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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第一次
    当里昂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扣在我脑后时,我浑身哆嗦,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
    而他那么邪恶,并没有一开始就咬我,却是以唇在我的脖子上轻轻地蹭来蹭去,似乎在寻找着我的颈动脉,结果却令我一阵阵颤栗。
    我气得要推开他,他的尖牙却伸了出来,轻轻划过我的皮肤,那触感锐利却又奇异、温润,好像恶作剧般,直到一种麻酥酥的痛感传来,于我是那么微不足道,于是他刺得更深。
    本能的,我紧紧抱住他,发出一声呻吟,感觉血管里的血欢快的冲出,由着他深深的吮吻,流入他的喉咙,一种说不清的热力,也从那伤口处向全身扩散。
    这是我第一次被这样吸血,第一次被一只纯正的吸血鬼咬住血管。很奇怪,真的并不疼,不知是他给我的优待,还是这过程本来不太痛苦。只是有一种隐约的恐惧,或者,兴奋?我说不清了,反正无比接近死亡,却又有一种接近幸福的寂灭感。天地间,只能感觉到颈窝处的湿灀与酥麻,还有血流的声音、他吞咽的声音、我的放大了无数倍的心跳。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脑子开始犯迷糊,没意识到我应该推开他,因为他吸得有些过多了。最后还是他猛力推开我,我才瞬间清醒过来。
    “你个恩将仇报的,过河拆桥的,用完我就推倒啊。”我坐在地上,很气。
    “你是想摔倒,还是死?”他说着,很艰难的样子,然后就那么从石棺上滑倒,好像高山崩塌,侧躺在地上,两眼瞪得大大的,眨不眨。
    我吓了一跳,跑过去检查他,发现他不能动也不能说了,只有眼神里变换着模糊不明的情绪,慌乱中我也看不懂。
    吸血鬼是没有心跳、没有温度的,所以平常判断人类生死的标谁,对他们来说都用不上。我在白痴兮兮地趴在地上听心跳、抚摸温后半天才意识到这一点。然后我又摇了他几下,见他还是不动,直到我看到他眼神里的怒意,才知道我的血令他还“活”着,只是不能动弹。
    现在,我也才明白了他说那话的意思。如果他刚才不用尽力气推得我摔倒的话,他控制不住吸我血的原始欲望,我可能会被吸干,而他会被毒死。
    我下意识地摸摸脖子,伤口虽然还没有愈合,好在也不太流血了。再看他,居然被麻痹得连眼睛也不能转动,那样邪恶残暴的人,此刻脆弱到连一只小拘也能轻易解决他。
    这让我心底升起一种好玩又好笑的情绪,忍不住跪坐在地上,先是伸手捏捏他的鼻子,又扯扯他的面颊,揪揪他的头发,最后还用手指蘸了我身上和他唇边的残血,在他脸上画来画去,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太过瘾了。平时谁能对他这样啊,哪有这种好机会啊。他那么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在哈德斯岛上是上帝一样的存在,瞬间可叫人生,可叫人死.别人说句话都得看他脸色。但现在在我面前,士不仅可杀,更可随便辱也。哈哈,这也太痛快了。趁有会,再欺侮一下。
    于是我饶有兴味地跪在他身边,戳戳这里,又点点那里,把他当成起大人形玩具折腾了起来。
    “马小乙,你的行为很幼稚。”不知多久后,他突然说了一句。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恢复了行动能力,结果发现他还是侧躺着,恢复的只是说话能力,外加眼珠能转动而已。抓着他的手,他手指仍然软软的,任我搓扁揉圆。
    “你管我呢。”我得意地哼了声,“我愿意。”
    “我会报复的。”他声音里的无奈与疲惫有点动人。
    “小爷是被吓大的吗?切,难道你不知道欺你人乃快乐之本?哎呀别瞪我,有本事你反抗啊!你反抗啊!小娘子,你叫破喉咙也没用的。来,给爷笑一个。”我一边说一边站起来,绕到他背后去。
    我知道这行为多可笑,可自从与他认识来,我们就是对立的立场,连番斗争来,虽然也恶整过他不少次,但结果却总是棋差一招。不是我不够坏,而是他太根了。现在这种机会难得,做点孩子气的事真快活。
    不过我也没忘记正事,围他转了一圈,确定我的止血符早就夫去了功效,而他的伤口虽然还是没有愈合,却并不再大量流血了,只是微微的住外渗。这说明,我的血在他的体内发挥了效用,虽然他为不知名的强大法器所伤,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全康复的,但至少他不会死了。 他不会死了。
    呼。我松了一口气,嘴里仍然很坏的挖苦人,手却轻轻放在还嵌在他背部肌肉中的铁爪上,趁他的心神正被我的胡说八道所吸引,猛然把那凶器拔了出来。
    他没防备,痛叫出声。
    我紧张地盯着他背上的爪痕,见那伤口慢慢的愈合到一处。显然他的自行修复能力已经恢复,只是被法器所伤的部分不能很快好起来。 见他背上的伤消失,我用力扳动他的肩膀,让他平躺。他那样高大,这么侧身窝着,我都替他累得慌。
    “谢谢。”他吁了口气,闭上眼睛。
    “能不报复我吗?”我这无胆鼠辈估摸着他再有两三天就能话蹦乱跳了,不禁有点心虚起来。
    “不能。”
    “那好吧,这声道谢不接受。”我哼。
    然后,我们突然都沉默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又出了什么状况,小心翼翼地凑近去看,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就那么与我的瞳孔直接对上。
    太快了,我没能逃开。他的眼睛似乎是一块磁石,牢牢吸住了我,我们对视了很久,直到他眨了一下眼睛,我才借机坐到一过去。
    “你的睫毛不够长。”我胡乱找个话题,掩饰心中的混乱,“刘易斯的眼睛比你漂亮多了。”
    “像她母亲。”
    “他母亲,你妻子是什么样的人?”
    “我活得太久,忘记了。”
    “那你……是怎么成为吸血鬼的?”
    “想谈心吗,亲爱的?”他的眼珠斜向我,满是戏滤。
    我惭愧。真是的,打听这些干什么呢?这些事情只有彼此亲近的人才应该知道吧?我呢?和他就好比共同躲避天灾的狮子和狐狸,暂时的友好,不证明他住后不会吃我,也不证明我住后不会阴他。
    我们又沉默了,半晌后倒是他先开口, “你师兄……你爱他?”
    “想谈心吗,亲爱的?”我学着他的语气,也斜了他一眼,然后转移话题,“刚才,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
    “刘易斯没告诉过你?交换了血液的血族与人类,只要用心,就能感觉到对方。”
    我一愣。
    这倒和我师傅的心脉相连之术有点像啊。可之前,我们只是交换了一两滴血,还是在我们互阴的时候。
    “当时你在呼唤我,是不是?”他微笑, “我听到了。”
    “那是因为当时我没有别人可以找,并不是你有多么重要。”我有点恼羞成怒。
    他没有按我的话茬,而是继续自说自话, “以后,只要你有危险,就可以叫我。但是我只能感觉到你有危险,却不能确定你的方位,不然也不会到得这么晚,落到这步田地。”
    “对不起。”
    “这是道歉吗?”
    “不是,我只是随口说说。”我站起来, “我得到上面去看看,如果没什么情况了,等你能动时,我们就立即离开这里。在哈德斯岛上,你才能安心养伤。”
    “别去,危险。”他阻拦我,令我心头一跳。
    我低头看他,这是第一次,我低下头看他。然而,我郁闷的发现,他绝对是一个内心深处埋着巨大能量的人,即使是在最卑微的地位,也拥有那种深入骨髓的骄傲,被全世界的人踩在脚下,也不会夫去他的尊严。当年在战场上他倒下时,也是这么对待敌人的俯视吧?更何况,他目并只是暂时的虚弱而已。
    于是,我也选择骄傲。
    “亲王殿下,不要小着我的能力。别忘记,不管刚才是谁保护了谁,现在可是我保护您呢。”汗,我真小人。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好像我多了不起似的,可明明是他救我的,明明是他为了护着我,在战斗中把毫无防备的背部呈现在敌人面前。
    “小心点,你那个师妹已经疯了。”他没跟我计较语句,只叹息了声。
    “金秀儿才是疯了。这件事我们回头再算。”我咬咬牙,欲走还留,“不行,万一我离开,有人找到你怎么办?”
    “不会有人找到。”他斩钉截铁,一旦下定决心就不犹豫,“如果真有那么不幸的人… …”他艰难地抬起右手。
    我瞪大眼睛,不知该惊叹他的复原能力,还是我的血的药效太强大了。此时他的动作虽然很迟缓,但毕竟可以动了。
    我略想了下,以唾沫润湿手指,蘸着有点干了的血迹,虚空画符,“符咒会保护你。虽然我的能力不算很强,体力和法力下降时,符咒的威力也不大,而且容易看夫,但有保护总比没有保护强。”
    “要不你还是别去了。”他望着我,忽然说。
    我气结,转身离开,听到他低低的笑声从背后传来,好像是来自地袱深处。不过,怎么感觉……其实地狱好像没那么阴暗可怕。
    32 度假屋
    我谨慎小心的回到卫生间时,发现梅耶在,警寨在,但是小丙和那四具尸体已经不在了。
    我多少松了一口气,并不是小丙和那四个利用道术为虎作伥的人不该死,而是我从心底下,不想自己的手上沾上血腥。
    这场剧斗突如其来,时间虽然短暂,但情况十分激烈,后来我又得护着里昂躲到古墓中,我的体力和法力消耗巨大,这时侯是隐不了身的。好在,在糊弄普通人类的方法是很多的,比如……化妆。
    于是我很顺利的在酒店内外溜达了一圈,确定没有猎人协会的人或者是其他不怀好意的人埋伏后,又回到了古墓中。
    里昂已经能坐起来了,但他腹部的伤还是很可怕,血肉外翻着,行动也很吃力。
    “外面还算平静,我们快走吧。”我上前扶起他,“不过那四个保镖就解雇了吧,身为主人的你消失不见了,酒店内发生奇怪的事,他们四个居然也跑得不见踪影,实在太不负责了!”
