 献身(中)
    “全岛封锁。”里昂下达命令,眼睛却看着我,然后又转向d先生,“你要的最高氵朝来了。”
    “今年的冬季舞会的意外还真多,倒有趣得很。”李斯特站起来。
    “来者是客。”里昂拦住他,“在哈德斯岛上,还用不到客人帮忙。”里昂说完,又颇为意味地看了我一眼,低头对开特.凯撒说了些什么,转身大步离开。
    舞会照常进行,灯红酒绿中,很少有人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的脚死死钉在地上,很想冲出去看看,但却又必须克制住这种冲动。因为,只要我表现出焦急、关注,就能让里昂从侧面证实师兄的身份,使他陷入更大的危险。师兄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他可能不小心被发现,毕竟里昂经营哈德斯岛多年,有很多外人不知道的监控方法,但他是不会轻易被抓到或者击败。
    有时候帮忙和关心都是好事,但在不合时宜的时间表现出来,就可能变成坏事,甚至是至人于死地的助力。说白了,千万不能没帮成忙,反而添乱,对自己的斤两要掂得清啊。 但尽管如此,我的心也捉到了嗓子眼。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是里昂的地盘……
    “我头疼,想回去。”我侍在刘易斯的怀里,身子微微发颤,倒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很紧张。
    “好,我送你。”刘易斯轻轻揽着我。
    只是当我们回身要走,开持凯撒却伸臂拦住。
    “你是什么意思?”刘易斯皱了皱眉。
    “我没有意思,只是照亲王殿下的吩咐。”开特凯撒“恭敬”地说,“外岛有敌人入侵,随意乱走容易发生危险。尤其……马小姐是真正的人类。”
    “她的房间在月光情人内部,与外岛被人入侵有什么关系?”刘易斯冷冷的道,平时那种温和的样子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保护感。
    “亲王殿下的隅是……”开特凯撒看看我,“敌人有可能已经进入了内部,为了安全起见,您还是配合一下吧。”
    “若是我不配合呢?”刘易斯冷哼。
    开特凯撒没说转,但四周有几个吸血鬼向这边望来。他们没有出手,但蠢蠢欲动是什么意思,这一刻表现得很明白。
    刘易斯生气了,我连忙拉她的手。
    ”算了。”我说:“既然亲王殿下这么紧张,我们就服从他吧。”
    “可是你不舒服……”
    “我记得就在大厅的后侧,有一间休息室,马小姐可以在那里歇息片刻。”d先生插嘴,又转向开特凯撒“你派两个人守着,也算‘就近保护’了,应该不会不行吧?”
    开特凯撒貌似不愿意通融,于是d先生汰下脸来说,”身为高贵的血族,至少要有绅士风度,懂得怜香惜玉,哪有像你这样无礼的?现在我要带马小姐去休息,若你愿意,尽可以拦着我。同活了八百多年,倒不知道谁的本事更大些。”说着,他上前拉住我的手,摆出一幅 “你不同意就打一架”的任性态度来。
    开特凯撒有一瞬间的犹豫。
    这个人是里昂最信任和依仗的下属,做事很讲分寸,为了不引起骚乱,他是不会选择动用武力的,只打算对我和刘易斯软硬兼施,但他没想到d先生横插一扛子。而d先生很明显和里昂私交不错,他却只是个仆人的位置,所以他一时不知要如何是好。
    “您为什么一定要为难我呢?”他侧过身,半是阻拦,却也不是放行。
    “是你在为难这位女士。”d先生看起来不怎么好斗,所以态度不很强硬,“你在拿着**毛当令箭,因为为不管里昂要做什么事,他都不可能不顾体面。再说,马小姐在月光情人复杂到变态的通道里迷了路,是我耙她捡回来的,那我就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天哪,他的中文真好,连成语和谚语都用得这么熟练。不过他这样说,好像我是他收留的一只小流浪狗。而且,他还轻轻捏了我的手一下,我很奇异地跟他心灵相通。他在告诉我:师兄的事,他会去摆平。
    这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而李斯特又来插话,或看他只是在搞乱, “开特,作为你的领主,我命令你放行。马小姐者起来要昏倒了,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的好。”
    我的意志很坚强,我没有要昏倒,但李斯特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只好虚弱一下,于是我更深地埋在刘易斯的怀里.还顺便反捏了d先生的手一下。告诉他,我不会鲁莽乱来,请他救我师兄。
