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上堂
快活林是东河修真门派，如果判道士有罪，那就是得罪了快活林，以后这乌头县令的位子可就做不下去了，可是下手的是六扇门。铁如松就是个有名的疯狗，连国舅爷都被他打死了，上行下效，只要六扇门出现的地方就没好事，梁萧要是敢轻判，六扇门就要大做文章，大狗小狗恐怕都要扑上来咬胖子两口，虽然在胖子眼里师爷不如狗，毕竟宾主一场，师爷却不能不替他担心。
可惜师爷虽然吃了不少民脂民膏，还是没有把自己吃成一个胖子，不是胖子就无法走进胖子的内心世界去。
“在街上吗？那解千愁的老婆长的怎么样？道士用的什么姿势，是老汉推车，还是金鸡独立？”
梁萧已经戴上了乌纱，胖子穿着官衣戴着官帽，不显官威，却有几分风骚。许师爷。。。
“乓乓乓。”衙门外，解千愁拿着鼓槌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秦琅等人都站在他后面。
“解郎中行了，里边的人应该已经听见了。”赵春色看差不多了，急忙把他手里的鼓槌夺了过来。
“这个酒馆的规矩真奇怪，喝酒还要先敲鼓，我敲鼓了，酒呢？小二上酒阿。”
解千愁红着脸向后倒去，马彩云看他要摔到地上，急忙伸手把他扶住。
“这酒馆还有女人陪酒，你真漂亮，比我家里那个黄脸婆强一百倍，回去我就休了她，以后只疼你一个人，好不好？”
解千愁看来是真喝醉了，没有认出扶他的是自己的妻子，还以为是酒楼的陪酒女，嬉皮笑脸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妇人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正在此时衙门的大门“吱呦。”一声打开了，里面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县衙重地，何人在此喧哗？”
出来的是范同，主持升堂是护衙捕快的职责，范捕快拉了半天肚子，本来已经把假条打好，准备明天一早就一起回家给他已死多年的老爹奔丧，没想到刚刚睡下又被鼓声吵醒了，实在不想起来，可是这惊堂鼓是要命的玩意，县令都不敢装听不见，不要说他们这些捕快了，只能一个个颤颤巍巍的起来，侍候县太爷升堂。
“范头是不是猪蹄吃多了？虚不受补，你可要保重身体阿。”看他两条腿和面条一样，在那里颤抖，隋煌忍不住出言调侃。
“隋煌，诸葛燕书，你们几个杀才，害的老子好阿。”范同第一眼看见的是解千愁，范捕快心里还有些感动，想着是不是郎中不放心他们的病情，半夜三更又来复诊了，一听隋煌的声音，再一看，好吗，害自己的几个罪魁祸首都在这里，范同本来腿上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现在被火气一激，竟然快步向前几步，要和他们厮打。
“这里难道不是审案的地方吗？”看他过来，诸葛燕书和赵春色正要说话，秦琅却已经先开口了。
“巡查那里又添新人了，不对阿老子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马彩云在内宅换了衣服，已经把少年的外衣还给了秦琅，少年现在看起来和诸葛燕书等人的装束是一样的，范同误以为秦琅是新来的巡查不由奇怪的问道。
“范同瞎了你的狗眼。”隋煌等这个机会不知道等了多久，上去就是一个巴掌扇在范同脸上：“关大人来自长安六扇门。”
“你妈的隋矮子，竟然敢和老子动手，等等，你说什么？六扇门。”
范同脸上惊骇欲绝，六扇门是什么地方，那里的人上门会有什么好事？范同第一个念头就是六扇门的人来抓贪官污吏了，不是来抓梁萧，就是来抓丰无義的，难怪自己会拉肚子，中午给自己等人下药，晚上鬼就上门了，这是要把自己等人赶尽杀绝阿，范捕头感觉一桶冷水从头浇下来，腿上的力气又没了，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何人击鼓鸣冤？”衙门里面又有声音传过来，原来丰无義见范同迟迟不回来，不耐烦自己出来了。
“丰无義你的事情发了。”秦琅等人还没有出声，范同突然一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范捕头正义凛然的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颇有威武不能屈之势。