    “反正是摆设。”里昂无所谓地说,但是却不跟我走,害我拖了两下也没拖动他。
    “亲王殿下,您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啊?” 我笑眯眯的,但白眼飞刀一对对住他身上戳。
    “我不回哈德斯岛。”他说得很认真。
    我一愣,“为什么?难道有内奸?”
    “想象力不必那么丰富。”他微笑,一手还搭在我肩上,“我只是不想让李斯特看到我这么狼狈。”
    “哦,原来是无聊的虚荣心。”我鄙视了他一下,却没有反对。
    李斯特那个人,似乎永远在找别人最痛的地方,然后明目张胆地拿着针去刺。说他恶劣也好,说他可恶也罢,反正他就是那样一今天底下最无聊又可耻的人。偏偏他排名第一,帅到让人很难真正生他的气。
    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于我也是如此。
    所以我答应了里昂的要求,送他去一处所在。常言道狡兔三窟,里昂在别处有几处房子并不稀奇,稀奇的他想去的地方是居然是在山林深处,临湖的一幢小小木屋,我们足足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才到。到达时天色已经快亮了,疲惫至极的我们来不及多看什么,多说什么,各自找地方入睡。
    或者因为消耗大,又大量夫血,我直到第二天临近黄昏时才醒来。在陌生环境里的不安全感,令我来懒惰,穿上衣服就跑了出去,观察附近的情况。
    这幢小木屋有两层,一楼是宽大的会客室、餐厅、厨房,二楼是两间自带浴室的卧房和一间小小的书房。不管是家具还是墙壁、屋话,而是唰的一下脱掉了紧身长釉的无领t恤。
    这举动容易让人误会,于是我后跳一步,然后看到他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不过不那么血肉模糊了。
    “你师妹拿的是圣器级别的武器,这个伤至少要一周才能完全恢复。”他优哉游哉地说,“所以,你必须保护我和照顾我。要不,你就让我再吸一次你的血,守到我麻醉期过,这样只需要一天。”
    好!算我以前觉得他有风度的话没说过!
    我气呼呼的是进厨房,帮他弄好“饮品”,赌气似的回到客厅,重重放在茶几上。
    “亲王殿下,要是您没什么可吩咐的了,你想开车去买点吃的。这里除了血,就没有人类食物。”
    “因为,这里从来没有人类出现。”他喝了一口血,姿态优雅,没有我想来中饮血的恶心感。
    给我的感觉,就像人类喝番茄汁,或者红酒。
    “你是第一个进入这屋子的人类。”
    “我很荣幸,不过荣幸不能当饭吃。”因为饥饿,我心情很不好。
    里昂望望窗外,“去洗个澡,换件衣服,等天色再黑些,我陪你去。”
    “不敢劳动大驾。”
    “山里有野兽,你不怕?”
    我不说话了,因为我是怕的。
    里昂微笑,“快去吧。山脚边有一个小村子,不过两百来人口,但有一家餐馆,一家便利店,专门为进山打猎的人服务的,应该有你想要的食物。”
    我顺从了。
    形势比人强时,我的正义感还是很有弹牲的。只不过热水澡越洗越饿,而且我没有换洗的衣服,只好真空穿上里昂的衣服。裤子太长可以挽起来,上衣太肥,正好掩盖我没有内衣穿的事实。
    收拾好后,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从窗子处,我看到里昂把汽油加满了,已经坐到车上等我。
    唉,可能要跟他釉处一个星期,还是不要闹别扭了,不然大家不痛快。我劝着自己。
    33 传说中的吸毒疗伤(上)
    没想到,今晚是月圆之夜。
    一路上,如练的银白月光从高大林木稀疏的树冠中洒下,照在山间路上,使人的视线异常良好。只不过,两侧幽密的山林影影绰绰的,被光与影衬托出令人心惊肉跳的神秘感来。
    山间的微风有一种甘凛清凉的味道,虽然是冬天,但今天的气温并不低,所以我还是裹紧了大衣,打开了窗子,探出脑袋,看着天上那轮大得夸张、似乎都要砸到我脸上的明月,并呼吸着似乎带着林木和泥土气息的空气。
    怎一个心旷神恰了得!
    里昂的车开得很慢,我觉得他是故意让我欣赏这山林的夜色之美,不过他对我开窗的行为表示不满。
    “想感冒致死的括,尽管把车窗全打开好了。”这人,好话也不会好好话,天生容易让人憎恨。
    切,我都多大年纪了啊,连冷热也感觉不到吗?冷的话,自然就会关窗了啊。
    “北欧乡巴佬,你别以为话得够长就懂得生命,你以前村长不好吗?王宫外面就是市场,**飞狗跳的。喂,当时你的领地有多大?”
    “大约有两个荆棘镇大小。”
    呢,好像很是不小。那用什么攻击、挖苦、贬低他呢?
    我一愣,随即说,“哦,那你们村的规模还可以。好吧我可以相信,在你们村你最帅!”
    他笑了起来,完全不在意我恶毒的捣毁,倒衬得我很孩子气、很无聊,所以我赌气似的继续探出车窗去看月亮.后来居然探出半个身子。
    他拍拍我的,提醒我注意安全,因为我的姿势,他下手的地方有点不对……
    我愤怒地回头骂,“你拍哪儿?”我捂着屁股, “再动手动脚,砍掉你的爪子!”
    “唔,真凶。”
    “人一俄了就脾气不好,你别来惹我不就行了。”
    念在他伤还没好,就充当司机的份上,我没有再追究,哪想到他又拍拍我的屁股,“关上窗子,树林里有狼,当心窜起来咬你。”
    我一听,回手捶了他两下,心里倒是有点怕了。
    我不怕吸血鬼、不怕所谓的妖魔。当然更不怕人,但女孩子怕的其他东西,比如猛兽、蛇虫鼠蚁、鬼怪幽灵,我也一样怕,而且好像还严重些。
    以前住在山里时,我们神宵派的驻地并不是古人那种典雅的竹屋、木屋,而是砖石的大房子,外面有高大石头围墙,连熊瞎子也拍不塌的,很有点山间别墅的感觉。尽管如此,师兄还在我屋前屋后种了很多不知名的草药,因为他知道我怕蛇虫鼠蚁的,所以种植了克物。 现在回想起来,师兄是个很闷骚的人,他对我的那些温柔体贴,从来不会说出口,全是在不经意之中的,不细细品味,就感觉不到。可是,当我感觉到他的好,对他道谢时,他却似乎已经忘记自已做过什么事,淡淡的嗯一声就走开了。
    可是,他真的会忘记吗?
    我迎着风,大口呼吸,把那些不该想的,全部扫出脑海。马小乙,放下,你已经决定放下,所以不要再去回忆,往前看吧!
    “在干什么?”里昂纳闷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连忙收拾情绪,鄙视地说,“我在闻冬天的味道。甜甜的,就像冰激凌。”
    “你确实是饿坏了。”里昂误会了我的意思,加快了车速。
    然而就在这时,密林边缘晃然闪烁点令人发寒的绿光,并有狼嚎声在我们附近响起。
    我吓了一跳,连忙坐到座位上。可是现在的狼太大胆了,居然有一只直扑了过来,堪堪在我关上车窗时撞到玻璃上。
    里昂猛一刹车,我本能的扑进他怀里,紧紧贴着他,寻找一切可以躲连的角落。
    他先是僵着,好半天才伸臂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安慰,“几只狼而已,有什么可怕?”
    他低沉的语音令我奇异的感到妥宁,仔细想想也是,我们现在是在车子里,狼也进不来。就算是在车外,有里昂这只受伤的吸血鬼在,群狼也没有好果子吃,不过就是一场血腥杀戮罢了。
    不过,这温柔只是一瞬,下一刻他说的恬,却差点让我想掐死他。
    “没穿内衣吗?唔,不错,真柔软。”他的手在我背上轻轻抚着。
    我他坐直,这才发现我的大衣没有扣扣子,刚才我扑过来时,表襟散开了,他的手无意中伸进大衣拥抱着我,我们只隔着一层表服紧紧相贴。
    “开车吧你!”我坐正,努力让脸上的燥热感消退。月色明亮,脸红会被发现的,太丢人了。
    他没说话,微笑着重新启动车子,奇怪的是打火了好几次才成功。我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因为知道他这样调戏我可能是为了让我放轻松,毕竟我们在感情上虽然是敌对的,但肢体方面却亲近了很多次,不管是被迫的还是阴差阳错的,如果不是他每回都能及时刹车,我们早就成了奸夫。
    后面我们一路无话,只是那沉默的气氛更加暖昧,令我有点坐立不安,好像他会停下车,扑上来吻我似的,好在不久后我们就到达了山脚的小村落,令我大松了一口气。
    这个村予的确不大,商业街也不过两三百来的样子,不过各色店铺和旅店都有。此时因为正是晚饭时分,倒有几分热闹,来来往住的人,有的一看就是他人,另一些像是陌生的登山者。
    里昂的车比较高级,又不是越野车,所以停在小停车场时,着实引人注目了一把。当我们下车时,偷瞄的人更多了。毕竟他帅得难以令人忽视,而我素面朝天,一脸女仆的神色,可是却被“主人”亲密地拥着,这关系着实令人猜不透。
    “你不能放开我呜?”我低声道。
    “我得表示对你的所有权,不然就会有麻烦。”他不在意地四处张望,“这边有登山营,很多人是来寻艳遇的。或者,你希望多认识几个人?”