    开特凯撒没办法了,眼神闪烁片刻,就完全侧过身子,做了个 “请”的动作,立即有一个美丽的女吸血鬼把我们带到大厅的角门处,出去后,进入一个虽然不大,但干爽舒适的房间里。
    d先生没跟进屋,只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就退下了,那个女吸血鬼也是。不过她者起来对我颇有些敌意,显然特别讨厌身为人类的我。我看了者门和窗。
    “不会有人听到的。”刘易斯把我扶到沙发上,“外面没人。”
    我点点头,知道开特凯撒这点自信还有,不至于真的派人守在外面。而其实我没那么娇弱,但被人照顾和宠爱的感觉真好,不过面对着刘易斯真诚的脸,我还是直截了当地说,“我师兄来了。”
    刘易斯一惊,继而苦笑,“原来里昂的全岛封锁是为了他。不过他真本事,哈德斯岛不是能随便登上的。”
    我垂眼睛,因为我不想瞒着他,但也不能告诉他我师兄是有内应的。但是,我心里压着一座山,我觉得有些话必须对他说明白。不然我就是欺骗。
    “我师兄来……是要带我走。”我咬咬牙,把真话告诉他。
    他形开目光,看起来很平静,但拳头无意识地攥了攥,“你要跟他走吗?”他说。
    “不,我拒绝了他,不然现在里昂逮的就是我们俩个了。”
    刘易斯听到这个回答,眼睛一亮,有浓浓喜悦在他翠绿的眸光里闪现。真美,可是我却必须残忍的打碎那光芒。
    “我是为了小丁才留下的。”我艰难地吐宇,“刘易斯,你是好人,我所见过的最好的男人。我多么想爱你,因为不爱你这样的男人就是天字号第一的大傻瓜。可是……我就是这样的傻瓜。我喜欢你,非常非常的喜欢,但到现在,我还是不能……真正爱上你。”
    对不起,刘易析,不是没努力过,很想与你真正相爱.而不是假凤虚凰的装恋人。可是我心里有一条弦是断的,怎么也接不上。今天师兄逼我做出的选择让我明白,我不能暖昧不明.否则就更会伤害你,伤害你这样唯一对我好的人。爱与不爱,我必须给你一个准确的消息,不管未来,现在确实是如此,拖施拉拉会更让你受伤。
    “我知道的,小乙。”可是刘易斯却摸摸我的头发说,“其实每个人都知道,我们不是真正的恋人。可是亲爱的,你能确定永远不会爱我吗?”
    我一愣。
    我不知道。谁能确定得了未来?以前我甚至从未想过拒绝师兄,可我今天就坚决的拒绝了。我从没想过小丁会变成吸血鬼,可他已经是了。
    刘易斯笑了,他的笑容中有一丝苦涩,但又充满希望,“我有着漫长到厌烦的生命,小乙,我从来不在乎等待,只要是值得的,我愿意一直等下去,直到你爱上我的一天。” “如果结局仍然是不呢?”我忽然有些着慌,“如果我老得走不动的时候,却仍然无法像情人般爱你呢?”
    “谁去管未来的事,我们只有昨天和今天罢了。”刘易斯伸臂抱住我。
    我伏她怀里,突然很想倾述,“我爱着我的师兄。”
    “我也爱过别人,这没有关系。”
    “我觉得他同样爱我,但是他有秘密,所以他不能接受。”
    “爱上你是容易的,我并不怪他。”刘易斯轻笑了下,“但你不必告诉我你和他的事。”
    我沉默。我这么做是怕最后伤害到他。我没有对他有过承诺,就算以恋人身份进入哈德斯岛,我都言明是假的,但我仍然觉得亏欠他。
    我们静静地依催着,各想心事。不知他在想什么,我的心反正很乱,一会儿想着与他的关系,不明白为什么就是爱不上他。一会儿又想着外岛的事,不知道师兄有没有顺利走掉,d先生有没有帮上什么忙。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这安静就要安慰了我的心时,门突然被打开了,里昂大步走了过来,唇边挂着残忍的邪笑。
    “我需要和你谈谈,马小姐。”他直接走进来,身上似乎还带着潮湿的海风与冰凉的耳光与夜色。
    “你都不会敲门吗?”刘易斯站起来。
    我拉住他。
    “让我自己解决。”我自信的笑笑,“亲王殿下不过是想和我谈谈。
    刘易斯犹豫了下,直到确信里昂不会伤害我后,才说,“那我在大厅等你。”
    我点点头,目送刘易斯离开,然后转身面对里昂。
    “什么事?”我紧张得心里怦怦跳,可表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你喜欢的人在我手里。”他身子前倾,“我会一点一点折磨死他,连灵魂也变成碎片。
    看着他闪着狠戾光芒的蓝眼睛,我的心一直沉到最深的海底,从没想过他这么直接就与我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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