“范捕快你是不是病还没有好？不舒服就先下去吧，这里我来。”丰无義到底还有几分城府，闻言心里虽然不快，还是没有当场和范同翻脸，只是示意他到一边去。
“我没有病，是乌头县衙病了，因为有你这样的蛆虫。”丰无義已经表现的很友好了，可是范同却不打算领情，开玩笑，现在是什么时候？六扇门的人都杀到门口了，再不站队自己要去下面啃猪蹄了，诸葛燕书他们看来是早就得到消息，投过去了，自己想卖主求荣看来是不行了，只能戴罪立功，当个污点证人，想到这里，范同的口气更加强硬。
“你平时巧言令色迷惑县尊，做了多少不法之事？你欺压良善，草菅人命，每个月还从田七那里收取贿赂，我范同大好男儿含屈忍辱在你面前，就是为了收集你的罪证，好歹苍天有眼，六扇门的大人来了。”
范同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挪到秦琅身边：“大人其实我是个卧底。”
“你。”丰无義肺都快气炸了，这个范猪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把自己的黑历史都抖出来了：“你们到底来衙门干什么？”丰无義看见了解千愁还有诸葛燕书等人，感觉今天的事情非比寻常，没有弄清楚情况，他也不敢在衙门前发作。
“到衙门自然是来申冤的，难道还是来喝酒的。”要想在无间道生存就要学会演戏，秦琅记得一爷的话，自己现在演的是关宁，六扇门的三品保皇，自然要有京中来人的气势，少年一边想着一边把怀里的金牌掏出来，六扇门关宁到此公干，闲杂人等退避让行。
我是闲杂人等？要是别人和丰捕头说这句话，老大的耳刮子早就打过去了，可是现在丰无義只能默默退到一边，他不认识秦琅，可是他认识六扇门的牌子，此人敢在县衙门口自称三品捕快，恐怕多半是真的，县令一般就是七品，梁萧是世袭的县令也不过就是五品，自己没品，丰无義感觉一出大戏要上演了，不过自己在这出戏里只是个配角，所以他很老实的退到一边。
秦琅等人走进乌头县衙，范同神气活现的跟在后面，一边走着一边揶揄着自己的上司：“现在后悔了吧？谁让你平时收那么多黑钱。”
那些黑钱难道没有分给你？丰无義心里恨到了极点，口中却没有说话，会咬人的狗不叫，自己的结拜兄弟就是一条狗，丰无義当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你现在就尽情的蹦达吧，这次只要丰某不死，看我怎么咬死你，丰无義走在最后面，目光冰冷阴毒，也和其他人一起进了县衙。
“升堂。”梁萧此时已经坐到了大堂上，头顶是明镜高悬的匾额，旁边站着师爷，下面坐着文案，护衙的那些捕快都刚刚拉完了肚子，一个个有气无力的拿着水火棍，看见有人进来齐声吆喝起来。
“堂下何人？”梁萧看着进来的几个人问道，目光重点看了看马彩云，这女人屁股不小，看来道士应该是用的老汉推车。
这个时候应该是事主出来说话了，赵春色一听县令问话，赶快拍了拍解千愁：“解郎中梁大人问你话呢。”
“小二上酒。”解千愁早就喝醉了，哪里还管什么凉大人热大人的，一张口就要喝酒。
“你想在我这里喝酒？”梁萧被他气乐了，刚刚光顾着看女人的屁股了，现在才发现堂下几人竟然都没有下跪。
“啪。”梁萧一拍惊堂木：“县衙之上，尔等因何不跪，你们眼里可还有大汉的王法吗？”
“启禀大人。”来时几个人早就商量好了措辞，诸葛燕书抱拳上前：“堂下连卑职共有十人，解郎中的夫人被歹人凌辱，含冤莫名，这才和丈夫连夜来击鼓鸣冤，按大汉律击鼓者未曾洗冤之前可以见官不跪，案件相关人等除了犯人都可以不跪，卑职和几位同僚还有六扇门的关大人一起抓获了人犯，这位江老汉他是证人，我们都是案件当事人此刻却是不便对大人下跪。”
“大汉律。”梁萧摇摇头，这个东西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和他提过了：“人犯在哪里？”
“大人就是这两个道士。”隋煌闻言一把将孟青山推到前面，另一边赵春色拖死狗一样，也把秦绿水拖到了前面。
“你这个道士。”梁萧看见秦绿水的样子吓了一跳，心想到底用的是什么花式？竟然把自己玩成这种惨状，话问到一半才想起来刚刚师爷说了，道士的伤应该是被捕快砍的，问询变成了一声叹息：“是不是没有钱去春绿楼？你看睡个女人睡到你这种程度，未免代价也太大了一些。”