    “那……亲爱的,我们快走吧。我要饿死了。”
    我连忙抓紧他的胳膊,谄媚地笑,恨得牙痒痒。
    没办法,我需要他当我的挡箭牌。我太了解这些男人的心态了,亚洲妞少见,到处都有人搭汕,倒不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但实在是很烦人。
    他带我进了一间很典型的美式餐厅,十几张桌子不算多,但吧台递级大,坐满了各色人等。我们进门的时候又遭受了注目礼,尤其是女人们爱慕的目光。呼,还好,终于换到里昂当主角了。
    他对一切目光都熟视无睹,那股子劲头完全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过他对我特别殷勤周到,先是帮我脱掉大衣,然后拉开椅子,风度好得没话说,随后又点了餐。奇怪的是,他点了两份。而女招待送餐的时候,故意俯着身子,胸阿的两团大块肉差点挤到里昂的脸上,他的微笑令那张大额小费都没能吸引了那女招待的注意。
    至于嘛!好吧,我承认他长得很帅,气质高贵,还非常性感,但这是公共场合好不好?别一幅恨不得立即拉着里昂到后巷的黑暗角落中,做那种左三圈、方三圈、身子抖抖、屁股扭扭的运动去的模样。
    “如果他破产,可以做那种职业,肯定是头牌。” 我恶毒的想着。
    “你的比较美。”他突然凑近我说。
    我一愣,随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连忙低头看看。衣服肥大,松松套在我身上,根本看不到一点曲线的起伏,他是故意要这么说的!
    “吃你的饭吧。”我怒。
    他低沉的笑声在嘈杂中仍然显然那么清晰,令我的心肝脾胃肾一起颤了起来。这人!就这人!太了,脑子里是不是只想着那种事啊。没错,我的半裸体他看到过两次,还抱过……亲过……不过……不是没全裸吗?没上三垒吗?他这么得意干吗?
    “吃死你好了。”我补充诅咒,低低的道,“一个臭吸血鬼,还学人家吃饭,我祝你拉肚子!”如果是平常的状况,我肯定不会生气,会跟他针锋相对着斗嘴,可是有关男女暖昧关系的事,我就羞涩了,不能做到很淡定。
    但是也不知怎么,“吸血鬼”三个宇一出口,我突然就觉得有点不妥。虽然我的声音低到只有他才能听到,我却还是感觉不安,不由得四张看了看。
    没人注意我,除了一个大胡子,一个大块头,不过着起来像是对我感兴趣,并不是里昂。
    “我不会拉肚子的,虽然这些食物会令我不舒服。”他极优雅的吃了一口东西,那姿态与这个环境是那么的格不入,“我不需要食物,不需要的东西总是令人痛苦。”
    应该不会出事吧?这么个小村子。我心里想着,随后饥饿中见到的热乎乎食物的情况令我放下了一切旁物,风卷残云般的吃了起来。没注意大胡子和大块头交换着眼色,而里昂也是目光闪闪。
    月圆之夜,注定是不平静的,只是当时我没注意到。
    34 传说中的吸毒疗伤(中)
    因为注意到里昂是个惹眼的祸害,偏他自己还不知道,我打消了吃完饭再坐会儿的念头,直接拉着他到隔壁的小便利店买了点日用品,又到对面的服装店买了两件内衣。在选内衣的时候,他笑眯眯地站在我一边看着,好像用眼神,很缓慢的把我剥得一丝不挂似的,恨得我真想一脚踹他出去。
    自从他吸过我的血,我们之间就好像有了一丝说不清也扯不断的暧昧联系,血肉相连似的。难道别人都这样吗?好像两人共同保守着一个秘密,所以显得特别甜蜜。没错,是甜蜜的感觉。于我而言,还有一丝自我厌恶的慌张。
    而等我们把大包小包都装车,我们就更像是一对在山间同居的情侣,令我感觉十分别扭。
    “你对这个小村子很了解吗?”我只好没话找话,因为沉默像根弦,时间长了容易绷断。
    “当然。”他邪笑,牙齿白得闪光,令他的脸浮现出残酷的美感,“万一我想吃点热饭菜,至少得知道都是什么口味。”
    我知道他故意这么说,他有时候残暴无情,人的生命之于他如草芥,可他绝对不丧心病狂,这两点可是有本质的区别的。所以我只好又险入沉默中,当我们开上山道,我看了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在山区,这正是月明星稀,寂静无人的时刻。但我却突然有一种看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一直在跟随着我们,从停车场时就发觉了,可偏偏又看不到人影。
    难道是我心里不安,所以才疑神疑鬼?
    再着里昂,似乎完全无感,神情淡然的开着车,也不多话。直到半小时后,一根断木拦在山路上,车子只好停下。
    那断木有两人抱,茬口白森森的,显然是被外力折断,而且是在不久之前。眼见天气良好,不可能有飓风或者厉雷出现,这么粗的树是怎么断的?居然还是在路中间?
    很有问题!电影里山贼抢劫时都是这么干的。
    “不要冒然下车。”着到里昂动了动,我拦着他。情况不明,他还伤着,我们不能冒险。而恰在车子停下时,那种被尾随的感觉变了,变成了被围困。
    里昂有条不紊地把车子熄火,然后半转过身,手掌抚在我的脸颊上,“我在,别怕。”
    “我不怕。”我又不是娇气包,只要确定不是面对猛兽、蛇虫鼠蚁和幽灵、我就不害怕。只是,他瞬间爆发出一种温柔,害我心里毛毛的,无处着落。
    “咚”的一声,有什么砸在了车盖上,吓了我一跳,好在这车的质量好,从里面看,:风从虎、云从龙,从来不知道狼王出现也是这个动静的。
    恐惧之中,我无厘头地升出好奇心来,睁大眼睛盯着风吹的方向,只见一团云似的白从黑暗中延伸了过来,就好像黑纸上浸染了白色墨迹,就像黑暗中的第一束光。
    从来不知道狼有纯白色的,也从来不知道狼的体型可以如此巨大。我只着见月光映得他的皮毛闪闪发光,我只看见他的眼睛是血红的颜色,可却并不可帕,倒像两颗纯净的红宝石。
    “好漂亮。”我情不自禁的赞叹,但当我听到树林中沙沙作响,看到有数不清的狼人以兽的形象出现在周围时,我没有心情欣赏那美丽的狼王了。
    “有机会就跑,不要管我。”里昂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低声对我说,声音凝重,但并不慌乱。
    我回过头看他的侧脸,见他面对着有可能来临的死亡,竟然走一种轻蔑的态度,心里不由得一颤,觉得进来越不了解他了。是什么,磨炼出了他如此坚韧的性格,任什么也无法打倒,哪怕是失去灵魂的死亡。
    “才不跑哩。”我抓紧他要撤回的手指, “我跑了,你死了,他们抓住我,我活得了吗?到头来我命也丢了,人也丢了,多不划算,不如紧着一头就乎吧。”
    “怪不得人家说中国人比犹太人更会算计。”里昂笑了,随即不顾危险的转过身,抱了我一下,“不会让你死的,就算狼王来了也一样。”
    妈的非要这么自信吗?男性气质这么浓烈,害得人家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
    “真抱歉,看来我打扰了你们的聚会。”这一次,里昂是对狼群说的。
    没人搭括,就算那黑狼可以在兽形的状态下口吐人言,但狼王不开口,也没有他说话的份儿。而当我凝视着那静静而立的狼族首领,突然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我的脑海中滑过些什么,但太快了,我没能抓住。
    也就在这个时候,白色狼王仰天长啸。
    他叫得那么好听、雄壮,可惜却是发动进攻的号令。
    请大家想象一样狼群像蝗虫一样密集进攻的架势,当时我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放眼所及,全是扎起了粗毛、森然的撩牙、碧绿的眼睛。
    我可耻的慌张了,虽然修炼多年,也曾经经历过群砸式的战斗,但以前所经历的都与此时这么真实的血腥、这么凶很的博斗有着天壤之别。
    我手忙脚乱,幸好还算冷静,没有吓死或者晕过去,只勉强应付着越来越危急的局面。有好几次,面对着狼人们疯狂的撕咬,是里昂以身体帮我挡下,片刻后,他已经浑身鲜血淋漓。而狼人的牙齿虽然没有法力,但对于吸血鬼而言,被咬伤的伤口也不是能迅速恢复的。
    嗷的一声,里昂踢走了一只扑向我侧肋的灰狼,但他的腿同时一软,膝盖给狠狠咬到了,我甚至听到了骨头的咔嚓声。
    “你没事吧?”我劈走另一只灰狼,头也不回地问他,心里直抖。
    他嗯了一声,并没有说话,我更相信他这是要紧牙关挨疼,不能开口。这令我分外焦急,因为这么耗下去,群蚁食象,我们早晚会被撕碎的。
    擒贼先擒王!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我身边的狼人越聚进多,里昂只要远离片刻,我就会被咬死,说到底我拖了他的后腿。那么,不如我来当这个刺客吧。
    手上一疼,热血流了下来,一只个头小点儿的狼抓伤了我。于是我再不犹豫,因周围没有了空间,施展不了土遁之术,干脆一招威力强大的斩邪之印施出,群狼退避,我则借此机会蹿到狼王面前。
    “五行之刃苍木!”现在是在树林里,五行之木比比皆是。
    一柄木剑在我的手中瞬间凝成,刺向狼王,其势凌厉快速,是我有生以来用得最好的一次。若是我师傅在场,一定会夸奖我的。可令我绝想不到的是,狼王居然轻巧地闪过了这本避无可避的一式。
    我力量和招式都用尽,向前踉跄了两步,他却跳到我身后,一爪把我按倒在地。
    我奋力扭转过身,手中的断木如锥,狠狠向狼腿刺去。小样的,以为我没有后招吗?小爷别的本事没有,但就是会一计不成二计生。
    然而就在我即将成功的刹那,我看到狼王的红色眼瞳中的我的倒影。不知为什么,就在一瞬间,也不知是从心底哪个部分涌上的情绪,我突然感觉这狼王是我最在乎的人,那种熟悉感扑天盖地,令我下不去手,呆呆停在那儿。
    可是在战斗中,哪容得半分失神?才眨眼的工夫,根王就反应了过来,眼瞳红得有如滴血,喉咙中发出凶性的低吟,对我抬起了它寒光闪闪的利爪。
    “马小乙!”里昂惊恐焦急的声身从远处传来。
    啊,他好像很怕我死似的。在死亡来临的时刻,我居然转动了无数心思,而且还看到里昂连名带姓的呼喊了我一声后,狼王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爪子也似往回缩了缩。
    可是,距离太近,速度太快,力量太大,所以尽管狼王意图收手,我还是感觉柔软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好像连五脏六腑都被挖出来似的,疼得我大声惨叫。
    “马小乙!”里昂又叫了我一声,顾不得群狼围攻,顾不得浑身是伤,向我跑来。
    我大口喘着气,瞪着上方的狼头,惊异地看到他眼睛里的惊慌,就连那血瞳也迅速变成了黑色,那迷离飘渺的眼神,那么熟悉,想让人和他一起做一场大梦。
    “师兄。”我喃喃地道。
    里昂已经冲到我面前,一拳打向狼王。
    狼王本来很敏捷的,可是他凝视着我,居然不躲,直接被里昂打得飞了出去,撞倒了一棵小树,重重落地。
    群狼震惊,顾不得攻击,全体围在委顿在地的狼王身边哀号,挡住了我的视线,让我着不到狼王变成人形时,究竟是谁。
    “我来带你走。”里昂弯腰抱起来,以风一般的速度,消失在黑暗之中。
    36 浴室
    疼啊……好疼啊……为什么我不昏过去呢?
    我不断在里昂的怀里抽搐、痉挛,虽然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呻吟,却仍然从喉咙中细细的溢出。
    里昂一言不发,从我的角度,可以着到坚毅的眼神和咬得紧紧的牙骨。不过,虽然吸血鬼可以快速移动,但从这么远的山路跑回来,到达木屋时,他也近乎虚脱。
    “不……不安全……”我挣扎着说。
    我们都重伤,我的血、他的血、洒了一路,嗅觉灵教到可帕的狼人们,很容易找到这里。
    “没追来。”里昂言简意赅,把我轻轻放在沙发上,然后迅速检查了前后门及窗子,又哗啦啦打开一道暗门。我的天,里面摆放着一排排的武器。看起来是打猎用的,但用来打狼人只怕也很好用。其实吸血鬼打猎是用不着猎囗枪的,这大约是他保留了八百年前的贵族习气吧。
    他挑了几把重武器,丢到浴室里,然后我听到放水的声音。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要洗澡吗?也太爱干净了。我胡乱想着,身上疼得近乎麻木,力气和我身体里的血一样,已经快流光了。偏偏,脑筋清醒得很。
    是师兄吗?那个狼王是我师兄吗?我没看到他重回人形的样子,可那是师兄的眼睛,师兄的感觉。如果不是他,我为什么心如刀绞?如果是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才里昂打得他好重,他当时连躲也没躲,似乎突然认出我,非常震惊似的,这又是怎么回事?狼人没有快速恢复能力,他伤得那么厉害,会不会死?
    我心乱如麻,以至于没注意到里昂轻轻脱掉了我的大衣和鞋袜,把我放入注满温水的浴缸中。
    “你要做什么?”我虚弱地问。
    回答我的是嘶啦一声,我已经被血染透的上衣被他撕成两半,丢在了地上。因为我是真空上阵,所以瞬间两点全失。惊慌中我就算再没有力气,也勉强抬手遮盖住胸前,惊讶地瞪大眼睛,看他把自己也脱了个精光,修长健美的好身材一览无遗。
    不过,他身上的伤太多了,从上到下,无数伤口,被鲜红的血一衬托,呈现出一种灿烂的残酷感。
    他一脚跨入浴缸,温柔地把我抱在怀里,一手伸到水下,把我的裤子也扯下,丢在浴缸外。
    我真的吓到了,即使我们有两次极热烈的肌肤相亲,却也从不曾这样全面的赤裸相见过。晃动的水波是温热的,而他的身体冰微,我被这两种感觉包裹着,分不轻紧贴着我皮肤的、抚摩我全身的,是他,还是水。
    “你要洗……鸳鸯……鸳鸯浴,也别在我快死的……时候。”我想骂他,可声音极其无力,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
    “鸳鸯浴?不错。先久着吧。”他神情古怪,似乎压抑着极大的痛苦,同时轻轻摇晃着我,“别睡,小乙,不许睡。”
    我也想清醒啊,可是我真的连支撑呼吸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要是敢睡,我现在就让你夫去处女之身。”他说看,一手覆在我的裸胸上。
    我一激灵。
    低头看去,见自己的脖子以下全浸在了水里。天哪,他流了这么多血!一缸水已经全部被染红了,从水面上根本看不到裸露的身体。
    可是,我已经清醒了些,他的手怎么还不拿开?不仅如此,他还捞出我那只被狼人抓伤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吸吮。
    “人类被狼人的爪子抓到。伤口很容易腐烂。”他啐了一口,解释。
    原来,他在对我进行传说中的吸毒疗伤。而且,虽然对于吸血鬼而言,狼人的抓伤不能迅速愈合,但这么久了,他还故意让伤口流血,稀释成一浴缸的血水,就是为了治疗我吗?
    不得不说,我深深的被他的这种行为感动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一个男人为你至此,就算铁石心肠也会动一动。可接下来,他的举动却骇得我的心差点跳出喉咙。
    他一手托在我的腰下,另一手扶着我的背部,轻柔地把我举出水面,身子后仰。这样一来,我光裸的上半身就暴露在了空气中,而且那个姿势……那个姿势……
    然后,还没等我从震惊中回魂,他的头一俯,唇就落在了我腹部的伤口上。
    那上面,有深深的抓痕,皮开肉绽.如果再深上一分,有可能被开肠破肚。
    我知道,他这还是吸毒疗伤。我也知道,此处的伤口不处理,我就离死不远了。我更知道,一个重伤的人不该产生别的念头,可偏偏,我的感官在这一刻极为敏锐,好像放大了无数倍,所以我……我……嗽嗽地叫了两声,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什么不可对人言的情感反应。
    半晌后,他放开我,任我从他怀中滑落到水里,也是呼吸粗重,不知是累的,还是也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情感反应。然后下一刻,他咬破自己的手腕,当鲜红的血液冒出,他再度把我捞起来,把血滴在我码伤口处。
    我感觉很热,他的血是热的,传递的感觉从我的腹部一直到全身。我双手撑在浴缸壁上,惊讶地瞪着我受伤的部位,亲眼看着它们神奇的愈合,光滑如初。
    还有,我的手背。
    “好了,快离开这儿。”他沙哑着声音,目光透过额前的碎发,在我身上巡视,火般炙热,“不然,我不保证做出什么事来。”
    我动了一下,又停住。可我怎么走啊,他目光炯炯地瞪着我,我可是未着寸缕的。
    “还不走!”他咬牙切齿。
    我蹭地跳出水面,顾不得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我,跑出浴室。因为极度虚弱,提着一口气冲到二楼卧室后,我整个人都虚脱了。
    完了,被他看光了,摸光了,还差一点就吻光了。我们是仇人哪,他杀了我最亲爱的弟弟,我被他当做棋子,我们一直是敌对我状态,可是为什么关系真杂到了这个程度了?我毕竟是接受中国传统教育长大的,就算个性开放也有个度,这样这样……以后见面,心里总会尴尬的。
    我休息了会儿,勉强下地找衣服穿,结果发现买的东西都还车里,没带回来,只好继续真空上阵,穿里昂的衣服。其实,我现在的伤已经基本完好了,只是因夫血过多而感到无力和眩晕。再想想,刚才的剧痛和生命垂危好像是一场噩梦。
    我磨磨蹭蹭的是到一楼浴室,犹豫了半天才问,“你怎么样?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他的声音已经平静了,可却透着恶劣,“但后果自负。”
    我一惊,下意识地逃离门边,又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去厨房拿了杯血饮,想了想,还是没放冰块,然后直接进到浴室中,连门也没敲。
    他疲惫的躺在血水中,脸色格外憔悴。想想也能明白,他旧伤未愈,今天又拼尽全力,失血过多……
    好吧,他既然这样拼命救我,那么我可以少恨他一点点。
    “我想你需要这个。”我把血饮递给他。他没接,却突然从水中站起来。
    我拼命保持镇定,带着什么都见过的老鸟态度,快速观察了一遍他的身体,见他身上的伤口也差不多都愈合了,唯独腹部被小丙所伤之处,仍然还没有恢复。只是这个地方,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了吧?可我真的很喜欢这里。
    “明天白天,你先离开这里。”他擦干身体,只裹块浴巾就坐到客厅中。端着酒杯,慢慢啜饮。
    我忙碌着点燃壁炉,却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他怀里。
    “坐下,不要乱动。”他皱眉,住旁边挪了挪,似乎不想挨得我太近,“你以为,失了这么多血,还能跟正常人一样吗?”
    “知道了,亲王殿下,回岛后我天天调理。您需要进补吗?”一想起我们在浴室中的赤裸相见,我就会感到很不好意思,所以我只好用吊儿郎当的态度来掩盖。
    “如果你肯好好造血,偶尔给我吸一下,我并不反对。”
    我哼了声,不理会。毕竟我的血有毒,以他的道行而言,也很难控制吸入量。而吸多了会中毒,吸少了会麻翻在地,相信滋味也不那么好受。
    “我们明晚一起走。”我认真地说,“白天你没办法见光,可是狼人可以,万一他们找来……”
    “如果日行石不毁掉,我会怕狼人吗?” 他突然说了一句,语气骤然变冷。
    于是我也有点气,“我说了与我无关的。与我师兄弟三人都没有关系,可以是你却让小丁付出了代价。
    里昂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却终于没吐露一个字。
    我们说哈了,就沉默着,后来还是他大方些,主动说,“放心,就算在日照强烈的白天,只要我待在这个屋子里,就没有人能伤害到我。我会打电话给山区护卫队,他们会清除路障,送你下山。哼,相信狼人们已经打扫好战场了,非人类物种,谁也不想曝光。”
    这么是,持不同生活方式和价值观的群体,习惯于相互鄙夷和挑衅。为了自身安全,数目少的一方还是尽量隐藏身价的比较好。
    但是我不想白天就离开,于是我说,“你似乎忘记了,我和血族生活得太久,已经不适应阳光了。我认识的人,我在意的人,我恨的人都在夜间出没,你让我白天出门,又能找谁呢?”
    他一愣,深深陷入沙发中。
    37 食疗(上)
    狼人并没有来找茬,第二天一天都平平安安的。其实如果他们真来了,我也绝对帮不里昂。
    唉,这时候才看出体质的差异来。我的伤是好了,但身体似乎受了重创,浑身无力、嗜睡、一直昏昏沉沉的,以至于不知道里昂何时通知的手下。当他拉着我走出小木屋时,我看到一堆来护驾的人,包括久未露面的d先生在内。
    一路上,我都没找到机会和d先生说话,到岛上后,我继续软趴趴地回屋里躺着,没想到里昂还细心的派了个女孩来照顾我。这女名叫jewel(珠儿),真正的人类,而且知道这是个吸血鬼岛。我偶然发现她身上有咬痕,惊讶的得知她居然是开特. 凯撒的活动血库。
    “是固定人类女友啦。”她不止一遍跟我抠字眼,掰扯这两个词之间的重大区别。
    “他爱我,而我愿意让他吸我的血。”珠儿煞有介事地对我说,“其实定期少量夫血,对人的身体是有益处的。”于是我又得知,以前是医学院的高材生,爱上那个阴阳怪气的开特. 凯撒后,她辍学成了月光情人的女招待。
    好在有开特. 凯撒罩着,别的吸血鬼倒没有想吃掉她。为此珠儿感到很幸福,认为这是的证明,可是我却觉得只是那位里昂的大管家不舍得请朋友喝饮料而已。
    珠儿是波霸女郎,可以却有着东方女孩的小脸和纤细的小手,东西合壁,是纯真与性感的混合体,就是脑子一根筋,认准了开特. 凯对她真心无比。
    “可惜,他不肯把我变成吸血鬼。”她对我说,“这又能证明他有多么爱我,因为他不想让我也跟他一样痛苦。”
    傻姐,他是不想把食物变成同类好不好?
    不过每次看到珠儿坚信爱情的脸,我都不忍心打击他。有时候我甚至想,也许是我太世故,从心底里不再相信这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了,所以才到了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田地?
    但珠儿的烦恼是切实的,吸血鬼们不会老,所以爱上吸血鬼,就无法享受白头到老的幸福。除非变成同类,不然时光会割断所有的爱情。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里时,我脑海里浮现出里昂那八百年不变的容颜,忽然对他的过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么长久的岁月,除了的妻子、刘易斯的母亲,他有真正爱过谁吗?他又为什么成为了吸血鬼?
    “啊,你的汤好了。”我正走神,珠儿跳了起来。
    因我对西药有心理障得,不肯吃那一大堆补血和营养类的药片,所以就指挥珠儿帮我做药膳粥。为此我添置了一些中式的锅子什么的,天天在房间里鼓捣吃的。
    珠儿很热心,用她的话讲,我之都是刘易斯的女友,现在又成为了亲王殿下的女人,与她是同病相怜的,应该互相帮助,毕竟我们都爱上了血族的男人嘛。
    对此我无从解释,后来干脆也不解释了,当老大的女人也是有好处的,处处能享受一点特权。至于名声什么的,我是不在乎的。 “你也喝一碗。”我劝珠儿,“药膳的处就是就算你没病,吃了也会有好处,只要不相冲就好了。”
    “不相冲吗?”肉粥的香气令珠儿食指大动。
    “当然不相冲。”我端起碗来,“这是补血的,反正开特.凯撒也得吸你的。”
    珠儿一听,高兴的又盛了一碗给自己,她还没喝,我眼前就一花,有人风一样闯进了房间,把那碗粥抢走了。
    “小丁!”我很惊喜。
    有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我一直担心着,可是去不敢去找他,因为不知要如何面对。现在他能主动来找我,是个好现象。
    小丁却没理我,而是捧着那碗粥用力地闻着,脸上流露出疑惑的神色,“这个……我好像吃过……”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他当然吃过,这是男女皆宜的补血药粥,以前他在山上时淘气异常,受伤无数,我经常煮给他吃。有一次,他还和刘三刀门下的一个外号灰豆芽的丫头片子打赌悬崖跳水,结果人家虚晃一枪就完了,他这小子却当真跳了下去。
    那悬崖下的江水非常湍急,下面还有暗礁的,他不顾死活、只求胜利,当他一跃而下的时候,把灰豆芽都给吓哭了,我师兄随即跟着跳下去救他,把刘三刀也差点吓哭了。最后两个人居然没死,也算创造了冒险求生的奇迹。
    不过,那次他和师兄伤得都很严重,我们在下游找到他们时,他们的血都快流干了,我连着三个月煮这种粥,强迫他们吃.小丁当然会印来深刻。
    让我狂喜不已的是,小丁变成吸血鬼后,完全失去了记忆,可是他对这碗粥却有印象,这不是说明他有恢复的可能吗?也许,这小子天生就是创造奇迹的,我绝对绝对不能放弃对他的期望!
    “切,我又不抢你的,哭什么?”小丁鄙视地瞪我一眼。
    啊?!我哭了吗?我摸摸脸颊,湿湿的。
    “我不怕你抢,还怕你不抢呢。吃吧吃吧,我请你,我这碗也给你。”我讨好地笑着。
    可小丁却厌恶的把碗重塞到珠儿的手里, “我才不要。我觉得我讨厌这个,而且我是血族中人,不吃低贱的人类食物。”
    他是讨厌这种药膳粥,当时连吃了三个月,他和师兄都是闻到味就想吐,每天我都要强迫他们,后来更是要亲手给他灌下去。不过他连这种厌恶的感觉也记得,简直太好了!
    “不许说人类低贱。”我的喜悦从全身上下住出冒,“不许你跟别人学这种种族主义言论。”
    “我觉得你失血过多,智商受损了。”小丁突然凑近我的脸,“又哭又笑的。”
    “你讨厌这粥,姐姐高兴嘛。”这小子,进长越好看了,五官的精致暂且不提,单只那种纯真脆弱,但又融合了邪气残忍的气质就极度魁惑。看珠儿就知道,“花”要“吃”人了。
    “嗯,果然受损了。你的话,我现在都听不懂。”小丁直起身子。看样子想走,可是又舍不得,于是就在我屋子里乱转,这里看看,那里瞅瞅。
    “珠儿,口水。”我咬着后牙,低声提醒珠儿。
    后者抹了下嘴角,同样低声对我说,“威廉将来注定要祸害苍生的,你看着吧,我预言超谁的。唉,要不是有了开特,我一定不能放过威廉。他这种长相,从八岁到八十岁的女人都抗拒不了,尤其姐姐们,他就是那媚药啊媚药。”
    “你收敛一点狼性囗吧。”我瞪她,“他可是我亲弟弟,有女人像狼盯着肉一样盯他,我很不爽。”
    珠儿同情地拍拍我的肩,“宝贝,你以后会经常保持这种不爽的状态,只要他正式的、公开的成为血族真正的一员,而不再是新生儿。相信我,你最好提者调整心态。”
    “谢了。”我皮笑肉不笑的瞪着珠儿, “你不是还有事要忙?”
    珠儿不想走,不过我眼神里的威胁很有力度,虽然我是笑着的,于是她只好把粥又塞给小丁,顺便还摸了一下小丁的小手,这才离开,把地方让给我们姐弟二人。
    “和米若相处的如何?”看到小丁手背上的抓痕,我忍着笑问。
    吸血鬼有快速恢复能力,但遇到以下几种情况就不能很快复原,得和人类一样慢慢养伤:被法器或者法力所伤、被同类所伤、被狼人所伤。
    “如果姐姐说的相处是指见面就大打一架,不到两人同时挂彩就不罢休,我们相处得很不错。”小丁哼了一声。
    “真笨蛋,到现在也打不过一个女孩。” 我刺激他。
    “她活了三百年,比刘易斯都久。”小丁很不服气,“她外表是小萝莉,其实是******祖奶奶好不好?”
    刘易斯名字令我的心里一籍,但我马上就掩饰过去,笑,“可以是你有东方道术的基础啊。不要跟人家比年龄资历,毕竟,你是站在东方巨人的肩膀上的。”
    小丁露出凝惑的表情,“我会东方道术吗?也是的,我脑子里经常冒出些奇怪的招数和法术,可以我为什么打不过你?”
    “我是你姐姐呀。”我看着他疑惑的脸,无伪的眼神,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难叹言表的柔情,就像看到他五岁的时候,追着我身后“师姐师姐”的叫,就像着到一只小狗,瞪着纯真无辜的眼睛,对我摇尾巴。
    于是我站起来,拥抱着他。
    “小丁,姐姐发誓,一定让你回来。一定的。”
    “回去哪儿?”
    我一愣,被小丁问愣了。
    是啊,回去哪儿?中国?回家?还是去一个永远没人会知道并且到达的陌生之处?我突然觉得,并没有一个地方是我真正想去的,要有我的归属,要有小丁的安全,天下之大,竟然没有这样一个地方。
    “不回哪儿,只要你记起以前的事,跟在姐姐身边就可以。”我轻声道,因为小丁的个子高我太多,我摸不到他的头发,只好轻拍他的背。
    亲人在哪里,所爱的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对不对?
    “好,那你不许要其他男人,只有我。” 小丁喃喃着,突然抱紧我,热情而有力。
    坏了,变味了,我要的不是这个。
    38 食疗(下)
    “姐姐,你不在这几天,我其实……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我怕你走掉,不要我了。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啊??!!!
    什么状况?什么路数?完全脱轨了啊!
    我用力推小丁,他却愈抱愈紧,把我的脸拱在他稚嫩却又男性的胸膛上,今我喘不过气来。我怎么忘记了,曾几何时,就在我还把小丁当小孩子的时候,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要得起女人的男人了,而且是很魅人、很危险的那种。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是我的弟弟,砸断了骨头、抛弃了血肉,仍然会守护相望的亲人哪!
    “跟我抢女人,胆子不小。”里昂的声音响起。
    我立即放私了。好吧,我宁愿让这个混蛋抱着,甚至更亲近一点也没关系,反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小丁放开我,我还迷糊着,就被拉到了另一个怀抱中。本想挣扎,但里昂的手在我腰间捏了一把,我一哆嗦,只好做小鸟依人状。没办法,小丁这孩子也不知抽了什么疯,对我产生了男女之情,我必须打消他的念头。然后必须要尽快让他回忆起以前的事,这样他就不会有认知错乱了。我希望他明白,对他而言我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他的姐姐。
    “你有别的女人。”小丁不示弱的盯着里昂,“我听说今天金秀儿上岛了。”
    “一个男人可以有很多女人。”里昂说了句很沙猎的话。
    我也在他腰上一拧,狠狠地,然后立即灌输给小丁正确的观念,“种马才那样,真正的男人都只爱一个女人。你要记得,种马是这世上最无聊的存在,应该人道主义毁灭,对他们不需要存在美好的公德心。”说着,我推开身边的死男人。
    世界不同了,男女平等,众生平等,我不让小丁抱,并不意味着一定要让里昂抱。没有他们,我也可以站得直,甚至我还可以帮他们站直。
    “小丁,你先回去,记得明天这时候再来,我有事找你。”见大小两个男人僵着,我只好开口。
    “找到底是小丁还是威廉,你们各叫各的,我很混乱。”小丁甩过头去,在气势的对决上,始终差了里昂一筹。
    我:“你当然是小丁。”
    里昂:“你是威廉。”
    我和里昂同时说。
    小丁耸茸肩,走了,“看,你们也混乱。既然如此,少来教训我。”
    “你就叫小丁!不管你是死是活,上天堂还走下地袱,你就是马小丁!”我生气了,对着小丁离开的背影喊。
    “你何必。”里昂劝我。
    我回头瞪他,“还不都是你的错!是你害了他!还给他重新命名。你就是想让他脱离我,就是想让我夫去他。”我气不打一处来,说到后来,声音都哽咽了。
    他却承认,“对,我就是想让你失去一切。”
    “那你现在跑来干吗?着我多狼狈吗?”
    “我并不想象看你。 ”他冷下一张脸,“只是路过,你住在我的隔壁,记得吗?而且我解救了你,如果你正常,就应该心存感激。”
    他说得像反话,可是我不愿意去多想。住在隔壁?是啊,所以这么多天都没露一面。说到小丁与我的关系变得这么纠结难缠,说到底他不需要负责任吗?还跟我横!
    不过我不想跟他吵,于是我颓然坐下,感觉有点冒虚汗。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别别扭扭地问, “你好些了吗?”明明是关心的话,听起来却很让人不高兴,因为他语气里多余地加了一丝厌烦。
    我点点头,“本来很好,不过如果您能和您的宠物说一下,警告她别来烦我,我后面肯定会更好。”
    “你介意金秀儿吗?”他问。如果我没看错,他眼睛里似闪过异样的光芒。
    “亲王殿下,您的记性不会这么差吧。” 我有点生气,“我是怎么遇袭的?您又是为什么受伤的?我们为什么连待在山里也不消停?归根结底,到底谁是始作俑者?”
    “哦,我倒忘记是为了救谁受的伤了。” 他欣然戏谑地笑了下,如同恶之花瞬间开放。
    我皱眉,心头火很肢,因为我在跟他说正事,他却顾左右而言他。可是下一刻,他却突然捏上我的鼻子、又拉我的头发、轻掐我的脸颊,嘴里还说,“这件事你没忘记吧,我说过我会报复的。”最后更直接摸上我的腰,害我痒得大叫,急忙躲闪。
    “无脚不无聊啊。”我简直哭笑不得。八百多岁的人了,身为本州副领主,堂堂的亲王殿下,却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你还差我一个鸳鸯浴。”他哼了一声,脸上无笑,可以笑意却在眉梢眼底,“这个我可不会忘记。”说完,他就那么施施然离开了,留下我站在当地,无所适从,半天才想起,我要他谈的本来是金秀儿的问题。
    他摆明是转移话题,而且还成功了。可以是他为什么不愿意提及金秀儿的事呢?看起来并不像他有多宠爱那个韩国丫头,八成是有其他图谋吧?
    想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干脆不想了,所谓心动不如行动。我先开了个单子,托珠儿到镇上的中国铺子去,买很多食材和药材,打算来一个食疗大法,从明天开始把以前给小丁做过的饭都做一遍。既然他对食物有印象,说不定这样可以以刺激他的记忆呢?现在,没有任何事、任何人,重要得过小丁。
    然后我测试了下自身,感觉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并无大得了,就在正午时分跑了趟金秀儿住的地方。
    她是里昂的情人,可是他们却并不住在一起。里昂和其他血族成员一样,住在禁止逼行的的那些由地牢改建、外表阴森但内在舒适的地底通道,而金秀儿则住在月光情人。你请了会中国道术的败类来杀我,我不是不恼你,也不是怕了你,更不是原谅你,只是先礼后兵,给你个警告。你如果再来惹我,金秀儿,你身上的花纹就不只是画的那么简单了,其实我的雕刻技术比画艺更佳。”
    “你威胁我?”她傲慢冷笑。
    我假装吃惊的捂住嘴巴,“啊!这也被你着穿了。对啊,我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你。”
    “你不怕我告诉里昂亲王?”她得意地一扬下巴。
    可怜的女人。他如果在乎你,怎么会连一滴血也舍不得给你?让你在痛苦的咬伤中挣扎恢复?不管你身上有什么他觊觎的东西,但绝对不是美色和爱情。
    我腹诽着,暗暗摇头。
    金秀儿本身智商就很普通,又被金钱权势蒙蔽了心智,后来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于是成就了现在的无比脑残。不过,我自顾不暇,就不做救死扶伤的好事了。再说,所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嘛。
    “嗯,他确实有权了解他是怎么受伤的。”我不慌不忙,“你在岛上有内线吧?该知道他为了救我受了重伤,这几天才恢复过来。”
    金秀儿怪哼一声,用力跺脚,显然气得没办法发泄。她想杀掉我,可是她想得到的那个男人却拼了命救我,换做是谁,也会被打击得够呛吧?
    于是我趁热打铁,突然变脸,冷然道, “我看在他的面子上,这回不和你计较。但是我警告你,我不爱惹事生非,不代表我好欺你。以后别来惹我,不然我必定让你付出你付不起的代价。不信,你可以再试试!”
    39 一念成痴(上)
    金秀儿走了之后,我心情突然变得很差。
    虽说之前吁过心理准备,可我的心志不够坚定,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如果认为金秀儿会就此善罢甘休,那我就白痴了。她只不过会收敛一下,行事不那么高调并且有所顾忌,我当然也不能掉以轻心。
    正是这一点这让我变得烦躁,总是防着人是很累的,一旁永逸的方法是杀了她或者远离她,可惜这两样我都不能做。
    心里憋闷地慌,我打算到后岛的沙滩上去散散步。那里,亘古不变的天下明月与诲浪潮声能让我暂时得到平静。为了避免被人看到,我隐了身、封了息。
    今晚,我想一个人待着。
    “回英国去吧。”还没着到沙瘫,我就听到怪石堆里传来一个人的叹息。声音有几分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是谁。我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八卦因子自动发作,想也没想就悄悄走了过去,掩身在一块礁石后,立即的,白与黑两色,闯入了我的眼帘。
    瘦长的身材、清俊的相貌、白色的长风衣、及膝的乌黑长发、被海风吹拂得悠然飘起,看到他就似乎能听到舒缓的音乐,漫画一样的人物……
    p先生!
    我一愣,好久没见到他了。据说他是里昂的近臣,所以里昂可以支使得动他。而虽然吸血鬼是隐密性群居动物,但p先生行踪飘渺,并不只在本州生活。
    他怎么来了?在这里干什么?和他说话的人是谁?
    我小心探出头去,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一个声音有点幽怨地响起,“怎么?这里我不能来吗?”
    我吃了一惊。咦,d先生!他俩这关系……
    “这里是个是非窝子,你不是不喜欢来吗?现在又做什么?”p先生很严肃,似乎还有一点紧张。
    d先生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是为你来的? p,自视太高,我早就对你死心了。”
    呃,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怎么这么暖昧!难道说p与d是一对儿?这年头,同性恋不是新鲜事了,血族中的同性恋人更是多。他们生命太长,总是需要找一个伴侣,而友情永远比爱情来得稳定和长久。可我听他们这语气,充满了恩怨纠缠,似乎非常复杂。
    “d,不管你要做什么,做完了赶紧离开吧。”p先生的语气很忍耐,有点苦口婆心的感觉。
    “你管我呢。既然你拒绝了我,那我死我话,与你又有什么相干?”d先生很任性。
    “你明明知道……”
    “对,我明明知道你是爱我的。可是你鄙视这种感情,只因为你不懂相爱是不分男女的。爱情就是爱情,因为纯粹才能称为爱情,和种族、男女、年纪、跟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d……”
    “我懂,家族规则嘛!祖训嘛!几百年了,我始终打不败一张废纸、几句废话。我没什么可说的,只求你也不要管我,让我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即使我算不得活着,我也要遵守承诺,这是我的原则。 ”p先生的声音冷了下来,但饱含着痛苦。
    “没关系,只要你快活就好。”d先生却笑了,声音突然放柔,“我已经看开了,相爱……其实也不一定要在一起。你不必烦恼,这一次,我真的不是为你而来。”
    “为谁?”
    “马小乙。”
    当d先生以柔和的声音说出我的名字,我被骇住了。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侍么时候变成了个祸头子?一向小心谨慎,甚至是圆滑地生存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得过且过的混日子,怎么到头来我成了矛盾的中心了呢?
    瞬间,连空气都陷入了沉默,我屏住呼吸,听到p先生吁了口气,扔下一句话.“杀掉她好了,那样你就会离开这个看不见的旋涡,回英国去过舒服日子。反正,你那么喜欢人类。”
    不是吧,p哥哥?我跟小d没有暖昧关系的,你心里明明爱煞了他,却不接受,想保护他也不用非得牺牲我啊是不是?
    “杀她?”d先生忽然轻笑一声,似乎感觉很好玩,又有点痛心似的,“d,那样你就死定了。有人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你撕成碎片。”
    “马小乙到底是谁?你说的那个人又是谁?”p先生紧张起来,“告诉你,我不允许你接近危险的人和事,为什么你不明白……”
    “是你不明白,p。”d先生幽幽地道, “所谓的命运,其实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不管你如何努力、如何算计、如何逃避,它还是会按照原来的轨迹前进,并不会改变。所以,如果命运让我遇到你,让我遇到小乙,甚至让我去死,那么我就是躲不开的。别学里昂,他的痛苦就在于他不肯顺从,因为他骨子里永远是个战士,为自己的信念而战。你呢……你什么也别管,自己也松口气吧。”
    “那我也不会因为命中注定而不做努力。”p先生沉吟了半晌后才说,语气虽然强硬,但又充满无奈。
    “看吧,这就是我爱的你,骨子里的骄傲,和里昂一样。”d先生温柔地说,“可是,你如果要为我而努力……我拒绝。”
    “你不能这样任……”
    p先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从中打断了。热烈亲吻的声音突然传来我吓得不敢动,又恨不得立即逃开,尴尬又紧张。慌乱中,我没注意到脚下,因踩到了碎石而发中“咔”地一声响。或者因为气氛太紧绷了,又或者是周围太寂静了,这一声居然被无端放大,震人耳鼓,摄人心魄。
    “谁?”p先生喘息着。
    接着,d先生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不到一米处。他四下张望,即伎表情严肃,也未损他五官的柔和。他的目光在扫过我脚下时似乎停顿了一下,但又马上转开了。
    “没谁。”他苦笑,“是你疑神疑鬼,和我在一起时总是有罪恶感。”
    p先生慢慢走出怪石堆,面色苍白得有如透明,嘴唇也因为激烈的亲吻而夫去了血色。他伸出手,却终于什么也没做,风一样消失,只余一个黑白相间的魅影。显然.他受不了感情的诱惑,他挣扎,他难以面对自己,于是选择逃走。
    “我很可笑吧?我们都很可笑。”d先生苦笑一下,“爱与不爱,施虐与受虐,多大点事啊?我们怎么就不能消停消停呢?难道走因为生命太长,实在需要折腾自己?”
    我愣住了。
    他这是再和我说话?他发现我了?我的隐身符和封息符没问题呀,连影子也给屏蔽了。
    “小乙,现身吧。”他叹了口气。
    d先生对我从来没有过恶意,师兄说他是最爱人类的血族成员。他帮过我,刚才还在p先生面前掩饰我的存在。而现在他既然发现了我,我再躲藏还有什么意思呢?
    于是我撤掉符咒,站在月光下。
    “傻丫头。”月色下,d先生的面庞异常温柔,他抚了抚我的头发,“我诈你的,你怎么就出来了?”
    啊?!
    “都说你是个坏女孩,一肚子坏主意。可依我看,你是个纯良的丫头。下回千万记着,除非被别人抓到,不然死不出来,别人拿你没办法的。”
    “人家才二十几岁,毕竟不如活了几百上千年的人奸滑。”我哼了声。
    他笑着指了指地面,“石头不会无缘无故碎裂的,明显是有人踩的。我又知道你会隐身和封息,就猜测是你,所以试探一下喽,谁想到你这孩子沉不住气。”
    “下回不会了。”
    “聪明。”他拉着我住沙滩上走,深呼了一口气,“还是这边开阔,躲躲藏藏地站在怪石堆里,连心也伸展不开。那么说……你是全看到了?”
    他话题转得太快,我几乎本能地就承认了。
    “鄙视我吗?”他问。
    我连忙摇头,“我是感情至上主义者,男男、女女、男女、人兽、人妖、人神,对我来说都没有问题。”
    “我不是说这个,但如果某人听到你这番话就好了。”他笑得畅快,“我是说,我这么大年纪了,却还是看不开情情爱爱的,很可笑是不是?”
    “看开了,就无情了。我不喜欢那样的你。”我认真地说,“可是你说你为我而来,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已经明白了是不是?你只需要一个确认。”他握着我的双手,与我面对面,眼睛凝视着我的眼睛,“没错,我正是受小甲兄的委托而来。”
    我心里一揪,血管里流动着冷与热、酸与甜、悲伤和喜悦等很多相反的情绪,一瞬间混乱不堪。师兄啊,你离开我,你要我放弃,我已经学习在适应,可为什么最放不下的那个人……是你。
    “我已经拒绝了他。”我想起那天,师兄冒险上岛要带我走时我的回答,不禁心如刀割。对他那样内敛到近乎沉默的人来说,那样做,那样说,已经是很困难了吧?
    “拒绝?其实这两个宇根本就是废字,心里惦记着,这两个宇就毫无用处。p已经拒绝了我几百年,可我仍然不断追逐着他,让他不断无聊的再拒绝我。”d先生自嘲地笑。
    “我有什么值得他惦记?”我有点自暴自弃。
    “一念成痴啊。”d先生叹息。
    40 一念成痴(下)
    中文,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它能把那种掏心掏肺、百转千回、肝肠寸断又不敢触碰的心情用简单的几个宇表达出来,并且回味无穷,不管从哪个方面想,都那么熨帖心灵。
    一念成痴。
    多好的四个宇,所谓真爱,从来就没有过理由,只是从心底无缘元故、无迹可循涌出的一个念头。小小一念,占据身心,最后不可自拔。
    我和师兄就是如此,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他,更不知道他这么的爱我。
    “我已经知道他……他……”
    “他是狼族的首领。”d先生叹了一口气,“这是个隐秘又神秘的种族,很多年不曾出现了。没想到,他们的新首领居然是个东方人。
    “音领是怎么确定下来的?”我很好奇。据我所知,我师兄是个极沉静的性子,从来没有与任何人有过瓜葛。难道,他成为狼王是因为血统?
    “这个我不知道。”d先生摇摇头,“或者,你该去问他。”
    我沉默。
    我不想问。
    如果那会让师兄感到痛苦,我就不会去触碰,除非他愿意告诉我。他是那样的人,不想说的,就会永远烂在肚子里,至死不悟。
    “你好像并不感到惊讶。”我望着d先生,“我告诉你我知道了他是根族首领,你很平静。”
    “因为……在你和里昂回来那天,他就告诉了我。”他同情地摇摇头。
    我吃惊,然而今我更吃惊的是d先生后面说的话,“月圆之夜他会变身,那时的他会丧失自我意识,不记得任何人、任何事,只作为为狼王而存在,凶狠残暴但智商超高的狼王,哪怕是再亲近的人,在那个时候也只是他的臣民,或者猎物。”
    我坐在沙滩上,因为我感觉全部的力量都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真相而抽离身体。略想想,也就都明白了。师兄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许是无意,也许是有人找到了他,让他明白自己的特殊身份。他害怕会在变身时不能控制自己而伤害到我,所以选择离开,什么也不对我说。
    或者在他看来,长痛不如短痛,对我说出真相又如何呢?既然事实不能改变,让我拖拖拉拉的对他抱着浪漫的幻想,只会令我更放不下,不如做个干脆“负心人”。
    明明,恨可以止痛。
    那时我们的感情还没有太明确和热烈的表达,他只是在那个星光灿烂的夜给了我最初的吻。他大约认为,那时他离开,我可能会难过一阵,但会很快忘记。可是他不明白,没有说出来,不代表不深深刻在心里,我也无法恨他。他走了几年,我就心痛了几年,到现在我终于要收拾伤口,却得知了他的秘密。
    我怕你疼。
    他曾经对我这样说,而他也一直保护着我,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山上修行时,他默默守在我身边,为我收拾烂摊子,不让我承受师傅的责罚。他离开,是想让我的心疼得轻些。当我发现了他的真实面目,他急巴已的告诉了d 先生,无非是想我有个人可以述说,减轻震惊带来的痛楚。
    他怕我疼。
    所以他尽了一切力量来避免对我的伤害,不管是那伤害来自他的无奈,还是环境的逼迫。他不知和猎人协会有过什么协议,致使我闯了多大的祸,协会也不敢碰我一根头发。想必,付出的代价很大吧?如今他知道自己不能今我免受痛苦,他的心,疼不疼呢?他安排了 d先生来安慰我,他呢?有谁安慰他?
    “他一定非常非常爱你,虽然他不说,却肯定把你深深的刻在心头。”d先生轻声道, “不然,在那天的情况下,他怎么会还能恢复一点理智,下不得手杀你,被里昂打成重伤。”
    d先生停了会儿,大概是观察我的脸色,然后才斟酌着宇句说,“里昂虽然活得不如李斯特久,但他是维京勇士,我们那个年代的英雄,所以他的力量……”
    “那他……怎么样?”我心如焚火,却又酸涩着急不起来。
    “性命无得,可是恐怕要休息好一阵子。但愿……”d先生没说下去,我的心正痛得像片片裂开,所以没注意他语气中的担忧。
    “你能不能安排我见他一面?”我请求, “哪怕一面也好。或者,不相见,让我看他一眼,让我亲眼看到他没事。哪怕,是以师妹的身份。”
    d先生为难地摇摇头,“不是我不答应你,是我没办法安排。真正的狼族就像幽灵,他们有着游牧的习性,居无定所,很难找到。而且小甲兄从来只是单方面联系我,没有固定时间。”
    “那么,他再找你时,帮我带句话好不?”我吸吸鼻子,“告诉他,我也怕他疼。所以,别担心我,自己好好的,我才会踏实。”
    d先生愣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唉,你们哪!谁说只有吸血鬼因为活得长才瞎折腾来着,你们人类的心不是一样如临深渊吗?听到我刚才对p说得话吗?相爱,其实也不一定要在一起。这是小甲兄告诉我的,原来,他真的这么想。”
    “你怎么会认识他?”在d先生站起来要走时,我问。
    “狼人和吸血鬼是天敌,他本来是要杀我的。”d先生苦笑,“不过我喜欢人类,当时正拼了命救一个姑娘,叫小空的,后来才知道那个姑娘有四分之一狼族血统。他们狼族,有恩报思,有怨报怨,从来不会含糊。所以他放过了我,然后不知怎么,就成了朋友。”
    小空?那今日本娱乐界先锋?!
    “小空跟他……”我支吾着。 d先生一笑,“表面上,她是小甲兄的女人。注意,你要特别注意我说的前三个字。”
    我愣了,目瞪口呆地着着d先生。
    “还有。”他补充,“我来哈德斯岛,纵然有人和人的原因,但确实肩负着保护你的重大嘱托。你孤身在吸血鬼之间过话,小甲兄不能放心。其实,他早知道你不会丢干小丁跟他走,那天他上岛……只是不死心罢了,想给自己赌一次的机会。可惜,他还是输了。这次,他又怕你知道他的真面目而想不开,找我帮忙着着你。他真傻透了对不?他不该小看了你。说到底他还太年轻,不理解女人的力量。”
    d先生摸摸我的头,转身走了。我又想起上回拒绝跟师兄走,说的那些话有多么无情和伤人。这个我心头麻木的疼,突然尖锐了起来,不禁痛哭失声。
    对不起,师兄。曾经以为自己的爱很无私,很了不起,甚至不要求回报,可实际上,尽管我从没有恨过,但怨怼却隐藏得很深。
    我从没有真正信任过你,不然为什么会悲伤、等待,却没有满怀信心地去找你?
    现在,坐在这寂静无人的海瘫上,魂魄却好像回到了中国那座不知名的小山上。记起在那明媚的春光里,你什么也不说,慢悠悠跟在我和小丁的身后,走在穿过山间的铁路上,路基上开满了不知名的小野花。
    那时,你好像永远心不在焉,宛如梦游,但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的梦里一直有我。那时,无论什么时候回头,你都在。如今呢?难道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吗?
    还记得吗?当火车呼啸而至时,我喜欢站在铁轨的一侧,强迫你站在另一侧。我说我喜欢看你的影子在火车飞驰的车厢缝隙中闪啊闪的,消失时好像永远不见了,但马上又会出现,实在很有惊喜和期待的感觉。现在你被命运的列车挡住了身影,在下一个空隙出现时,你能不能,能不能还在? 我哭倒在地上,只觉得无力。
    “哭什么?”里昂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甚至都能想来出他皱眉的样子,可是我不想回头。
    别打扰我,难道我连哭的自由也夫去了吗?心真的很疼啊,不哭的话,我感觉我会死的。
    “告诉我。”他执拗地不肯放过我,他总是喜欢让我痛苦。
    “你为井么要容忍金秀儿?”脑海一片空白中,我找不出可以让他难受的事,只胡乱拣了一件。
    “是我先问的。”他粗鲁地把我从地上扯起来,大力抹我脸上的泪水,弄疼了我,于是我怒目而视。
    他有了一声,“这多好,眼睛里像着火一样,恨不得把我杀了。”
    “如果我能杀,我会的。”
    “既然你现在不能,最好乖乖回答我的问题。”他死死抓着我的肩,“你不是我的棋子吗?要听我的摆布。不然,你会受到损失。”
    天哪,从没有这一刻,我如此恨他,恨他伤害了小丁,害我不能直接去找我师兄,恨他连一点悲伤后悔的时间也不给我,恨他要完全操纵我的人生。
    所以,我带着点豁出去求死的态度,完全丧失理智地对他叫,“好,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哭。我想我师兄,我爱他!我就爱他!我因为思念而哭!”
    他瞳孔一缩,咬着牙齿笑,看样子和他那天受了重伤,却还要强撑时差不多,“你爱谁与我无关,只要你做好我的棋子就行。记着,给我找到日行石的替代品,否则你就谁也不能爱,永远待在我的棋盘上。”
    “没有永远。”我毫不示弱,从未这样情绪激烈的对他说话,“身为人类最幸运的就是这个!我很快就会死,顶多几十年光阴,然而你困不住我的灵魂!”
    “也对。”他很认真地点头,平静得特别可怕,“那么我可以考虑毁掉你的灵魂。比方……现在就把你也变成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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